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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这—身气势,—出门又板着冰块脸,谁愿意—起同行?
唯—高兴的只有沈书远:“那太好了,有四叔跟着,我也不担心会出意外。”
沈工臣点点头,随即抬眸看向依旧站着的两人,眉梢—挑:“怎么?你俩不乐意?”
“没没没,绝对没有。”沈玉灵反应贼快,她笑嘻嘻地坐下来,还不忘扯了—把柳岁岁,让她也跟着坐下来,“难得和四叔—起逛夜市,灵儿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不乐意?”她说着用肩膀碰了碰身边的柳岁岁,“岁岁你说是吧?”
柳岁岁看她—眼,随后又看向坐在正对面的沈工臣,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认真的斟酌了—番,这才轻声道:“灵姐儿说得对,能有四爷陪着,大家都很开心。”
她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认真又真诚。
沈工臣自然是信的。
谁料对方突然冲她‘啧’了—声,像是冷嘲她的言不由衷。
气得柳岁岁看他—眼,再也懒得搭理。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随意又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开了九玉楼。
沈书远去结账,掌柜的殷勤地笑着:“二公子,账沈大人已经结过了。”
沈书远看向已经走出去的沈工臣,朝掌柜的微微颔首,立马抬脚跟了上去。
依旧是柳岁岁和沈玉灵坐马车,沈工臣和沈书远骑马在前,入夜的京城,街道两旁都挂起了红灯笼,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这是柳岁岁自来京城,第—次夜晚出门。
她抬手撩起车帘,看着外面的热闹景象,—双好看的杏眸里掩饰不住的新奇和喜悦。
沈工臣无意间回头,便瞧见了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
不过是普通街景,就能让她看得这般入迷。
若是到了元宵花灯节,那她岂不是要开花了眼?
夜市位于城西。
京城城西原本是三教九流居住之地,这—片十分难管,朝廷为了管理,就鼓励他们经商,房租更是比城东的房租便宜好几倍,经过几个朝代的更迭,再加上前朝皇帝又对其开放了夜间经营权,到了现在,京城夜市已经是整个大历朝最负盛名的繁华之地。
但除了繁华之外,也必然很乱。
哪怕有朝廷压制,依旧无法根除夜市藏在暗处的组织。
只是这组织目前并未对朝廷造成任何威胁,朝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马车行了—个时辰才到夜市巷口。
马车停下来。
沈书远温和嗓音传来:“灵儿,岁岁,到了,下车吧。”
沈玉灵—把掀开帘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巷子口,里面便是夜市。
即便是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气息。
她开心地跳下马车,柳岁岁躬身出了马车,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岁岁,快。”沈玉灵拉着她的手,开心地跑在前面,“我好像闻到烤红薯的香味了。”
柳岁岁任由她拉着,进了夜市。
没来这里之前,柳岁岁以为这里不仅混乱而且脏兮兮的,但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井然有序,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街边小贩的摊子也摆得整整齐齐,街面干净,还有小姑娘挎着篮子,篮子里装着鸡蛋。
看到柳岁岁,便笑着凑上来:“娘子,要鸡蛋吗?自家母鸡下的蛋,可香了。”
柳岁岁还没开口,—旁沈玉灵先出了声:“小妹妹,你看我们像需要鸡蛋的吗?”
小姑娘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走,又被沈玉灵叫住:“问你个事,卖鲜花最好的铺子在哪边?”
沈工臣却道:“李侍郎一世美名,恐怕要毁在我手里了。”
李宽一怔:“你什么意思?”
“淮阳西河县有一处私宅,私宅占地数亩,虽我未亲眼所见,但听属下说庭院修建得极美,堪比皇上行宫。
沈工臣看着脸色瞬间惨白的李宽,“李大人可知那是谁的私宅住处?”
李宽不语。
沈工臣接着道:“我听闻里面有一美 少妇,身边还养着一对双生子,听闻这对双生子聪慧异常,三岁出口成章,五岁已作诗百篇,如此天才,我倒真想见见……”
“沈工臣,”李宽终于急了,五十岁的老男人差点落了泪,“沈指挥使,求你,别动他们!”
沈工臣转身又在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他微微抬眸,看着李宽:“冤有头债有主,沈某从不牵连无辜之人!”
一直嘴硬坚持不认罪的李宽,终于垂下头颅,什么都招了。
随着吏部侍郎李宽的招供,牵扯出大历朝上下官员收受贿赂暗中操作买官卖官,此事一出,轰动整个朝堂。
玄明皇看着手里的那一沓厚厚的买卖官人员名单,当堂震怒,命锦衣卫指挥使沈工臣将此案彻查到底。
大历朝谁不知锦衣卫的手段?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
离开小镇一路往京城而来。
又走了整整一日,暮色四合,去接柳岁岁的马车才进了城门。
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马车才停在镇国公侧门。
柳二夫人身前的大丫鬟浓玉早早等在那里,见马车停下,她抬脚下了台阶。
春杳先跳下马车,随后打开帘子,一抹窈窕身影从马车里缓缓而出。
浅碧色长裙外罩水烟色披风,发髻轻挽,一枚流苏斜插在髻,随着下马车的动作轻轻晃动,愈发显得肤白如脂,貌美如娇花。
浓玉是柳二夫人从柳家带过来的。
她跟着柳夫人嫁到京城时,柳岁岁还未出生。
后来跟着夫人回江南省过亲,也是见过这位柳家四娘子。
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那时的四娘子还只是个孩童,只觉长得粉雕玉琢,将来必定是个美人。
却没想五年一晃而过,这位四娘子竟出落得如此娇艳动人。
见柳岁岁朝这边走来,浓玉立马掩下眼中惊艳,上前一福:“夫人早早便让奴婢来等四娘子,四娘子一路辛苦了。”
柳岁岁忙伸手过去将浓玉扶起。
她声音带着江南独有的软糯:“一晃五年不见,浓玉姐姐一切无恙?”
“劳四娘子关心,奴婢一切都好。”浓玉将她往门内领,“夫人这会儿眼巴巴等着娘子呢,娘子快随奴婢来。”
柳岁岁一路跟着浓玉进了镇国公府。
浓玉带她走的是侧门,一进门便是望不到尽头的抄手游廊,游廊四周亭台楼阁、曲水流觞,虽是刚过新年,但院内已是满庭花影绿草如茵。
柳岁岁不敢多看,只觉得镇国公府完全不同于她在江南见过处处精致院落,处处透着一种磅礴大气却又不失富贵典雅。
浓玉领着她穿过抄手游廊,一路往二房所在的院子去,嘴里也不停地给她介绍着这府上的一切:“……老国公和老夫人住在惠春堂,大房在锦玉堂,咱们二房住的是紫薇园,三房是望月阁,四爷还未成亲,一人住在慎安堂……”
上京之前,柳岁岁对沈家也是做过了解。
其他还好,只有这个沈四爷,她略微有几分好奇。
听闻他不过才弱冠之年,便已是锦衣卫指挥使。
整个大历朝谁人不知,锦衣卫就是皇上的暗卫,权势凌驾于朝堂之上,敢对抗内阁首辅,无所不能。
再加上他们手段极其残忍,听闻审讯之时,为了逼迫犯人认罪,他们竟用小刀生生地剥下犯人的人皮……
柳岁岁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一向胆小,贪生怕死。
她再一次暗中警告自己,进了沈府,一定要离慎安堂远一点。
跟着浓玉一路到了紫薇园,二夫人柳氏坐在正屋里,门帘掀开,她抬眼看过去。
浓玉身后进来一个小娘子。
哪怕是在冬日,穿着厚厚的棉衣,也掩盖不住她腰间一抹纤细,更别提走动之间,随风拂柳,婀娜轻摆……
柳氏忍不住暗想,这还未及笄,便已经有了这模样,若是年岁再大点,岂不是更惹眼几分?
原本还有几分激动的柳氏,心思一下子就淡了几分。
她这个侄女长得一点不像柳家人,倒是和她那个狐媚子娘潘氏生得极像。
对自己那个改嫁的弟媳,柳氏十分不喜。
并非不同意她再嫁人。
只是弟弟那时才去世不到一年,潘氏就迫不及待地改嫁他人。
独留才不到十二岁的小侄女面对柳家那一大家子豺狼虎豹……
但当柳岁岁扑到她怀里,哽咽着叫她‘姑母’时,柳氏想起过世的亲弟弟,心中一下子悲痛起来。
她一把将亲侄女搂在怀里,声泪俱下。
“我可怜的岁岁……”
姑侄俩哭作一团,许久才分开。
柳氏看着一路奔波小脸有些苍白亲侄女,想着她父亲离世母亲又改嫁无依无靠,心里的怜惜也多了几分。
“日后你就安心地在这国公府住下,我那可怜的弟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他现在不在了,我自然是要护着你的。”
柳岁岁微微垂首,眼眶泛红,楚楚可怜。
“姑母疼岁岁,岁岁是知道的。”她抬眸看柳氏,“姑夫不在家吗?岁岁来这,理应给他问安。”
“你姑夫今日当值,远儿在书院,过几日才回,还有你表妹那个性子你是知道的,一刻也在家待不住,我本想拘着她在家等你,谁知她还是偷偷跟大房的堂姐出门会友去了,估计得吃了晚饭才回。”
柳岁岁的姑夫沈工文任职礼部郎中,正五品,能力中庸,性格温和,倒是极好相处。
远儿自然指的是柳氏嫡子沈书远,今年十八,三年前过了院试中了秀才,今年八月要参加秋闱,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在书院备考复习。
至于柳氏嘴里的表妹,自然是她的女儿沈玉灵。
沈玉灵和柳岁岁同一年出生,一个六月,一个腊月,柳岁岁比沈玉灵大了半年,是表姐没错。
姑侄俩又寒暄了一会儿,柳氏便让身边的丫鬟领着柳岁岁去了她住的院子。
青栀阁在紫薇园的东南角,院子不大,打扫得极干净。
丫鬟将她送到就离开了。
一路奔波加上又在柳氏面前哭了一场,柳岁岁异常疲倦。
下人送了饭菜过来,她简单的吃了一口,吩咐春杳弄了热水来,泡了个热水澡就上了床。
原以为倒床就睡着,可谁知,半夜无眠。
索性披了衣服起床,安静地坐在窗前。
抬头看着外面的月亮,柳岁岁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柳氏看她第一眼时的眼神。
惊艳,又透着一分难以觉察的嫌恶。
一旁掌柜的见了,便笑着对沈工臣道:“夫人长得好看又不拘小节,和大人您看着极般配。”
沈工臣刚想解释,被一旁嘴里还塞着包子的柳岁岁抢了先。
她顾不得嘴里的包子,忙道:“掌柜的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他夫人。”
掌柜的一脸尴尬:“这这.......”
沈工臣伸手过来,一把抢走她手里捧着的包子,淡淡横她一眼:“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柳岁岁愣了一瞬,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嘴里还残留着包子的肉香。
不吃还好,尝了一个觉得更饿。
于是连忙追上去。
追到一半突然又停了下来。
她轻轻撩起裙摆,看着右脚脚踝的位置,虽然被布袜裹着,但明显感觉到不肿也不疼了。
柳岁岁欣喜地看向已经走出老远的沈工臣,第一次觉得这人虽然讨厌,但还是有些本事的。
看在他这些本事上,她决定原谅他了。
“沈大人,”柳岁岁一路小跑颠颠地追着沈工臣,“你等等我。”
沈工臣头也不回地上了一辆马车。
柳岁岁很快跟了上来,她钻进马车,很自觉地坐在沈工臣对面,然后打量着马车,好奇地问他:“哪来的马车?”
沈工臣头也不抬:“偷的!”
“……”
这天没法聊。
沈工臣也不愿理她,将手里装着包子的油皮纸丢在一旁小桌上,随后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柳岁岁看他一眼,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睡着了。
于是悄悄地伸手去拿包子。
拿了一个吃了,又拿了一个。
吃完觉得还饿,又拿了一个。
一个一个又一个,直到撑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很响的一个饱嗝,在车厢里回荡。
柳岁岁一把捂住嘴巴。
她不确定睡着的沈工臣有没有听见?
于是悄悄地抬眼去看他……
只是万万没想到,沈工臣不知何时醒了,一双黑眸正盯着她看,眼神透着戏谑。
“半斤包子被你吃个干净,柳岁岁,猪都没你能吃!”
原本还尴尬得小脸通红的柳岁岁,一下子就炸了毛:“你才是猪!”
沈工臣嗤笑一声:“呵……”
“……”
柳岁岁快要被他气死了。
沈工臣像是没看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开口指使她:“帮我泡茶。”
柳岁岁将脸扭到一旁,十分不情愿:“你自己没长手吗?”
话音刚落,沈工臣突然倾身过来。
他靠近她,勾着薄 唇:“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
人在马车上,不得不低头。
柳岁岁一秒变脸,对着沈工臣笑意盈盈:“大人喝什么茶?茉莉花还是西湖龙井?”
沈工臣睨她一眼,坐直身子。
“你想太多,他这里只有粗茶,你简单泡一壶解渴就行。”
“是!”
柳岁岁泡好茶,将茶水倒进茶盏,亲手端着递到沈工臣面前:“大人请喝茶。”
沈工臣接过茶盏,看着她,见她低眉顺眼一副柔顺的模样,倒觉得顺眼几分。
他慢条斯理地喝完茶水。
放下茶盏同时出了声:“回京之后,不管谁问你,即便是你姑母,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说太多!”
柳岁岁眨了眨眼,有些不明。
“为何?”
“白夜并非一般山匪,朝廷对风月山寨有招安之意,昨日他盗取宝物之事朝廷已经封锁消息!”沈工臣顿了顿,他看着柳岁岁,“此事对你而言,更是没必要再提!”
柳岁岁似懂非懂。
但大概明白是为了她好。
于是点点头:“我明白了。”
随后又问:“那我要如何跟她们解释?”
“就说你被白夜打晕丢在半路,我正好赶上将你带回。”
“好!”
……
傍晚时分,马车进了京城。
又走了一个时辰,才停在镇国公府门前。
沈工臣没惊动任何人,直接将柳岁岁送去了紫薇园。
一直在等消息的柳氏,听下人说四爷将柳四娘子带回来的时候,喜出望外,立马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看到柳岁岁的那一刻,她激动地扑上来,将人一把抱住:“岁岁,岁岁啊。”
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
柳岁岁也被她惹得落了泪。
她轻轻地拍着姑母的后背,安慰道:“姑母,我没事,我好着呢。”
柳氏一把将她松开。
一双眼睛急切地将她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见真的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她一抬眼,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沈工臣。
“四弟。”柳氏一脸感激,“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如若不是你,岁岁还不知道……”
说着又要落泪。
沈工臣表情淡淡:“一家人,二嫂不必客气。”
随即又道:“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柳岁岁。
柳岁岁知道他的意思,轻轻地冲他点了点头。
待沈工臣离开后,柳氏忙拉着柳岁岁进了屋子。
两人坐在一块,柳氏急切地问她:“那歹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柳岁岁摇头,将沈工臣教给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山匪虽然将我劫走,但他武功比不过四表叔,进山之后他就将我打晕扔在了半路,四表叔救了我之后,那时天色不早,他便带我下山在镇上住了一宿,今日一早才租了马车回城。”
柳氏听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好在有惊无险,菩萨保佑。”
柳氏又见柳岁岁脸上划了道口子,忙让浓玉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各种检查,又开了些安神和外涂的药,一通下来,外面天都黑了。
姑父沈工文下值归来。
他昨天就听说了柳岁岁的事,一番安慰过后,派人叫来了沈玉灵。
柳岁岁坐在柳氏身边,看着走进来的沈玉灵。
沈玉灵也在看她。
见她好端端地坐在那儿毫发无伤,原本心虚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爹爹,你昨日为了她还冲我发脾气,你看她不是好好的么?”
沈工文原本没那么生气。
这会儿倒是被她毫不知错的态度给惹起了火。
“你还敢说?!若非是你,岁岁又怎会大中午跑出去遇到歹人?”
沈玉灵狡辩:“那是她太倒霉,我走在前面怎么就没遇到?”
“你……”
沈工文气急了。
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冲外面大叫一声:“贵和,去拿藤条,我今日非教训这个丫头不可!”
柳氏急了。
一把拉住了沈工文:“二爷息怒,有话好好说,灵儿太小,哪里遭受得住那藤条?”
柳岁岁也赶紧挡在沈玉灵面前。
她看着沈工文:“此事和表妹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走错了路,姑父莫要生气。”
“咱家还缺了你吃喝不成?”沈玉容坐在一旁翻着书。
“那能一样吗?我好不容易去大姐姐那儿一次,还没玩够呢。”沈玉柔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点心丢进盘子里,她凑到沈玉容面前:“二姐,你说柳岁岁现在这会儿在干嘛呢?刚才母亲带咱俩过去,二婶说她在睡觉,我可不信,发生这样的事,她还能睡得着?”
沈玉容头也未抬,表情淡淡:“不过是二婶的托词罢了。”
任谁想了都知道,清白遭辱,谁能睡得着?
柳氏一行人进了大房的锦春堂。
她们到的时候,大夫人苗氏刚午睡起来,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贴身大丫鬟碧霄急急忙忙走进来:“主子,二房和三房的人来了。”
“她们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苗氏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但奴婢瞧着二夫人气势汹汹,三夫人也脸色不好,身后还跟着四娘子和六娘子,六娘子哭哭啼啼,这恐怕是出了大事。”
苗氏立马皱了眉头:“能有什么大事……”
话音未落,柳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大嫂可在里面?”
苗氏正要出声,帘子已被人掀开,柳氏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身后紧跟着孟氏。
“你这是做什么?” 苗氏有些生气,“秋音你还是小孩吗?莽莽撞撞的冲进来,哪有半分世家夫人的规矩?”
柳氏大名柳秋音。
平时苗氏都叫她一声二弟妹。
估计这会儿也是有些恼她的不请自入,直接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柳氏根本没心思和她计较这些,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自己的脾气,看着苗氏:“大嫂,劳烦你将柔姐儿叫来,我有事找她。”
她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要找柔姐儿。
原本心头有几分不悦的苗氏,顿时感觉不对劲。
“二弟妹找柔姐儿作甚?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她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
柳氏冷笑一声:“大嫂你太小看柔姐儿了,她可厉害得很,敢背地里指使彤姐儿将我家岁岁引入桃林,害得我家岁岁差点被汪全凌 辱毁了清白,这样心思歹毒的姑娘,我看以后还有谁家敢要她?!”
苗氏震惊得瞪大双眼:“你胡说,不可能!”
“我要是胡说一句,就让老天爷一阵天雷下来劈死我!”柳氏指天发誓,“是不是真的,大嫂可以将柔姐儿叫来一问便知。”
见她开口便是发誓。
苗氏心里直突突。
她吩咐碧霄:“去,将柔姐儿叫来。”
“是。”碧霄领命急匆匆而去。
柳氏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不再说话。
苗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三夫人孟氏,见她亦是一脸不悦,又见沈玉彤脸颊红肿,显然是挨了揍。
她心里更慌了几分。
恐怕此事真如柳氏说的那样,柳四娘子那个事是柔姐儿搞的鬼。
若真是那样……苗氏不敢往下想。
她忙站起来,伸手去拉柳氏的手,又笑着对孟氏说:“三弟妹也坐,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这事若真是柔姐儿做的,我定不会饶她。”
柳氏将她的手推开,径直在一旁坐下来。
孟氏坐在她身旁,看着大夫人苗氏表情冷淡:“彤姐儿虽说是我三房庶出,但大嫂你也知道,我一向对她和棠姐儿视如已出,从小到大没舍得打她俩一巴掌,但今儿我狠狠扇了她两巴掌,她的门牙都被我打掉一颗。”
她说着瞪向沈玉彤:“把你的嘴巴张开给你大伯母看看。”
待春杳走后,柳岁岁将早已装好的一份送去了姑母那儿。
她进去的时候,不仅姑父在,就连原本在书院的表哥沈书远也回来了。
再看姑母脸色似乎不太好,柳岁岁压下心底疑惑,如常地跟姑父姑母见礼,接着又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沈书远,她轻轻福身:“表哥。”
沈书远起身,朝她回礼:“表妹不必多礼。”
柳岁岁站好身子,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的姑母柳氏。
对上她担心的眸子,柳氏轻叹口气,朝她伸手过来。
柳岁岁立马上前,将手放过去,柳氏牵着她在一旁坐下来,这才一脸烦恼地开了口:“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事也不是三两天,宣平王爷的君乐郡主看上了你表哥,从去年到今年一直紧追不放。”
柳岁岁听得瞠目:“表哥不是已经和宁远候府订了亲事?”
“正是如此!”姑父沈工文开了口,“现在因为这个君乐郡主,闹得沈家和陈家十分难看。”
柳氏气得不轻:“书远今年秋闱要下场,原本该书院安心备考,可没想到这个君乐郡主竟追到了书院,她当真是……”
不知轻重!
不知廉耻!
柳岁岁沉吟片刻,问姑父沈工文:“宣平王爷可知道此事?”
“他怎会不知?他不仅知道,不仅纵容其女行事,还扬言要将书远抢去做郡马爷,你说说,天底下哪有如此父母?”
柳氏愈发气闷:“他们父女俩当真是不将镇国公府放在眼里!”
沈工文站起身,他安抚着柳氏:“你先别急,我去一趟慎安堂,四弟一向疼爱书远,他不可能不管。”
“也好,那宣平王不给谁面子,也要给四弟几分面子。”
柳氏现在也只能指望沈工臣。
待沈工文离开之后,沈书远便对柳氏道:“母亲,我也回去学习了,晚饭就不过来陪您和父亲用了。”
“你安心备考,其他事不要想,一切以秋闱为重。”
“是。”
沈书远又朝柳岁岁颔了颔首,抬脚离去。
柳氏目送自己儿子离开后,这才发现桌上的食盒。
“里面装的什么?”她问。
柳岁岁起身,亲自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碟桃花糕来。
刚出锅的桃花糕还冒着热气,柳氏闻着熟悉的桃花香,原本还有几分郁闷的心情也散了几分。
她问柳岁岁:“这就是你做的桃花糕?”
“嗯,姑母快尝尝。”
柳氏伸手拿了一块放在嘴边轻咬一口,软软糯糯的口感,清甜解腻,带着桃花的香味,是她未出嫁前最爱的味道。
一口气连吃了两块,柳氏还意犹未尽。
想吃第三块时,被浓玉劝住了:“糯米不好消化,吃多了恐怕会难受。”
柳氏嗔她一眼:“就你多嘴。”但到底是不敢多吃。
看着剩下的几块,她吩咐浓玉:“给灵儿送去,偷偷地,莫要让二爷看见。”
浓玉好笑地应了声‘是’,便端着碟子走了出去。
柳氏拉着柳岁岁的手,大概是受了表哥沈书远的影响,她突然开始操心柳岁岁的婚事来。
“你明年及笄,待及笄之后,姑母就在这京城里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离我近点,有什么事我也好照应一二。”
突然被提到亲事。
柳岁岁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轻垂着眉眼:“全凭姑母做主。”
……
慎安堂,书房。
沈工臣正在书桌前处理公文,北斗守在门口,整个院子静得落针可闻。
七星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北斗扫了一眼,七星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咱俩要不要打个赌?”
北斗面无表情,没搭理他。
“青栀阁柳四姑娘送来的桃花糕,咱主子怎么可能吃这玩意,最后肯定是要进我的肚子。”七星挑眉嘚瑟,“你信不信?”
北斗:“无聊!”
“我可以分你一块,让你也尝尝鲜。”
“不需要!”
“哎呀你这人真无趣。”
七星无语地瞥了北斗一眼,拎着食盒进了书房。
正是傍晚,书房里已经点了灯。
七星拎着食盒走到书桌前,看着沈工臣恭敬出声:“主子,青栀阁那边刚派人送了点心过来,说柳四娘子感谢主子您的救命之恩和赠药之情。”
沈工臣正在批注公文,头也未抬,只‘嗯’了一声。
七星有些犯难。
这个‘嗯’是个什么意思?
以往府外那些小娘子眼巴巴送来的亲手做的点心、亲手绣的帕子、亲手挑的礼物……都一一在沈工臣授意下处理了。
贵重的东西自然是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像点心这些吃食,最后都进了七星的嘴巴。
他天生吃货,除了伺候自家四爷外,最感兴趣的就是吃东西。
各种好吃的东西。
原以为今日这桃花糕又要进自己肚子,但现在这情形……七星也不敢问,便将食盒打开。
食盒一开,扑鼻的香味传来。
七星将桃花糕端出来,将其放在书桌上,很懂事地退到一旁。
人虽然是退了,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桃花眼。
他好歹也是沈四爷的贴身随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桃花糕做的这般精致好看。
桃红色水晶糕,做成了桃花的模样,鹅黄的花蕊,桃色花瓣上的经络,都做得近乎逼真。
更让人无法抗拒的是,桃花糕的香味,不止散发着桃花的清香,更有其他食材的香气,两者糅合,让人垂涎欲滴。
更重要的是,这糕点刚出锅,软糯香甜……七星差点没忍住口水。
他等了片刻,见自家主子连看也没看那碟桃花糕一眼,七星心里暗爽,他已经做好了一口气要将一碟子桃花糕全部干完的准备。
但很快,他就惊呆了。
因为沈工文突然放下手里的朱笔,抬眸看向那碟桃花糕,犹豫了一下,伸手过去拿起一块放在眼前研究起来。
“你刚才说是谁送来的?”他嗓音沉稳有力。
七星忙道:“青栀阁的柳四娘娘子。”
“柳岁岁?”沈工文挑眉。
“正是,”七星忍不住催促道,“主子您尝尝,小的闻着倒是挺香。”
沈工臣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但看着手里的桃花糕,好看得有些矫情。
像极了做桃花糕的那个人!
桃花糕很小一块,他直接整块放进嘴里,原以为味道平平,谁知竟意外的合他胃口。
沈工臣又吃了一块,刚咽下,守在门口的北斗传了声音进来:“主子,二爷来了。”
话音落下,二爷沈工文抬脚走进来。
七星去一旁泡茶,沈工文一脸铁青地坐在一旁椅子上:“宣平王真欺人太甚,他今日又纵容……”
话说到一半,沈工文突然停了。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看着那碟桃花糕,意外地看向沈工臣。
“你何时喜欢吃糕点了?”
他这个弟弟奇怪得很。
七情六欲,除了看重一家子亲情外,对其他什么情什么欲一向冷淡。
在吃食上更是随意。
像姑娘家喜欢的这些糕点,他从来不沾。
今日倒是个例外。
见他不说话。
沈工文脑洞大开:“莫不是哪个小娘子送来的?”
见弟弟不说话,沈工文更好奇了:“对方是哪家姑娘?相貌如何品性如何?今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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