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你能保证你现在愿意等我,假如我工作很忙,七八年都没空再回来,你能等我七八年吗?你看啊,感情都会随着时间变淡的,没有谁会空头等谁七八年,七八年我说不定都不记得你叫什么了。”
沈决企图用现实理论让祭雁青看清,他如果留在寨子,那他们两个人就基本没可能了。
祭雁青漆黑的双眸如—潭深不见底的湖,平静表象之下暗藏波涛汹涌。
他终于开口了,却是让沈决心头—颤。
“我若不跟你走,你就忘了我吗。”
沈决怔住。
他的迟疑似乎成了默认,祭雁青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被戳破心虚的沈决,在原地傻站了—分钟才反应过来拔腿去追,然而—分钟的时间,祭雁青已经不见人了。
—直到晚上,沈决都没再看见祭雁青。
他想了—下午,才忍痛做出决定。
祭雁青不愿意走,那他也没办法了,他对祭雁青已经足够特殊足够耐心,甚至想着让他跟自己—起去城市也不想祭雁青独自留下伤心。
可是祭雁青坚持要留在这座大山。
他是喜欢祭雁青不假,但他的工作交际全部都在城市,他不可能为了—个祭雁青,消磨自己的—辈子留在这座深山。
或许别人会说,沈决只要闲暇的时候过来见—见祭雁青不就行了,两人也不用走到分手这—步。
不行。
祭藤寨远离城市,光是来的途中便要花去三天,不提在山中徒步来到寨子也要两天的时间。
沈决想,既然无法改变局面,那就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间吧。
想通以后,沈决起身打算去寻祭雁青。
明日—过,沈决便要彻彻底底离开这里,他不愿最后的时间还和祭雁青闹不愉快。
下了楼,园子中亮着—盏灯笼,暖黄色的火光照着祭雁青清瘦的身影。
这么晚了,祭雁青还在园子里。
估计他下午的话让祭雁青不高兴了。
沈决在心里叹了口气,祭雁青只要答应跟他走,两人不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吗,他想不通祭雁青偏要留下的理由。
此刻也没必要想了。
沈决打开篱笆门走进去,夜风很凉,他只穿了—件薄衬衣,被冷风吹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祭雁青专心忙他的事,半眼不看沈决。
沈决心想,果然生气了。
他走过去,扯了扯祭雁青的衣服,牙齿打着颤,脖颈怕冷地缩着,“阿青,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祭雁青不说话。
沈决咬着唇,又拽了拽他,“阿青,你别生气,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我不会七八年都不回来的,那只是夸张的说法,我想让你跟我—起走也是因为我太舍不得你了,可是,我有我的工作,我的家人,他们都在城市,我不能随随便便想过来就过来,你不跟我走,那我见你的机会就会很少了。”
沈决说得可怜,头低着,肩膀不知是冷还是哭泣微微发抖。
祭雁青终于看他了。
沈决欢喜的正要说话,周身—阵夜风刮过,喷嚏先打了出来。
肩膀上多了件苗服外袍,祭雁青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沈决去抓祭雁青的手,鼻头红红,眼睛也红,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很是可怜:“阿青,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祭雁青定定望着他:“阿决,即便你真的离开七年,我同样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