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好的人了。”
这段饱含青涩的往事，就这么的被摊在我眼前，我趴在床檐，心里却在想大姐的三年，故事里的三年是一句带过，那真实的三年里，大姐是怎么度过的呢。
听说北平离成倨岭近两千里，徒步的话至少要不眠不休走十天才能到，爹把大姐嫁去北平，就意味着这辈子注定聚少离多。
我猛然想起那夜在后院哭泣的爹，时隔多年，我才明白，爹哭的，是至爱的别离，是对自己的悔恨，是女儿的不得所爱。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苏先生能抛下一切来到成倨岭。
“小佳，这些是我爬爹房间屋檐听来的绝密，你可千万别告诉阿杉。”
易城从床上坐起，将敞开的衣裳合拢，像是想到些什么，神色不解的朝我问道：“不过，大姐大可以不嫁，爹肯定会答应的，为什么最后又嫁去北平了呢？”
我盯着窗外的银杏，躯干通直光洁，端端正正地伫立在院落中。
半晌，轻声叹道：“大姐那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怎么会愿意给苏先生留下一丝希望，大姐是在用行动告诉他，错过了，就一辈子错过了。”
那天之后，易城再没来上过苏先生的课，我切实对他厌恶苏先生的程度有了丈量。
他也想着让我别上，还特地从外面搜罗来几个老师让我挑，但我通通都拒绝了。
我坚信，大姐请苏先生远道而来授课是有道理的，即使这份道理，需要我用漫长的岁月去领会。
苏先生会在每年的暑期来成倨岭教授我和阿杉学问，这样持续了三年。
直到第四年，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武昌起义不过数月，革命势力便如烈火燎原，占据全国各地，苏先生滞留在北平为革命事业聚力。
再也没来过成倨岭。
这年，我十九岁。
按照成倨岭的礼节，无论男女，在十九岁这年都需要办个仪式，仪式过后，才算是真的成人了。
仪式的吉日选在月初，我和易城生辰只差几日，就决定一起办，寨子里早早备上了三牲斋果、香油财帛，众人簇拥着到祠堂前奉酬祈祝。
爹跪坐在祠堂前，低头向前方叩了三个首，接着朗声道：“一谢，列祖列宗护佑小城小佳长大成人，二祈，两个孩子能毕生顺遂，所得皆所愿，三祝，他们能平安康健，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