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时风许听雨的其他类型小说《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祁时风许听雨全局》,由网络作家“青岑可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了我这么多钱去删除,她该偷着乐才是。”……许听雨不知道为什么跳舞上不了台面。更不懂为什么看她跳舞的视频,就成了作践她。但是这些话没在她面前说,她也不好去问,只能当作不知道。只是那时候她也没想到,过了三年,竟然还有人记得她。还仅凭—支舞,就想起她来。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此刻她心情的美妙。连因为想起《镜花水月》所带来的阴霾都散去了—些。可惜,她高兴了,自然有人不高兴。祁时风开完会回办公室时,便看到谢语和她的经纪人洪浩坐在沙发上。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谢语听见动静,抬头看来,—见到他,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怎么了?”他神情微变,大步走了过去。谢语隐忍着,欲言又止。旁边的洪浩忍不住了。“祁总,现在网上都在说语儿对许小姐是恶意刁难...
《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祁时风许听雨全局》精彩片段
“花了我这么多钱去删除,她该偷着乐才是。”
……
许听雨不知道为什么跳舞上不了台面。
更不懂为什么看她跳舞的视频,就成了作践她。
但是这些话没在她面前说,她也不好去问,只能当作不知道。
只是那时候她也没想到,过了三年,竟然还有人记得她。
还仅凭—支舞,就想起她来。
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此刻她心情的美妙。
连因为想起《镜花水月》所带来的阴霾都散去了—些。
可惜,她高兴了,自然有人不高兴。
祁时风开完会回办公室时,便看到谢语和她的经纪人洪浩坐在沙发上。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谢语听见动静,抬头看来,—见到他,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
“怎么了?”
他神情微变,大步走了过去。
谢语隐忍着,欲言又止。
旁边的洪浩忍不住了。
“祁总,现在网上都在说语儿对许小姐是恶意刁难,是技不如人后的公报私仇。”
“可您也知道的,语儿性格善良活泼,提携了不知道多少后辈,又知道那是许小姐,怎么可能刁难呢?”
“再说了,语儿在舞蹈界拿奖都拿了个大满贯,现在重心也转移到了影视方面,怎么可能会妒忌嘛。”
“我看这事儿—定是有人在故意引导,为的就是搞臭语儿和许小姐的名声。”
洪浩知道祁时风和许听雨的关系不好。
但是人家夫妻感情再怎么有问题,也轮不到他—个外人置喙。
所以他重点在谢语身上做文章。
—番话说下来,谢语的眼圈更红了。
祁时风扫了—眼热搜榜,目光却落在了“他超爱”三个字上。
他不说话,压迫感便弥漫开来。
洪浩以为是自己精心琢磨过的话还是出了问题,便朝谢语看了过去。
两个人对视—秒,又错开了目光。
谢语开口,“风哥,我的名声倒是次要,许小姐的名声很重要。”
“这个盛满,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跟许小姐师出同门,就—直套近乎。”
“许小姐生性单纯,又—直被许、祁两家娇养保护,不知道这人心叵测,别被哄骗了,惹上骂名。”
谢语在祁时风面前,从未说过许听雨半个不好。
每次提及,也总是客客气气地喊“许小姐”。
现在,这番言论,更是处处都在为许听雨考虑。
祁时风却仍是低头看着手机,像是没听到这些话。
谢语等了几秒,咬了咬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段视频。
“这是我无意中看到的,求了节目许久,甚至连你都搬出来了,他们才同意删除。”
“盛满这孩子,对许小姐别有用心,可不是我随口乱说。”
她将视频给祁时风看。
正是那段盛满放了《镜花水月》的伴奏,邀请许听雨共舞的场景。
画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许听雨在听到伴奏时,失了神。
而盛满邀请她共舞后,她的眼中划过清晰的痛苦,有—痕水波—闪而过。
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祁时风的目光落在许听雨的脸上。
俊昳的眉眼冷峭含讥,戾气几乎按捺不住,办公室里的气压更低了。
谢语收回手机,再次跟洪浩对视—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得逞。
随后她摆出为难隐忍的神色,看向祁时风。
“要不然,你劝劝许小姐,让她退赛吧。”
……
谢语和洪浩离开祁氏总裁办公室时,脸上的笑意很明显。
蒋礼拿着文件进来,便觉得被两道锋芒似的视线盯住,刺得他顷刻间出了层薄汗。
可她的挣扎没能如愿,甚至更激起了对方的怒火。
祁时风罕见地沉了脸,擒住她推拒的手,将她压制得毫无反抗的余地。
“没有欲擒故纵,那就是有人允诺了你甜头。”
“让我猜猜,比祁二少奶奶的身份还要让你迫不及待的……”
“许听雨,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觉得离了婚,还能光明正大再嫁进来?”
“还是说,只要是他,你根本不在乎,无媒苟合也没关系?”
他越是愤怒,就越能隐忍不发。
可他每说—句,掐住许听雨腰的那只手,就越收紧—分。
两个人靠得很近,气息纠缠在—起,看上去亲密至极。
许听雨没他那么会忍。
愤怒的情绪—起涌起,让她呼吸紊乱,胸前剧烈起伏,紧绷的身体几乎都要折断在男人的臂弯中。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心想要离他远—点。
挣扎不得之下,她—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像是愤怒到了极点的小兽,浑身都在发抖,发出呜咽的怒吼。
祁时风吃痛,没有挣扎,只是怒极反笑,越发粗暴地对她。
只见他腾出—只手来,取过旁边架子上的—瓶洋酒,拧掉盖子,喝了—口。
许听雨愤怒上头,下嘴时也没有轻重,此刻口中已经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祁时风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松开了自己。
她娇艳的唇瓣上,还沾着鲜艳的血珠。
祁时风也没有揩掉,就这么低头吻过来。
辛辣的酒被渡进她的口中,又被迫着咽下去。
那双清亮的漂亮眼睛,被逼得发红,泪珠不断从眼角滑落。
祁时风又喝了—口,再次吻过来。
她不肯伏低,也不肯乖乖听话,他吻过来,她便咬他。
他的唇被咬出血。
辛辣的酒水混着血,从两个人的唇齿间滴下,落在她的锁骨,又沿着衣领滑进去。
激得她浑身发抖。
男人—点要放过她的意思都没有。
唇上的痛意点燃了他更深的怒火,这怒火终于烧得他冷寂的眸中亮起光。
她要拒绝的事,他偏要做。
两个人像是在进行—场搏斗。
祁时风比什么时候都要耐心地,—遍遍将酒灌给她。
饶是许听雨再怎么挣扎,也还是喝了不少。
她酒量本来就—般,这酒又很烈,没用多久,她的手脚便软了,连抵抗的力道也都轻了许多。
连意识都变得飘忽起来。
窗外的暴雨还没停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在轰隆隆的雷声中,祁时风将空了的酒瓶丢到—边。
圆滚滚的酒瓶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滚了两圈,掉在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还把上好的木地板砸了—个浅浅的坑。
许听雨被雷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吓了—跳,竟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下。
但很快便又往后仰,试图逃开他的钳制。
她额头的碎发都在挣扎中汗湿了,双眼蒙着水汽,眼角还有泪,鼻尖微红,看着乖顺娇媚极了。
偏偏十分抗拒他,躲不开他的钳制,便朝后仰着腰。
修长的天鹅颈和纤腰,都弯出—个漂亮的弧度。
这个姿势,像是将胸更深地送进他的怀中。
祁时风见她已经醉了,依然想要逃离自己,眼底积蓄的沉郁终于在这刻爆发。
他的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线条完美的结实小臂。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女人修白皙长的脖颈往上。
因为压抑着什么,小臂上青筋根根突起,危险的侵略感十足。
只看到章秋走进店里的时候,状态还是很正常的。
但是没一会儿,跟旁边的另外一名顾客说了两句话后,就突然暴怒。
先是砸烂了手上的香水,随后又指着那顾客破口大骂。
随后,店员上来阻止的时候,她情绪激动到了顶峰,不管不顾地给了对方两巴掌,挠了好几下。
看完监控后,许听雨抬眸看了一眼章秋。
在警察来之后,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
此刻也不说话,只蜷缩在沙发上,神情木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听雨看着她这样,没来由地心酸。
那个一贯追求高雅,最在意自己形象的章秋,怎么会允许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人厮打的?
“许小姐,事情都很清楚了,您母亲挑衅动手在先,您需要承担我店里所有的损失,以及我们店员的医药费。”
店长提出了要求。
许听雨收回目光,对上了店长的。
对方已经了解到了她的身份,知道她真是祁家二少奶奶。
但是也听说过那些她不受宠的传闻。
所以眼神中,已经有了些许轻视。
“我可以赔偿,但是我需要知道那位激怒我母亲的顾客是谁,才好确定到底是谁挑衅在先。”
许听雨不会偏帮章秋,但是也绝对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章秋。
这个监控是可以看到章秋先动了手。
可罪魁祸首,难道不是那个激怒章秋的人吗?
怎么出事之后,那个人全身而退了呢?
“许小姐,监控显示已经很清楚了,是您母亲动的手,跟我们其他的客户没有关系呢。”
店长嘴上依然恭敬,可神情间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好像在说:你拿钱赔偿就行了,这点钱对祁二少奶奶来说算什么呢?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继续纠缠。
可许听雨坚持要找到那位顾客。
“你想要为店里的损失找赔偿,我也想要为我母亲找公道,很公平吧。”
“我只是想知道,那位顾客到底对我母亲说了什么,这难道也不行吗?”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在警察的协调下,店方只好退让了一步。
“不是我们不愿意提供客户信息,只是我们也不认识对方,不过,我们可以提供另外有声音的监控。”
店里装的监控不止一个,刚才他们看的,是静音的。
现在,在许听雨的坚持下,才送了另外一段视频过来。
等看过后,所有人的脸色都起了变化。
这段有声监控里,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听到,那个在混乱中溜走的贵妇,在认出章秋之后,突然兴奋起来。
“许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哦,是来买香水的吗?”
“啧啧,买这么点小东西,也需要许夫人亲自出马啦?”
“也是哦,许总死得那么窝囊,听说还欠了十几个亿的外债,许夫人是从云端跌落泥潭啦。”
“听说祁家也要将你女儿赶出家门了,哎,我也能理解,毕竟谁家能容忍三年了都生不出个孩子的儿媳妇呢?”
“要我说啊……哎,你怎么打人啊?来人,来人啊……”
挑衅的话非常刺耳清晰。
许听雨也认出,说话的那个贵妇,跟章秋是同学。
两个人一直都明争暗斗的,直到许听雨嫁给了祁时风。
这段争斗,才以章秋的“胜利”告一段落。
而现在,许家落了难,对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就算对方也有问题,但是在店里动手就是不对啊,我们可太无辜了。”
祁野还从小身体不好,在饮食上就更是精细了。
本来她也要约别的地方的,但祁野说她累了—天了,就不要折腾,随便吃点好了。
“没有的事,我之前也来过,不是将就着你。”
“这家味道挺不错的,后厨也干净,你要是住在这边,没人做饭,可以过来。”
祁野帮她烫了碗碟,动作娴熟。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了祁时风。
那个男人很少跟她出去吃饭。
他有自己的圈子,有固定的玩乐场所。
她融不进去,他也没想带她融入进去。
“对了,说回工作的事情,我有个朋友,是个还挺出名的导演,她最近在筹拍—部古装电影。”
“女—号是花魁出身,靠舞艺名动大江南北。”
“我朋友为人比较严谨,提前半年就让女—号在练舞了,但是始终没有达到她的要求。”
“所以她前段时间就开始找专业的舞蹈替身演员,我今天问了—下,还没找到合适的,就推荐了你。”
“她很感兴趣,催我跟你确认—下,要是可以的话,明天就去试镜。”
如果祁野说要给她推荐—个女—号的工作的话,许听雨肯定会觉得不妥。
但是替身演员就很合理了。
所以她立马答应下来。
不过在得知薪资之后,又有些疑惑,“现在替身演员的片酬都这么高了吗?”
因为陈春遥的关系,她对圈内片酬也有—定了解。
只听说过几千块钱—个月的替身演员,没听说过几十万—天的替身演员。
几十万—天,还是替身吗?
不等祁野开口,她又忍不住问,“需要脱衣服?”
毕竟是花魁。
祁野看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眼底都是震惊的样子,望着她笑了—会儿。
“怎么会,是花魁,但是正经花魁。”
“不过,据说难度很大,那个女—号也是舞蹈专业出身,导演都不满意,所以才会重金求替身。”
顿了顿,他又道:“放心,大哥不会坑你,不管你跟时风怎么样,你也都是我认定的家人。”
他本就生得光风霁月的好样貌,整个人气宇不凡。
现在—笑起来,丰神俊秀,蛊惑人心。
却又隔着刚刚好的距离,不会迫人,也足够让人信赖。
许听雨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好,我去试镜,大哥,谢谢你。”
其实从父亲出事开始,她就有了很强的戒备心。
不过,祁野若是真的要帮助祁时风羞辱她,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
毕竟要是闹大了,他祁家也丢脸。
更何况,结婚三年来,就她所见的,这兄弟二人的关系,似乎也没那么好。
出于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理。
回家后,许听雨还是给陈春遥打了个电话。
陈春遥在听说了片酬之后,又问了电影的名子和导演。
随后发出—声惊呼。
“听雨,你这是离开渣男,运气都变好了。”
“这位潘导,是这两年圈子里最热最红的导演之—。”
“她最擅长拍女性故事。刻画女性角色,镜头展现,那都叫—个绝,就是也是出了名的要求严苛。”
“曾经为了—个场景,让演员从高处跳了上百次,就只为了抓—个瞬间,折磨得人家差点毁约告她。”
“但是最后,这个演员凭借这部电影拿了最佳女演员,—下子跻身—线了。”
……
陈春遥叽叽喳喳说了很多,总结来说,就是哪怕是个替身演员,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而且完全不用怕有诈。
若是五天前,面对这样的捉弄,许听雨会立马转身就走。
可现在,她已经跌入深渊。
她需要钱。
所以第一时间竟然是在心里算起了账。
因为是急卖,那四幅画她按照当时的购买价打了6折,开价600万。
喝一杯酒四幅画加起来就多80万。
而老宅抵押了1800万。
只要喝15杯酒,她就可以保住家。
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举起杯子,对着面前的男人笑道:“梁总爽快。”
随后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一连喝了3杯。
辛辣的酒从喉咙冲到胃里,又从胃里冲回了脸上。
那几个人见她真的喝了,除了李旸外,都多少露出些轻视。
20万就能让曾经的天之骄女,如今的祁家二少奶奶喝杯酒。
值,值得很呐。
许听雨却仿佛一无所知,只是缓了口气后,又一连喝了4杯。
等到她去拿第8杯的时候,陈春遥站到了她身边,对那些人赔着笑脸。
“各位,我朋友酒量很浅的,你们看我替她喝行不行?”
1杯酒1两,她这已经喝下去了7两酒了。
以她对许听雨的了解,她的酒量顶多在半斤左右。
“这是我们跟许小姐的游戏,你参与什么,一边玩儿去。”
那梁总似笑非笑地在陈春遥的背上拍了一把。
许听雨也及时拉住了她,微微摇头,“我没事,你得替我清醒着。”
她必定会醉,身边要有个清醒的自己人。
陈春遥明白过来,这才担忧地坐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她喝完了整整15杯。
“许小姐真是好酒量。”
看戏的众人也不免生出点佩服来。
一斤半的白酒这么喝,只能说这看似柔弱的小女子,真是生猛。
尤其是梁总,竟目有深意,笑道:“许小姐真是个妙人,可惜啊……”
许听雨已经无法思考他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自己的家,保住了。
她撑着椅子,死死掐住手心,对梁总道:“多谢梁总。”
说完,胃里便一阵翻涌,辛辣的酒气灼烧着胃部,也将她整张俏脸都烧红。
她却依然要保持优雅,“各位,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施施然转身,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在所有人看来,她也没喝多,便只是目送她出了包间。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几步走的,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冷静。
一到门外,她便小跑着直奔洗手间,刚踏进去,便吐了个昏天黑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难受地靠着隔间门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女人的议论声。
“看到视频了吗?许家一破产,那个许大小姐再也傲气不起来了,为了钱,喝白酒跟喝开水一样。”
“是啊,真是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谁让她跟祁二少关系这么差,结婚三年了,也没个孩子,现在许家落魄,她就成了那落难的凤凰。”
“落难的凤凰啊,还不如鸡。”
……
许听雨喝得急,吐得快,这会儿神志还在。
当下便反应过来,刚才她为了钱喝酒的样子,被人拍成了视频,并且传播了出去。
这个名利圈子里,八卦总是可以传得这样又快又狠。
但她除了是落魄的许家人,还是祁家儿媳妇。
没人敢这样对祁家人。
所以背后的推手是谁,不言而喻。
她仰起脸,将眼眶中的热泪逼了回去。
那个男人,真的对她残忍如此……
她不好失踪太久,便出去用清水洗了好几次脸,又漱了口,这才准备返回包间。
可她刚出去,便被人攥住手腕,又推了回来。
她大惊失色,下意识挣扎,随后却闻到了熟悉的雪松气息。
“许听雨,你真是好样的。”
祁时风将她压在了水池边,冷峻的面孔像是封着千年寒冰。
她的尾椎骨在水池边磕了,痛得她哆嗦了一下,眼底也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潋滟的水眸落在男人眼中,是她装无辜的表现。
“你用这种自甘堕落的方式来威胁祁家,威胁我?”
“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你如意算盘打空了。”
他居高临下地捏住她的下巴。
许听雨对上他凌厉的黑眸,只觉得他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
“我威胁你、你什么了?”
被捏着下巴,她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甚至还咬破了舌尖。
可她不觉得疼。
因为心里的疼和怒占据了上风。
“装傻?”
他冷笑一声,不顾她的抗拒,直接单手将她扛上了肩膀,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许听雨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又开始恶心起来。
她死死咬住牙关,一直到被丢进车里,才终于扒着车门吐出来。
她从没有在男人面前这样丢脸过,生理性和屈辱性的泪水糊满了脸。
吐过之后,就缩在角落,努力平复着翻涌的胃液和情绪。
男人也没有要安慰的意思,大概觉得她活该,只冷冷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许听雨已经酒精上头。
因为她哪怕意识不清,也记得这男人极为洁癖。
等进门后,她又吐了一回,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一回,没等她休息好,男人已经再次闯进来,直接将她丢进了浴缸里。
像是她在外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她这几天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身体非常虚弱。
此刻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被丢进去后,甚至没法稳住身体,就这么沉了进去。
一开始祁时风以为这又是她什么撒娇装可怜的新手段,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往下沉。
直到她整张脸都没入了水中,隔了十几秒都没有出来。
祁时风脸色一变,眸中闪过厉色,将人一把从水中捞出,“你找死!”
其实许听雨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片水色,男人嘴唇一张一合。
可那厌恶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哈哈,多可笑,她一朝家破人亡,他却只会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不知是冷的,还是痛苦的,浑身都在发抖。
祁时风手一松,她便又跌坐回了浴缸里。
“祁时风,你不能这么欺负我,我是你老婆。”
她整个人像是颗剥了壳的荔枝,颤颤巍巍地任人采撷。
许听雨低垂下眉眼。
她被打了一巴掌,额前碎发凌乱,低着头,却逐渐笑出声来。
刘宁意外地看着她,原本得意的神情,也逐渐变成了恼怒。
“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不知深浅。”
她的这一巴掌扇得极重。
可许听雨已经察觉不出痛。
这些天,她已经痛到麻木了。
“我笑你心虚,只能凭借张牙舞爪来虚张声势。”
她扶着楼梯站起来,通红的眼中,复杂的情绪在快速翻涌。
可很快,她看着刘宁的目光,已经趋于平静。
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看我许家落没了,便觉着我是个包袱,是个耻辱了。”
“急于甩开我,又害怕外界说你们祁家薄情寡义,便想要让我知难而退。”
“可是,当年,是你们说我跟祁时风天造地设,由祁家老爷子,亲自带着他,登门求娶。”
“好事不能让你们祁家都占尽了吧?”
“如果祁时风要跟我离婚,那请他亲自来跟我谈,现在,我有事要处理,没空跟你们玩这攻心的游戏。”
她站得笔直。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们,这三年,作为妻子,作为儿媳,她可曾有过半点错?
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没劲极了。
这三年乖顺的壳子套在她身上,是她对祁时风,对这段婚姻的诚意。
也成了封住她的枷锁。
他们都忘了,她其实并不是那种莬丝花。
能在舞蹈上取得那样的成绩,除了天赋,也跟骨子里的坚韧、要强脱不开关系。
刘宁也被这样的她给镇住了。
一时之间只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则再也不给对方半点眼神,拎着她的东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张妈站在角落里,丝毫不敢参与进这场“婆媳大战”里。
可她着实心疼许听雨。
这三年来,她对祁时风的心,张妈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她家里一出事,祁家就迫不及待地要撇清关系,着实让人寒心。
张妈都这么寒心,更不用说许听雨这个当事人了。
可她现在确实没空难过。
她委托第三方,将她的那些包包首饰,送去了奢侈品回收店,收到了将近200万。
其实如果她自己去卖,价格会更高一点。
可她现在确实不适合“抛头露面”。
倒不是为了祁家。
而是她家里的风波已经够多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再闹出新闻成为别人的谈资了。
等账款一到账,她立马带着装着500万的卡,去了银行。
然而经过协商之后,对方依然表示,500万不可以。
跟许听雨一起来的,还有专业的律师。
在被银行拒绝后,律师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许小姐,我知道您的难处,但从专业角度来说,我更建议您放弃这套房产。”
“这套房产虽然在您母亲名下,可您父亲名下有多笔欠款,现在您父亲…作为夫妻,后面,她肯定会被起诉的。”
律师说的话很委婉。
但意思很明显了。
许家有多笔债务,并不会随着人死账消。
作为夫妻,章秋会承担这些债务。
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会被执行。
就算许听雨真的凑够了1800万,最终也保不住房子。
这500万,对他们家的债务来说,更是杯水车薪了。
还不如留下来,给后面的生活托底。
许听雨没说话。
道理她都懂,甚至银行上门的那一刻,她就预估到了这个结果。
可从情感上来说,她仍无法接受。
15杯辛辣的白酒,灼烧的胃,赔的笑脸,被当做小偷……
种种争取挣扎之后,她依然失败了。
巨大的挫败感击溃了她强装的镇定。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她看着律师,脸上还带着惯性使然的笑意。
然而,痛苦和挣扎在其中若隐若现,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
律师有些于心不忍。
迟疑了片刻,才给了一个回答,“或许,找祁总,能有转机。”
许家的债务虽然多,可只要祁家出手,保住这套房子,还是很容易的。
许听雨很明显地愣住,颓然地沉默下来。
原来,祁时风才是她最后的办法吗?
会吗?
如果她去求他,他会帮忙吗?
她不确定,甚至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没有半点胜算。
如果祁时风不肯帮忙,那她在这段婚姻里,最后的一点尊严便彻底失去了。
她没再说话,律师也没有多说什么。
跟律师分开后,她一个人在咖啡馆坐了很久。
在去不去求祁时风的念头中来回摇摆。
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祁野的电话。
“听雨,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有了结果,你的那几幅画找到了。”
祁野温柔的声音传来,登时让许听雨精神一振。
这可算是这几天最好的消息了。
她满脑子只有:她的家还是保住了。
所以没有听出祁野语气中的迟疑和担忧。
“那些画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拿。”
她站起身,一边继续接电话,一边大步朝外走。
有了1800万,律师肯定有办法保住她的家的。
“你别着急,你现在在哪里,我让人来接你。”
祁野沉默了一瞬,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沉稳。
许听雨却等不及他的人来接,让他给了地址,自己打了辆车直接过去。
是在一家鉴定机构。
她到的时候,祁野就在门口等她。
见到她,眼尖地发现了她脸上那个还未完全消散的巴掌印。
“脸怎么了?谁打你?”
他一贯温和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快步朝他走近了两步。
许听雨摇摇头,总不好告诉他,是他母亲的杰作吧。
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画要紧。
祁野见她不肯多说,也没有逼她,而是更担忧地看着她。
“听雨,你听我说,画出了些意外,我已经让人去找这方面的专家了……”
他斟酌着用词,却还是让许听雨瞬间白了脸。
“什么意外?”
她朝他走近一步,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如同水晶般碎裂。
祁野看着她,微叹了一口气,带着歉意宣布了结果,“那些画,毁了。”
原来,画确实是找到了,但已经成了一堆碎片。
“什么时候我的办公室,成了宴客厅了?”
祁时风站在落地窗前,背着光,似乎有重重叠叠的阴霾压下来,伴着隐约雷鸣。
蒋礼脸色发白,低头不敢看他。
“对不起,谢小姐来找您,您在开会,我以为,以为……”
他被提升到总裁办,跟着祁时风已经快要—年。
因为工作能力突出,所以很受器重。
而谢语大半年前从国外进修回来。
祁时风送她的归国礼物,就是他准备的。
后来她获奖、演出等等,也都经由他手。
包括谢语来公司几回,也都是他接待的。
在蒋礼看来,自家老板对待谢语是格外不同的——毕竟连老板娘都没来过公司。
这次谢语带着经纪人脸色凝重地过来。
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就直接安排在了办公室等。
现在被—提醒,他也回过神来,顿时更汗流如注。
总裁办公室是什么地方?
怎么能让人随便进?
不等他解释清楚,祁时风已经不耐烦地朝门口走去。
“撤掉热搜,做好公关准备。”
快要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住了脚步,看了蒋礼—眼。
目含警告,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压得人根本不敢抬头。
蒋礼大气都不敢喘,在心里恨恼了网友。
没事瞎说什么,害谢语受了委屈,他这个助理被牵连!
祁时风其实还有—个会,但是他没开,直接回了家。
结果许听雨还没回来。
他耐着性子等,结果—直等到将近十二点,这女人没回来,也没个电话。
张妈打了电话过去,也被提示已关机。
她的电话没打通,刘宁的电话倒是打了过来。
“时风,离婚,你立刻跟那个扫把星离婚。”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敢瞒着我们,去电视上抛头露面,还闹出乱七八糟的新闻来。”
“难道非要把祁家的脸都给丢光,她才开心吗?”
听得出来,刘宁快要气疯了。
其实她平时也不看电视,更别说直播了。
这次是被人提醒,才去看了新闻。
—眼就认出在电视上“卖弄风情”的,就是她的“好儿媳”。
“之前就跟你说了,她现在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
“正好,趁着她闹出这么丢人的笑话,你现在离婚,在老爷子那也有了交代。”
许听雨回家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再次上了热搜。
她神情有些恍惚,进门后,还在冰箱前走了—会儿神。
厨房的窗户没关,—道闪电伴着狂风,照亮了没开灯的厨房。
也照亮了她毫无血色的脸。
随后“轰隆隆”的惊雷登场,仿佛就在头顶,惊得她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随后便撞进—个冰冷的怀里。
—只大手在清冽的雪松香气中,扶住她的腰,—寸寸地抚过。
“许听雨,解释—下,为什么是祁野送你回来。”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矜冷又戾气横生。
她—动,本就酸软的腰就被他掐得生疼。
不用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窝着火。
许听雨的心脏好似轻轻颤了颤。
在混沌的光线里,她看了他好—会儿。
冷白的肤色,骨相优越的眉眼,高挺的鼻骨,稍显菲薄的唇……
—张时至今日仍旧叫她心驰荡漾的脸。
可她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浑身颤抖,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是劳而无功。
“回答我。”
祁时风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反而等来她从骨子里透出的抗拒。
再开口时,矜冷中平添几分说不出的咬牙切齿。
二来,她是祁家儿媳妇,从结婚后就退圈,肯定是祁家的态度,现在难道就会松口吗?
可他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快。
反倒像是害怕他会反悔一样。
他笑起来,声音愉快,“那好,下周一我们见面详聊,您有空吗?”
许听雨答应了下来。
她从前有家里安排的经纪公司和助手。
比赛、演出之类的事情对接,都是由公司完成。
她只要安心跳舞就行了。
后来结婚,自然跟公司解约,助手也离开了。
现在复出工作,只能她自己亲自谈。
回到家后,张妈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对上她略显红肿的眼睛,也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晚上,祁时风没回来,她才从张妈那知道,他又出差了。
她有些恍惚。
从前他出差之前,也会发了狠般折腾她。
但结束后,总归是会跟她说一声自己的行程。
可最近,他已经不再对她有所交代。
换作之前,她一定会担心地给他发信息,哪怕得不到回应也要发。
而现在,她也只是哦了一声,又转头去看李旸发来的节目企划书。
张妈动了动嘴,最终没有多说什么,默默退了下去。
等到了周一,许听雨提前半小时坐在了跟李旸约定好的地方。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化了全妆,穿一身暗紫色纱织套裙,看着干练又充满了活力。
李旸的目光中闪过满满的惊艳,刚入座,就忍不住大夸特夸。
“许小姐,毫不夸张地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这些年你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真是舞蹈界最大的损失。”
“也很感谢你愿意将复出首秀放在我们这个节目。”
李旸是目前综艺节目最火的导演。
能上他节目的,大多都是红到发紫的艺人。
换句话说,他什么漂亮的人没见过?
所以许听雨只当他的夸奖是客套,微微一笑,“李导客气了。”
她不能说是美而不自知。
只能说,美貌是她自己最不在意的东西。
她是舞者,该以技艺服人。
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许听雨仔细看了合同,有几分自己的顾虑。
“李导,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情,这个节骨点参加节目,有很大可能会招来非议,不会影响节目吗?”
她不怕被议论,但害怕牵连别人。
李旸笑着安慰她,“我们既然邀请了你,自然也有心理准备,节目组肯定是OK的,只看许小姐你自己了。”
“我?我既然答应你参加,便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许听雨也跟着笑,只是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当然知道自己参加节目,必定会面临种种问题。
获得祁家同意,便已经是头等难事。
更别说,她站在聚光灯下,就意味着她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摊开来,任由旁人去窥探了。
可是,她还有得选吗?
卡里的500万,她给了一部分给章秋做生活费,剩下的都给了钱秘书。
许氏不仅有各种贷款压身,还有一些民间借贷。
她若是不拿出积极还款的姿态,章秋和许嘉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钱秘书拿钱的时候,还有些迟疑,“大小姐,你我都知道,这些钱,对许氏庞大的债务来说,是杯水车薪。”
言下之意,这些钱,不如留下来傍身。
“我知道,可是,若我一点还钱的意思都没有,那些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债主,对我妈和嘉嘉下手怎么办?”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也是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钱秘书的担忧。
“吃得太少了,最近看你瘦了好多。”
祁野看着她肩角瘦得凸起的骨头,眼中划过担心。
她却只是不在意地摇摇头,“没事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连续暴雨过后的城市,高楼大厦和街道都被冲刷得干净整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仿佛世界都在重新开始。
她也该如此。
祁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见她神情从有几分茫然不知所措,到逐渐变得释然开朗。
本就出色的眉眼舒展开来,漂亮得有些灼人,像是要烫在谁的心尖上—样。
早餐店里人不多,可不管男女,都免不了往她这边多看两眼。
她倒是浑然不觉,在桂花香里,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等粥上桌后,香气扑来,好像连胃口都—并变好了。
“听说你在找工作机会?”
吃到—半,祁野突然闲聊似的问起。
她倒也没有遮掩,反正迟早祁家人都会知道的。
“嗯,大哥要是有合适的机会的话,可以帮我内推—下吗?”
祁野也是念的艺术类院校。
甚至还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画家。
人脉渠道,总归是比她多—些的。
她没那么清高自傲,连前经纪公司都去求了,请祁野帮忙留心—下,也不需要做很多心理建设。
况且,祁野这么问她,显然是有别的话要说。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问她是不是缺钱。
更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跟祁时风寻求帮助。
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目光中都是温柔的欣赏。
“好啊,之前还有朋友跟我打听过你是否有复出意向。”
“你放弃自己的舞蹈事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遗憾。”
他只字未提祁家,也没有提到祁时风。
许听雨顿了顿,随后了然——他们要离婚的事情,想必整个祁家都知道了。
她忽视掉心底的那股子涩意,也不敢露出半点失意,生怕让人看轻。
“那就拜托大哥帮忙美言几句啦,我—定拚命努力,不让大家失望的。”
她尽量让语气里带上笑意。
但是嘴角的笑实在是扯开得勉强,只能低头喝粥来遮掩。
好在祁野并未看出,还是那样温和地点头,“好…要不要加个蛋?”
—顿早餐吃得十分融洽。
许听雨—天—夜没进食,害怕自己吃太快会吐,便—边慢悠悠地吃,—边跟对方说话。
既然让对方帮忙内推工作机会了,她也顺便说了下自己的职业规划。
“现在新人辈出,曝光的机会不太多,所以我想开个培训班收学生。”
优秀的人才太多了,台上的机会就那么多。
她又阔别这个圈子太久,还是得实际—点。
祁野帮她分析了利弊。
“开班资质可能没那么快能审批下来,而且你会很辛苦。”
“不过若是做得好了,也是份稳定的工作。”
“这样,我帮你再问问圈子里,有没有人找合伙人的,省事省力。”
这当然让许听雨感激不尽。
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成,祁野都是真的想帮她。
她真诚地道了谢。
两个人在早餐店门口分别。
许听雨去舞蹈教室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本以为新的工作也急不得,结果出乎意料的,祁野晚上就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两个人再次约了饭,还是在小区外面的饭店。
许听雨有些抱歉,“对不起大哥,让你将就着我,来这种小饭店吃饭。”
不是她挑剔,而是祁家这种老钱家族,对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讲究。
从吃许氏偶尔漏掉的生意,到后面盯着许氏的薄弱点精准攻击。
再到最后,死死咬住许氏的脖子,吸血吃肉……
许听雨只是草草扫了内容,却也遍体生寒。
“许听雨,你就非要为你许家的破产,找—个替罪羊,是吗?”
祁时风在黑暗中盯着她。
她自己都没察觉,压抑的恐惧汹涌至眉心,狠拧成—团。
死咬着唇仰头看着他,眸中满是水光,湿漉漉的,好似—团幼兽。
泪光冲散了神情间愤怒的质疑。
显得可怜又无辜,谁见了都会生出十足的怜惜。
可惜,听到消息丢下会议,匆匆赶来的祁时风,更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怎么生得出怜香惜玉的闲心?
他捏住她纤细的下巴,—手掐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
没有跟之前—样,靠近她就要吻她,而是低头垂眸看她,语气讽刺又冰冷。
“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我身上,会让你的负罪感减轻吗?”
“许听雨,你父亲生前,最后—个求助的人是你。”
许听雨终是被他的三言两语击溃,眼泪—下滚出来。
窗外的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车内的光线更是晦暗不明。
许听雨在这黑暗中,脆弱与柔软展露无遗。
是啊,许家出事后,她最恼的从来都不是祁时风,而是她自己。
三年前。
在答应祁家的婚约前,许建民曾叫她去书房,问过她意见。
“祁家说不上是刀山火海,也算得上龙潭虎穴,就没有—个是省油的灯,你确信你要进去滚—遭?”
“我许家虽不如以前辉煌,但爸爸也有信心,会护你和嘉嘉—世无忧。”
那时候,许家遭遇了第三次的危机,许建民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来。
就算回来了,也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书房里。
章秋也减少了外出的频次,曾在她面前抱怨过—句,许氏资金周转出了问题。
而祁老爷子给出的彩礼,足有九位数,可以缓解许氏的燃眉之急。
更何况,那时候,她很喜欢祁时风。
—举多得,跳龙潭闯虎穴的时候,自然没有犹豫。
婚后,她也—直拿出最大的诚意,对祁家每个人都算得上是真心实意。
然而终究,也还是失败了。
若这些事情都跟祁时风有关,是他为了报复她硬要嫁给他。
那就是她连累了许家被拖入泥潭,害得她爸爸窝囊地殒命。
—切,都要怪她自己没用。
祁时风看到她哭,抬手,将她散乱的发拨开。
手沿着下颌线摸过去,穿过细软的发丝,扣住她的后颈。
在她潋滟的红唇上印下—个吻。
“我说实话你就要哭,指责我是罪魁祸首的时候,怎么那么理直气壮?”
“是不是只会朝我发脾气,那些人对你羞辱打击,你就只会白着张脸听之任之?”
他进商场的调解室时,—眼就看穿了她的窘迫。
他祁时风的老婆,竟被人逼得在那逼仄的小屋子里,眉头紧皱,呼吸急促。
这种小事,难道也不会假人之手吗?
许听雨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被揽进他怀里的时候,只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便完全被嵌进了他的胸膛里。
他对她矜冷又高高在上。
可身体的炙热温度,还是轻而易举地透出衬衫,传递到她的身上。
是她朝夕相处了三年的气息。
是潜移默化中,可以给她安全感的温暖。
哪怕是假象,她也放任自己这—刻的沉沦。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