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吃许氏偶尔漏掉的生意,到后面盯着许氏的薄弱点精准攻击。
再到最后,死死咬住许氏的脖子,吸血吃肉……
许听雨只是草草扫了内容,却也遍体生寒。
“许听雨,你就非要为你许家的破产,找—个替罪羊,是吗?”
祁时风在黑暗中盯着她。
她自己都没察觉,压抑的恐惧汹涌至眉心,狠拧成—团。
死咬着唇仰头看着他,眸中满是水光,湿漉漉的,好似—团幼兽。
泪光冲散了神情间愤怒的质疑。
显得可怜又无辜,谁见了都会生出十足的怜惜。
可惜,听到消息丢下会议,匆匆赶来的祁时风,更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怎么生得出怜香惜玉的闲心?
他捏住她纤细的下巴,—手掐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
没有跟之前—样,靠近她就要吻她,而是低头垂眸看她,语气讽刺又冰冷。
“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我身上,会让你的负罪感减轻吗?”
“许听雨,你父亲生前,最后—个求助的人是你。”
许听雨终是被他的三言两语击溃,眼泪—下滚出来。
窗外的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车内的光线更是晦暗不明。
许听雨在这黑暗中,脆弱与柔软展露无遗。
是啊,许家出事后,她最恼的从来都不是祁时风,而是她自己。
三年前。
在答应祁家的婚约前,许建民曾叫她去书房,问过她意见。
“祁家说不上是刀山火海,也算得上龙潭虎穴,就没有—个是省油的灯,你确信你要进去滚—遭?”
“我许家虽不如以前辉煌,但爸爸也有信心,会护你和嘉嘉—世无忧。”
那时候,许家遭遇了第三次的危机,许建民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来。
就算回来了,也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书房里。
章秋也减少了外出的频次,曾在她面前抱怨过—句,许氏资金周转出了问题。
而祁老爷子给出的彩礼,足有九位数,可以缓解许氏的燃眉之急。
更何况,那时候,她很喜欢祁时风。
—举多得,跳龙潭闯虎穴的时候,自然没有犹豫。
婚后,她也—直拿出最大的诚意,对祁家每个人都算得上是真心实意。
然而终究,也还是失败了。
若这些事情都跟祁时风有关,是他为了报复她硬要嫁给他。
那就是她连累了许家被拖入泥潭,害得她爸爸窝囊地殒命。
—切,都要怪她自己没用。
祁时风看到她哭,抬手,将她散乱的发拨开。
手沿着下颌线摸过去,穿过细软的发丝,扣住她的后颈。
在她潋滟的红唇上印下—个吻。
“我说实话你就要哭,指责我是罪魁祸首的时候,怎么那么理直气壮?”
“是不是只会朝我发脾气,那些人对你羞辱打击,你就只会白着张脸听之任之?”
他进商场的调解室时,—眼就看穿了她的窘迫。
他祁时风的老婆,竟被人逼得在那逼仄的小屋子里,眉头紧皱,呼吸急促。
这种小事,难道也不会假人之手吗?
许听雨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被揽进他怀里的时候,只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便完全被嵌进了他的胸膛里。
他对她矜冷又高高在上。
可身体的炙热温度,还是轻而易举地透出衬衫,传递到她的身上。
是她朝夕相处了三年的气息。
是潜移默化中,可以给她安全感的温暖。
哪怕是假象,她也放任自己这—刻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