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帝王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他打量我半晌，沉声道：“来人，将她押入天牢，择后发落。”
去往天牢的路上，我将侯府灭门的事已经传播了开来。
围观的百姓脸上带着厌恶和憎恨，不停的往我身上扔着臭鸡蛋和烂菜叶。
可我全程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前方，对这一切恍若未觉。
被关进大牢后，狱卒展开一排排的刑具，试图以此让我开口。
可任由万般刑具对我施展，我仍是咬着牙坚持道：“除非，晏泽先认罪。”
随着一个又一个残忍的刑具用在我身上，狱卒的眼神渐渐从厌恶变成了惊疑。
他们之前想不通我为什么灭侯府满门，此时也想不通为何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能在酷刑之下坚持那么久。
据他们所言，嘴再硬的犯人，在他们的折磨之下也坚持不住三日就会坦白一切。
可他们不知道，这肉体上的折磨，远比不上我当初知道真相时的痛苦。
许是见我迟迟不肯松口，半月之后，帝王亲自来了牢狱之中审问我。
此时我已经满身伤痕瘦骨嶙峋，甚至就此死去也不为过。
可我还是坚持着。
我知道，我不能死。
我想要的不仅是侯府所有人和晏泽的命，我还要真相大白，要整个侯府和晏泽这个畜生在朝廷、在天下身败名裂，人人唾弃！
所以即便是帝王亲临，我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晏泽呢？
我要他跟我对簿公堂。”
“他若不来，我便不认。”
帝王威严的看着我：“你不认罪，便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他想施压让我先说出真相，再视情况而言要不要将真相公开。
可我丝毫不为所动，镇定的同他对视：“事关侯府秘辛，难道陛下不想知道吗？”
这些年，侯府势大，又与手握兵权的将军府成了亲家，感情甚笃。
即便是帝王，也不得不忌惮。
如今我替他解决了两个心腹大患，我相信，他会帮我的。
我看着帝王眼里的狐疑，补充道：“放心，真相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帝王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好，明日公堂之上，登闻鼓前，朕会将晏将军带过去。”
明日么？
我看了一眼手腕之上蔓延开的黑线，点了点头。
隔日，我终于被带出了牢狱。
去往公堂的路上，我依旧被无数的臭鸡蛋砸了满身。
可我却兴奋得发抖。
马上、马上就可以把一切说出来了。
我到堂前的时候，晏泽已经在那里了。
他没有了四肢，只能躺在担架上，犹如一头待宰的牲畜一般。
他有些心虚，在看到我之后又变成了极端的忌惮，愤怒的大喊：“为什么你还没死？
为什么？”
“陛下呢，我要让陛下替我做主！”
没想到帝王却真的出现在了公堂之上，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晏将军，冷静。”
看起来，他似乎打算亲自主持这一场公审。
我嗤笑一声，问道：“你不是说要同我一起死吗？
这么快就忘了？”
晏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同你死在一处，我怕是此生不得安宁！”
我笑吟吟道：“是吗？
可你还不知道吧，要是我死了，楚宁也得跟我一起死，你舍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