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斯梵清冷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你就在这儿魔牢好好待着吧。”
“魔刑只剩最后一道,你好好反省便是。”
“咱们五千年来的情谊,我会帮你向魔帝求情,魔刑结束,他不会太过于难为你。”
他高大的身影在这魔牢中瞧不真切,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
我跪爬到他脚边,伸手拉住他的衣摆。
“斯梵,你救救我,我不能经历第九道魔刑。”
“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要保护我吗?”
“我嫁给你,我嫁给你,求你了斯梵,你娶了我吧,我再也不爱寒玄了......”
我话还没说完,延斯梵狠狠一脚踹开了我。
“白清裳!你怎么这么下贱!”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是你白清裳的狗吗?”
“曾经爱上你,是我做过最不堪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我还是从前的延斯梵!”
我却好像听不见他口中的厌恶,翻身再次跪爬着爬向了他。
“斯梵,斯梵,我知道错了。”
“从前是我眼瞎,是我辜负了你,求求你,娶了我。”
“我再也不爱寒玄了,我不敢了......”
他一拂袖,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向一旁的污墙上。
“白清裳!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比最低贱的看门狗还不如!”
“你可真是,让我恶心。”
我的身子重重砸落在地,口中呕出一口鲜血。
可他却视若无睹,转身离开了魔牢。
我紧紧捂住胸口,想要压抑住胸口心丹的震动。
我不知廉耻,我是贱人,我知道。
我只是想活着,我想活着。
八道魔刑后,我的心丹早已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在碎裂边缘摇摇欲坠。
作为天界上神,心丹碎裂,便意味着魂飞魄散,我再也无法见到我的父皇母后。
五千年来,我知道延斯梵爱我,可我从未玩弄过他的感情。
我一心爱慕着寒玄,眼中心中都只有他一人。
不知廉耻?贱人?
我当然知道,我刚刚说出口的话有多不要脸。
可在这魔界中,我想活命,只能求助于延斯梵。
可他刚刚的反应,彻底熄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苦笑出声。
是啊,我如今的模样,比最低贱的看门狗还不如,如何还能妄想得到魔君的青睐。
魔牢中不见天日,我不知我在这牢中待了多久。
直到我的身子犹如烂泥般被几名魔差架起,延斯梵冰冷的声音传来。
“把她带出来!”
魔牢外的日光太亮,我双眼不受控制地眯起,看不清眼前的人。
我看不清,但却清晰地听到了悦灵的声音。
“斯梵哥哥,清裳姐姐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
“她这样,还能经受得住第九道魔刑吗?”
“要不算了吧,清裳姐姐肯定知道错了,我去求求魔帝,让他放过姐姐吧。”
我的双眼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了面前的两人。
悦灵挽着延斯梵的手臂,小脸上满是焦急,似乎是真的在担心我。
要不是知道我的今天是拜谁所赐,我也会被她这副单纯的模样给骗到吧。
延斯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眸中尽是温柔。
“别担心,死不了的。”
“她那么伤害你,你居然还为她求情,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贱人欺负了去。”
“放心吧,魔帝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有魔帝的魔元护体,她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儿,我心下一阵苦笑。
确实,在我被判下九道魔刑之时,寒玄把他的魔元渡到了我体中,用于保护我的心丹。
当时的我甚至还在窃喜。
寒玄心里有我,怕我受伤,把魔元都交给我了。
所以在经受第一道魔刑之时,我用自己的心丹去抵御那些伤害,丝毫不肯动用他的魔元。
可在第二道魔刑开始之时,悦灵悄悄来到我身边,睥睨地望着狼狈的我。
“你当真以为,魔帝给你魔元是要护着你吗?”
“你别痴心妄想了!他不过是怕你死了,他没法跟天界交代,毕竟你是天界长公主!”
“但我刚刚看了看,你丝毫不肯动用魔元,想必你也用不到。”
“那便还来吧!”
话音刚落,她便动手活生生将魔元剥离出我的身体。
也就是那一天,我才知道。
悦灵并非众人眼中妖力低微的小灵草,她分明妖力高强,甚至能控制魔元!
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没有人。
自那以后,每经历一次魔刑,除了身体上经受的折磨外,我的心丹便会重伤一次。
一次一次,直到今天。
我的心丹,已经快碎了。
就在这时,寒玄震怒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开。
“她为何还在这儿!你们还在这儿拖什么!”
说话间,他冰冷的眼神落在了延斯梵身上。
“该不会是你又要护着他吧。”
延斯梵正想开口,寒玄却转过身死死盯着我。
“听说你还想让延斯梵娶你?”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自己这副鬼样子!你现在连我魔界最低级的魔差都配不上,还肖想我魔界堂堂魔君?”
“白清裳,看来你还是没学乖,那这最残酷的诛魂之刑,你便好好受着吧!”
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他重重一掌拍在我身后。
我身子不受控制地跌入诛魂之渊。
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我闭上双眼,泪水滑落。
寒玄,我真的会死的。
你怎么。
就是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