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烬萧长乐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哑女后,发现死对头娶了我牌位全局》,由网络作家“大乌鱼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张脸在昏睡时看起来人畜无害,我却知道这个有着“神”之面庞的男人狠下心来与恶魔无异。能从罪臣之后走到如今权倾朝野。为了权势,他亲手斩杀了自己叛国的父亲兄长。可如今他画我画像。究竟是因为狠毒了我,还是因为……他喜欢我?……谢烬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大脑空白了一天一夜。次日正午,我是被外面人群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前夜有盗贼进宫,偷盗镇国长公主尸骸。有人检举盗贼往摄政王府方向。为保摄政王殿下玉体安康,不被贼人所扰。本官特来追查。谢烬还闭着眼,我撑着身子走到了院门前,看到了一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脸。跌在感情上的经历太磋磨人了。我娘得了一次教训,从高门贵女成了深宫弃后。我以为足够洒脱就可以自由自在,却还是死在了此生“挚爱”手中。江携玉的脸在看到...
《穿成哑女后,发现死对头娶了我牌位全局》精彩片段
这张脸在昏睡时看起来人畜无害,我却知道这个有着“神”之面庞的男人狠下心来与恶魔无异。
能从罪臣之后走到如今权倾朝野。
为了权势,他亲手斩杀了自己叛国的父亲兄长。
可如今他画我画像。
究竟是因为狠毒了我,还是因为…… 他喜欢我?
…… 谢烬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大脑空白了一天一夜。
次日正午,我是被外面人群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前夜有盗贼进宫,偷盗镇国长公主尸骸。
有人检举盗贼往摄政王府方向。
为保摄政王殿下玉体安康,不被贼人所扰。
本官特来追查。
谢烬还闭着眼,我撑着身子走到了院门前,看到了一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脸。
跌在感情上的经历太磋磨人了。
我娘得了一次教训,从高门贵女成了深宫弃后。
我以为足够洒脱就可以自由自在,却还是死在了此生“挚爱”手中。
江携玉的脸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
长乐?
他喃喃道。
这人作驸马时从不喊我姓名,总喜欢殿下来殿下去地唤。
我亦是没想到此生能见他这副神色,似喜似悲,最后归于落寞。
可他很快意识到长公主是他亲手所杀,神色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恢复淡然。
请姑娘行个方便。
下官乃是奉旨追查。
他的声音在颤抖,似乎在因为什么不知名的原因无比悲伤。
可我回复不了他,也绝不可能点头让他进去。
美色误不了我,我与江携玉,如今只是杀身仇人而已。
屁的遗骸!
你杀死我娘还不够,还要将她的遗体烧成灰!
僵持之下,萧澈及时解围。
小王爷…… 江携玉。
我娘看得上你是你几世之幸,旁人说是意外,可我不信。
你等着,我一定将你挫骨扬灰。
江携玉的脸色白上加白,昔日他眉毛一弯我都心疼不已,如今却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我并不知道药中有毒,我…… 他想为自己辩解,微弱地声音却被一阵掌声打断。
谢烬懒懒靠在墙上,不知观察了多久。
别误会。
江大人。
我不是在给你鼓掌。
我是在给令郎鼓掌。
有志气!
不愧是毒妇的儿子。
弑父这方面我有经验,你得跟我学。
下官并非是…… 别是不是了。
我这里没有盗贼,也没有人愿意私藏毒妇的遗骸。
那东西扔到后山狗都不吃。
快点滚,别烦本王睡觉。
好…你很好!
江携玉还是忌惮他的,拱了拱手,还是结束了这一早的闹剧。
萧澈被下人抱去睡觉。
我向谢烬行了个礼,随即想回到廊上被窝睡大觉。
太累了,照顾病号,筋疲力尽。
可我没能成功。
一记凌厉的掌风把我打得跪倒在地。
谢烬居高临下,始终上扬的嘴角被抹平,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你,拿了我的药?
…… 狗屁的喜欢,果然是假的。
谁家好人能对着心上人的脸下此狠手。
我只感觉五脏六腑全都换了位置,疼得爬都爬不起来,只能狼狈地匍匐在昔日宿敌面前。
我说不出口,手语也比划不通。
谢烬看起来也没有半丝要听我解释的样子。
你去了我的禁室。
看了那些画。
就觉得自己有资本可以随意拿我的药了,对吗?
国师的引魂灯带朕找到了这。
皇姐,朕都已经将你挫骨扬灰了。
可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你教教朕好不好?
到底怎样才能让你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他不善武艺,剑都拿不稳。
少年时相依为命,如今却非要你死我活。
萧长明告诉江携玉,让他喂我假死药,嫁祸谢烬夺他兵权。
可我真的死了。
死之前还把儿子托付给了谢烬,引得江携玉里外不是人。
昔日弃我如履的驸马挡在我面前。
徒手握住萧长明伸来的剑。
殿下已经无法开口了。
她不会说出您的所有谋算。
殿下一路扶持您到今天,你们是亲姐弟啊!
傻孩子。
我伸手抓了抓江携玉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可萧长明突然笑了,用一个看待笑话的眼神看着江携玉。
江大人。
朕的好皇姐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先帝是怎么死的?
江携玉愣住了。
萧长乐和谢烬合谋,亲手毒杀了她自己的父皇。
弑君之罪啊。
江大人。
你说她昔日能杀先皇,将来是不是就要杀朕了?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殿下对您向来忠心不二。
江南水患,北疆灾情……这些年,是殿下扶您坐稳了皇位!
是啊。
所以你们都觉得朕没用,朕的皇姐才是众望所归,不是吗?
长剑刺穿了江携玉的左肩,剑锋提着江携玉离开了我的视线。
昔日懵懂稚嫩的弟弟用剑抵住我的脖子,可我内心竟无半丝波澜。
皇家出身,注定如此。
见我说不出话,萧长明看似十分高兴。
更何况,皇姐的秘密,江大人还不知道吧?
知道了还会如此忠心吗?
皇姐的那个孩子—— 生父是谢烬啊。
萧长明说得上头,没注意围绕在我周围的阵阵白烟。
也没注意在诏狱另一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谢烬。
挺精彩的这个表情,该找画师入画,印刷至京中人人一份。
道士给谢烬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药不假。
谢烬千辛万苦寻我骨灰,无非是想叫我灵魂复活。
可这药被他吃了。
他放了两天的心头血,将混入丹药的血液滴入骨灰坛。
妄想亡羊补牢再见故人。
只可惜没能如他所料,却是如我所愿。
骨灰化作白烟向他带路,一步一步走向我。
他带着茫然不知的错愕,怀着万分零一的谨慎,来到了当年初次与我合谋的地方。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却出乎预料地带给了我意外之喜。
白烟慢慢从肌肤浸入我体内,片刻后,我发现自己有了再度开口说话的能力。
妈的,一群王八蛋。
这怕是有点不公平。
刚刚恢复能力的声音很沙哑,我感觉每说一句话嗓子都如刀割一般难受。
可我实在是有太多话要说了。
是以,我在萧长明因为惊愕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夺过了他的剑,刀刃在我掌心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但我视而不见,指着没有人注意到的谢烬娓娓道来。
同为十恶不赦之徒,本宫尚且为你奔波这些年干了那么些脏活苦活。
有些人日日拉帮结派,招猫逗狗,恃强凌弱,恃美行凶,人事不做。
本宫的建议是先将他五马分尸,丢去后山喂狗…… 谢烬愕然:萧长乐?
我回眸一笑:啊,好久不见,共犯殿下。
萧长明还是怵我的,刚刚的狼狈让他觉得自己可以作威作福,如今我恢复神采,让他懵了好一会。
夜里微服出宫,陛下带的人好像不多啊……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横在了他脖子上。
就像你说的,本宫已经杀过一位皇帝了,无所谓再杀第二个…… 你疯了吗?
朕才是皇帝!
老娘他妈是你祖宗!
你在这和谁大吼大叫呢?
来人!
角落里蹦出几个侍卫,萧长明大概忘了,在他还是个吃奶娃娃的时候,本宫就开始统领诏狱了。
把这里清理干净。
请皇帝陛下,去公主府小住些时日。
你们愣住干什么?
萧长明话音刚落,随他而来的二十禁军就被谢烬杀了个干净。
萧长明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原地。
他大抵以为杀了我,他就无敌了。
明明脑子里面没什么东西,却越来越得意忘形。
毒… 谢烬刚想说话,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诏狱。
毒你妈。
你…我儿子…… 滚。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这种贱人还配有儿子。
又是一巴掌,打得他额间发丝垂落。
十个通红的指印参差不齐地留在了那张俊脸上,可谢烬顶了顶腮,眼里冒出了兴奋的光。
一巴掌,让雅正之士颜面尽失。
一巴掌,让脑残爽了又爽。
皇姐,别这样,朕是你的亲弟弟。
你在这世上唯有我一个血肉之亲了皇姐!
你不能杀我啊!
他又恢复了过往谦卑模样,只可惜,我不会再上当第二次。
无论是想置我于死地的萧长明,还是妄图利用我的江携玉。
我都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萧长明这样的废物没法统御天下。
与其让一个满腹阴谋算计,且一事无成,心中无民的白眼狼当皇帝。
不如让我亲自来,做这个女帝。
我在短时之间选择忘记了谢烬前几日的冒犯,转头看向他时,和昔年京城叛乱时无异。
那年他留京中为质,而我即将被遣送至北疆作妾。
大雪纷飞,暗牢之中,我也是这样问他的。
镇远将军宠妻灭妾,任由两个庶子骑在嫡子脖子上,即便将来谋反成功,也难有你立足之地。
不如和本宫合作,大业若成。
本宫可以给予你前所未有的权柄,你与王,共天下。
而如今,我的询问方式简短了许多。
喂。
帮不帮?
谢烬点点头,开始讨价还价。
这次我要更丰厚的报酬。
我也点点头:请讲。
得寸进尺先杀你。
他摇了摇头,随后用无比炽热的眼神望向我。
我要当皇后。
…… 我在和萧长明最后谈话时想到了两个时辰前。
我在离开后忽然想到了萧澈,想回头问谢烬,发现江携玉拦住了谢烬的去路。
你以后,好好对她。
我没想到江携玉会有这样的愿望,也好奇谢烬会如何作答。
谢烬双手抱胸,神情嘲讽: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
是我卑劣。
想要害你。
也是我自持清高才没能看清自己的心。
以她的脾性,我恐怕没有明天了。
是我对不起在先,只要你能好好待她,千刀万剐随君便。
他这话说得掏心掏肺,可谢烬一向不与人“掏心掏肺”,他只会在物理意义上对人掏心掏肺。
你这话说得可笑。
她都要当皇帝了,你让我对她好一点?
你不应该让她对我好一点吗?
…… 我无语了,却也不得不说他是对的。
江携玉也目瞪口呆,却要继续听他说。
况且,你也没卑劣到哪里去。
你只是太虚伪。
跟皇帝小儿结盟是不是为了对付我你心里清楚,你也在做梦吧?
梦着有朝一日自己权倾朝野,可以把雄鹰的翅膀掰下来,把她囚在笼中,让她只看自己。
谢烬嘴角咧开了一个巨大的弧度:别傻了,论卑劣。
你才是入门者。
萧长乐不会杀你,往后能不能活,都要看你自己。
有点烦,他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更烦的,是对着萧长明这张扭曲狰狞的脸。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狠心不够卑劣?
皇姐。
可我做了那么多努力!
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握过实权!
皇姐。
明明就是你太贪心!
卑劣来卑劣去,一个个什么毛病,把“卑劣”当优点。
我和谢烬并非什么怀有误会的痴男怨女。
我们是政敌,巴不得对方去死的那种。
十七岁,我与青梅竹马的驸马成婚,也算相敬如宾。
可惜婚后五年未曾有孕。
四年前,于灵隐寺上香求子之际,碰到了身中情毒的死对头。
谢烬全身唯一能看的过去的脸皱成一团,看到我时才微微舒展。
我正要依循惯例,上前冷嘲热讽,他却大手一挥,合上了厢房门。
我想骂他,可他吻我吻得很舒服,一时之间让我失了神志。
等我再醒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被紧固在他怀中。
周身遍布青紫痕迹。
…… 我曾养过许多面首,皆是貌比潘安之颜,可令人不满,竟无一人比谢烬生得更好看。
看在那张脸的份上,我没有立刻抹了谢烬脖子,只是在他腰腹处踢了两脚,施施然走开了。
后续证明,灵隐寺求子果然一绝。
九个月后,萧澈出生。
本宫出轨了。
可那咋了。
市井传闻说本宫浪荡成性。
但本宫无论才华美貌皆艳冠京城。
男人尚且可以三妻四妾。
本宫这些年辅佐幼帝,治理水患,和谢烬分庭抗礼,维持朝堂平衡局面。
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偶尔放纵一下,大家也只会让驸马忍让包容。
可本宫错了。
因为毒死本宫的毒药,就是驸马亲手端上来的。
江携玉递给我药时的神情依旧冷如冰霜,和本宫把他强抢进府那日一模一样。
本宫最爱他这副模样,谪仙公子被本宫拉入凡尘,每每夜半压抑不住,屈辱的喘息里夹着哭腔,都会让本宫心疼不已。
所以本宫忘了,这狗男人,早就恨本宫恨得要死。
…… 谢烬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他的声音很低很哑,不呛人时,会给人一种意外很安心的感觉。
若在白天,他对萧澈难有一份好脸色。
可每到夜晚降临,无论公务多繁忙,他总会回来哄萧澈睡觉。
我知道他不会害萧澈,所以才选他做我儿之师,将我儿托付给他。
哪怕他不知道萧澈是他的亲生儿子,哪怕我与谢烬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说来讽刺,宿敌尚可如此信任,可枕边人却给了我出乎意料的致命一击。
萧澈睡着了,谢烬的脚步声慢慢变大。
他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我局促侯在一旁,忠心希望他不要记起刚刚那一巴掌。
好在他果然没记起。
谢烬神色晦暗不明,我微笑着,摆出一副听话模样。
抱歉。
他说,背影莫名带着几分孤寂:你滚吧。
还挺有礼貌。
可惜这几天是我守夜。
我听话转身,然后在走廊上打了地铺。
萧澈睡着后谢烬又走了,我在迷迷糊糊间被谁踢了一脚。
谢烬一脸黑线,问我为什么要躺在路中间碍事,是不是想死。
我摇了摇头,乖巧地挪了位置。
心下诅咒他出门踩狗屎。
人是在晚上竖着出去的,却是在清晨横着回来的。
我特意去看了看,他脚底没有狗屎,这可不能怪我诅咒。
护送他回来的是他的“青梅竹马”,武威将军家的独女孟昭。
孟昭看到我时愣了一愣,貌似比我还震惊,眼神很快从震撼转到了然。
口中嘀咕着:像啊……还真是像啊……连找婢女都要找一模一样的?
死人一样的谢烬被她丢到我怀里:劳烦姑娘照料,我先行一步。
我废了半天劲把“死人”拖进去,松手时发现自己沾了一身血。
谢烬穿了一身黑衣,看不出伤势轻重,如今在灯光下,却能看出是真的奄奄一息。
怎么?
摄政王殿下自吹自擂天下第一的武功其实是假的。
这种程度,怕是只有夜闯禁宫,被八千羽林军追着砍才能砍出这效果吧?
没有实力别赛脸,装什么啊。
我漫不经心地替他拨去染血的上衣,却在下一秒突然发现他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哟,骨灰坛!
果然又出去干一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等等。
宫印御用,九爪龙纹?
我沉默了,猛然意识到他这一身伤可能真是被八千羽林卫砍出来的。
…… 萧澈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走了出来,发现谢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瞪大了眼睛。
着急忙慌跑过来,围着谢烬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兴奋地对我说。
娘亲!
这你不杀他?
我死后,穿成了死对头身边的哑女。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对我这跋扈长公主的死喜闻乐见。
宴请宾客三千把酒言欢时。
他醉得不清,错把今日之我当成昔日之我。
自以为是,识人不清。
哪一条都够你死一万次。
只可惜,杀了你的,不是我。
原以为他恨我入骨。
直到后来,我偶然闯入王府禁室。
空旷的檀香木屏,挂满了我的画像。
…… 我有个秘密没告诉谢烬。
但我现在不想说了。
谢烬醉得不清,眼神嘲讽,面向三千宾客厉声数落已故长公主萧长乐的十八大罪状。
在他口中天朝长公主成了一个恶毒无比但愚蠢至极的坏女人。
台下鸦雀无声,听他唱独角戏。
户部侍郎为拍谢烬马屁拍手叫好,他也喝得多,不然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要我说,这什么狗屁长公主,不仅专横而且淫乱,这样一介扰乱朝纲的毒妇,死了才叫好!
牝鸡司晨,嚣张专横。
若非少帝年幼,哪里轮得到她对朝政指手画脚!
目光短浅的妇人,抛却长公主这层身份,这样的女子,白送给臣作妾都不要!
一介依靠裙带关系的匹夫,也敢这样大方厥词?
我眯起眼睛,想要记住此人长相,让他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可下一秒,谢烬突然笑了,这男的喝醉了酒,脸上一片不自然地红,此时笑得直不起腰,却莫名让人背上一凉。
来人!
重赏!
户部侍郎殷笑着谢恩,可下一秒他就被两侍卫架起来拖出了大堂。
男人的笑声终止于一声凄厉的尖叫。
以我对谢烬的了解,多半是即刻绞杀。
他不喜欢别人在他说话时插嘴妄言。
户部侍郎被拖走后,大堂寂静更胜从前。
谢烬摇摇杯中酒,又开始骂骂咧咧。
萧长乐此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若要知道杜侍郎真心忠言,一定会还魂把他五马分尸!
太惨了。
本王决看不下那毒妇如此残害忠良,定要给杜侍郎留个全尸…… 谢烬说累了,摆了摆手,示意随从添酒。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弯腰上前。
男人眼神迷离,双颊泛红,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伸手,一把把我拉入怀里。
宾客皆惊,看我与他大眼瞪小眼。
过了许久,他蓦然开口,声音极哑。
毒妇?
你瘦了。
我没说话,在心底默默又翻了个白眼。
他又掐掐我的脸,皱眉道:毒妇?
你怎么不骂我?
你哑巴了吗?
我强忍住没扇他。
他自顾自地生起了闷气,猛地站起身,扯着我的胳膊就往内殿走。
侍从无奈,遣散了目瞪口呆的三千宾客。
他说对了,我真是个哑巴。
…… 我嘴角向下,摆出一副苦瓜相。
原因无他,刚刚被谢烬骂得一无是处的坏女人——长公主萧长乐。
正是在下本人。
但我前几天死了。
死得挺惨的,七窍流血,中毒而亡,死后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等我再一醒,就成了死对头谢烬身边的哑奴。
其实我是十分疑惑的。
疑惑我如今这张脸和曾经一模一样,刚刚那厮看着我骂不心虚吗?
疑惑对着这样一张脸和完全无法反抗的身份,谢烬竟然没把我抓起来抽成陀螺。
我还在疑惑,谢烬这气越生越大,走路带风,我借助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节奏。
他嫌我走得慢,拎鸡仔一样把我拎起来,猛地踹开寝殿门把我扔了进去,然后脚跟一踹把门关上,一转身,把我抵在墙上。
我瞪圆了眼睛,支支吾吾想让他冷静。
认错人了大哥,今日之我非昔日之我。
有仇可以去鞭尸,你不要虐待下人!
可谢烬对着我的脸咬牙切齿半天,突然把头埋进了我的颈肩。
我正要松一口气,发现脖颈处微微湿润。
这王八蛋在咬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引得谢烬抬头注视。
下一秒,一个巴掌扇到了谢烬脸上。
谢烬酒醒了三分,捂着脸喃喃自语:啊,这样才对。
可我忘了,殿内有人。
四岁的小男孩抓了抓谢烬的衣袖,对刚刚的一切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跟他说。
讲故事,我要睡觉。
仿佛一头冷水浇在头顶,谢烬一下子就醒了。
他看着男孩的目光仿佛要喷火,正当我担心他把男孩直接生吞,谢烬深呼吸三口气,把男孩拎上了床。
拿过床头的故事集开始翻阅。
又不忘咬牙切齿的瞪着我,让我去偏殿等着他。
我笑了。
这个男孩,就是我没告诉谢烬的秘密。
世人皆知,这是镇国长公主府的小王爷——我儿子。
但没人知道,萧澈的亲爹不是驸马江携玉。
眼前这位脾气古怪的摄政王,才是我儿亲爹。
啊。
谢烬自己也不知道。
你以为你弑父杀君就能获得一切?
你今日如何上位,昔日就会如何倒台。
谢烬那厮虎视眈眈,你就不怕哪个午夜,他亲手抹了你的脖子?
你就不怕你信任的那些臣子,一个个离你而去?
你就不怕你的儿子,也想先一步坐这皇位?
皇姐。
我没做错啊。
我只是不够卑劣。
可我都料对了。
料对了你的不臣之心。
料对了我的江山会毁在你手里。
你很缺爱吧?
没人爱过你。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他们或是贪图你的美色容颜,或是贪图你的权柄富贵。
没人爱你,连你的亲爹和亲弟弟都想让你死。
其实你现在难过死了,你就是不想承认!
我抿了抿茶,将预备好的毒酒推到他面前。
你的确不够卑劣,你只是输了。
无端的猜忌,只会让噩梦成真。
与其花费时间想那些,不如想想如何让百姓觉得你是一名英明的君主。
比起缺爱。
我更缺资源,公平,机会和一份应有的尊重。
但没关系。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预备起身: 我想要的,最后都会是我的。
…… 少帝体弱,感染风寒病故。
大理寺少卿江携玉自请还乡,青灯古佛了却此生。
皇室直系内再无人。
恰在此时,假死于江南治理贪污的长公主銮驾回惊。
众望所归下,镇国长公主继任本朝第一位女帝,国号“明懿”。
先摄政王以手中虎符为嫁妆,赘入宫中作皇后。
因德行有失,被罚杖责一百。
市井有传闻道,当年长公主假死下江南,摄政王自请照顾小太子,就是为了今天。
凶残善妒,把陛下在公主府的一系面首全都解散了,日日夜夜怨气冲天,话一出嘴皆是阴阳怪气。
啧啧啧,真是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
陛下。
皇后娘娘说发疼,请您去看看他。
发疼?
是……娘娘乌黑亮丽的头发疼。
…… 居心叵测的男人现在住冷宫。
明明本宫……不,是朕。
朕已经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他厚颜无耻地忤逆犯上,可这男的脑子有病。
那天见完萧长明最后一面,我普一出来,就看到谢烬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难为他刚被打了一百杖,还有如此活力卖弄风骚。
喂。
陛下。
臣妾有新发现。
我被他的自称雷得外焦里嫩,忽略了他扬扬得意的神情。
说。
其实你早就暗恋我了吧。
?
江携玉后颈的三颗痣和我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你府中林封的鼻子像我,邓洁的嘴像我,许昕成的眉毛像我。
就连你府中养的猫,都与我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 谢烬生在北疆,有胡人血统,眼睛确实是特别的暗绿色。
巧合。
不信。
爱信不信。
你肯定对我芳心案许久矣。
苦恋不得,积忧成疾。
想着我的脸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不然你为什么只和我生孩子,不和别人生孩子。
…… 他儿子当天被他一肘击锤得昏迷了七天七夜,他是真的好意思讲。
我将手中萧长明给予我的书信揉成一团,随手扔在了烛灯下。
抬头看谢烬。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他不笑了。
我死之后,你哭了几天?
他破防了。
再然后,他就自己搬去冷宫住了。
我跟着宫人前去冷宫时,听到了萧澈和谢烬的拌嘴。
无非是谢烬让萧澈叫爹,萧澈死活不叫。
两个人缩在小厨房。
一个在切菜,一个撇着嘴蹲着灶火前看火候。
桌上摆了一大桌子菜,还有几个月饼。
我恍惚想到,原来今天是中秋。
这是我第一次过中秋。
谢烬转身看到我,“嗷”地一声指向萧澈,列举他儿子的十八大罪状。
包块但不限于不孝不良不恭谨以及和他长得不像。
萧澈也“呜呜呜”跑过来,告诉我孙悟空才是他爹,他爹绝不是混世魔王小白脸。
冰封了许多年的心在那一瞬间裂开了一个小口。
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大权在握,登基为帝,儿子孝顺,还有家中“美人”争风吃醋。
萧长明的诅咒没生效,我活得快活极了。
于是我蹲下掐掐儿子的脸,问萧澈:那我们不要他了好不好?
喂!
还未等萧澈回答,谢烬先一步急眼。
可萧澈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他牵起谢烬的手,又牵起我的手。
其实挺好的。
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是啊。
我回答,看着谢烬怔然的脸。
那就不要再嘴硬了。
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吧。
宿敌一生,我未曾听过他这样阴险狠戾的声音。
妈的,帅信男。
奄奄一息的角色对调,他踩着我的手指,可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被生生疼晕了过去。
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谢烬毫无感情地吩咐声。
送她去诏狱,就说偷盗镇国长公主遗骸的贼人,找到了。
行。
你真行。
早知不救你命早晚会死,救了你命现在就死,我特么就不救了。
直接捅你几刀,也不用知道你那些阴暗恶心还死不承认的小秘密。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之后就被暗卫无情地拖走。
诏狱啊…… 还是曾经我负责统领的地方。
等我再醒来,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困在一起,高高吊在审讯室中央。
谢烬没留半分情面,肋骨生生断裂,这样的感觉太陌生,自我掌权后还不曾受过这样重的伤。
腰间的血污已经干枯,看样子,我至少在这里被吊了两天。
漆黑的水牢里空无一人,无数怨灵曾在此留下斑斑血迹。
让我想到了许多年前。
谢烬的父亲镇远将军造反,把先帝逼到了绝路。
懦弱无能的父皇要把我送给镇远将军为妾,用皇族第一美人和八座车城池换取片刻苟且。
我想反抗,被毒打一顿后关在水牢里。
就如今日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和谢烬合作。
我杀了先皇,他杀了反贼,扭曲的历史被岁月掩埋,我和他成了最终赢家。
是我背信弃义在先,骗他销毁了我曾经弑君的所有证据,却将他弑父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可这并不是我的错。
这天下是我萧家的天下,我的弟弟才是当朝的皇帝。
上位者做什么都是对的。
谢烬背上了个不忠不孝的名声,但总归和反贼完全划清了界线。
他该谢我。
…… 以为自己要被活活饿死之际,有人温柔地往我嘴里倒了点水。
我在极度疲惫下睁眼,发现竟是前不久才刚刚打过照面的,我的驸马。
几天不见,江携玉像是变了个人,如玉脸庞多了胡渣,透亮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我默默咂了咂嘴,美人果然是美人。
就算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看起来仍旧我见犹怜。
江携玉声音低哑,喉咙像是生了锈一样:长乐。
我说不了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冷漠又审视,以全新的视角。
强扭的瓜不甜,我早该知道。
他松下了捆住我的绳索,刚刚张嘴要说些什么,就被我一巴掌呼侧了脸。
他看起来很难过,红着眼眶凑过来想要解释。
殿下。
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马上走。
走?
走哪里去。
如果是那个人要杀我,走到哪里都不得安宁。
我真的倦了。
苦心经营半生,却被至亲至爱毒杀。
这次回来,我原本只是想安安稳稳待在萧澈身边。
看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可总有人要逼我。
江携玉虚扶着我这具重伤无力的身体,跌跌撞撞往诏狱外走。
严防死守的诏狱如今空无一人,昔日熟悉的面孔一张也不曾露。
诡异的气息从头贯穿到尾,可江携玉不是阴谋家,注定无法像我一样敏锐。
果然。
大门所通之处,我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萧长明已经二十岁了,我早该注意到,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姐姐的幼帝。
皇姐。
好久不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