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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多识广朱元璋朱云峰全集

朱元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朱标住在承乾宫,要从西侧的景阳宫大门,过钟粹宫才能回寝宫。而珍宝馆位于南京故宫的东北养性宫,要穿过养性殿,然后过永和宫门,从陶瓷馆到达诚肃殿,才能回去。此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最近应天府在下冬雨,雨虽然停了,可天空却充满阴霾。宫门道路上都点燃了宫灯,远远地似乎有人影走过。但也只是隐约能见到人影,似乎与想象中戒备森严的皇宫略有不同。当然,这是因为朱标让沿途的侍卫封锁了通道,从珍宝馆到乾清宫的所有人都不允许过来。侍卫们把人都拦在了外面,所以朱棣和朱云峰才畅通无阻。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在皇宫中穿梭。朱云峰满载而归,他右手单提电锯,左手背着复合弓挎包,后背还背着装了黄金和唐三彩陶俑的双肩包,心情那个叫畅快淋漓。等出了珍宝馆之后,朱棣回头看了眼站...

主角:朱元璋朱云峰   更新:2024-11-03 18: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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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元璋朱云峰的女频言情小说《见多识广朱元璋朱云峰全集》,由网络作家“朱元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标住在承乾宫,要从西侧的景阳宫大门,过钟粹宫才能回寝宫。而珍宝馆位于南京故宫的东北养性宫,要穿过养性殿,然后过永和宫门,从陶瓷馆到达诚肃殿,才能回去。此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最近应天府在下冬雨,雨虽然停了,可天空却充满阴霾。宫门道路上都点燃了宫灯,远远地似乎有人影走过。但也只是隐约能见到人影,似乎与想象中戒备森严的皇宫略有不同。当然,这是因为朱标让沿途的侍卫封锁了通道,从珍宝馆到乾清宫的所有人都不允许过来。侍卫们把人都拦在了外面,所以朱棣和朱云峰才畅通无阻。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在皇宫中穿梭。朱云峰满载而归,他右手单提电锯,左手背着复合弓挎包,后背还背着装了黄金和唐三彩陶俑的双肩包,心情那个叫畅快淋漓。等出了珍宝馆之后,朱棣回头看了眼站...

《见多识广朱元璋朱云峰全集》精彩片段


朱标住在承乾宫,要从西侧的景阳宫大门,过钟粹宫才能回寝宫。

而珍宝馆位于南京故宫的东北养性宫,要穿过养性殿,然后过永和宫门,从陶瓷馆到达诚肃殿,才能回去。

此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最近应天府在下冬雨,雨虽然停了,可天空却充满阴霾。

宫门道路上都点燃了宫灯,远远地似乎有人影走过。

但也只是隐约能见到人影,似乎与想象中戒备森严的皇宫略有不同。

当然,这是因为朱标让沿途的侍卫封锁了通道,从珍宝馆到乾清宫的所有人都不允许过来。

侍卫们把人都拦在了外面,所以朱棣和朱云峰才畅通无阻。

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在皇宫中穿梭。

朱云峰满载而归,他右手单提电锯,左手背着复合弓挎包,后背还背着装了黄金和唐三彩陶俑的双肩包,心情那个叫畅快淋漓。

等出了珍宝馆之后,朱棣回头看了眼站在珍宝馆门口眺望着他们离去的朱标,忍不住酸溜溜地道:“大哥待你真好。”

朱云峰笑着说道:“这是因为太伯爷很赞同我的理念,而且老祖宗脾气确实太差了,是该有个人管管他,治一治,太伯爷当然乐见其成。”

“你能管得住我爹?”

朱棣不敢置信道。

“不是管住,而是用事实说话!”

朱云峰把右手的电锯举了举道:“真理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拥有主动权,老爷子就得听我的,不然大明就得亡,只要拿捏住他在乎的是什么,自然也就能够让他妥协。”

“那他在乎什么?”

朱棣随口问道。

“你说呢?”

朱云峰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他。

谁能想到未来的永乐大帝,在十九岁的时候说话这么不经过大脑呢?

“大哥?”

“不是。”

“母亲?”

“也不是。”

“那.......我?”

朱棣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朱云峰翻了个白眼道:“是大明江山!大明江山在老祖宗心中最重要,其次才是马皇后跟太伯爷,你的话估计只能排在后面了。”

朱棣也没觉得不妥,乐呵呵地说道:“本来就应该在乎大明江山,我能排在母亲和大哥后面也挺好。”

说完之后他又想到不对,面色不善地看向朱云峰道:“你这孙子,之前还在大哥面前说我坏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云峰无语道:“都说了是为你好。”

“怎么个为我好了?”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太伯爷没死,你就出不了头吗?”

“是啊。”

“这不就是给你找出路?”

“出路?”

“你以后大概率不会就藩了,而是常在现代跟我对接,你说你要是掌握了现代资源,地位还会低吗?”

“好像是。”

“以后就算想回大明了,当不了大明皇帝,去海外当皇帝一样的。”

“去海外当皇帝?”

朱棣挠挠头:“海外有什么好去的,那安南、占婆国来的使者都看了,跟群猴子似的。”

朱云峰竖起左手大拇指道:“你看人真准,以后那片地方的人全都是猴子。”

说话间二人已经穿过了诚肃殿,右边就是斋宫宫门,过了斋宫宫门就是乾清宫外的大广场,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地宫入口。

他们边走边聊,夜幕降临,远处乾清宫点燃了蜡烛,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到殿外高台上有人正看着他们。

那人负手而立,只是俯瞰着下方,朱棣就急匆匆跑了过去,来到高台下向他拱手行礼。

接着二人说了几句,朱棣又急匆匆跑了回来。

“老祖宗跟您说什么了?”

朱云峰问。

“让我在那边注意点,他明天会过来一趟,届时让我过来接他。”

“他就不会自己过来?”

“你说呢?”

朱棣同样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朱云峰。

朱云峰这才想起来朱元璋的遭遇。

第一次过来,一顿暴揍。

第二次过来,被逮去了派出所。

第三次过来,差点没被电成猪头肉。

遭老罪了。

怎一个惨字了得。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难怪老朱不敢主动过来。

朱云峰一时汗颜,尴尬道:“意外,都是意外,我也不是故意的。”

“哼。”

朱棣冷哼道:“要是故意的,第二次过来父亲就砍了你的脑袋了。”

朱云峰白了他一眼,两个人钻入了地宫当中。

过程很快,从地宫回到现代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迅速就出现在了朱云峰家地窖里。

其实两边看似隔了六百多年时空,实际上来回比去六叔家还近。

去六叔家还得绕一下家旁边那个鱼塘呢,去大明往地窖一钻就直接到朱元璋寝宫了。

但现在双方都在戒备,朱元璋来这三次遭了三次罪,自然谨慎小心许多,就只能派朱棣去打前锋。

朱云峰则忌惮老祖宗那喜怒无常的性格,双拳难敌四手,虽然准备充足,可朱元璋真要下死手,派几千个卫士,他辣椒水再多也没用。

所以虽然离得近,却导致两边都不敢怎么随便串门,还需要时间来让双方放下戒备才行。

从地窖里爬出来,季赫还在客厅看电视,皮皮趴在他旁边。

听到动静,皮皮“嗖”一下起来,跑到朱云峰身边狂甩尾巴,跟个小电风扇似的暴露了它激动的心情。

季赫相比于之前的悲伤,现在情绪已经稳定许多,听到动静往外面走廊看,见到朱云峰他们回来了,便问道:“怎么样了?”

“还行,事情还算比较顺利,带了一个古董和几斤黄金回来。”

朱云峰摸了摸皮皮的狗头,随后把手中的电锯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走进客厅把双肩背包取下来扔在沙发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不过你交代的事暂时没帮你办。”

古董和黄金?

季赫听到这个,眼睛一亮,走过来把背包打开,双肩背包是有隔间的,中间有层绵隔开,一边放了黄金,一边放了唐三彩陶俑。

那黄金并不是大明铸造的官金,而是国外进贡的金子,熔炼技术不太好,看起来呈现不规则形状。

他掏出一块金子看了几眼,略有些激动,但又很快放回去问道:“是不好办吗?”

“那倒不是。”

朱云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说道:“是我感觉时机还不成熟,现在是谈条件的时候,不是谈要求的时候,只有两边合作走上正轨,我们的影响力更大,才能影响到那边世界的发展。不然什么事都还没干,就让老朱帮忙灭日本,那不太现实。”

“朱元璋不是想开疆拓土吗?杀到日本去啊。”

季赫纳闷。

“你对明初情况不了解,大明刚刚建立,财政很紧张,云南都还没收复呢。朱元璋之前就派人出使过日本,结果使者被日本人杀了,他也拿日本没什么办法,只能闭关锁国,不许和日本贸易。”

朱云峰摇摇头道:“照目前这功夫,还是得先把大明的国力提升上去,等兵强马壮,有了能海上作战的能力,再谈灭日本的事情吧。”

“那你打算怎么搞?”

季赫问。

“你自己看。”

朱云峰就把计划书递了过去。

季赫接过去,很快看到了第一步规划,给大明提供种子和化肥,就忍不住说道:“峰子,给大明提供种子和化肥?”

“是啊,只有这么做才能迅速让大明强大。”

“那地窖不就暴露了吗?”

“暴露不了,咱们三搬。”

“你逗我呢,靠咱们三个人搬整个大明的种子和化肥?你知道要搬多少斤吗?”

“我知道啊,但肯定不是现在就直接开干,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整大一点再想想办法,比如可以让他们那边派人过来帮忙,反正在古代暴露应该问题不大。”

“好吧,那这几天你打算怎么办?”

“这几天先想办法买种子和化肥,搞个五千公斤,足够他们种几千亩地试试水了,等走上正轨就没那么麻烦了。”

朱云峰知道他的意思。

给整个大明提供种子和化肥,那得多少袋?

估计把他们县乃至市里的化肥和种子包圆了都不够,甚至湖南全省都不好说。

那么多种子,即便送货上门,直接送到家门口,光靠他们三个人往地窖搬,得搬到猴年马月去?

不过现在刚起步肯定不能直接就全国范围,而是先试种,看看效果。

这两年朱云峰回家后,虽然自己不务农,却也有些了解。

特别是之前做计划的时候,还在网上查了一下。

一般玉米、水稻、红薯种子也就几斤重,种一亩地也基本就四五斤种子。

根据他在某宝上搜的种子信息,常规水稻一亩需要15-20斤种,而杂交水稻则只需要4-5斤。

玉米和红薯也差不多。

肥料则不固定,要根据土壤和肥料养分供应来算,有的土壤养分差就相对要多一点,一亩地往往要二三十公斤各种肥料。

有的土壤养分高,比如东北的黑土地,肥料需求就很少,可能每亩只有两三公斤,甚至一两公斤就行。

考虑到大明的土地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化肥,首次使用肯定会大量增产,因此以杂交水稻、玉米、红薯来算,那么每亩需要4到5斤种子,5斤左右化肥应该就差不多。

所以五千公斤种子和化肥,按一比一的比例,加之明代一亩地只有614平,基本上能种四五千亩地。

他们三只需要把东西从屋外搬到地窖,距离拢共不到二十米,每趟就算只搬50斤,200趟就够了,三个人平均下来每个人66趟。

累肯定累,但想想包里的唐三彩陶俑和黄金就觉得很充实。

毕竟现在工地搬砖一天都得搬两三千斤才能领工钱,有的熟练工一天得搬上万斤,累死累活才两三百块钱,这不比搬砖强了万倍?

“行吧。”

季赫面露难色地应了下来。

当公务猿是牛马,现在有发财机会了还是牛马,纯纯牛马。

“先吃饭吧。”

朱云峰指挥道:“赤赤,你先去做饭,我去换身衣服。”

“好。”

季赫点点头,下厨是他喜欢的事情,他来朱云峰家都是他做饭。

“那我上去看电视剧。”

朱棣见好像没他什么事,想起电视剧心里就痒痒。

随后朱云峰提起装了黄金的背包跟朱棣就上了楼,明天他打算先下山去想办法出手一些黄金,换了钱再去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搞个农业公司。

不然光他们家的地也就七八亩,买那么多种子和化肥没道理。

上楼换了身衣服,朱云峰把电脑打开。

现在要查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该怎么规避监察把金子换出去,该怎么弄个农业公司租土地,还得查查记录的那些名人字画书帖。

打开电脑后,习惯性地点开小说网站,看了眼读者评论。

他已经六天没更新小说了,有限的那几个读者全在骂娘,说他是个死太监。

朱云峰冷笑一声。

现在他已经有了财富来源渠道,写小说才挣几个钱?

看上去收藏不少,实际上都去看盗版了,正版读者寥寥无几,每天还累死累活,腰酸背痛,一身疾病。

要不是为了活下去。

小说?

狗都不写。

关掉了小说网站,又点开逼乎。

由于这几天高强度搜索明朝的东西,所以逼乎给他推送了一些明朝提问,有一些人也邀请他来作答。

其中有个问题是“假如朱棣即位后朱元璋满血复活,并了解朱棣全部所作所为。老朱处死朱棣的概率是多少?”

下面已经有几个回答,有的说朱棣即位后大权在握,朱元璋即便满血复活,也不会认他,当假的处死。

有的说概率为零,因为朱棣当上了皇帝是既定的事实,朱元璋即便复活了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将错就错。

还有的说大萌不流行父子相残的戏码,老朱知道了老四的全部作为只会偷着乐。

朱云峰一看这问题有点意思哈,于是提笔写道:“谢邀,人在大明,刚下龙椅,不过不是在朱棣即位后,而是在朱标没死前,已经把朱棣所作所为告诉朱元璋了,朱元璋没生气,朱标很生气,对朱棣态度很冷淡,后续还需要多多观察观察,圈内人太多,匿了,以后如果朱元璋把朱棣砍了我再回来告诉大家。”

片刻后下面有人回复道:“真TM能吹,原以为我逼乎吹牛王已经是天下无敌,没想到还有高手,这是谁的部将?”

唉。

这年头说真话怎么没人信呢?


“坐吧。”

西暖阁内放着炭盆,温暖如春。

朱标示意朱云峰就坐,他自己则抢先坐到了进暖阁的那个座位,把靠着书房那一边让给了朱云峰。

跟在后面的朱棣则从外面偏殿搬了把椅子进来。

朱云峰四下扫视,也注意到了身后就是隔壁朱元璋的书房,隐约间能看见里面有个人影。

于是他把电锯放在他右手靠里面的位置,才坐上去笑着说道:“皇室看来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规矩森严,跟普通人家一样嘛。”

朱标笑了笑道:“皇家也是一家人,也要过日子。说句不避讳的话,父亲亦是平头百姓出身,父父子子,夫夫妻妻之间本就应该和睦,礼之用,和为贵嘛。”

“整个古代也就咱们明初老朱家了,很多时候父子之间能把话敞开了说。不过得纠正太伯爷你一点,那就是老祖宗的身份我觉得不需要避讳。”

朱云峰坐在了茶几另外一端的沙发上,把摩托车面罩打开说道:“最惨的时候做过四处乞讨的云游僧,在我们后世把这件事解读成了乞丐,所以就有了开局一个行乞的碗,结局一个偌大的国的说法。”

“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

朱标想了想,觉得有趣,说道:“这形容还颇为贴切,父亲虽托词云游四方,实则亦是四处化斋乞讨,也不算是说错。”

“那当然了,古往今来,很多帝王将相出身都是高贵名门世家。唯独老祖宗出身寒微,却最终得到了天下,这其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朱云峰乐道:“也是为什么老祖宗虽然有诸多缺点,在后世却评价很高,甚至能公认在历代帝王榜上稳定排名前五的原因之一,这样的经历是牌面,更需要大力宣扬。”

听到他的话,仅一墙之隔的书房内,正在假装批阅奏折,实际上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隔壁暖阁动静的朱元璋嘴角微微上扬。

他对朱云峰这番吹捧十分享受。

因为朱元璋自己也从来没有否定过自己的出身。

包括继位诏书,皇明祖训,以及写的一些诏令、信件当中就多次说明这件事。

如“予本淮右布衣”,“朕起微寒,奉天继元”,“我起自徒步,托身缁流”等等。

就连大儒宋濂也认为上下几千年,历代开国帝王当中,得国之正,能与朱元璋媲美的就只有汉高祖刘邦。

“较之于古如汉高帝,其得国之正,二也。”

教员也评价他说“可不要看不起老粗,朱元璋也不识字,是个放牛的,可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则朱元璋耳。”可见评价之高。

所以朱元璋从来都没有避讳过自己做过放牛娃,当过云游僧,干过乞丐这件事。

反而时常挂在嘴边,来以此强调他得国的正统性。

唯一让朱元璋有些不满意的是,就是朱云峰那句有诸多缺点。

什么意思?

我一个乞丐起家却最终能得天下,还能有这么多缺点?

那天下又为何是我一个乞丐夺来?

为何不是那些世家大姓,门阀权贵?

“父亲亦是如此,他自也不避讳过去。”

朱标说道:“只是我们这些做孩儿的,自然还是要为尊者隐。”

他说着就又道:“还是开始谈正事吧。”

说完这句话后,包括朱棣在内,朱家父子三人都脸上明显露出较为激动的神色。

他们很好奇,朱云峰能为大明做些什么,让大明强盛千古!

朱云峰看到朱标脸色变化,笑了笑说道:“那好,就开始谈正事吧。”

说着他把背在后面的背包取下来,说道:“这几天我连小说都没更新了,一直在为大明做计划,连睡觉的时间都没多少。”

“辛苦了。”

朱标这一句辛苦了,让朱云峰心情特别好。

他觉得对方温文尔雅,很懂礼貌,让人充满好感,难怪能得百官和所有人青睐。

朱云峰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东西来说道:“就是时间有些仓促,可能还做得还不够周全,基本上有几条不成熟的意见。”

“无妨,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嘛。”

朱标看到朱云峰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叠纸,这还是今天早上朱云峰下山的时候在打印店打印的。

“先说好啊,在谈正事之前,得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吗?”

“是的。”

朱云峰把那叠纸放在了桌上,强调道:“我说的很多东西都是客观的,里面肯定也有贬低老祖宗的话,比如他与二祖制定的很多政策都把大明推向了灭亡的深渊,如果不是于谦、张居正等人力挽狂澜的话,大明已经灭亡好几次了,所以说到你们的痛处可不能生气。”

朱标下意识看了眼书房的方向,暖阁是有格子窗的,他的目光透过朱云峰,看到朱云峰身后格子窗后,一个身影并没有任何举动。

他便放心下来,说道:“这是自然,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父亲也不是完美的人,自然有疏漏之处。”

“那就好。”

朱云峰点点头,翻开了打印纸叠起来的第一页道:“首先第一条,先明确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的对话关系是以平等相待,互帮互助,协作共赢,聚焦发展为基础,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异议。”

这是朱元璋和朱标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嗯,那接下来就是第二条,我们之间的义务和责任。我会帮助你们把大明建设得更强大,并且指导你们如何称霸世界。相应的你们也要给予我利益,以此来完成共谋发展,共同进步,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

这条就更没异议,因为这是双方共同的认识和合作的基本要求。

“第三条,在平等对话的基础上,我希望的是能够理智对话,不义气用事。包括老祖宗在内,都要听劝。”

“这条是何意?”

朱标不解。

“很简单,就是不能我说的东西是对的,你们却固执己见,害人害己。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你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的地方,在现代发展和政治经济农业教育之类的理论上,我比你们更有经验和指导能力,所以我不希望外行对内行指手画脚。”

朱云峰强调道:“说句难听点的话,老祖宗就是一个农民,懂什么治国?即便你们有自己的理由,也应该说给我听,让我帮忙参考参考,而不是一意孤行,这一点你们能做到吗?”

这句话出来,朱标先是一愣,随后马上看向书房,书房内寂静了片刻,传出一声咳嗽。

那声音当中,似乎还能隐约感觉到一点愤怒与不高兴的情绪传出。

“有异议。”

朱标急忙道:“你虽然从史书上了解过大明,但又怎么知道真正的大明是怎么样?又如何体会得到父亲的难处?届时按照你说的办法,造成大明动荡怎么办?”

朱云峰笑了起来:“我当然有我的主意,一切前提条件我也会以你们的利益考量出发,也就是维持住大明老朱家江山,毕竟我也是老朱家的一份子嘛。但以我对老祖宗的了解,他是个喜欢独断乾纲的人,只搞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却看不到以后。”

“简单来说,就是老祖宗乞丐出身,确实是千古无二。但也正是身份地位低下,没有什么见识,导致目光并不长远,做得很多政策都是开历史倒车,不符合当前国情以及全球时代发展,结果就是害了大明江山。”

他继续道:“所以基于这一点,我才希望老祖宗能够听劝。在我保证大明江山稳固的前提条件下,一定不能擅自做主,乱搞政策。”

“当然,我其实也能猜到,老祖宗对这条不满,是怕我夺权,毕竟如果政策是由我来制定,那国家的权力就到了我的手里,对于老祖宗来说,那肯定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老祖宗必须明白的是,我能夺什么权?是嫌现代生活条件不好?还是喜欢古代容易被砍头?没道理的,我来古代夺权,一没那条件,二没那可能。”

“所以我的作用就是给你们当参谋,提供意见以及实际操作的办法,还有提供大量技术材料支持,这一点非常关键,我必须在现代也要拥有庞大的产业,就更不可能来古代夺权了,国家的发展规划一直都在你们手中,我一直都只是个智囊而已。”

说到最后,朱云峰自己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为咱们老朱家谋求利益不假,但也得让我朱云峰富起来,先富才能带动落后的大明王朝嘛。

等你们把大量值钱的古董拿过来后,他就能顺势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至于古董来源以及为什么不优先考虑黄金也已经想过,他们家是有族谱做证明的,证明祖上曾经是朱家后裔,王室子孙。

届时各种明朝以前流传下来的古董就有来历考究,确定是祖传之物,之后只要把朱家坪所有朱姓后裔子孙的利益联合起来,答应分钱或者股份给他们,那就能堵上所有的人嘴。

相比之下黄金现在确实很贵,一克值七八百块钱,但大量黄金来源证明就很麻烦。只能跟小偷销赃一样到处找金店,每次出货个几斤,还得提心吊胆。

古董就不一样了,一枚品相完好的元青花或者宋代官窑瓷器价格能达到上亿,乃至数亿。

搞个七八件价值巨大的古董,运气好甚至能有十多亿现金流。

以目前约700块钱左右一克的黄金价格来算,一斤就是35万,十多亿就是差不多3000斤,玩古董不比黄金来钱高得多?

最关键的是不怕查。

朱云峰之前在逼乎上查过,像这种来路不明的金子想出售太难了,只能到处找那种黄金回收店,一次性出货一两斤就是极限,出货太多会被怀疑是赃物。

并且如今都是网上支付,已经不用现金,短时间内银行卡频繁收入大量财产,就可能会被监控和调查。

所以搞黄金跟搞古董比起来就差远了。

毕竟你古董来源是祖上流传,这么多年古董一直保存着可以拿朱家子孙不敢在清朝时期掏出来这套说辞解释。

至于民国没掏也可以理解为当时有大量田地祖传可以挥霍,且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当时拿出大量的古董流出在市面上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黄金又不是明代古董,会被人发现你是朱家后裔而满门抄斩,不可能三百多年来朱家坪一点黄金都流不出。

真要被官方调查的话,光一个大额黄金来路不明就可能要去坐牢。

因而这几天朱云峰除了制定计划以外,就是研究怎么从古代搞钱过来,首选就是古董,有族谱和族人当背书,没有任何争议。

只是古董虽然来钱多,但来钱却慢。需要请大量专家鉴定真伪,等有了专家背书才能上拍卖行,可能要一年半载。

所以搞钱首先肯定是古董,不过初期创业阶段,倒是可以先拿点黄金顶上当启动资金。等步入正轨,把古董出手之后,有了渠道才能大肆售卖。

“咳咳咳。”

这次朱元璋那边传出三声咳嗽。

朱标点点头道:“好,这一条也能满足你。”

“那就签字画押吧,有玉玺没有?秦始皇那个传国玉玺在五代十国就丢了,不过大明是有自己的玉玺的,你们都签上字啊,盖上玉玺,不能不认账。”

朱云峰笑眯眯地说道。

他当然知道就算签上字,摁上手印,盖上玉玺,对于朱元璋来说也是废纸一张。

因为这东西的约束力在于法规的制定者拥有巨大的权力,通过权力来约束其他人遵守这样的法规,就跟法律是一个道理。

但正因为拥有巨大的权力,却也能无视法规。

就像朱元璋发了那么多免死金牌,可基本发一个就杀一个,没什么卵用。

所以一个“扑街写手”给一个本身就喜欢出尔反尔的封建皇帝,一个规矩制定者制定规矩似乎很可笑。

就算签了这约法三章,对于朱元璋来说,好像跟签了张厕纸没什么区别。

然而所谓师出有名。

必须要有这么个字据,朱云峰才能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毕竟朱元璋可以无视,他却有办法约束。

那就是关闭现代通道。

诶。

你违反规定,那我就不跟你玩了。

自己玩蛋去。

或许这种威胁在旁人看来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思之令人无语。

可若只有这点思考量,那就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因为国家大事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你需要知道你的对手在乎什么,心里想的是什么,才能够用某种特点的办法威胁。

朱元璋在乎大明江山,在乎的是老朱家的皇位。

而失去现代,失去朱云峰,那么就意味着失去大明未来的前途,大明将依旧陷入封建王朝轮回,走向灭亡的道路。

因此朱元璋只要不蠢,就应该明白至少在他自认为大明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与朱云峰翻脸之前,就必须遵守这样的规则,不敢跟朱云峰闹翻。

反观朱云峰,没有你朱元璋,我一样过着现代生活,只是过得不算富裕,但日子总归能过下去,不至于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朱云峰于朱元璋而言,是类似于米油盐一类的生活必需品。

而朱元璋于朱云峰而言,类似于日常需要的消费品或者奢侈品。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也是朱云峰有底气能够与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手上捏着大刀,高喊“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的屠夫谈条件的根本原因。

至于以后朱元璋羽翼丰满,达到了可以卸磨杀驴的地步,会不会对朱云峰下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到时候朱云峰自然也有办法,毕竟他的基本盘可不在明代,而是在现代,可操纵的东西太多,不至于像身穿古代那样毫无退路。

“咳咳咳。”

果然。

又是三声咳嗽。

这就意味着朱元璋如朱云峰所料的那样,在这方面已经不得不对他做出妥协。

朱标便点点头:“好,我签,四弟,去拿玉玺来。”

朱云峰微微一笑。

这也算是奠定了双方以后的合作态度,是平等对话的地位,而不是皇帝跟臣子的地位。

如此一来,至少他也能够极大掌握自主权与话语权,不至于唯唯诺诺,听话当狗。


“嗷!”

朱云峰伸了个懒腰,低头扫视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半夜三点钟。

作为一个以写作为生的扑街作者,码字到半夜三更早就是习惯。

别说半夜三点钟,有的时候一时兴起,来了灵感,就算是写到早上十点钟也是常有的事情。

电脑上明天要更新的章节已经码好,懒得纠正错字或者再排版保证语气通畅,朱云峰就关闭了写作助手。

反正有错字读者也会帮忙捉虫指出来,到时候再改就是了。

关掉写作助手后,桌面露出一张财神保佑的电脑壁纸。

“贫穷啊,年少不知世事艰,而今方晓人生难。为三五两碎银,蝇营狗苟,汲汲营营。”

看着那红彤彤喜庆的桌面,朱云峰没有因为今天码完一章而感觉到轻松,反倒自嘲地笑了笑。

刚写完只是如释重负。

可一想到睡完觉起来还得继续保持更新,那种山大的压力就迎面而来,令人喘不过气。

朱云峰摸向手机。

手机壳朝上,背面图案是小猫上香图,猫头上写了“钱辈”。

正对着猫上香的方向则是个钱袋子,下面则写着“我的真努力了,可我就是赚不到钱,请多关照我这个认真工作,这么多年没涨过工资的孩子”。

可惜。

财神壁纸贴了三年,小猫求财手机壳用了两年。

朱云峰还是没发财。

写的小说一个月四五千块稿费,也就勉强维持生活。

每天除了码完今天的工作之后,心情稍微舒缓一点以外,平时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

打开手机,点开各大社交软件。

嗯。

没有任何留言信息。

想找个女朋友。

可一些相亲类的社交软件人家一看他的家庭条件和资料薪资,基本都不会划他。

微信没有人找,信息除了运营商以外,就只有些骚扰短信。

电话更是从早上到现在没有一个。

惨。

朱云峰摇摇头。

最近的一条消息还是昨天晚上10点,由镇上供电所在群里艾特所有人发的一条电网检修公告。

由于暴雨突然到来,供电所需要对供电设施进行临时检修,从早上7点停电至上午11点。

距离昨天4点钟的睡觉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距离停电还有4个小时。

反正跟他无关,到7点钟早就睡了,要中午12点才能起床。

如果是以前,他会选择打两把游戏放松一下,但最近一段时间游戏也越来越没意思了。

直接去睡觉又睡不着。

朱云峰无聊地握着鼠标,听隔壁房间,鼾声如雷,赤赤睡得正香,原本想要关掉电脑的手也停下。

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后贼眉鼠眼地看了眼紧闭的客房门。

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雷鸣般的呼噜声。

嗯。

打游戏是放松,劳累一下二弟也是放松,既然游戏没意思,那还是劳累一下二弟吧。

想到这里朱云峰悄悄移动鼠标,打开了某特色小网站,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目光也逐渐猥琐和变态了起来。

他住的房子是老家乡下的二层小楼,装修得倒是还不错,前面有个大院子,只是没有围墙,后院还有几块菜地,颇有点乡村小别墅的风范。

自从三年前爷爷去世之后,朱云峰的老家就已经没有了直系亲属。

前年朱云峰在外做点小买卖的老爸推翻了祖屋,修了这栋小楼,原本是想等自己退休后再回来住,哪知道大儿子回心转意,从城里搬了回去。

之前老朱就希望朱云峰回老家,现在也算是符了心意,就干脆把祖宅产权转到了朱云峰名下。

至于朱云峰。

他愿意回老家的理由也很简单。

一是农村消费低,不像在长沙的时候每个月吃饭、房租、水电以及其它生活开销,那点工资根本不够,遇到大额支出要么找老爸老妈要,要么就只能借网贷。

二是现在大环境不太好,之前他在长沙可以一边上班一边兼职写小说,月收入有八千左右,日子勉强过得去。

可如今公司倒闭,四处找不到工作,加上爸妈虽然都在同一个城市,可一年却见不了几次面,回老家的话还能节省房租,降低消费。

所以回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反正他也不和爸妈住,爸妈离婚后各自组建了家庭,而且都生了小的,他去哪边都不合适,还不如回老家,比一直待在长沙负债累累强。

恰好发小季赫前年调到了他们镇扶贫办工作,开车从镇里到他们村子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让季赫开了四个多小时车程来省城接他回去。

由于他们镇离县城也很远,车程要一个多小时,因此季赫工作日就住在扶贫办宿舍里,周末的时候跑到朱云峰家玩,还把家里电脑也搬过来。

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在二楼客厅一起打游戏。

他们还特意买了那种像网吧一样的卡座,除了自己做饭稍微麻烦了点外,其它东西都还算方便。

最主要的是农村也没什么可以消费的地方,朱云峰每个月只需要网购点猫粮狗粮,然后就是网费电费和买肉的菜钱。

还完之前在城市上班时候欠的每个月固定要还的网贷,一月下来居然还能存千把块钱。

除了社交有点孤独,不像在城市里可以跟朋友聚餐、狼人杀、酒吧喝点以外,其它得比在城市里强得太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找不到女朋友。

爸妈没在家,自然也就没有人帮忙张罗相亲。

“轰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一道惊雷霹雳,吓得朱云峰手一抖。

“汪汪汪!”

趴在朱云峰旁边的皮皮顿时叫嚷了起来。

朱云峰只好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摸着皮皮的脑袋道:“不要狗叫。”

结果刚安抚了狗,趴在客厅沙发上睡觉的猫蛋忽然“嗖”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往楼下蹿去。

皮皮是朋友送的金毛,当初在长沙的时候,朋友家里的金毛生了十一只,看朱云峰一个人住,连女朋友都没有,就问他要不要狗。

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养个狗还能作伴,朱云峰就要了过来。

之后又在长沙租住的小区里捡到了一只快病死的流浪小狸花猫,取名叫蛋蛋,凑齐了一猫一狗,全都带回了老家。

没想到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俩家伙发疯了,以前也遇到打雷天气,没见到过它们反应那么大。

“汪汪汪。”

皮皮还在狗叫,随着蛋蛋跑出去,皮皮也撒丫子下了楼。

‘不会是来偷狗贼了吧。’

朱云峰一边追过去,一边心里想着。

他们乡里虽然是大山深处,但进山的村道都装了摄像头,季赫之前还在山腰的银炉村违章过,因此真正的小偷几乎没有,好几年都没听说过有哪家人被偷东西。

不过偷狗贼却非常猖狂。

一来家里养的土狗不值钱,被偷了农村人也只会叉腰骂几句,很少报警。

二来就算报警了,还是农村土狗不值钱的问题。

偷狗贼即便被抓了顶多也是行政处罚,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再加上数额太小,农村的执法资源又不够,更多集中在更严重的犯罪问题上,对偷狗行为打击力度不大,所以导致偷狗贼肆无忌惮,屡禁不止。

不过偷狗贼不怕警察,却怕被村民给抓住。

因为一旦抓住,往往就是一顿暴打,打得奄奄一息才会交给警察。因此他们白天最多过来踩点,偷狗的时候都是晚上行动。

朱云峰去年年初才回来,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

他们山上的朱家坪村、山腰的银炉村、丁家坳,还有山后的排上村,山脚的易家湾、黄溪村等好几个村子的微信大群时常就有人在说家里狗被偷了。

光他这两年听说的偷狗事件就有二十多起,现在看皮皮的异样,让朱云峰怀疑是不是有偷狗贼跑到他家里来了。

‘希望不是。’

朱云峰想着,听说这些偷狗贼手里都有毒针,非常危险。

他平日里都非常小心,不把皮皮放养,白天就带出去到附近小山坡上遛遛,遛完就回家关屋子里让它自己玩,晚上就带回房间了。

要是真来了偷狗贼,冲进了屋内,那不管是人还是狗,生命安全恐怕都得不到保障。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万一就是因为打雷让两个家伙受惊,没有别的意外,那就不好去惊动别人,人家季赫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拿,还是得小心点。

朱云峰下楼梯的时候把楼梯灯打开,目光扫视,在楼道里梭巡了一圈,一楼楼梯间放了不少东西,有锄头、镰刀、撮箕、簸箕、铲子等等,都是爷爷的遗产。

他稍微一想,锄头和镰刀是奔着杀人去,撮箕和簸箕没什么用,便顺手抄起铲子,接着打开了客厅的灯,看到皮皮金色的黄毛在客厅一闪而逝。

“汪汪汪!”

狗叫声还在持续。

朱云峰也来不及多想,立即追出客厅。

客厅外面是堂屋,外面乌漆嘛黑,好在客厅内外都有灯开关,打开客厅开关之后,客厅也什么都没有。

‘皮蛋去哪了?’

朱云峰钻进客厅,狗叫声从客厅左侧走廊传来,那里连着厨房、后院和杂物间。

他急急忙忙追出去。

等朱云峰走出客厅寻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狗子没有奔向后院,而是进了杂物间。

杂物间就在厨房旁边,位于小楼的侧面,整个楼房有三个门连通屋外,一是堂屋正门,二是后院门,三就是杂物间的侧门。

看到这一幕,朱云峰暗叫糟糕,不会真有偷狗贼翻进了院墙,从侧门进来了吧。

早知道在家里装个监控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目光扫视了眼黑魆魆的杂物间,皮皮已经冲进去了,里面没有传出惨叫声,而是继续狗叫不停。

只是莽进去也不符合朱云峰的习惯,虽然跟皮皮情同父女,却也得小心为上。

他想了想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掏出手机给季赫弹了个静音语音,接着摸到杂物间旁边,摁开了杂物间电灯的开关,然后往里探头暗中观察。

就看到杂物间里啥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积。

皮皮狗正蹲在地窖上冲着地窖里狗叫,蛋蛋猫也在旁边盯着地窖板子。

‘看来没什么事。’

朱云峰马上关了语音,防止把季赫吵醒。

“咚咚!”

地窖板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应该是老鼠吧。’

朱云峰无语了。

皮皮之前住城市里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追小动物,也不去咬,就喜欢追,对方如果反抗就它就狗叫不停。

回农村后蛋蛋血脉觉醒,也到处抓老鼠。

显然一楼的老鼠惊动了他们。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它们在二楼都能察觉一楼地窖有老鼠,这嗅觉或者听觉也太好了。

发现虚惊一场,朱云峰原本想回去。

但想了一下如果不能遂这俩小家伙心愿,说不好还得闹腾,何况地窖里有老鼠也是个麻烦。

于是朱云峰就放下铁铲,拉住皮皮道:“皮皮,让蛋蛋下去抓老鼠。”

说完拍了拍皮皮的脑袋,然后一把打开了地窖门。

下一秒。

地窖猛地钻出个脑袋,与他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

那人灰头土脸,看不清楚模样,双眼却透露出一股骇然之色。

朱云峰仅仅愣了一秒钟,也来不及去看对方是什么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几乎是本能抄起旁边的铁铲对着对方还在懵逼的脑袋砸了下去。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方不知道是本能还是反应奇快,居然一抬手刚好抓住了铲头和铲柄之间的连接位置。

“季赫!”

朱云峰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

“汝是何人?”

那人也大喊,腔调略显古怪,让人听不懂。

“汪汪汪汪汪!”

皮皮在旁边大声狗叫了起来。

但因为是金毛,天生跟人亲和,只是叫,却没有上去咬。

蛋蛋更是受到惊吓,“嗖”一下就跑了。

朱云峰暗道不好。

这俩坑货。

关键时刻帮不上一点忙。

“朕问你话。”

下面的人还在嚷着。

“皮皮,去叫季赫来。”

朱云峰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当他是个外乡来的偷狗贼,完全没有理会,继续摇人。

并且同时一边双手拽着铲子,与那人继续保持僵持,一边拖鞋大脚往地窖里的人脸上招呼。

就两脚那人脸上便已经乌漆嘛黑,还夹带着一股怪味,差点没把下面那人给气死。

主要是朱家地窖并不是楼梯,而是梯子,一推就倒的那种,朱云峰脚在乱蹬,一边踢梯子一边踢那人的脸。

那人必须一只手抓着拍过来的铲子,还得一手扶住地窖口,不像朱云峰占据地利,可以手脚并用地往他脸上招呼,否则就得失去平衡摔下去。

现在倒好,骑虎难下,上是上不得,下去的话又恐上面的人把地窖门给关上,来个关门打狗,那就完蛋。

一时间双方僵持着。

不过也没僵持太久,下面的人力气出奇的大,朱云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两只手竟然硬是没有坚持太久,被对方一只手给死死压制住。

仅仅几秒钟过去,铲子快被对方夺走。

见此情形,朱云峰知道铲子是要不回来了,不过他发现对方并非是在抬,而是在往下拉,想抢走铲子,于是眼珠子一转,干脆往前一递,顺势而为。

惯性之下,那人果然往后一倾,差点栽回地窖里。为此只能放下铲子,任由铲子掉进地窖,自己右手还得扶住地窖口。

趁着这个机会,朱云峰一记老拳砸在对方脸上。

然而令人大骇的是,对方吃痛却并没有松手掉下去,反而咬紧牙关,死死撑住,然后猛地挥拳反击。

朱云峰反应不及时,重重挨了一拳,顿时只觉得眼冒金星,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力气这么大,太夸张了。

而且感觉对面那人好像习过武,不仅反应奇快,能够迅速抓住铲子,并且抗击打能力非常强,抗住了朱云峰的脚踹,甚至连惯性都抵挡,又有余力回击,跟他简直不是一个层面。

朱云峰被击退后让出身位,已经无法持续居高临下,下面那人“嗖”一下就蹿了出来,目光凶厉,如饿狼般盯紧了他的喉咙,随后扑了过去。

双方瞬间缠斗在一起,然而仅仅一个照面朱云峰就被压制,对方力大无穷,让朱云峰无力反抗。

已经到了绝境,朱云峰怒喝道:“断子绝孙脚!”

他抬脚猛踹对方裆部。

“卑鄙!”

那人脸上大变,然后居然硬生生抗住,也回击了一脚。

刹那间朱云峰就觉得弟弟方向传来剧痛,他整个脸都扭曲变成猪肝色,只感觉老朱家要绝后了。

下身一痛,手里的力气就减弱几分,迅速被对方占据上风,然后报以老拳,顷刻间朱云峰就被打得头晕目眩,鼻血横飞。

千钧一发之际。

“峰子,我来了!”

季赫那二百来斤的肉如一座小山般冲来,猪突猛进,瞬间撞到了来人身上。

对方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砰!”

下一秒那人撞到了侧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那边朱云峰和季赫在炒菜准备吃饭的时候,这边朱元璋也回到了大明。

此时笼罩在金陵的烟雨虽然还未散去,但也已经小了许多。

当朱元璋从二十一世纪回来的时候,地坑的积水已经没进小腿,踩在泥中一步一个深坑。

这还是马皇后跟朱标一直拿扫帚把周围的水扫开,防止大量的积水流进去,不然地坑下面的积水肯定会更深。

看到朱元璋出来,马皇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拄着扫帚道:“重八,你可算回来了。”

“妹子辛苦。”

朱元璋看到马皇后憔悴地站在坑上,眼中露出一抹心痛。

他知道由于自己吩咐石碑的事情不能传出去,所以他们没办法叫人过来清理地坑里的水。

毕竟谁也不知道朱元璋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马皇后他们喊人过来帮忙,诸多宦官宫女干活的时候,朱元璋那么大个活人突然出现,宫里很多人就得要被灭口。

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地坑里的水一直积攒,万一水太深朱元璋恰好回来就麻烦了。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自己干活。

昨天晚上马皇后跟朱标就没怎么睡。

朱标还好,年轻小伙子,离他病逝还有十多年。

马皇后今年都五十岁了,一晚上没休息,又担惊受怕,还得干活,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没事。”

看到朱元璋回来,马秀英原本担忧的心情总算是放下了。

之前接季赫的时候是朱棣来接的,他说过朱元璋在那边没遇到什么危险,但也说了那边的官府衙役把他们带走了。

虽然已经明确告知了他们朱元璋不会有事,可马秀英和朱标还是提心吊胆了一晚上。

如今总算是看到他回来,心情顿时一松,随即就觉得头晕目眩。

“娘!”

朱标看到马秀英摇摇欲坠,连忙上去搀扶。

“妹子。”

朱元璋正在爬梯子,见此情形大骇,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来,焦急近前抱住马皇后道:“妹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着了,昨晚上一夜没休息。”

马皇后摇摇头。

朱元璋大喊道:“王东、吴吉、毛骧死哪去了?”

这声喊仿佛惊炸了锅。

从乾清宫两侧立即涌出大量的宦官、宫女和侍卫,一窝蜂跑到了近前。

内使监监令王东,御马监监令吴吉以及仪鸾司都督佥事毛骧急匆匆跑来,身后跟着一群内侍。

他们人离得并不远,就在乾清宫两侧以及后门外随时等着召唤。

毕竟马皇后让他们离开是因为有秘密不能让他们看见,但又必须随时保证皇帝皇后太子呼唤有人在,只能躲在建筑物后面不看地坑方向的同时,还得不能拉开距离。

众人到了近前,马皇后贴身宫女锦儿见到马皇后被搀扶着,脸色不好看,便连忙扑上去道:“娘娘。”

王东、吴吉、毛骧等人后背发凉。

这是发生甚么事了?

在他们的视角来看,从今天乾清宫外出现地坑起,情况就愈发诡异。

先是陛下无故消失许久,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找到。

接着又让他们搬一块石碑进乾清宫,然后又屏退乾清宫所有侍从、宦官和宫女,不让人靠近。

之后陛下就一直呆在乾清宫内,然后太子和皇后娘娘就站在宫外地坑里,又让他们离开。

而且这中间陛下还出现过一次,喊他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地坑上面有两具穿着古怪,短头发的尸体,陛下让他们剁碎了喂狗。

接着又让他们离开。

整件事情透露着各种蹊跷,而似乎又围绕着这个地坑展开。

莫非这地坑有异?

只是想是这么想,他们却也不敢问,王东等人到近前说道:“参见陛下、娘娘、太子。”

“娘娘乏了,快送去坤宁宫,让娘娘休息休息,再喊太医来看看。”

朱元璋说道。

“是。”

诸多宫女就过来搀扶着皇后。

凤辇随即驶了过来,宫女们搀扶马秀英上了马车,向坤宁宫而去。

看着凤辇离开,朱元璋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也明白估计是马皇后昨晚熬了一夜,身子骨又不太好,稍微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只是这种担心又很快被其它思虑取代,因为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是大夫,担心也没有用,还是等御医看过之后再说。

实在不行,那就诛了御医九族,然后把皇后送去现代医院去看看,总比他在这瞎担心强得多。

这边坤宁宫的宦官宫女们簇拥着皇后走了。

朱元璋看了眼朱标,就说道:“标儿,随我进来。”

“是。”

朱标知道他有话跟自己说,便跟着朱元璋往乾清宫去。

接着朱元璋又让人在殿外,门关上,不许进来。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父子二人。

朱元璋带着朱棣去了乾清宫偏殿书房里。

乾清宫不止是朱元璋的寝宫,同时也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

在看明清剧的时候经常能看到皇帝在乾清宫召集大臣议事,如康熙怒斥群臣就发生在这里。

所以在午门外上早朝基本也就图一乐,真正的明清帝国权力中枢还是得在乾清宫。

不过现在是父子相谈,在外面肯定不合适,因此二人来到了书房里。

两人就坐,朱标权力很大,相当于常务副皇帝,很多国家大事都能与朱元璋据理力争,关系也不像弟弟们一样与朱元璋那么拘谨。

等他坐下之后就马上问朱元璋道:“父亲,那边......”

“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那边确实是几百年后,准确来说应该是六百四十五年之后。”

朱元璋靠在椅子上,长呼了一口气道:“现在让你四弟留在那边,我回来处理点事,顺便也与你商量商量。”

“六百四十五年之后?”

朱标张大了嘴巴,原本以为最多三四百年,没想到居然是六百年后。

这是个多么遥远的时代。

要知道眼下大明洪武十二年的六百四十五年前,那可是唐朝开元年间,所以眼下大明与后世的时间跨度之远,可想而知有多大。

“嗯。”

朱元璋沉吟着点点头,说道:“现在我要跟你说的事情非常重要,你好好听,到时候与我好好说道说道,不过切记不可传出去。”

“是。”

朱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严肃地点点头。

接着朱元璋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没有任何隐瞒,包括朱标未来会死,以及与朱云峰谈起的谁更适合当大明继承人的问题。

朱标听到自己三十多岁就早逝了,脸色微变。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早死,更何况后面还听到朱棣篡了他儿子位的事。

不过听到后世医术已经非常强大,他未来得病去后世应该能治好,心情便放松了许多。

至于朱棣篡位。

呵呵。

只要他还活着,老四就还是老四,只是个弟弟而已。

中间他也听到了关于大明继承人的问题,这倒是没有什么脸色变化。

虽然他还不是后来那个监国十多年的大明太子殿下,可朱元璋是吴王的时候他就是吴王世子,如今做了十多年太子,心性早就已经非常成熟。

因此他很清楚,除非他做太子会导致大明灭亡,否则就算是天塌下来,朱元璋也不可能换他,地位稳固如山。

事实上也是如此。

他听到那位老四家的后人分析,亦是这样说的,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因而朱标表现得很平静,听着朱元璋的叙述。

“事情就是这样。”

把所有的情况说给朱标听之后,朱元璋眯起眼睛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朱标沉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父亲刚才说,当聊起老四为大明埋下了祸根到底是何祸根的时候,朱云峰居然敢不继续讲下去,而且他之前还颇为敬重父亲,后面态度却愈发不敬?”

“嗯,这小兔崽子翻了天。”

朱元璋点点头,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敢打断自己的话,甚至揍自己的小子的模样。

要是在大明,这家伙九族再多都得被屠屠光。

只是朱元璋不知道的是,朱云峰从最开始的恭敬到后面,至少在现代人眼里,依旧还是恭敬的,只是没有最开始那么恭敬。

但在古代社会,你敢打断皇帝的话,敢用不回答皇帝的问题,敢用那种吊皇帝胃口的语气说,那九族确实是批发的。

所以当时朱元璋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朱云峰的态度变化,也迅速捕捉到了其中的含义。

不过当时他也没有发作,而是暂时选择了隐忍。

毕竟他对后世实在是一无所知,还是不能够轻举妄动,随自己心意行事。

否则要是换了在大明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哪怕是朱家子孙,至少也得是个被圈禁至死的下场。

现在朱标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思索道:“根据朱云峰的说法,在他们现代早就没有了皇帝,是人民当家做主,百姓面对官员也早就不需要三叩九拜,人人平等,他是希望以现代的方式跟暂咱们相处。”

“不错。”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道:“我给那小子出了道难题,那小子解决之后,反手又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所以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立即回来。一来处理那地坑的事情,让人修缮一下,做个地窖,方便以后进出。二来就是问问你的看法,以后咱们与那小子打交道,该如何处之?”

朱标毫不犹豫道:“就按他的方式吧,平等互惠,不可与之交恶。”

“为何?”

朱元璋问。

“因为是咱们有求于他,而非他有求于我们。或者即便如父亲所说,他有求于我们,但要的也不过是富贵,而我们要的是大明江山。”

朱标摇摇头道:“这当中的差距已经不是用金钱来衡量,因而咱们不能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跟他对话,哪怕他是朱家后世子孙,也应该以平等关系论处。否则与之交恶,受损的只会是我们大明江山。”

“好!”

朱元璋抚掌哈哈大笑道:“标儿不愧是我的好大儿,虽然与我的想法有些相左,但在这件大事上没有犯糊涂。”

这其实还是掌握主动权的问题。

朱云峰刚开始遇到朱元璋他们的时候的确吓了一跳。

因为是朱家后人的原因,血脉压制,所以当时对朱元璋就特别恭敬,他说什么就听什么,老老实实,不敢有任何态度不恭敬的地方。

但等朱元璋去了一趟派出所,不管是去还是回来的路上,都给了朱云峰充足的时间思考问题。

这个问题就在于之后与朱元璋他们该怎么相处。

时间通道的打开是既定的事实。

朱云峰可以选择报警处理,上交国家。

可偷狗贼的出现却让他很尴尬。

上报的话,偷狗贼的问题就有点说不清了。

两条人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情。

何况朱云峰也有点小心思。

既然两界通道门打开,让自己小人物乍富一下不过分吧。

中华家泱泱大国,回到明朝干预历史也不像话。

所以这件事情就先隐瞒下来,跟这边的大明世界合作共赢才是上策之选。

那就回到了开始的问题——与朱元璋该怎么相处。

是当孙子。

还是平等关系?

以朱云峰的身份,当当孙子倒也没什么。

中国人向来都尊敬祖宗,听到别人骂自己,草泥马,日你仙人之类的话就会当场红温。

不像日本人数典忘祖,听到草泥马和日你仙人都不知道对方为啥要干我祖先,只有当别人说他是个对社会没有价值的垃圾时才会生气。

因此朱云峰可以在朱元璋他们面前当孙子。

但这里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保证自己的利益。

毕竟都多少代了,有感情,但不多。

如果要让他朱云峰无条件什么都帮他们,那有什么劲?

在现代当牛做马就算了,去了明朝还当牛马?

更何况朱云峰也不觉得自己会经常来大明,待在现代生活条件不比古代强吗?

因而考虑再三,朱云峰认为必须要跟朱元璋他们约法三章。

即。

我帮你们,你们也得帮我。

这才叫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否则一直让他无条件帮他们,对不起,就算你是我二十多代直系祖先,我也不答应。

只不过当时朱云峰没有明说,而是用那样的态度表达了那个意思。

朱棣没有领悟到是他才十九岁,还是个愣头青。

朱元璋就懂了。

所以他就找了个借口回来,就是要琢磨琢磨这件事情。


几个大耳刮子下去,朱元璋就已经被打得头晕目眩,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

朱云峰又朝着朱元璋胸口踹了几脚,这才泄愤,指着他喝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老点我就不打你,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你这种跑到别人家里来偷东西的贼,我就算把你打死都只能算是正当防卫知道不?”

他这话当然也依旧只是吓唬对方的狠话。

毕竟如果是之前朱元璋从地窖里冒出来跟他搏斗的时候打死,那肯定算是正当防卫。

但现在已经把对方制服再打死,那就是防卫过当了。

所以朱云峰也不敢真把对方打死。

不过对方的话确实让他非常生气,毕竟在他的视角看来,一个跑到自己家里偷东西的小偷,不老实一点就算了,还说自己是你先人,变着法子骂自己,不生气才怪。

此时朱元璋也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腔一股温热流出来,显然也被打出了鼻血,他从那种头晕目眩当中慢慢恢复过来,眼中怒火中烧。

当年参加红巾军的时候,南征北战受了多少次伤,这点殴打对于朱元璋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如今他已经是大明皇帝,坐在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人敢打他,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心里不由得憋出了一股怒意。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朱云峰已经死了几万次了。

然而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怒火。

虽然怒意上头,但毕竟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是年轻时候那样莽撞的少年,因此胸中的怒火也渐渐被压下。

最重要的是,大明亡了。

这件事给予朱元璋的震撼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剧烈。

所以他必须弄清楚始末。

冷静思索过后,朱元璋见朱云峰已经停下殴打,正在喘着粗气,他才反问说道:“打完了吗?能好好聊聊吗?”

“你在挑衅我?”

朱云峰皱起眉头。

朱元璋说道:“若是欺凌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能让你高兴,你便继续打吧。”

这话说出来朱云峰反倒不好动手了,便啐了口道:“你也就真是遇到了我,换了村里人,不把你打个半死。”

朱元璋沉吟道:“你说我冒充你祖上,朱元璋是你祖上?你叫什么?”

“呵呵。”

朱云峰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来偷东西没事先打听清楚?”

“我......”

朱元璋本想再次否认自己是来偷东西的。

但现在冷静下来,反而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确实突兀地出现在了人家家里。

这是不变的事实。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地方,是人家的地窖中。

不是贼,潜入人家地窖做什么?

何况他现在知道自己是在三百多年后的世界,甚至可能更后的世界。

因为那人说大明亡了三百多年,不代表自己建立大明到大明亡了这段时间很短。

这就意味着在对方看来,自己就是在说谎,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家中出现了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

换了自己,宫中若出现一个陌生人宣称自己来自古时,并且还是他先祖,恐怕早就让人推出午门砍了,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所以现在任何解释都非常苍白,也无怪乎对方会这么生气地打自己。

这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因而朱元璋沉默片刻后才诚恳地说道:“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不管你信不信,即便你要报官抓我,我也希望能好好和你聊聊。”

“呵。”

朱云峰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

由于朱元璋浑身衣裳都是泥水,也瞧不出是什么装束,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所以在朱云峰看来,对方大抵在装疯卖傻,想蒙混过关。

不过既然对方想聊,那就聊呗。

他说道:“聊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朱元璋现在只想弄清楚两个问题。

一是大明怎么亡的。

二是对方是不是自己朱家后裔。

这非常关键。

朱云峰却眉头一皱,这老家伙不会想事后报复吧。

行走江湖,那肯定不能报真名,何况是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因此他计上心头,笑道:“我叫虾仁。”

“夏人?”

“不是,虾米的虾,仁义的仁。”

“朱虾仁吗?”

朱元璋纳闷,这名字好古怪。

“不,我就叫虾仁。”

“那刚才你说我冒充你祖上,你祖上不是朱元璋?”

“是啊。”

朱云峰笑呵呵地道:“大明都亡了,我们肯定要改姓对吧。”

朱元璋眉头一挑。

怎么。

大明亡了后自己后辈子孙居然得改姓虾?

这莫非是南方沿海贱姓?

想到自己建立大明后,曾多次把沿海一带的疍民、海户贬为贱籍,朱元璋心中就一沉。

他担心自己朱家后裔被后来的王朝残害压迫乃至于变成贱民,那就堪称是耻辱。

“为何朱氏子嗣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朱元璋追问。

“那不然呢?都什么年代了,改朝换代前朝皇族肯定遭殃,何况就算明朝朱家子嗣也不一定过得好。”

朱云峰坐回了自己椅子上,懒洋洋地道:“而且朱家子嗣过得怎么样跟你又没有半毛钱关系,你那么在意干嘛。”

朱元璋皱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自也是姓朱,亦是朱家后裔。”

“你也是朱家后裔?”

朱云峰刚想说你怎么会姓朱!你哪里配姓朱?

我姓朱的就算去讨饭也不能去当贼啊。

但忽然浑然一颤,想到了什么。

果然他姓朱,果然他很清楚那块石碑的价值。

按照族谱记载,当年吉王府一直单传,初代吉王朱见浚只有一个儿子,但31岁就死了,留下一个孙子朱厚焨继承王位。

朱厚焨也只有一个儿子,叫朱载均,到了他这一代吉王府才摆脱了三代单传的命运,生下四个子嗣。

只是嫡次子朱翊镇当上吉王后不久就夭折,但有三个庶子顺利长大。

其中朱载均的庶长子朱翊銮接棒,成为第五任吉王。而朱翊銮有三个儿子,他的两个兄弟朱翊铤、朱翊铉也都各有子嗣。

基本上长沙吉王一脉就是在朱载均这一代才算是人丁兴旺,渐渐有了起色。

等到明末的时候,吉藩常字辈有六人,由字辈十多人,慈字辈二十多人,可以算是生根发芽,家族丁口得到成长。

结果就在吉王一脉终于要成为大家族的时候——大明亡了。

朱云峰的祖上那支来自朱翊銮的第三个儿子朱常激。

朱常激于万历二十四年以镇国将军加封福清郡王,生了五个儿子,其中老四朱由榕的嫡次子朱慈焙就是朱云峰那位逃难的直系祖宗。

大明亡后,朱慈焙带着石碑跟老婆孩子一路逃到了深山老林,成为了朱云峰这一脉的世系裔祖。

然而慈字辈当时人丁已经相当兴旺,除了朱慈焙以外,各年龄段的同宗同辈兄弟非常多,而且上一辈的由字辈还有不少健在。

比如朱由栉、朱由栋等等,各自分头逃难。有些投奔隆武,有些投奔永历,还有些则躲藏起来消失无踪。

当中一些族人被清朝抓住,有一些肯定也跟朱慈焙一样隐姓埋名藏起来。

现在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逃走的其它朱家子孙后裔,这家伙估计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不踏踏实实找个班上,盯上了他这一脉祖传下来的石碑。

“啧啧啧。”

朱云峰啧啧称奇道:“我就知道你是来偷石碑的,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说什么?”

“石碑到底值多少钱?”

“.......”

朱元璋算是看出来了。

自家这后裔大抵是钻进了钱眼里出不来。

满脑子都是钱。

他忍不住说道:“你就只关心那石碑值多少钱?”

“那不然呢?”

朱云峰坐在电脑前,打开了B站一个视频。

他的电脑有耳机和音响,拔掉耳机插孔之后,视频声音就响了出去。

就看到人生导师张世豪的声音震耳欲聋:“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他们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我现在最想搞钱!”

“看到没。”

朱云峰指了指视频道:“生活不只为了钱,但想过想要的生活,就必须要有钱,我那点收入,养条狗养只猫就很累了,更别说买车买房娶媳妇,不为了钱为了什么?何况你也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为了钱才来偷东西的吗?”

朱元璋眯起眼睛。

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显然。

自己这位后裔子孙的目的就是为了钱。

现在他也已经搞清楚了状况。

从乾清宫出来之后,在那个雷雨天气里,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几百年后的后世。

那么自己要面临的问题有两个。

一,还能否回去。

二,大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何改变大明灭亡的结局。

关于第一点朱元璋其实有个猜想。

应该是那块石碑。

因为他在乾清宫门外塌陷的地下,当时马车掉进去,他本能从马车车窗里钻出来。

结果摸索当中抓到了一块石碑,然后就被大量泥土掩埋。

之后就出现在了地窖的那块石碑边。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那块石碑应该有什么特别的神秘力量,可以让他来到后世。

如果想回去的话,突破口应该还是在那块石碑上。

既然第一个问题有解决办法,那么第二个问题或许也可以了解了解。

朱元璋目光放在了朱云峰身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极具诱惑力的声音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那石碑值多少钱,甚至还可以给你钱,但前提是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人只要有弱点,那事情就好办了。

利诱。

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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