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帝牛郎的其他类型小说《七夕将至,喜鹊劈开五指山小说》,由网络作家“清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穿越成了牛郎织女相会时的喜鹊一族族长。每年二人相会,都要害得我不少族人死于非命。鹊桥上,他们二人卿卿我我,互相诉说这一年来的悲欢喜乐。殊不知每过一秒,在他们脚下,就有我数不清的族人被踩断翅膀。我于心不忍,冒死找上了玉帝。1、“玉帝!你瞧不起我,不过因为我是一届凡人!”“但你记住,七夕节天河东,七夕节天河西!莫欺少年穷!”天河边,孙守义身披黄牛皮,踩着我们的身子,朝天蹬脚怒吼。对,我穿越成了喜鹊一族的族长。世人纷纷赞扬牛郎织女爱情的绝美,却不知道我们喜鹊一族其中的心酸。因为玉帝的诅咒,每年我都要被迫带着族人前往给二人搭建相见的桥梁。牛郎每一次蹬脚,我就有无数族人的翅膀被他踩断,坠入人间。乞巧节,乞巧节。传言凡间女子若是能在这天求到织...
《七夕将至,喜鹊劈开五指山小说》精彩片段
我穿越成了牛郎织女相会时的喜鹊一族族长。
每年二人相会,都要害得我不少族人死于非命。
鹊桥上,他们二人卿卿我我,互相诉说这一年来的悲欢喜乐。
殊不知每过一秒,在他们脚下,就有我数不清的族人被踩断翅膀。
我于心不忍,冒死找上了玉帝。
1、“玉帝!
你瞧不起我,不过因为我是一届凡人!”
“但你记住,七夕节天河东,七夕节天河西!
莫欺少年穷!”
天河边,孙守义身披黄牛皮,踩着我们的身子,朝天蹬脚怒吼。
对,我穿越成了喜鹊一族的族长。
世人纷纷赞扬牛郎织女爱情的绝美,却不知道我们喜鹊一族其中的心酸。
因为玉帝的诅咒,每年我都要被迫带着族人前往给二人搭建相见的桥梁。
牛郎每一次蹬脚,我就有无数族人的翅膀被他踩断,坠入人间。
乞巧节,乞巧节。
传言凡间女子若是能在这天求到织女的泪水,便可一生一世心灵手巧。
但没人知道,他们求的不是织女的泪水,而是我喜鹊一族的鲜血。
在玉帝的诅咒下,我们在那一刻无法动用法力,更不能化为人形。
口不能言,因为会惊扰有情人相会。
眼不能闭,因为要为他们架起横贯天河的桥梁。
我们在这一刻正如同木偶一样,没有自由,只能成为这段上古佳话的陪衬。
每次二人相会结束,我们就会迅速离开。
父母寻找自己孩子的尸骨,白发鹊送黑发鹊。
孱弱的幼鹊失去双亲。
可天高万万里。
天河之畔何其寒冷?
我的族人们,在坠入凡间时,怕是早就裂成了冰渣。
哪里还有尸骨可寻?
我发誓,作为族长,一定要替我的族人解除诅咒,获得自由!
2、又是一年七夕相会结束。
我们族中巢穴,哀嚎一片。
大猛的女儿死了。
大猛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的女儿今年不过刚刚破壳,还没学会飞行,就因为玉帝的诅咒被强行带到天河。
万万里寒空,才到一半。
身子就冷了下去。
大猛不能哭,也不能说话,只能怔怔感受着女儿在怀中不断失温。
二人相会之后,他过来求我。
“我的娘子去年被牛郎一脚踩断了翅膀。”
“今年七夕,我甚至还没给我女儿起个名字,教她展翅,她就死了。”
“她才那么小,那么小!”
大猛跟我比划着,眼泪滚滚落下。
他求我:“宵羽,你是族长,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你说过,要认她做干女儿的。”
“你答应的。”
老祖当年为了早早化形成人,背负这种残忍的诅咒,真的值得吗?
第二年他不也冻死在了天河畔吗?
难道我们再修炼修炼,就没有机会吗?
我想,或许十日不成,百年无功,但千岁后定会有所不同。
但喜鹊一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我已经死去太多太多同胞了。
牛郎能披着他的黄牛皮上天面见织女。
我一样可以登上九重天,面见玉帝!
3、族人将法力汇集到我的羽袍之上。
他们说,这样就可以抵御九重天上的冰寒刺骨。
传闻神仙都是没有感情的,在那里,没有风,也没有呼吸,我飞不起来。
我需要借助这件法力无边的羽袍才能行动。
“玉帝威严,族长你就算失败了,也切记不可冒犯于他,不然于我们喜鹊一族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此番前去,就算见不到玉帝陛下,也切莫丧气。
要是遇到些和善的上仙,求他们传话也无妨。”
“怎会见不到?
我们族长这些年也算是为我喜鹊一族尽心尽力。
于人间都算得上是一呼百应的角色。
想来定然能为我们求个公道。”
族老为我披上羽袍,悉心劝告。
看着众人充满期盼的眼神,我有些忐忑。
我,就是一个凡人,上一世就是个社畜。
家里第一个大学生,撑不起家。
现在成了喜鹊族的族长,如果讨不回公道,我该怎么对得起族人?
我踩着无形的天梯步步登天。
这九十九万层台阶,直通九重天上。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踩楼登天不觉难,在这一刻,化作我胸口一团气。
我借着全族为我编织的羽袍,飞速朝着天空掠去。
恍惚间,身后一道金光闪过,撕破夜空黑幕,好像一颗流星,倒行而上。
4、我还是把天宫想的太简单了。
万万里的天宫,我掠过天河的冰冷刺骨。
迎面而来的就是金乌时不时散出的熊熊烈火。
我的羽袍一点就燃,很快,火势蔓延。
神火入体,好似将我的五脏六腑丢在油锅里煎炸。
我还没见到天梯尽头,身子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两眼一黑,我倒栽下去。
借着最后一丝清明,我化作原形,借着一位神仙的祥云直上九霄。
“上仙你且在此等候,待我上前通禀陛下。”
模模糊糊间,那老倌苍老的声音传进我耳朵。
大概是在跟我说话吧?
我奋力睁眼,南天门矗立眼前,却见到一人一猴朝着凌霄殿内跑去。
要是没记错,整个天上,只有一只猴敢这么嚣张。
除了猴哥,还能有谁?
我踉跄站起身子,想随着二人进去,却被两个铁塔高的守卫单手拦在门外。
仙威浩荡,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本以为自己身为一族之长,不说见到玉帝,好歹能有和寻常神仙说话的资格。
但我想错了。
“凡俗之鸟,还妄想进这凌霄宝殿?”
“腌臜。”
眼神轻蔑,生人难近。
我想开口,嗓子却只能发出“嗬嗬”沙哑的声响。
五脏六腑也好,四肢百骸也罢,都好像被钢针扎过一样疼。
我就这么被他们轻轻一拨,便倒在了地上,再起不能。
登天之难,让我彻底力竭。
脑海当中铜钟嗡鸣。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一眨眼,又是七夕时节。
牛郎织女二人,鹊桥相会。
我不自主化为原形,挥动翅膀,朝着天河而去。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诅咒,我反抗不得。
5、这一回,牛郎不知从哪里修到了些许法力。
铆足着力气要朝着天河另一头冲去。
汹涌的劫雷撕开暗沉的天幕凿劈在我族人搭建的鹊桥之上。
不一会,夜空中便落下一片乌青。
我族人的尸首似雨落般坠入人间。
这一回“织女的泪珠”落下的更多。
我好像已经听到了凡间人们的欢呼。
欢庆二人爱情的真挚!
我仙威难挡,更不用说劫雷。
当那道粗壮的雷电迎着我劈下时,我紧紧闭上了双眼。
或许只要在这死了,就能结束这一切。
“轰隆!”
大猛在我之前,替我挡下这道雷电,化为飞灰。
弥留之际,他对我说:“族长,你说过要做我孩子的干娘的,她还那么小,就死了你一定要见到玉帝,为我们喜鹊一族解除诅咒。”
我的心被他的话沉沉压住。
这贼老天,我真想上去跟他好好讨个公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
玉帝为牛郎降下的雷罚,何止一道两道?
大猛为我挡下后,我仍旧没能捡回一命。
我想我并不幸运,没有足够的法力对抗,只能任由劫雷劈在我身,木讷讷感受着体内生命的流逝。
直到远处传来马蹄的奔腾。
牛郎与玉帝间的厮杀才终于结束。
6、猴哥官封弼马温,饮马天河畔。
救了我一命。
大概曾经同为山兽的缘故,又或者我对这只猴子有着格外的童年滤镜。
此时,我站在他毛茸茸的手掌中感到格外亲切。
他朝我吹了口仙气,浑身伤痛顷刻间烟消云散。
“小鸟,俺老孙见过你的。”
“俺当年出海寻仙的时候,你为我衔来过吃的哩。”
那大概是我原身的记忆,我只是隐约记得曾经见到过饥肠辘辘的他,送了他半串野果。
“俺老孙现在当了大官儿了。”
“弼马温,威不威风?”
他将手抻远,向我展示他的官服。
双眼明亮,眸子里全是惊喜。
见我,好像见到久别重逢的故友,与我热切讲述曾经。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把事实真相告诉他的时候,猴哥自顾自说着:“这玉帝老儿也太不是东西了。”
“他和女婿之间争斗,连累你们做什么?”
“你都见到了?”
我问他。
“见到了,俺老孙都曾见到了。
若非俺老孙及时喊停,你们喜鹊一族,怕是要在此绝了。”
“我现在是弼马温,官儿大,回头我寻阎王老头卖我个猴情,为他们寻一门好胎投投。”
听到这里,我的心口终于一酸,止不住哭了起来。
这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
我终于找到了能帮我的猴。
“小鸟,你哭什么?”
“猴哥,我想见玉帝,我想解除喜鹊一族身上的诅咒。
哪怕我还要修上千年万年,我再也不想成为牛郎织女的脚下桥了。”
他长嚎一声。
御马纷纷收了性子,朝他靠拢过来。
“咱们现在就去寻玉帝老儿,替你讨个公道。”
随后又指向不远处的军士,命令道:“那边的,你替俺老孙看会马,俺去去就回。”
军士面容俊朗,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小的弼马温还想面见陛下?
杨二郎的哮天犬都比你有资格见。”
猴哥并不恼怒,反倒讲起道理:“他是家犬,有个好主子。
俺老孙不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主子,自然是比他有资格见。”
“那你便去见吧,不过是为了只喜鹊,陛下见了你,左右是要罚你的。”
说完,他便取出腰间令牌。
“你将马押在我处,我借你帅令,可免去通禀,速去速回吧。”
“多谢多谢,来日有事,你便报俺名号。”
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我看了看那人帅令。
“天蓬”二字格外扎眼。
我想来日,他有事,确实是要报猴哥名号的。
7、此时刚下朝会。
众仙还没散开。
我跟着猴哥一路寻到玉帝,说明来由。
众仙面面相觑。
太白金星上来想打圆场。
只有玉帝呵呵笑着:“这件事,原则上是可以办的。
但我们该如何办?
怎么办?
为何办?”
“猴头,你有没有想过?”
猴哥初上天庭哪里懂什么弯弯绕。
只是一个劲说:“俺不管,俺不管,你今天先把这事给俺办了。”
玉帝笑了两声,语气冰冷:“武曲星君,这件事便交由你负责了。”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算是凉了半截。
这分明是神仙敷衍的借口。
但猴哥激动开口:“好说,好说。”
他初入天庭,并不懂其中门道。
只知道事情有人给办,就是好事。
武曲星君是个古板凶狠的大汉。
装模作样说会帮我解决问题。
但转过身,出了殿,就是对我一阵嘲讽。
他说我喜鹊一族都是羽生卵化之辈,这诅咒都是千世万世求来的福报。
我愤怒,但因为法力低微,却无从反驳。
看着金乌自西方而来,我就知道,一年时间又到了。
牛郎织女的鹊桥相会我不能缺席。
这一轮,牛郎的法力更强。
玉帝赏给他的雷劫更为可怖。
织女苦心劝架:“父皇啊,他才不是什么穷放牛的呢。”
“他说过,等他修成仙人,就跟我一起料理家业。”
玉帝整张脸气的通红:“家业?
料理谁的家业?
不会是我的吧?”
“我这玉帝的天位,就算是给那放马的,也不会给你这个破放牛的!”
牛郎大怒:“三十年天河南,三十年天河北,莫欺少年穷!”
8、这两人狠狠打了一架。
牛郎差点被雷劫劈死。
我这一轮,也没有幸免。
我的尸首在天河水畔冻成碎渣,坠入凡尘。
后来是二师兄给猴哥报了个信。
猴哥一怒之下,打飞了武曲星君,将我们喜鹊一族,从地府捞了出来。
我小声赞叹:“不愧是齐天大圣。”
被他听在心里。
在花果山自立为王。
天兵打了一轮又一轮,拿他没有办法。
时值秋风萧瑟。
猴儿酒喝到微醺,他也曾说过:“希望万物都能在天地间自由活着。”
“凡事都该让各族自行决断,仰人鼻息,朝夕可亡。”
嗯,不愧是灵台方寸山职业技术学院出来的,就是有文化。
有这水平,日后取经路上教唐玄奘道理确实没有问题。
可酒还没喝上几轮,天界的诏安就到了。
9、“诏安诏安,诏甚鸟安?
今天也诏安,明天也诏安!”
“只想着诏安,莫不是寒了众兄弟们的心?”
独角鬼王摔了酒杯,冲出去要跟老天使干一架。
我还没来得及劝,他就被太白金星单手提着进了水帘洞。
太白金星,别看人家一大把年纪,是主杀伐的呀。
“上仙,此番上天,正是让你去做齐天大圣的。”
我心中一紧。
终于要来了。
这个封号地位不差,在人间甚至算得上是个一字并肩王。
但这回前去,天宫一闹,五指山五百年风刀霜剑。
我不是没跟猴哥说过。
一个常把自由自在挂在嘴边的猴,又怎么会甘愿收到他人拘束。
他脸色沉沉,思考良久,才答应我们:“好,去。”
在座皆惊。
齐齐停下手中筷子。
“这一去,我说话该是好使了吧?”
“好使,好使,自然好使。”
太白金星连番点头。
“诸位,俺老孙与诸位毕竟相识一场,若有任何冤屈,便报上来,俺老孙此番为你们讨个公道。”
他可以不要自由。
但他要为我们要个公道。
时值西汉末年,烽火渐起。
百姓名不聊生。
妖族与人族之间并无血海深仇,相反,二者之间关系还算得上不错。
敖广想为凡间求些雨水,却苦苦等不到玉帝的一纸诏令,眼睁睁看着百姓活活渴死。
老牛一族,自古修行靠的都是数世耕种,赚取功德,但凡人无地可种,他们便失了修炼得道的机会。
他们都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大族,尚有困苦。
更不用说我们卑微渺小的喜鹊一族。
天生地杀,似乎本该如此。
“好说,好说,俺老孙都记着,此去天庭,定和玉帝老儿要个说法。”
“还有你,小鸟,你与我一同上去,让他好生与你喜鹊一族道个歉。”
10、当年那颗金色倒行的流星就是猴哥。
他用法力护住我,一路直冲凌霄宝殿。
那些面善的,他好生打起招呼。
那些曾讥讽过他的,例如武曲星君,遭了一顿好打。
齐天大圣一封,那些我们曾受过的冤屈,喜鹊一族受过的诅咒,在此时烟消云散。
我身上的枷锁就此解开。
故事的结局在此本该完结。
但蟠桃树下,根茎交错,枝枝蔓蔓,弯弯曲曲连接着每一个新生婴孩。
人族也好,妖族也罢。
各族皆不能逃。
他们的生命成为供给仙人长生的养料。
其中也包括喜鹊一族。
原以为逃脱鹊桥诅咒,我们就能重获新生。
可最终,还是要仰人鼻息。
猴哥推倒蟠桃树,定住七仙女,将我送下凡后,开始闹事。
太上老君的仙丹他当做糖豆。
后来和三只眼打了一架,李道德没有道德偷袭猴哥。
八卦炉中出来后,猴哥是真真怒了。
通明殿里,凌霄殿外。
西游记中的判词在我脑中出现:“善时成佛与成仙,恶处披毛并带角。”
“无穷变化闹天宫,雷将神兵不可捉。”
吴承恩老爷子诚不欺我。
王灵官跟他的三十六个雷部正神被猴哥当成高尔夫球打飞出去。
昔年高高在上,仙威难挡的仙人无人是他的对手。
他从天上一路杀下来,打到凌霄殿外。
后来王莽篡汉,五行山正好砸在他的军营,被刘秀捡了个大便宜。
11、玉帝恢复了喜鹊一族的诅咒。
龙王没按照圣旨下雨还是会被砍死。
老牛依旧没田耕。
一切都好像他没有来过一样。
今年七月初七,牛郎的法力更上一层。
我看着身边零零散散的喜鹊一族,万念俱灰。
我们终究是要在这一回的鹊桥相会时亡族了。
当年的那句仰人鼻息,朝夕可亡,至今在我脑中盘旋。
“玉帝老儿,三十年天河上,三十年天河下,我...咦,织女呢?”
对啊,织女呢?
不仅牛郎心有困惑,我相信喜鹊一族上下跟我一样脑袋里同样充满了疑问。
“玉帝!
我娘子呢?”
“你将他怎样了?”
牛郎叱问。
回应牛郎的是一阵静默。
“我娘子呢?”
牛郎再度急问,那张粗糙的脸涨的通红。
“朕想起来了,织女她如今还被那泼猴定在蟠桃园。
哎,待朕给她解开。
你且回去,明年再来吧。”
玉帝一句话,将牛郎打落凡尘。
料想中的争斗并未发生。
当年猴哥的随意一个定身法,在如今救下了我们喜鹊一族。
可恨一场天火,将花果山十万妖众焚为灰烬,打入无间地狱。
12、我花了三百多天才找到猴哥。
我站在五行山下,问他后不后悔。
只漏出半个脑袋的猴哥勉强晃了晃脑袋。
他双眼不再明亮,泪眼模糊:“俺只恨信了那如来的话。”
“没有将他满头大包打烂。”
“待俺出去,定要与他再分个高低。”
“小鸟小鸟,你一定要等到俺老孙出来。”
可是这五百年,我等得到吗?
喜鹊一族经不起这样的等待,凡间生灵也经不起这样的等待。
眼前的猴更经不起。
没了他,这世上还有哪个大神通会帮我们这些底层生灵寻自由,讨公道?
不会有了。
“大圣,我这就救你出去!”
我运起法力,踏上五行山四方石上。
那张如来的谒贴随风飘舞,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刮走。
可当我抬手想揭下的时候,却感到其中有千万钧的力道在拖拽着我。
不仅仅是我的肉身,我的灵魂都好似要被生生撕裂。
松手时,我浑身的法力荡然全无。
原先双手此时如同枯藤。
撩起袖子一看,双臂满是褶皱。
浑身气力像被抽干了一样。
山路陡峭,我一个踩空,直直坠下。
“嘎啦”一声。
我的腿骨好像风雨冲刷多年的老木头,应声断裂。
就这么耷拉在那,隐隐作痛。
“小鸟,小鸟!
你怎么了?”
“一定是如来老儿!
俺懂些佛理,那谒贴被他下了咒,他偷走了你的法力还有你的寿数!”
“嗬嗬,他有万万年的寿命还不甘心,真是好不要脸,竟还取你的!”
“怪俺怪俺,是俺老孙没有想到。”
我找了块大石,就地靠坐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七十岁的身子有些难以支撑我长久站立。
通过猴哥的话,我才知道。
这世间万物生灵寿数本该各自均等。
可漫天神佛并不甘心。
他们想了个法子,设立了六道轮回,将凡间生灵分为三六九等,从中抽取寿元灵力。
最终目的,就是踩在我们凡间生灵顶上。
“俺老孙算是明白了,喜鹊一族的毕生使命似乎便是搭建鹊桥,用长久的自由,一年一度的大灾换取变为人形的机会。”
“老牛一族的使命便是耕地积攒功德,最终得道正果。
耕地,于他们而言,是出路,也是诅咒。”
说到这里,当年杀穿九重天的不破金身此时居然开始泣血。
他作为破开诅咒的第一个凡间生灵,神佛允许猴哥加入他们的阵营。
但唯一做错的地方,就错在他想让所有生灵,从此各归各处,破除诅咒,获得该有的自由。
“来不及了,终究是来不及了。
俺虽在九幽除名,但这一身术法,终究不是先天所得。”
我攥紧拳头。
这世间唯一代表公理自由的生灵要是没了那身本领,该是怎么样一副凄惨光景?
我不敢想。
“大圣,我该怎么救你出来?”
“俺这有毫毛四根,你去寻些帮手,帮俺离开。
去寻些志同道合的大神通来,去寻些与我一样不服天地的生灵来...”深褐色的石块逐渐爬上孙大圣的脸颊。
逐渐掩盖他的声音。
最终完全将他覆盖,好似这世间他从未来过一样。
13、“宵羽,你胆敢私见妖猴?”
片刻沉寂后,九天之上隐有雷声轰鸣。
玉帝天音阵阵,威严无匹。
这世间万物万事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将那猴毛交出,我可允你喜鹊一族百年自由。”
“百年光景,足以让你这个族长,被这世间所有喜鹊铭记。”
“你该是知足了。”
我摇了摇头,将手中猴毛攥的更紧。
他并未直接将我劈死,证明他也在忌惮。
“朕也可答应赐你为仙,从此不受寿命拘束。”
我冷笑回应:“赐?
陛下,你忘了?
这世上,我们本来便不用靠赐过活。
是你们,设了个牢笼,告诉凡间生灵,该如何活,怎样活?”
“你定是被那妖猴蛊惑!
这种畜生,哪里来的天机?
休要让朕知道!”
玉帝怒骂声音逐渐小去,笼罩在头顶的黑云也渐渐散开。
14、他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四根毫毛的第一站,是找杨三眼。
玉帝是他亲舅舅。
他是个贤孝的好外甥。
当年他们打的不可开交。
正月剃头的事情几乎年年发生。
这个当年几乎也将天庭搅得天翻地覆的大神,如今带着听调不听宣的口号彰显着最后的反抗意志。
我用猴毛求他劈山救猴。
可他却止不住叹气:“除非你能先救出我娘,不然我不会跟你救那猴子的。”
“好,那我们先救你娘,你说,我们该怎么救她?”
我说一句,缓三句。
现在的自己,精力实在有限,连话都说不利索。
杨二郎神色严肃:“我们应该先打破天规,这个属于凡间万物生灵的枷锁迟早是要被打破的。”
“那我们去打破天规。”
我回道。
“我打不破。”
杨二郎摇头。
“那谁打的破?”
“猴子。”
我们对视一眼。
“好,那我们就先去救猴子。”
“我要先救娘。”
......最终决定,先救猴子。
出发前,他给我推荐一个好兄弟。
哪吒。
不过看情况,现在这个天地间的美少年似乎失去了灵魂。
他脚踏烈烈风火,绚丽霞光从他身后流过。
却冷若冰霜,不管我们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他打不死李靖,因为他的身上也有诅咒。
只因为他曾经也是凡间生灵。
“你们要是能帮我杀了我爹,我就与你们同去。”
可李靖现在是天庭的兵马大元帅,战无不胜,又有谁能撼动他的地位?
杨二郎三眼一亮:“哎,我有一个馊主意。”
“我们让猴子去杀了你爹怎么样?”
哪吒终于有了反应,跟我异口同声赞同道:“好主意!”
我拐到了杨二郎。
拐到了哪吒。
这两个是我关于神话故事中最具反抗精神的人了。
除了孙大圣,还有谁会愿意与天地作对?
“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神通很大,还会为猴子无条件付出的人。”
“他连玉帝都得罪了,还有谁敢帮他?”
我们三人坐在一起。
想了半天。
哪吒问:“猴子有娘吗?”
我与杨二郎异口同声:“你说呢?”
气氛再次一沉。
“真不知道他这一身本事是跟谁学的?”
“要是能寻到他师父也行啊。”
他师父!
那位儒释道三教大成的须菩提祖师。
西游记中唯一敢说出将他孙大圣贬到九幽之下的大神通。
我大腿一拍:“我认识!”
“真的吗?
我不信。”
杨二郎和哪吒回道。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西牛贺洲哪个角落。”
“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叹了口气。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又是一轮七夕。
牛郎又该和玉帝争斗了。
他们打了那么久,按照玉帝的大法力,牛郎应该早死了才对。
15、“你指的是七夕吗?”
“演给世间生灵看的把戏而已。”
杨二郎冷笑笑。
“你们喜鹊一族的盛衰兴旺,也不过是他们情爱中的一环。”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杨二郎苦笑摇头。
从他口中得知。
牛郎与天争斗,是假的。
他们的爱情是假的,他们为爱情反抗玉帝也是假的。
只要凡间生灵沉迷在这样肉麻的情情爱爱中,就意识不到天上还有人在吮吸他们的骨血。
“这样的天界密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眯着眼问杨二郎。
哪吒冷冷回了我六个字:“他是玉帝外甥。”
原来是内部人员,这下不得不信了。
一族兴亡,只为一场戏。
我仰头朝天啐了口口水,结果口水又落回我的脸上。
杨二郎取出一盏灯。
一盏没有灯芯的宝莲灯。
“我妹妹给我的灯,现在没灯芯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修好灯芯,就能救出猴哥?”
杨二郎否认道:“倒也不是,我妹妹说,宝莲灯的火苗,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能燃起志同道合的火种。”
“吸引无数生灵与我们并肩作战。”
“我们三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猴子再强,终究会被压在五行山下。”
“可如来又有几只手?”
“喜鹊,你怎么不说话?”
可我哪里还能吐出半个字眼?
杨二郎说完,我的寿数也恰巧燃尽。
幽冥的大门为我敞开,一双无形的巨手朝我伸来。
天生地杀,我也该死了。
如来的谒贴抽干我最后一丝寿元。
喜鹊一族的诅咒,我最终还是没能解除。
来时转世投胎,我又要重复搭建鹊桥的使命。
我们的命从不属于自己。
16、“啪”一声。
哪吒面无表情将朝我伸来的大手打退。
又是“吱嘎”一声。
杨二郎随手关上了地府的大门。
嗯,我忘了。
他舅也未尝不利。
“这是我最后一次离经叛道了。”
哪吒说道。
我知道,除了死,没有什么能让他停止离经叛道。
“我关上地府大门的事情迟早会捅到天庭。”
“可我们去哪里寻找灯芯?”
“大乘佛经,菩提树根,镇元子的人参果,李道德的不死丸,这世上的天材地宝,我们该怎么得到?”
哪吒皱眉问道。
杨二郎将手中猴毛直直插入宝莲灯中。
“我们手里就有灯芯,又何苦去寻?”
瞬间,一道赤红色的火柱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半边天空的云霞,被映得通红。
“这一轮,就当是赌命。
成了,我杀我爹,你杀你舅舅。”
“要是没成。”
“没成就领死。”
杨二郎咬牙。
一年七夕又至。
但这一回,喜鹊一族身体中附带的枷锁悄然断裂。
鹊桥相会的感人戏码没有发生。
手中最后一根金色猴毛燃烧成灰。
我们自由了。
天下四州,无数道身影拔地而起。
哪吒与老龙王放下昔年仇怨同仇敌忾。
杨二郎与当年他平过的妖一笑泯恩仇。
天下百万妖众,人间亿万生灵,高举火把尽数来此。
三界第一果农镇元子掀倒人参果,指天怒骂:“靠恁娘,老子每年种果何止三千!”
“你却只给我留下三十。”
“我不种啦!”
西牛贺洲某处小角,一座道韵非凡的洞府忽隐忽现。
素袍老者衣襟飞扬,目光凛冽。
身后弟子无数,脸庞上尽是坚毅之色。
西天大雷音寺,如来座下金蝉早早掀了桌子,不见踪影。
好不容易解除诅咒的喜鹊一族,没有收到任何命令,也没有任何胁迫,不约而同相聚于此,铺成一条通天阔路。
“死则死矣,又有何惧?”
17、这一仗,打了五百天。
直到大道崩碎。
凡间沧海变桑田,从王莽篡汉,到玄武门之变。
下界五行山石破天惊,事端终于平息。
所有的事情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环就能彻底结束。
那便是靠双脚,切实感受凡间生灵疾苦。
才能建立新的秩序。
筋斗云能翻十万八千里,但大多数人不能。
“小鸟,俺老孙该走了。”
“不走,又怎么知道凡间生灵的苦楚?”
回应他的,不再是人语。
而是一阵叽叽喳喳。
诅咒解除,我们不需要靠“赐”才能化为人形。
再修上百年,千年,总归有所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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