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下辈子还想做我夫人的。
上仙清晏拦住我的去路，拿我在凡间的话堵我，神色委屈不像作伪。
你到底要闹哪样啊！
看着旁边司命揶揄的眼神，我臊住了。
那那那……凡人时候的我喜欢凡人清晏，这不代表神仙时候的我喜欢神仙清晏对吧？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滴明白？
我企图说服他，然后溜走。
凡人清晏有什么好，连自己夫人都护不住，你连他都喜欢，为何不能喜欢我？
大哥你不是吧，你连自己的醋都吃啊。
我和他简直对牛弹琴，说不通，真的说不通。
我好累。
他又说那这样吧，合籍的事先放放，先陪他去一趟人间。
当时我们说好走遍的城镇，还没有实现。
单身仙仙，孤男寡女，一起出游。
这几个词放一起恐怕是不太好吧？
我犹疑着想要拒绝。
司命却在后面挤眉弄眼做着嘴型。
我一下福至心灵，狗腿地答应：好的好的。
唉，没办法，满足乙方的一切需求是一名合格打工人的基础品质。
游山玩水，喝点小酒，吃点小菜，哄开心了，带去仙录司那么一亮相，这不就皆大欢喜了！
他听我应下，立刻捏决召剑，就要带我御剑而走。
好大一把剑！
我和司命齐齐惊呼道。
喜欢这个？
送你？
清晏一脸欢喜，仿若献宝一样奉上这把稀世珍品。
不不不不不，你快收回去啊！
我又不是剑修，要这玩意干嘛。
我没有砍人的爱好啊。
我内心腹诽：这还是留给你哪天再需要砍个人来证道用吧……等？
等等？！
不对，不对啊！
盯着他那把剑，忽感心口一片凉。
我是自戕的，不是他砍的啊，这也算他杀妻证道吗？！
我的老天爷啊，我的仙务员啊。
我快吓哭了，惶惶欲坠，扑过去抓着司命的前襟大力摇晃。
你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本子？
我就一定要这么爱他吗？
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要他身陷囹圄？？
清晏从后拽着我，怒瞪着司命，想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撬开。
司命：…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我越来越用力，就要晃得司命堂堂一个神仙喘不上来气。
清晏一把环住我，把我双脚抱离地面，我就像一个小鸡仔被他揣了起来。
好踏马没面子。
咳咳…咳咳咳！
且慢！
不是……不是这样的！
司命解释道。
我原先安排的是敌将见沈将军迟迟不做决定，就当着他的面硬生生折断了你的手。
我：……草清晏：……当然沈将军高风亮节，确实是不会为了小我舍弃大我，为了你不受更多的苦，他亲自动手，一箭射杀了你。
只是没想到，你跳出了我的剧情，快了所有人一步。
司命定定地看着我，猛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清晏。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没有我的安排，你一定也会这么爱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给我住嘴啊！
没看到清晏那个发春的脸吗！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别听他瞎说啊！
不过么，你终究是因他而死，为他证道，谁杀不是杀嘛，都一样都一样……这么随便的吗？？
这种任务不该是由红头文件下批，仙录司公章亲自敲定作数的嘛？？
被我幽怨的眼神扫射，司命怒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不应该一乐一个不吱声吗！
我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说的对啊说的对啊。
既然人没错，公式没错，那答案一定没错！
清晏在旁听了个大概，也大抵明白了我在凡间的爱意原来真的只是为了事业在打拼。
他恍然，神情有些许落寞，看我的眼神活像看一个薄情人。
我难得生出些羞愧的情绪来，想对他说两句安抚他。
但是看着他萧瑟的轮廓，却也张不开口了。
我…我们不是要去人间吗？
我期期艾艾地望着他，有一瞬间我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他沉默地带我踏上仙剑，双手从后环住我的腰身，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一路上我们飞速掠过祥云朵朵。
我的亲娘嘞，不愧是剑修上仙。
这和我驾云的速度果然不是一个档次。
就是高级！
只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清晏你是不是故意的！
过快的速度让我只敢把头埋在他怀里，假装自己是只鸵鸟。
我早就发现了，清晏这个崽种，就爱玩这种把戏。
在凡间时，他就老是带我纵马跑的飞快，就享受我往他怀里钻，没他不行的样子。
闷骚男！
我一路瑟瑟发抖，度秒如年，终于到了。
一落地，我就从他怀里窜了出去，没理他再度哀怨的眼神。
我们这样属实有点太暧昧了。
你顶多算我前夫哥，我说真的，别太爱了。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我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一抬头，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卧槽！
这是什么鬼东西！
清晏你踏马是不是太超前了！
看着眼前的妻小五之墓，夫清晏泣立，我真的要晕厥了。
试问有那个神仙给自己扫过墓的。
一瞥眼，看见旁边还有一个无名碑。
那是我的，我怕你一人冷清，给你下葬时就给自己也立了个墓碑。
里面我们躺在一起。
清晏淡淡的声音传来，我却心下一梗。
你属实是有点太过叛逆了。
……我死后，你如何了？
我紧巴巴的嗓音响起，终于问出了这个避之不谈的问题。
林间的风微微吹起，将我和他的衣摆交缠在一起。
像情人间亲昵的呓语。
你自戕后，我杀红了眼，杀心太重以至于晃动了灵台，恍惚想起了自己是谁。
新帝暴虐，朝中不堪忍受，拥护了三皇子继位，沈家现如今已然平安退隐。
安顿好爹娘后我已然想起全部，本想直接下地府来寻你。
又恐你魂魄还留在人间不走无处落脚，又怕你被孤魂野鬼欺负，就立了这两块碑。
这两块碑上隐隐有法力游走，就算是恶鬼也不得近身。
再这之后的事，我就知道了。
想到他之后威胁阎王不要命似的找我，我又有点心软了。
那如果我就是凡人，你待如何？
仙凡有别，虽然如今王母娘娘已经不再阻止仙凡之恋，但还是很少有。
凡人寿命与仙相较，不过是蜉蝣一瞬，终归不是长久。
得道成仙者天赋机遇缺一不可，此路难行。
以前也有仙人为了与爱人长相守，为其偷窃老君的仙丹，事发之后双双被天帝贬为凡人。
仙人受不了如此大的落差，性情大变，两人终成怨偶，不得善终。
如此惨烈的前车之鉴，仙凡之恋如今近乎绝迹。
清晏凝视着我，我竟生出了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道：我不敢奢求你为了我愿忍受修仙的寂寞，我也会舍不得的。
说半，他又习惯性地伸手捏了一下我的发包。
你当一世凡人，我就陪你一世。
待你老去，就同你一起走冥川，黄泉路上有我相陪，你也不必忧惧。
我定让阎君给你选个好胎，不会让小五再过以前那种日子。
我小声道：要不是以前那种日子，我还指不定会不会被你的烧鸡烤鸭就骗走了呢。
他弯腰凑近我，眉开眼笑：嗯？
那你愿不愿意再被我骗一次？
我已知你所求，你也是神仙真是太好了，和我结为仙侣，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成为我的上仙夫人，我的仙山，灵石，宝物通通都给你做彩礼，我有的你全可以拿走。
只要你别再离开我。
看着他紧张又强迫镇定的眼神，我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他真的好爱我。
我清了清嗓，悠悠道：成为你的夫人，是不是可以分配清闲散编？
清晏愣住了，下一秒，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
是是是！
只要你愿意，你想干什么职都可以！
你想坐我的位置都行！
不不不不不不，我只想当个小小的司花使，剑道魁首的位置您还是留着自己坐吧。
他不知我心里的小九九，叹息着将我锁入怀中，就像在凡间的每一个平常日子。
哎，说真的，我确实是也有点想他。
这漫漫仙路，也不会有人这样对我掏心掏肺又掏钱了。
嘻嘻，既然真心，不嫁才是傻子。
我抬头看清晏傻乐的脸，踮起脚亲在了他的下巴上。
堂堂无情道上仙被这一下惊懵了，好半天没有反应。
我正要退出他的怀里，又被他猛拽回去，深深吻住了，好像要把骨血都熬干。
恰逢此时望舒仙子正架着月车从天幕经过，随手洒下一片月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从此不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