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林鸢的女频言情小说《主角为乔念林鸢的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由网络作家“莫小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连林侯爷也忍不住看向了乔念,只是话还是冲着林烨说的,“也幸亏今日有德贵妃出面,否则莫说是你,就连老夫也未必能从宫里回来!”乔念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心头泛起一丝丝讥讽。这番话,只怕是说给她听的。正想着,外头却传来了林鸢的声音,“爹......”那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几分着急,像是随时都会咽了气似的。乔念眉心微拧,就见林鸢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而来,在看到林烨脸上的血时那双眸子里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而后便跪在了林烨的身旁,“爹,还请爹息怒,咳咳,咳咳咳......”一句话还未说完,林鸢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林侯爷心疼得几乎是坐不住了,猛地呵斥小翠,“还不快将小姐扶起来!”就连原本护着林烨的林夫人也立刻上前将林鸢扶...
《主角为乔念林鸢的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精彩片段
就连林侯爷也忍不住看向了乔念,只是话还是冲着林烨说的,“也幸亏今日有德贵妃出面,否则莫说是你,就连老夫也未必能从宫里回来!”
乔念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心头泛起一丝丝讥讽。
这番话,只怕是说给她听的。
正想着,外头却传来了林鸢的声音,“爹......”
那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几分着急,像是随时都会咽了气似的。
乔念眉心微拧,就见林鸢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而来,在看到林烨脸上的血时那双眸子里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而后便跪在了林烨的身旁,“爹,还请爹息怒,咳咳,咳咳咳......”
一句话还未说完,林鸢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林侯爷心疼得几乎是坐不住了,猛地呵斥小翠,“还不快将小姐扶起来!”
就连原本护着林烨的林夫人也立刻上前将林鸢扶起,“你还病着,出来做什么?”
“我,我听说爹要责罚阿兄。”林鸢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落,“我,我知道定是阿兄惹了祸事才会让爹这样生气,可阿兄不是个浪荡子,他做事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还请爹看在鸢儿的份上,饶了阿兄一次......”
一番话,真是将林侯爷跟林烨的心都说得无比柔软。
林烨万分感动,却是下意识地看向乔念。
见后者还是冷着一双眉眼,无波无澜的模样,心口便如刀绞一般。
鸢儿就算是病了也要冲出来替他求情,可她呢?
明明已经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去教训了那群宫婢,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林侯爷心里的怒气,因着林鸢而消了大半,虽依旧眉心紧蹙,却道,“行了!今日之事望你长个记性!”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待林侯爷一走,林夫人便招呼着下人扶林烨起身,“快去让府医来给少爷包扎一下!”
下人立刻应声离去,那边林鸢又呛咳了起来,林夫人忙不迭地又去关心林鸢。
乔念像个局外人般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眼下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了,便转身要走。
可不等她踏出大厅,就听林烨忽然开了口,“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乔念停下了脚步,终于转过身看向了林烨,“小侯爷想听我说什么?”
林烨心口微痛,“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可我今日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甚至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由着那血色去刺痛乔念的双眸。
他想,不求她能如鸢儿这般心疼他,但只要她能有一丝怜惜,只要一丝也好。
便证明他今日之举,不算白做。
可,乔念眼中只有淡漠,她的目光静静地扫过大厅内的其他人,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同一种表情,都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说些,他们都想听的话。
可,乔念收回了目光,看向林烨,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弄,“小侯爷约莫是真喝醉了,连今日之举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安抚你自己心里的那点愧疚都分不清了。”
“林念!”林烨猛的一声厉喝,看着乔念只觉得无比失望。
她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便是林鸢也忍不住替林烨说话,“姐姐,阿兄从未如此冲动过,今日真是为了你......”
“若小侯爷当真是为了我,那首先该教训的便不是浣衣局里的宫婢。”乔念淡淡开口,很是凉薄。
虽然她并未看向小翠,但厅内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她说的,就是小翠。
她这三年受欺辱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小翠,今日指着她鼻子冤枉她的也是小翠,可,林烨做了什么?
他去教训了那群宫婢。
真是可笑!
林烨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扼住,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就在这时,侯府的刘管家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急匆匆地朝着大厅而来,“夫人,宫里贵妃娘娘差人送了一包衣服来。”
刘管家说着,却并未将那包袱送到林夫人跟前,而是站在了乔念的身边,“说是,小姐浣衣的手艺极好,这几件贵重的衣物,旁人洗了贵妃娘娘不放心。”
这番话,可笑到刘管家说起来时都觉得心虚,不时地观察着乔念的脸色。
乔念却是明白,这大约就是林夫人口中的,贵妃娘娘想到的折中法子了。
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替贵人洗衣服的?
折辱她,也算是敲打了侯府的脸面。
她转头示意凝霜接过包袱,就听刘管家道,“贵妃娘娘说,这衣裳明日一早就得给娘娘送进宫去,娘娘等着穿呢!”
明日一早送去,那今晚就得洗干净。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了林烨,“若非要说些什么的话,那,我谢谢小侯爷了。”
谢谢他进宫一趟替她讨来了这份折辱。
说罢,乔念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凝霜抱着包袱快步跟在后面,一路上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直到回了芳荷苑,乔念让她去备水,她才抱着那包袱道,“小姐今日受了寒,还是早些休息吧,这衣服奴婢去洗!”
今日,小姐虽然喝过了姜汤,也泡过了热水澡,可毕竟是受了寒的。
二小姐都病成那样了,小姐怎么可能一点儿事都没有?
这衣裳小姐不能洗,小姐需要休息!
可乔念却还是从凝霜的怀里将包袱拽了过来,“贵妃娘娘说这衣裳不是我洗的她不放心,今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若不是我亲手洗,恐怕明日还会有别的事端来,去吧,要冷水。”
这些贵重的衣裳经不得热水浸泡,若是洗坏了就麻烦了。
凝霜没动,她就站在原地看着乔念,鼻尖发酸。
乔念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小姐......”凝霜一开口,眼泪就扑朔朔地掉了下来,“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们怎么可以只盯着小姐一个人欺负,呜呜呜......”
这丫头一哭就收不住。
乔念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就盯着她一个人欺负呢?
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吗?
好在,衣裳不多,乔念在天黑前就将衣裳都洗好了,翌日一早便交给了刘管家,让他差人送进宫去。
却不料,刘管家告诉她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让她亲自送去。
她抱着包袱愣在原地。
让她,再次进宫吗?
乔念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林烨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脑海中只剩下乔念在水里不断扑腾挣扎,一群宫婢却在浣衣池边嬉笑的画面。
心口的钝痛越来越浓,他分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喉咙像是被上了锁,直到乔念的背影被那扇木门隔绝在他的视线之中后,他似乎才终于恢复了过来。
“小姐,呜呜呜......”小翠的哭声在耳边响起,尤为烦躁。
林鸢瞪了小翠一眼,“就知道哭,还不快去唤府医?”
小翠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离去。
林烨将林鸢送回了落梅院,府医是跟林夫人一起来的。
趁着府医在里头给林鸢搭脉诊治的时候,林夫人将林烨拉到了外间,“怎么回事?你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了水?是,是不是念念她......”
“娘!”林烨眉心紧拧,沉声打断了林夫人的话,“是念念救了鸢儿。”
说着,他复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小翠,“你过来。”
小翠的左脸明显红肿着,可见凝霜那丫头是下了死手。
只见她低着头上前来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刻意,那红肿的半张脸就对着了林夫人。
见状,林夫人一惊,“呀!你这丫头的脸是怎么回事?”
小翠没说话,只是怯生生地看了林烨一眼。
而林烨也是仔细打量了小翠一眼,这才开了口,“你与念念有过节?”
小翠心里一惊,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奴婢怎么会与大小姐有过节!”
“既然没有,为何要三番两次地冤枉她?”林烨声音很是阴冷。
方才在落梅院里,他是被气昏了头,可那事儿根本不用仔细想也能想明白。
念念不蠢,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院子里,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害人?
而这丫鬟与他也不过就是前后脚进的芳荷苑,那时念念跟鸢儿都已上了岸,她却能那般肯定地说人是念念推的!
思及三年前,这丫鬟也是那般语气肯定,言之凿凿,林烨心头便涌起一股寒意。
小翠自然也感受到了林烨此刻的低气压。
她知晓,今日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恐怕就会被拖出去活活打死。
眼珠子转得飞快,她终于还是想到了,“奴,奴婢只是太担心小姐了,生怕小姐挨了欺负,奴婢都是为了我家小姐啊!”
“为了你家小姐?”林烨冷笑了一声,“莫不是你家小姐指使你那样做的?”
“不,不是的!”小翠连忙摇头否认,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她原以为自己那样说会激起林烨心底的怜爱,谁曾想这下是要将小姐都拖下水了。
就在这时,里间传来了林鸢的轻唤,“小翠......小翠......”
那虚弱无力又显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着格外叫人心疼。
林烨眉心皱得紧紧的,那满腔的怒火到底还是在林鸢那一声声虚弱的呼唤中被压了下去。
他冷眼盯着小翠,低声警告,“再有下次,不需凝霜动手,我直接割了你的舌头喂狗!滚去伺候你家小姐!”
“是,是!”小翠忙不迭地起身跑进了里间去。
一旁的林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林烨面露几分不满,“你怎么可以那样说你妹妹?鸢儿她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林烨看了林夫人一眼,眸中好似透出了几分失望,“娘,念念会水你知道吗?”
林夫人怎么可能知道?
她愣了愣才开口,“会水?她,她从前不是不会的吗?”
是啊,从前不会水的人,却被一群人推进了水里。
她们拿着那么长的晾衣杆杵她,不许她上岸。
那个时候,她心里是多绝望?
那个时候,他这个做阿兄的,又在哪儿?
林烨没再说什么,抬脚就往外走去。
林夫人追在后头喊,“你这是要上哪儿?”
“进宫。”短短的两个字,透出无尽的冷意。
林夫人心头微寒,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招来了一名嬷嬷,“快,去传信给德贵妃!”
“是!”
不多久。
林烨气势汹汹地踹开浣衣局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宫婢正将一个身形瘦小的宫婢往浣衣池的方向拖。
显然,她们是想将那个小宫婢扔进池子里去。
这一幕,狠狠刺痛了林烨的眼睛,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那小宫婢就成了乔念三年前的样子。
她们,当年就是这样欺负他妹妹的吗?
有嬷嬷认得林烨,当下就带着众人行了礼,“奴婢见过小侯爷!小侯爷是有什么事儿吗?”
林烨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朝着那群跪着的宫婢走去,而后,不由分说的,一手拽起一个就往池子里扔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直到两名宫女的惊呼声响起,嬷嬷才跳了起来,“哎呦小侯爷您这是做什么?”
话音未落,那嬷嬷也已经凌空而起,下一瞬,冰冷的池水便钻进了她的口鼻。
林烨也不说话,就这么一下下的将人都扔了进去。
最先被扔进去的几名宫婢还想着爬出来,林烨拿起一根晾衣杆就甩了过去。
他可是自幼习武的,手下的力道极重,只一下那宫婢便觉得腿都断了,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眼见着这一幕,所有人都不敢再乱动了,一个个纷纷如同落汤鸡般站在浣衣池中。
她们嘤嘤地哭着,生怕声音大了些就会遭来林烨的棍子。
瞧着格外可怜。
可,他妹妹就不可怜了吗?
当年他妹妹站在池子里哭的时候,她们这群人可放过她了?
林烨越想越怒,眸中的怒火似是要将这群宫婢都化成灰烬似的。
宫婢们瞧着便是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了,唯有那位位份最高的老嬷嬷还敢苦口婆心地劝,“小侯爷,奴婢知道您定是为了林姑娘报仇来的,可,可这打狗都还要看主人呢!奴婢们都是给皇上做活的,您这样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林烨一棍子甩了过去,差点就打在那老嬷嬷的脸上。
只见他冷声一笑,眸中尽是寒意,“怎么?拿皇上来压我?”
“小侯爷好大的气势。”
一道温柔却华贵的声音从林烨的身后传来,“莫不是如今连皇上都压不住了你?”
靖国,腊月二十八。
正是天寒地冻的日子。
乔念洗完上午的最后一件衣裳,还没来得及擦干早已冻得青紫麻木的手便听浣衣局的嬷嬷冲她唤道,“乔念,快,侯府来人接你了!”
她怔愣在原地。
侯府,多么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
她曾在侯府做了十五年的千金小姐,却在三年前被告知自己是个假的。
是当年接生的嬷嬷怀了私心,将自己的孩子与真的侯府千金调了包,又在临死前良心发现,说出了真相。
乔念清楚记得那一日侯爷夫妇与真千金林鸢相认时有多激动,她们相拥而泣,又哭又笑,而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不明白自己唤了十五年的爹娘,怎么就突然不是自己的爹娘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林侯爷向她保证,说她依旧是侯府的千金,甚至还让林鸢唤她做姐姐,就连林夫人也说,他们还是会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去疼爱。
可,那一日他们亲眼看着林鸢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碗,看着林鸢的丫鬟将这罪过推到她身上,看着她被公主责骂,看着她被发配来这浣衣局为奴为婢,他们却只是护着林鸢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她便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了。
“乔念,还愣着做什么?别叫小侯爷等急了!”嬷嬷的催促声拉回了乔念的思绪。
她抬眸朝着浣衣局的门口看去,便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外头,冬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惨白,落在他的身上却仿佛染着一层荧光。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乔念那颗许久都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心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
是林烨。
她唤了十五年的阿兄,曾为了她不远万里去往江南寻一颗举世难得的夜明珠,也曾为了林鸢将她从二层的小楼上推了下去。
时隔三年不见,那股消失了三年的委屈感竟突然涌了出来。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子委屈生生压了下去,面上始终无波无澜。
她朝着林烨走了过去,近到跟前方才跪地行了礼,声音淡淡,隐约透着几分疏离,“奴婢见过小侯爷。”
在来之前,林烨也曾想象过他们兄妹相见时的情景。
想着,按照她原本的性子,要么是扑进他怀里,一边撒娇一边哭诉着这些年来的委屈。要么是满心恨意,连见都不愿见他一面。
唯独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平静地走到他跟前来,跪下。
这可是他宠了十五年的妹妹啊!
她的刁蛮任性,她的高傲都是他一手宠出来的。
怎么如今却......
林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了下,负于身后的手紧紧握起,喉间好似被一只手攥住,他深吸一口气方才开了口,“祖母思你心切,皇后娘娘念在她年迈的份上,特准你离开此地。”
说完这句,林烨自觉语气过于生硬了些,眉心拧了拧,便俯身上前将乔念扶起,刻意温柔道,“随阿兄回家吧!”
乔念低垂着的眼眸猛地颤动了两下。
随阿兄回家吧!
天知道这短短的六个字,她盼了多久。
初来浣衣局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林烨能来接她回去。
可日复一日,盼望变成了失望,到如今她对于回候府之事早已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没想到,他却来了。
她往后退开一步,不动声色地挣开林烨的手,欠身行礼,“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多谢老夫人恩典。”
语气真诚,态度也很是恭敬,但那字字句句间透出来的陌生与疏远令得林烨心口越发难受。
他收回手,眉心拧成了一个结,语气莫名染上了几分气恼,“父亲从未剥去你的身份,你虽在浣衣局三年,但户籍依旧在侯府,你从不是什么奴婢。”
他自幼宠大的娇娇女,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奴什么婢?
可听着这话,乔念却只觉得讽刺。
三年来,她每日天不亮就得起来洗衣裳,洗到日落西山,洗到双手溃烂。
浣衣局里的管事嬷嬷动不动就对她非打即骂,她在这儿的身份便是连最低等的奴婢都不如。
身份?户籍?
有什么用?
眼见着乔念不说话,林烨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莫名的怒意,道,“府里什么都有,你也不必再去收拾什么,走吧,莫要叫祖母等急了。”
说罢,便是率先转身离去。
没走多久他便会回头,见乔念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路上,看都不看他一眼,想着从前她缠着自己撒娇的模样,心中的怒意便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以至于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乔念三年前被林烨推下小楼后,脚腕便落了旧疾,眼下自然是跟不上了,等来到宫门口时,林烨早已坐上了侯府的马车。
车夫是府里的老人了,认得乔念。
见乔念走来,便是行了礼,“老奴见过小姐。”
乔念欠身回了一礼,而后上了马车,坐在了车夫的身旁。
车夫有些惊讶,“小姐不进去坐?”
乔念摇了摇头,“不合规矩。”
话音方落,马车里突然伸出一只脚来,猛地将乔念踹到了地上。
林烨掀开车帘,怒意横生,“初见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愿回侯府就滚回你的浣衣局继续做奴婢去!”
乔念眉心紧拧,一张脸痛得失了色,她的脚腕怕是又扭到了。
却听林烨冷声质问道,“还是说,你觉得委屈,故意给我摆脸子呢?林念,你顶替鸢儿享了十五年的福,如今只是替她受了三年的罪罢了,有什么好委屈的?”
“既不肯坐车回府,那你就走回去,正好一路上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有没有资格摆出这副做派给我看!也免得回府见到祖母后还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嘴脸,徒添晦气!”
林烨说罢,便是一把甩下了车帘,冲着车夫一声冷呵,“回府!”
车夫不敢不从,担忧地看了乔念一眼便驾车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乔念心中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情绪。
毕竟,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们抛弃过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挣扎着爬起,一瘸一拐地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却是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车帘,一双眸子冷漠疏离,“林姑娘?”
这个时候来看她?
恐怕也不止是看这么简单吧?
乔念起身迎了出去,见到林夫人便欠身行了礼,“见过夫人。”
见乔念还是没有打算唤她一声娘的意思,林夫人心中是有些伤心的。
可当着乔念的面她并不愿意表露出来,便亲昵地上前拉过乔念的手,去到一旁坐下了,“娘怕你太伤心,就来看看你。”
乔念垂着眸,没有说什么。
只是悄悄收回了自己的手。
林夫人察觉到了,眉心微微拧了拧,这才暗暗叹息了一声,道,“其实你祖母最疼你,纵然知道你不是林家亲生,可在她的心里,你也是她最疼最宠的孙女。”
这话乔念是认的。
谁对她好,对她是真心的,她能分辨出来。
祖母明明身子都已经这样不好了,却还能想到借着此事求皇后娘娘放她出宫,光是这一点,这份恩,乔念这辈子都还不清。
她垂下的眼眸微微颤动,却努力不让林夫人看见她眼里的泪花。
可林夫人到底做了乔念十五年的娘,如何能看不出来此刻乔念是有多伤心呢?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接着开了口,“方才当着你爹的面,娘不敢多说,但娘不怕老实告诉你,你祖母她,怕是撑不过几个月了。”
闻言,乔念猛地抬起头来,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也在这一瞬间落下。
她才刚回来几日,都没好好陪过祖母,祖母怎么能够......
林夫人很是心疼,拿出帕子来替乔念擦去了眼泪,“娘知道你也是最疼你祖母的,可事到如今,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祖母能够放心,对吗?”
听出了林夫人的言外之意,乔念吸了吸鼻子,应道,“夫人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淡淡一句话,便将二人之间的关系拉得无比疏离。
林夫人还想给乔念抹泪的手顿了顿,最后只能悻悻收回。
而后,长长叹息了一声,“这种时候说这番话,你约莫会觉得我这个做娘的没有心,可娘接下来要说的也是你祖母最想说的。”
话说到这儿,林夫人看着乔念,语重心长,“念念,你年岁不小了,是该找个人托付终身了。”
说实话,乔念隐隐有猜到林夫人是想说这件事的,只是真当她说出口了,乔念还是会觉得有些可笑。
祖母今日病重还未醒,林夫人却来与她说起她的终身大事了。
纵然,她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的确也是祖母最关心的,可此时此刻,林夫人特意跑来她的院子里说这些,她便知道林夫人绝不是为了祖母,也不是为了她。
而是为了林鸢。
为了当日萧衡的那句,理应她先嫁。
脸上的泪痕未干,乔念吸了吸鼻子,这才开了口,“夫人这样说,想来应该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
人选自然是有了。
事实上,那日萧衡说出那番话之后,林夫人便开始动脑筋了。
只是眼下她还不方便说,只道,“你放心,娘定不会在此事上委屈你,一定会让你满意,让你祖母也满意。”
是啊,借着让祖母放心的借口,这人选自然该是祖母满意的。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既如此,那就有劳夫人了。”
她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可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她答应了,至少,是松了口了。
林夫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甚至染上了几分欣慰,“娘就说,你是最懂事的。放心,娘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夫人又重复了一遍。
可这话说一遍是胸有成竹,说第二遍就成了强调。
需要强调的事,往往说的人自己心里都没有什么底气。
好在乔念也不太信林夫人的这些保证,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想着,能让祖母放心就好了。
午间,祖母醒来的消息传来,乔念便立刻去看祖母了。
只是她来时祖母又睡下了。
苏嬷嬷给她端来了一杯热茶,轻声道,“老夫人是吃了安神的药,府医说老夫人如今的情况多睡会儿才好。”
闻言,乔念才算是放心了些,可想到林夫人的话,她心中到底还是苦涩的。
看着老夫人熟睡的脸,乔念忍不住想到了昨夜团圆宴上林侯爷跟林烨的那番话。
她如今能回来侯府,全是因为老夫人,可她也明白不管老夫人的身子怎么样,她早晚都得离开侯府的。
就算林侯爷他们不赶人,但萧衡既然说了那番话,那她就成了林家与萧家婚事上的绊脚石。
林夫人会着急将她嫁出去也无可厚非。
昨夜,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自己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离开侯府后可以做些什么才能叫老夫人放心,但今日林夫人的这番话却是将她的思路给打开了。
或许,嫁人是唯一的法子。
她自然是不会指望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更不指望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人来爱她。
情爱这种东西,太虚无了。
她连亲情都抓不住,更何况还是爱情呢?
只是,她若嫁给了老夫人满意的人,就能叫老夫人放心,至少能让老夫人在活着的时候不会再为了她的事而伤心难过。
是她没用,不能为老夫人做些什么,这件事大约就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了。
等日后老夫人故去,她若能与夫君相敬如宾那就好好过他们的日子,若不能便和离,总归到时候她与这侯府的其他人也没什么关系了。
如此想来,这倒是成了她如今唯一的出路。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哪怕是捧着一杯热茶,她的十根手指头都还是冰的。
所以她也不敢去碰触老夫人,只能看着她老人家的脸,轻声道,“祖母定要快快好起来。”
好起来,才能高高兴兴地看着她出嫁。
不得不说,林夫人的动作很是迅速。
初一那日才得了乔念的同意,初二她便带着乔念进宫去见了她未来的夫君。
乔念心中对进宫很是抵触,可德贵妃那边送来了帖子,她若不去就成了大不敬。
而她也没想到,林夫人居然这样豁得出去。
她给她寻的未来夫君竟然就是德贵妃的儿子,当今明王殿下。
乔念心中很是抵触,站在德贵妃寝宫的院子里,她那一颗心一直惴惴不安。
其实入浣衣局三年,她并没有来过这儿,可总觉得这里的气息与浣衣局的差不多,充斥着令人不安的窒息。
她生怕自己跟三年前一样,来了就回不去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觉得脚指头都冻得没知觉了,才有人来唤她去见贵妃。
推开房门,一股子暖意便扑面而来,激得乔念的鼻尖有些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不等进屋就听到德贵妃的声音传来,“衣裳我看了,果然洗得很好。”
乔念这才看到了人,忙跪地行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她在浣衣局做奴婢做习惯了,哪怕如今已经被接回了侯府,可看到这些贵人还是会脱口而出一声‘奴婢’。
德贵妃愣了愣,复又想起了什么,不禁轻笑摇头,“你果然与你娘亲说的一样。”
乔念想,德贵妃口中的‘娘亲’应该是林夫人。
她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却能察觉到德贵妃屏退了屋内的其他人。
房门也跟着被关上,满屋子暖意与她一起被裹挟了起来。
并未觉得有多舒服,反倒越发令人不安。
而后,一双葱白玉手出现在她的眼前,“来。”
德贵妃的声音温柔得不太真实。
乔念心中有些没底,但还是伸出了手去。
德贵妃将她扶起,目光落在她长满了冻疮的手上,不禁微微叹了一声,“昨日让你洗衣裳,可会觉得委屈?”
话语里的关切如此明显,乔念眉头皱了皱,而后摇头。
这点委屈跟那三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德贵妃拉着乔念去到一旁坐下,这才又道,“你也莫要怪本宫,只是那些宫婢从前是奉了谁的命去欺负你的,想必你也清楚。你阿兄太过冲动,本宫若不做些什么,皇后定不会放过侯府。”
乔念自然明白。
侯府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是生是死全凭着贵人们的一句话而已。
若不然,三年前堂堂侯府大小姐也不会因为一只琉璃碗就被罚去浣衣局做了三年奴婢。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皇上对侯府的一番敲打罢了。
而她,一介蝼蚁,何谈反抗?
“本宫知你委屈。”德贵妃轻声细语,似是想用这点点柔情去化开乔念被冰冻的心。
只是乔念全程垂眸不语,瞧着虽是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却是十足的油盐不进。
若三年前真是她打碎了琉璃碗,那就算做一辈子的奴婢也是她活该。
可明明不是。
所以,知道她委屈又有什么用?
德贵妃终于还是叹息了一声,“这样,昨日那件衣裳就当本宫欠了你一份人情,日后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本宫提。”
乔念直到这一刻才有所触动。
她知道,其实德贵妃完全没有必要与她说这样一番话。
约莫到底是看着她长大的,德贵妃心中还是存着一丝怜悯吧!
乔念想了想,这才开了口,“浣衣局里有一名宫婢名唤柳娘,娘娘可否将她调来伺候您?做个清扫的宫婢就好。”
德贵妃没想到自己特意卖给乔念的人情居然被她拿给了旁人用,还是个小小的宫婢。
当下便是皱了眉,“这宫婢与你关系不错?”
乔念却摇了摇头,“浣衣局里没人敢与我有什么关系,只是这柳娘性子弱,我在浣衣局三年她也从未欺负过我,我走后,恐怕其他人会欺负她。”
她所遭受的那些就只有她遭受过就可以了。
看着乔念这副安安静静却又极其坚韧的样子,德贵妃心中颇有感触,当下便是点了点头,“好,本宫一会儿就叫人将柳娘调来。”
“多谢贵妃娘娘。”乔念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德贵妃忽然就有些心疼,跟着站起身,看着她柔声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想要些什么?”
那三年的无妄之灾,她就不想为自己争点什么弥补一下吗?
乔念很感激德贵妃的怜悯,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来。
也算是她这三年来为数不多的笑容。
“奴婢日后只想守着祖母,旁的便什么都不想了。”
一句话,就将德贵妃满腔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直到目送着乔念离开,德贵妃心口还是难受得紧。
一旁的大宫女为她披上一件氅衣,看着乔念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林小姐倒是比前些年安静稳重许多了。”
“是啊......”德贵妃终于叹出了一声,心口微微泛着疼。
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人间炼狱,才能叫从前那样明艳张扬的人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呢?
离开德贵妃的寝宫,乔念便跟着领路的宫婢一直往宫外走。
她步子很快,几乎是赶着那宫婢往前走。
可也怪不得她,她实在是太害怕这个四面都是高墙的地方了。
她怕自己走得慢了,就又会被找各种理由留下来三年。
可,越慌越乱。
乔念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朝着一旁扑摔而去。
但预想当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反倒是那一股子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闯进了她的鼻腔。
“奴婢见过萧将军!”
领路的宫婢已是跪地行礼,乔念这才反应过来,忙从萧衡的怀中退了出来,欠身行了礼,“见过萧将军。”
萧衡神色清冷,突然空落的怀抱似乎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负手于身后,垂眸撇了眼乔念的脚腕,这才开口,“乔姑娘脚伤还未好?”
今日是第三日了,药王谷的东西向来都是极好的。
思及此,萧衡皱了皱眉,看来那药酒她没用。
那他送去的伤药呢?
目光不自觉便瞥向乔念的手臂,长长的衣袖将她的手背都遮住了,更别说手臂上的伤。
乔念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萧衡,更没想到萧衡会问她这些。
他从来都不会关心她的。
是以,她并未回答他什么。
事实上,她觉得如今自己与他之间的身份,是一个字都不该多说的。
可萧衡显然不知道乔念眼下在想什么,他淡淡看了跪在地上的宫婢一眼,冷声开口,“你去忙吧,本将会送乔姑娘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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