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越洲大婚这天,天气和暖,即便是黄昏也没有凉意。
我真想看一看这场盛大的喜事,看一看让顾越洲动心的新娘子,哪怕是隔着门窗模糊的一眼也好。
但我实在起不了身了。
屋外鞭炮与唢呐声叠在一起,落在我耳边这么遥远。
在我又快昏睡过去之前,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一拜天地——”。
让我想起,我嫁来时,顾越洲还没醒,我与一只公鸡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当日我的爹娘被命令不能参加,老太太称事,没来受礼。
我只能孤零零地一拜。
“夫妻对拜——” 那只公鸡总扑扇翅膀想挣脱,我与它对拜时总担心它会扑向我。
原来我与顾越洲并未拜过堂啊。
没有拜堂,没有洞房,自然算不得夫妻的,老太太想必就是这样对唐家说的吧?
我扯出一笑,眼角滚出泪来。
这次真的没有力气了。
我知道我要睡很长的一觉,也许再也不会醒了。
屋外人声鼎沸,尽管入夜却被灯火烛光映得如同一片火。
顾越洲此刻,想必已经掀起她的盖头,他的爱人一定是倾城之色。
房门关着,却有柳絮浮进来,添了不合时宜的一团白。
柳絮总要散去的。
就当送我一程吧。
我抓着顾越洲给我的信,合上了眼。
顾越洲,希望我们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