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岑在准备跟我求婚,是我无意间知道的。
我去拳击馆,前台小妹聊天说漏嘴,说好几次看见于教练拿着戒指盒,一个人在那傻笑。
我跟于岑都是社畜,我们很清楚,结婚意味着什么。
不只是激情过后的无限温存,更是责任与双方的并肩携手。
结婚可以,能走多久?
我们都要考虑清楚。
而距离我们认识,也才半年左右。
我跟沈随相遇相知了五年,也才换来如今这个结果。
所以,我注定让他失望了。
于岑提过这个话题,就被我立马摁下了。
他很聪明,也很懂我,没有让我太难过。
“没关系,只要我稳坐后宫之首就行,有没有名分不打紧。
重要的是姐姐只有我一个。”
他像只慵懒的小猫腻在我身上,我揉了揉他柔软的发。
“抱歉,我们慢点走吧。”
可是意外总是始料不及。
等不到慢点抵达的那一天了。
沈随选择走了极端,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也要毁灭我。
他终于想起来,于岑就是那个闯到他家里销毁照片的人。
于是买了一批人,在于岑下班路上堵他。
那天去的人,特别多。
我的于岑招架不住。
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送进了医院。
肝脏破裂,全身多处骨折。
医生说右腿肌腱被割断,即使后期恢复好,走路也会有点不自然。
万幸的是,脑袋保护得挺好。
这是无妄之灾。
我带给岑的。
岑醒来的时候,看我的第一眼,我就害怕得想要跑掉。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是不是遇见我倒霉到家了。
是后悔了吧…… 我自责万分,想找到沈随,与他同归于尽。
于岑拉着我的手说:“他跑不掉,你找警察陪你回去,收拾衣服待在这。
不要自己一个人。”
我哭得泪流满面:“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反过来还要他安慰我、关心我,我真的太懦弱了。
然而于岑把我保护得很好,他笑着摸我的脸:“我很庆幸,他堵的是我,我还有自保之力。
如果接到医院电话的人是我,我大概会失去理智。”
他的眸底一道寒光闪过,我知道他是有血性的人,但我不愿意他出事。
我亲了亲他:“不要做傻事,他会有报应的。”
寻衅滋事,致人伤残。
这个罪名,足以让沈随进去蹲很久了。
沈随被抓的时候,我去看过他。
他被铐在椅子上,隔着栏杆,我再一次重新审视这个结过婚的男人。
相伴五年,我竟从未见过他的本性。
沈随痛哭流涕地求我:“岚岚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昏了头,我只想给他一个教训,是他们下手太重了!
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岚岚,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天生长了一双含情眼,以至于现在看来,好像真心悔改一般可怜,以前他看我的时候,我总觉得里面盛满爱意。
如今一乍惊醒,只觉像被一头很善伪装的恶狼盯住般,令人脊背发凉。
“都是成年人了,做了什么都要自己负责。
你跟我悔过有什么用,于岑还在医院躺着,你该负法律责任的人是他。”
我冰冷地看着他,沉声道:“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将你此前所有对我的不利行径都一并上告。
监狱就是你的下半生归宿。”
沈随目光呆滞地看我,随即疯狂之色暴风般席卷脸上。
“你敢!
贱人,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对我都是假仁假义!
但凡夫妻同心,你就该好好扶持我,我娶你得到了什么?
事业运极差,做什么都不顺,人生一步一步走向衰败,就是因为娶你,因为你他妈婊子克夫!”
我起身走了,把身后唾骂声甩在脚下。
面对这样的人,我再不屑多给一个眼神。
他把自己的所有失败归结于娶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甘愿陪他吃苦创业、从无到有。
我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人心隔肚皮。
即使走了这么长的路,我依然只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