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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沈砚书无删减+无广告

无间之令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容枝枝听完赵婆子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知道母亲有这样的吩咐,她竟是半点没觉得意外。赵婆子看着她这一丝讽笑,心里生出不快来:“大姑娘,您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是对夫人的安排不满吗?”“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这府上的内务,是夫人说了算了,夫人说不给您午膳,您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忍着。”容枝枝温言道:“是不准我吃,还是不给食物?”赵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她讽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实在是想吃也不难,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们给你吃食,老奴也管不着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变出吃的,夫人那边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夫人将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里会有不长眼东西,蠢到给大姑娘食物?所以赵婆子这就...

主角:容枝枝沈砚书   更新:2024-11-05 14: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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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枝枝沈砚书的女频言情小说《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沈砚书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无间之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容枝枝听完赵婆子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知道母亲有这样的吩咐,她竟是半点没觉得意外。赵婆子看着她这一丝讽笑,心里生出不快来:“大姑娘,您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是对夫人的安排不满吗?”“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这府上的内务,是夫人说了算了,夫人说不给您午膳,您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忍着。”容枝枝温言道:“是不准我吃,还是不给食物?”赵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她讽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实在是想吃也不难,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们给你吃食,老奴也管不着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变出吃的,夫人那边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夫人将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里会有不长眼东西,蠢到给大姑娘食物?所以赵婆子这就...

《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沈砚书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容枝枝听完赵婆子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知道母亲有这样的吩咐,她竟是半点没觉得意外。
赵婆子看着她这一丝讽笑,心里生出不快来:“大姑娘,您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是对夫人的安排不满吗?”
“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这府上的内务,是夫人说了算了,夫人说不给您午膳,您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容枝枝温言道:“是不准我吃,还是不给食物?”
赵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她讽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实在是想吃也不难,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们给你吃食,老奴也管不着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变出吃的,夫人那边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夫人将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里会有不长眼东西,蠢到给大姑娘食物?
所以赵婆子这就是故意的,就是说来恶心容枝枝的。
容枝枝轻声道:“我明白了,就是可以吃,只是没吃的给我,对吧?”
赵婆子总觉得哪里奇怪,好似被引导着什么一般,但她还是没有多心,点了点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正是如此呢!”
她是王氏的陪嫁嬷嬷,在府上很说得上话,常常把自己当半个主子。
先前容枝枝还是侯府世子夫人的时候,她还忌惮几分,如今侯府都要容枝枝做妾了,她自是更不把容枝枝看在眼里了。
容枝枝淡声道:“无妨,府上的人不给就不给吧,赵嬷嬷可以回去复命了。”
赵嬷嬷一愣,还以为容枝枝问自己那些,是要与自己分辩一二,却不曾想对方就这般应下了?
怀着满心的疑虑,她走出去之后,还是不放心,折返来门口偷看。
心想莫非这府上还真的有不长眼的奴才,被大姑娘收买了?
容枝枝眼角的余光,自是瞧着赵婆子的,只是她也并不在意,在朝夕又给她敷了一会儿脸之后,吩咐道:“去取吃食吧。”
朝夕遣跟着回容家的仆人,去马车上取来一个食盒。
当着那躲在门外角落的赵嬷嬷的面,将里头的糕点一碟一碟取出来,放在了容枝枝跟前。
朝夕接着给她敷脸,并道:“姑娘您快用,可别饿着!”
这糕点极是精细,乃是京城最好的糕点铺子做的,随便一碟就要二两银子,赵嬷嬷这样的一等嬷嬷,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二两而已。
四碟糕点往那小桌案上一摆,寻常人就是有个什么午膳,想必也是不想用了。
赵嬷嬷看得瞪大眼,只见容枝枝当着自己的面吃了起来,她还招呼了朝夕一句:“你也一起用几块吧!”
朝夕只觉得自家姑娘真是有先见之明,出门之前就叫自己买了糕点,带着一起回来,不然今日这饭还真的吃不上。
忙是道:“多谢姑娘赏赐!”
赵嬷嬷气得跳脚,知道自己这差事算是办砸了,赶紧跑出去道:“大姑娘,夫人不是叫您别吃午饭了,您还吃,这是不将夫人看在眼里吗?这样忤逆不孝,可是有损您的名声的!”
容枝枝小口吃下手里的糕点,奇怪地看向她:“赵嬷嬷,你不是说了,母亲并不是不准我吃,若我自己能变出吃的,母亲也是不会责怪的?”
赵嬷嬷的脸色当即一阵青一阵白,哪里会想到容枝枝回容家来,还带着食物?
若是知道,她方才就不会那样逞口舌之快了!
她恼恨之间,容枝枝还当着她的面,挑衅一般地又吃了几块,赵嬷嬷内心恼火极了,可厚厚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看着赵嬷嬷难受的样子,已经吃了个半饱的容枝枝,看好戏一般地问道:“怎么?难道是赵嬷嬷你会错母亲的意思了?给我传的话传错了?”
赵嬷嬷连忙道:“正是!老奴想起来了,夫人的意思是叫您不吃的......”
容枝枝温言道:“可惜吃都吃了,话也是赵嬷嬷你传错的,一会儿你就自己去母亲那里请罚吧。”
“赵嬷嬷,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怎么做母亲身边的一等嬷嬷?想来母亲一定对你很失望,你可要自求多福。”
这赵嬷嬷素来目中无人,容枝枝没出嫁之前,就没少在对方手里吃亏,先前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容枝枝给对方几分薄面,可这两日她心情不快,也做够了这名门淑女、贤德大妇,自也不惯着这奴才。
赵嬷嬷哪里不知道,王氏动了脾气后,责罚下人是半点都不会留情的。
要是让夫人知道自己这点子事都办不好......她越想越是心慌,最后白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容枝枝:“......”
就这?
想来对方是这几年,在母亲身边过得太顺心了,才这点刺激都受不得。
她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奴才,温声道:“把赵嬷嬷送回母亲的院子里,将方才的一切事由,如事对母亲阐述便是。”
奴才们:“是!”
他们心里颇为钦佩,大姑娘如今果然是不一样了,难怪被誉为京城第一贤妇,收拾恶仆、应对夫人刁难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如此手段,就是夫人不满,想来也是说不得什么。
赵嬷嬷被抬走,便有人来禀:“大姑娘,老太太醒了!”
容枝枝此刻脸上的掌印,也消得差不多了,闻言立刻去了祖母的院子。
容老太君躺在房内,听见容枝枝的脚步声,便喜气洋洋地道:“可是......咳咳,可是我的乖孙女回来了?”
容枝枝立刻到了祖母床前,恭敬地跪着:“祖母,是我!”
容老太君忙是道:“傻孩子,地上凉,你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容枝枝立刻起了身。
容老太君拍着她的手笑道:“听闻你夫君回来了,还立了大功,这真是太好了,先前你父亲和母亲坏了脑子,偏要你嫁去齐家,我还百般不同意,如今也好,你终于熬出头了!”
说着,她也是心疼自己的孙女,若是嫁给一个身体康健的贵公子,日子不是顺心多了?她这么好的乖孙女,偏得是要嫁给齐家那病秧子,才平白吃了这些苦。
容枝枝顾忌着祖母的身体,自也没有说出实情,只笑着道:“祖母说得是,以后便都是好日子了!”
容老太君点点头,又道:“他回来之后,对你亲近吗?三年了,可有生疏?不对,想来是不会生疏的。我的乖孙女,完美得就跟天星一般。”
“容貌是那仙女都比不得的,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谁若是不喜欢你,待你不好,那必是他瞎了眼、蠢得能升天,就是跪着求神医,也是治不好他祖传的眼疾和脑疾的!”
容枝枝闻言,微微垂眸,险些落下泪了。
齐子赋做出这样的事情,所有人包括父亲母亲,都说她有问题,是她没有看好夫君,笼住夫君的心,是她做得不够妥当,是她......
只有祖母,一心一意站在她这边,说有错都是别人的错!

为了给夫君求来救命的良药,容枝枝跪了三千台阶。
可夫君立功归来,却带回亡国公主,要将她贬妻为妾,还说这是她的福气。
她和离后,嫁给了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
深夜,首辅大人与她缠绵在鸳鸯被上,贴着她的耳问:“为夫可有比他更叫夫人满意?”
——
庆功宴上,众人笑语晏晏。
可容枝枝心中颇有些不安,不为别的,只为自己三年未见的夫君,眼下虽然坐在自己身侧,可对方不知为何,一直在回避自己的眼神,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般。
这令容枝枝心思微沉。
此刻,老乾王妃看着容枝枝,笑着开了口:“照本王妃说,这世上再没有比枝枝更贤德的大妇了!”
老乾王妃开了口,其他命妇便也如数家珍般,夸赞了起来:
“可不是?容氏嫁给信阳侯世子三年,给小姑子安排了好亲事,给小叔子找了好夫子,还日日侍奉婆母,恪尽孝道,可惜我福薄,没有这样的好儿媳。”
“这算得什么?最令世人称道的,还是当年信阳侯世子病重,大夫都说活不过几日,世人都以为容家嫡长女怕是会悔婚,却不曾想枝枝毅然嫁了过去。婚后更是跪了三千台阶,找释空大师求来奇药,给世子治病,如此重情重义,谁家儿郎听了不欣羡?”
作为主角的容枝枝,勉强压下了心中的忐忑,含笑道:“王妃和诸位夫人谬赞了,枝枝实在是担不起!”
这些赞誉的话,这些年她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她的贤名在大齐早就广为流传,京城早就因此,有了“容家有女百家求”的说法。
而这会儿,乾王妃还想起来什么了:“枝枝啊,说来这三年,一直听闻世子卧病在床,我还以为,你求的那奇药未能治好世子,只吊着命。”
“没想到世子早就痊愈,暗中潜伏到昭国做密探,今日立功归来,陛下亲自设宴款待。如此看来,当初你便是用那药,治好了世子世上的暗毒了?”
容枝枝笑道:“正是如此!”
乾王妃拊掌道:“好啊!好啊!信阳侯夫人,本王妃真是羡慕你极了!”
容枝枝的婆母信阳侯夫人覃氏,此番也是笑容满面,露出与荣有焉的神情,抓过容枝枝的一只手拍了拍:“我家能聘得这样的儿媳,确是我儿莫大的福分!”
就在这个时候,容枝枝眼尖地发现,自己的夫君齐子赋想要起身。
那种不好的预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容枝枝的另一只手,兀地攥住了对方的衣袖。
齐子赋一顿,偏头看了容枝枝一眼,温和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歉疚。
容枝枝看着他这死出模样,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甚,忙是小声道:“夫君,你可是有什么事要同陛下讲?我们先回府商量一下再说可好?”
然而,齐子赋竟是十分坚决,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袖子,从容枝枝的手里扯了出来,还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接着,便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大步走向殿中。
见此,容枝枝的心凉了半截。
众人也都顿住看向他,只见齐子赋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下,对永安帝道:“陛下,臣有事相求!”
永安帝年仅十三岁,却已经有了少帝该有的威严。
帝王盯着齐子赋,缓声道:“齐爱卿是朕的大功臣,若不是你传出来的那些消息,王元帅也难以灭了昭国,将其归于我国版图。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齐子赋一字一句道:“陛下,臣出使昭国这三年,遇见危机无数,三个月前险些丧命,亏得昭国公主玉曼华救了臣一命,臣已经答应娶她为妻,还请陛下允准!”
他这话一出,满堂皆惊,不少人的眼神,都往容枝枝的脸上看。
容枝枝脸上的笑也彻底僵住,悬着的心到底是死了,她就知道,齐子赋今日表情不对,情状定是对自己不利。
只是......娶妻?
他的意思,是要休妻不成?
这会儿是张御史第一个没忍住,站起来道:“荒唐,信阳侯世子,你已经有妻子了,现在又说娶妻。你这是将你的元妻,置于何地?”
齐子赋道:“陛下,昭国虽然已亡,但先昭国还有许多势力,未曾归附我国,臣以为臣娶了昭国公主,善待于她,能叫先昭国之人看见天子仁慈,从而生出归顺之念。”
他这话一出,工部尚书道:“此言也有理!”
齐子赋接着道:“公主虽然已是亡国公主,但到底是金枝玉叶,只能为妻,所以枝枝她可以为妾!”
容枝枝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他能说出叫自己堂堂太傅的嫡长女为妾的话,她活了这许多年,第一回有了气得想仰倒的感觉。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倒!
她若是倒下了,成了众人的笑话不说,接下来她的处境,怕就真的是这些人说什么是什么了。
她死死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方才叫自己冷静几分,只是眼神也逐渐冰冷。
这会儿,是张御史怒道:“信阳侯世子,你莫不是忘了,我朝不允许贬妻为妾!若有此等做法,杖九十,还得将妻子还于嫡妻之位!”
大齐的律法,极是保护原配正妻,齐子赋的说法,不止违背礼教,甚至触犯国法!
容枝枝也盯着齐子赋,她倒是想知道,对方能说出什么话来反驳张御史。
却没想到,齐子赋竟开口道:“本世子也知道如此是不妥的,但是枝枝贤德,也为了家宅安宁,说她愿意做妾,给公主让位置。”
说完之后,他央求的眼神,看向容枝枝:“对吗?枝枝?”
容枝枝没想到他竟能无耻到如此地步,竟说是她求的!在他今日发癫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的他与那昭国公主的事!
好!好!好!!
这就是她嫁的夫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都看向了容枝枝。
就是乾王妃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好孩子,你要想好,这为妻和做妾可不一样,你若是做了这个妾,你和你的子女未来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了!”
齐子赋:“王妃放心,枝枝生的孩子,本世子也会当嫡子看待!枝枝,你快说句话,不然张御史怕是要说为夫在陛下面前编造事实,欺君罔上了!”
说完,他定定地盯着容枝枝。
他这是要把容枝枝架在火上烤。
若是不答应,他便是欺君,众人见她在这个时候,都不维护自己夫君的利益,会有损她的名声,这也就罢了,若是陛下因为欺君之罪震怒,整个齐家包括她,恐怕都要倒霉。
可若是答应,她就是妾!
从尊贵的正室嫡妻、世子夫人,变成在大齐国,可通买卖的妾!

容枝枝听完这些话,只觉得可笑,当年祖母说齐子赋一个病秧子,都活不了几日,怎么能叫自己嫁过去?
是父亲不愿因为悔婚影响容家的清名,母亲又哭着闹着说自己若是悔婚了,外头人怕是都不敢再与容家其他的姑娘定亲了。
她为了家族和父母还有妹妹们,压下心里的委屈,说服祖母做了齐家妇。
如今婆家这样欺辱她,母亲不止不关心她半分,却叫她吊死。
从前她的终生幸福,比不上妹妹的婚事,如今她的性命,在妹妹的婚事面前,依旧是不值一提。
她现在有些不值,为自己不值。
疲累之下,她懒得再说什么,便只是道:“母亲说得对,是女儿不孝,竟然还活着,实在是让母亲失望了。”
王氏:“你......你怎么说话呢?”
这话便生生衬得自己这个母亲,十分不慈一般。
容姣姣忙是道:“母亲,别生气!姐姐她是祖母养大的,不将您看在眼里,那也是有祖母给的底气,您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您啊,还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别是平白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姐姐不心疼,女儿可心疼得紧呢。”
一番话,挑拨离间做到了极致。
王氏本就憎恶容枝枝,再加上这些年来容姣姣的多次挑拨,那厌恶是与日俱增。
此番王氏听完了,果也是冷笑了一声,盯着容枝枝道:“是是是!我哪里管得了你,你可是有老太太撑腰,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我这个母亲!”
容枝枝没出声。
她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母亲吗?自然不是的,相反,从小到大,她想了无数的办法,讨母亲开心。
可是母亲看她的眼神总是厌恶的,就说是看仇人也不为过。
从来自己说什么,母亲都不会相信,而妹妹颠倒黑白的时候,嘴皮子随便一张一合,母亲便都信了。
这些年她不知道受过多少次冤屈,挨过多少次莫名其妙的耳光。
后头是祖母劝她,有的人生来与母亲的缘分就是薄的,这事儿强求不来,她在祖母怀里痛哭了一场后,便不再总是往母亲跟前靠了,甚至是避着母亲和妹妹走。
免了什么时候,又平白招来一巴掌。
然而出嫁了三年,今日归来也仍是如此。哪里是她眼里没有母亲?是母亲从来容不下她罢了。
王氏见自己说完话,容枝枝不立刻过来道歉,也不解释宽慰自己几句,她心里极是恼火,什么意思?是默认了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吗?
她正要发作。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容太傅大步走了进来。
王氏起来招呼:“夫君!”
容枝枝和容姣姣也见礼:“父亲!”
容太傅已经年近四十,但瞧着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十分俊美,二十年前还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美誉。王氏是个极爱皮相的人,初见就对容太傅爱得要死要活。
当年江氏也看上了容太傅,对方是榆阳大长公主的女儿,王氏生怕失去了容太傅,甚至不顾自己的名声,拿着刀冲出去。
扬言不是自己死,就是江氏亡,吓得江氏觉得她有病。
已经退隐的王丞相,二十多年前在朝却是呼风唤雨,王氏又是他的独女,彼时江氏又不能打杀了她,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着说不定什么就被王氏给捅了,于是江氏赶忙嫁给了如今的礼部尚书。
在活命和婚事之间,哪个重要,江氏还是分得清楚的,只是她与王氏也因此多年不睦。
而成功抢到了夫君的王氏,对容太傅自是体贴不已,此番立刻倒茶递给他:“夫君,天气冷,你且先暖暖身子!”
容太傅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多谢夫人,夫人辛苦了!”
他这个夫人,当年不顾贵女的声誉,拿着刀挑衅他人的事,一直令重规矩的容太傅很瞧不上,可不得不说对方嫁给自己之后,对自己极好,当年也不嫌弃自己贫寒,是下嫁,所以这些年夫妻之间,也算是相敬如宾。
这会儿容姣姣便开口道:“父亲,您也知道母亲辛苦,可是姐姐,却是半点孝心也无!”
“她一回来,就把母亲气得心口疼,母亲说也说不得她,骂也骂不得她。她动不动就抬出祖母来吓唬母亲!”
“无非就是看着母亲孝顺,拿捏着母亲罢了!您可好好教训一下姐姐,给母亲出口气才是!”
容太傅闻言,看了一眼低眉顺耳站在一旁的容枝枝:“果真如此吗?”
王氏愤愤地道:“岂止!她还说要在外面闹事,坏了她妹妹和容家其他姑娘的婚事呢。枝枝一贯是婆母教导的,不把我放在心上,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夫君......”
然而这会儿,容太傅也看见了容枝枝脸上的掌印。
他打断了王氏的话,不快地道:“你脸上的掌印是怎么回事?难道齐家那小儿,还敢与你动手不成?”
容太傅不能接受的,不是容枝枝挨齐家的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容墨青的女儿被外人打!
这哪里是打她,那是打自己的脸!
王氏一听这话,便尴尬了:“这,夫君......是她方才说些混账话,我气急了打了!”
听王氏这么说,容太傅的火气才下来几分。
只是他也偏头,十分不快地看着王氏:“你是糊涂了不成?你不知道母亲病了?”
“母亲素来最宠爱这个孙女,一会儿她顶着这个巴掌印过去,要是心疼坏了母亲,加重了母亲的病情可如何是好?”
“你都这个年纪了,做事怎么还是这般不周全,半点都不知道心疼婆母!难道是因她是我的母亲,不是你的?”
王氏又尴又尬,忙是道:“夫君,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怎会不将你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我当真只是一时冲动了!都怪枝枝乱说话,我这才......唉......”
她心里其实也恼恨得很,那个死老太婆为什么放着活泼可爱的姣姣不喜欢,非要喜欢容枝枝那个没眼力见的东西,闹得夫君总是为了老太太对自己不满。
倒是容枝枝一听这话急了,忙是问道:“父亲,祖母怎么了?”

容枝枝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满是急切,望着容太傅。父亲一贯更在乎家风和家里的声誉,母亲心里只有弟弟和妹妹。
唯有祖母是心疼自己,爱自己的人,甚至出生那日,若不是祖母把她抢下来,她已经死在母亲手中了。
现在听说祖母病了,她自是着急。
容太傅听着她的语气,脸色缓和几分:“你倒是知道孝顺你祖母,她这些年没有白疼你!你祖母没事,只是老毛病又犯了,神医已经瞧过了,我也照看了她一整夜,已是没有大碍了。”
按理老太太病了,该是王氏侍疾,只是容太傅实在是孝顺,也加上知道母亲不待见妻子,所以自己亲自守了一夜。
容枝枝听到这里,已是放心下来,祖母有心疾,出生便心脉不全,此病没法根治。
这些年一直好好将养着,只是时而不时也会发作一下,容枝枝也是因此,跟着神医学了一手好医术,就是希望若是祖母身子不爽利,自己在身边时也能帮衬一把。
容枝枝:“那女儿去看看祖母!”
容太傅道:“不急,你祖母刚刚歇下了。而且你这脸肿着,怎么去看她?不是平白令你祖母心里不快?”
说完,他看了一眼朝夕,蹙眉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去给你家姑娘取几块冰敷脸!”
朝夕得了话,立刻屈膝:“奴婢这就去。”
她哪里是不心疼姑娘,只是那是夫人打的,主君不发话,她哪里敢!
容太傅:“一会儿脸上的肿消了,再去看你祖母。”
容枝枝:“是。”
她虽然很着急见着祖母,可也知道父亲的话有道理,祖母见着自己的脸被打肿,想来也是会生气受刺激,对她老人家的身体不好。
父亲对自己挨打没半点心疼,不在容枝枝的意料之外,但容枝枝也不在乎,父亲能事事考虑祖母就行,他能孝顺祖母,叫祖母晚年安乐,对容枝枝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王氏在边上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夫君又想起来自己打人的事儿,又怀疑自己的孝心。
却是容姣姣撒娇道:“父亲,哪有那么矫情!照我说,祖母就是太溺爱姐姐了,才叫母亲都教训不得姐姐......”
话还没说完,容太傅手里的茶杯,就对着容姣姣砸了过去。
落到容姣姣跟前的地面上,一滩水溅到了容姣姣的衣摆上,吓得容姣姣花容失色,腿也软了,忙是跪在地上:“父亲!”
容太傅黑着脸道:“混账东西!你竟然说你祖母的不是!看来我这些年,是真的太娇纵你了!”
王氏忙是帮着求情:“夫君,姣姣只是一时糊涂,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回头一定好好管教她!”
容枝枝即便没犯错,都能得来王氏的打骂,而容姣姣说错了话,王氏却是急着把责任往她自己的身上揽,帮着说话。
容枝枝在边上看着她们母女情深,心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年,早就心里憋闷过太多次了,到如今早已麻木了。
容太傅寒声对容姣姣道:“滚去祠堂跪着,饿上一日醒醒神!再叫我从你口中听到半句对你祖母不敬的话,我便赏你几板子!”
容姣姣哭丧着脸:“是!”
王氏忙是道:“那若是姣姣要跪,枝枝也该一起去!她一大早的,言词对我不敬就罢了,竟也没去给我问安,还是我主动过来的!”
容枝枝唇角勾起讽笑,便是容姣姣自己犯了错,母亲也要叫自己一起受罚。
可惜了,这事儿母亲带不上自己。
果真,容太傅听完之后就蹙眉:“是我有事与枝枝商量,命人叫她把旁的事放放,先在这儿等着我的,有什么问题?还有,她还没先给母亲问安,急着去给你问什么安?你就那么着急,想越过母亲去?”
王氏面皮一抽,不曾想此事乃是夫君的交代。
听着对方后头的话,她心里也是窝火,可也不愿意惹夫君不快,于是道:“原是这样,是妾身误会枝枝了!”
容太傅摆摆手,道:“你先退下,我与枝枝有事说!”
他哪里不知道妻子不喜欢大女儿,他懒得与她继续在这里攀扯什么,便叫她先出去好了。
王氏心里闷闷的,夫君有事情不与自己这个妻子商量,却与容枝枝商量,还不许自己在这儿听。
这使她看容枝枝更不顺眼了,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那妾身先去准备午饭,夫君辛苦了一夜,妾身叫厨房炖汤,好好给你补补。”
容太傅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王氏不快地离开,临走还没好气地看了容枝枝一眼,对上母亲的眼神,容枝枝便知道母亲满眼只有父亲的毛病又犯了,父亲与自己这个女儿私下谈点事,都被她嫉恨上了。
王氏带着容姣姣离开正厅后。
容姣姣委屈地道:“母亲,父亲真是的!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罚我!”
王氏正是心烦,听完了也不快地看了她一眼:“你明知道你父亲愚孝,满脑子都是他的娘,我都不敢触霉头,你偏要惹他干什么?”
容姣姣竟是小声说了一句:“那老太婆死了就好了!”
王氏吓了一跳,忙是道:“你莫要胡说,叫你父亲听到会打死你的!”
容姣姣摇着王氏的手,压下了眼底的狠意:“好嘛,女儿知道的,也就是私下里与母亲您才敢说两句!祖母总是给您摆脸色,我这也是心疼母亲。”
王氏想了想,低声道:“我虽然也不喜欢你祖母,可她到底是你父亲的娘亲,她若是死了,你父亲会很是伤心,我不愿那样。”
容姣姣:“女儿知道啦!”
母亲还是太软弱了,有的事情,或许只能自己做决断。
......
朝夕拿着冰块回来,隔着帕子上去给自家姑娘敷脸。
而容太傅这会儿,也看着容枝枝道:“你素来是个稳重明理的,齐家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在容太傅看来,女儿先前为齐子赋做了那么多,想来即便出了这样的事,也是轻易舍不得自己的夫君的。
容枝枝闻言起身,从来都是她听父亲的要求做事,第一回她也希望父亲能顺着自己一次。
她恭敬地跪在地上,含泪轻声道:“父亲,女儿想和离,请父亲应允!”
她不爱齐子赋,所以齐子赋闹出的事,她确实不伤心,可是她委屈啊。
凭什么她付出这么多,还要被人这样作践呢?她已经在齐家耽误太多,她不想继续耽误自己了!
血和泪,她都不想再为齐家那样的人家流。

见容枝枝不说话。
齐语嫣娇声道:“嫂嫂,你可是我的亲嫂嫂,我出嫁的事儿,你若是不添妆,也不像话嘛!”
“再说了,我的婚事还是嫂嫂您帮我说成的,你不添,乾王府那边,也不好说不是?”
按理说,乾王府结亲,先前是不会轻易看上信阳侯这样已经成了空壳的人家的。
实则是容枝枝贤名在外,老乾王妃总是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是个有情有义又孝顺的姑娘,只恨不是自己的孙媳妇。
所以见容枝枝亲自来谈她小姑子的婚事,乾王妃才为自己的孙子答应下来。
虽并非是嫡长孙,可齐语嫣配得王府嫡次孙的婚事,也是叫许多人艳羡了。
容枝枝看着齐语嫣,斟酌着问道:“语嫣,你兄长为了那曼华公主,要我做妾的事,你知情吗?”
容枝枝嫁过来这三年,对齐语嫣委实是不薄,舍得给这个小姑子花钱,认真教她管家,还亲自去为她谈了乾王妃嫡次子的婚事。
齐语嫣若是不知情,只是受了她母亲和兄长的教唆前来,容枝枝还能理解。
齐语嫣一脸满不在乎:“知道啊!嫂嫂,这事儿府上不是都知道了吗?唉,男人嘛,可不都是这样的!三妻四妾都是常有的事儿,嫂嫂你要想开一些!”
听到这里,容枝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只是这会儿,她已经不止是为自己心寒,她还觉得万分煎熬,当初她以为这小姑子是个天真烂漫的,所以在覃氏的要求下,亲自去乾王府给对方说亲。
可今日才知道,对方也是白眼狼,自己把她说给了乾王府,这是结亲吗?这是结仇!她怎么对得起乾王妃对她的信任,又如何得罪得起乾王府?
想到这里,她竟是觉得五内俱焚。
捂着自己的胸口,难受得很!
见着容枝枝面色发白,齐语嫣只以为是自己的话,叫对方难以接受了,她在心里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
嘴上还是哄着容枝枝:“嫂嫂,母亲都说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活着便是艰难,总是免不得退让的。”
“不过这几年嫂嫂你对我的好,妹妹都是记得的,只要你这一回为我添妆,你放心,将来就算你做了哥哥的妾,我也还是叫你一声嫂嫂。”
朝夕气得脸都变了,这臭不要脸的贱蹄子,当她的一声“嫂嫂”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吗?
要他们家姑娘为了她这个称呼,把嫁妆里头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她添妆?
可惜今日被王氏教训了一回,朝夕这会儿也不敢出声,生生气得心梗,只觉得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容枝枝看着齐语嫣,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认可你哥哥叫我做妾的事了?”
齐语嫣脸色一僵,心想你做不做妾关我什么事?
可眼下有求于容枝枝,她当然也不敢这样说,便是蹙眉道:“我自然也是不认同的,可我一个做妹妹的,也没法子改变哥哥的决定啊!”
“我也知道嫂嫂你心里不痛快,我若是你,也是会生气。”
“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气也是没半分意义。我也知道哥哥当年说了不会负你,还说给你请诰命,可他也没给你签个契约,如今你就是不满,也没法去告他啊!”
想到这里,齐语嫣眼底都浮现出笑意来,只觉得哥哥真是聪明得很,口头上答应了容枝枝这么多,也不必付出什么代价。
叫容枝枝生气,也只能平白生气。
看着齐语嫣眼底没藏好的笑意,容枝枝只觉得,自己这些年对她的好,真正都是喂了狗,不,就是喂了狗,狗还冲着她摇摇尾巴。
哪里似面前这个白眼狼?没半点感激就算了,瞧这模样,还幸灾乐祸上了!
也恼恨自己自诩聪明,先前怎么就没看出她的真面目?还对她那般好!
齐语嫣还拉着容枝枝的胳膊,继续撒娇道:“嫂嫂,你就答应我吧!我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好日子,我嫁妆丰厚,你也跟着有面子不是?”
容枝枝:“......”
呵呵,是拿我的嫁妆,给你一家做面子吧?
见容枝枝没有开口的意思,齐语嫣话锋一转,竟是威胁道:“嫂嫂你要是不给,影响了我亲事,母亲和哥哥怕是对嫂嫂你更加不喜呢。”
“若是那样,曼华公主过门了,嫂嫂在府上的日子可就更加难过了。”
“嫂嫂今日回了娘家,容太傅也没有将你留在府上,想来太傅也是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
“嫂嫂,这女人出嫁了,靠娘家是靠不住的,还是得靠婆家呢!”
容枝枝听懂了,想来自己今日回娘家的事情,齐家人一直盯着呢,看见自己回来了,便以为父亲是不管了,于是齐家人便放心了,觉得自己没有退路,可以轻松拿捏自己了。
若不是这样,齐语嫣恐怕都不敢一开口就是鎏金冠、夜明珠和珊瑚。
好!既然这样,那就叫他们自食恶果。
思绪到这里,容枝枝看了一眼齐语嫣,温声道:“你要的那三样东西,我不能给你,那都是祖母为我准备的,若是给了你,祖母知道了恐怕不快。”
齐语嫣脸一变,正要生气。
容枝枝接着道:“不过你也不要失望,我能给你添二十抬别的,其中有三十匹蜀锦,十匹流光锦,还有一些首饰,你看如何?”
齐语嫣听完眼前都亮了:“真的吗?”
蜀锦本就是稀罕物,流光锦的织法在大齐刚出现不久,更是百金难求,他们侯府如今都只有十匹,母亲当宝贝似的,只愿意陪嫁给自己三匹,如今有了容枝枝这十匹,她哪里还稀罕母亲给的?
虽比不上自己先前要的那几样东西,可想想自己有十匹流光锦,日日里换着穿,不得迷死夫君?她高兴坏了。
容枝枝:“自然了,你可是我的小姑子,我不为你考虑,为谁考虑呢?”
齐语嫣喜不自胜,只觉得母亲说的是对的,果然容太傅不管容枝枝了,这个女人就任由他们家拿捏,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得了好处,即便心里已经瞧不起容枝枝了,但还是给了容枝枝一个好脸:“那就多谢嫂嫂了,我先去与母亲说这个好消息!”
容枝枝如往常一般笑着,只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去吧!”
齐语嫣快乐得像一只坏了脑子的喜鹊,欢欢喜喜地走了。
朝夕当即急了:“姑娘,老太太给您的嫁妆,怎么能给她呢?”
从前与齐家和和美美也就罢了,如今闹成这样,这是凭什么?
容枝枝:“自然是不会给她了。”
父亲入朝为官的时候穷困得很,容家最重风骨,也不会用她母亲王氏的嫁妆。
是祖母用父亲的俸禄辛辛苦苦着人经营铺子,给容家挣来一份家业,给自己挣来这份体面的嫁妆。
她已经明知道齐语嫣是个什么东西,哪里还会给她?
朝夕愣了:“那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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