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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于小鱼小鱼阅读_绣衣言情小说全文阅读

茗香花魂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位名盖天下的纨绔王爷是个什么德行,陈守泽比谁都清楚。纳晟源自请来边城也已经一年有余,每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从未干过一件正事。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得罪纳晟源。毕竟,与纳晟源在王城所做的那些荒唐事相比,他不给自己找麻烦就是最大的恩惠了。而且身在朝堂,陈守泽也是知晓纳晟源为什么会被贬为庶人的。当年那桩事闹得多大啊?可陛下还不是草草收了场!最后甚至还把他的贴身侍卫木知指派给了纳晟源随身保护着。可见,陛下是早晚要把这位接回王城的。何况他还给自己下过一道密旨。陈守泽心里门清着呢。“卑职听说这里出了人命,特意过来看看。既然五王爷在这里,一切还是由王爷做主吧。”陈守泽再次讨好道。纳晟源本来想拒绝的,可当他目光从于小鱼脸上扫过时,却又改...

主角:于小鱼小鱼   更新:2024-11-05 23: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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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于小鱼小鱼的其他类型小说《绣衣于小鱼小鱼阅读_绣衣言情小说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茗香花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位名盖天下的纨绔王爷是个什么德行,陈守泽比谁都清楚。纳晟源自请来边城也已经一年有余,每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从未干过一件正事。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得罪纳晟源。毕竟,与纳晟源在王城所做的那些荒唐事相比,他不给自己找麻烦就是最大的恩惠了。而且身在朝堂,陈守泽也是知晓纳晟源为什么会被贬为庶人的。当年那桩事闹得多大啊?可陛下还不是草草收了场!最后甚至还把他的贴身侍卫木知指派给了纳晟源随身保护着。可见,陛下是早晚要把这位接回王城的。何况他还给自己下过一道密旨。陈守泽心里门清着呢。“卑职听说这里出了人命,特意过来看看。既然五王爷在这里,一切还是由王爷做主吧。”陈守泽再次讨好道。纳晟源本来想拒绝的,可当他目光从于小鱼脸上扫过时,却又改...

《绣衣于小鱼小鱼阅读_绣衣言情小说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这位名盖天下的纨绔王爷是个什么德行,陈守泽比谁都清楚。

纳晟源自请来边城也已经一年有余,每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从未干过一件正事。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得罪纳晟源。

毕竟,与纳晟源在王城所做的那些荒唐事相比,他不给自己找麻烦就是最大的恩惠了。

而且身在朝堂,陈守泽也是知晓纳晟源为什么会被贬为庶人的。

当年那桩事闹得多大啊?

可陛下还不是草草收了场!

最后甚至还把他的贴身侍卫木知指派给了纳晟源随身保护着。

可见,陛下是早晚要把这位接回王城的。

何况他还给自己下过一道密旨。

陈守泽心里门清着呢。

“卑职听说这里出了人命,特意过来看看。既然五王爷在这里,一切还是由王爷做主吧。”

陈守泽再次讨好道。

纳晟源本来想拒绝的,可当他目光从于小鱼脸上扫过时,却又改了主意。

“好。”

随即,他手中羽扇一指于小鱼。

“把她给本王抓起来!”

听到纳晟源下的命令,于小鱼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眼对上了他。

目光波澜不惊。

别看于小鱼表面上此际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早已慌得一批。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衰。

随便一怼就能怼到个王爷。

而且看起来还是个不怎么想做人的王爷!

看着那些一拥而上的捕快,纳晟源用羽扇轻拍了自己鼻端两下,朗声提醒众人。

“你们都小心些,她会武功。”

从于小鱼刚才的动作里,纳晟源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仅会武功,武功还不低。

恐怕边城县衙里的这些捕快根本不够她打的。

纳晟源还朝着木知比了个手势。

示意他,不行就上。

啪!

可让纳晟源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于小鱼直接将手里的匕首往地上一扔,双手高举。

“别动我,我自己会走。孰是孰非,相信到了公堂上王爷会有个明断。”

说着,于小鱼主动走向了捕快们。

这......

纳晟源忽然有了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令他超级不爽!

于小鱼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弧度。

打什么打?

目前并不是所有的证据都对自己不利。

只要找个眼不瞎,没收过钱的仵作验验尸体,就能证明这人不是现在才死的。

再说自己身上还有伤。

要打,也等伤好了再说!

于小鱼心念转得飞快,被捕快们押着经过纳晟源的时候,她还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清冷笑意。

她竟敢挑衅自己?

纳晟源眼皮子一跳,刚想抬腿,却被快步而来的木知给拉住了。

木知脸色难看的凑到纳晟源耳畔压低了声音。

“王爷,不是说好了什么都不管,三年一待满咱们就回王城的吗?今日一旦在县衙升了堂,那可就甩不掉了!别忘了宫中那位可是下过令的。”

“你说的是他给陈老头的那道密旨?”

纳晟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随即,他用羽扇在木知脑袋上敲了敲。

“你猪啊!都说是密旨了,只要我假装不知道不就行了?得了,别啰嗦,让人赶紧把尸体和那个女子也带上,回县衙再说。”

边城本就不大,一共只有横竖各两条街呈井字形组成,县衙就在街道的最东边。

一柱香后,一众涉事人全被带到了公堂上。

而死者苏叶也被捕快们抬了回来。

一身白衣的纳晟源此际正歪坐于公堂上,只见他肤白如玉、唇色猩红,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羽扇。

面前的堂案上竟还摆着一杯清茶,两碟小点心。

陪坐在侧面的陈守泽满脸赔笑。

正跪坐在自己腿上养神的于小鱼不由眨巴眨巴眼睛。

她看了看高悬在纳晟源脑袋后方的海水朝日图,又回头望了望庭院正中的那块戒石。

最后再瞥了眼小点心旁边和惊堂木和竹筒竹签后。

于小鱼差点口吐莲花。

这货真是来断案的?

怎么还弄出了一副在风月楼里看戏的架势。

这个王爷就特喵的很离谱!

“堂下所跪何人?”

慢悠悠喝完了一盏茶,纳晟源才架子十足的开口问道。

虽然在心里已经把纳晟源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于小鱼还是一副乖乖女的神情回道。

“民女于菲,为浣月馆新进舞姬。”

“那你呢?”

纳晟源将手里的羽扇指向了羽卿悠。

此际,羽卿悠也早已认出了堂上坐着的人曾是自己恩客。

她内心暗喜,脸上却满是悲伤。

“回王爷,奴家羽卿悠,也来自于浣月馆。死者是奴家相公名叫苏叶,他与奴家恩爱多年,相敬如宾,我们......”

羽卿悠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其实大致意思也就那么三两句,她却说的声泪俱下,又长又煽情,完全就是一个被娱乐事业给耽搁了的文字工作者啊。

超级能编!

苏叶真和你相亲又相爱,还能让你抛头露面的去浣月馆挣钱养他?

然后他又拿你的钱满边城找小姐姐玩?

这不是瞎扯嘛!

于小鱼尴尬症都快犯了。

不过她当然不会开口打断羽卿悠,还是低调点,先苟着养好伤再说。

许久,羽卿悠终于把她和苏叶之间的那点深情厚谊给说完了。

说完,她侧身一指于小鱼,眼中满是愤恨。

“要不是她,我家相公也不会死于非命,还请王爷替奴家做主!”

羽卿悠在堂下磕了个重重的响头。

纳晟源兴致缺缺的用羽扇遮面打了个哈欠,随即问一旁的捕快。

“仵作呢?怎么还没来?”

“回王爷,钱仵作去了临镇,已经派人去寻了。”

“嗯,先验了尸再说。”

兴许是受了他七弟妹的影响,不管查什么案子,只要有尸体纳晟源首先想到的就是先让仵作验尸。

堂上一时寂静无声。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拿足了架子的纳晟源才忽然出声问于小鱼道。

“于菲,你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

无人回答。

“于菲?”

还是没有动静。

一个捕快上前看了看于小鱼以后,躬身朝纳晟源回道。

“回王爷,这女子之前从高处坠下,此际恐是伤势发作已经昏迷过去了。”

“昏迷?”

纳晟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绕到堂下。

可他刚一走近于小鱼,就听到了几声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纳晟源脚下一个趔趄。

差点摔在地上。

这哪里是昏迷?

分明就是睡过去了!




于小鱼扬眉轻笑。

“伍嬷嬷,没证据的话可别乱说。如果我是凶手,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问你话。”

“这......姑娘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凶手当然不会是姑娘。”

伍嬷嬷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却听于小鱼轻嗤出声。

“我是不是凶手,和我是不是王爷的侍卫毫无关系。这么和你说吧,我们现在查到的东西,苏叶无外乎是死于情杀或者仇杀。如果情杀成立,那么羽卿幽和叶七曦都很有可能是凶手,但如果是后者,你得告诉我,当年苏叶骗过谁一大笔银两?”

于小鱼问得十分冷静。

那清冷淡然的神态落在纳晟源眼中,让他不由在心底里暗赞了几声。

他还以为于小鱼会因为伍嬷嬷的话恼羞成怒呢。

却没想到她会这般冷静,那神态像极了宋小果在验尸时候的模样。

伍嬷嬷低着头想了半天,才低声回道。

“苏叶没骗过谁的银两啊。”

“呵,当初苏家可是被苏叶造的一穷二白,仅凭羽卿幽攒的那点家底,绝对不可能买得起三进院的宅子。当时买宅子的时候苏叶还出了一笔钱,本王就想知道那些钱是哪里来的?”

纳晟源轻启薄唇开了口。

他和于小鱼都在等一个答案。

一个他俩都猜测了许久的答案!

伍嬷嬷又想了半晌才说道。

“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那些银两应该是叶七曦给的。”

对了,就是这个!

于小鱼眼睛一亮,立即看了纳晟源一眼,也在对方的眼底读到了一抹了然。

可还有一个没法解释的地方,如果那笔钱真是叶七曦的,她为什么愿意拿自己的钱给苏叶又眼巴巴的看着他娶了另一个女人呢?

这特喵的不会是一场骗婚吧!

于小鱼想到了华国那些总以婚姻为借口索要钱财的人。

她冲着纳晟源挤了挤眼睛。

“王爷,你那白头签可不能白扔了啊。”

“嗯,本王记得。”

纳晟源哪里会不知道于小鱼的意思。

虽然现在没在公堂之上,但这并不妨碍他让人打伍嬷嬷板子。

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后,于小鱼才出了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二十大板伍嬷嬷挨得真不冤!

苏家人多年宠出来个废物,就冲着他们那愚昧的理念,伍嬷嬷也该打。

很快,纳晟源也跟了出来。

他斜眼瞅了于小鱼一眼,嘴角含笑问道。

“怎么,替羽卿幽不值?你可别忘了,一开始她还冤枉你来着。”

于小鱼侧头看着他,脸上也挂着笑容。

“哪有什么冤不冤的?羽卿幽也不见得多干净。而且现在这桩案子不还没水落石出,就算当初苏叶拿的银两真是叶七曦的,作为孩子生父,叶七曦不见得因为那笔钱就会动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羽卿幽更有可能是凶手?”

“王爷,咱们断案呢讲得是真凭实据,可不是靠臆想就能想到谁是凶手。”

于小鱼毫不客气地反将了纳晟源一军。

闻言,纳晟源也不和她计较,只是轻笑了几声。

“于小鱼,从现在开始你可就是本王的贴身侍卫了,别忘了你在公堂上说过的话。”

“王爷要真是个纨绔该多好啊。”

于小鱼意味深长的笑道。

随即,她又补了句。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方向,还希望王爷办事能麻利点,最好明天就能把涉案人人都提到公堂上。毕竟再不结案,苏叶可就得臭了。”

说完于小鱼也不管纳晟源什么反应,双手抱在后脑勺上就出了县衙。

反正自己现在是没有咸鱼的命了,还是好好干活吧!

晚间。

于小鱼蹲在纳晟源的房梁上百无聊赖。

她低头看着下面还在忙碌的纳晟源,才知道这个纨绔王爷有多不容易。

除了日常演戏之外,刚才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他已经看了将近十份公文,又处理了一些狐朋狗友的杂事,然后还抽空把明天公堂上要办的事全给安排完了。

就这工作效率......

放华国他妥妥也得是个职场精英啊!

可为什么明明是个黄金,却要用青铜的面具来伪装自己?

于小鱼忽然对纳晟源来了点兴趣。

当夜,和于小鱼预料的差不多,前前后后一共来了四批不速之客。

于小鱼不费吹灰之力全给收拾了。

隔日纳晟源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床前扔了十来具尸体,他不由嘴角微抽。

“于小鱼,你把人全杀了?”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杀人狂魔,哪有那么嗜血?这些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刚被我抓住竟然就全自杀了。啧啧啧......那速度,我连救都没机会救,果然都是血性汉子啊。”

于小鱼嘴里啧啧有声,伸脚在其中一具尸体上扒拉了一下。

“你还是找个仵作验验看吧,指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

于小鱼确实不嗜血。

但她也是见惯了死人的主,对于这群上杆子找死的货,她心里还真是半点同情都没有。

纳晟源眸光微闪,点了点头。

平夏王朝已经平静了许久,现在周边小国却都有着风起云涌的迹象,会出现这么多不速之客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一个时辰后,县衙再次升堂。

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基本所有的涉案人全都到了公堂之上。

羽卿幽垂着头跪在最前排,见到于小鱼的时候她眼底飞快滑过了一抹不甘和怨恨。

捕捉到羽卿幽的目光,于小鱼有些微愣。

不对啊!

明明自己和苏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为什么羽卿幽对自己是这个态度?

她到底在恨自己什么?

于小鱼仔细在记忆中搜刮了一遍后,还是想不出羽卿幽敌视自己的理由。

高坐于堂上,纳晟源用他那玩世不恭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后,忽然变得有了几分正经。

陈守泽半坐在他的一侧,脸上还有着几分恍惚。

“王爷,这些都是涉案人?”

陈老头一打量堂下跪的数人,明显有些发懵。

“哼,你听着不就完了。若是和这桩案件没有关系之人,本王也不会将人请到这里来。”

纳晟源轻哼出声。

随即他开口询问,但问的却是后面一排的叶七曦。

“叶七曦,你可认得你身旁的人?”

此际,叶七曦正满脸惊疑不定的看着身旁付青山一家人。




于小鱼把自己往这里一丢,就跑去西楼逍遥自在了?

摆明了是不想自己跟过去嘛!

而且对于于小鱼的话,纳晟源也不大相信。

就算那帖子真如她所说是以叶七曦的名义送出的,也不见得她就能从叶七曦嘴里问出什么。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的女子,本来就比常人更擅于伪装。

纳晟源比谁都清楚。

见纳晟源一脸郁闷,木知最终还是不怕死的开了口。

“王爷,你真不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就不信她有那个本事。”

“可是王爷,你没发现吗,这于姑娘本事可不小。从她出现开始,都是她在主导事情走向,而王爷你却跟在她身边......”

木知没把话说完,但其中意思却极为明白。

他分明就是在说纳晟源现在就像是于小鱼的跟屁虫一般。

纳晟源哪里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他立即板起脸,眸底掠过一抹冷厉。

“木知,你是嫌你不够胖么?”

“王爷什么意思?”

木知急忙躬身问道。

纳晟源冷笑了两声,才似笑非笑地瞥了木知一眼。

“若你觉得不够胖,本王可以让人帮帮你,最多五十大板,本王保证你能胖上一圈。”

纳晟源虽然一直以纨绔的表象示人,但不代表着谁都能和他没大没小的说话,想当初在平夏王城之际,纳晟源也是出了名的混。

何况是现在?

闻言,木知立即闭上了嘴,目不斜视的在门口盯梢。

而此际西楼里。

于小鱼却正如纳晟源所想的一般,逍遥无比。

她舒适的靠坐在八仙椅上,面前酒菜喷香,离她不足两米的地方,花魁叶七曦正在垂首抚琴。

和羽卿悠的艳丽妩媚相比,叶七曦显得清冷淡漠了许多。

或许也因为她这独特的气质,长得并不算顶尖的她才能从诸多姑娘们中脱颖而出,独占了西楼。

于小鱼以前在浣月馆就见过叶七曦,也知道这位的性子如同她长相一般清冷。

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叶七曦从来都是袖手旁观、明哲保身的那种。

这次的事真会和她有关吗?

于小鱼一动不动盯着叶七曦。

只见叶七曦上身虽然是标准的抚琴坐姿,但她隐在琴架下的左脚却是无意识的勾住了右腿。

这是一种最为典型的无意识防御动作,倒也符合叶七曦的性子。

于小鱼又看向了她的面部。

垂着头的叶七曦眉端上扬,在眼睛、鼻子和双眉呈现出了一个极淡的三角形。

而她的嘴角则往下微垂,双唇时不时还微微颤抖几下。

这?

不对啊!

于小鱼搓着指头,心里有些诧异。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分明就是悲伤的微表情。

叶七曦到底在悲伤什么?

于小鱼忽然咧嘴一笑,朗声说道。

“七曦姑娘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难不成是嫌我银两给的不够?”

“奴家没有。”

叶七曦想都没想就急忙回道,于小鱼嘴角笑意更浓了。

一般说来,只有撒谎的否定才会这么快回答。

因为谎言是不需要经过大脑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零点四秒,但这足矣说明了许多东西。

于小鱼状似不经意的用食指轻敲着桌子。

“七曦姑娘不用紧张,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不过在下来之前,曾听陈爷提过这馆里还有个叫做莫琳的姑娘,不知姑娘和她熟不熟?”

“爷问的于菲姑娘,奴家并不知晓。”

叶七曦停了手,乖巧的朝于小鱼欠了欠身。

她说的很是淡然,眉眼间也没有撒谎的表情迹象,看起来倒像是真话。

于小鱼朝她摆摆手。

“我就是随便问问,如果不熟便算了。”

于小鱼心里万念闪过。

浣月馆的姑娘差不多有数百之数,一个就连三楼都上不来的清倌人花魁不认识也很正常。

但那天莫琳却是拿着叶七曦的帖子来请的自己!

难道叶七曦真和这件事没关系?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于小鱼忽然提出要叶七曦给自己写首诗。

叶七曦的琴棋书画在整个边城都能叫得上号,于小鱼的要求她当然得满足。

很快,一副娟秀的诗词就出现在了宣纸上。

于小鱼拿起纸张细细观看着,这上面的字迹果然和帖子上的不一样。

看来帖子果然不是出自叶七曦的手。

明白了这点后,于小鱼又开始东拉西扯的找她闲聊了起来。

什么诗词歌赋、春花秋月,都被于小鱼聊了个遍,就在叶七曦情绪稍微放松的时候,于小鱼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姑娘可知道苏叶?”

“知道......什么苏叶?奴家不认识。”

叶七曦本能的回道,但她又立即改了口。

苏叶和叶七曦认识!

于小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是一种华国机构里的询问套路,先用各种闲聊将对方的情绪无限放松,再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直奔问题核心。

往往这个时候得到的都是最真实的答案。

于小鱼微眯双眼,嘴角勾起了漫不经意的笑。

“我还以为姑娘会认识呢。苏叶在边城的名声可不小,又出了那样的事,难道姑娘不知道?”

“奴家不知道爷说的是谁。”

叶七曦极力否定着,但她脸上的慌乱和紧张哪里能逃得过于小鱼的眼睛。

于小鱼有百分百把握叶七曦在撒谎。

她和羽卿悠的关系差成那样,对于羽卿悠的事情恐怕没人能比她更上心了。

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两人一路明争暗斗到现在,叶七曦会不知道苏叶?

这不是说笑嘛!

而且自己问的是知不知道,但叶七曦否定的时候却回的是不认识。

这其中差距一清二楚。

于小鱼心里已经有了谱,她淡淡一笑,又随便听了两支曲后就回了东楼。

一见于小鱼回来,纳晟源本来就沉着的脸几乎都快滴出水了。

他往后一扬,手里扇子摇了两下,阴阳怪气的问道。

“怎么,查出凶手了?”

“呵,王爷真会说笑。你花了好几天的功夫都没能查到什么,我这听了两首曲子就能查出来?你干脆封我个神探算了。”

“于小鱼,本王是在好好问你。”

“五王爷,我也在好好答你。”

于小鱼毫不畏惧的对视上了纳晟源的双眼。




说到这里于小鱼顿了顿,没有再往下说。

但她的语气和神情,简直端足了架子。

于小鱼身居高位许久,又对人体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有着很深的研究,想要造成一个人心理上的压力,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于夫人哪里会知道这些?

听完于小鱼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后,这位夫人脸都白了一大截。

她想了想,又看了看一边笑意不变的纳晟源,当即就有了决定。

“王爷,妾身是知道一些。但我们这种边城小户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个平安无事。倘若妾身真说了,还请王爷别对外说出是妾身说的才好。”

“那是自然。”

本来还对于小鱼满是质疑的纳晟源,见于小鱼一句话就有了这样的效果,他心里满是愕然。

但他没有问出来,而是笑着应了于夫人的话。

于夫人想了想,才又开口道。

“苏叶和苏家娘子对外一直都是令人羡慕的存在,可世上哪有那样十全十美的感情?一切不过是虚无表象。当初他们买下这宅子的时候,妾身就已经住在这里了,算起来也有五六年的时间,这几年妾身总会在夜间听到他们争吵,次数非常频繁,基本每月都会吵上那么几次。”

“哦,那能听到他们吵什么吗?”

听到于小鱼这样问,于夫人有点犹豫。

于小鱼也不催她,只是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脸上有着笃定的神情。

见状,于夫人一咬牙将那个隐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苏家娘子是做什么营生的,想必你们都知道。很久以前妾身就曾听人说苏叶是骗了人家银两,才和苏家娘子一同买了这座宅院的,而平日里两人争吵的大多也和银两有关。”

“为了钱吵架?这倒是常事。”

于小鱼点点头。

本来夫妻嘛,能引起争吵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原因。

要么在外面玩劈叉。

要么就是钱不够花,两人互相指责。

再要么,就是家里存在暴力,可羽卿幽那种性格......

又能撒泼,又擅长栽赃陷害的,最后这条应该不会中。

见于小鱼沉思,于夫人又开了口。

“五王爷,妾身曾听人说过,那位被苏叶骗了的人也在这边城之中,你说这次的事会不会......”

说到这里,于夫人故意卖关子一般的闭了嘴。

纳晟源食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轻敲着,他眉眼含笑什么都不说,反而是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于小鱼。

既然这桩案子于小鱼说她查,自己又何必多这个嘴呢?

果然,于小鱼抬眼接过了话。

“仇杀?嗯,这很有可能。请问夫人,可知道被苏叶骗了银两的人是男是女,如今身处何处?”

“这个妾身就不知道了。而且刚才这些话吧,很大一部分妾身也是听来的,做不得数。”

哼,老狐狸!

于小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她眉眼弯弯的笑问道。

“于夫人在这里住了也好多年了,是不是很烦隔壁的吵架?他们很扰人清静吧。”

于小鱼这话差点让于夫人跳了起来。

她一脸骇然,连连摆手。

“不会,当然不会。妾身不在意这个,哪里会烦他们?”

“哦。”

于小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般在于夫人身上又瞟了几眼后,才笑眯眯的站起了身。

“王爷,可以了。”

纳晟源依言起身,眸光微闪。

倘若他是个真的纨绔,可能还不能从两人谈话中听出什么别样意思。

可他不是!

于小鱼的威胁,于夫人的意有所指、刻意引导,纳晟源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在平夏王朝,所有不能上堂当场指认的人,所说的话也是真的做不得数。

出了于宅的门,纳晟源挑了挑眉毛。

“就当个故事听吧,这位夫人是不会上堂作证的。”

“我知道。”

于小鱼也不在意,她又尝试着敲开了旁边几户的门。

在于小鱼的刻意引导询问下,开了门的那几户话语都和于夫人如出一辙,多半也是能听到苏叶和羽卿幽半夜争吵的。

于小鱼得意的朝纳晟源扬了扬眉毛。

“五王爷,在没有串供的情况下,这些人言语一致,是不是也能当做一种证人证言?就算他们不上堂,这些话也是能作数的吧?而且,我是有证人的。”

“证人?”

纳晟源有些吃惊。

于小鱼却笑得极为轻快。

“这些人在说这些事的时候,王爷你不就在身边?你便是我最大的证人。至于他们说的那些事,也不难查,回头就知道了。”

于小鱼故意卖了个关子。

就目前寻找的线索而言,羽卿幽因为和苏叶长期吵架,也很有可能是羽卿幽自己动的手。

如果这是一桩贼喊捉贼的案子,那就变得简单多了。

可偏偏中间又多了一个被苏叶骗过钱的人,这反而又把案件导向了仇杀。

因为线索有限,于小鱼一时也还拿不准案件的性质。

随着纳晟源回到县衙的时候,陈守泽急忙迎了出来,老县令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王爷,案子有了新进展,莫琳找到了。”

“把人提回来了没有?”

纳晟源眉毛一挑,漫不经心的问道。

陈守泽脸上掠过一抹迟疑。

“回王爷,虽然人找到了,可没法提回来。因为那个小清倌已经死了,就在她们当地投了湖,我们衙役到的时候,这人都下葬了。”

我特喵的!

闻言,于小鱼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

“莫琳死的肯定有问题,一个被卖到风月地的女子,好不容易才为自己赎了身,又怎么可能会想不通投湖?当初就是她请我去的城楼,就算她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也肯定知道很多内幕。”

于小鱼说的极为笃定,却也满是遗憾。

如果莫琳没出事,能归案指认的话,这案子就变得简单多了。

可现在人已经死了,很多东西就成了死无对证。

凶手还真是够狠的!

见于小鱼一脸不高兴,纳晟源不仅没半点感觉,心里还要命的冒出了几丝幸灾乐祸。

他也不想这样,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于小鱼精通微表情,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纳晟源的情绪。

她定定看着纳晟源,忽然轻嗤出声。

“王爷,别忘了咱们的约定。这桩案子要是不破,我可就没了出手的理由。”

“......”




一般来说,像纳晟源这样有钱有颜还大方的金主爸爸,风月场里就没有姑娘会不喜欢。

就连刚死了老公的羽卿悠都为纳晟源破了例。

可到了叶七曦这里,她却把人往外推?

再说一个娼妓日常接客,哪儿需要准备什么,难不成还要沐浴焚香?

搞笑!

于小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她站在门外搓着手指又听了几句后,便折身回了东楼。

正在打盹的木知一抬头忽然看见于小鱼从门口进来,瞬时目瞪口呆。

“于,于公子?你们不是在内屋么?”

淡淡瞥了他一眼,于小鱼眼底滑过一抹狡黠。

她竖起食指冲着木知嘘了嘘。

“嘘,这不是你家王爷来了兴致,让我送他去西楼乐呵乐呵?你可别不知趣过去打搅他。”

木知虽有些疑惑,却还是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纳晟源日常做事就很离谱。

现在大半夜摞个窝,换个人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可还没等于小鱼进门,木知就看见纳晟源一脸气急败坏的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他手里还拿着那把断了几根毛的羽扇。

“于小鱼,你到底想要干吗?”

纳晟源这一嗓子声音真不小,显然是气急了。

于小鱼折身倚在栏杆边上往下看了一眼,回头眼里的戏谑更重。

“王爷你声音可以再大一点,不然这一整楼的人怎么能被你叫醒?”

纳晟源面色一僵。

他探头一看,果然二楼已经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光,脸色当即更为阴沉了几分。

一把将于小鱼推到屋内,纳晟源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说要夜探浣月馆,本王不仅准了,还陪你来了。可你倒好,从一进门就没安什么好心,你说说你到底想作甚?”

“可我们不也没白跑吗?”

于小鱼眨巴眨巴眼睛,笑的很是淡然。

她伸出手指头一根根掰着。

“虽然在羽卿幽这里我们什么都没找到,但叶七曦那边不是已经有了收获?咱们现在得把目光放远一点,不能只盯着出现在现场的人,依我看这东西二楼的女人都和苏叶的死逃不掉关系。”

“呵,你也不见得就清白。”

纳晟源轻嗤出声。

于小鱼的话在他听来不过是搪塞之词。

来了一趟,半点真凭实据都没找到,还趁机坑了自己一把......

这丫头真当自己是个好脾气的?

纳晟源瞪着于小鱼,后者也不服输的瞪着他。

忽然,羽卿幽在床上发出了一声嘤咛。

斗鸡一般的两人急忙望了过去,只见羽卿幽一手扶着额头,满脸茫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奴,奴家这是怎么了?头好晕。”

“哎呀,卿幽姑娘你总算醒了,昨晚你和陈爷拼酒来着,我拉都拉不住啊。怎么样,现在酒醒了没有?”

于小鱼立即挂起笑容上前,语气无比真诚。

羽卿幽微愣,满脸疑惑。

“奴家......和陈爷喝酒了?”

“可不是么?唉,看你这样就是喝多了。你还是好好养着吧,我和陈爷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于小鱼也不管纳晟源什么反应,拉着他蹭蹭蹭就下了楼。

羽卿幽推开沿街的窗户往外看了看,正好看到于小鱼、纳晟源和木知离开的身影,她脸上忽然掠过一抹阴毒恨意。

“小贱蹄子,真当我眼瞎看不出来你是谁?还想女扮男装来套我话,做梦!”

街道上,纳晟源被于小鱼拽着一路急行。

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不由使劲甩开了于小鱼的手。

“你给本王松手!”

“呵,王爷,我拖你出来可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要再让你留在哪儿,你的安全可就......呵呵,不信你问问你旁边这个胖侍卫。”

于小鱼似笑非笑地瞥了木知一眼。

被人说胖,木知很不开心,但他还是点了头。

“王爷,昨夜浣月馆里确实有不少高手。但理论上来说,他们是不敢对你出手的。”

“呵,会不会出手谁知道呢?那杀意可真够浓的。别忘了这是边城,死个把人往两国边境线上一扔谁能知道?何况你这身份......”

于小鱼意味深长的看向纳晟源。

纳晟源瞳孔一缩。

他看着于小鱼,眸底布满阴霾。

“不过是查个案子,谁敢动本王?”

“我怎么知道王爷你得罪了谁?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暗中那些人肯定不是浣月馆原来就有的。”

于小鱼说的十分笃定。

原身在浣月馆里潜伏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在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一茬。

看来,这个纨绔王爷也没表面上那么逍遥自在啊。

见纳晟源眉头味蹙,于小鱼又笑道。

“言归正传,咱们该查的还得查,王爷你最好调整一下那些盯梢的暗子,把重点放在羽卿幽和叶七曦身上就行了。对了,还有那个莫琳,那人肯定得找到,她才是破案的关键人物。”

纳晟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自己脑袋顶上都悬着刀子了,可于小鱼竟然还一心扑在这桩案子上?

呵......

纳晟源轻摇了羽扇两下,忽然一动不动盯着于小鱼。

“于姑娘,要不这样吧。你之前提的要求本王都可以答应你,苏叶的案子你来查,本王只管断案,但在此期间你得负责本王的安危。”

“负责你的安危?”

于小鱼有些愣神。

这货不会是看上自己,准备让自己成为他的贴身保镖吧?

没等于小鱼想完,纳晟源已经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只要于姑娘能保护本王不受伤害,本王便能给你最大的方便。不追究你的来处、用意,等案件了结后,也绝对不会为难姑娘。”

“王爷,你还有我呢。”

一旁,木知忍不住插话,却被纳晟源冷冷瞪了一眼。

“就你?真指望你,本王估计就没命回王城了。”

平夏王朝皇族间还算得上兄友弟恭,但外来的那些不安因素可就不好说了。

纳晟源心里很清楚,自己身在边城,可说是势单力孤,会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而于小鱼超强的身手则足矣弥补自己这处不足。

于小鱼眨了眨眼。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一想到原身的出处,她当即也就答应了下来。

只要破了苏叶案子,自己再把那个人抓回青莲国。

就可以万事大吉。

心思各异的两人对视一眼后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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