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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双洁+套路双强+空间系统+双向救赎+1v1甜宠】【通透机灵鬼戏精王妃+外冷内宠病娇偏执狂王爷】她是现世里赏金猎人独行侠,因地陷穿成太师府追杀的嫡女,长相丑陋万年小透明一枚。开局救了王爷以后从此被病娇王爷放在心尖宠。偷东西,她手速最快,被刺杀,她轻功第一,被下毒,她药理无敌,被关押,她专业开锁,……为完成原主心愿上刀山下火海事业心满满。当影阁,百花楼,青穆山庄都跪求她做老大时王爷杀出重围,日日搂腰哄她:“乖!做本王王妃好不好?”季叶初:“做梦!~”
主角:季叶初,江珩 更新:2022-12-19 12: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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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叶初,江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神医丑妃:病娇王爷日日搂腰哄她》,由网络作家“晴天未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独宠+双洁+套路双强+空间系统+双向救赎+1v1甜宠】【通透机灵鬼戏精王妃+外冷内宠病娇偏执狂王爷】她是现世里赏金猎人独行侠,因地陷穿成太师府追杀的嫡女,长相丑陋万年小透明一枚。开局救了王爷以后从此被病娇王爷放在心尖宠。偷东西,她手速最快,被刺杀,她轻功第一,被下毒,她药理无敌,被关押,她专业开锁,……为完成原主心愿上刀山下火海事业心满满。当影阁,百花楼,青穆山庄都跪求她做老大时王爷杀出重围,日日搂腰哄她:“乖!做本王王妃好不好?”季叶初:“做梦!~”
“你说季家大小姐明明是个哑巴,二夫人也不肯放过,太可怜了。”
“你小声点,传言说她是被大夫人毒哑的,失踪这么久,没人知道她是季大小姐。”
“不会吧,亲生母亲都能下得了手?哎,可能真的是命不好。希望季大小姐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吧。”
当季叶初明白自己穿越了的时候,她脸上如裂开一般火辣辣的疼,这让她无比清醒。
就在刚刚,季叶初完成地下基地的悬赏任务,成功拿到凤凰玉环佩时,突然间地动山摇发生强烈地陷,被卷入地下。
原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承想竟是穿越了,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手中还紧紧攥着脖间的环佩吊坠。
此时的季叶初身上裹着发臭的草席,半个身子被土掩埋,并且还有人在继续在自己身上填土。
耳边陌生的声音依然不停地在讲话,季叶初只觉得身上的土盖得越来越厚,于是忍着疼痛,使出浑身力气将草席硬生生地扯开。
此时拿着铁锹埋土的几个人仿佛看见诈尸一样呆怔住,穿着破烂衣衫的季叶初趁机一个翻滚爬上地面拔腿就跑,但紧接着那几人瞬间如疯了一样向她扑了过来,一边叫喊道。
“快!别让她跑了!”
不知跑了多久,脸上原本已经快要凝结的刀口也在奔跑的途中扯裂,不住地往外冒血,季叶初只能一边手捂着面颊间伤口一边狂奔,后面的人紧追不舍,直到季叶初看到一处不大的山洞,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在季叶初慢下脚步想听一听外面的人动静时脚下一滑,直接掉进了洞中。
在一路翻滚狠狠跌至洞底时,脸触碰到地面上伴随着撕裂的疼痛,季叶初连忙撑开地面,这地下泛白的土壤竟然有盐分,怪不得如此生疼。
在确定了外面的人没有追进来,灰头土脸的季叶初直起身子。
看到自己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此时正冒着寒气,离她最近可容纳一人的岸边躺着一个半身赤裸的男子,身边整齐地放着衣物。
于是季叶初忍痛走向前去,又摸了摸自己脸上泥泞不堪还流血的伤口。
“得罪了。”
季叶初在心里默默地说完,一把扯开男子走上前去用寒潭冰水拍了拍脸,痛感瞬间来袭让季叶初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一会儿脸上的伤口被洗净,虽是疼得有些木讷,但基本不流血了。
这时季叶初才瞅见谭中倒影中的自己,布满红褐色胎记的皮肤上伤口横纵交错,这外翻的刀口即便愈合恐怕也难以见人了。
摸着自己脸上伤口的季叶初突然听到身旁男子呼吸急促,于是向男子看去,只见这男子生得一副冷秀俊美的容貌,星眉紧蹙,昏迷不醒,浑身仿佛充血了一般赤红。
季叶初伸手摸了摸男子的颈部,看样子是体内有邪祟入侵,颈边的陈年旧伤颜色泛着一点常人难以察觉的乌青色,中蛊了。
原来他在用寒池水控制体内蛊热,刚刚那一拽没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时季叶初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男子拖回池水。若是任由他体内蛊热发作,几乎没有内力的他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
于是从手环处摸出银针向胸前几个穴位扎去,这蛊种得久了点,深入骨髓,只能暂时封住几个穴位制止血气上扬。
正当季叶初施针结束后才注意到男子身体上布满了的坚硬伤疤,甚至还有烙伤。
天知道他都经历了点什么。
于是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感叹道:生得如此俊美的人儿人间少有,就连身上的疤痕都能为其增添几分沉稳之色。
要不……我送你几针腿部经络灸吧,万一下行气血不通,对吧?你也不吃亏,嘿嘿……于是将他的锦制裤子退至腰下。
正在这时,男子忽然睁开双眼。
“你找死!”
“额……”放开我,混蛋。
季叶初忘了自己失声之事,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让季叶初更傻眼的是,这男子内力明明已经失去内力,却在下一秒他一掌打在了季叶初腹部,并收紧手中的力道。
若非季叶初机灵,用内力招架化解,这天杀的竟然单用蛮力都能重伤她,此男子竟如此凶狠。
季叶初在他单手扣着脖颈之下,眼前开始变得昏暗。
情急之中季叶初摸出银针在男子身下狠狠一刺,直中要害。男子吃疼,眉宇间一紧,手劲软了下来。
“你!”
还好他没完全恢复,季叶初在他逐渐放松的手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氧气,用手摸着被掐得发白的脖颈。
男子另一只手又再度抬了起来的瞬间,季叶初还以为他真的想要自己性命,便立马往后一闪想要用手挡住自己。
只见面前男子如寒潭一般的瞳孔毫无焦点,这男子好像失明了,这么精准的判断力定非凡人。
没想到他接下来抬手扯下自己在脖子上挂着的凤凰玉环佩,摸了又摸,语气中带着一些惊讶地道: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
于是季叶初趁此机会,眼疾手快抽出三枚银针,向着男子身上颈肩与胸前穴位扎了过去。只见男子呆坐在原地,嘴微张,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态。
季叶初将他手里的环佩拿回。哼,我的东西为何要告诉你?既然看不见,季叶初便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将他的衣服换在了身上,一面眼神轻佻地看着他,挑了一下男子的下巴,并在他手上写道:
“娇弱小美人,这衣服是救你的报酬,不用谢了。如若下次再让我救你到,必要你以身相许。”
顺手还在他健硕的腹间摸了一把。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刻钟后,一个暗影闪现在男子身边,将江珩身上的银针悉数拔下,毕恭毕敬地说道:
“王爷,属下来迟。”
解开穴道的江珩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走向一旁带着血渍的脏衣物旁,冷哼一声。
因为蛊热的原因,他的视力逐年衰减,现在只能看得清一些残影,但是那女人竟当自己瞎了一般,在他的面脱衣,还将他的衣服穿走,如此胆大妄为。
江珩伸手在脏衣物中摸索了一番,拿出一根细绳,上面吊着一根柳叶大小的铜制吊坠,只见上面刻着极细的字样“影初”,于是将此物递给侍卫阿峰,道:
“阿锋,去追踪这女人。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戏弄本王。”
……
太师府后院一处杂物室内,一位身着锦袍的二夫人,身旁站着与季叶初样有着几分相似但穿着奢华的二小姐季清澜,两人正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下人。
只见三人连连求饶,腿部粗糙的布料下已经沁出血渍。
“废物,几个男人竟让一个半死的丫头给跑掉了。”年轻夫人语气轻蔑地开口道,仿佛眼前的人在她们面前就是一条狗。
“夫人,小姐,饶命啊,我们本来就已经快追上她了,谁知道她跑入了寒池禁地,小的们一时不敢进去……”
“你们既然不敢进去,那就让你们这辈子都出不了这门!打,给我重重地打!”
一旁的季清澜气急败坏地怒斥面前的奴才,觉得还不够,便亲自拿起仆人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抽上去。
那个季叶初,上天如此眷顾,十年前二夫人将她活埋后被人贩子挖出来卖掉,这次竟敢又寻来太师府。
还好大夫人和自己娘亲都只疼爱自己,将她视作嫡女,前不久圣上才降旨将她赐婚三王爷。
这季叶初竟自己跑回来了,她若在府中一天,她季清澜就只能给人做小。
她怎么能甘心?这时在一旁身着锦袍的二夫人看了看奄奄一息的三个手下,为了不弄出人命,挥手示意将其拖走。
“娘,这下该如何是好?上次没把她杀了,这次又让她跑了,万一那季叶初又回来……”季清澜眸上泛起波光,语气急切地说道:
“无妨,她多年来是个哑巴现下又毁了容,没人知道她身份,若她真敢回来,我们就将计就计,就说是府中庶女,娘亲自帮她操办崔尚书家的婚事,让她再也回不来。”
二夫人拍了拍季清澜,继续道:
“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剩下的都交给娘,无论如何娘会一定让你扬眉吐气。”
“那爹那边……”季清澜点了点头,顾虑道。
“放心,连大夫人都向着你,你那个没用的爹只能指望你一个女儿,他绝不会反对。”
逃出来的季叶初跑到一处客栈歇脚,整理好脑子里混乱的思绪。
揉着自己淤青的手腕和脖颈,一边吃着面前的阳春面的季叶初此刻心中一阵国粹,若不是偷得那男子的衣物里还有点盘缠,自己可能从此走上沿街乞讨的生活了。只是那男人竟然对自己救命恩人下死手,真没良心。
季叶初看着换下来那身价格不菲的衣物思忖了片刻,莫非……
不过还好,环佩抢了回来。既然这东西跟着自己穿了过来,应该可以提交上次的任务领取赏金,于是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银丝手镯,传唤空间管家榴莲。
“叶初大人在上次任务中九死一生,为了保住叶初大人性命,榴莲紧急开启了下个任务,只是上个任务还未提交悬赏物品,赏金就……”
季叶初听后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塌方了。我,我的赏金就这么没了?难道我季叶初第一赏金猎人竟在职业生涯里最后一单任务中失败了?想到此处的季叶初立马又稳住心态,心想道:冷静,只失败了一次,只要空间手环还在,即便新任务开启对自己来说应该不难。
季叶初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查看随行物品栏,但里面只有平时任务常备药品和一盒银针。
正当她疑惑地开启外部链接想要手动买些物资的时候,系统出现红光锁定,弹出提示信息显示“原主心愿未达成,无法开启外用物资链接。”
什么情况?!竟被锁定了?连精灵管家无法启用。
季叶初傻眼地看了看为数不多的药品和银针,果断拿出解药按了一颗咬碎服下并坐着屏息运气,好让药效加快生效。
在古代,自然萃取毒药早已被现世科技克服,既是毒药,只需一片药就能疗愈。虽然不知接下来会遇见什么,但一定要早些唤醒空间的好,季叶初心想道。
恢复了声音的季叶初清了清嗓子,起身捋了捋衣服便朝门走去。那接下来,既是原主丢了性命都想弄清楚的事,就让我来替她完成。
……
珩王府的练功房内。
闭目养神的江珩,乌发如瀑,头扎马尾,一身干净短袍,静静地坐在玉榻上,一旁站着近身侍卫飞阳。
此时暗影阿锋闪到江珩面前,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
“回禀王爷,找到了。此人是太师府上前两日刚回府的女儿,季叶初。”
“刚回府?太师府十年前失踪的那个?”
江珩慢慢睁开双眼,问道:
“正是此人,据线人报,此女在失踪后被人贩子卖了,从身牌来看,应该是影阁。”
“果然如此。既回了太师府为何又出现在寒潭?”
“被太师府家丁追杀。不过,此人现在……正在往太师府方向去。”
“哦?”被追杀还要正面回去,有趣。
“王爷,太师府素来与我们不和,如今又在催促您大婚之事,要不要考虑借此机会肃清?”一旁的飞阳顿了顿,提醒道。
这摇摇欲坠的太师府一直迫不及待地希望将女儿嫁进皇室,致力维护府中清誉,现在竟出了这等事。
“不,本王自有分寸。飞阳,你到太师府走一趟。”江珩垂下眼睑,摆了摆手。
“是,王爷。”
……
傍晚,换了一身衣服的季叶初拍响了记忆中的太师府大门。
开门管家看到她之后像看到了鬼一样呆怔住,一旁的仆人大着胆子拿着扫帚一副要战斗的架势。
于是季叶初翻了个白眼,递给面前管家一张纸。
众仆人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我,太师府嫡长女季叶初回来了!快速禀报!季叶初轻蔑地看着面前的众仆人叉着腰。
于是管家迅速连滚带爬地朝府中跑去……
太师府书房内,面前三人如临大敌般地看着站在厅中的季叶初。
太师坐在中央,一旁是表情关切的二夫人和二小姐季清澜,于是二夫人见状首先打破了沉默。
“叶初乖女儿,你的脸怎么回事?我们找了你好久啊。”
二夫人夸张地起身走到季叶初身边关切地拉了她,季叶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甩开手去。
寻我?真是天上下红雨了,恨不得杀了我的人这会子装什么好心肠。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表演点儿什么出来,季叶初见此抽噎了一声,一把扑在太师爹爹身边。
“回来就好。你脸上的伤爹爹一定会帮你找大夫治好。”季容拍了拍季叶初的手,叹息一声。也许是看她的面容可怖,并没有过多话语。
“是啊,你只管安心住下。”一旁的二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上次你回来的时候啊,二娘就想跟你说。你知道,崔尚书家的公子与你从小就有婚约,二娘想着,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既然回来了,二娘就准备告知一下尚书家人,抓紧时间帮你安排,好让你早点有个家。”
季叶初看着二夫人心下觉得可笑,我记得崔尚书家的公子,不是和庶出的季清澜指腹为婚吗?现在这么着急开始编排起我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走了这么久了,崔尚书家虽未提及,但一定不会忘了与我们太师府的情分。崔尚书儿子虽痴痴傻傻,但好歹心地善良,又是家里独苗,他们一家啊为人和善,尚书本人也一直为朝重用。你嫁过去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原来是想让她嫁给尚书家的傻儿子。季叶初看向身边的爹爹,只见季荣一声叹息。二夫人趁机将她拉到一旁,狠狠地掐了一把季叶初的手腕,季叶初顺势抽手往后一躲,正要张嘴开始表演时,管家突然叩门道:
“老爷,三王爷府派人求见。”
“快快有请。”季容回应道。
这时,走进来一袭青衣侍卫装的男子,对着季容行了一礼,单刀直入的说道:
“太师,王爷两日后在府中宴请季小姐,所以卑职特此前来告知……不知是哪位?”
于是青衣男子看向季叶初和季清澜两人,只见季清澜眼中泛起涟漪,脸上略有羞赧之色向前迈过一小步,柔声道:
“回大人,小女子名叫季清澜,还请大人替清澜谢过王爷。”
长相端庄典雅的季清澜作揖谢过面前男子。青衣男子点了点头,随即拜别太师府。
“看来,叶初婚后,清澜也成婚在望,简直双喜临门啊。”季容笑呵呵地说道。
搞了半天,原来是让自己替嫁好让清澜高嫁啊。季叶初心中冷笑道。
季叶初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跑到季清澜身边,只见季清澜表情嫌弃她这个哑巴,但是又不敢说的样子,勉强地笑了笑。
一顿虚假的关切后,天色已晚,吃罢饭,下人将季叶初领回旁屋休息,房顶因年久失修,滴滴答答地漏水,吵得她无心安睡,加上卧床上水渍将季叶初衣服都快浸透了,心情烦躁到不行。
这狠毒的娘俩,此仇不报我季叶初誓不为人。
正当季叶初吹了灯准备休息,听到有人在门口走动,季叶初一个翻滚下床躲在帷幔一旁。
只见一个身影悄声推门而入,慢慢地走近床边,拿着匕首狠狠地向着床上的空床铺刺了几刀。不是急着把我嫁出去吗?这娘俩不该这会子想着杀人灭口吧?
于是季叶初在人影背后出手擒住来者,将匕首放在人影脖颈上,好像是个女人。
“何人?”还未来得及弄清楚此人是谁,只见她竟不怕死一般猛地推了一把季叶初,刀刃也狠狠地侧切至她的脖颈,吓得季叶初忙将手中刀刃扔开。只见挣脱束缚的女人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向外跑去。
第二日清晨便传来奶娘跳井的消息。太师嫌太过晦气随手让人草率处理了。奶娘尸体被井水泡得浑身泛白,但季叶初还是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正是昨日匕首划伤的地方。
于是季叶初趁众人不在意的时候,偷偷潜入奶娘住处,从一堆遗物中翻出来有一块面料不菲的婴儿襁褓上面用精致的水晶线封着不易察觉的叶初二字,里面包裹着一只信封,上面写着贵公公亲启。不是吧,皇宫?看样子事情变的复杂起来了。
季叶初悄悄拿走这两样东西收了起来。看来自己需要有一个身份才能查明此事了,不然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怕是皇宫的门都进不去。
季叶初思忖着,但此时的她并未发觉门后有一个目光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傍晚的太师府一片忙碌,大红灯笼与喜字高高挂起,但府内氛围却并不像是要嫁女儿,更像是在仓促的完成某种仪式。
季叶初在新房内听着外面的媒人催促着她尽快梳妆,于是乖巧地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的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划痕未愈的脸。
这时只见一袭华贵锦袍的季清澜笑盈盈出现在她面前。
呵,果然,这时候不来就不是她季清澜的风格。
只见她推门而入,对着季叶初柔声道:
“别人家结婚都是娘亲给新娘梳头,如今大夫人生病,二娘也身体不适,所以就妹妹过来了。剩下的就由我来帮姐姐吧。”
季清澜随即摆了摆手,遣散了正在准备婚嫁用品的丫鬟,一边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看着镜中面相丑陋的季叶初说:
“虽然我自小以嫡小姐身份被培养长大,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人,但妹妹从小很是仰慕你是嫡出小姐,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如今,姐姐还是比我先嫁了,妹妹依然好生羡慕。只可惜姐姐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成了哑巴。不过,尚书儿子和姐姐一个傻一个哑,也是天生一对呢。”
“是吗,那不如你替我嫁?”只见季叶初冷冷的张口说道,一把拽过季清澜拿着梳子的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季清澜的脸上,反手将她摁在梳妆镜前,嫌恶地擦了擦刚刚季清澜碰过的地方。
季清澜从镜子里看着一向唯唯诺诺从不反抗的季叶初一脸惊愕道:
“你……竟然能讲话!”
“是啊,自小你可没少欺负我不会讲话啊季清澜。你再好好看看我的脸,簪子,刀子,剪子,真是无所不用,如此心肠歹毒,不知你这次前来又为我准备了些什么礼物?”
说罢,一边又从季清澜袖口中抖出带着短针刺的珠钗和发簪。
“真是有备而来。听说我不在的时候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极宠你,费尽心思想要把你嫁给未来太子三王爷,原来这么早就开始盘算做未来太子妃了?既然你羡慕我比你早嫁,不如?你先嫁?”
话语未落,季叶初立刻点按了她几个穴道转手一推,季清澜瞬间没了挣扎的力气。
“季叶初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快放了我!来……”正当季清澜慌张地准备大叫时,季叶初拿出银针,飞速扎进她身后几个穴道。
季清澜便像一个木头娃娃一样听话地趴在梳妆台前,发不出一丝声音。
“可别哭啊,哭花了脸,出嫁可不好看。其实我多扎几针也能止住你的眼泪,只不过我针法不好,扎错了,怕你后下辈子半身不遂。”季叶初说着,将木头娃娃一样听话的季清澜换上自己身上的大红喜袍,一边开始给她梳妆。
事罢,季叶初俯在季清澜耳边道:
“姐姐心软,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你乖乖听话不发力,穴道会自动解开,到时候可记得快点跑回家,千万别回头,不然真被捉回去做新娘子,姐姐也帮不了你。”
季叶初笑着,脸上的伤口显得更加骇人。一边将眼里噙满泪水的季清澜盖上大红盖头,潇洒离去。
……
大婚过后招待完宾客,太师府的二夫人急着让院落的下人将大红颜色装饰都扯了下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笑话。
走进正厅,看着脸上浮现愧疚之色的季容,二夫人忙上前宽慰道:
“老爷,您无需自责,叶初命苦,早早就哑了,也不好在寻夫家,好不容易崔尚书答应了这门亲事,您也算了却一桩心愿。现下,就只能指望清澜帮咱们太师府挽回颜面了。”
“是啊,我太师府后继无人,也只有清澜这一个女儿了。放心,我已派人再去请三王爷来太师府商议婚事了。”季容边说着一边催促佣人抓紧时间收拾屋子。
这时一旁的二夫人问向旁边的丫鬟道:
“怎么不见清澜?”
“回夫人的话。奴婢去找过了,二小姐不在阁中。”丫鬟怯生生地回答道。
说话当中,只见季叶初身上穿着季清澜华贵的衣服,一手拿着糖葫芦,边吃边走了进来,看上去心情很好。
二老看到眼前的季叶初肺都快气炸了,厉声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说!”
季叶初舔了舔嘴边蜜糖,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跳脚的夫妻二人。
看来他俩真的是傻了,竟让一个哑巴开口说话。其实她季叶初也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于是季叶初继续啃着自己的糖葫芦。
季容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样子,手不住的抖。快步走向案几,将墙上的佩剑抽出来就要砍,一旁的下人连忙上去阻拦。
“放开我!我要剁了这个孽障!”季叶初看着面前的二人眼底泛起笑意。
这时一边的二夫人突然看到季叶初的衣服,瞬间发了疯一样朝她扑了过来。
“我的清澜!说!你把清澜弄到哪儿去了?”季叶初见二夫人眼睛发红,要杀了自己一般,冷冷的朝旁边一闪。
二夫人见季叶初也说不出话,一抬手就要打过来,于是季叶初想也不想,立刻选择往身后地上一扑,却正巧扑在了一个怀抱里。
此时,季叶初不耐烦地抬起头,她倒是要看看,又是谁这么不长眼耽误自己演戏。
这一看,吓得她魂都没了,手中的糖葫芦也滚落至地上。
该死……怎么是他。
于是反应过来的季叶初想抽身逃跑时,被一把被擒住,只见一袭月白长衫的俊冷男子低声道了句:
“我们好像又见面了。”
季叶初“嗡”的一声脑袋炸开般。他既看不见,怎会认得出我?!
这时,张牙舞爪的季容和二夫人见到来客,纷纷呆怔住。
一旁的侍卫飞阳看到此情景冷声道:
“太师和夫人请王爷来就是这般招待的?”
于是两人回过神来,季容脸色苍白,连忙道:
“参见三王爷,老臣教女无方,还望恕罪。”
太师稳了稳身子恭恭敬敬地行礼,一边让下人快速地整理好厅堂将三王爷请了进去。
什么?他……竟是三王爷。
季叶初意识到此事后,挣扎着用拳头锤着他的手想要挣脱,可那双手就像钳子一样捏着她一动不动,生怕她再跑了似的。季容见状立马沉声呵斥道:
“无礼!季叶初,还不速速回房里去!”季叶初听闻此话白了季容一眼,我倒是想回。
“季太师今日请本王过来,是想商定结婚事宜?本王应了。”江珩说着将季叶初拉倒自己身前。
“王……王爷,小女清澜此时尚在……”
“本王就要此女。”江珩并未与季容有过多言语。
说完这番话的江珩似乎一刻都不想再太师府停留,一把将在手中挣扎的季叶初横抱起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厅堂。
太师正要追赶过去,只见侍卫飞阳将手中刀刃一横,冷声道:
“我们三王爷的命令,希望季太师听清楚了,圣上那边三王爷自会回禀。太师府上有两个女儿,既然指婚为嫡女,太师休要不识抬举。若惹怒王爷,揭发太师私藏嫡女,这成婚大事恐怕会变为欺君犯上之罪,告辞。”说完便随着王爷与众手下一同离去。
这时的二夫人喃喃道:“王爷怎么会知道季叶初嫡出的身份?”季荣并没有理睬她,在众人离去后立马瘫软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造孽啊!这都是造孽啊!我太师府要完了!”
……
出了太师府大门的季叶初晃过神来急声道:
“我和你无冤无仇,快放开我魂淡!”在大喊的瞬间,季叶初突然意识到,江珩步行几乎不用下人搀扶。
“你……看得见?”完了,自己当时那样调戏他还当面换衣服,不也都看到了?季叶初冷汗直流,竟然判断失误!该死!
“有些残影。倒是你,会说话了?不装了?”江珩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一边在下人辅佐下进了马车。
“我何时告诉过你我不会说话了,你快放开我!救命啊!”季叶初试图大喊引起路人注意。
“你只管喊,我珩王府的事,这儿还没人能管得了。”江珩旁若无人的冷冷说道。于是一旁的手下人汗颜地听着季叶初一路的叫喊声,心里默念:季姑娘,敬你是条汉子。
珩王府内,听着季叶初喊叫一路的江珩气息凝重,手下跟随到房门前便有序退下。
这时,门“啪”的一声被重重关上,季叶初身子随之狠狠一抖,神色毫无刚刚的气壮山河。
未等江珩开口,只见季叶初“咚”的一声,跪坐在地上。
她季叶初一直以来的职业生涯告诉自己,活下来方为第一要义。于是支支吾吾道:
“我错了。”
“错哪儿了?”江珩扯过身上的披风,扔到案几一边。
“错在……不该装哑巴骗王爷。”季叶初呆怔说道。
门外现在那么些个人,这回她是插翅难飞了。
“没关系,本王能让你再哑一次。”江珩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地说道,抱起季叶初往内室走去,一把将她扔在床上,季叶初吃疼地揉了揉腰也不敢喊疼。
“如果你回忆不起来,本王帮你回忆回忆?”
季叶初看着神情冷漠的江珩即将俯过来的身子大声道:
“我想起来了!我不该偷王爷的衣服,拿……拿王爷的银两。不过衣服我卖了,我拿这个抵好不好?”
于是季叶初一只手抵着江珩的胸膛,另一只手拿出凤凰玉环佩乖巧地塞入江珩的衣襟中,委屈地说道: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改邪归正。”
江珩嘴角抽了抽,将环佩塞还给季叶初,语气戏谑地说:
“没关系,你不是要本王以身相许吗?本王的东西以后就都是王妃的。”
季叶初听此话一出,心里冷汗直流。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江珩,季叶初闭眼大喊:
“王爷饶命,我不该对王爷如此轻浮!小女子面目丑陋,王爷娶了我是会做噩梦的!也有损府上名誉!”
“没关系,本王看不见,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这都行?!季叶初心中一阵咒骂自己,当初为何要惹上这个阎王。
季叶初耳边感受到江珩温热的气息之时,面部潮红的她连忙抱了抱拳头,一副要就地结义的架势,大声道:
“啊!那就请王爷给小女子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帮王爷医治眼疾!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哼,上次胆敢如此戏弄本王,现在还妄想本王能相信你的鬼话?”
江珩一改声色,一把将季叶初摁在床榻,单手发力,这阴晴不定的江珩是来真的!
但她季叶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挣扎着用力想要掰开江珩的手。直到脑子里的氧气变得稀薄之际咬了咬牙道:
“王爷尽管杀我,我虽不能解蛊,但失明这种表征我可以医好!王爷若杀了我,这辈子都别想复明!”
虽然江珩身上的蛊毒已经深入血液,一时间完全解除是不可能,就连她身上的万能解药都不行,但若能经过自己调理定是能有好转,季叶初赌他不会轻易杀了自己。
这时,季叶初突然觉得脖颈上的手劲一松,便用力呼吸着空气,一边咳声不断。
“很有骨气。”放开了手的江珩,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好像很满意她的反应。
确实,这季叶初上次给他施针能分辨出自己是中蛊,然而太医说只有解蛊才能医好的眼疾,她竟有这样的自信能治好,一个小小影阁能有这等实力?
“但是我有条件!”季叶初见到有机会,便哑着嗓子回应道。
“说!”江珩慢慢直起身子,语气冰冷。
“在治疗期间,王爷不能对我使用暴力,并且我要亲自买药需要自由出入王府。”季叶初大着胆子提出要求。
“准了。”
听闻此话季叶初眼头一亮,继续道:
“那最后一个,等小女医治好王爷,王爷就放了我。”
“好。”果真惜字如金。季叶初听着江珩不耐烦的语气,一边乘胜追击连忙道:
“以字为据,王爷等我一下。”
季叶初见江珩答应后,火速下床,拿着案几上的笔墨言简意赅地写道:为弥补往日过错,今本人季叶初甘愿为王爷治愈眼疾。
治疗期间王爷不可使用暴力对待本人,其间本人承办买药采药事宜可自由出入王府,王爷应好吃好喝招待本人。待王爷痊愈之时便可终止契约,本人重获自由。
写完的季叶初生怕江珩跑了似的,飞速拿来念了一遍。
江珩冷哼一声,季叶初好言好语说道:
“签了以后从此王爷就是我老大,眼疾一事包在我身上,臣女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叶初一副双手抱拳认大哥的架势,连骗带哄地扶着江珩的手画了押,江珩心下觉得好笑地听着季叶初在一旁吹着墨迹,戏谑地问了一句:
“你这十年做什么去了?伶牙俐齿。”
“赏金猎人,王爷不懂。”季叶初随口一说,反正她说什么眼前的江珩也不会信。
“原来是偷儿,难怪。”
季叶初白了江珩一眼心想道:我要是小偷,你就是强盗,强抢民女的那种。
于是不接江珩的话,自顾自吹干纸上墨水,小心地塞进衣襟。
“忙完了?”
“是啊。我该去休息了,王爷明天见。”
正当季叶初准备向外走去,江珩一把拉过她的手,季叶初重重地落在江珩坚实的怀里。
“现在就是明天。你可别忘了,本王可是答应了太师,我们不日成婚。”
“你……耍赖!我只说要治好你的眼疾可没说要嫁给你,快放开我。”
季叶初越是挣扎越是感到江珩的胳膊用力收紧,这时,江珩一把扯开季叶初外衣扔了出去,另一只手扶上季叶初的脖子,沉声道:
“若再喊一声就把你脖子扭断。”
看来这江珩还没忘记之前的事!完了,这次定是要折他手里了。虽然自己正需要这样一个身份,但是她季叶初还没决定这样草率地把自己给这阎王,正当季叶初想着江珩接下来会不会真的动手时,突然听到一句没来由的话:
“你既然有能力将季清澜塞进花轿,为何又放她一马?心软了?”季叶初此时心里一惊,他竟然都知道?但还是乖乖回应道:
“哼,我不想糟蹋良臣后裔,她季清澜还不配如此高嫁。”季叶初冷冷地说,江珩听闻此话,伸手按了按季叶初的头。
在季叶初等他下文的时候,结果等来的却是耳边均匀的呼吸声,王爷竟……睡着了。
……
第二日清晨,在天蒙蒙亮时才入睡的季叶初被一巴掌拍醒,浑身腰酸背疼地睁开双眼。
只见自己在八爪鱼一样的睡姿下紧紧地抱着江珩的身子,季叶初瞬间惊叫了起来。
“闭嘴。”江珩皱眉厉声道。
这时的季叶初才意识到,自己睡姿如此之差。
于是立马放开手脚,乖顺地坐在一边。
不承想,正看到旁站着的飞阳和手下站在一旁表情怪异地低着头看着她,季叶初立马做出一副看就杀了你们的表情。
这时江珩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衣襟,道:
“何事?”
“回王爷,已启禀圣上,王爷大婚一事。皇后娘娘今日请王爷和季大小姐到宫中用膳。”季叶初一旁听闻摇头如拨浪鼓,一旁下人见此各个憋住笑意不敢做声。
“知道了,退下吧。”江珩摆手示意道。
“还有一事,季太师求见,人在厅堂前跪着。”
“那就让他跪着吧。”众人听命后悄声退下。
这时的季叶初在一旁穿好外衣,正要往外走去。
江珩如冰山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冷冷道:
“去哪儿?替本王更衣。”
季叶初想到一会儿可能还要面对太师爹爹,怕是还需要面前这冰山的配合。
一面咬咬牙,便欢快地说:
“好的老大。”
整顿完毕后,随着江珩一起出了房门。
在快到厅堂时,季叶初往前一步挽着江珩手臂。
江珩勾了勾嘴角,嘲讽道:
“继续装哑?”
“不装了,在王爷面前,做人要诚实。”季叶初语气认真地说。
江珩听着这番装模作样的话,有时候真想复明之后看看这巧言令色的女人,到底是用什么表情说出这些鬼话来。
厅堂内,憔悴的太师和二夫人跪坐在正中央,看着面前江珩和季叶初走来连声道:
“给王爷请安。希望王爷容我们二老将罪女带回。”
“本小姐何罪之有?”未等江珩张口,季叶初便厉声问道。
“叶初,你竟然……会讲话了?”季容震惊地说道,一旁的二夫人呆怔片刻跪坐在了地上。
“那当然,王爷体恤我们太师府,又对小女一往情深,给小女吃了宫廷秘药,医好了嗓子。”季叶初说完后深情地看了看江珩,一旁的飞阳和手下在太师季容看不到的地方捂嘴忍笑。
“王爷,叶初自小不在太师府长大,恐怕嫁过去以后为皇族蒙羞啊。”季容不理季叶初的话,依然据理力争地说道。
“小女懂得爹爹苦心。小女也跟王爷说爹爹为国家,为苍生的那份赤子之心天地可鉴,曾立誓在小女婚嫁后定为百姓王城外设立粥棚,施粥赈灾三月以表心意。爹爹放心,到时候小女必陪着王爷亲自前去探望民情,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见证,小女绝不会偷懒,让我们两家人为皇族蒙羞。”季叶初如此坑爹地当着众人面说出这番话,让季容一时哑口无言。城外灾民是集聚地,让他设粥棚赈灾三月,这不是要了他全家的命吗。
江珩听着差不多闹够了的季叶初说道:
“太师,本王还要带准王妃到宫中用膳,切莫耽误了行程。”
“是,是,老臣恭送王爷。”季容起身退到一旁道。
这时,季叶初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面前两人说:
“哦对了~这是妹妹在成婚当日送给小女的珠钗,还请爹爹带回去还给妹妹。以后我若有更好的珠钗,定也想着妹妹。”
季叶初将袖里的珠钗取出,递给了季容,轻蔑地对着二夫人笑了笑,便头也不回地与江珩出了门……
待季容一行人目送了王爷的马车离去后,二夫人不顾形象地恼怒道:
“完了啊,我们清澜该如何是好啊!”
这时季容一巴掌扇在了二夫人脸上,道。
“沦落至此境地,若非你们母女心狠,她怎会如此针对你们二人。如今叶初已能讲话了,不把你们母女二人送上大牢已够仁至义尽,断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季容说这番话,踉跄地坐上一旁的轿子,背影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
马车上二人相对而坐,自上了车便陷入沉默。
这江珩竟然没拆穿自己,还算他有点义气,看来还是比较有契约精神的,季叶初想道。
既然自己正好也需要一个身份,才有可能接触到皇宫,这样也好。
突然之间季叶初好像做出了重大决定般,郑重地对自己点了点头,既然他江珩有义气,那接下来,皇宫那出戏,自己也要演好了才行。
这时江珩开口道:
“太师正妻贵为番邦郡主,皇亲贵胄,你既为嫡出,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我也想知道。”不过她早晚会知道的。
季叶初耸了耸肩,随即又转移了话题,兴奋道: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去皇宫吗?”皇宫耶,季叶初兴奋地搓搓手。
作为赏金猎人的她向来只见过遗址,现世皇宫因为腐化严重,各个国家的皇宫都将其保护了起来,不可触碰。江珩看到兴奋的不能自已的季叶初,幽幽地对外面的人道:
“停车。”
“怎么了老大?”季叶初愣神问道。
“下去。”江珩说完,一把拎起季叶初,扔到马车外面道:
“回去好好反省,皇宫以后再去。”季叶初一头雾水地看着随行的人,缓缓向着皇宫行驶。
一旁的飞阳不紧不慢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刚刚府中,季大小姐耍够了威风,作为未来的王妃一点都不顾及王爷和太师府的脸面,哎~看来我们未来的王妃还是要多历练历练才行呀。
而且,你这恐怖的面容都还未痊愈,贸然前去怕是会惊动圣驾,王爷也这是为你好。”飞阳摇了摇头,递给季叶初一锭银子继续道:
“喏,王爷有令,先拿去买药,再回王府反省。别妄想逃跑,这王城,还没我们珩王府找不出来的人。”说完便追随大部队而去。
季叶初愣愣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马车影子,愤愤地挥了挥拳头,行,不让我去,嫌我不会说话又嫌我丑是吧?过河拆桥是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报仇一天到晚!咱们走着瞧。
……
“王爷,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这季叶初果真像您说得那样伶牙俐齿,把太师夫妻二人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如此乖戾的性格,怕不是以后要为我们王府树敌无数啊。”此时飞阳赶了上来,既佩服又担忧地对马车内的江珩说道。
“咱们自小跟着王爷在军队长大,什么人没见识过?再者,我们堂堂珩王府岂会被一个弱女子左右?安心啦飞阳。”一旁与飞阳同样装扮的飞从,骑在马上自信地对飞阳说道。
马车内的江珩听闻二人对话并没做过多言语。
他确实一开始便没打算带季叶初赴宴,皇宫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一步深渊,他可太了解了。
更何况宴请之人还是那急于拉自己下水的皇后。
所以便在早晨就做出好了安排,只是季叶初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只是令江珩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导致他自己面临了为期一周的痛苦腹泻,虽是能猜到季叶初在药里动了手脚,但太医们商讨了季叶初给的药方后也参不出有任何问题。
“阿锋。”江珩闭目养神,唤了一声。
“属下在。”此时,暗影侍卫阿锋瞬间出现在江珩面前。
“去盯着那女人。”江珩此话一出,阿锋随即领命离去。
……
此时的季叶初正愤愤然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一路吐槽着江珩的不公平待遇,但很快就被街上的热闹冲得烟消云散。
她季叶初打小就独自生活在科技高度发达又集中的社会,为了生活在空气净化的空间,街道都设置在室内,连天空都是电子科技,现在一比,果真再强大的技术都比不上自然的巧夺天工。
季叶初看着充满烟火气的地儿,很快将不开心抛在了脑后。
开心地买完药材和爱吃的点心,季叶初终于遭不住了,因为她只要踏入一家店铺,在进门瞬间,掌柜抬头看到季叶初脸上的刀疤,就会吓得那些人,连收钱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季叶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这一笑,可怖的皮面抽动起来,掌柜的差点没躲到桌子下面去。
不过购物确实能治愈心情,于是她满意的拍了拍手中药材,露出狡黠的笑容。
正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在转角街道看到一家字画店,像字画古董店这样的地方,季叶初总会想要踏进去观摩一番。正当季叶初步准备往前走去,一支箭从天而降,正巧射在了季叶初的脚尖处,若是她迈出半步,只怕这支箭,要射到季叶初的脑壳上了。
竟有人暗算她!
季叶初看了看屋顶,一个人影都没,方才伸手拔下这支箭,发现箭杆里面中空,打开后夹着一张纸:半刻钟内,福禄客栈玄字三号。署名是:景水。
于是季叶初扔掉手中的箭骸,装作无事一般,走到一处寂静巷口。
“从进城起就跟着我的人,出来。”季叶初淡淡地对着空气说道。
这时空气安静,并未有人影浮现,紧接着季叶初弯腰拿起一个小石子,向着一个方向轻轻掷了过去,只见那方向有一个人影从暗处出现。
此人身着灰黑色锦衣,鱼骨短刀佩在腰间,步态轻盈,单是从此人的步履上,季叶初就能看出,此人定非普通暗卫。王爷身边果然藏龙卧虎。
“季小姐高明。”阿锋低着头,向季叶初行了一礼,恭顺地说道。
季叶初从记事起就在训练营里摸爬滚打,想要活下来必须有极高的反侦察能力,她第一赏金猎人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只是刚刚那一掷,多少也是有赌的成分。于是上前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不用难过,我入行早,咱们算半个同行。”只不过你职业偷窥,我职业偷拿。季叶初心里默默补上一句,一边顺手将手里的糕点和药材递给阿锋,继续道:
“我去买些字画,拿不了这些东西,你先回府,我速速就到。”
阿锋听着季叶初竟把自己当成跑腿的人,沉默不语。
“放心啦,我不会逃跑的,我跟王爷有约法三章的。”
于是季叶初将手里的东西强行塞给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打发了暗影阿锋。
阿锋走后,季叶初感到身旁没有了窥视感时,方才便大摇大摆地走向来时路过的福禄客栈。
……
“老板,玄字三号怎么走?”客栈老板一看季叶初的鬼模样,哆哆嗦嗦向着楼上方向指了一指,季叶初挑挑眉,大方道一声:
“谢了。”
站到门前的季叶初略显紧张地叩了叩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位从容不迫的女声:
“请进。”
听闻此声,季叶初推门而入。
房间中央坐着一位蒙面女侍卫,正静静地看着来人。
只见她一袭月白色侍卫戎装,长发高束,眉如黛染,身后一双银蕴锏衬出她无比的英姿飒爽。
从刚刚的字迹来看,季叶初已经猜到“景水”即是影,没想到那个让原主受尽折磨的组织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季叶初皱了皱眉,若没记错,记忆中能将双锏驾轻就熟的女子只有一个,阁主右使影十一。
虽在组织中有过几次暗暗提点过原主,但她始终是阁主的人,不得不防。
“十一姐姐,别来无恙啊。”季叶初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
一边尝试坐在离得她较远的凳子上。
“影初,好大的胆子。这么些时日不见,好似忘了自己是谁。”影十一一双凤眼,冷冷地盯着季叶初。
“这些时日,影初谨遵阁主大人教诲,接近珩王府也实属为了完成任务罢了,只不过发生了一点意外。”季叶初连忙抱了抱拳,恭敬道。
她可没忘记,上次原主利用任务之便,偷偷回了家被季清澜母女二人戕害。脱离组织也是原主心愿之一,她怎么能忘呢。
“哦?你打听到龙纹玉环配地下落了?”只见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影十一徐徐站起,静静的向着季叶初走来,沉声问道。
“影初刚到王城不久,相信不日便能知道环佩下落。”话声未落,在季叶初还未将双手放下之时,影十一迅速闪身上前,将手中短刃抵在季叶初心脏部位。
“此环配已销声匿迹很久了,你……”这时影十一好像看到什么似的话说了一半顿住了。
另一只手抬起,扯出季叶初颈间的环配吊坠,季叶初本能反应地向后一闪,还以为她要夺走。
“你何时得到此物的?”影十一声音突然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这……说来话长。”季叶初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是穿越来的吧?
“现下阁主给你两个月时间,尽快获取龙纹玉环配下落,不然视作叛离。”
影十一不再追问,说完走向窗边,一跃而下,留下季叶初一个人在房间里。
“影初遵命。”季叶初咬咬牙道。
哼,阁主那老东西,当初给她这个任务原本就是要她的命,就凭原主的性格和本事,让她去偷皇室宝物,简直就是要活活要她命,以至于原主知道自己完不成任务,横竖都是死,于是便想着回家看看娘亲,结果回家无果,还是搭上了命。
果然雪崩来临,各个都能是压死骆驼的稻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瞬间季叶初没来由的烦躁,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叶初思忖着,帮原主脱离苦海这是肯定的,但首先要找到那个什么龙纹玉环佩,不然叛离的后果季叶初在影阁水牢可见识过的。
季叶初叹息一声,摸了摸银丝手镯,若是空间管家榴莲在就好了,兴许能追踪一下那只玉环配的线索。
正在看向物品栏的时候,季叶初发现药品旁边出现了一些新的各种膏体药品与补给银针。
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的季叶初烦闷的心情如沐春风。根据任务进度条显示,那次堂堂正正地回家,也属于完成了原主的部分心愿,这些应该是小额补偿。
真是老天开眼了!瞬间满血的季叶初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出了客栈,用剩余的银两买了不少喜欢的字画,后欢欢喜喜朝王府走去。
……
北江国,王城皇宫侧殿,江珩毕恭毕敬站在紫檀香木案几旁。
“为何只有你一人前来?”皇帝江柯仿佛料定了这个皇儿并不会很听他的话,闭眼说道。一旁站着雍容华贵的温婉女子此人便是当今皇后。
“回父皇,太师府季小姐昨晚和儿臣在一起,早晨起来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和儿臣一同前来。”江珩行了一礼,镇定地说出这番话,好似料定了皇帝会呵斥自己。
“混账!你贵为即将登基的太子,季家小姐还未出阁,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听闻江柯如此严肃地呵斥,一旁的江珩并未做过多言语。
“君上,您也别怪珩儿了,他也老大不小了,从小带兵打仗,身边无女子近身,现在好不容易有心上人做父母的也定当支持。再者,皇儿与太师府季容之女赐婚一事也是君上成全,既然是段佳话,珩儿放心,你的事本宫自会为你做主。”皇后柔声打圆场,一颦一笑皆是柔情。
在这番于情于理的说辞下,江柯失望地看了江珩一眼,江珩听到皇后为自己说的这般话,厌恶神色在眼底一闪而逝。
“哼,江珩,看在皇后为你说情的份上,断不要再让朕失望了!退下吧。”
“是,谢父皇。”江珩谢过皇帝后,便转身出了殿门。
……
事后,皇宫玉芙殿内,皇后林嫣半躺于琉璃锦榻上,一旁站着一位贴身女侍,
“去传太师府季容。”林嫣半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是,娘娘。那季容私藏嫡女一事……”女侍作揖领命,一边询问道。
“季容在朝中失势,本宫原本想舍弃这枚棋子,现在看来不得不用上了。但私藏嫡女这事,本宫断不会轻饶。”林嫣娇魅的杏眸微睁,一丝狠绝在眼底浮现。
从皇宫回来的江珩端坐在正厅中央。
星眸微沉,对面前暗卫阿锋淡淡说道:
“你是说季叶初并非如线人所说那般懦弱无能?”
“是,属下探听到,季小姐之后还去过福禄客栈玄字三号。”
“好,本王知道了。”江珩话语声未落,身边的飞阳递给阿锋一支刻字铁签。
“谢王爷恕罪,阿锋自去刑司领罚。”
江珩摆了摆手,一旁的阿锋立刻消失在暗影中。
看着阿锋离开,飞阳汗颜想道:这小子跑得倒挺快。阿锋是北江数一数二的暗卫,这次竟让一个小女子发现行踪,真是莫大的耻辱,不知刑司那群人看到来者王爷的人该有多兴奋。
看来自己还是离那未来王妃远一点的好。
……
处理完事务,江珩与侍卫刚刚踏进后厨院门,便闻见阵阵药香。
飞阳看到季叶初一边聚精会神地摆弄手里折扇,一边还不忘过一会儿给煎药的炉子煽一煽火,丝毫没发现正面走来的一行人。
江珩皱了皱眉,走上前去,道:
“在做什么?”
季叶初这才看到面前的江珩,忙将手里的折扇往身后藏,推笑着打招呼:
“王爷好啊,我在……”还未等季叶初说完,江珩一把将季叶初的手提了起来,拿过折扇,江珩摸了摸外形普通的折扇,轻声冷哼道:
“登不上大雅之堂。”
说完将折扇仍在季叶初面前的桌子上,只见折扇立马触动了某个机关,从扇柄下方弹射出两枚银针。
一旁的飞阳和飞从在脸上浮现一丝惊讶,这小女子不仅会医术,竟还有制暗器的本事,但王爷说得没错,这样的暗器在他们这种,多年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来说,确实是小巫见大巫。
只见季叶初连忙将折扇扣好收起,一脸不悦地说道:
“小心点别弄坏了,我倒置了这么久,也是为了防身好不好?”
下次若再遇见影阁的人,若没点儿准备,怕不是小命要完。
这时江珩沉声道:
“飞阳飞从,以后每天早上带季叶初起来扎马步,练基本功。”一旁飞阳和飞从听闻后立即作揖答应。
“王爷,功夫不在多,够用就行。我的够用,就别带我了,我起不来。”季叶初坦诚地说,要她季叶初起来练基本功,做梦。
“你那花拳绣腿,逃跑够用。师承的摸金校尉?”江珩冷冷调侃,
“你……”一旁的飞阳和飞从见季叶初一时语塞。纷纷捂嘴忍笑看着面前二人心想,自从王爷遇见了这季大小姐倒是变得幽默了许多。
只见江珩又开口淡淡地说道:
“你若能练好,就送你去奇兵司住几日。”。
什么?还有这样的好事?奇兵司?听起来就是研究独门武器的地方!于是季叶初立刻点头如捣蒜,连忙道:
“我同意。”正好可以完善一下她手里的暗器,季叶初心想。
一旁侍卫看到兴奋到脸上伤疤像开了花的季叶初纷纷想要捂住眼睛。
“若是练不好,就刑司报到。”
说完江珩便转身离去,季叶初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气愤地挥了挥拳头,不仅瞧不起她,还要威胁,果然是强盗行为!
“牢房好啊,那地方锻炼人,还能见识到各种斧钺钩叉带给人的‘快感’。”一旁的飞阳双手环臂悻悻然道。
“那你怎么不去?”季叶初白了他一眼说道。飞阳苦笑了一下心想:阿锋都领罚去了,我们自然也经历过。
只见此时季叶初还未等飞阳说话,大喊了一声:
“哇,我的药!”
……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季叶初为了奇兵司的“诱惑”,被飞阳飞从二人用尽各种方法从床上拎起来,天不明就开始扎马步,练习基本功,顺便还成飞阳和飞从的陪练。
最开始那高强度练习的季叶初,每天都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着回去,徒留飞阳飞从两人面面相觑。
“飞阳,你说季大小姐这样能行吗?”飞从看着季叶初无精打采的背影,挠着头问道。
“上次出门一事,王爷八成已猜到她去见了谁,这样训练她也是为她好。虽然季大小姐天资不错,但是若不经过苦练,再有用的兵器只能是块好看的废铁。我们不也都这样过来的吗?”飞阳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但季叶初虽是个嘴上犯懒的人,也绝对是个行动派,也不知是奇兵司对自己的诱惑力太大还是和江珩赌气,平日里除了煎药送药给江珩,别的时间都猫在屋子里练习。
在约定的最后一日,季叶初给江珩送完药的季叶初依旧躲在房内屏息运功,她发现,经过这些时日,飞阳和飞从魔鬼式的抓练,虽是武功进步没有那么明显,但是自己反应力与感知力倒是相较以前快了不少。
此时,季叶初感到屋内好像有些异动,猛地睁开眼看到对面的江珩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面前。
只见季叶初悄声下床,迅速闪身于江珩身后,但江珩像感知到她的动作一般,区腿将季叶初绊倒在地。
“气息比早晨稳健,有进步,但不多。”原来他都知道,于是季叶初不怒反笑道:
“真的?”
“坚持练习,明日可到奇兵司报到。”
“谢老大!老大今日觉得身体有没有好些?”季叶初开心地点了点头,一边拉着江珩去用午膳。
在两人还未踏入膳房门时,从屋里冲出一个只到季叶初腰部的身形。
季叶初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只见怀中的小男孩看到她愣了一下,怯生生地躲到门边。
这时一个佣人模样的人,从一旁过来,跪在地上惊慌地说。
“望王爷,季大小姐恕罪,小儿大病初愈,心智混乱奴才不放心,便将他带到后厨。冲撞了王爷与季大小姐……”
这几日在王府中,季叶初才了解到,因江珩不近女色,赏罚分明,对家仆也是铁一般的纪律,所以很少看到女佣人。
于是季叶初向年轻的女佣使了个眼色,一边道:
“知道错了还不快退下,休要耽误王爷用膳。”季叶初厉声说完,一边又和颜悦色地对江珩道:
“王爷,我超级饿,现在能吃下一头大象,不要让这些小事破坏了吃饭的好心情。”听闻此话,江珩便不再多说,与季叶初向着屋内走去。
……
吃罢了饭的季叶初,借由散步消食,溜达到后厨。
正巧遇上了王管家,便让他带着自己到刚刚那母子二人暂时休息的地方。只见女佣眼泪连连地望着床榻上神态怯懦又慌乱的小男孩。
“他之前是这样吗?”季叶初轻声问道。
“季……季大小姐,刚刚还要感谢大小姐替奴才解围……”季叶初连忙将她扶起,继续听她讲道:
“小儿名阿午,去年在家中溪边玩耍,不慎跌入,救上来以后便一直处于昏迷,大夫说都没救了。
但是前些日子突然苏醒过来,不仅性情大变,脸上出现了还出现了奇怪的斑痕。奴才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家才将他带过来,还望大小姐恕罪。”
季叶初听闻这番话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懂一些医术,你且先出去,让我来看看。”
“谢大小姐,奴才先行告退。”女佣听闻此话便立即退了出去。
季叶初摸了摸男孩的脉象混乱不堪,只见小午抬头看到她,一脸惊恐地将手抽离。
季叶初以为他是看到自己满脸的伤疤害了怕,一边从衣襟拿出面巾带上。
这时,小午突然满眼恐慌,用季叶初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我认得你,你是……影……初。”季叶初惊愕地看着小午,这王府本无人知道自己身份,一个佣人的孩子怎么知道自己在影阁的名字?季叶初正想着是不是幻听之时。
只见这眼前男孩痛苦万分地捂住自己的脸,身子不住地颤抖,像只小野兽一般呜呜叫着,于是季叶初伸手摸向他的颈部,这小午意识混乱,这样下去可能又会陷入昏迷。
于是季叶初顾不得许多,从空间中摸出几枚银针,向小午身上几处穴位施针。
很快,小午的身子不再抖动,意识也逐渐恢复,再看向季叶初的时候眼神也变得清澈了一些,
“大姐姐是来责罚我娘的吗?”只见面前的小午有些担心地看着季叶初道,没有了刚才怯懦的神色,只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你还记得刚刚说了什么吗?”季叶初疑惑地想要再确认一次。
“我记得刚才撞到了您和王爷,被娘带到这里,然后就……记不得了。”季叶初听闻小午如是说道,便皱了皱眉不再多说刚刚之事,安慰道。
“无妨,你母亲很担心你,我也不会责怪于她。”季叶初确定小午此刻情绪稳定,一边又帮他把了把脉,这次的脉象平稳,不似刚刚那般紊乱。
这时季叶初从空间里摸出药膏看了看。这种万能祛痕膏,季叶初还未见过它的功效,正好可以一试。
“别动,这种药膏兴许能治愈你脸上的斑痕,姐姐帮你涂上。”小午一脸感激地看着面前的季叶初,不再惧怕她脸上可怖的刀痕。
“谢谢姐姐。”
很快。小午在季叶初上完了药后便睡着了,季叶初整理了衣衫出了门,门外的年轻女佣一脸着急地问道。
“季大小姐,小儿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的身体暂无大碍。我这里给你几片药,每天一次按时服用,暂时可以安抚住他的情绪。”
“感谢季大小姐。”季叶初看到眼前的女佣眼中,满是激动的泪花,正要给季叶初下跪,季叶初连忙扶住说道:
“我这儿不兴这个。若是有好转,不如,你帮我做一顿好吃的就行。”女佣看着季叶初感激地点了点头。
……
第二日,用完早膳的季叶初有些担心小午的状态,又绕到后厨想看看那母子俩。
只见后厨其他佣人已经收拾完毕回去歇息了,只剩下昨日那女佣还在灶台前忙碌着什么。
“咦?在做什么呢?”季叶初突然出现在女佣身旁,吓了她一跳。
“啊,季大小姐,我在做我们家乡的苏酪,想要给您尝尝。”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季叶初不由得忍了忍口水,继续道:
“这么快就有好吃的了?难道小午的病情有所好转?”季叶初欣喜的问道。
“是啊,小午昨天晚上没有再叫喊头痛。并且今天早上起来,他脸上的斑痕已经消下去一大半,季大小姐果真是妙手神医。”季叶初看着女佣眼里再次泛出泪花,又要作揖的样子,一边赶紧说:
“小午在哪里?我再看看他去。”女佣点了点头。
于是季叶初便向前一日的房间走去。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发现小午坐在昨日的床上仿佛在自言自语,但是神态好像比昨日好出许多。
“小午?我进来咯。”季叶初打了个招呼,小午连忙转头,看到了季叶初,眼底惊慌一闪而逝。
“小午见过季姐姐。”
说完便礼貌地向季叶初行了一礼。
季叶初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果真比昨日好上许多,看来药膏还是很有用的。
“今天感觉如何?”
“娘说昨天我没再犯病,多亏了季姐姐赏的药,小午在这里谢过季姐姐。”这样礼貌的小孩子谁能不喜欢呢?季叶初宽慰地想道。
“那就好,看来这药膏对你还是有用的,今日再帮你敷一次,应该很快能痊愈。”
于是季叶初帮小午号了号脉后,从空间里拿出药膏再为小午敷药,只是令季叶初感到奇怪的是,她好似发现小午的眼睛颜色其中一只仿佛变得浅了一些,也许是昨天没有注意到吧,季叶初心想道。
这时小午怯生生问道:
“季姐姐,既然这药膏这样有用,那对你脸上的伤会有用吗?”
“也许有用吧~不过我好像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季叶初仔细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为什么……”小午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小声问道。
“皮囊这东西是给别人看的,我不是很在意。”小午听闻这些话一脸错愕。哪有天下的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小午心想。
季叶初看到他这般模样,伸手锤了一下他的头,假装生气的说:
“十一二岁的小鬼头,在想什么呢?放心,你脸上的斑痕包在姐姐身上。像你这么大年纪的男孩子就应该多读书习武,你母亲对你这么好,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季叶初叉着腰像一个小大人般语重心长地说。
“小午会谨记姐姐教诲。”于是小午恢复了刚刚的怯懦,低下了头说道。眼神里泛着一丝不经意察觉的泪花。
帮小午上好了药的季叶初给他又留了一些药膏,叮嘱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这时小午感激地说:
“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季叶初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小午害羞地伸手抱了抱季叶初,并在她耳边说道: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季叶初听到这番有点没来由的话,以为小午是担心自己在王府被人欺负,于是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姐姐可是很聪明的,放心吧。”
说完季叶初便起身出了房门,正巧看到拿着做好的甜品的女佣在门外等待,季叶初欣喜的谢过她之后,叮嘱了一番便离开了。
……
到了房间内,季叶初心情极好地打开食盒,苏酪的奶香扑面而来。
果然好人有好报啊!美食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报答了。
正当季叶初准备品尝美食的时,一抬手,从衣襟里掉出一张粗糙的纸来,只见上面用劣质的毛笔写了几个字:龙纹将现珩府。
季叶初见此时心中一惊,连忙找出火折子将纸条烧掉。
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刚刚的小鬼头,小午塞到我衣襟里的,竟能让我毫无察觉,这小子……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季叶初心想道。
第二日清晨,季叶初想要再次去后厨探望之时,管家说那母子二人已经回家了。
正当季叶初想要询问母子二人住处的时候,飞阳看到后厨的季叶初,忙喊了句:
“季大小姐怎么还在这里?若是再迟些,王爷可要离府了。”
今天是去奇兵司的日子,她怎么给忘了。
于是季叶初也不再多问,头也不回地往前厅跑去。
……
前厅,江珩坐于正堂中,飞阳飞从两人在侧,门口车马已在等候。
只见季叶初背了个小布包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我准备好了王爷。”
“季大小姐这是拿了些什么东西?”飞从在一旁惊讶道。
“我的小发明啊。”
“扔了,一个都不许带。”江珩火大地将她的小布包给扔了出去。
季叶初嘟嘴心想道,不带就不带,发什么脾气。
东西虽被扣下,一路的马车上季叶初依然难掩兴奋,脑子里不住有好多问题浮现
但鉴于江珩脸色不太好,她也懒得问这个冷面阎王。
好不容易到了奇兵司,季叶初第一个蹦下马车,只见飞阳在旁边干咳了两声,季叶初立马意会,连掀开帘子乖顺道:
“王爷请~”
待季叶初恭顺地将江珩请下马车才注意到,这奇兵司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中像某种机关要部,反倒一派门可罗雀的清冷模样。
出来迎接的是一位年迈白胡须官员,看到江珩他们一行人时眼神亮了亮,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道:
“老臣给三王爷请安。”
“萧先生不必多礼。人,本王已带过来了。”
能让王爷喊一句先生的人,一定是重要人物,季叶初也连忙道了一声:
“晚辈季叶初见过萧先生。”
“哈哈哈~甚好,甚好。”萧先生一边笑着准备将季叶初迎了进去。
江珩此时又回了马车,季叶初疑惑地看了一眼准备离去的江珩,只见飞阳坐在马上作揖道了一句:
“萧太傅,我们王爷还有事务在身,就先告辞了。”萧太傅恭敬地回敬道别。
太傅?奇兵司?季叶初傻傻地看着江珩远去的马车,礼貌地问了旁边萧太傅一句:
“请问太傅大人,王爷可有交代我在这里的工作是……”
萧太傅听闻此话也愣了愣道:
“做杂役啊,王爷没有跟你讲清楚吗?不过,季姑娘不用如此称呼,叫我萧先生就好。”
……
这时已经走远了的江珩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一旁骑马忍笑的飞从对一旁飞阳,小声道:
“飞阳,离王爷大婚之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何王爷要安排季大小姐去奇兵司……还做杂役……”
“也许是担心季大小姐在太师府有什么闪失吧。”飞阳摇了摇头,无奈道。
“就季大小姐那么些个鬼点子,我看是太师府有闪失还差不多。”飞从憋笑,忍不住又小声吐槽了一句。
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一位身着靛蓝色官服的年轻男子与两名侍卫骑马过来,恭敬道:
“参见王爷,祭祀用品已准备好。王爷要亲自祭拜静汐皇贵妃吗?”
还未等马车内的江珩开口,飞阳厉声道:
“大胆,王爷岂能祭拜戴罪之人?还不速速退下。”
“是,下官多有冒犯,请王爷恕罪。”说完,那官员便连忙原路返回。
待那官员已不见了踪影,飞阳才走到马车一边,缓缓说道:
“王爷,其实……静汐皇贵妃已被赦免多年,您也不必……”
“住口!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说!你没有事做吗?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江珩语气不悦地呵斥道,于是飞阳连忙道:
“王爷恕罪。臣这就去陵寝请回龙纹锦盒。”
“速去速回。”江珩恢复了平和的语气,脸色暗沉,闭目说道。
“是。”
……
奇兵司库房内,已基本熟悉了环境的季叶初,换好了一身打扫专用的衣服。
一脸阴霾地瞪着她身边的萧太傅道:
“萧老爷子,您这堂堂奇兵司……不会指着我一个人打扫吧。”
听闻此话,萧太傅连忙咳嗽一声,摆摆手道:
“哎呀,这奇兵司啊,本来就是兵部一个不起眼的小部门,净是存放一些武器样品或图纸的地方。
用不了那么多人手,你看老臣吧,年事已高,也干不了什么力气活,帮不了你,其他下人也都有自己工作在忙,这清扫一事就全权交给你来负责啦~季姑娘。”
“哼,说得好听,这分明就是个大型博物馆配置的养老院。”季叶初小声抱怨道,一边看着这硕大的库房,两眼微酸。
就知道他江珩没这么好心!早知道来之前就该在他的备药里多加上几片番泻叶!
“好啦,季姑娘好好打扫,打扫完以后我领你好好参观参观。”
面前的萧老爷子说罢,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出去,半点都不像年过七旬的老人家。
季叶初扶额叹息了一声,宽慰自己道:
行,为了完善自己的暗器,为了不虚此行,她季叶初拼了!
……
快到傍晚之时,经过一天的玩儿命式的打扫,季叶初已经基本将库房所有东西擦了一遍。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季叶初用脏手抹了抹脸,把案几上的三大壶茶水都全都喝光光后,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趴在案几上便抬不起头来。
这时萧太傅哼着小曲手里提着两斤牛肉一壶烧酒,一脚踏进库房里,满意地看了看周围环境,笑眯眯地将眯眯地将手里的牛肉递给季叶初。
闻到肉香的季叶初像是灵魂附体般,瞬间忘记身体的困乏,睁大眼睛拨开油纸,吃得贼香。
“季丫头可是饿坏了?”
“唔以及区布差过热(我已经全部擦过了)。”季叶初含糊不清地汇报着,一边啃着手里的肉。
萧太傅见此哈哈大笑一声摸了摸白胡子,道:
“好,好~年轻人干活就是利索,慢慢吃,吃完有什么想看、想问的,尽管说。”
季叶初听闻此话点头如捣蒜,全然把面前这老爷子把自己当牛使的这回事抛在脑后。
其实刚刚在擦拭库房物品之时,季叶初就注意到这奇兵司的不凡之处。
这里不仅有各种各样的兵器,也有许多神奇的小发明,上到类似于氢气球的迷你“飞艇”模型,下到洗衣服的便捷式搓衣板图纸,应有尽有。但大多都是没有投入使用的废弃发明。
吃完手里牛肉的季叶初,喝了一大口酒,这牛肉配酒果真天下一品!
于是满意地抹了抹嘴,问道:
“萧老爷子,我方才在打扫时候看到有很多图纸,竟大多是女子署名。”
“是啊,以前我们王朝国力最鼎盛时期,军队士气高涨,兵部经常会重金表彰一些有对武器有创新发明的人,民间有才人士也都有积极参与。所以,在此期间有些独特的小发明也被收纳了进来。”萧太傅起身看向这些陈年旧物,就像看到过去的历史一样,眼里熠熠生辉,继续说道:
“如果你想问为何是女子署名。我们当今圣上的上一任女天子,广纳贤才,朝中有识之士的女子为官也是有的,所以像这种制作图纸,尤其是设计一些精密器械类的工种,女子反倒是比男子做得更好,所以女子署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女子可为官?”季叶初听闻萧太傅说完此话,瞬间肃然起敬。能在这男权社会,成为女子能为官定是英才豪杰。
这时季叶初忽的想到自己在打扫时,倒在脚边的一把枪,连忙跑过去拿过来问道:
“这把枪这样与众不同,但是并没有图纸,可是有何来历?”
这枪虽然是一把木质枪杆,但上面缠着一层极不易察觉的精细铁链,既能防止手滑,内里还暗藏机关,若是旋动枪杆上的铁链,将其收紧,枪头便会往前收缩,立刻变出数十个倒刺,可见心思缜密。
但枪体仿佛为了减少自身重量,将枪的设计规格较其他的枪小上一号。这种兼具暗器特质的冷兵器季叶初还是头一次见。
“哈哈,季丫头好眼光。这把翔龙枪来历可大了,那时候神勇大将军秦良还在世,他麾下有一位少将名阿诺,只入营数月,骁勇善战,一骑当千,立下战功赫赫。只可惜后来衣锦还乡,留下这把枪再无此人,这把枪后来便被秦良将军收至这里。”
季叶初听着这些故事,摸着手里的翔龙枪,仿佛一个个活故事一般,心生敬佩之意。
“萧老爷子,若……我能发明一些厉害的武器,可否能入朝为官?”季叶初心生好奇地问道。
萧太傅摇了摇头,将季叶初手里的兵器放置原处,叹了一口气道:
“季丫头,现在不比当年,虽不是没有可能,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朝中已不再有为官女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些想法得好。”
听闻此话,季叶初心想道,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嘛,随即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追问。
接下来数日,季叶初很快地习惯了白天做清扫工作,傍晚与萧太傅讨论一些兵器制作之法,偶尔萧太傅拿过来牛肉和酒听听陈年故事,每日过得好不自在!
手里的暗器蝶骨扇也飞速改装完成,满意地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季丫头,你这成日的倒腾一把破扇子有何用处?”萧太傅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折扇问道。
“太傅啊,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虽然有那么点武功,但是若有一把趁手武器防身,心里也有底气~你放心老爷子,待有一日我回归真正实力,定做它十个八个军械图纸来,到时候我们一起上朝为官再创辉煌!”季叶初大气地拍了拍萧太傅的肩膀一脸的豪情万丈。
萧太傅抽了抽嘴角,这季丫头的怕不是前一日睡傻了,还在做梦吧。
于是伸手摸了摸季叶初的额头,一副虽然咱丑,但有病也得治的表情道:
“真不知道江珩是怎么忍你这鬼丫头的,再过些日子都要成亲的人了还跟没长大似的。”
“咳~他怎么可能会忍……什么东西?成亲?”季叶初虽然有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是听到萧太傅的话,还是一脸震惊。
“是啊,王府派人来让我告诉你,再过几日便来接你至太师府住几天,这样才符合大婚规矩。
哎,江珩这孩子,从小就是忍辱负重的性格,长大了越发冷漠,但是对你却关心至此,兴许是怕你回家被欺负,才将你送到我这里来的吧,为师甚是欣慰啊!”
季叶初嘴角抽搐地看着对面抹泪的戏精萧太傅,汗都快掉下来了,连声道:
“萧老爷子,您什么时候看到江珩怕我受欺负啊,他这是怕我回家闹事,又怕我逃跑好不好!而且,你怎么突然间知道的这么多?”季叶初愕然。
萧太傅气定神闲地拍了拍季叶初的肩膀,又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说道:
“你猜这王城中,有几人不知这仪表堂堂、万千瞩目的三王爷娶了你这个太师府的丑鬼小丫头?”
季叶初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想道:也是,自己这幅画像确实有点过于引人注目。不过自己医好他就要离开的,丑不丑的,想必江珩也不会在乎。
这时,季叶初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江珩最近不知有没有好好服药。于是顺口问了萧太傅一句:
“对了太傅,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宫中,珍稀药材都是谁进贡的吗?”
季叶初突然冷不丁地问了这样一句。太傅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回答道:
“这宫中珍稀药材那么多,你可是问倒我了。不过据我了解,太医署的珍贵药材有部分出自南淼国,也有部分出自东云国。季丫头,你问这个做什么?哦,也对~你大婚在即,是要好好调理身体了。”
想到这里的萧太傅赞同地点了点头。
季叶初闻此话,脸上泛红,咬了咬牙,握拳吓唬道:
“您放心,到时候叶初一定给您多抓几副来,让您也好好补上一补。”
“哎呀,大可不必~老夫身体尚好,尚好。”
萧太傅笑呵呵,语重心长地说完,片刻间便没了踪影。
……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王爷府的马车此时停在了奇兵司门口,但不见飞阳和飞从的身影。
季叶初依依不舍地跟萧太傅拜别后坐上马车,思忖着等有朝一日,一定提着好酒好肉去看望他老人家。
这时马车上,许久不见的江珩开口,冷冷道:
“这几日你好像过得很开心?”
“那当然~我知道王爷是怕我逃走。不过还是要谢谢王爷带我过来长见识。”季叶初语气带着些恭敬地说道。听闻此话,江珩不知为何心下有些不悦:
“知道就好。大婚在即,按照规矩,你还需在太师府住上几日,这些天不要给本王惹麻烦。”
“放心,王爷是信守承诺的人,我季叶初岂会过河拆桥?”季叶初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说道。
“很好。阿锋。”江珩闭目唤道,只见此阿锋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两人面前。江珩开口道:
“贾千户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贾千户逃至南淼被被关了数月,圣上派的钦差已在路上。”
“好,这件事情就让飞从去跟进。这几日你先随季小姐到太师府,不要让她有什么闪失。”
季叶初听闻此话,耸了耸肩,心想道:好家伙,这是明着让暗卫监视自己来了,到底还是不信任她罢了。
咬了咬牙,但嘴上还是说了句:
“谢王爷好意。”
……
太师府门外,季容与管家一行人,毕恭毕敬地在外迎接。
江珩依旧与太师没过多话语,将季叶初留下后,一行人便离开了。
季叶初看到季容一脸客气地将她引到书房,想必是要叮嘱什么了。这时季容开口道:
“叶初,这么多年来没和你好好说过话,爹想和你谈谈。”
“爹爹请说。”季叶初作揖,冷冷说道。
“我知道你对为父一定是有怨言的,爹爹年纪大了,原本也不想参与什么朝政。只想这个家能好过一点,现在你即将出嫁,爹祝福你。答应你的三月施粥,也一定想尽办法做到。”
季叶初听到季容这般话语,也不由得说道:
“爹,女儿知道做父亲您不容易,这么些年来女儿也知道,您尝试让人寻过我,都被二夫人拦下了,这些女儿都看在眼里。但您对于二夫人和季清澜所作所为的纵容,属实让叶初寒了心。”
“爹知道,是爹对不起你,叶初。希望你原谅爹。”
这时眼里泛出泪花的季容,从一个锦盒里,拿出来一个古香古色的精致锦缎香囊,道:
“你快要成婚了,爹不知道送什么给你才好,你娘精神状态不好,也给不了你什么。过去你娘喜欢这种小玩意,我也听城里人说,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东西,找人专程给你做了一个。”
季叶初看着香囊心中似有些动容,应了声:
“谢谢爹。”
一番话说完,季叶初走出书房。一旁屏风后面的二夫人缓缓走出。
季容一改刚刚慈祥神色,冷冷道:
“这几日你娘俩避一避,休要参和这次大婚。若是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影响了皇后娘娘和四皇子的计划,到时我们全家都要给你娘俩陪葬。”
二夫人脸上表情和顺,暗里捏了捏手心,眼底阴狠之色一闪而过。道了句:
“妾身知道,绝不会妨碍皇后娘娘和四皇子大计。”
……
回到之前的房间。只见屋子已被修缮过,难得那母女二人没有打扰自己清净。
既然即将出嫁,季叶初决定去别院看望母亲。
第二日,太师府别院内。
季叶初悄悄前往阆苑门口,向内看去。
只见屋子前躺椅上,侧卧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
面色虽略有憔悴之神色,但毫无岁月的痕迹。肤白胜于雪,双眸似清泉,略施粉黛的桃花面,自着一番清雅高华的气魄,让人为之所摄,冷傲灵动的深色双瞳,使得整个人犹莲般雅贵。
此刻的她正盈盈望着身边的陪嫁丫鬟,却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看到此画面,季叶初不由得心声感慨,有这般神仙下凡模样似的娘,不懂爹为何又要娶那心肠歹毒的二夫人。
于是季叶初大着胆子走上前,轻轻在旁唤了一声:
“娘~”
只见那女子眸子一沉,向自己看了看。疑惑道:
“你叫我什么?”
“娘亲,我是叶初,季叶初。”
只见面对着自己的女子,静然的面容,突然间恐惧起来,大叫道:
“你,是谁!说!谁让你冒充她的!叶初早就死了,你不是叶初!”
一旁的陪嫁丫鬟有些慌了神,连连安抚。
没过一会儿,她好似镇定了一些,却又冲着季叶初就要掐过来。
季叶初眼疾手快地正欲擒住她的手腕之时,惊讶地发现。
她力气竟大到让季叶初无法双手将她擒住,于是季叶初只得用内力招架,用手臂挡住,但此时面前的女人依然向她冲了过来,一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模样,季叶初只得反掌将她推了出去。
只见一旁的丫鬟也眼疾手快将她拦下,连声哄道:
“禾小姐,她绝不是季叶初,她骗你的。你忘了,你女儿叫清澜吗?”
季叶初愣愣地听着这番话语,心里如一团乱麻。为何娘亲不认我是她女儿?为何只认季清澜?这丫鬟又为何喊她小姐?
只见那女人好像瞬间晃过神来,恢复静然神态,连连念道:
“对,我女儿叫清澜,清澜呢?清澜去哪里了?阿凤快把这个人赶出去。”
这时,季清澜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季叶初身后,冷嘲热讽地看着季叶初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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