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的朋友很多，人缘也不错。
对他家里的变故，以及我的来历，他们都很清楚。
或许是为江铭出气，或许是跟风，或许是看我不顺眼。
不管是什么原因，其中定有江铭的默许。
总之，我成为了他们欺负的对象。
江铭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似有若无地带着讥讽。
身体疼，心也疼。
那几年，应该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了。
可为了活下去，为了少挨点打。
我想到了一个最蠢的办法，讨好江铭。
我天真的想，应该只要他高兴了，我的日子也就会好过一点。
可惜，江铭不吃这套，他把我一切讨好的行为，称之恶心，令人作呕。
面对他，我总是无所适从，即便把衣角抓烂了，不安的心始终得不到缓解。
他皱起眉头，嫌恶道：“温暖，像你和你妈这种人，就不应该活着！”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说的真对。
但我还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要问我为什么不找我妈求助，那是因为根本没用。
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管过我。
在她认知里，我没死就行。
小时候，被同学欺负了，我哭着跑回家和她说。
她却满不在乎，坐在镜子前，边化妆边奚落道：“怎么他们不打别人，就打你呢？”
“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一点小事就来烦我。”
我年纪尚小，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得委屈。
为什么妈妈要这样说呢？
长大了，才明白。
我妈不爱我，更不爱我不负责任的爸，她只爱自己。
也是在那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不会再向妈妈倾诉。
因为我知道没用。
尊严应该是最没用的东西。
对于同学的恶意，我实在承受不了。
再一次不要脸的和江铭套近乎，我和他说狗狗的事。
那是我们共同的记忆。
“我们什么时候去喂狗吧。”
我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期待又害怕的等着他的回答。
但他说：“温暖，你要不要脸啊？
哦，你确实不要脸，和你妈一样！”
“喂狗？
我实话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狗，你以后最好别提它！”
“不然我不能确定，会不会去打死它。”
说完，他径直离开，仿佛和我多呆一秒，身上就会沾染不好的东西。
我愣在了原地，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后来，不管自己的处境如何艰难，我都没有再找过江铭。
我们成为了陌生人。
不，是仇人。
这样痛苦的日子持续到大学毕业，我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
我想要独立，想要与江家断绝关系，想要逃离江家，逃离江铭。
最先反对的人是江铭，他讥讽道：“这些年，你受了江家的恩惠，凭什么想走就走？”
我勉强笑道：“钱我会还的。”
江铭冷嗤：“钱能还，命你能还吗？”
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前两年，我妈因为癌症，短短几个月便撒手人寰。
那时江铭道：“你妈死了，那她的债，你来还。”
他用最恶毒的话，羞辱我。
用最低劣的手段，折磨我。
他说，温暖你不配好好活着。
可明明我从来就没有好好活着过啊。
我满脸疲惫：“那你想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