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她人淡如菊,与世无争,是京中女子的典范。
父亲的外室有了身孕,跑到嫡母面前讨要名分。
我亲自熬了一碗落胎药,哄着她喝下。
嫡母责骂我心狠手辣,说她无名无分已然委屈,还给她黄金百两作为补偿。
长公主回朝,父亲竟想休妻做驸马。
我用他贪墨的罪证做要挟,父亲投鼠忌器,断了念想。
嫡母却在春日宴上当众斥责我行事乖张,不择手段,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母家败落,举家流放,嫡母整日在我跟前以泪洗面。
我拼死搜集齐王诬陷的证据为她家平反,却被蓄意报复,失了清白。
父亲说我有辱门楣,一根白绫将我勒死。
嫡母淡淡道:“清妍从小就争强好胜,爱出风头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笑我鞍前马后却不得好死,她不争不抢倒名利双收。
再睁眼,我重生回了父亲的外室上门讨要名分这天。
“夫人,妾有身孕了!”
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微微屈膝,一手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朝着嫡母盈盈一笑:“夫人出了名的善良贤淑,定不会叫妾无名无分为叶家生下这孩儿吧。”
她礼数周全,不卑不亢,眼中却透着赤裸裸的野心。
眼前的一切熟悉得让我有些恍惚,我重生了!
重生回了父亲的外室上门讨要名分的这天。
上一世,荣姿也是这般仗着腹中孩儿出现在嫡母面前,逼着嫡母许她进门。
只是她所有的盘算都被我一一化解,我亲自端来落胎药哄着她喝下,叫她心甘情愿离开父亲。
我杀伐果断,为嫡母解忧。
嫡母淡淡地叹息:“她原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不过是为自己和孩儿求个庇护,一时生了邪念,说起来怪可怜的。”
随后,她看着我冷酷的面容,开始指责我:“清妍,你到底是个女儿家,如此心狠手辣怕是有损祖上阴德。
她腹中胎儿终究是一条生命,你怎能如此无动于衷?”
“你就去祠堂跪着静思己过吧,也好除一除你身上的戾气。”
“你别怪母亲,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她又命人送了百两黄金给那外室作为补偿,全了她宽容慈悲的美名。
我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父亲也将我视作逆女。
我只觉得无奈。
从我被带到嫡母身边养着时,她就是这样,人淡如菊,与世无争。
她总是说父亲是她的少年郎,青梅竹马的情分,因此许多事情不需要多说,亦无须去争,父亲自然会懂。
可自我记事以来,父亲的妾室纳了一房又一房,上不了台面的外室更是没断过,我始终不明白,嫡母所说的情分到底是何种情分。
嫡母多年无所无,也只能大度地为父亲张罗着。
我的生母便是她亲自挑选送上父亲床榻的,只是生下我没几年就病逝了,我就一直养在她身边。
嫡母说若无她的成全,就不会有我,因此我对她死心塌地,为她筹谋算计。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立稳了慈悲大度,人淡如菊的主母形象,更是被奉为京中女子的典范。
而我却成了离经叛道,行事乖张的异类。
最后她母家被齐王诬陷,举家获罪流放,我拼死为她家平反,却被蓄意报复,失了清白。
可她却在父亲下令勒死我时,没有一句求情。
只是淡淡地对父亲说:“清妍从小就争强好胜,爱出风头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我彻底看清了,我机关算尽为她做嫁衣,却只落得个“咎由自取”。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为她冲锋陷阵,她还能不能继续人淡如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