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姜丰又去了一趟府城,交了第二卷的稿,再次收获了一百两银子。这一次,他没有再遇到那位王三公子王玢。
他在府城买了些年货,就匆匆回家了。
过年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女人们早几天就忙着大扫除,到了年二十九,就聚在一起炸糖环、油饺。
这是新年走亲戚必备的“果子”。
小孩子们就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有好奇的,也伸出小黑手去搓糖环,搓得黑乎乎的,被母亲笑骂着赶开。
媛媛倒是没有去凑热闹,她现在和爹爹最亲了,跟在爹爹身边,看爹爹写对联。
左邻右舍买了红纸来请姜丰写的,姜丰都一一笑着答应了,问明他们想要的寓意,略一沉吟,就一挥而就。
乡亲们连连叫好,他们也不知道那字好在哪里,反正就是好看。
最重要的是,姜大郎不收钱啊!
姜丰来此也快一年了,平时乡亲们让他帮忙代写书信、请帖,他都不肯收笔墨钱,大家都说姜大郎和从前不一样了,如今既懂礼又好说话,不愧是读书人。
看着女儿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渴望,姜丰心里一动,问道:“爹爹教你识字可好?”
姜媛立刻重重点头,伸出小手指,嫩生生地说:“爹爹拉钩钩!”
“好!拉钩钩!”姜丰蹲下来和女儿拉了拉小手。也是他疏忽了,女儿过了年就六岁了,早该到了启蒙的年龄。
父女俩拿着浆糊和对联,在大门前贴好。简陋的木门上贴上“福”字,红纸黑字,倒让这农家小院多了几分亮色。
屋子的瓦面早在他写小说挣到第一笔钱就捡好了,院子里也用碎石铺了一条小径,厨房厅堂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卧房里铺着新做的棉被,整个家都焕然一新,和他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姜丰满意地笑了,对未来的生活升起了无尽的信心。
年三十,除了小媛媛,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守岁。等到子时,姜丰就出去烧了一挂爆竹,“噼里啪啦”声音的此起彼伏,新的一年开始了。
县试也贴榜公示了,安排在二月初十,已经没有多少天了。
姜丰过年也不敢放松,除了必不可少的人情往来,其他时间都在埋头苦读,哪怕是临时抱佛脚,多烧一炷香也是好的。
幸好他如今的记忆力变得很好,几乎可以说过目不忘,要不然才一年时间,就是把“四书五经”通背都要命,更别说学写诗文、试帖诗了。
过年走亲戚,亲戚们都是早早约定,错开了日子,不然有亲戚上门,自家却一个人都没有,那不是闹笑话了嘛。
年初二,姜玉一家回娘家了。这还是“姐夫打上门”事件后,姜丰第一见到姐夫高逵,不知是否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高逵的胡须有些稀疏,说话的声音也轻了,再没了原来的莽汉气概。不过,看他一直把三娃抱在怀里,对几个孩子也温和,倒有了慈父的样子。
姐姐的气色也极好,还胖了些,对姐夫说话也是嬉笑怒骂随心,和从前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姜丰想,这样也挺好的。高姐夫的事,母亲给他上了人生的重要一课——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对敌人是不必心存仁慈的!
年初三,熊楚楚要回娘家,姜丰也想陪她一起去。
熊楚楚连忙说:“我弟弟今年也下场考试,我娘早免了他一切应酬,你也安心在家读书就是,我爹娘不会挑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