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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无删减+无广告

安春暖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下人房里的铜镜,粗糙老旧,人影照得模糊。可映照出的她,再模糊,也是那么身姿窈窕,丽色夺人。绯晚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抚过自己柔软的身体。力道再轻,有些地方也是很疼的。那是回虞家之后,被虞听锦弄出的各种暗伤。面上看不出痕迹,实际非常痛。行动坐卧都痛。可现在,绯晚倒要感谢虞听锦善于装样,没将她的伤处弄到明面上。不然一副疤痕累累青紫交加的身子,又怎么能吸引男人呢?她一无所有。唯有这具身体,可作为武器。助她向上攀爬,助她所向披靡!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顺天认命、逆来顺受了!“啊——”“娘娘饶命,奴婢没有胡言......”“娘娘......”长窗日暖,盛夏骄阳似火。伴着花叶疏影透窗而入的,是执事宫女云翠挨打的板子闷响,和凄惶求饶。绯晚淡然听着...

主角:虞绯晚萧钰   更新:2024-11-08 0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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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绯晚萧钰的其他类型小说《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安春暖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人房里的铜镜,粗糙老旧,人影照得模糊。可映照出的她,再模糊,也是那么身姿窈窕,丽色夺人。绯晚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抚过自己柔软的身体。力道再轻,有些地方也是很疼的。那是回虞家之后,被虞听锦弄出的各种暗伤。面上看不出痕迹,实际非常痛。行动坐卧都痛。可现在,绯晚倒要感谢虞听锦善于装样,没将她的伤处弄到明面上。不然一副疤痕累累青紫交加的身子,又怎么能吸引男人呢?她一无所有。唯有这具身体,可作为武器。助她向上攀爬,助她所向披靡!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顺天认命、逆来顺受了!“啊——”“娘娘饶命,奴婢没有胡言......”“娘娘......”长窗日暖,盛夏骄阳似火。伴着花叶疏影透窗而入的,是执事宫女云翠挨打的板子闷响,和凄惶求饶。绯晚淡然听着...

《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下人房里的铜镜,粗糙老旧,人影照得模糊。

可映照出的她,再模糊,也是那么身姿窈窕,丽色夺人。

绯晚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抚过自己柔软的身体。

力道再轻,有些地方也是很疼的。

那是回虞家之后,被虞听锦弄出的各种暗伤。

面上看不出痕迹,实际非常痛。

行动坐卧都痛。

可现在,绯晚倒要感谢虞听锦善于装样,没将她的伤处弄到明面上。

不然一副疤痕累累青紫交加的身子,又怎么能吸引男人呢?

她一无所有。

唯有这具身体,可作为武器。

助她向上攀爬,助她所向披靡!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顺天认命、逆来顺受了!

“啊——”

“娘娘饶命,奴婢没有胡言......”

“娘娘......”

长窗日暖,盛夏骄阳似火。

伴着花叶疏影透窗而入的,是执事宫女云翠挨打的板子闷响,和凄惶求饶。

绯晚淡然听着,找出一身衣服,对镜一件一件慢慢穿好。

云翠是虞听锦的心腹,也是帮凶。上辈子绯晚身上的伤,大半都是虞听锦示意,云翠动手执行的。

这辈子,她会慢慢儿算账。

跟云翠算,跟虞听锦算,跟欺凌她的所有人算!

当然,勾住皇帝,才是她算账的依凭。

“帮我弄两套衣服,和一些东西。”

午后。

绯晚拿着云翠藏在值房地砖下的一锭银子,找到了给宫人买货销赃、做内外勾通生意的小太监。

......

十几天的日子流水一样过去。

春熙宫主位春贵妃,再次迎来翻牌侍寝。

这次皇帝不来,要她自己过辰乾殿去。

芳鸾车辘辘行来,又缓缓驶去。

虞听锦带着绯晚一起跨进皇帝寝殿。

梳洗罢,留下的是绯晚。

虞听锦要到偏殿等候。

宫女侍寝,贵妃等候,大梁朝后宫,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是皇帝给虞听锦的特殊照顾。

怜她伤了身子,允她借腹生子。

绯晚作为那个“腹”,生产之后直接送出宫,压根不会记名,最低等的九品更衣位份也得不到。

这是虞听锦引以为傲的恩宠。

却也有不得不为之的委屈辛酸。若她身子还好,又岂会便宜了绯晚。

临走时她对绯晚冷冷一扬头,耳垂上两片桃花坠子晃动拍着脸,低声道:“你仔细!”

当着御前宫人她不便多说,绯晚却知道她一层又一层的意思。

既要好好服侍得皇上满意,不浪费她让出来的侍寝机会。

又不能让皇上过度迷恋,像上次叫了两次水的情况,断然不可再出现。

最好还要铁定怀上龙嗣,免得又有下回。

绯晚蹲身行礼,怯弱恭顺。

“请娘娘放心。”

奴婢一定样样儿都不合您的心意。

虞听锦走了,皇帝在书房那边还没忙完,殿中只剩下绯晚自己,还有角落两个木头一样站值的御前宫女。

屋里静悄悄的,鎏金蟠龙博山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清淡绵长的香味。

这香淡雅,是皇帝的喜好。

绯晚穿的也淡雅,浅青色宫裙不加繁复装饰,只在袖口裙角有一条细细的刺绣镶边,衬得整个人夏日初荷一般,清婉动人。

只是......

绯晚坐到窗下镜台前,将脸上脂粉尽数擦了。

“淡樱色胭脂,瑰色口脂,这是陛下最称赞的颜色,脂膏子都是高越国进贡的上品,今儿便宜了你!”

临行前,虞听锦为了借腹大计,将平日爱物拿出来妆扮绯晚,让她苍白的脸明艳几分。

是好看的。

可今晚,不合适。

绯晚沾湿帕子,一点点拭去胭脂色。

萧钰一踏进寝殿,便看见窗前长发披肩的女子背影。

青丝简单束起,纤腰不盈一握。

烛光摇曳,她投在墙上淡淡的影子,也像本人一样轻巧婉约。

大梁朝后宫环肥燕瘦,美人众多,清丽型的女子不乏其人。

可是萧钰头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羽毛一样的脆弱轻柔。

好像一阵微风就能让她破碎消失。

萧钰怔了怔,驻足片刻,才缓缓走过去。

“陛下!”

绯晚惶然起身,仿佛刚从铜镜里看到靠近的帝王,退后两步,盈然下摆。

黯淡苍白的脸庞只是惊鸿一瞥,便已伏地叩首。

“抬起头来。”

年轻的帝王嗓音沉润。

绯晚轻轻直起身,跪在地上,亮出了脸。

芙蓉如面柳如眉。

这是一张天然去雕饰,带着淡淡哀愁的面庞。

美丽是毋庸置疑的。

但最吸引人的,是笼在脸上轻纱水雾一样弥漫的怅然。

久远记忆在心中复苏。

“你是......”

萧钰顿了顿,恍然回神,“春贵妃的侍女?”

第一次幸她在春熙宫,烛火调得很暗,她的脸他没怎么看清。

本来一个借腹用的婢子,长什么样与他而言无关紧要,可那晚......

他记住了她的身子。

这些天政务繁忙的间隙,偶尔还有闪念回想。

那样娇嫩柔软的身体,满后宫也很少见。

“奴婢名叫绯晚。红霞漫天,晚樱凋落,奴婢出生在春末傍晚。”

绯晚答话的声音很轻很细。

像她的身体一样柔软。

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模样。

“红霞漫天,晚樱凋落......”

萧钰微怔。

心绪再一次飘远。

再看地上跪着的人时,今晚一直沉郁的脸色终于有了丝丝和暖。

“起来吧。”

“是。”

绯晚轻轻起身,不声不响跟在萧钰身边,连呼吸声都很轻,恍若无声无息的影子。

萧钰没有即刻就寝,喝了一盏安神汤,又倚在长榻上看了几页杂书。

绯晚安静陪伴在旁。

不主动,不出声。

只在御前太监曹滨侍奉时,恰到好处地搭了两把手,递个帕子,或移一盏灯。

做完就退后,垂首默然。

萧钰放下书时,看她的眼神已经足够温和。

绯晚知道自己赌对了!

前世这个晚上,她侍寝第二次,战战兢兢地请求临幸,生怕被撵走,结果不知怎地惹怒了君王。

那一次皇帝非常粗暴,导致她受了伤。回去后又被虞听锦嫌弃没用,挨打挨饿,着实受了一阵子苦。

后来她才慢慢知道一些事。

今天,是皇帝生母的忌日。

据说那位在先帝朝时并不得宠的嫔妃是病死的。

但深宫秘事多,谁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前世今夜的皇帝明显是心藏怨愤,狠戾发泄,拿她当泄愤的工具。

其中必有隐情。

绯晚还没有能力去打探那份隐情,她只要知道,忧愤之中的男人,最需要一份安静的慰藉和陪伴。

她卑如蝼蚁,又无家族可依仗。

红颜如花开又落,君恩流水,她的身体和美貌只能引起皇帝一时兴趣。

一点一滴,深深地扎根到皇帝心里,她在这吃人的宫廷之中,才有长久立足的凭借。

“陛下,要歇了么?”

在男人从长榻起身的刹那,绯晚迎上前,含羞却恭顺地问道。

不催促,也不渴盼。

只是那么轻轻地问上一句。

一切听对方安排。

秋水含烟的眼睛,匆匆瞄了皇帝一下就收敛低头,领口上一截细白脖颈天鹅般优美弯着,也羞染一层浅浅的粉。

男人望着她温柔的侧脸,目光逐渐加深。




御前曹滨带着宫人无声退了出去。

绯晚被男人拽进怀里,步入锦帐。

一室春深。

绮梦缠绵。

这一次,没有粗暴的掠夺和占有,皇帝甚至有些温柔。

被盛年男子热烈气息包裹,唇舌亦被吻住,绯晚只觉呼吸都要被对方吞掉。

灿烂明亮的黄色罗帐满绣盘龙,刺得她眼睛发疼。

绯晚却清醒地知道。

压着她的,不只是眼前这个男人。

而是巅峰至尊的富贵皇权,是普天下万万人都难以逾越的天堑。

也是她改变命运的天梯。

“陛下......”

身体沉沦,眼眸雪亮。

......

这夜,没有第二次。

即便绯晚能深切感受到男人对她的留恋。

及时撤退,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前进。

她在事毕叫水时,趁着御前宫人擦洗皇帝,自己便利索清理好,快速穿戴整齐,退到内殿门口。

俯身叩首,轻声拜别。

“奴婢谢陛下雨露隆恩,恭祝陛下长夜好梦,福泽绵长。”

萧钰正半闭着眼睛歪在床头,任由宫人服侍,闻声愕然睁眼,只看到青衣少女飘然而去的背影。

如出岫流云,袅娜风流。

也如流云一样难以握在手中。

萧钰心头竟略过一抹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怅然。

待想要叫住她,又按捺下了。

这是辰乾殿,侍寝记档比在各处嫔妃宫里严格。若叫了两次水,怕是过不几日朝中就有御史递折子。

太祖爷定下子孙不能贪淫的规矩,让那些闲得发慌的言官有了理直气壮的凭借。

像是上次在春熙宫里放纵一次,宫人谁也没传出半句去,才免了麻烦。

所以今夜,最好不要逾制。

而且,不过一个宫婢而已。

再惹人回味,也不值得他为她连番破例。

萧钰念头一转,复又阖目。

等虞听锦进殿时,他已收拾好重新躺下了。

虞听锦钻入帷帐,看见皇帝波澜不惊、喜怒难辨的脸色。

“陛下不高兴?可是那婢子伺候不周?”

她小心询问。

萧钰瞄她一眼。

扬了扬眉:“尚可。”

虞听锦对皇帝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满足感到不快。

见皇帝没有不高兴,便大着胆子自己不高兴起来:

“陛下就那么满意那婢子?瞧您!”

撒着娇,她一头扎入皇帝怀中。

双臂攀住了皇帝肩颈。

美人在怀吐气如兰,萧钰看着她撒娇撒痴的模样,眼前却不由浮现出绯晚清淡柔婉的脸庞。

那淡淡苍白的脸,唇瓣柔软,是浅樱色的。

不似春贵妃红唇艳丽。

可那婢子承宠时含泪失控的样子,却又比她主子癫狂。

萧钰身子有些热。

但想起祖制,语气克制地淡了下来。

“时辰不早,睡了。”

虞听锦碰了个钉子,心头大恨。

觑着皇帝脸色,不敢再纠缠。

明明看出男人有意动,自己却没能引火成功。

贱婢!

祖制规矩她懂,知道皇帝不大可能再跟她如何。

但还是狠狠记了绯晚一笔账。

“跪着。”

回到春熙宫,虞听锦坐在妆台前由人服侍梳洗,让绯晚跪在脚边。

她梳妆两刻钟,绯晚就在坚硬地面跪了两刻钟。

又用了早膳。

而后也不叫起,只吩咐云翠:“你伤才好,不必随侍,留下守着吧。”

扶了另一个宫女盘儿的手,往皇后宫里请早安去了。

绯晚继续跪着。

主殿宴息室里只剩了她和云翠两人。

她知道,这是虞听锦故意为之。

专门给云翠收拾她的机会。

虞听锦向来是什么坏话都不说、什么坏事都不在明面上做,却总能达到惩罚她的目的。

果然云翠隔着纱窗看到主子一行出门了,转过脸来,狠狠啐了绯晚一口。

“贱婢,看你能躲多少时候,总有让我捞着的一天!”

她卷起袖子,上来先狠狠甩了一耳光。

打得绯晚歪身倒地。

苍白脸颊立刻浮起几道鲜红指印。

云翠扯着头发将她拽起,左右开弓,又是几耳光。

绯晚整张脸都红肿起来。

钗松鬓乱,狼狈得很。

“云翠姐姐饶命!”

绯晚大声哭求。

外间门外两个值守小宫女闻声探头进来,被云翠骂了句,赶紧把头缩回去了。

云翠是春贵妃跟前排第一位的大宫女,就算是前几日被责打了一回,可也依旧有脸,还能回主子跟前伺候。

她打人,谁又敢拦。

“你胆子真大了,还敢大喊大叫了?”

云翠用力在绯晚身上掐了几把,压低嗓子恨道:

“等娘娘日后明白过来,那些话都是你搬弄是非,无中生有,你就等死吧!”

她恨透绯晚。

虞听锦私下里确实不似面上那么天真和善,可待她这个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一直还不错的。

前些天是头一回,对她发了那么大火,还打了她板子。

当着满院宫人,她真是又疼又丢脸。

她因伤发了几日烧,前日才好转些,通过何姑姑求情回到主子跟前。

绯晚刻意躲着,导致她一直没找到机会报复。

今儿算是得了空子。

习惯性地拽过绯晚就打,谁知绯晚却不似以前害怕得缩成鹌鹑,反而哭得越来越大声。

她打了一会儿累了,坐下来歇着,一边歇一边数落绯晚。

绯晚就一直哭,一直分辩。

和以前判若两人。

气得云翠歇完了之后马上站起来,展开又一轮的殴打。

拳打脚踢。

绯晚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变成哀嚎。

“放开我,救命......”

“我......我奉命伺候过陛下了,你不能再这样打我......”

“求求你,云翠姐姐!”

“再打下去我会死的,姐姐饶命!”

云翠气得要死,低声喝令绯晚闭嘴。

再这么喊,满宫的人都听见了。

这贱婢怎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默默忍受打骂呢?

“贱婢,你伺候过陛下又如何,左右不记名,难道还能翻天了?归根到底,我才是主子最信任的心腹!”

一直哀声啼哭的绯晚闻言,突然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凑近了,悄声反问:“最信任的心腹,因我几句话,就挨了二十板子?”

“你!”

云翠睁大眼睛,惊讶于绯晚突然露出的狡黠。

“你果然藏得深!这么久以来都是装的!”

“那倒不是。”

绯晚凉凉地笑。

她若早知道藏奸,前世又岂会那么惨。

侧耳听了听外头动静,她忽然拽起衣袖,狠狠在自己手腕胳膊上挠了几道。

挠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又喊道:“云翠姐姐,我听你的,下次让你去侍奉陛下好不好,求你饶命!”

“你......做什么?!”

云翠都被惊到了。

紧跟着就听见了外头的通传。

“皇后娘娘宣春熙宫侍女绯晚即刻觐见——”

云翠脸色刷地白了。




宫正司刑罚的干脆利落,让满院人后背发寒。

就连虐惯了绯晚的虞听锦,脸色也不由僵了僵。

绯晚随着众人一起惊愕变色,惊惶不已。

心里却平静得很。

区区断个腕子。

与她前世受过的那些折磨相比,这点子伤,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她后来侥幸在临死前逃出宫禁,几年间颠沛流离的所闻所见,亦不知比这个残忍多少倍。

“惊扰贵妃娘娘。”宫正司领头的内侍朝虞听锦躬身,“奴才们这就把这罪婢带回去严加管教。”

行了礼,他们拖着云翠走了。

惨叫声远去。

院子里众人逐渐回神。

虞听锦失了心腹大宫女,脸如寒霜。

却硬生生挤出一抹笑。

“绯晚,你进来。”

她带着绯晚走进内殿,命人关了门。

“娘娘。”

虞听锦落座后,绯晚直接走到跟前,按惯例趴伏跪下。

五体投地的姿势。

额头贴地,恭恭敬敬,无比服帖地朝上行礼。

没有旁人。

眼下屋里只有她俩。

本该有四个人的。

除了云翠,此时一般还应该有个何姑姑。

虞听锦每次背着人对她略施“小惩”,都是这个配置。

但昨天何姑姑下台阶时不小心摔倒,崴了脚,扭了腰,这几天都不能当值了。

不然今日的产后助孕,绯晚也是躲不掉的。

“你自己来,还是本宫来?”

没了行刑的,虞听锦坐在玫瑰团花椅上,询问绯晚的意见。

脸上的狞厉再也不加掩饰,她眼睛像是冒了火。

恨不得在绯晚身上直接烧出两个洞来。

“求娘娘恕罪,奴婢什么都没做,是云翠姐姐......”

“闭嘴!”

虞听锦一脚踹在绯晚头上。

中断她卑微的求告。

绯晚在凤仪宫被贤妃侍女梳好的头发,被这一脚再次踹乱。

两枚贤妃赠予的珠花掉落在地。

虞听锦伸脚将之碾碎。

“你什么都没做?”

她用脚尖挑起绯晚下巴。

鞋尖上镶嵌的菱形宝石硬生生铬着绯晚脖颈的皮肤。

“是本宫太弱,护不住身边人,还是本宫养的侍婢太蠢?你什么都没做,云翠就落到这个下场?本宫看你是什么都做了!”

脚尖改变方向,她再一次将绯晚狠狠踹翻在地。

而后从妆台抽屉里拿出一只檀木镶金方盒,咚,重重甩在绯晚头上。

“自己扎!”

“现在就扎!”

绯晚被踩了一脚,又被盒子砸下,脑袋钝钝的痛,头也有些晕。

她从昨晚侍寝到现在,水米未沾牙,又挨了一番打骂,及至在凤仪宫里谨慎应对,既耗身体又耗精神。

本就羸弱的身子,弱上加弱,已经不剩多少力气。

全凭着一股心劲在撑着。

即便已经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可在那檀木盒子甩到眼前时,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是前世受过许多次的刑罚。

隔着生死,那痛楚依旧清晰如昨。

她放纵着自己的害怕,让自己抖得更厉害,牙齿都在打战。

“求娘娘宽恕......”

“娘娘,疼,奴婢怕疼......”

她哭。

瑟瑟发抖地哭。

虞听锦看着解气,冷笑着说:“疼才好,疼你才长记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别以为本宫抬举你侍寝,沾了几回龙体,你就能飞上枝头了。”

“差得远呢!”

“你只有给本宫老老实实诞育龙嗣,才有活路,懂吗?”

绯晚连连叩首:“奴婢懂......”

“那就赶紧自己动手!双手十个指头,一个都不许剩!”

“是,娘娘......”

绯晚哀哀地哭着。

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檀木方盒。

里面靛蓝锦绒上,整整齐齐几根又长又细的钢针。

不同于刺穴的银针。

它们更粗,更坚硬。

“快做!”

虞听锦耐心即将告罄。

绯晚拿起一根针,闭上眼,学着何姑姑和云翠那般,将针用力刺进自己指尖。

一声闷哼。

她疼得倒在地上,弓起身体。

左手食指上一根针颤巍巍扎着,让虞听锦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没扎准!扎进指肚又有什么疼的,下一根要进指头缝里,听见没有?否则,可就不是扎几针这么简单了。”

“你害本宫失了云翠,本宫其实很想要你的命!”

绯晚颤抖着应一声“是”,又拿起一根针,这次,准确无误扎进了左手中指甲缝。

痛!

冷汗瞬间湿透衣衫。

虞听锦呵呵笑了。

“继续!”

绯晚再拿一根针,这次却抖得怎么也扎不下去。

“娘娘饶了奴婢吧,好疼......”

虞听锦没了耐性,过来按住绯晚拿针的手,用力往她指缝里扎。

一针刺入。

绯晚低低惨叫一声,剧烈挣扎。

虞听锦却不肯撒手。

那针在绯晚指缝里搅了几下,忽然在拉扯中偏了方向,将她整个指甲都掀开了!

绯晚瞪圆了眼睛,张张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直直倒了下去。

瘫软昏厥。

“不中用!”

虞听锦嫌弃地甩开她手,用帕子将自己手上沾的血擦掉。

还有心继续扎几针,可看看绯晚汩汩冒血的手指,又实在嫌脏。

只扎甲缝不流血,可掀翻指甲又带了皮和肉,血可就多了。

于是站起身作罢。

但她心头气恨还没彻底消解。

想了想,寻思着皇帝刚召幸完,应该会过些日子再翻牌春熙宫。

就算真的翻了牌子,她也可以自己去承宠,让这贱婢歇上一回两回。

所以添点结结实实的伤,让贱婢实在长些记性好了!

她抬起脚。

用宫鞋坚硬的鞋底,在绯晚掀了甲的指尖上,狠狠碾动。

直把那根指头碾得血肉模糊。

绯晚在昏迷中浑然不知,只反射性地抽搐两下身子。

这伤可比云翠打的那些厉害多了。

让这贱婢疼上个三五十天,好好认清到底该怎么当奴才!

虞听锦满意收了脚,款步而去。

殿外,盘儿包扎好被云翠划伤的手,已经回来当值了。

“进去收拾一下。绯晚这婢子眼皮子浅,本宫说要重重赏赐她,她竟高兴晕过去了,回头你找人把她抬回房去养着。”

虞听锦吩咐盘儿。

“是。”

盘儿恭敬蹲身。

正要做事,却又被虞听锦叫住。

“你在本宫身边多久了?”

盘儿答说:“从娘娘进宫,奴婢就有幸被分到娘娘跟前当差,随着娘娘从锦绣阁步步高升,一路进了春熙宫成为主子娘娘,所以奴婢沐浴娘娘的恩泽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

她说得讨喜。

虞听锦闻言,莞尔一笑,发髻间一枚红宝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以前倒不知你嘴巴这么甜。”

盘儿觑着主子脸色,谄媚道:“奴婢腆着脸自夸一句,奴婢虽是您跟前二等的宫女,可却有一等的忠心。”

主仆的对话,绯晚听得一清二楚。

她并没有晕。

只是在装晕。

不如此,所受折磨只会更多。

被碾断的手指钻心的痛。

可她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忍不得的?

原本她只是故意掀坏了指甲,留下明显伤势罢了。

可虞听锦竟把她整根手指都弄坏了。

贵妃娘娘知不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绯晚胡乱挽了两把头发,冲出殿门。

快得没让云翠拦住。

“奴婢就是绯晚。”

院子里站着凤仪宫的跑腿小内侍。

一见绯晚衣冠不整脸上挂彩,他顿了顿。

“......姑娘收拾一下再去?”

旁边跟着贤妃的侍女,张口便道:“说是即刻觐见的,难道让满殿娘娘们等着一个宫女不成?”

笑眯眯上前拽着绯晚就走。

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绯晚假意挣了两挣,装作没挣开,踉踉跄跄被脚不沾地的贤妃侍女拖走了。

凤仪宫的小内侍顿顿足,只好带人跟上。

云翠倒是追上阻拦来着,可贤妃宫女三言两语就把她话头堵住。

又让跟着的宫人阻挡云翠拽人。

于是在春熙宫很嚣张的云翠,竟一时没了对策。

这全因贤妃身份特殊。

虽然位份不敌虞听锦高,但贤妃母亲是宗室女,算起来她和皇帝是堂姑表兄妹。

她父亲又是镇国公,家中世代深沐皇恩。

近年国库不甚充盈,赈灾平乱修河道的银子捉襟见肘,朝堂上常常吵得不可开交。

镇国公从不参与朝臣扯皮,都是默默捐出家产帮皇帝解燃眉之急。

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一次次的,简在帝心四个字,是被他扎扎实实坐实了。

因此贤妃在后宫中,连太后皇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云翠对上她的侍女,又哪有嚣张的资格?

绯晚就这么被带到了凤仪宫。

“哟,这是怎么了?这就是代贵妃妹妹侍寝的宫女吗,怎地被打成这样?真是奇了!”

尚未进殿,贤妃过度惊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绯晚跪在殿门口,老实规矩地朝上叩首。

唇边闪过笑意。

前世没有挨云翠打这一则,被叫来后她畏缩怯弱,听皇后训导几句就退下了。

但这回她给自己加了引人注目的筹码。

贤妃主仆的表现比预想中更好。

今儿云翠的倒霉,就落在她们身上了。

凤仪宫。

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本朝高祖特为爱重的发妻孝仁皇后修建的寝宫,极尽雕琢之事,加之历代修葺下来,更显华美。

当今皇后虽不是皇帝发妻,恩宠也只平平,但位份到底摆在那里,每日接受嫔妃们朝见拜祝,锦衣雍容地坐在高椅上,也是凤仪万千。

皇后之下,两列锦椅按位次坐着庆贵妃、春贵妃、贤妃、惠妃、顺妃、康妃、兰昭仪、傅昭仪等人。

皆是妃阶。

再往下,是嫔阶。

有敏贵嫔、赵贵嫔、安嫔、云嫔、简嫔、武嫔、明婕妤、徐婕妤、柔容华、袁容华、李容华等等。

还有嫔阶以下的列位贵人、才人、常在、选侍,都是低一等的小主,这殿里没有她们坐的地方,便整整齐齐挨次站着。

再下面的娘子、采女、更衣等位份,连每日觐见皇后的资格都没有,皆不在此之列。

当朝皇上潜邸开府六年,登基五年,十余年下来便攒了莺莺燕燕这么多女人。

还不算满宫的侍女杂婢,就像绯晚这般,只要皇帝愿意,是随时可以侍寝飞升的。

但说起来,大梁朝历代后宫皆很充盈,萧钰这些嫔妃其实不算什么。

他祖父真宗皇帝才是佳丽三千,为了安置宫嫔,连番扩建了几次宫苑,搞得言官们天天上折子劝他放遣后宫。

相比之下,萧钰已经算是克制。

是历代帝王中为数不多的勤政之人。

绯晚垂着头朝上行礼。

感受到满殿嫔妃的目光朝自己投射过来。

或好奇,或惊讶,或嘲讽,或冷眼旁观。

她们审视着她,她也在心里审视着她们。

“不过都是玩意罢了。”

谁也没比谁高贵。

却为皇家故意设置的等阶位份,争得头破血流。

“你怎么回事?身为本宫的侍女,却这么仪容不整来觐见皇后娘娘,还不快回去,别给本宫丢人!”

率先发难的是虞听锦。

她一见绯晚这样就知道云翠发作早了。

贤妃等人合伙挤兑,迫着皇后宣召绯晚前来听训,实在她意料之外。

否则她绝不会把云翠留下收拾绯晚。

可就算如此,这贱婢就不会收拾好了头面再来么?

这是故意给她长脸呢!

眼下只有先把绯晚弄走,打过圆场,回头背地里再跟绯晚算账。

她匆匆起身上前,想呵斥绯晚离开。

半路却被兰昭仪拽住了袖子。

“贵妃娘娘别气,看这婢子一副惶恐胆怯的样子,您再训她,万一吓坏了可怎么好。到底是伺候过陛下的人,又是您的膀臂,别说您自个儿了,连咱们都替您心疼她呢。”

旁边简嫔帮腔:

“皇后娘娘这里的宫人最会梳妆,就让这婢子在此整理仪容好了,也免得她回去梳洗,一来一回耽误了时辰,总不能让皇后娘娘训个话还要等她许久。贵妃姐姐,您说是不是?”

“谁是你姐姐,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

虞听锦皱了眉头,当场翻脸。

明着骂简嫔,其实也捎带了跟她姐妹相称的贤妃。

贵妃位在贤妃之上,贤妃却屡屡仗着家世和资历叫她妹妹。

“娘娘息怒,是嫔妾失言。”

贤妃没接话,简嫔蹲身就赔罪,挑不出错来。

一旁兰昭仪还亲亲热热攥着她的袖子不撒手。

虞听锦向来展露的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喜怒形于色,当众发脾气是常事。

可面对牛皮糖似的兰昭仪,她又不能发火太过。

不然就不是天真,而是跋扈。

她向来拿捏着分寸,此时却反被人因此拿捏住了。

这两个嫔妃都是贤妃一党,向来一唱一和随着贤妃跟她作对。

气得她不轻。

而此时,绯晚已经被贤妃侍女扶起,领到了场中,更加清楚地面对众位嫔妃。

她红肿的双颊众人早已看清。

此时故意放开的袖口,又适时滴滴答答落下血珠子来,一滴一滴掉在精美华丽的织锦地毯上。

引发声声惊呼。

“哎呀,这是怎么了!”

“把皇后娘娘的西番织金毯都弄脏了!”

“这可是陛下去年特意赐给娘娘的生辰礼之一。”

“娘娘宝贝得不行,总共都没拿出来铺过几次......”

皇后一直默默看着殿中争锋。

此时也不禁微微皱了眉头,雍容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怒意。

“到底是怎么了?”

她端肃发问。




说好了主仆只是名分,是为了方便姐妹俩一起行动坐卧,待遇无差。

实际上两人天差地别。

绯晚实实在在是在当奴婢。

虞听锦坐着她站着,虞听锦吃饭她布菜,虞听锦睡觉她坐在脚踏上值夜,虞听锦和京中贵女聚会顽笑,她举着投壶罐子跪在青石板上当垫脚,必须保持一动不动。

有次值夜不小心睡倒了,虞听锦半夜下床喝茶,一脚踩在她喉咙,导致她嗓子哑了一个多月。

虞母却心痛被她绊倒哭成泪人的虞听锦,罚她刷了全府恭桶三个月。

至于背地里被恶仆欺负,被虞听锦算计坑害,桩桩件件,数不清。

绯晚后来去求虞母,想解除身契离开虞家。

没成功。

还挨了一顿家法。

虞父手持戒鞭怒骂:“全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思尽孝父母、和睦手足,还想叛出家门?”

“我虞家血脉不可能外流,你就算死,也得给我死在家里!”

绯晚绝了念头,认命了。

就算知道有一天可能死在虞听锦手里,可也毫无办法。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但命这个东西,就像恶人,你越顺从,它就对你越差。

一个庶妹私会外男事发,栽赃到她头上。

虞家二哥脸色铁青,拔出墙上宝剑丢在她面前。

“自裁吧!我虞家数代清誉,容不下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没有人听她解释。

她也找不到证据洗刷污名。

不料这时候虞听锦却站出来,留了她一命。

时值虞听锦选秀成功,便这样进言:

“绯晚妹妹私会男子,名节已污,除了出家或自尽没有别的出路。不如让我带她入宫,把这节事暂且遮掩过去。来日等我得宠体面了,给她指门好婚事,既保住了家族体面,也全了我们姐妹情义。”

绯晚便成了宫女。

在决定自己命运的事上,那时的她,压根没有置喙余地。

深宫规矩森严,暗中多少见不得光的血腥,比深宅大院更加可怕。

虞听锦在宫里放开了手脚,变本加厉欺凌绯晚,把本就唯唯诺诺胆小紧张的她,变成了惊弓之鸟,成日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发怔,风吹草动就害怕得要命。

后来虞听锦在妃嫔倾轧中损了身子,无法再生育,凭着皇帝恩宠,被许可在自己宫人里选个人借腹生子。

可再忠诚的宫女,也难保日后有反目的一天。

所以还有谁,比被她捏在手里任由宰割、毫无反抗之力、微如尘埃的绯晚更合适贡献出肚子呢?

前世,绯晚就这样在几次侍寝之后,有孕产下龙凤胎。

产后不久犯了重罪,被丢进冷宫,没多久又有错处,罚进辛者库做苦役。

龙凤胎周岁前夕,虞听锦已加封皇贵妃,风光得意。

而她,早在繁重劳作和非人欺凌中染了病,伤了腿,浑身肿胀病入膏肓,在废旧宫院等死。

虞听锦来看她。

她终于壮着胆子,问出了一直不明白的问题——

无冤无仇的,对方贵为千金小姐、宫廷宠妃,为什么要欺她置死?

“无冤无仇?呵!”

虞听锦冷笑,“你不回府,我永远是虞家货真价实的嫡女千金。可是因为你,我倒成了个假的,我怎能容你?

带你进宫,就是要你死在无人敢过问的宫里!亲手收拾你、废了你、除掉你,我才能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做虞家的掌上明珠!”

人心,真的很丑陋。

绯晚是后来才明白的。

不是自己命不好,而是,这世道,本就弱肉强食。

微如尘埃的人,不受欺凌顺遂一生,那是万幸中的万幸。

被人欺辱,才是再正常不过。

想不受气吗?

想平安喜乐吗?

那就去争,去拼,去变强,去到最高的地方!

绯晚闭了闭眼。

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不管虞听锦怎么奚落辱骂,以致伸手捏她掐她,都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顺从受着。

等攒够了力气,就披了寝衣遮体,从床上爬到地上,恭恭敬敬跪下,对虞听锦磕个头。

“奴婢谢娘娘大恩。”

“能替您服侍陛下是福气,奴婢一定好好惜福,早点帮您完成心愿。”

虞听锦闻言一愣。

这贱婢是针扎不出一个屁的窝囊性子,被打得半死也不过哀叫哭求两声,今儿倒是话多。

难道侍寝侍出了胆子,心大了不成!

正要发作,却听绯晚低声哀求道:

“请您千万留下奴婢,别换成旁人,更别送奴婢出宫回府,回去奴婢只剩死路一条......”

虞听锦觉得绯晚突然一口气说好几句话,实在怪异,可敏锐意识到了她话里的问题。

“是谁告诉你,本宫要送你回府?”

绯晚呆了呆:“没......没人告诉......”

“娘娘!奴婢昨晚很努力,一直往陛下身上贴,您相信奴婢吧,奴婢一定好好替您生孩子,求您别......”

“本宫在问你话,如实回答!”

虞听锦厉声。

绯晚略一迟疑,尖尖的簪子头就要扎到身上。

“是......奴婢是听云翠姐姐说的......”绯晚哆哆嗦嗦禀告,额头冒出冷汗珠子。

“她说了什么?”

“云翠姐姐说,您让奴婢侍寝不过是......是想坏奴婢的身子,等奴婢真的不清白了,就送回去。到时虞府里没人会信奴婢伺候过陛下,只当是坐实奴婢私通了,必让奴婢自尽。”

虞听锦皱眉:“她这么说?”

“恩......”绯晚满脸惶恐,“她还说诞育龙嗣很重要,娘娘怎么会选最蠢的奴婢做,要选,也是选她......”

“等她生了孩子,晋封小主,还能做娘娘的臂膀,不像奴婢毫无用处,只会惹您生气......”

砰!

绯晚话还没完,虞听锦已经大怒,一脚踢翻了锦凳。

锦凳倒地。

恰好砸在俯跪在旁的绯晚手上。

十指连心,她痛。

可也只闷哼半声,后半声咽回肚子。

她挨打时,向来如此,胆怯到痛也不敢叫。

平日见她这样子虞听锦就想更厉害地欺负她,可现在没空。

丢开她,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云翠!你给本宫过来!”

屋门被哗啦踹开,砰一声砸在墙上。

满屋帘帐被门外灌进的热风掀起,飘摇鼓荡,又缓缓落下。

绯晚扶着桌椅,慢慢从地上站起。

寝衣单薄,勾勒她身形妙曼,背脊笔直如刀。

虞听锦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所以最忌别人也这样对她。

尤其是身边的心腹、重用的奴才,背后却颠倒她的意愿,觊觎她的皇上......

绯晚淡淡勾起唇角,知道云翠要倒霉了。

单凭几句话,虞听锦就信她,会惩罚心腹陪嫁?

会。

只因她是逆来顺受的,从不多话的,挨打也不敢吭声的。

说实话都说不利索的笨蛋。

又怎么会骗人呢?

绯晚重新关好门,在铜镜前脱掉了寝衣。

再一次未着寸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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