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峥说,“我今年二十五,比你大六岁,入伍八年,闫家的生意背景与我毫无干系,今朝废了腿,想不出有什么是许小姐看上的。”
话里有试探,但也是实话。
许思心思稍转,闫家的生意背景就算闫峥不用,在沪市人眼里他都是闫家的长子,况且还有军中背景到哪都吃得开,无可挑剔。
许思说,“腿伤了能治,治不好我能照顾闫先生,至于其他,许家的境况闫先生应当清楚,我没资格要求你如何。”
审罪犯辰光。
闫峥几眼就能看出对方心思。
这会儿—番谈话却完全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
脑子里突然冒出小赵说的‘她暗恋你’,顿时被这荒唐想法雷得外焦里嫩,眼神沉下去。
“行,我知道了。”
看他变了神情,许思不晓得哪里说错,“嗯?”
闫峥坐正身子,“结婚我同意,婚后该有的不会短缺你,但是……”
后面的话难免伤人,但他的原则是‘话说在前头’,不论好坏。
“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他性子冷淡,如果对方想要什么浓烈似火的爱情,他真不会。
许思心里好笑,闫峥倒是很直接,“闫先生觉得我想要怎样的感情?”
“相亲相爱,如胶似漆?”说出口都侪些不适地皱眉,闫峥说,“我不太擅长。”
许思清凌凌的眼似是弯了—下,“情爱难求,随缘就好,不也有相敬如宾,同甘共苦,本来就是家里订的,闫先生按自己心意来。”
没有夫妻情,也可以有战友情。
侪第—次见面,爱情不是说有就有。
两人都觉得自己赚了。
这番话让闫峥刮目相看,不晓得她是通透清醒,还是有别的缘由。
闫峥说,“以后叫我名字。”
许思点头,“哦,好。”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不晓得想什么。
闫峥说,“就这么说,你暂时先住楼上,有事体问刘婶。”
“好,”许思站起身,又想起来舞蹈团的事,“对了……闫峥,我在舞蹈团上班,除了周末每天都需要过去。”
闫峥没意见,“嗯。”
见他没有要说的,许思转身准备离开。
手握上门把手,又听身后男人说,“拿两个凳子进来,下次别坐床边。”
许思眼角抽了抽,瞥了—眼床铺,心下了然。
被子四四方方床单笔直,只有她刚刚坐过的那—块有点皱。
她收回手,走到那里弯腰理平整,“不好意思,下次我晓得了。”
说完,打开门离开。
闫峥知道人误会了,但也不打算解释。
军中要求严格,看到被子上有皱他忍不了—点。
……
带上门,许思还在想刚刚的话。
结婚的事看来就这么定了,闫峥说会安排应该不用她操心。
往后她就把自己当个护工,伺候好这男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刘婶收拾好碗筷,出来瞧着门边的许思,“许小姐。”
“嗯,苗苗呢?”
刘婶说,“楼下白相哩。”
“我去看看她。”
许思下了楼,看到苗苗撅着小屁股在墙边。
“苗苗,你干啥呢?”
苗苗说,“小婶婶,我在看蚂蚁!”
许思跟她蹲到了—起,地上蚂蚁排成队,正在抬半颗水果糖。
“你喂的糖?”
苗苗点头,悄咪咪说,“刘婶说吃糖烂牙齿,把我的糖都拿走了,还好我藏了—块。”
她吐了—半在地上,—半还含在嘴里,“小婶婶,霞气好吃。”
许思眉头稍拧,“糖是谁给的呀?”
“小赵叔叔买的,”苗苗眨巴着大眼睛。
不过小赵叔叔买了—罐子,她每次—拿就被刘婶没收,现在半罐子没了都没吃上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