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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结局+番外

南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嫣跪在母亲身后,抬眸望着摄政王尊贵冷峭的背影,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嫉恨之色。这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便宜了沈凝?沈凝已经失去清白,摄政王娶她如果是为了得到镇国公府的忠心,那自己嫁过去不也一样吗?反正她们都是沈家女儿。她甚至比沈凝更多几分优势。这样想着,沈嫣忍不住低声开口:“母亲。”“嗯?”沈夫人尚未从惊惶中回神,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她,“怎么了?”“我想嫁给摄政王。”沈嫣耳根子染上一抹红晕,声音轻柔而娇羞,“比起失去清白的大姐,我应该更适合。”沈夫人表情一惊,她想嫁给摄政王?她忍不住抬眸看向正往海棠院走去的沈凝,再看看此时一脸羞涩的沈嫣,直觉告诉她,摄政王要的就是沈凝,甚至是沈凝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脾气,那么冷,像是渗人,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

主角:沈凝姬御苍   更新:2024-11-11 12: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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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凝姬御苍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南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嫣跪在母亲身后,抬眸望着摄政王尊贵冷峭的背影,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嫉恨之色。这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便宜了沈凝?沈凝已经失去清白,摄政王娶她如果是为了得到镇国公府的忠心,那自己嫁过去不也一样吗?反正她们都是沈家女儿。她甚至比沈凝更多几分优势。这样想着,沈嫣忍不住低声开口:“母亲。”“嗯?”沈夫人尚未从惊惶中回神,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她,“怎么了?”“我想嫁给摄政王。”沈嫣耳根子染上一抹红晕,声音轻柔而娇羞,“比起失去清白的大姐,我应该更适合。”沈夫人表情一惊,她想嫁给摄政王?她忍不住抬眸看向正往海棠院走去的沈凝,再看看此时一脸羞涩的沈嫣,直觉告诉她,摄政王要的就是沈凝,甚至是沈凝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脾气,那么冷,像是渗人,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

《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嫣跪在母亲身后,抬眸望着摄政王尊贵冷峭的背影,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嫉恨之色。

这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便宜了沈凝?

沈凝已经失去清白,摄政王娶她如果是为了得到镇国公府的忠心,那自己嫁过去不也一样吗?

反正她们都是沈家女儿。

她甚至比沈凝更多几分优势。

这样想着,沈嫣忍不住低声开口:“母亲。”

“嗯?”沈夫人尚未从惊惶中回神,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她,“怎么了?”

“我想嫁给摄政王。”沈嫣耳根子染上一抹红晕,声音轻柔而娇羞,“比起失去清白的大姐,我应该更适合。”

沈夫人表情一惊,她想嫁给摄政王?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正往海棠院走去的沈凝,再看看此时一脸羞涩的沈嫣,直觉告诉她,摄政王要的就是沈凝,甚至是沈凝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脾气,那么冷,像是渗人,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

不,像是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

沈夫人觉得自己应该马上驳斥女儿的说法,沈嫣不适合摄政王那样可怕的人。

可话到嘴边滚了几圈,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万一……万一可行呢?

“嫣儿,摄政王要的是你姐姐。”沈夫人眉心紧锁,压低声音说道,“而且摄政王权倾朝野只是暂时的,他活不了多久,等皇上亲政掌权,他——”

“摄政王要的只是镇国公府的女儿。”沈嫣反驳,“母亲,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娶一个不清白的女子为妻,何况摄政王跟大姐从未有过感情。”

连秦砚书跟沈凝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都因名节而退婚,摄政王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要一个残花败柳?

还不许别人说,不就是心里在意吗?

“可是——”

“而且皇上不是还没亲政吗?”沈嫣小声说道,“摄政王那样的人,应该有自保之道,女儿不怕。”

沈夫人一惊,不知沈嫣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他有没有自保之道,历朝历代的摄政王有几个能得善终的?何况摄政王还中了毒……

沈夫人压下心头惊惶,扶着侍女的手站起身,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秦夫人。

她正要开口,却见秦夫人冷冷瞥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余怒未消的不悦:“回府!”

沈夫人一滞,沉默地望着秦家人离开。

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待前院彻底安静下来,沈夫人才有些疲惫地转身往内院走去。

沈嫣跟在母亲身后:“摄政王命令任何人不许再提‘残花败柳’这些字眼,明摆着他心里是在乎的,只是想拉拢镇国公府,所以才降下身段娶大姐……母亲,万一摄政王以后想起这一茬,对大姐生了芥蒂,迁怒镇国公府怎么办?”

沈夫人心头一沉,这也正是她和国公爷担心的问题。

“若我替嫁过去,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沈嫣垂眸掩去眼底精光,“等女儿成了摄政王妃,定给镇国公府挣一个风光显赫,让父亲位极人臣,让大哥仕途顺遂。”

说到这里,她低着眉,黯然苦笑:“大姐现在对我们跟仇人似的,若是她利用摄政王的权势报复我们,母亲,镇国公府只怕……”

沈夫人心头一紧,想到今日沈凝的态度,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

嫣儿说得对。

沈凝如此态度,以后怎么可能善待镇国公府?万一她想报复……

“我去找你父亲谈谈。”沈夫人再也待不下去,心慌意乱地转身去往主院,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转回头,“嫣儿,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沈嫣乖巧地点头:“母亲放心。”

沈夫人这才放心带着人离开。

沈嫣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前忍不住又浮现摄政王那张恍若天神的容颜和君临天下的气势,面上浮现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是她的。

一个在山上遇到劫匪,被人糟蹋了身子的女子,怎么能有资格拥有这样完美的男人?

她是为了沈凝着想,更是为了沈家着想,避免以后有一天被摄政王翻旧账。

到时不但沈凝会死得很惨,沈家也会遭到连累。

所以她嫁过去是最好的决定。

沈嫣嘴角掠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但是嫁过去要有嫁过去的理由。

沈嫣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喊来她的贴身侍女小兰:“你去给秦砚书的小厮递句话,今晚夜半三更,让秦公子派辆小一点的马车到沈家后门,他会得偿所愿。”

小兰听得心惊肉跳:“二小姐,这……”

“叫你去就去。”

“是。”小兰领命而去。

沈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这张貌美不输给沈凝的脸,缓缓眯眼。

她比起沈凝差哪了?

秦砚书对沈凝念念不忘,一门心思想纳她为妾,她替沈凝嫁给摄政王,不是两全其美吗?

既不会得罪摄政王,也不会跟秦家反目。

沈嫣如此想着,觉得合情合理。

午时沈凝在屋子里补眠,沈嫣亲自带人把午膳送到她屋子里。

“大姐。”沈嫣站在床前,温柔地喊她起身,“你今早就没吃饭,我特意让厨房做了盅补汤,还有你平日里爱吃的几道菜。”

沈凝睁开眼,眼神里掠过的冷光如刀,惊得沈嫣忍不住退后一步,生怕沈凝对她动粗似的。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不妥,连忙扬起一抹善意的笑容:“大姐,起来吃饭吧。”

沈凝起身,海棠院的丫鬟赶紧端水进来伺候。

简单洗漱之后,沈凝漠然坐到了桌前。

沈嫣把汤盅端到她面前:“大姐尝尝这汤。”

和善热情的态度,温柔体贴的模样,让人恍惚以为她们之间真的姐妹情深,情比金坚。

沈凝目光垂落在面前的汤品上,嗓音漠然:“再拿一个碗过来。”

“大,大姐?”沈嫣强愕然,“这个补汤不多,是专给你补身子的。”

沈凝平静地看着她:“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沈嫣僵了僵,随即递了个碗给她。

沈凝慢条斯理地拿勺子把汤一分为二,其中一半递给沈嫣:“陪我吃。”

沈嫣神色彻底僵住,心头慌乱:“大姐……”

“怎么?”沈凝抬头看她,眼神阴恻恻,像是了然于心,“有问题?”

“我……”沈嫣尴尬地笑着,“这汤是厨房特意为你做的,再者……再者我方才用过饭才来的……”

“需要我喂你?”

沈嫣脸色一变,想到她不仅在汤里下了料,其他几道菜里也有一些,不管楚凝吃哪个都逃不过。

而自己只需要吃一小口让她放心,应该没什么大碍。

沈嫣强自压下不安,拿起一个瓷勺,小口地吃了起来。

沈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眼神幽深,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沈嫣吃了两口,见沈凝一直没没动,干干一笑:“大姐,你怎么不吃?”

“你先吃。”沈凝嗓音冷漠。

沈嫣握着勺子的手一紧,还要再劝,却听沈凝道:“你把汤喝完再说。”


秦夫人带来的人不少。

秦家护卫全部围在沈家大门外,仅粗壮嬷嬷就有四个,还有侍女十几人。

乌泱泱的阵仗,几乎把大门全围得水泄不通。

“秦夫人。”镇国公匆匆抵达前院,满脸歉意地朝秦夫人赔礼,“实在对不住,我没想到砚书和沈凝会闹出这么大的冲突,是我们疏忽,只是此事着实是个意外……”

“意外?”秦夫人穿着一身墨绿缎裙,颈上戴着一串名贵的珊瑚珠串,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盛气凌人,“砚书一个大男人被沈凝弄断了手,你跟我说这是意外?这分明是故意为之!国公大人,我不愿与你过多为难,请你把罪魁祸首交出来,在我面前把她杖毙,今日之事就算是了了。”

镇国公一僵,连忙解释:“秦夫人有所不知,今日皇上刚下了圣旨,把沈凝赐婚给摄政王——”

“国公这是搬出摄政王吓唬我?”秦夫人眉目一厉,显然不吃这套,“你沈家女儿多得是!杖毙了大小姐,还有二女儿可以代嫁,摄政王要的只是你们沈家的女儿,何曾有大小之分?”

饶是沈云霖做好了赔罪的准备,也没想到她会如此难缠,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再三赔罪:“秦夫人还请息怒,砚书和凝儿以前毕竟真心喜欢过,今日之事是砚书听闻圣旨赐婚,冲动之下闯了凝儿的闺房,才引起这桩意外之事,若说有错,砚书也并非完全无辜是不是?”

“你想说砚书咎由自取?”秦夫人脸色阴沉,声音严厉而蛮横,“你们沈家人果然擅长倒打一耙!我早就跟砚书说了,沈凝这个贱人根本不值得他喜欢,他偏偏念着旧情,此次遭这个罪确实是他该受的,但是沈凝这个贱人才是罪魁祸首——”

“秦家自诩为清贵门庭,没想到秦夫人却是个脏话连篇的泼妇。”沈凝走出来,冷冷看着眼前这个阵仗,“怪不得教出秦砚书那个半夜当采花贼的无耻贱人!”

秦夫人脸色僵硬:“你……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秦夫人这个大贱人养出了秦砚书那个小贱人。”沈凝目光如刀,“秦夫人听不懂吗?”

秦夫人表情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控,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沈凝,你敢骂我?你这个小贱人竟敢骂我?来人!把她给我杖毙,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活活把她杖毙,听到没有?我要她死——”

嬷嬷和侍女们显然都是精心挑选的,她们听从秦夫人的吩咐,齐齐应了声是,抬脚就要过来抓着沈凝。

沈凝站着没动,心头杀气缓缓发酵,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收紧。

正值剑拔弩张之际,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高亢的声音:

“摄政王到!”

空气骤然凝结。

秦夫人暴怒的表情僵在脸上,距离沈凝只剩一步之遥的嬷嬷动作戛然而止,侍女们面上不约而同地浮现惊惧之色。

沈云霖和沈夫人转头看向大门外。

沈凝也跟着看去,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到极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八名黑衣带刀护卫齐刷刷进来,分列两侧,低眉垂眼,神态恭敬至极。

一袭玄色袍服的男人抬脚跨进门槛,身躯颀长瘦削,眉目清冷如画,眼神冰冷如刀锋,眼梢藏着锋利的寒气。

五官轮廓棱角分明,浑然天成的俊美中透着孤傲睥睨,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慑人压迫感。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秦夫人脸色煞白,结结巴巴:“摄……摄摄摄政王……”

“摄政王驾到,还不跪下?”

秦夫人吓了一跳,当即跪倒在地上,其他人自然哗啦啦全部跪了下来。

秦家人跪了,沈家人自然不能站着。

沈云霖压着心头不安,率众跪地行礼:“参见摄政王。”

按着镇国公的身份,就算进宫面圣,非重大场合,大多时候也可以是免跪的。

只是眼前这个摄政王从来不是个愿意施恩的主。

他所到之处,从未有人可以站着与他说话。

他身边的十六名侍卫神出鬼没,一刀下去人头落地,连一句提醒都不会有。

没有人敢拿项上人头去挑战他的脾气。

然而今日就是有个例外。

沈凝从始至终只是看着他,非但没有跪下,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听闻有人欺负本王的妻子。”男人淡漠开口,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仿佛透出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本王觉得有趣,特意过来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

秦夫人脸色煞白:“摄政王请听臣妇解释——”

“你的解释先留着,本王没兴趣听。”男人走到沈凝面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要不要本王把他们都杀了?”

沈凝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人长得不错,看起来就是个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主。

嫁给他应该也不算亏。

“一点谩骂不伤皮不伤肉,没必要杀他们。”沈凝语气漠然,显然没把秦夫人放在眼里,“只是秦砚书方才来找过我,不但笃定摄政王会嫌弃我残花败柳,名节已失,还对我无礼,所以我折了他的一条手臂。”

“折得好。”男人眸心微细,眼底划过一抹异芒,“本王的王妃不需要心慈手软,更不能任人欺凌而不还手。”

沈凝望着他,面无表情:“我方才说的重点,你没听清?”

“残花败柳,名节已失?”姬御苍嘴角微勾,眼底寒意刺骨,“日后这八个字若是再从谁的嘴里说出来,本王会割了他的舌头。”

说罢,幽冷的眸子一扫:“都听清楚了吗?”

秦夫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点头:“听……听清楚……”

“属下遵命!”八名侍卫齐齐应声。

秦夫人一惊,这才明白摄政王的话是对着他的手下说的,意思是谁要再敢编排王妃,直接割了舌头。

果然是个残暴不仁的摄政王。

“沈家乌烟瘴气,本王不想多逗留。”姬御苍转身往外走去,嗓音漠然,“今晚本王命人把嫁衣送过来,你试穿一下。”

沈凝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那道颀长瘦削的身影离开沈家,并带走了利落如刀锋一般的八名侍卫。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所有人如石雕一般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惊惧,面上带着明显的惊魂未定之色。

空气里一阵风拂过,秦夫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沈凝那小贱人竟被摄政王看上了?

摄政王是眼瞎吗?

放着那么多端庄高贵的世家嫡女不要,偏偏娶一个被人糟践的残花败柳?


房门外侍女乌泱泱冲了进来,还有几个带刀护卫。

沈凝缓缓转头,漠然看着眼前这架势。

两位公主在雍国地位尊贵,权力应该也不小,否则她们绝不敢在摄政王大婚之日,堂而皇之地带着男侍卫闯入摄政王的新房。

“沈凝,你死定了!”嘉玉公主神色阴沉,看着沈凝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今日摄政王大婚,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皆在,你敢谋害公主,杀害嬷嬷,太后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来人!来人!”

沈凝抓着嘉禾公主的头发,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众多宫女侍卫,眸光森森,看得人心惊胆颤。

嘉禾公主的额头一片红肿不堪,脸色惨白,发丝凌乱,浑然没了方才刚来世的雍容华贵和趾高气昂。

“沈……沈凝……”嘉禾公主眼前一片黑雾,好不容易才缓解了那阵晕眩,开始颤抖地挣扎,“你……你放开我……母后会杀了你的,母后一定会杀了你的……”

沈凝望着慢慢逼近的侍卫,终于放开嘉禾公主:“作为摄政王妃,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还望你笑纳。”

两个侍女眼疾手快,连忙扶着嘉禾公主离开危险之地。

然而刚逃离魔掌的嘉禾公主,却已对沈凝恨进了骨子里。

她恶狠狠地指着沈凝,阴冷开口:“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我或许可以留你全尸,否则我一定让你受尽酷刑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凝没说话,眸色寒凉,目光落在其中一名侍卫腰间的弯刀上,眼神透着肃杀之气。

“来人!”嘉禾公主见沈凝不动,咬牙切齿地转头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拿下!生死不论,她若敢反抗,砍了胳膊砍了腿,本公主兜着!”

话音落地,几个带刀护卫蜂拥而上。

新房里随即响起了女官的惊叫声,刹那间混乱一片。

嘉玉公主见状,转身跑出房门,穿廊而过,一直往前厅方向而去。

“母后!母后!”恐惧焦灼的声音打破了前厅喜气洋洋的气氛,“母后救命!”

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嘉玉公主,神色惊异,不知一向端庄的嘉玉公主为何这般惊慌失措。

坐在次主位的太后神色一变,转头看向仓皇而来的嘉玉公主:“怎么回事?”

“母后!”嘉玉公主脚下一软,跪倒在太后面前,“沈凝……沈凝疯了!她杀了吴嬷嬷,还……还要杀嘉禾公主……”

厅里一片哗然。

“什么?”太后霍然起身,面上遍布寒霜,“真是岂有此理!马上把她带来,哀家要问问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太皇太后蹙眉:“新婚之日,新娘子杀人?嘉玉公主,你不是在说笑吧?”

“皇祖母,孙儿没说笑。”嘉玉公主眼眶发红,看得出来吓得不轻,“沈凝她就是个恶魔,我跟嘉禾公主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让皇叔喜欢的女子是个什么样儿,没想到……没想到她……”

太后想都没想,转身就从厅后门往内院走去:“哀家倒要看看,镇国公嫡女吃了几个豹子胆,竟连公主都敢打杀!”

坐在一旁的少年天子黑眸微闪,眼底划过一抹细不可察的异芒。

太后去给女儿主持公道,他这个皇上自然不能坐着,很快带着一干重臣前往锦麟院。

太皇太后原本也想去看看,然而正要起身之际,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命令:“来人!速速通知摄政王,就说他的新王妃惹了祸端,让他赶紧去平息战火。”

“是!”有人匆匆领命而去。

太后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满腔怒气抵达锦麟院,忽然止住脚步。

“啊!”一声惨叫传来。

砰!

一个人从窗子飞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口血,没了动静。

太后惊得退后一步,这才明白嘉玉公主所言竟没有丝毫夸大其词,摄政王大婚之日,新娘子在新房里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了人命?

砰!砰!

又有两人从房门被踹飞出来落在地上,身上鲜血淋漓,其中一人身体扭曲,像是骨头断裂似的,惨不忍睹。

太后气得颤抖,惊怒交加:“放肆!简直是放肆!”

嘉禾公主在侍女保护下从屋子里一步步退出来,脸色煞白,两条腿不断地打着颤:“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身着大红嫁衣的少女缓步走出来,不知是自己受了伤,还是被旁人的血溅到,脸上点点血迹,衬得她像是地狱出来的死神。

美得触目惊心,美得摄人心魂,美得让人胆寒。

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凝,你要造反吗?”太后指着沈凝,厉声命令,“来人!沈家嫡女着了魔,竟敢在新婚之日动手杀人,把她给哀家拿下,凌迟处死!哀家一定要把她凌迟处死!”

嘉禾公主听到太后的声音,蓦然转身,连滚带爬跑到她面前:“母后救我……母后,母后救我!她是个魔鬼,她就是个魔鬼……”

“本王刚成亲的妻子是个魔鬼?”一个冷峻疏离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本王怎么不知道?”

一袭红色袍服的男子负手而来,面无表情地环顾眼前阵仗,容颜俊美冰冷,周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慑人气息。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贴身护卫,院外还有熟悉的十六卫严阵以待。

“摄……摄政王。”负责新房礼仪的女官腿上一软,惨白着脸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摄政王。”太后转头看着他,表情沉怒,“你亲眼看到了,这个沈凝残忍嗜杀,竟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今日之事,哀家必须秉公处置,否则……否则……”

姬御苍像是没听到太后说话,不发一语地看着沈凝,面上不辨喜怒,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沈凝一步步走过来,目光冷冷跟姬御苍对视着,提醒他一个事实:“我们已经成婚。”

姬御苍眼底划过一抹炙热光芒,稍瞬即逝:“嗯。”

沈凝又道:“我是你的妻子。”

姬御苍点头:“没错。”

“她们在新婚日带人羞辱你的妻子,你要护着她们?”沈凝冷问。

姬御苍语气漠然:“不会。”

太后怒喝:“摄政王!”


沈凝目光微抬,看着这个如在自家后院行走的女子,偏头看向侍琴:“这是谁?”

侍琴恭敬回道:“这是表姑娘,王爷的表妹。”

沈凝皱眉,表姑娘?

“沈凝。”女子转头看向沈凝,一袭蓝裙清丽娇美,白皙如玉的脸上挂着几分温柔的谴责,“吴嬷嬷是摄政王府的管事嬷嬷,你一上来就对她动手,合适吗?”

沈凝语调平静:“你在跟我兴师问罪?”

“不是。”女子挺直脊背,眼神无惧,“我只是觉得你这种行为不妥。”

“妥不妥,我说了算。”沈凝淡道,“摄政王府难道是你在当家做主?”

女子脸色微变,攥了攥手里的帕子:“我是摄政王的表妹,顾嫣然。”

“那又如何?”沈凝目光冷硬,“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表……表姑娘。”吴嬷嬷艰难地开口,“老奴绝不会屈服,老奴奉的是太后之命……”

沈凝眉眼浮现不耐,嗓音越发漠然:“侍棋,把不相干之人带出去。”

“王妃。”顾嫣然面色倔强,像是在强调什么,“我在王府已经住了五年,表兄一直都是尊重我的。”

沈凝淡道:“可惜我不是你表兄。”

顾嫣然脸色一僵。

“吴嬷嬷既然不怕死,那就直接杖毙吧。”沈凝说完这句话,径自起身回房,“打死之后拖出去处理了,别弄脏了王府这地儿。”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吴嬷嬷一瞬间剧烈的挣扎:“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王妃,王妃!表姑娘救救我,表姑娘,表姑娘救救我——啊啊啊!”

逐渐加重的力道,打得吴嬷嬷几乎死去活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剧痛之下挣扎也变得越来越激烈,两个侍女几乎按不住她的腿。

“王妃,吴嬷嬷不仅仅是太后派来的人,更是王府内院的总管事,你若打死了她,不但太后那边无法交代,王府下人也会对你不满!”顾嫣然语气微急,“还有表兄,王妃不担心表兄治你一个刻薄歹毒之罪?”

房门被一点点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顾嫣然僵直着身子,呆呆站在庭前,没想到沈凝如此油盐不进,更没想到她心性竟如此歹毒。

望着紧闭的房门,她捏着帕子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眼底浮现一抹阴沉色泽。

沈凝。

吴嬷嬷嘴里没有塞任何东西,一声声惨叫像是凌厉的鞭子,无情地抽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原本心存鄙夷之人齐齐领教了新王妃的心狠手辣。

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咽气,庭院里跪着的下人个个脸色苍白如纸,惊惧不安。

沈凝此次当众施以家法,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众人。

不管他们心里还有什么想法,至少今日之后,没人敢在面上放肆。

若还有不怕死想以身试法的,下去陪吴嬷嬷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吴嬷嬷被尸体被拖走之后,顾嫣然才终于从恍惚中回神,转身离开锦麟院,并因为受了惊吓,很快病倒在床。

“顾嫣然是摄政王的表妹?”沈凝走到榻前坐下,“亲表妹?”

“是。”侍琴站在旁边,闻言点头,“王爷的生母是顾太妃,表姑娘自小在顾太妃身边长大,跟太妃感情深厚,情同母女,但太妃娘娘在五年前故去了,临终前把表姑娘托付给了王爷,之后一直在王府嫣然居居住。”

说完,侍琴道:“不过王爷对表姑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请王妃放心。”

沈凝敛眸不语。

她没什么不放心的,甚至并不关心摄政王对顾嫣然有没有感情。


“确实应该问本王。”姬御苍点了点头,“她找错了人,受点教训也是活该。”

沈凝淡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姬御苍似是好奇:“是不是本王问什么,你都会回答?”

女子清白受损本是难以启齿的一件事,她反应如此淡然平静,好像受到伤害的人跟她无关一样。

“力所能及之内。”沈凝缓缓点头,“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夫君,我能顺理成章离开镇国公府,都是基于你的帮忙。”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没什么可纠结的。

姬御苍沉吟片刻:“既然如此,本王想知道你对郊外发生的事情怎么看。”

“你说的是郊外山贼?”沈凝眉眼浮现一层冷霜,眸心似有冰芒轻涌,“我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该付出代价的人,自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虽然她是在沈凝死之后才重生到她身上,但既然用了沈凝的身份,理所当然应该为她讨一个公道。

姬御苍问道:“心中可有判断?”

“不能说判断,因为暂时还没有证据。”沈凝淡道,“但一点猜疑还是有的。”

姬御苍淡哂:“说说看。”

沈凝沉默瞥了他一眼,心头忍不住思忖,大权在握的雍国摄政王这么闲吗?

外头传言他冷酷无情,嗜血残暴,不知是不是夸大其词。

战场上杀敌是为了保家卫国,但私底下……

沈凝觉得他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那些贼人既然动手杀人,说明本性凶残,毫无人性可言,但他们偏偏放过了我。”她语调平静,波澜不惊,“贼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劫色,只是制造了一个我被玷污的假象。”

姬御苍嗯了一声:“你觉得背后有人指使?”

“自然。”沈凝点头,“镇国公府虽不如你的摄政王府,但势力并不小。京城权贵之家,那些贼人哪来那么大胆子,在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杀人劫色?”

“说明背后主使之人身份非同寻常。”姬御苍扬眉,“所以山贼凶残是真的,但他们不劫财也没劫色,那就另有目的。”

只是此人能指使得动这么凶残的山贼,杀了镇国公府那么多侍女和护卫,毁掉一个国公府嫡女的清白,还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凝嗓音如雪,平静得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让我没了清白名声,但贞洁保住了,贼人除了手沾几条人命之外,没得到额外的好处,所以他们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是为了让我名声受损。”

姬御苍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分析得很对。”

“想让我身败名裂的人则有两种可能。”沈凝分析前因后果时,语气淡得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是跟我有仇,或者我挡了她的利益,幕后指使是个女子,目的是为了阻止我嫁给秦砚书,但倘若是这个原因,那她没必要让贼人刻意留我贞洁,毕竟人都杀了,还在乎糟蹋一个女子?”

姬御苍眉梢微挑,望着她清冷沉静的脸,眼底色泽深邃难测。

“第二个可能就是秦砚书本人。”沈凝说到这里,眼底才渐渐浮现出寒意来,“他想贬妻为妾,但这种行为会遭到世人谩骂,且没有正当理由,镇国公府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嫡女从正妻变成妾室,所以他需要另想办法。”

一个清贵无双的嫡女,不管对方有什么理由,都绝不可能给他做妾,这不仅仅是对女子的侮辱,更是对沈氏整个家族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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