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容云衍沈棠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人节我火化,你捧婚纱求娶她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哥布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时候上天好像就是个顽皮的孩子,随着自己心意去拨弄着尘世众人的命运。在我以为我跟容云衍会永远幸福下去的时候,他失踪了。在我已经慢慢接受了他已经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在我以为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度过余生的时候,他爱上了别人。在我觉得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感化他的时候,我却已经只剩下三个月了。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懵的。乳腺癌。我问医生,是不是割掉就行了,那我以后还能母乳喂养孩子吗?医生的眼神很悲悯,同情地说:“你试试也行。”再后来我才知道,我得乳腺癌已经很久了,医生说乳腺癌跟情绪有很大关系,我后知后觉地想着,应该就是得知容云衍死讯的那段时间患上的。那两年我就像是一块石头,感受不到温度,感受不到饿,连疼痛都感受不到。所...
《情人节我火化,你捧婚纱求娶她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有时候上天好像就是个顽皮的孩子,随着自己心意去拨弄着尘世众人的命运。
在我以为我跟容云衍会永远幸福下去的时候,他失踪了。
在我已经慢慢接受了他已经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在我以为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度过余生的时候,他爱上了别人。
在我觉得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感化他的时候,我却已经只剩下三个月了。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懵的。
乳腺癌。
我问医生,是不是割掉就行了,那我以后还能母乳喂养孩子吗?
医生的眼神很悲悯,同情地说:“你试试也行。”
再后来我才知道,我得乳腺癌已经很久了,医生说乳腺癌跟情绪有很大关系,我后知后觉地想着,应该就是得知容云衍死讯的那段时间患上的。
那两年我就像是一块石头,感受不到温度,感受不到饿,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所以在发病初期,我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得病了。
直到容云衍回来,我才觉得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我重新有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所以感受到了痛,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割掉,不是为了什么母乳喂养,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怀孕了,也坚持不到他出生,何谈喂养?
我只是不想现在就躺在医院里。
既然注定要死,那最后这段时光,我想过的快乐一点。
我也想看着他,过得快乐一点。
其实昨晚就算他不说,我也会主动提的。
三个月后我就要离开了,我已经不想让他找回以前的记忆了。
失去挚爱的痛苦,我一个人承受过就足够,我不想让他再尝试一遍。
现在就很好,他健康,英俊,有心爱的人,就像是他没有出事前一样。
只不过他心里的人换了一个。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白头偕老,对他来说,该得到的幸福和快乐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三天后,我定制的假发做好了。
我坐在镜子前面,由着店员帮我调整假发。
店员说的没错,这个厚重的齐刘海发型确实不太适合我。
我的脸小,加上得了病,显得更加瘦削,这么大一个齐刘海扣下来,压根不像假发,反而更像是个黑色的头盔。
店员还在努力笑着,夸我:“人长得好看,戴什么假发都好看。”
我也笑。
现在大环境不好,生意不好做,这顶假发是按照我的尺寸定制的,如果我反悔不要了,她们损失很大。
我爽快的付了钱,然后顶着这个根本不适合我的假发回了家。
容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第一个看到我的新造型,惊讶地嘴巴长得老大:“棠棠,你换发型了?”
我笑着点头:“是啊,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这时,容父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脸上还戴着老花镜,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宽慰我说:“挺好看的,换换心情也好。”
容母也附和着点头:“好看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熟悉感,但在我面前,一个字都没说。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都看出来了,这就是苏冉冉的发型啊。
我在卧室里呆了一下午,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我跟容云衍以前的照片。
在海边,烈日炎炎,我没心没肺地对着镜头吐舌头搞怪,他含着笑看我,顺便用自己的身体帮我挡住热辣辣的阳光。
在山巅,我双手聚拢放在嘴边,满山谷都回荡着我的声音:“容云衍是个大笨蛋——”
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对山谷里喊着:“对,我就是那个大笨蛋——”
最后,我们两个没心没肺地笑成一团。
在沙丘,我换上了一套胡人女孩的衣服,风把我身上的纱全都吹了起来,我像是一只振翅而飞的蝴蝶。
容云衍帮我拍完照,立刻用他的外套把我裹的严严实实,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古代胡人女孩都穿这么暴露的吗?他们的男朋友也同意?”
我笑他傻,古代哪有男朋友这个词啊。
他把我按在沙滩上亲,最后我们两个满嘴都是沙子,呸呸呸了好久都吐不干净。
黄昏的时候,吴妈来叫我下楼吃饭。
我把照片都整理好,锁进了最角落的抽屉里。
他说过,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些照片了。
下了楼,我惊讶地发现,容云衍竟然在。
只是一脸阴沉,心情很不好。
他抬头,也看到了我,打量了一下我的发型,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这是你想出来的新花样?”
他的意思是,我故意弄了个苏冉冉同款发型,让容父容母同情我,所以把他叫了回来。
归根结底,是我用了苦肉计。
容母说:“吴妈今天做了你以前最爱吃的蒸桂鱼,是我打电话让你回家吃饭的,跟棠棠没关系。”
“妈,我已经不吃桂鱼了。”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
“我跟冉冉养过一条小桂鱼,但最后还是没养活,它死了,我跟冉冉以后都不会再吃桂鱼了。”
哦,是了,苏冉冉她爸是个渔民。
那条桂鱼,是属于他们的回忆。
容父脸色也不好看:“一条鱼而已,桂鱼本身就是吃的。”
容云衍摇头:“那不一样。”
啪地一声,容父把筷子拍在桌面上:“有什么不一样?吴妈看着你长大的,今天特地去挑的鱼,一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顿饭,你不吃也得吃。”
吴妈也劝:“少爷,自从你回来之后,就经常不着家,老爷和太太都很想你,少奶奶也......你就陪他们一起吃一点吧,意思意思就行。”
容云衍说:“我不回家是因为谁,因为什么,爸妈,你们心里应该明白。”
容父气还没消:“棠棠是你的妻子!你不在的这三年,她一直照顾我们......”
“爸!这些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我也很感谢她,但这不是你们逼着我要放弃冉冉跟她在一起的理由。”
容母想缓和气氛,温柔开口:“云衍,棠棠照顾我们真的很不容易......”
“那吴妈照顾了你们三十多年,我是不是也得娶吴妈?”
容母瞬间哽住,眼圈泛红,低下头去抹眼泪。
容父连着叹息了好几声,痛苦地闭上眼睛。
吴妈也难受,“少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客厅里气氛将至冰点,而我站在木质楼梯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脸,“吴妈,今天做了什么菜,好香啊。”
吴妈听到我的声音,连忙笑着招呼我:“今天做了蒸桂鱼,刚好少爷也回来了,少奶奶快来,你们一家子吃顿团圆饭。”
我说:“吴妈,把蒸桂鱼撤了吧。”
吴妈一愣,“啊?”
我走下楼梯,在自己的位置落了座:“我这两天都点不太舒服,闻不得这些鱼腥味,不好意思啊吴妈,让你白忙活了。”
吴妈看向容父容母,容母怅然地点了点头,应允了。
我的右手边,容云衍似乎有些意外我今天的表现,探究地看着我。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又搞什么把戏?
我吓了一跳,赶紧背过身去,装作在找书架上的书。
脚步声由远及近,容云衍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的心几乎都要悬起来。
他认出我了吗?
我们认识二十八年,相爱五年,我们都太了解彼此了。
以前他篮球赛的时候,一眼就能从体育场的观众席里精准锁定我,熙熙攘攘的旅游景点里,他光凭一个背影就能把我从人群中拎出来。
可是,他已经忘了我啊。
连我的背影也一并忘记了。
容云衍压根没有关注到我,他匆匆从我身后经过,回到了刚刚他跟苏冉冉看书的桌子,然后微微怔住。
苏冉冉也快步走了过来,问道:“云哥,你找什么呢?”
“我感觉好像落下了东西。”
“没有啊,都拿了。”
“不对,肯定有个东西忘拿了。”
“桌上什么没有了,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算了吧,需要的时候买新的就行了。”
“很重要,”容云衍强调道:“非常重要的东西,必须得找回来。”
“可是你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我们就算去找工作人员调监控,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呀......”
容云衍在桌子前面伫立了好久,皱着眉思索。
旁边恰好有一对母子经过,小宝贝四五岁的样子,拿着连环画在前面跑,母亲在后面追,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小猪佩奇的卡通保温壶:“宝贝,别跑了,先喝点水......”
容云衍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边肩膀。
天知道,我看到他这个动作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
出了图书馆还在跑,一直跑了好远才停下来。
如果这一幕出现在我确诊之前,我大概会激动地哭出来。
他想起来了。
哪怕只有一点点肌肉记忆,都足以让我激动到哭泣。
可是现在,我很怕。
我怕他真的想起来那个经常背在右边肩膀上的粉色保温壶,又怕他突然想起了我。
回到家之后,我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足足三个大箱子。
为了不让容父容母担心,我又把自己的旧衣服整理出来了两个箱子,跟那些东西放在一起。
叫人来搬的时候,容母看到了,问我:“棠棠,这些都是什么啊?”
我说:“我刚收拾屋子,发现以前很多衣服都不穿了,就想着拿去捐了。”
容母没有怀疑:“哦,也是,在家放着也是占地方,不如捐给需要的人。”
我找了个货拉拉,先帮我把衣服都送去了捐赠点,然后带着剩下的东西直奔殡仪馆。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听到我的要求之后,很为难:“不好意思啊小姐,不是我不帮你,但是我们这里......都是给遗体火化的呀,你的这些是物件,这不符合规定啊。”
我说:“你们这里不是可以帮逝者把生前用过的东西也一起火化的嘛。”
“对,这个是可以的。”
“那就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挠了挠头:“你是要帮逝者烧这些东西对吧?”
“对的。”
“逝者是谁?”
“我。”
工作人员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
我解释说:“不久之后,我应该也会在这里火化。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想先把这些东西烧过去,等我到了那边之后,就去取。”
工作人员咕哝着:“怎么说的我们这里好像是寄快递似的......”
最后他还是帮了我。
他问我:“这些灰烬,你准备怎么带走?”
一般遗体火化,都得买个骨灰盒。
我说:“我就不带走了。”
他更诧异了:“那就会被我们统一当做废弃物处理的。”
“嗯,随你们吧。”
我付了钱,离开了。
工作人员摸着后脑勺,疑惑地回了他的操作间,估计是觉得自己今天遇到了个神经病。
其实我一开始,是打算自己找个地方烧了的。
之前我怕他想不起来,可自从那天在图书馆里我看到他肌肉记忆去摸暖水壶的时候,我又开始越来越害怕他会想起来。
我把我们这些年的记忆全都付之一炬,他再也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想起来的几率就小得多。
但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太长了,足足二十多年,承载着我们两个人回忆的东西太多太多,我一个人根本烧不完,所以才想到了殡仪馆这个地方。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现在我就要开始着手,从他的人生里,把我的痕迹一点一点的全部擦除干净。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站在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像是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书架空了,桌面上空了,柜子里也空了。
除了衣柜里还有一些衣服之外,整个房间几乎都空了。
我的所有东西,几乎都跟他有关。
那些东西烧掉了,我的心好像也跟着一起空了。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医院,按照医生给我定的时间去做化疗。
化疗这个东西,也有点欺负人。
我吐的昏天黑地,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被护士搀扶着坐在椅子上休息。
在我后面进去的是一个看上去高高壮壮的大哥,他一点事都没有,出来的时候还跟我打了个招呼:“嘿,你也来啦!”
我笑着点头。
“我快要变成小盒子了。”他甚至还跟我开玩笑:“这在游戏里叫什么来着?”
我想起苏冉冉跟容云衍玩的那款游戏。
我虽然不太会玩,但也学会了一个游戏术语:“落地成盒。”
“对对对,就是落地成盒,”大哥唏嘘了两声:“还没看到祖国统一,我其实有点不甘心啊。”
“一定会的。”
大哥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壳,哈哈笑:“我家那个小兔崽子才半岁,还不会说话呢。不过我给我媳妇说了,以后祖国统一了,一定要让小兔崽子把消息烧给我。”
大哥虽然笑着,但一说起妻儿,眼圈还是微微泛红。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声音有点哽咽,笑容也很勉强:“妹妹,你还有多久?”
我说:“之前说还有三个月的,但是我不想做化疗了,做化疗掉头发,就不好看了。但停了化疗的话,寿命估计会更短一点。”
大哥说:“没事,那也应该是我先过去。你叫什么啊,到时候哥去接你。”
“不用了,你抓紧时间去投胎吧,说不定下辈子能亲眼看到祖国统一呢。”
“说的也是,哈哈。”大哥嘱咐我:“妹妹,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去吃,想去的地方就去,别留遗憾,以后走的也安心。”
“嗯。”
“我给我媳妇物色了一个好男人,”大哥倔强的笑着:“比我帅,比我会疼人,比我赚得也多。”
我问他:“你媳妇同意吗?”
“我没告诉她。”大哥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自己去找的婚姻介绍所,说她是我妹子,男人快死了,让媒人帮她物色几个踏实可靠的。我选了好久,还是觉得那个男人最好,为人憨厚,肯定对老婆好。”
我笑了。
大哥问我:“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以为只有我一个大傻子,原来人之将死,做的事居然都是一样的。
“我媳妇跟着我受了不少苦,跟了他,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大哥低下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还有我那个小兔崽子,他还小,才半岁,还不认识爹,以后也会当他是亲爹,他们一家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听得心里有点难受。
大哥咧着嘴笑了一下:“你呢,有老公孩子吗?”
我摇头。
“爸妈呢?”
“都去世了。”
“那你比我好,无牵无挂的。”大哥咕哝着:“他们孤儿寡母的,我真是放心不下......”
“但我有个很爱很爱的人。”我说:“我也放心不下他。”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粲然一笑:“他身边有个好女孩,我想让他们永远幸福。”
容云衍回来的时候,依旧是满身的酒气。
主卧室的门被大力的推开,又被他大力的摔上,整个房间似乎都在嗡嗡响。
我没开灯,他也没什么耐心,皱着眉用大手在床头柜上乱摸一气,上面的台灯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没摸到想要的东西,他的语气明显跟烦躁了一些:“绳子呢?”
我叹了口气,劝他:“很晚了,爸妈已经睡了,你能不能轻点?”
容云衍嗤笑了一声:“今天是周六,没听到点动静,他们能睡得着吗?”
我沉默了。
因为这是容云衍跟家里妥协过的结果。
每个周六晚上,他必须回家跟我过夜,其他时间他去哪里跟谁在一起,家里都不过问,我也不能过问。
这三年来,日子几乎都是这样过的。
之前我还被媒体调侃过,明明是现代社会了,容太太好像过得还是古代后宫的日子。
我就像是个家世显赫但是不得宠的正宫娘娘,我的丈夫不能废了我,还必须在规定的日子里来我这里过夜,但谁都知道,真正的宠妃另有其人。
“我问你,绳子呢?”容云衍的耐心似乎已经告罄,“别拖延时间。”
借着窗外的月色,我定定地看着他。
三十岁的容云衍高大英俊,似乎还有着我记忆中的桀骜阳光的少年模样。
五年的时间,却好像把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不认识我了。
他,爱上了别人。
过去二十五年的种种,在我这里还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在他那里却好像已经成了别人的人生。
他忘记了,就与他无关。
“沈棠!”
他低吼,是催促,更是警告。
我“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那根用了三年的绳子,递给他。
容云衍劈手夺了过去,就要来捆我的双手。
“等一下。”
他皱眉:“又怎么了?”
我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团棉布,缓缓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然后,把一双手腕并拢,伸到他面前。
容云衍面色稍霁,很快就捆好了我的手,然后一把把我推倒在床上,再把绳子结结实实的在床头的柱子上系紧。
做完这一切,他自己也戴上了眼罩,最后才躺了下来。
这一系列的程序,我跟他都已经无比熟悉。
因为亲密的时候,他不想看到我的脸,也不想听到我的声音,更不许我拥抱他。
所以要用棉布堵着我的嘴,用绳子捆好我的手,我只能被迫当一个残疾的哑巴,或者说,一团活着的肉。
结束的时候,他远离地很快。
黑夜中,他点燃了一支烟,站在窗口一言不发。
“沈棠你知道吗,每个周六,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个动物,我觉得恶心。”
我的嘴里还被棉布堵着,说不出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他们都说我们曾经相爱过,你也说过你爱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
或许是没等到我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容云衍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走过来,把棉布从我嘴里抽出来,扔到一边。
我的嘴被棉布撑的生疼,他的动作并不轻柔,棉布被抽出的时候,我感觉到嘴角好像被撕裂了,火辣辣的痛。
我缓了一会儿,等疼痛微微过去了一些,才缓缓开了口:“帮我把手上的绳子也解开吧,我手腕疼。”
容云衍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儿,没动。
我轻笑:“怎么,我不放过你,你就准备一辈子把我拴在这里?”
容云衍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最迟明早,我爸妈,或者家里的佣人发现了,就会帮你解开的,捆不了你一辈子。”
“容云衍,我手腕疼,真的很疼。”
“......”
他没说话,只是冰冷地嗤笑了一声,继续别过脸去吸烟。
其实我知道,我的呼痛和撒娇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以前,容云衍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只拴着绳子的小狗,小狗被绳子勒痛了,嗷嗷地哀嚎,他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帮小狗解开绳子,又去旁边宠物店买了一个柔软的胸背,送给了小狗的主人。
但是现在换了我,就不行。
现在的我,在他心里还不如一条狗。
我说:“你帮我解开,我就放过你。”
容云衍眼神一挑,半信半疑:“真的?”
我点头:“真的。”
他冷笑:“我不信。”
“那随你,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那我们就这么僵着吧,就像你说的,反正最晚明早也有人来帮我解绳子。而你,可能就错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容云衍坐在床边,又点燃了一支烟:“沈棠,直接点吧,你想要个孩子,我们去做试管。”
“就这么不想碰我?”
“你觉得呢?”
这次,换我被他问住了。
也是,早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又多此一问。
“容云衍,我说真的,你帮我解开绳子,以后每周六,你不用再回来跟我同房了。”
容云衍依旧不太相信,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我又补了一句:“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维持现状,你可以试试啊,万一我信守诺言了呢?”
容云衍终究还是帮我解开了绳子。
我的手腕上,总是旧伤叠着新伤,依旧被磨的血肉模糊。
他把绳子扔到一边,背过身去:“解开了,你的诺言呢,还算数吗?”
“不算。”
“沈棠!”他忽的转过身来,愤怒地眼神像是利剑一样刺穿我的身体:“我就知道!”
我轻轻一笑:“逗你的,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有病。”他恨恨扔下一句,然后开始从地上捡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是啊,我是有病,我感冒了。你离开之后记得买点板蓝根,小心被传染。”
“收起你的假好心,我不用你管。”
“你不管自己可以,你就不怕又传染给苏冉冉?”
“......”
“她最近正在准备考研吧?感冒了万一影响考试发挥就不好了。”
容云衍几乎是瞬间变脸:“沈棠,管好你自己。”
“你放心,我还没有卑鄙到要破坏她的学业。”
“那可说不准。”
三天后,是我们原来高中班主任潘老师的六十大寿。
班长一早就打电话通知,让大家能去的都去。
我答应了。
以现在我的情况,这些同学和老师,几乎就是最后一面了,我得去。
老潘兢兢业业的在H市一中干了三十年,每三年一届地往各大高校输送学生,带过容云衍,也带过我。
我来的时候有点堵车,到的时候,迟了几分钟。
服务员小姐推开门,我笑着跟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家,堵车了,来晚了点。”
包厢里满满当当都是人,但是再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整个包厢里鸦雀无声。
班长直接尬在原地:“沈棠,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没看到吗?”
我拿出手机一看,班长的确给我发了个微信:沈棠,要不今天你先别来了,改天我再单独找你。
我有些莫名。
可是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时,就恍然大悟了。
苏冉冉半趴在容云衍背上,笑得像是只张牙舞爪胡作非为的小猫,容云衍趴低了身子,唇边挂着宠溺的笑意,一边跟她说什么,一边用手护着她。
我看懂了他的口型,他在说:“小心点,别摔着了。”
班长走过来,挡住我的视线,略有些抱歉地跟我说:“之前我通知大家的时候都打听了,容哥说不来,我这才叫上了你。谁知道他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我就赶紧给你发微信......”
我笑了一下:“为什么他来了我就不能来啊?大家都是来看老潘的,你还厚此薄彼啊?”
班长的脸色更差:“看到他们两个卿卿我我的,你心里能好受吗?要不你先走,我跟老潘说一声就行。”
我高中时候的好姐妹何田田也走了过来,拉着我就走:“走,姐姐带你shopping去。”
我拉住她,“宝,给我占位置了没?我要跟你坐。”
何田田皱眉:“你干嘛呀?找虐?”
“今天大好日子。什么虐不虐的,别给老潘添晦气啊。”
我绕过面前的两人,先去跟老潘打了个招呼:“潘老师,恭喜您啊,鞠躬尽瘁的人民园丁终于光荣退休了,这是我给您的一点小心意,你可千万别嫌弃。”
老潘虽然六十了,但小老头精神矍铄,哈哈笑着接过:“小沈棠!”
“可不就是我。”
“哎哟,越来越漂亮啦!我还记得你当初那个数学哦,头疼死我了。怎么样,去首都上大学时候,高数没挂科吧?”
我嘟嘴:“您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不但没挂科,还拿奖学金呢!”
“那倒也是,有容云衍给你补课,肯定不能挂科呀!”
“咳咳!”
有人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老潘的话。
大家纷纷看向了沙发上的容云衍。
我也看了过去,他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微微蹙着眉,偏头跟苏冉冉说道:“你别喝这个,喝水。”
苏冉冉不乐意:“我能喝酒。”
“不行,”容云衍虎了脸:“你得喝热水。”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执着地让我喝水啊,我又不是沙漠里的仙人掌,我没那么缺水。”
“听话。”
场面再次冷了下来。
这一幕多么熟悉?
不止我,除了容云衍和苏冉冉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同样的感觉。
高中三年,他一直都是这么哄着我喝水的。
为了让我喝水,他还当着全面同学的面叫我姐姐。
......我那时候是真的被他宠的无法无天啊,仗着他爱我,什么过分的要求都敢提。
我跟他打赌,如果他敢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叫我一声姐,我就把那一保温壶的水全都喝光。
结果话音没落,他直接就妥协了:“姐,我唯一的姐,算我求你了,你赶紧喝吧。”
也不管当时现场所有人,脸色各有各的神奇。
但不管是惊讶的,无语的,疑惑的,还有磕CP磕到一脸姨母笑的,最后都会摇头叹息:“容哥算是栽了!”
何田田握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把我拉回了现实。
她拉着我就走:“棠棠,我们去那边坐。”
她想拉着我去距离容云衍最远的那个角落里。
“没事不用。”
我笑着跟容云衍打招呼:“云衍哥哥,今天有空啊,你也来看潘老师?”
容云衍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我说:“周六记得空出来啊,带冉冉回家吃饭。”
说到苏冉冉,容云衍才终于赏脸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知道了。”
倒是苏冉冉,见了我有些拘谨,坐的直挺挺的,不再跟容云衍嬉闹了,解释说:“沈棠姐,今天是我要跟云哥一起来的,他的朋友同学我都没见过,我就想多认识一下他以前的朋友们。”
说着,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抱歉地吐了吐舌头。
经过这三年的折腾,虽然容云衍把苏冉冉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怎么让她接触过我和容父容母。
但是我跟容云衍的共同朋友太多了,苏冉冉也难免知道了一些我们之前的事。
为此,她还闹了一出不告而别,给容云衍留了一封信,说是不想当第三者介入我跟他的感情,然后回到了她家那个小渔村。
但怎么说呢。
我也不知道是该说苏冉冉太单纯还是太傻,她不见了,容云衍第一个去的肯定就是渔村啊!
最后容云衍没用几个小时就找到了她,苏冉冉哭的梨花带雨,容云衍心疼坏了,两个人的感情更好了。
此时,苏冉冉仍旧在我面前有愧疚和拘谨。
容云衍直接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就算今天你不说,我也准备带你来见见他们的。对了,刚才也没有正式跟大家介绍,这位是苏冉冉,我的未婚妻。”
我猛地抬起头。
未婚妻?
我强行压制下自己心里的震惊,装作平静地问道:“云衍哥哥,你跟冉冉准备结婚了吗?”
“嗯,已经求过婚了,冉冉也答应了。”
“求婚了?什么时候啊?”
“上周六。”
那就是在容家吃饭,最后不欢而散的那天。
苏冉冉拼命把手从容云衍的掌心抽出来,慌忙跟我解释:“沈棠姐,你别误会,我明明跟他说好了,先不要当着你的面说这个的,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
容云衍却被她牵地更紧:“为什么不能说?我的戒指你都戴上了,怎么,想反悔啊?”
苏冉冉飞速把手背在身后,略有些尴尬地低着头。
见到他活着回来的时候,我喜极而泣。
可听到他的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的身后藏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应该是没怎么出过她们村子,很怕生,一直躲在容云衍的背后瑟缩着。
我问他:“她是谁?”
女孩更害怕了,揪着他的袖子有些紧张。
容云衍安抚地护住她,挡在她面前,对上我的视线:“我们准备结婚了,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那我呢?!”
容云衍还是一开始那句话:“我真的不认识你。”
容家毕竟是H市有头有脸的人家,容云衍又是独子,容父容母坚决不同意他娶苏冉冉。
其实我明白,这两年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二老,我们三个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几乎是相依为命地活着。
他们死活不同意容云衍和苏冉冉的婚事,其实是在为我鸣不平。
但容云衍是什么人?
他能暗恋我那么久,就证明他是个性格执拗的人,认准了就绝不回头。
只是以前他认准了我,现在却认准了苏冉冉。
因为苏冉冉,容云衍跟他父母僵持不下,过了很长时间,两边才终于各退一步,达成了妥协——
他每周六回来跟我同房,让我有个孩子。
等我怀孕后,容父容母就不再管他,他想跟谁结婚都随他的便。
而我,为了能争取多一些的时间跟他相处,吃下了长期避孕药。
反正只要不怀孕,他就还是必须要回来跟我见面。
这一吃,就是三年。
我试过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试图去唤醒他的记忆。
我带他去过他跟我告白的山顶,去过首都的那家卖地瓜的小摊,给他看过那根在他心口处珍藏了许多年的我的头发,还有那个他从不离身的粉色的保温壶。
我还带他去见了很多我们以前的同学,在每一个人口中,我们都是那么相爱的一对。
可每一次,他都是茫然的摇头。
再后来,从茫然,变成隐忍,最后变成了不耐,还有憎恶。
因为,我帮他找回记忆的行为,占用了他陪伴苏冉冉的时间。
一次两次他还能忍,后来就越来越不烦躁,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除了每周六晚上的那几个小时,我几乎见不到他人。
以前,我掉一根头发,他都会心疼的捡起来,珍而重之地藏在自己贴身的位置。
可现在呢?
因为化疗,我的头发都快要掉光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早上,我去商场买了一顶假发。
营业员问我:“我们这里的假发有很多发型的,你看看想要哪一种?”
我大致扫了一圈,没有我想要的。
“你们这里可以定做吗?”
“可以啊,但是费用会贵一些,需要您提供一下样图给我们。”
我点了点头,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看:“我想要一个这样的。”
营业员看着我手机里的女孩,有些为难:“小姐,这个女孩是个圆脸,留这种厚重的刘海可以遮挡面部,显脸小。你的脸本身就已经很小很精致了,露额头的假发更适合你一些。”
我笑了笑,“不用了,就这个吧。”
毕竟客户最大,营业员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我去量了尺寸,付了钱。
走出商场,我去了容氏大厦,在楼下的咖啡厅点了一杯摩卡。
等到下班时间,准时看到了容云衍的车驶出公司大楼。
我结了账,拦下另一辆出租车,跟在他的车后面。
容云衍去了一个考研辅导班楼下,又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两份三明治和牛奶。
不一会儿,苏冉冉下来了。
他自然地接过她的包拎在自己手里,把三明治和牛奶递给她。
苏冉冉像是个快乐的小鸟,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容云衍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体贴地用手挡着车顶。
等苏冉冉坐进去之后,他又探身进去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小跑回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小姐,继续跟吗?”
“跟。”
车子过了两个路口,在一家网咖门口停下。
容云衍停好了车,跟在苏冉冉身后,两人一起进了网咖。
......他们来网咖做什么?
我喃喃出声,司机答了一句:“来打游戏吧。”
我皱眉:“不会的,他从来不打游戏。”
司机扁扁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很多事情都可以用手机完成了,来网咖的基本都是打游戏的。”
我不死心,跟了进去。
容云衍和苏冉冉选了个情侣位置,两台电脑并排放着,两个人挨得很近,却跟其他人离得很远。
两个人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同一款游戏。
司机说的没错。
他还真是来打游戏的。
容云衍从来都是个很细心妥帖的男人。
以前对我是这样,现在对苏冉冉也一样。
我喜欢旅游,他就背着粉色保温壶陪着我天南地北的跑;苏冉冉喜欢打游戏,他当然也可以陪她来网咖双排。
不远处,他们两个都带着耳机,屏幕上的光影效果五光十色,炫彩夺目。
而游戏,真的是我的知识盲区。
恰好有工作人员经过,我招手叫住了他:“你好,请问那款游戏叫什么?”
工作人员告诉了我一个名字。
我在桌面上看了一会儿,却找不到对应的图标。
“......你能帮我开一下那个游戏吗?”
工作人员见我一副生手的样子,问我:“你会玩吗?”
我摇头:“不会。”
“那我推荐你玩另一个游戏,那个比较简单,新手也比较好上手。”
“我就想试试这个。”
网管还是帮我开了游戏。
容云衍和苏冉冉玩了一通宵,两人合作无间,配合默契。
每赢一局,苏冉冉会高高举起双手,兴奋地跟他击掌。
容云衍每次也会配合着她,眼神宠溺。
而我——
我看着屏幕上自己这一晚上的战绩——
一败涂地。
游戏里的队友都在骂我,还有一个被禁言了。
我觉得挺对不起队友们的,在聊天框打字道歉:对不起。
可是按下回车键却发不出去。
系统提示我:您因为消极游戏,账号已被永久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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