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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越轨江乔裴知鹤小说

彼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丹桂细长的枝叶滤下点点碎金,洒落在他清隽的侧脸,穿过鸦羽般的长睫,将镜片后的一双黑眸染成剔透的琥珀色。淡欲无求,昳丽得惊人,也昂贵得惊人。江乔看了对方的脸几秒,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象,裴知鹤这种人能和她一起拍这样的照片。这样不端庄,不体面,挤挤攘攘吵吵闹闹的幼稚照片。潜在顾客许久没回应,年轻老板再加一把火,“这种有仪式感的日子,要是没有照片作纪念,将来肯定要后悔的。”江乔尴尬地眨了眨眼,刚要婉拒,对方却先她一步启唇,“不好意思。”意料之中的拒绝。她在心里暗叹一句自己料事如神,再努力地压下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失落。然后,她听见裴知鹤的声音响起,清冽如林泉,“我们事先约好了朋友来拍。”“也许有些冒昧,”像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他安抚性地揽过...

主角:江乔裴知鹤   更新:2024-11-13 1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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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乔裴知鹤的其他类型小说《心跳越轨江乔裴知鹤小说》,由网络作家“彼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丹桂细长的枝叶滤下点点碎金,洒落在他清隽的侧脸,穿过鸦羽般的长睫,将镜片后的一双黑眸染成剔透的琥珀色。淡欲无求,昳丽得惊人,也昂贵得惊人。江乔看了对方的脸几秒,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象,裴知鹤这种人能和她一起拍这样的照片。这样不端庄,不体面,挤挤攘攘吵吵闹闹的幼稚照片。潜在顾客许久没回应,年轻老板再加一把火,“这种有仪式感的日子,要是没有照片作纪念,将来肯定要后悔的。”江乔尴尬地眨了眨眼,刚要婉拒,对方却先她一步启唇,“不好意思。”意料之中的拒绝。她在心里暗叹一句自己料事如神,再努力地压下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失落。然后,她听见裴知鹤的声音响起,清冽如林泉,“我们事先约好了朋友来拍。”“也许有些冒昧,”像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他安抚性地揽过...

《心跳越轨江乔裴知鹤小说》精彩片段


丹桂细长的枝叶滤下点点碎金,洒落在他清隽的侧脸,穿过鸦羽般的长睫,将镜片后的一双黑眸染成剔透的琥珀色。

淡欲无求,昳丽得惊人,也昂贵得惊人。

江乔看了对方的脸几秒,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象,裴知鹤这种人能和她一起拍这样的照片。

这样不端庄,不体面,挤挤攘攘吵吵闹闹的幼稚照片。

潜在顾客许久没回应,年轻老板再加一把火,“这种有仪式感的日子,要是没有照片作纪念,将来肯定要后悔的。”

江乔尴尬地眨了眨眼,刚要婉拒,对方却先她一步启唇,“不好意思。”

意料之中的拒绝。

她在心里暗叹一句自己料事如神,再努力地压下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失落。

然后,她听见裴知鹤的声音响起,清冽如林泉,“我们事先约好了朋友来拍。”

“也许有些冒昧,”像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他安抚性地揽过江乔的肩,“我能买下您的拍立得和相纸吗?您来定价。”

摆摊拍照是靠运气吃饭的生意。

好日子碰上休假的几率寥寥可数,大部分时候只是支起摊位空等,一天下来也不一定能有几笔入账。

女生怔愣之后赶忙点头,拿起手机计算器噼噼啪啪一顿按,算出一个高得连她自己都有点心虚的理想营业额,犹豫着给眼前的冤大头帅哥展示,“这个数,可以?”

裴知鹤欣然接受,扫码付款,从对方颤抖的手里接过塞得满满的纸袋。

女生笑容灿烂,弯腰恭送,“再送您一些相纸和彩色笔。”

民政局侧门出来,不远处是一座苏氏园林民宅,粉墙和飞檐层层叠叠,小窗探出几枝浓绿的槭枫。

两人走出一段路,裴知鹤在树下站定,将纸袋递给她。

江乔仓皇地扬眼,本能地摇头,“不用给我……”

“裴冉买了很多台放家里,”他嗓音温润,修长漂亮的手指擦过包着拍立得的玻璃纸,发出节日感十足的清脆响声,“过年看她玩感觉很有趣,我一直都想试试,只不过一直没时间,没想到今天正好有机会。”

他轻笑,“先帮我拿一下?”

江乔看着他英俊的脸出神。

她和裴知鹤结婚了,又好像没结婚。

和裴教授的相处模式似乎还是老样子,之前是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哥哥,现在升级为足以感化每一个任性小孩的好脾气长辈。没有拒绝,没有车轱辘话的大道理,温柔审视一切说出口或者没说出口的渴求,游刃有余地照顾着小朋友脆弱的自尊心。

来自名义上丈夫的这一点善意,她不是看不懂,可偏偏对方的眼中一片诚恳。

这种时候还要坚持拒绝,只会显得她不解风情。

江乔双手接过纸袋,脸颊发热,“那我就先帮你拿一下,一会要用的话,记得跟我要。”

话是这样说,可她心里的疑问并未平息。

只是送给她玩,还是真要和她一起拍完涂涂画画?

从对方来了苏城,她对他的认知已经距离最初的样子偏离了太远,远到她已经习惯于在预测事情走向时默默加上一个备选——原本觉得不可能,但现在竟然觉得合理的科幻答案。

裴知鹤唇边的笑意加深, 微微颔首,“多谢。”

五分钟后,民宅的大门被推开,有位白发老人迈过门槛,朝这边热情招手。

两人并行走上台阶,裴知鹤自然上前两步,握手寒暄,“麻烦李老,假期里还愿意为我们跑一趟。”


九月,暑气还未消散。

京市半山裴家老宅,落地窗外的天透着水沉沉的青灰色,蜻蜓飞飞落落。

室内冷气开得足,江乔身上只一层薄薄的连衣裙,轻而易举就被吹了个透。

她在席上只顾坐得笔直,没轮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就垂着眼剥虾。推门踏入庭院,被室外温暖的空气扑了一身,冻僵的手指才感觉到一丝被虾壳划破的刺痒。

手机解锁,页面还停留在二十分钟前她和裴云骁的对话框。

江乔:怎么出去那么久,是不是酒喝太多不舒服?

江乔:需要我来接你吗?

裴云骁是她的男朋友,爷爷辈定下的娃娃亲。

裴家六代杏林世家,院士辈出,门下桃李遍及海内外医坛,说是名利双收绝不为过。

弄堂姑娘一举飞上这样的高枝,谁听了都说她命好,只有江乔知道,这几年的准少奶奶生活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愉快。

两人从上大学起被长辈属意撮合,正式谈了快两年,节日纪念日的昂贵礼物一样不缺。裴家二少对她不至于冷淡,但也很难说有多钟意,脾气始终让人摸不透。

今天是裴云骁二十二岁的生日宴,来的都是裴家的世交族亲。

老爷子有意给老战友的孙女通门路,赶在订婚之前见见家里长辈。

赴宴前裴云骁开车来学校门口接她,等红绿灯的时候看了看她,试探着开口:“商量个事儿,一会见了人别太热络,他们说什么听着就行,也别跟我挨太近。”

“为什么?”江乔没反应过来。

裴云骁读的是金融,临近毕业,借家里的资源牵线创业,忙得大半个月脱不开身。两人一段时间没见面,江乔还以为裴云骁和她一样期待。

“看起来感情越好,老头子催婚越紧,懂吧。”

江乔没点头,一双乌润杏眼眨得很慢。

她是苏城人,皮肤很白,脸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

乌亮的黑发简单盘了个低发髻,插一根简单的小蝴蝶白玉簪子,灯光底下发梢和耳廓一圈毛茸茸的金边。

江南姑娘特有的水灵,碧水柔风似的熨帖,隐隐一点小动物似的倔劲儿。

裴小少爷什么美女没见过,可从初见时就扛不住她那双眼睛。

裴云骁看着就心软了,伸手想捏她下巴,被江乔微微一偏头躲开,“宝贝儿别乱想,咱俩该怎么谈怎么谈,我就是不想刚毕业就结婚,没别的。”

见她瞥后视镜上挂的手串,隔了几秒又说,“这佛珠是上次妈送的,说是方丈开过光,我都说了不要,非要硬塞……”

江乔平静看他,想起去年过年回老家,特意进山去庙里给两人求了平安符,裴云骁随手扔包里再没拿出来过。

她问起来的时候裴云骁还笑,说她不懂,花一百多万从国外请手工匠人做的车内饰,挂这些小姑娘才戴的东西不伦不类。

周五晚高峰,前面路口又开始堵车。头顶的香灰手串在夕阳下闪着暗光,是最近风靡某种草平台的冰透粉色。

裴云骁今天穿了那身她熟悉的机车皮衣,眉目英俊张扬,体贴地帮她拿毯子盖腿,还时不时问两句她实习的事。

裴云骁问一句,她答一句。

这种热络亲密的氛围,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过。江乔心里莫名觉得异样,拿出电脑来赶积压的稿子。

七八个打开的文档,一半是实习公司的表格,一半是打零工接的翻译活。

临近毕业,转正的事还没着落,需要用钱的地方却很多。

江玉芬和继父林建国的儿子今年刚上小学,各类辅导班开支很大,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并不松快。母女二人通电话时,江乔犹豫了好几次,还是开不了口。

有困难跟妈妈说,这句话江玉芬常讲,但真涉及到钱的时候,难免又是一场和现任丈夫之间的争吵。

江乔不舍得让母亲受这个委屈,更不想对男朋友示弱,只能靠自己硬扛。

席上裴云骁果然说到做到,悄悄挪了椅子,坐的离她一臂远。

长辈说起婚约的时候表情淡淡,不怎么接话,江乔看他的时候也从不回头。

江乔记得裴云骁爱吃虾,肌肉记忆上头,忘了事先说好的装作感情不和,满满一小碟虾仁推到他面前,转眼裴云骁就默许侍者当垃圾收走。

裴老爷子身在主位,看不清这些小九九,想着叛逆的小孙子终于收了心,和孙媳妇好事将近,一高兴喝了不少。

裴云骁酒量浅,在主桌陪到后半程明显有些受不住,频频拿起桌上手机看了好几次,硬着头皮打招呼离了席。

一去就没再回来。

几个洗手间都不见人影,没和那群公子哥发小在台球室闲聊,问过管家和几位阿姨,也都说没见过小少爷的行踪。

江乔坐在庭院长椅上发呆,又十分钟过去,手机终于弹出微信消息提示,一连弹了五六条。


李师傅气喘吁吁地理一下身前硕大的相机包,“人老了,稍微走走就容易犯累。”

他看向裴知鹤身侧一身白裙的少女,眼里满是感慨,“可我们小乔可是我从小一张一张拍到大的姑娘,今天这种大日子,我怎么着也得来一趟。”

裴知鹤也笑,“小乔外婆也说,李老您的审美好,苏城独一份。”

老艺人讲究多,除了身上背的,还用黑塑料袋带了一大兜东西。

裴知鹤弯下腰准备帮忙去提,李师傅像母鸡护崽,急匆匆挥舞着两只胖胳膊,连说不用不用。

两人气氛热络,怎么看都不像是初次见面。

江乔有些搞不清状况, “你们认识?”

裴知鹤语气平常,“中午吃饭前和外婆聊过,从礼服到照相馆都推荐了一遍。”

何止是推荐。

外婆自称本地通,前几句还在认真介绍店家特色,很快就藏不住私货,江乔小时候的趣事糗事糖豆似的呼呼往外冒。

从满月到上高中前,外婆每年都领着江乔去李师傅的照相馆里拍张照,本想着只是自家留作纪念,可小姑娘蜜桃似的脸蛋太上镜,回回都被放大加框,贴到橱窗正中招徕生意。

十五张照片,在外婆手机相册里从小到大排排坐,真人版俄罗斯套娃。

江乔眼里的茫然未消,“可是李师傅不是前几年就退休了?照相馆早就交给儿子来开了吧。”

新店长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将橱窗里的儿童写真客照换成了广告位招租。

记得外婆当时还愤愤怒评,好好的艺术家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小商贩儿子。

裴知鹤回:“借了外婆的人情。”

江乔轻轻“啊”了声,语气有点酸,“您跟外婆比我熟。”

“外婆人很有趣,”裴知鹤轻笑出声,半打趣半认真,“还是要谢谢裴太太,我才能有幸认识。”

裴太太……

像是刚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称谓是指自己,江乔无措地别开脸,正好看见李师傅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们,甚至还比了个大拇指。

她整理一下鬓边的碎发,佯做淡定,“不……不用客气。”

园子不大,胜在精巧,通往内院的拱门青苔浓酽,瓦片凹陷处盛满飘落的桂花。

有只圆润娇憨的橘猫正在打瞌睡,蓬松的尾巴垂下,轻扫着名家题写的石匾。

李师傅提前几小时来踩过点,怎么拍,在哪儿拍都了然于心。

江乔一路走一路感叹,这地方看着……就贵到离谱。

苏城长大的孩子,无论住没住过园林,通过耳濡目染,对这些湖石花木的夸张价格也大概有数。

她小声问李师傅,“您跟宅主人很熟?”

“我哪有这种关系,”李师傅笑着摇头,“是你先生的朋友。”

她惊讶地抬头。

裴知鹤垂眸看她,因为对陌生环境有戒备心,从踏进园林大门开始,身边少女表面落落大方,细看之下,杏眼一直下意识地睁得很圆。

被她受惊小猫似的神情逗到,他轻笑解释,“朋友的产业,以前我来苏城出差时,有时会来这边落脚。”

怪不得一进门时,他比提前来了小半天的李师傅还熟。

习惯了裴云骁做什么事都爱讲家里的关系,眼前人认识的平辈朋友就能坐拥这种百年宅院,让她感到陌生……又震惊。

抛开背后的家境不谈,这个男人本身似乎也并不简单。

架反光板,补灯,两人在大概站好,老人蹲地一番倒腾,黑塑料袋里藏了一路的宝贝终于登场。


江乔眼前一亮,惊叹着接过。

是一束手捧花。

和民政局门口那些小夫妻手里的玫瑰芍药都不一样,她手里的这一束,更像是从她怀中倾斜而下的莹白瀑布。

文竹和橄榄枝上承托着层层叠叠的白色蝴蝶兰,几枝贝母质感的铃兰随风垂坠摇摆,轻盈典雅,将她原本单调的白裙子衬得氛围感十足。

江乔赞叹声连连,从未像现在一样,无比认同外婆的眼光。

记忆里,虽然李师傅的拍照手艺是还不错,但店里放的盆栽也都是大红大绿的杜鹃。

退休两年里,人的审美能完成这种程度的升级?

难道说之前都是为了招财的讲究,现在自由搞创作了,才完全释放了潜力?

江乔手里捧着花微微晃动,开心了一阵,又陷入另一阵担忧中——花好看归好看,只不过除了几步外的池塘,眼前并没有什么能称得上镜子的东西,能看看她自己的样子。

出门前急匆匆化的淡妆,唇色也涂得极浅,好几个小时过去,她会不会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眼,小心问身边人,“我的妆是不是花了?”

“没有。”

他见过江乔身上的这身裙子。

裴家去年中秋家宴,小姑娘像娇俏的白色文鸟,扑簌着翅膀悬而不停,端着从男朋友那里切来的美心月饼,恭恭敬敬地来问他要不要。

而现在,那只记忆里的小文鸟终于停在他手心,歪着头叽叽喳喳。

有了这束花做衬,普通的白裙子一瞬间像极了婚纱。

裴知鹤的喉结轻轻滚了滚,目光如苏城的雨,温柔落在她被太阳晒红的脸,“一直都很漂亮。”

话有些暧昧,可裴知鹤声线干净,目光也温和。

认真得像是在做科研,曜黑的眼对准他的实验对象,毫无撩拨的意思。

江乔被鼓励到,脸热地弯了弯嘴角。

老照相馆风格端庄,李师傅的动作指导也保守,两人如银幕上民国电影里的新婚夫妇,并立于湖边或桥上,最亲密的姿势也不过只是拉了拉手。

老爷子“近一点,再近一点”的指挥声不断,江乔向身侧的男人龟速贴近些许,对着镜头挤出先前做展会翻译时练出来的甜笑。

大部分拍的是两人合影,夹着几张即兴创作的江乔单人照。

全程下来笑了大半小时,苹果肌酸得发痛。趁着中间换景的间隙,她单手抱花,腾出一只空手,海獭洗脸似的,左右两边轮流拍拍搓搓。

小时候江玉芬忙生意,没怎么带她出去旅过游,拍照也少。

平时没有需要密集拍摄的场合,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到了今天才发现,她二十多年下来积攒的摆拍姿势,除了比剪刀手挨在脸边,就只剩下……放下剪刀手,朝各个方向抿嘴微笑。

好傻啊!

她确信,有好几次,她绝对听到了自己头顶上方的轻笑声。

只是两人身高差太可观,裴知鹤的表情到底什么样,有没有笑她……如果不好好地仰起头对视,一概无从得知。

最后一张对视的合影,江乔照旧慢腾腾低着头朝他挪,又听到那声熟悉的笑。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扬起来,撞上他的。

站上道德制高点,刚想问一句他笑什么,裴知鹤已经率先启唇,“怕我?”

江乔噎了一下,硬着头皮回,“不怕。”

裴知鹤望向她被日光照得通透的粉红耳垂,话音低缓,“那就是后悔了?”


直到走到民政局门前,江乔都在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茬。

以前只能远远看着他时,只觉得从小被院士老爷子选为唯一继承人培养很威风,左右手都能精稳操作手术神乎其技,现在听对方这样一说,才知道全族仰赖的天才少年也不容易,连自由掌控身体的权力都没有,一举一动都活在太多人眼皮底下。

吱嘎一声,裴知鹤单手为她拉开玻璃门,在门边的阳光下长身而立。看到她愧疚的表情,他又笑了一下。

只是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白衬衣的袖口就被少女轻轻地拉了一下。

“刚刚我不是觉得您很惨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江乔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个口,仅仅是凭着一种本能,仰起微微发热的脸,直视着裴知鹤黑沉的眼睛,“如果是我经历了这样的童年,一定没办法成长成您的样子,裴老师真的很厉害。”

午后的风拂过,裴知鹤看向她,神情专注。

见他不说话,江乔又急忙忙地重新措辞,“就是我……”

“我知道。”裴知鹤轻轻按住她快要飞起来的手。

皮肤相触之间,传递过来的除了对方温热的体温,还有熟悉的苦艾香水味。

灰绿色调的植物气息,洁净,雅重,几分极容易被忽视的侵略感。

被触碰的手好像在滋滋作响,江乔在对方白水般无害的注视中拼命深呼吸,才忍住了没有把手抽回来。

马上就要和裴知鹤结婚了,这样的肢体接触人前还会有许多,她总要控制自己的反应。

踏入等候大厅,江乔两三步走到流程指示海报前认真研究,手如同无形的激光笔,下意识地抬起划线。

身后许久无声的男人溢出一声低低的笑音,江乔转过身看他,慌手慌脚地站好。

她头发长度近腰,软而亮,平时垂下时如墨色的缎子。今天为了拍结婚证,特意用簪子盘了起来,露出一节纤细的脖颈,莹润得像瓷。

在他偏高的视角里,少女泛红的耳垂上一层小桃子似的淡金色绒毛,右耳廓的软骨中间,有一颗雀斑似的小小的痣。

裴知鹤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不是在笑你。”

江乔:“什么?”

“我只是有些,”他金丝边镜片下的黑眸闪了闪又垂下,嘴角克制不住地勾起,“手足无措。”

没有别人,没有他的弟弟。

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谁?

裴知鹤,手足无措?

四目相对,江乔看着裴知鹤那张与往常无二,即便是天塌了都保持着完美无瑕微笑的如玉面孔,发自内心地迷惑。

这人怎么回事,到底是被她的紧张取悦到了,开始凡尔赛发言。

还是超级精英的大脑本来就和她这种凡人不同,对“手足无措”这四个字的认知有很大偏差?

排在前面的新人像一群叽叽喳喳的灰雀,而她身边的裴教授长身玉立,光是一道挺拔高峻的背影,就已经和海拔低于他一个头的人群划出了结界,气质卓绝。

来这种特殊场合无声炫耀美貌,高调赢下所有雄竞,这就是他说的手足无措?

江乔无言以对。

很快叫到号,裴知鹤回头提醒,“这边。”

江乔小步跟上,跟着他到旁边填写资料,交给业务员之后去拍合照。

领证的号是裴知鹤之前预约的,下午的第9号,大吉大利。

她昨天提前打过电话,问了好几家以修图水平有名的网红照相馆,即便约得上,也没办法做到当天出图,外婆家小区门口的老人照相馆技术又堪忧,恐怕还不如她手机拍完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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