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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通房生了世子府继承人小说

木木一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蝉衣,蝉衣,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夫人叫你赶紧去前院迎一迎。”冬青右手撑着院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喊道。夏日午后,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正是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苏蝉衣突闻这消息,心头一下子有些乱,她压了压心头的烦躁从门内探出头来佯装又惊又喜地颤声问道:“冬青,世子回来了?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冬青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珍珠白掐腰湖绉长裙,外罩素白罗裳,头上只简单簪着一支白玉簪,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奶娃娃,气喘吁吁地叫道:“我的好姐姐,这还能有假啊!夫人都高兴得快要晕过去了,你倒是快去啊,快去!”“阿弥陀佛,世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菩萨保佑!蝉衣你可算是熬出头了。把娃娃交给我,你快去换件鲜亮衣服。”...

主角:裴谨苏蝉衣   更新:2024-11-14 1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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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谨苏蝉衣的其他类型小说《惊!通房生了世子府继承人小说》,由网络作家“木木一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蝉衣,蝉衣,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夫人叫你赶紧去前院迎一迎。”冬青右手撑着院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喊道。夏日午后,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正是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苏蝉衣突闻这消息,心头一下子有些乱,她压了压心头的烦躁从门内探出头来佯装又惊又喜地颤声问道:“冬青,世子回来了?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冬青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珍珠白掐腰湖绉长裙,外罩素白罗裳,头上只简单簪着一支白玉簪,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奶娃娃,气喘吁吁地叫道:“我的好姐姐,这还能有假啊!夫人都高兴得快要晕过去了,你倒是快去啊,快去!”“阿弥陀佛,世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菩萨保佑!蝉衣你可算是熬出头了。把娃娃交给我,你快去换件鲜亮衣服。”...

《惊!通房生了世子府继承人小说》精彩片段


“蝉衣,蝉衣,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夫人叫你赶紧去前院迎一迎。”冬青右手撑着院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喊道。

夏日午后,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正是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

苏蝉衣突闻这消息,心头一下子有些乱 ,她压了压心头的烦躁从门内探出头来佯装又惊又喜地颤声问道:“冬青,世子回来了?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冬青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珍珠白掐腰湖绉长裙,外罩素白罗裳,头上只简单簪着一支白玉簪,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奶娃娃,气喘吁吁地叫道:“我的好姐姐,这还能有假啊!夫人都高兴得快要晕过去了,你倒是快去啊,快去!”

“阿弥陀佛,世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菩萨保佑!蝉衣你可算是熬出头了。把娃娃交给我,你快去换件鲜亮衣服。”周妈妈笑逐颜开地望着苏蝉衣,伸手就要去抱孩子。

苏蝉衣脸上堆起一抹浅笑,手足无措地摇摇头道:“妈妈糊涂了,我哪有什么鲜亮衣服。我们快过去吧,晚了,夫人又得说了。”

两个人跟着冬青出了院子急急忙忙往前院走去。

刚走到长廊,就听见侯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我的儿啊,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得知你失踪,母亲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幸而菩萨保佑,你吉人自有天相,呜呜……”

“母亲,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男子低声劝慰,低沉醇厚的声音中带着特有的磁性,一听就是裴谨的声音。

苏蝉衣搂紧怀里的小小的娃娃,目光有些淡然。一年了,她以为他音信全无,必已战死沙场,哪知他竟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她在心里头暗暗叹了口气,往后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她并不想咒他早死,可是这会儿他突然回来了,彻底打破了她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打乱了她蓄谋已久的计划。

她望着怀中熟睡中的奶娃长长的眼睫毛,心里思忖着,自己手中的这把牌还不算差,若是好好打或许也不是没有机会。

转过长廊,前面是乌泱泱的一堆人,她低眉顺眼地走到人群最后面,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只可惜怀中的奶娃娃突然醒了,开始嗯叽嗯叽地哼起来。苏蝉衣连忙双手摇着娃娃轻轻地哄着。

待侯夫人终于擦干眼角的泪,慢慢平复了心情,这才发现,高大俊朗的儿子身后还跟着位年轻姑娘。

“母亲,这位是罗家小姐,闺名青青,儿子这次全靠她搭救,要不是她,儿子的这条腿就全废了。”裴谨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婴儿的哼哼唧唧声,只浅笑着对母亲介绍起他身后的那位穿红衣的小姐来。

侯夫人见儿子看罗小姐时眼神温柔,态度和煦,心里便有几分明白了。她这个儿子何曾对姑娘这般体贴过。上京城中,对他青眼有加的贵女何其多,儿子看都不看她们一眼。曾几何时,她还担心自家儿子会不会不喜欢女人,直到……

“青青见过侯夫人。”罗小姐身材娇小,容色娟丽,一身红色骑马装英姿飒爽,一看就是武将家的小姐。

“好好好,罗小姐,多谢你救了慎之。”侯夫人颔首说道,心里思忖着这位罗小姐是哪家千金,若是家世得当,她也不介意让她做自家儿媳妇,于是便佯装随口问道,“令尊是?”

“母亲……”裴谨低声叫道,用眼神制止侯夫人往下问。

侯夫人诧异望去,却见那位罗小姐红了眼圈,她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哎呀,瞧瞧我,你们这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车马劳顿的,天气又热,赶紧进院子里歇息。周妈妈,蝉衣,你们几个快过来,见过世子和罗小姐。”

周妈妈连忙拉着苏蝉衣的胳膊走到侯夫人身旁,老泪纵横地望着裴谨说道:“世子爷啊,你终于回来了,呀,黑了,瘦了。”说着抽出帕子使劲擦起眼泪来。

“你呀,又惹我难过。”侯夫人嗔道。

“世子回来了。”苏蝉衣见藏不过去,只得跟着蹲身行礼,怀里的奶娃娃想必是饿了,一个劲地往她身上拱来拱去。

裴谨目光在她身上轻飘飘点了点,立即转过头去对着侯夫人说道:“母亲,让下人将探春院收拾出来,罗小姐要在侯府住上几日。”

见儿子的目光在苏蝉衣身上一掠而过,侯夫人正想说话,忽听儿子这般说,她原本想说的话生生被噎在喉头,只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叫道:“李妈妈、冬青你们几个赶紧带罗小姐去探春院歇息。”

等看着裴谨护着那位罗小姐往二门走去,苏蝉衣这才站直身子,将怀里的小人儿往上颠了一颠,看着娃娃粉嫩嫩的小脸蛋,唇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蝉衣啊,你呀……”周妈妈叹了口气,“什么都不争,为了娃娃,你也要好好争一争。”

苏蝉衣低下头,将笑意隐藏在暗影里,低声说道:“妈妈,我不过是一个通房丫头,安儿又不是真的……争这些又有什么用?”

周妈妈黯然接过她手中的小娃娃,看着她一张白嫩如玉的脸庞,心里不是滋味。

蝉衣这丫头太苦了,从小被人贩子拐卖,连亲生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因生的好,她原是被人贩子奇货可居带在身边娇养,想等她再大些好出高价卖给青楼。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江南洪水泛滥,人贩子一家都死绝了。她福大命大,跟着难民流浪到京城,被管事嬷嬷张妈妈在侯府赈灾施粥时一眼看中,带回府里做了侯夫人院子里使唤的小丫头,那一年她才九岁。

“回去吧。”周妈妈又轻轻叹了口气,“可娃娃总是世子爷的第一个孩子,夫人又极其疼爱,我想着,他们定会给你个好名分。”

苏蝉衣苦笑着跟在她后头,周妈妈什么意思她都懂,可是她一个现代人怎甘于留在侯府做一个世子通房?

这怎么可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裴谨出了园门,一个人溜达着往前走,晚风吹来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让他刚刚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

可不知怎的,脑子里总若有若无闪现出刚刚惊鸿一瞥时看到的那女人前襟露出的一抹雪脯。

她这是在故意勾引我?裴谨握紧了拳头,刻意不去回想的那一幕却清晰浮现在脑海。可身体突然间有了某种记忆,瞬间的变化让他尴尬不已。

这是正常的,他在心中默念,正常人有正常的欲望那又怎么了。她算是自己的通房,对她有些念想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再说了,通房服侍主子是名正言顺的。如果她乖巧,等以后大婚后,给她个姨娘的名分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孩子,好好教养,教他安分守己,只要不与嫡子争宠,什么都好说。

这样想着,裴谨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刚刚激荡的心情。

晚风轻拂,荷塘里蛙鸣阵阵,荷花暗香浮动,让他觉得分外惬意。

那个小奶娃娃是他的孩子呢,软软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想抱一抱呢,他微微叹息。

要不然,明日就让她搬回来?不行,不能出尔反尔,倒让那女人看轻了自己。

走进竹香园,裴谨坐在荷塘边,眺望着暗夜里的荷叶田田,心安安全全地放松下来。

探春院中,罗青青坐在床榻上,捏红了脚踝等着裴谨带着府医过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

“小姐……”珊瑚低声问道,“要不要婢子去外头瞧瞧。”

“别去了,这园子里可还有别人在。”罗青青若有所思地说道,“明日里,你们打听打听,我们去主院的时候那个丫鬟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被世子爷责罚。”

对裴谨,她是志在必得,如今她已经顺顺利利地住进了侯府,只差最后一步,她不怕他不娶她。

“罗小姐,世子派人送膏药来了。”房门被轻轻叩响,李妈妈轻声说道。

“世子人呢?”罗青青松了口气,脸上瞬间有了喜色。她揉着并不肿痛的脚踝哑声问道。

“回罗小姐,世子还有些事要处理。这是他让小厮送过来的。”李妈妈温声答道,面上表情很谦恭,可心里实打实的对这位罗小姐有了些想法。

这位小姐还以为自己这雕虫小技能骗得了世子。这些都是上京城姑娘们玩剩的,世子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她倒还演上了。不过她可不敢乱说话,万一哪一天人家真的飞上枝头做了府中的世子夫人,自己后悔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李妈妈,劳烦你了,我让珊瑚给我贴上就行。”罗青青垂下头轻声说道,面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李妈妈一时半会倒是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这是看走眼了,这位姑娘真是崴了脚。

“罗小姐,客气了,有事请叫奴婢。”她俯身一礼,正要退出。

罗青青已经朝珊瑚使了个眼色。

“妈妈,请留步,真是劳烦你了,我们家小姐要你多操心了。”珊瑚会意地走上前,将一个小荷包塞在李妈妈手中。

李妈妈哪敢收,连忙推辞道:“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您是世子爷的客人,就如同是奴婢的主子一样,服侍您是应该的。”

“妈妈,你快收下,不过是给你打酒的小钱,你莫要推辞了。”罗青青一边揉着脚踝一边诚恳地说道,“我初来乍到,还要多请妈妈提点。”

李妈妈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好讪笑着说道:“小姐真真客气,有事您尽管吩咐。”

“妈妈,您就不要客气了。”珊瑚见她有些松动,趁热打铁地将荷包放入她袖子。

李妈妈无奈只好收下,口中连声道谢。

等李妈妈一出门,碧玉连忙将门合上,跨下脸,小声嘟哝:“世子真是的,小姐都这样了,他还……”

珊瑚气得白了她一眼,做了个隔墙有耳的动作,她这才收住声,委委屈屈地看了眼帐中的小姐。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过了很久,罗青青才点着碧玉的头说道。

“小姐,您这是为何?”珊瑚指着罗青青贴着膏药的脚说道,“您就不怕世子爷发现您这是装得?”

罗青青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我就是要让他发现,这样他才会认为我不过是个一眼就能让他看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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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摆在天香楼三楼的包间里。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裴谨手握酒杯淡淡笑着,神色却有些疏离。

“慎之,我敬你一杯。”李赞挤过来坐在裴谨的旁边,一手搭在他肩头,一手举杯,满脸堆笑,“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多谢李兄。”裴谨扬了扬酒杯客气而又疏离。

“呀,听闻你家中通房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哈哈……慎之真是好福气,一回来就当爹了。”顾清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挤眉弄眼地冲着他笑,“算算日子,可不就是……哈哈……”

“谁说不是呢……”李赞嘎嘎笑着,笑得前俯后仰,“只是,我们再怎么样胡闹,也没在娶妻之前生下个庶长子,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你们两个不要污蔑慎之哥哥!”景皓身后站着的一个侍从突然不高兴地厉声说道,“慎之哥哥屋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了庶长子,你们骗人!再说了他都走了一年多,你们怎么就知道那孩子定是他的!”

“住嘴!”景皓连忙站起身,拖着人就往外走。

“青鸢公主……”李赞与顾清风顿时两个面面相觑。

裴谨自顾自慢条斯理地饮着手里的杯中酒,连眉毛都没有抬一抬。他早就料到了这些人定会拿这件事上做文章。

不过也好,如今他家中有了庶长子的消息定是众人皆知,那婚事上头还能往后推一推了。

这么多年来,从父亲与母亲的婚事上,他早就看出了这所谓门当户对的婚姻不过是买卖罢了。当年哪个不说英俊潇洒的永安侯世子与温婉贤淑的王家嫡女是天作之合,可是带了太多家族利益的联姻反而造就了一对怨偶,只可惜自己的母亲……

不说也罢。他放下酒杯,泰然自若地站起身拱手说道:“慎之还请各位多多提携。”


“蝉衣,这活我本是想给你推掉的,你身子弱,又要带娃娃,哪来这么多时间做香包,可一想着你,哎,就怕世子娶了正头娘子,若是个心窄的,有些银钱傍身也是好的。”周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

看有个小丫头走过,忙压低声音说道:“蝉衣,你不知道探春院那位啊,这两天天天往夫人那边去,没事也要陪着夫人聊聊天。虽说府里大家都改了口,都叫她表姑娘,可谁不知道她的心思啊。”

哦,原来还有这事?蝉衣诧异望向周妈妈:“妈妈,这罗小姐不是世子爷的救命恩人?怎世子不直接娶了?为何还要认个表妹?”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她家世普通,或许……”周妈妈沉吟着说道,“刚刚我去夫人院里,又遇上她,她那个小丫头叫碧玉的还问起你来。那罗小姐还说让你得空去她们院子玩。”

这都什么事啊?她们这是查清了她的身份?

“妈妈,她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蝉衣蹙眉问道,这争风吃醋的,她可不愿意,这位还没当上主母,就想着拿捏夫君的通房了,这吃相委实有些难看。

周妈妈摇摇头说道:“许是夫人院子里那淡竹说的,我看着她们挺熟稔的。上回淡竹挖苦你,被世子责罚了,面上虽然老实了许多,可心里定是嫉恨着你。她仗着吴妈妈是她姑妈,连夫人都敢阳奉阴违,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吴妈妈是她陪房,又是掌管着府中的账房。”

蝉衣自从来了侯府,一直老老实实,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也不是很清楚,这会儿才知原来淡竹还有这层关系,藏得倒挺深。

“妈妈,她早晚也会知道的。”她低头摸了摸安儿放在嘴边的小手温声说道,“我们这种人早晚会被正房厌弃,若不是罗小姐还有别人,也不能怪她们。”

“蝉衣,你呀,趁着世子不讨厌你,好好服侍,若是往后抬了姨娘,她们再要动你也难了。”周妈妈低声说道。

“多谢妈妈提点。”苏蝉衣柔声说道,“往后我会处处小心,为了安儿。”

“这才对。”周妈妈欣慰地笑了笑,蝉衣这姑娘心善,又不像其他几个爱算计人,她就怕她吃亏。

蝉衣回了自己的屋子,将熟睡中安儿轻轻放在摇篮里。又将银票取出装在荷包,小心翼翼地藏在床底的脚踏中。

她舒了口气,喝了口水,盘算着这两日要做的事,想着这位夫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心里有些着急,他一回府,自己的大半空闲时间要被他占用,不过若是有银子收,她也不介意。

她将装着绣品的笸箩拿过来,选了几块开始缝制香包,现要将自家的做好才能做私活,这些送夫人与世子的只要好看就行,不用绣得太繁复,也就聊表一个心意,端午那天赏脸戴一戴,没必要花太多心思。

她一边轻轻踩着摇篮,一边小心缝着香包。

这一夜,裴谨依旧没有回来,趁着这空档,蝉衣连夜缝制了好几个香包。

第二日起床,见雨小了很多,只烟雨蒙蒙的,像是很快就要放晴。

快点停吧,别让百姓受苦。她心内祈祷。在这个异世,百姓们要好好活着太不容易了。

吃过早膳,她坐在窗前继续缝制香包。

“蝉衣姐姐,蝉衣姐姐,你别绣了,表小姐来看你了,人已经在门口了,周妈妈领着她正要往这边过来。”小鹊儿蹦蹦跳跳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头上被雨丝淋得有些湿。


“不不不……怎么可能,奴婢只是刚刚听世子您的话,胡乱说的。”蝉衣刚刚不小心说漏了嘴,立即装作羞怯怯涨红着脸说道,“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她双手交握,低垂着头,露出一截新藕般白嫩光洁的脖颈。

昨夜梦里的光景一闪而过。裴谨清了清嗓子将目光移开,装作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刚刚抱过孩子略略有些皱了的前襟。

侯夫人见儿子穿着月白衣裳如同修竹般挺立,眼里更是充满了骄傲。

“母亲,儿子从今日起就任东宫太子宾客一职,往后府中还请您多多费心。”裴谨淡淡说道。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我儿能得陛下及太子殿下的重用,母亲心安了。”王氏怀里抱着安儿,笑得眼角落下泪来,“好好好,我们安儿是有福的,安儿是个小福星。”

妈呀,这是升官了。蝉衣望着抱着安儿喜极而泣的王氏,心里怎么有些忐忑,见她一口一个安儿是福星,别不是要变卦啊,说好的事可别是要黄了?

“恭喜世子。”蝉衣装模作样地俯了俯身,“婢子恭喜世子爷步步青云。”

还挺会说话的,裴谨扫了她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母亲,儿子先过去了,这两日会很忙。”他躬身行礼。

“蝉衣,你将安儿抱走吧,我看他好像有些饿了,先去后边喂一喂。”王氏温声说道,“听周妈妈说你这几天天热,吃的不多,这可不行,你还在奶孩子呢,必须得多喝些汤水,中午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猪蹄汤还有鸡汤。”

王氏一边说一边蹙眉看了看她的胸前。

这是将自己当成母猪喂啊,蝉衣看她这般赤裸裸看着自己,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嗫嚅道:“是,夫人,奴婢知晓了。”

她懂药理,知道喝什么下奶。可惜侯夫人她们不懂,只以为多喝油腻的汤水母乳就会多,殊不知喝这些不但会胖而且太过油腻容易堵塞乳管,很容易生乳腺炎。哎,真是烦人,想起要喝这么多油腻腻的浓汤汁,她想想就要反胃了。

她一边假装老老实实应了一边上前接过傻乐着的安儿。

“母亲,夏日天热,喝太油腻的反而对身子不好,不如炖点清淡的汤水。”裴谨听出了蝉衣话里的无奈低声说道。

“哦。”王夫人没料到儿子居然会说这话,心里不知是喜是忧,“蝉衣,你先下去。”

蝉衣知道他们母子两个要说私房话,忙抱着孩子快步走了。

“慎之,那位罗小姐……”王夫人探询着问道,探春院之事李妈妈知无不言地全部禀告了她。

“母亲,等儿子忙过一段时日再问问她吧,如今还未找到她舅父,就让她暂且住在我们府中,吃喝用度别短缺了她就行。”裴谨沉声说道。

他昨夜里想过了,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她愿意做侯府义女,他也会如她所愿。

“母亲知道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你那几个庶弟庶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昨夜了,你父亲的来信里说起,陛下已经同意他回京任职,过两日他们就要回京了。”王氏自嘲地笑了笑,“他们自在逍遥了这么多年也该回来了。”

“母亲,这不是挺好。”裴谨笑了笑说道,“您是当家主母,也该让他们好好守守侯府的规矩。”

“慎之,”王氏点点头,抬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母亲先让张妈妈她们将院子都收拾出来,省得落入口实。探春院是动不得的,芳菲院恐怕也要挪出来让你那个庶妹住,如果你为难,不如让蝉衣带着安儿住在我那里?”

“母亲,”裴谨沉吟片刻,心里不免有些暗喜,他像是想了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般低声说道,“不如还是让他们住回竹香园吧,您那里,父亲过来总不太方便。”

王氏笑了,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说道:“你父亲……也好,那就这样吧,他们终究是你的人。我会安排,你先去吧。”

裴谨望着母亲秀丽的脸庞,一丝不苟的妆容,心里低低叹了口气,或许母亲还是在意父亲的吧?毕竟他们婚后那两年也曾恩恩爱爱,琴瑟和谐过。

蝉衣抱着娃娃出了门,见冬青笑着看她,对她笑了笑。一旁的淡竹沉着脸,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冷嗤一声,接过冬青手中的花剪,“咔嚓”一下将路边那棵石榴花给剪下一枝。

“喂喂,大早上的,你这是发哪门子失心疯啊,好好的将石榴花给剪了,看我告不告诉张妈妈去。”白苏向来看不惯她做事没有分寸,欺软怕硬的性格,正好被她逮到,立即冲出来指着淡竹骂道。

“白苏姐姐,你就别骂了,当心吓坏了小少爷。”冬青搓搓手小声说道,“世子还在里头呢,刚你不在的时候进去的。”

白苏吐了吐舌头对着蝉衣笑道:“蝉衣,你快回去吧,这日头大起来了,当心小少爷中暑。”

蝉衣笑笑不说话,只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她,抱着越发沉甸甸的安儿往回走。今儿没有周妈妈跟着换手,蝉衣真觉得有些吃力。

走出主院,她沿着小路往芳菲院走去。

刚走了没一会儿,就听有人从后头急匆匆跑过来,喘着粗气大声叫道:“这位姐姐,请问夫人的主院在哪边?”

蝉衣回转头,看她穿着簇新的秋香色罗裙,头发梳成丸子头,簪着几朵红色小花,脸圆圆的,透着几分稚气,立即猜到了她定是世子那位恩人罗小姐带来的丫鬟。

“夫人的主院在那边。”蝉衣往后靠了靠,勉强伸手指了指。

“谢谢姐姐。”小丫头憨笑着道谢,看着纯真无邪,“这小娃娃好漂亮。”她眨巴着大眼睛欣喜地说道。

蝉衣抱紧孩子,朝她笑了笑,转身就走。这会儿,路上没有人,她有些后悔没有带着小鹊儿一起来。

“这位姐姐,这孩子是谁的呀?怎生得这般好看。”小丫头见她走了,跑上来拦住她好奇地瞪大眼睛问道。


“世子,您醒了吗?”门外传来周妈妈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破天荒,裴谨居然起来迟了,这可是他成年以来从没有过的事。他坐起身子,有一刻的怔愣。

糟糕,今日可还要去东宫,第一天上任可千万不能迟了。

他慌乱地起身问道:“妈妈,几时了?”

“快辰时了,还早,老奴只是怕您睡过头了。”周妈妈在门外轻声说道,“世子,要不要老奴进来服侍。”

“不用。”裴谨边穿衣服边往净房走,突然发现裤子有些异样。

他顿时想了昨夜那个缠绵悱恻的梦,梦里那亮晃晃的一抹雪痕,脸瞬间红了起来。

“该死!”他手忙脚乱地脱了裤子换上新的,手里捏着那条脏裤子有些不知所措。

都是喝酒惹的祸,待会儿将这裤子扔了,要不然定会让周妈妈笑话。

他想了半天,还是将那轻薄的绸裤折了折,塞在了竹席底下。这才若无其事地推开门往外走。

“妈妈,里头就不用收拾了。”他佯装轻咳几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世子,昨夜里那探春院里的罗小姐差人来问过几次,就怕您喝多了酒不安稳。”周妈妈温声说道,眼角瞅了瞅裴谨的脸色,见他恍若无闻,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畅快。

她想着这位借居在侯府的小姐,看起来有些太过急功近利了,昨夜里居然差了三拨人来问世子的情况,害她一夜没有睡安稳。被她派来的蔷薇、木香几个也是没有好脸色。

“你差人去探春院回个话,就说我今日要上值,让罗小姐安心静养,她表舅我会再派人去找。”裴谨淡淡说道,唇角扬起一道嘲讽的笑容。

他已经连着两天派人去京兆府打听她那个远房表舅,可哪里有这个人的踪影。罗青青只道许久没有联系,想必是记错了,又哭哭啼啼地央着他再找一找。

裴谨差不多已经预料到她那个所谓的远房表舅定是查无此人,不过这话却不好说。这件事让他有些头疼,如果找不见她那个表舅,那罗青青就要在侯府长住了。若是这样,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无名无分地住在侯府,说不定……不行,得让她尽快搬出侯府。

要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他钱也给了,铺子也给了,她想要的体面他能做到的都给了,无非就是她一心想做这侯府的世子夫人罢了。可这一点他是万万不能答应了,从一年多来寥寥几次的相处来看,罗青青这人着实让他看不懂。

张妈妈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也不敢多话,只好跟着他一起往主院侯夫人处走去。

“世子,夫人正与蝉衣姑娘一起逗弄小少爷呢。”冬青与蝉衣向来交好,见世子来了忙笑着迎上来,“小少爷可机灵了。”

一旁脸有些肿的淡竹只垂着头不敢说话,昨日里她算是见识了世子的手段,虽心中委屈但却不敢表露。

蝉衣这小蹄子定是仗着生下那小杂种,想要恃娇而宠,也不想想自己不过是个通房,若是哪一天世子夫人进门,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样想着,她脸上的表情又轻快起来,走着瞧,你这狐媚子,她偷偷啐了一口。

“淡竹,你干什么呢?还不快去撩帘子。”冬青不解地看着她,往日里世子一来,最积极主动的就是她,这会儿怎站在那头一动不动。昨日她不在主院,并不知道淡竹被世子教训了。

淡竹这才跑过去挑起帘子。

裴谨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听到厅堂里传来小奶娃咿咿呀呀的叫声。

“慎之来了。”王氏没料到儿子居然会过来,有些尴尬地把手中的孩子递给苏蝉衣。

苏蝉衣抱着孩子朝他俯了一礼:“婢子请世子安。小少爷饿了,婢子抱他先回去了。”

裴谨低头,见她怀中的小奶娃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嘴里吐着奶泡泡,咿咿呀呀地朝着他挥舞着小手。

苏蝉衣搂住安儿,轻轻往上颠了一颠,她怕裴谨不高兴见她出现在侯夫人处。忙要错身而过时,裴谨伸手握住的安儿的小手。

“母亲,他……”裴谨见小女人一副吃惊的模样,心里很是得意,“孩子起名了吗?”

安儿粉嫩柔软的小手被他握住,以为是在逗他玩,咯咯笑出声来。

“哎呦,我的安儿这是太高兴了,快,让祖母抱抱。”王氏听到孩子的笑声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我来。”裴谨想要抱过安儿,可看着这个小小的软软的身子,又有些无所下手。

蝉衣见他立在那里无措的模样,心里虽万般不愿意,但还是将安儿放在他怀中。

裴谨抱着小小的人儿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的手捏疼了这豆腐花做的奶娃娃。望着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啊。这样小小的一个人往后也会长得和我一样高,真是神奇。

这娃娃眼睛像母亲大大的,笑起来嘴角还有一个小酒窝,长大了定是好看。

“慎之。”王氏见他定定看着孩子,走过来抱过安儿,“他呀叫安儿,是我给他取的乳名,大名还要你来取,我们安儿可是日字辈。当初生这孩子时,蝉衣可是受了大罪,生了两天两夜才把孩子生下来,那会儿天已经亮了,还好总算是母子平安,因而就叫他安儿了。”

裴谨听着母亲的絮叨,心里有些愧疚,看着眼前孱弱的女子,隐隐有些心疼。

她一定是很心悦自己吧,这才拼死要把他的孩子生下来。

“母亲,就给孩子取名叫裴晏吧,晏,明也,又通安,愿他一生平静安逸,小名还叫安儿。”裴谨目光灼灼,扫过笑得正欢的孩子,心里升起淡淡的喜悦。

蝉衣偷偷打量着他,见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有些忐忑,她没想到他居然会给安儿取这么一个寓意美好的名字,作为一个庶子,天生就是为嫡子效力的命运,哪家都是随便取个名字,谁曾想他居然正儿八经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好名字。

“晏,日安,天明,真是个好名字啊。”她轻声念叨,双目故意透出几分敬慕来,“世子果然才高八斗,是个有学问的人。”

“你识字?”裴谨回头,蹙眉 ,目光沉沉,逼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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