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
面前传来一声暴怒声。
我堪堪回过神来。
江时修正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那股窒息的疼痛仿佛还蔓延在我身上,疼得我心脏都揪了起来。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身上,穿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佣人装扮。
而这双手,掌心裹着茧,和我的手截然不同。
拇指上有一颗很小的痣。
不远处偌大的落地窗前,映射着我的脸。
这是向晚的脸。
被我捡回来之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向晚!
我死后……
重生成了向晚?!
“说话!”
江时修猛地站到了我的面前,粗鲁的手拽着我的肩膀:
“陆清晚去哪了?”
我的思绪还没整理好,猝不及防地被江时修呵斥一声,脑海里不自觉地又回忆起了那个晚上。
荒无人烟的半山腰,扬长而去的江时修。
他不是,亲自把陆清晚给丢了吗?
陆清晚也如他所愿的死了。
现在又这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是给谁看?
低下了头,我强忍着翻涌的情绪,语气很平淡:
“死了。”
陆清晚还是如同那个僧人所说的一样,没能活过她的二十五岁。
这是实话。
可是却狠狠地激怒了江时修。
他抓着我肩膀的力道越发地紧了,像是要把我的肩膀给碾碎一样:
“这是陆清晚教你说的?”
我摇了摇头。
“她人在哪,让她赶紧出来,我没时间和她玩这种失踪的戏码!”
江时修越发地暴躁,脸上的盛怒阴狠得可怕。
“阿修,你干嘛和一个下人生气。”
叶温月推着轮椅从外头的院子走了进来。
顿时间,江时修脸上的不耐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紧张的心疼。
“怎么出院了,腿不是还疼着?”
“就是低烧引起的炎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
叶温月温温柔柔地笑了笑,一袭浅色的长裙,加上那张苍白的小脸,最是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那也得养着不能吹风。你喜欢这套别墅,等我和陆清晚离了婚,就把你接过来养着。”
江时修推着叶温月的轮椅,眉眼间染上了几抹温柔。
我看得越发的失望。
大概是死过一次,有些执念而不得的东西,也彻底地放下了。
江时修早就在时间的蹉跎中,变成了一个我讨厌的模样。
他不再爱我,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叶温月。
我沉浸的,不过是过去温柔的江时修罢了。
“阿修,你真的要和陆小姐离婚吗?她那么爱你的,况且你们的婚约本就是……”
“婚约的事情是他们陆家逼迫我的。”
提到这个,江时修眼里闪过一丝憎恶。
我心头止不住地一揪。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我妈死之前恳请江时修照顾我,而他,也是主动地承诺我妈,会一直对我好。
“可是陆小姐一夜没回来,是不是在为昨晚的事情闹脾气?是我不好,我,我实在是脚太疼了才会给你打电话。”叶温月脸上带着几分虚伪的愧意。
是了。
我好不容易让江时修答应陪我度过这段婚姻的最后一晚,却因为一个电话,全盘被打乱。
甚至,还没了命。
这样的事情我不少见。
我和江时修的结婚纪念日上,江奶奶为我举办的生日宴上。
各种我和江时修感情能够修补的时候,叶温月总会恰到好处的“不舒服”。
再把人从我身边带走,留我一个人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次数多了,同为女人,我也能够知道叶温月是故意而为之。
“她有什么资格闹脾气!你的腿都是她害的,这是陆清晚欠你的。”
江时修安慰着叶温月。
我别开了眼。
当年的事,我解释过太多回。
可是每一次,只要叶温月稍微委屈一点,掉几滴眼泪,江时修都只会认为我在狡辩。
以至于,把这罪名,强行地扣在了我的头上。
电话响起。
叶温月接了起来。
“温月,我,我好像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