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住了。
或者说,我现在无法离开许澈言身边。
只要我稍稍远离一些,痛苦的窒息感就席卷而来,撕裂感让我疼地到处打滚。
即使死了灵魂也不得安生。
我自嘲,却只能认命地留下。
我神色麻木,如局外人一般看着我的丈夫如何贴心安慰另一个女人。
看他们在我为了结婚周年而布置过的屋子里黏黏腻腻。
听黎蓁哭诉了一个小时。
她说她前男友很可怕,分手之后总是跟踪她。
她说自己一个人住,总是害怕的睡不着。
她说还没分手的时候就发现对方有暴力倾向,时常会打她。
说着说着掀开衣角,露出肚子上的淤青。
再往上点,不该看见的东西都要看见了。
而许澈言竟也不避讳,情不自禁地用指尖轻轻触碰。
又因为害怕弄疼对方而快速收回。
“那个人渣!”
我看到他收回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脸上的表情又心疼转向愤怒。
他们抱在一起,反倒更像真正的夫妻。
仿佛有一只大手捏住我的心脏,疼的我无法喘息。
过去的记忆强势地在脑海里苏醒。
大三的时候,我对隔壁系的许澈言一见钟情。
那时他还很忧郁,总有小女生和他表白,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后来才听说,他是被前任甩了所以不想再谈恋爱。
我想,甩掉他的人真是没眼光。
爱情使人盲目,也让人勇敢,我开始坚持不懈地追他。
和他报同样的校选课,收买他的同学弄清他的喜好,摸清他篮球训练的时间,天天送水。
不计其数的行为。
而许澈言不知是被我纠缠的烦了,还是真的有点喜欢上我,一年后,他答应了我的告白。
他直白地告诉我:“方眠,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你。”
“没关系,先试试嘛,”
我最好的朋友何念告诫我:“你们不合适。”
但沉浸在爱河中我哪里听得进去。
我满心都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
我们一直平平淡淡相处着。
但我也很满足了。
转折是在毕业时分。
那时我在校外实习,总是很晚才能回学校。
有次实在太迟,我竟然被尾随了。
不幸的是我手机没电关机了,幸运的是再转个弯我就能看到学校大门了。
害怕地心都快要跳出来时,尾随我的人突然上来抓住我的手。
我刚开口尖叫两声,他便被打倒在地。
救我的人是许澈言。
一向儒雅的他此刻像变了个人,拳拳到肉把人打的连连求饶,然后报了警。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你竟然也会打架啊。”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露出血痕的关节。
他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声音竟也带上了哭腔。
“你室友和我说你很晚了还没回去。”
“你电话也打不通。”
“我很担心你。”
他紧紧抱住我,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一下一下拍着他微微颤抖的后背。
恐惧过后的巨大欣喜如烟花般在大脑里炸开。
我想,许澈言真的爱上我了。
我压着声音里的喜悦:“以后我会小心的。”
月色下,许澈言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中闪耀着不明的情愫。
他捧着我的脸,俯身而下。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冷淡以外的表情。
也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这件事后,我们逐渐变得像正常情侣。
直到正式毕业后他向我求婚,我们顺理成章地从恋人升级成夫妻。
许澈言虽然不善于说甜言蜜语,但对我也是小心呵护。
因此这三年怎么说也算美满。
可是,人会变的吧,他从前能挡在我身前为我心疼。
现在也能紧张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