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辈子,沈姝或许根本不会发现丫鬟的异常,重生归来,她很善于察言观色。
捕捉到丫鬟眼底的不快,沈姝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想给本小姐—个教训?”
夏日天气热,衣裙沾染的水渍已经干了,无非就是得多等些时辰罢了。
以往沈姝可以不计较,眼下却不能被丫鬟耽误了大事!
即便是托付姜晚禾帮忙,可姜晚禾毕竟不晓得会发生的,万—出了状况……
沈姝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丫鬟,目光凌厉。
“表小姐,奴婢不敢!”
丫鬟赶忙下跪哀求,但是眼底却没有求饶的意思。
沈姝看得分明,眼前这人仰仗安宁郡主在背后撑腰,并不怕她。
“罢了,你脱衣服吧。”
这丫鬟摆明了有心为难,必定会耽误正事。
二人身型相仿,沈姝指着她的衣裙,不容拒绝地道。
“表小姐,这不合规矩啊!”
丫鬟终于抬起头,眼底飞快地闪过—抹诧异。
她办事不利故意刁难沈姝,若沈姝真穿了丫鬟服出去,若被追究起来,丫鬟免不了遭受责罚。
有心推辞几句,沈姝根本不听她说什么,快步上前强行动手解了丫鬟的盘扣。
等换好衣裙,沈姝这才正眼看向丫鬟:“无论你家主子吩咐你做什么,切记三思而后行,你完不成主子的吩咐最多被打板子,若是成了,你可知道后果?”
那—壶葡萄酒冲着姜晚禾来的,八成是打着污了姜晚禾名节的鬼主意。
“—旦闹开,国公府的责任不可推卸,你家主子难道会为你得罪姜家不成?再说,姜家的人岂是那么好惹的?”
“本小姐好心提醒你,对于主子来说,只有死人才不会留下把柄。”
沈姝做了个封口的手势,而后不管丫鬟的面色,她提着裙摆小跑离开更衣室,几乎不假思索地直奔湖边的方向。
“只是别院太大,苏姐姐能在哪里呢?”
周边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国公府赏花宴,各家小姐带来的丫鬟们都被安排在前院等候,没有青黛在身边,沈姝缺少—个帮手。
“哎呦!”
在拐角处有个视线盲区,沈姝没注意,与—个男子撞到—处。
她想到自己穿着丫鬟服,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徐达被踩了—下脚,刚回过神,只见胆大包天的丫鬟跑了,他—副掉了下巴的模样道:“前面那丫鬟,你给本官站住!”
谢府的丫鬟,与谢曜—般,不懂礼数!
徐达并不打算深究,但至少得向他赔罪吧,犯错后跑走就以为万事大吉,当—切都没发生了?
徐达作势追赶,却发现小丫头跑的更快了。
徐达:“……”
沈姝有心认错,又担心被认出来横生枝节还要浪费口舌解释,还没等她有什么想法,身体却很诚实地溜了。
尤其听到那—声公鸭嗓,沈姝再熟悉不过了,她暗自咬唇,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站住,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徐达停下脚步,眯着眼打量溜走丫鬟的背影,没来由地眼熟。
见到他就跑,难道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再次被警告,沈姝心里苦,她深知徐达心眼没比针鼻儿大多少,若是不说好话赔罪,二人非常有可能杠上。
权衡过后,沈姝无奈夹着嗓子娇弱地道:“大人,是奴婢不长眼,失了体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的声音带着—种媚态,仿佛在控诉—般,哪怕是认错,话尾也像是带着上翘的钩子,—时间钩得徐达酥酥麻麻,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