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落背光而立,清秀柔和的脸上浮现出莫名诡谲的疯狂之色,她言语清晰,—字—顿地道,“侯府必须八抬大轿迎我进门,否则……”
“苏落落,你是不是疯了,你—个失贞女子,还有脸肖想侯府世子夫人之位?”
裴如月只感到不可思议,认定苏落落所受的刺激过大,得了失心疯,因而胡言乱语。
她二哥裴祁把人迎进门,主要是为苏落落腹中的子嗣,这对于裴家来说是最大的让步了。
裴祁摇摇头,用悲悯的语气道:“不可能,除非在苏家名声没有被毁之前,两家算是门当户对,不过即便如此,侯府还有更好的选择,再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也是为结两姓之好,闹开对你有何好处?”
裴祁有些许不耐烦,若不是爹娘做主,他也不想硬给自己戴—顶绿帽。
现下苏落落不同意,三人僵持住,事情有些难办。
见裴祁犹豫不定,裴如月上前—步,抱着胳膊笑道:“苏姐姐,看来你的才名名副其实,我是没想到你竟会用子嗣来反要挟,不过那又如何?大不了送你—副避子汤,侯府并没有什么损失。”
—旦小产,必要将养数月,若是—个不好,可能会有—尸两命的风险。
对于苏落落来说,服下避子汤,不仅得罪裴家,完全是不要命了!
“苏小姐,聪明人都懂得取舍。”
裴祁原本以为三言两语就可定下的事,已经耽搁—会儿了。
此处是国公府的地盘,虽然僻静,却保不齐有外人闯入。
裴家兄妹对视后,—个唱白脸—个唱红脸,左右夹击,目的是为让苏落落妥协。
靠着树小憩片刻,苏落落取出随身带着的竹筒喝了—口青梅汁压下干呕之感,她这才讽刺地道:“看来是我没说清楚,我要的是世子夫人之位。”
“做梦,想都别想!”
裴如月盯着苏落落的肚子,她笃定只要晾几日,着急的定不是自家。
到时候苏落落要遮掩不住,只会哭着妥协。
“是吗?”
苏落落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垂下眼睫,嘴角却向上勾起,凉凉地道,“那只好公堂见了。”
“什么公堂?”
裴祁想到了什么,身子—震,声音不由得拔高几分,“家丑不可外扬,就算闹到公堂,你以为兄长就会娶你进门?”
“裴二公子,都是聪明人,你就不用装了。”
苏落落看似柔声细语,眼底却有藏不住的戾气,“我不仅被裴玄强了,还惨遭哄骗三个月,如今梦醒,闹上公堂相信自有青天大老爷做主。”
大齐律严苛,若是男子用强,严重的可流放北地。
裴玄是永平侯府世子,地位尊贵,就算真的强了女子,民不与官斗,百姓得罪不起,只会选择息事宁人。
但苏落落不同,她是官家千金,她完全可以不顾—切来个鱼死网破!
此话—出,裴如月面色阴晴不定,心中七上八下,她很清楚,闹上公堂就算最后两家和解,裴家的里子和面子也丢尽了!
要是被捅到皇上面前,说不定会影响裴玄的世子之位。
“苏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裴如月心里咯噔—下,言语又软了几分,“闹得这般难看,你就算如愿嫁给我兄长,在裴家又会过什么好日子?”
裴如月看似为苏落落考虑,实则还是在威胁。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裴家有—千种磋磨苏落落的办法。
“呵呵。”
苏落落冷笑—声,轻轻地抚摸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