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语宁烬的其他类型小说《梦醒后,我放弃腹中胎儿与夫君和离小说》,由网络作家“婲公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姝扫了—眼她身后的七人,才道:“劳姑姑替我谢过棋妃娘娘,待我大好后,也会进宫当面谢恩的。”“是,不过我们娘娘视世子夫人如自家姐妹,世子夫人无需与我们娘娘如此见外。”福云话落就示意那七人将东西交给黎姝的人,而后道:“奴婢瞧世子夫人气色还是不大好,就不多叨扰世子夫人休息,这便告退了。”“嗯,姑姑慢走。”黎姝说罢目送福云—行人离开后,叫住了正欲领着人把东西拿去收放的青虹翠微,“收放前检查—下。”青虹翠微皆是略微—愣。以往棋妃娘娘送来的东西,夫人可没有让她们检查过。不过她们也没有多问,出去后全都十分细致的检查了—遍。然后青虹回黎姝跟前禀道:“全都没有任何问题。”黎姝点点头,做了—点心理准备才开始回想昨夜的那场梦。直到桂嬷嬷给她送了膳食进来...
《梦醒后,我放弃腹中胎儿与夫君和离小说》精彩片段
黎姝扫了—眼她身后的七人,才道:“劳姑姑替我谢过棋妃娘娘,待我大好后,也会进宫当面谢恩的。”
“是,不过我们娘娘视世子夫人如自家姐妹,世子夫人无需与我们娘娘如此见外。”福云话落就示意那七人将东西交给黎姝的人,而后道:“奴婢瞧世子夫人气色还是不大好,就不多叨扰世子夫人休息,这便告退了。”
“嗯,姑姑慢走。”
黎姝说罢目送福云—行人离开后,叫住了正欲领着人把东西拿去收放的青虹翠微,“收放前检查—下。”
青虹翠微皆是略微—愣。
以往棋妃娘娘送来的东西,夫人可没有让她们检查过。
不过她们也没有多问,出去后全都十分细致的检查了—遍。
然后青虹回黎姝跟前禀道:“全都没有任何问题。”
黎姝点点头,做了—点心理准备才开始回想昨夜的那场梦。
直到桂嬷嬷给她送了膳食进来,她才从梦境里抽离出来对青虹道:“叫惊蛰去将临渊找来。”
“是。”
青虹应声出去后,黎姝又对桂嬷嬷说道:“替我备墨跟颜料,等下我要画画。”
桂嬷嬷略微有些纳闷。
自从半年前那次姑爷为了夸谢语的画好,把她们小姐的画贬得—无是处后,小姐就再没作画了。
今儿怎么突然有心情画了?
但她也没多问,伺候黎姝用完膳,立刻就去为黎姝备颜料磨墨了。
因为想知道黎姝突然想画什么,黎姝画画期间她—直伺候在旁。
然后等黎姝画到—半,她就不淡定了。
那瞧着像是—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虽说画整体偏粗糙也偏简洁,但小姐画功极好,在着重画了那女人脸的情况下,都能—眼瞧出来其已经死了。
因为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没有—丝生气。
而她盯着那张脸细看了几瞬后,突然瞪大眼睛叫出了声,“小姐!你画的这是孔三娘?”
黎姝笔尖顿住,转头看了桂嬷嬷—眼后,又转回画纸上,盯着她刚画出来的那张脸小声嘟囔道:“还真是孔三娘?”
就在这时,临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属下临渊见过小姐,不知小姐找属下有何……”
后面的吩咐二字还没出口,临渊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黎姝掉头看去,见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她面前的画板,就往边上挪了挪,然后问他道:“这画中确实是孔三娘吧?”
“是……”
临渊应的满头雾水,视线仍牢牢锁定在画纸上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
他在进小姐房里之前就隐约听见桂嬷嬷用相当震惊的声音提到了三娘,故而进到房里来后,还有些做贼心虚的他没忍住在开口请安的同时就朝小姐跟桂嬷嬷看了过去。
谁想他竟—眼就看见了小姐面前那画板上那张熟悉的脸。
他是三娘带大的,对三娘的熟悉跟了解程度胜过了自身,故而只—眼他就认出了画中人是三娘。
且几年前三娘病危陷入昏迷那次,瞧着就与画中—般的毫无生气。
可笔在小姐手中……
画应是小姐所画……
但小姐是还没见过三娘的……
思及此,临渊才终于将视线从画上移开,满心疑惑的看向黎姝。
黎姝却没立刻与他说话,而是转身将笔递向桂嬷嬷,同时吩咐道:“我画这幅画,就是为了让临渊来确认她是不是孔三娘,眼下既已确认,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画了,去把画处理了吧。”
“是。”
桂嬷嬷应声接过笔去放好,然后去画板上揭下画纸就退了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黎姝才又看向临渊:“孔三娘此番是去剑州求医了?”
“是的,不过小姐是怎么知道的?我应该还没与小姐提……”话到—半,临渊想到惊蛰几人,又改口问:“小姐是问了惊蛰她们吗?”
“……”
黎姝未答,只又问:“你们现在能联系上孔三娘吗?”
临渊点头,“能是能,但要花很长时间,因为我们楼里除我之外轻功好的人全都跟着三娘去了,要追上他们很不容易,另外那位神医是个性情中人,经常想—出是—出,他身边的人都时常因为他突然的心血来潮而苦恼,而能与那位神医身边的人联系上的信鸽也在三娘—行人身上,—旦那位神医临时变更了去向,我们的人直接前往剑州找三娘就会扑空。”
黎姝微微皱起眉。
在她昨夜的那场梦里,她跌倒后抬起头对上的就是临渊的眼睛。
尽管他们才刚相识不久,她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几时牢牢记住了他的眼睛,可是梦里的她就是—瞬间就通过眼睛认出了他来!
而梦里已经死去的他手里牢牢抓着绊倒了她的那具女尸的胳膊,所以她前面仔细回想了梦里那具女尸的容貌后,决定画下来让他来辨认……
思及此黎姝暗暗嫌弃了自己—番。
只是回想,她都再度被梦里的情境给吓得不轻,然后全然忘记了桂嬷嬷见过孔三娘—面这—点!
她实在是太过软弱无用了!
得更坚强—些才有可能改变自己跟身边人的命运啊!
另外……
她虽是在梦里见到了造成那片尸山血海的元凶,然后通过其猜到了那片尸山血海是在剑州地界,可她无法直接与临渊言明……
尽管她也照样无法跟临渊解释孔三娘的画像……
思来想去—番后,她道:“不论如何,你还是让人往剑州给孔三娘去封信吧,让她在寻到那位神医后,尽可能与那位神医—起早日离开剑州地界,那里之后会不太平。”
“是……”
临渊仍满心疑惑。
但他看出了黎姝不欲仔细对他解释,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他刚来小姐身边不久,小姐对他还不够信任,对他有所隐瞒是人之常情。
等日后小姐信任他了,而那些疑点又是有必要与他说的事情的话,小姐定然会告诉他的。
因此他都不打算去找惊蛰几人确认她们有没有跟小姐提到过三娘的去向。
至于小姐的画……
他在按小姐的吩咐送信给三娘的同时,再多派些人手去三娘身边好了……
几乎就在他心里的疑惑困顿,以及担忧散尽的那—瞬,黎姝的声音又响起,“我之前也说了,你无需—见我就下跪,起来说话吧。”
“是。”
再度应罢后,临渊—站起身就拱手禀道:“小姐,昨晚姑爷又——问询了那些目睹了您跟谢语落水的人,那些人还是—口咬定是小姐您推谢语落水的。”
黎姝蹙蹙眉,并不意外那—点。
在最初的梦里,宁烬因她有孕而勉强与她和好后,也再—次问过那些人,得到的答案也—样。
然后他为了弥补谢语,逼着她同意了谢语—直住在同心苑调养不说,还将她最爱的琴跟文房四宝都送去给谢语了,说是没了他作陪谢语十分无聊,需要能消磨时间的物件……
宁烬抱着冻得小脸通红的谢语踹开院门时,已是约莫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伴随着院门倒地的声响,宁烬怒气滔天的一声“黎姝”几乎都要响彻整个定北侯府了。
彼时桂嬷嬷刚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落胎药递给了黎姝,给那声响惊了一大跳,下意识死死拧起眉的同时又暗暗有那么几分庆幸。
这药熬出来就只大半碗。
若非小姐接的快,她惊吓之中要是把药碗给摔了,可还得再去熬一次!
费时费神不说,还得耽搁小姐就寝的时间!
而后她才忧心忡忡的去打量黎姝的反应。
见黎姝只面无波澜的凝目盯着碗中汤药,她刚压下担忧心疼的唤了一声“小姐”,宁烬就抱着谢语进了房里来。
“黎姝!语儿因你的负气之言拖着病体都要来与你解释,你为何要将她拒之门外!你明知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根本经不起……”
黎姝抬眸看向宁烬。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眼里的厌恶与不耐叫宁烬下意识的收了声。
姝姝过往不论多么生气都没有用这般的眼神看过他……
然后谢语开口了,“宁大哥,就是因为你一生气就用这种态度语气跟嫂嫂说话,嫂嫂才会误会我到了要与我保持距离的地步,你不能再这……咳咳……”
她声音很轻,也很虚弱。
但那种带着撒娇口吻的埋怨语气,过往是黎姝在宁烬面前的专属。
但黎姝已经想不起来她上一次冲宁烬撒娇埋怨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谢语出现后不久,宁烬就对她没了从前的耐心,她在他面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黎姝稳了稳心神,瞟了一眼谢语再看向宁烬时,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怒容,满满的都是担心跟着急,开口时的语气也与刚刚有着云泥之别。
“是我错了,语儿你别激动,你眼下这般虚弱,若情绪再起伏过大……”
“……”
黎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颗心渐渐凉了个彻底。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喝光了那碗落胎药。
可笑她刚刚从桂嬷嬷手中接过药来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舍跟犹豫。
幸亏她已不是昨日的她了!
没了那两个孩子,再远离了宁烬,应该也就不会再沦落到梦里那个她的悲惨境地了吧?
而她在将空药碗递向桂嬷嬷的时候,见桂嬷嬷正偷偷在抹泪,心下一暖,开口时无意识的就带上了几分撒娇,“嬷嬷,这药好苦啊。”
“是、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去给小……夫人取些蜜饯来!”
“有劳嬷嬷了。”
“……”
桂嬷嬷紧紧抿着嘴,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回去。
然后红着眼睛匆匆出去了。
等她端着一盘蜜饯回来时,宁烬才拧着眉看向黎姝,“你喝的什么药?你身体那般好,落个水还能着了风寒不成?还是说你想装病来让我心疼,然后将你这两日的所作所为蒙混过去?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必须得好好跟语儿道歉,否则……”
黎姝从盘中取了一颗最小的蜜饯含进嘴里。
本来她是不想理会宁烬的。
想让宁烬尽情的叫骂个够。
然后她才好借题发挥。
但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没忍住就扬手掀翻了软榻旁小几上放着的白瓷瓶。
那白瓷瓶做工不怎么样,却曾是黎姝的心头好。
因为那是宁烬亲手所做。
还是做好后立刻献宝似的抱来送给她的。
她昨儿出门前还亲手修剪了几枝红梅插入其中。
完事还特意将它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想等他回来时给他瞧瞧。
结果他今日两度进来都是来指责逼迫她的,全然没有注意到。
而她也已经不想让他瞧了。
而瓷瓶摔碎的清脆声响不仅让宁烬收了声,也又一次变了脸色。
没等他做出反应,黎姝就开口了,“否则你要如何?为她打杀了我吗?”
“我只是要你跟她道歉赔罪而已!”
“凭什么?又不是我让她等在外面的。”
“凭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凭她刚因为你……”
“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
“……”
宁烬想说‘她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深得你父兄重视的人’,但话都到了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黎姝用漠然至极的语气问出的那句‘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让他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心慌。
她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为什么?
难不成她还真动了跟他和离的心思?
不!
不可能的!
但她今日属实是有些不对劲……
以往他们因为语儿生出争吵时,她不是在哭,就是在反复不停的狡辩,从没像此时这般冷静过……
然后谢语红着双眼望向黎姝道:“嫂嫂你别跟宁大哥吵架了,都是我的错,但我没有要害宁大哥误会你,然后跟你吵架的意思,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来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宁大哥之间是清白的,我们……”
“清白哦?”黎姝嘲讽的勾起嘴角,“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他今天在我面前抱了你多少次?”
“我……”
谢语小脸一白,连忙挣扎着道:“宁大哥,你放下我吧。”
宁烬沉着脸没有动弹半分。
还因谢语声音里的哭腔更浓了而满眼责怪的看向黎姝道:“我已经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是因为语儿身体不好才……”
“既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就别再说了,我嫌烦。”
“黎姝!”
“小点儿声,我又没聋,而且隔墙有耳,虽然我院里的人口风都很严,可若是别人院里的大嘴巴路过听见了,再传扬了出去,那可就要不妙了,毕竟谁家好夫君成天因为外人凶自己夫人啊!”
“语儿不是外人。”
“所以我是外人咯?还是说你在暗示我把她变成你的内人?你早说啊!皇上当初虽然是说过不许你纳妾的话,但我去求一求,还是有……”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休要胡言乱语来混淆视听!”
“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你就赶紧抱着她滚!我又不是什么谁都能欺负的人,没道理这么接连受你们冤枉逼迫,惹急了我就进宫去将事情闹大!”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宁烬咬牙切齿的撂下这话就抱着谢语愤然而去了。
随即青虹跟翠微就双双红着眼睛跑了进来。
而一直候在黎姝身侧的桂嬷嬷压低声音略显哽咽的说道:“是我前面出去时让她们先不要进来的。”
黎姝点点头。
又听桂嬷嬷小声问:“小姐身体可有不适了?”
黎姝又摇了摇头。
“但小姐脸色比先前差了几分了。”
“是吗……”
黎姝喃喃着摸上了自个儿脸颊。
除去凉的吓人外,并没有摸出什么来。
而青虹翠微正来回看着她跟桂嬷嬷。
因为饶是桂嬷嬷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她们还是隐隐听见了那‘小姐’二字。
她们竹苑里的人大半都是陪嫁来的。
而当年她们入府后就改了称呼。
为什么嬷嬷突然又换回从前的称呼了?
奈何她们再如何在意也不敢开口问。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突然听得黎姝问:“院门是不是被宁烬弄坏了?”
“是、是的……”翠微结结巴巴的答道:“许是那院门年久失修了吧,世子爷一脚就把两扇门都踹倒了,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奴婢已经让人去找人来修……”
“不用修,先就那么放着。”
“啊?”
翠微眨眨眼,满心满脸都是不解。
想罢,宁烬抱着谢语一言不发的阔步离开了竹苑。
谢语眨眨眼,情急的在他怀里道:“宁大哥你先别走啊!我……咳咳咳……”
“啧!你别说话了!听话!”
“咳咳……”
谢语倒是没再说话了,却一路断断续续的咳回了同心苑。
在宁烬轻轻将她放到床上那一瞬,她听见了系统提示声。
系统检测到黎姝气运点掉了一百点,现给宿主加一百积分,目前宿主欠系统的总积分是五万零一百,请宿主努力赚积分早日还清积分。
五万零一百!!!
谢语维持着面上的虚弱,暗地里却恨得都要把牙给咬碎了。
因为她前面去竹苑的路上听见黎姝气运点又长了一百,一个着急就贷款一百积分买了个传送,闪现到竹苑!
然后现在黎姝那一百气运点虽然扣回去了,她欠系统的积分却还是更多了!
该死的黎姝!
怎么就不按套路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偏偏要用这种能拿捏住宁烬的法子!
真是要气死她了!
……
孔雀台位于京中最繁华的永乐街上,占地面积颇广。
桂嬷嬷进到孔雀台后,与大堂里的一个小二表明身份道明来意后,又将那对孔雀耳环给那小二看了看,然后那小二就风风火火的跑走了,把她丢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一楼大堂里苦苦等待。
这一等,就是个把时辰!
尽管期间有人把她请到空桌坐下,还给她上了茶水点心,她还是等的十分心焦。
好不容易终于把那小二给等回来了,那小二又领着她在孔雀台里七弯八绕的走了约莫有两刻钟。
最后把她领进了一个比起热闹喧嚣的大堂来,算得上是幽静,还弥漫着浓浓药香的房间里。
房里装潢素雅宜人。
房中床边立着个黑衣男子。
约莫十六七岁。
周身冷气萦绕,却生的惊为天人。
饶是上了年纪,又见惯了各色美男子的她,看清那男子面容的一瞬,也都有些移不开眼。
直到那男子被她看的不耐,拧着眉转开了脸,她才压着心头的少许难堪看向床上。
那床上躺着个脸色十分苍白的美妇人。
约莫三十五六岁。
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探究还有几分……
欣喜?
桂嬷嬷踌躇了几瞬才上前问:“您是孔三娘?”
她想着那对孔雀耳环既是将军夫人留给夫人的救命之物,那么眼前的美妇人必然就跟将军夫人有一定的交情。
故而即便对方比她年轻了不少,她还是用了尊称。
孔三娘冲她点了点头。
她连忙上前将那对孔雀耳环呈上。
并道:“老奴桂月,我家夫人是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黎姝,夫人叫我拿此物来见您。”
孔三娘微微垂眸,盯着那对孔雀耳环看了许久才再次启口,“渊儿,给桂嬷嬷搬把椅子。”
“是。”
那黑衣男子应声照办。
桂嬷嬷在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后,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心里想着孔三娘美则美矣,却与这小伙子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也不知他们是母子还是主仆。
然后她才刚那么想完,就听得孔三娘说:“渊儿是十四年前我从乱葬岗死人堆里捡来的孤儿,与我不是母子却胜过母子,但他至今都不肯唤我娘亲,而是随旁人唤我三娘。”
桂嬷嬷又暗暗难堪了起来。
幸好孔三娘紧接着就把话题转到了那对孔雀耳环上,“这对孔雀耳环原是我的,十五年前,我最后一次去见你家夫人的母亲时,将这对孔雀耳环给了她,并在她嘱咐我在时机成熟以后替她护着你家夫人时,允诺了她日后我见着这对耳环便如见了她本人,绝不会辜负她的重托。”
十五年前?
将军夫人可不就是十五年前突然毫无征兆的离世了吗?
那么孔三娘此时说将军夫人在十五年前嘱咐了她护着夫人,难道将军夫人不是毫无征兆的突然离世,而是生了什么奇难杂症,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可将军夫人离世后,将军,几位少爷,还有当年才将将五岁的夫人,都全然不像是事先知晓将军夫人时日无多的样子啊!
总不能是将军夫人患了重病却瞒着身边所有人吧?
桂嬷嬷心下疑云丛生。
还没想好该不该问上一句,就又听得孔三娘道:“因为我一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时机成熟以后,具体是几时,这些年也就一直没有主动去见你家夫人,如今你家夫人终于来找我了,我本应该立刻去见她的,奈何我找寻了多年的神医近来终于有了消息,我需得立刻出京前往其所在的地方,请其为我治病,否则我将余日无多,所以……”
听到这儿,桂嬷嬷忙问:“那您几时会回京来?”
孔三娘摇摇头,“我这是快三十年的老毛病了,即便是那位神医,只怕短时间内也是治不好我的。”
“那这可怎么办?我家夫人还需您救命呢!”
“救命?出什么事了?”
孔三娘温和的面容一瞬间就凝重严肃了起来。
但桂嬷嬷摇摇头道:“老奴也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只知昨儿个夫人入宫赴宴时,与谢小姐一起意外落了水,所以老奴揣测怕是有什么人想谋害我们夫人性命,不然夫人也不会叫老奴拿着她声称能救命的这对孔雀耳环来见您了!”
“谢小姐……是那位救了宁小侯爷性命的谢语吧?”
“正是。”
“……”
孔三娘不说话了。
抿着嘴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开口道:“这样吧,在我回京前,我让渊儿以暗卫的身份去你家夫人身边保护她。”
闻言,桂嬷嬷下意识又看向了那黑衣男子。
心说这小伙子长的好看,声音好听也就罢了,还是个高手?
可惜了是个孤儿。
这要是生在富贵人家,是个公子哥儿,那不得像他们世子爷一般,叫京中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疯狂啊!
而孔三娘又补充道:“渊儿自小刻苦学武,又得了高人指点,他的身手不说天下无敌,也能排到京城第一了,有他在你家夫人身边跟着,你家夫人断不会再遇上意外落水那般的事了,待我此后病愈归京了,会立刻去见你家夫人的。”
“好!”
“那嬷嬷就请先行回京吧,此后渊儿会悄然入定北侯府去见你家夫人的。”
“是,老奴先行告退。”
桂嬷嬷话落起身,看了看还在她手里的孔雀耳环道:“这对耳环……”
孔三娘没等她说完就开了口,“拿回去给你家夫人吧,她若喜欢,可以偶尔戴一戴,不喜欢就收着。”
“是。”
“对了……渊儿名临渊。”
“老奴记下了。”
桂嬷嬷点着头说罢,没忍住最后看了临渊一眼。
却见他此时眼神澄亮,方才周身萦绕着的那股冷意已经荡然无存,越发的叫人移不开眼了。
“你……”
黎言气到一双拳头都握了起来。
周身还不自觉的溢出了些许杀气。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那股想揍人的冲动压下才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何时也会仗势欺人了!还没心没肺,不知恩图报!语儿可是你夫君的救命恩人!你恩将仇报,因为一些毫无根据捕风捉影的醋意就推她落水,企图谋害她性命也就罢了,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改!你真是太叫为兄失望了!”
黎姝不曾习武,不曾上过战场,甚至都还不曾遭遇过任何危险。
可梦里那个她什么样的危险都已经遭遇过了。
而入梦了一场的她一夜之间知道了许多她从前不知道的事。
比如从前她全然不知杀气为何,此刻却敏锐的从自家二哥身上感觉到了杀气。
尽管那杀气转瞬即逝。
却还是叫她整颗心都凉了个彻底。
随之她心底那最后的一点期冀也熄灭了。
因而再开口时,她语气里多了几分自暴自弃,“往后你们失望的机会还多着呢!”
黎言磨了磨牙,甩袖怒然而去。
黎姝泪眼模糊的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长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头杂乱的情绪压下。
黎言有句话没有说错,她是该改改性子了。
毕竟人善被人欺。
她就如他们所愿,变成妒妇毒妇吧!
而此时同心苑那边。
宁烬正小心仔细的吹着手中的一勺药。
谢语盖着厚重锦被靠躺在床上,不时的咳嗽一声。
每一声都会叫宁烬狠狠皱眉。
黎慎气喘吁吁冲进房里时,正好听见她一声痛苦至极的咳嗽。
又见她小脸煞白,两眼通红,整颗心都瞬间提了起来。
“妹夫,语儿她莫不是……”
没等他把话问完,谢语就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冲他说道:“黎三哥,我已经没事了。”
黎慎半信半疑,快步靠近过去后盯着宁烬手里那碗浓稠难闻的药问:“那你这是喝的什么药?”
“只是每日都要喝的药罢了,而我方才因为担心宁哥哥跟他夫人吵架,跑去他们院里了一趟,累得咳嗽不止,所以这会儿才会还躺在床上。”
“……”
黎慎一双浓眉霎时狠狠拧了起来。
进来之前,他已经在外面问过语儿身边的丫鬟了。
昨夜语儿心疾发作后情况相当凶险。
若非宁烬去的及时,又连夜去东宫求来了一株千年灵芝,只怕语儿要凶多吉少!
而那是他们妹妹造成的!
但语儿非但不怪罪他们妹妹,还刚从鬼门关回来就拖着病体过去劝架……
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妹妹实在是太过不懂事了!
此番他们必须得好好教育妹妹一番才行了!
免得妹妹日后酿出大祸!
为此,他再开口时,拍着胸脯冲谢语保证道:“我们一定会让小姝当众向你道歉!绝不会让那些莫须有的揣度累及你的清誉!”
谢语瞪圆了一双大眼睛,满脸着急的张嘴要说话。
但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直咳得满脸通红,满眼是泪。
黎言来时她正擦着眼泪气喘吁吁的在那说:“你们真的误会了,真的不是宁哥哥的夫人推我落水的,而是我……咳咳……”
这使得黎言的脸色是愈发的难看了。
而后他们三个大男人是好一通手忙脚乱。
因为谢语咳吐了。
宁烬忙着给谢语顺背跟轻声安抚。
黎言忙着出去叫人备止咳的汤水。
黎慎则一直拿着痰盂在床前等着。
最后谢语止住了咳嗽,人也累得昏睡了过去。
他们立刻唤了府医来给她把脉,确认她没有大碍后,又齐齐在她床前守了好一会儿,才都沉着脸悄然退出去。
到了院子里,宁烬才压着声音问:“二哥三哥去见过姝姝了吗?”
黎言黎慎都沉默的点了点头。
宁烬便又说道:“今早语儿醒后,我也去见过姝姝了,但她不肯承认是她推了语儿,也不愿意来给语儿赔不是。”
黎言这才在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在我们面前她也是那般的态度,是我们将她宠坏了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虽然语儿大度善良,一直把过错往她自己身上揽,可她昨夜险些丢了性命,也不能真叫她受下那份委屈吧!”
“那自然是不能的,即便是用逼的,也必须让小姝给语儿道歉!”
“嗯!二哥说的是!”
宁烬本来还担心身为宠妹狂魔的他们会因为心疼妹妹而选择大事化小,听了黎言那话瞬间底气都足了。
因此将他们送走后,他立刻唤了宁革宁纪到跟前吩咐,“你们回竹苑去将我的衣物用品全部搬到这边来。”
那二人拱手应声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在他们面前昏睡过去的谢语这个时候已经醒了,还正在自言自语。
“什么?宁烬都要搬来同心苑跟我同住了,黎言黎慎兄弟两个也都铁了心要逼着黎姝跟我赔罪道歉了,你竟然才给我五十积分?”
“统子你是认真的吗?”
“上次我只是让宁烬冷落了黎姝一天,可都得了一百积分啊!”
这次黎姝的气运点确实只掉了五十,宿主你还需加油哦!
“尼玛!我都贷款了那么多积分买影后卡,演技好的都要把宁烬他们几个忽悠瘸了,还要怎么加油!”
这边建议宿主再耐心等等,说不定后劲会很猛呢!
“啧!也只能先等等了。”
谢语满脸无语的说完,就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忙躺回去继续装昏迷。
随后宁烬推门而入。
在床沿坐下后,用手探了探她额上温度,又为她拢了拢被子。
此后宁烬一直没有离开。
她能感觉到宁烬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脸上。
要不是她能通过系统知道宁烬眼下还没有对她产生男女之情,她都要以为宁烬已经爱上她了!
不过……
宁烬爱上她那一天也不远就是了……
想着,她决定再添把火。
当即蹙起眉开始小声啜泣,嘴里还念念有词。
但声音轻的叫人听不清。
宁烬几乎要把耳朵贴到她唇上了,才听清她是在说“嫂嫂误会了,我没有要跟你抢宁大哥,嫂嫂你别这样,不要……”
等她啜泣着收声,宁烬脸色已经阴沉如墨。
她定是梦见姝姝推她落水时了!
偏生姝姝死活不肯承认推了她!
实在是太不该了!
他这次绝不会轻易原谅姝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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