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之后,刘长生再没有来找过我。
我在军营呆了三天,所有的证件都拿到手了。
准备出发A市。
直到班车出发的那一刻,刘长生也没有出现。
生气了吗?
我调出他的主页,手指敲了几行字,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算了。
不打扰他的生活了。
班车驶入镇上汽车站。
我需要转车去地铁站,然后再去坐高铁。
幸好行李不多,我拎着行李箱下车。
转上另一辆车。
车门处一个人扛着巨大的包裹慢腾腾地下来。
任凭下面的人怎样骂,她都一步一挪地。
一个小伙子看不下去,干脆夺过包裹,准备帮她放到另一辆车上。
可一接触到包裹的瞬间,他被压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包裹里传出金属的磕碰声,有点耳熟。
“我靠,你装了什么啊!
这么重!”
我强忍笑意,侧身让他们过去。
包裹路过我鼻尖的时候,一股刺鼻的味道冲进我的鼻腔。
呛的我连声咳嗽。
他们上了我刚下的汽车。
去黄家村的?
这辆车只在黄家村和汽车站来回。
包裹的主人始终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脸。
略微迟疑中,司机出口催促,“你上不上?!”
我只能先上车。
“刚刚那人真奇怪,她不会是那种想要炸掉汽车的神经病吧?”
“别说,真有点像!”
旁边两人的交谈声提醒了我。
是炸药的气味!
那天晚上,我和小兵一块检查营地的时候,还特意闻了那个味道!
我顾不上汽车已经发动,慌忙冲到车头。
“叔叔!
我要下车!”
“哎呦!
刚刚喊你,你又上车!
现在又要下车!
难不成这一车人就等你?!”
乘客也跟着开口,“是啊!
姑娘你不走我们还要走!”
“别浪费时间了!”
我一咬牙,推开车窗,“那我只能跳车了!”
“别别别!
我开门开门!”
“真是倒霉!”
行李箱被人一脚踹下车。
我站在汽车尾气中,往回跑。
一边跑,一边给刘长生打电话。
可一连打了三通,都是无人接听。
急得我满头大汗。
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黄女士。
因为黄晴她们今天判刑!
“接电话啊!”
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去黄家村山脚下!”
司机白了我一眼,竟是关上窗,要走。
“我不去那么偏的地方。”
“我给你加钱,一千块,去不去?”
司机有点犹豫。
我一咬牙,“两千!”
“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勉强同意。”
“快走!”
出租车比汽车要快。
可我这一路上竟是连那辆车的尾巴都没有看见。
无论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刘长生都没有回复。
早知道就留一个军官的号码了!
千万不要出事!
我紧攥着手机,死死盯着出现在视野里的营地。
营地的不远处停着一辆汽车。
汽车不断摇晃,似乎里面有人在争执。
靠得近了。
隐隐约约听见男人的声音。
“放下……炸药……她还没死……我带你去看她……”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出租车突然停了。
“师傅还没到呢!”
“你就在这里下吧!
前面有危险。”
我没空和他争执,丢下钱,往汽车那边狂奔。
眼看着愈加近了。
汽车却兀的转了个方向。
车头直直对着我。
透过玻璃,我看见里面只有刘长生和黄女士。
到口的尖叫却哑在了嗓子里。
那个包裹扁了!
起码少了2/3的炸药!
适时,一辆摩托车从后方驶来。
我将钱包塞进他手里,“借用一下!”
我不会骑摩托车。
可现在,不会也得会。
我骑着摩托车直冲营地。
车子撞在树干上才停下。
上半身被撞得生疼。
守卫连忙过来扶我,“没事吧?”
“是你?!”
我想要说话。
但是身体的疼痛让我连张嘴都做不到。
我死死扣着自己的掌心,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炸弹!”
守卫眉眼一跳,直接拿起了对讲机说明情况。
第一时间把我放到足够远的林子里。
“你先在这里等会儿,医生等下就到。”
我靠在树枝上,艰难扯过对讲机。
“营地里,有炸药……刘长生那,也有。”
一句话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喉间腥甜,我控制不住喷出一口血。
医生和军官同时到我身边。
我拽着军官的衣角,把它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要死……我们有准备,你放心。”
轰!
轰!
他话音刚落,营地和山脚处同时爆炸。
火光刹那间吞噬了营地。
我本就受了伤,爆炸的余波震得我当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