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递过来的奏章和阁票,可朱元璋迟迟没有松劲。
曹化淳僵在那里一呼一吸的时间,察觉到奏疏和阁票并没有落在他的手上,于是高声答道:“是,这就发还内阁。”
奏疏和阁票应声而落,曹化淳像是抱住襁褓中的朱由检一样,稳稳地接住了。
这一日风雪依旧,可浓雾却散开了。
这一日晚些时候,司礼监批红的朱笔送还了乾清宫。
鲜血一般的红墨在内阁的墨书小票上批了个“好”。
朱元璋的字迹和朱由检的不一样,所以批红只写好和不好。
好的当然好,不好的就让内阁来自己面前议,议到好为止。
初时,内阁以为是皇帝这些天尤其勤政,但天天如此、票票皆批,这才反应过来,皇帝把批红权给收了。
臣子最要紧的功夫,就是揣测皇帝的心思,内阁都是此间老手。
不知道哪个有心的阁员,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有好几个言官上疏夸赞皇帝剪除阉党雷厉风行,又论证说天津和肃宁挨得近,肃宁的邪气飘到了天津,最后把矛头指向大太监曹化淳。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把政敌打成阉党余孽的机会。
这一日议事的时候,朱元璋把曹化淳叫来御前,他当着内阁阁员的面喝了一口茶,又把这剩下的茶赐给曹化淳喝了。
内阁自然看明白了,宫里是稳的。
回去以后,阉党余孽少了很多,天津也重振了浩然正气。
骂曹化淳的奏章是少了很多,骂袁崇焕的奏章却不见少。
朱元璋一再留中不发,不是护着袁崇焕,而是皇太极在东北虎视眈眈,他要先稳住自己最后的长城。
召孙承宗面圣的诏书已经送往通州,通州离京师不远,但一来一回怎么都得到晚上了,朱元璋在旨意中特意交代了:”朕今日睡不了。”
他本来也睡不了,朱元璋每篇奏章都要亲自批红。
批不了好的,不管多晚都要让内阁派人来议,内阁值班成了常态。
内阁阁员们可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时间久了,内阁也吃不消。
朱元璋更烦,这个票拟着实耽误工夫。
晚上的乾清宫万籁俱寂,朱元璋大老远就听见脚步声,听得出来脚步声的主人尽力在走,却走不快。
朱元璋让王承恩端了个矮墩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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