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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军进城,他和亡国帝姬再战山河

黑心小海狸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逆军进城,他和亡国帝姬再战山河》是作者“黑心小海狸”的倾心著作,熊顾三郎顾渊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白雪皑皑,战争不断,再多的热血也化不了这雪地的寒。他,穿越者,遇金兵围城,神州天倾。她,重生者,亡国帝姬,誓要夺回天下!当命运的齿轮交错,他该保全自身,还是该为人民而战?意外救下帝姬,他又该如何安抚,是劝她苟活,还是该助她一臂之力?宋体河山,言之禀赋……...

主角:熊顾三郎顾渊   更新:2024-07-27 22: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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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熊顾三郎顾渊的现代都市小说《逆军进城,他和亡国帝姬再战山河》,由网络作家“黑心小海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逆军进城,他和亡国帝姬再战山河》是作者“黑心小海狸”的倾心著作,熊顾三郎顾渊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白雪皑皑,战争不断,再多的热血也化不了这雪地的寒。他,穿越者,遇金兵围城,神州天倾。她,重生者,亡国帝姬,誓要夺回天下!当命运的齿轮交错,他该保全自身,还是该为人民而战?意外救下帝姬,他又该如何安抚,是劝她苟活,还是该助她一臂之力?宋体河山,言之禀赋……...

《逆军进城,他和亡国帝姬再战山河》精彩片段


此时此地,宣化门这一段城墙上已经聚集了大约一千余披甲军士,其中大部是他带进来的勤王兵马,敢战可靠。

而城下还有左近的禁军兵马正在缓缓突破混乱,向这边增援而来。

第一波杀过来的金兵人数有限,大概只有两个猛安,其中一大半还是补充的渤海和北地汉人辅兵。

他们来自离得最近的那两个营寨,没有什么正经攻城器具,只推着两部简易云梯,凭借一股蛮勇,想要抢城。

宣化门下、瓮城之中,那些原本已经被杀散的“神兵”眼看着被断了退路,大骂那守将之时却也三三两两地拿起兵刃,反身杀来与他们拼命。

虽然这些人明显没经过训练,照面一下便被砍翻在地,却架不住城门狭小,而他们人数还多,这一番纠缠下来还要承受来自城墙上的神臂弓火力,得不偿失。

于是前锋的两位猛安一合计,索性架起云梯,想要蚁附攻城,搏一场泼天的富贵。

第一个登城的是一位带着貂帽的金兵,看上去也是百战余生的精锐。金人云梯上都有铁钩,搭在城墙上,急切间不易被推倒。而这些攻城的都是女真精锐战兵,往往一个人跃上城墙需要四五名禁军方能给杀死压回去。

赵璎珞躲在女墙之后,握紧手中长剑,她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向她呐喊,喊她上前去用手中利剑杀了那些女真蛮子,杀了那些在上一世破灭了她繁华故国,将她蹂躏至死的北地蛮人。

可临阵之时,她终究是惧了——别看她跟禁军那老教头学了剑招枪法,却毕竟没经历过这样的战阵厮杀。

只见大股大股的血如墨般泼洒在白色落雪上,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也让这城头很快便如修罗地狱。

那金兵落地之后就势一滚,躲开了宋军甲士的长枪攒刺。接着他一手执刀,一手持盾,滚入长枪阵势的死角,还未起身就势一阵乱砍,将宋人军士杀得一片哭爹喊娘。

这些金人攻城原本只是瞅着城墙上守备空虚,想要试探一番,却没想到仅仅设了两架云梯便轻易登城。

这一处缺口既然出现,就需要周围更多的禁军堆上来将这已经跃入城墙的金人给杀回去。

可那些金人凶悍如斯,怎可能让他们这些孱弱的宋军杀下城去。

宋军甲士们勠力向前,却依然是被金人登城悍卒逼得节节败退。

正在这相持不下的时候,又是张伯奋带着一队彪悍的兵士及时赶来,这一队军士有人手持大盾重锤,有人双手执枪,最后还有两个弓手压阵。

他们从侧翼压来,前排的盾牌手抵住这些金人,紧接着就是重锤长枪招呼,靠着这娴熟的配合将这三四个登城的女真猛士打翻在地。

“快!补上!”

张伯奋带的都是上过战阵厮杀的亲兵精锐,他解决完这边的危局,看也没看那些还在继续往上冲的金人,转而带着这队精兵锐卒又向另一个破口处冲去。

只是不提防脚下有个刚刚被重锤打倒的金人又挣扎着爬起来,冲着他的腰眼就捅出冷狠一刀!

好在那人先受了伤,力道不济,张伯奋身上又披着重甲,这本该致命一刀被甲叶死死咬住并没有刺入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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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高大的青年军官本能地用手攥住刀身,举起自己的佩刀转身刚要了结那袭来的金兵,却发现一寸沾血的剑锋已经从他胸口的甲叶间透出。

剑锋撤下,金兵的尸身无力倒地,鲜血如雾,从甲叶的缝隙中喷洒而出,染在赵璎珞本就血红的衣衫上、染在她那精致秀丽的面庞上。

汴京城头的漫天落雪中,这位帝姬以身沐血,那一抹的鲜红和一瞬的肃杀倒是将张伯奋这个厮杀无数的年轻军官都看得呆住了。

他忙不迭地躬身、抱拳行礼:“谢……顺德帝姬救命之恩!”

可那位帝姬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盯着那被她杀死的金兵,提着剑粗重地喘息。

云梯上又有新的金兵跳上城墙,可这些人还没等站稳就被跟在帝姬后面的一队禁军格杀。

那支队伍看上去年纪不小,为首的是一位年老武士。

他提着一柄长刀,指挥手下那队老卒将帝姬遮护在身后。

那位红衣帝姬似乎也是第一次战阵上杀人,反应过来之后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被一群老兵遮护住的时候也没有挣扎、没有说话。

“这里交给我,张公子!须得当心瓮城之内!”那年迈的武士虽然须发斑白,可指挥着小队禁军进退有度,显得极有经验。

他显然是认识张伯奋的,只是如今时局危殆已经顾不上寒暄,这老人挥刀守在女墙之后,将致密的刀光舞得滴水不露,与那些妄图通过云梯再一次涌到城上来的女真甲兵拼死相抗。

张伯奋看向老人提醒的宣化门,只见那城门处已经彻底化作了一片死亡漩涡。

金兵那队轻骑见急切之间杀不进去,便向后退了一退。没有了衔尾追杀的压力之后,溃败的神兵们也开始四散逃窜,他们有的进入瓮城之中徒劳地扣着内城门扉,想要里面的人发善心开门将他们放入。

可此时任谁都知道金兵就在城下,谁又敢为救这几个地痞流氓,而让汴京守备毁于一旦的?

有聪明些的顺着羊马墙和护城河偷偷逃散,想着挨到日落,等金人不备的时候索性从这被围得铁桶似的东京城中逃走。

可金人那队轻骑战场经验又是何其丰富?

他们见这群溃兵松动,拼死一搏的疯狂劲头也散了后,便去而复返。

这一次却是如同饿狼冲入羊群,再没有什么可以抵挡他们凶悍的冲杀。

城头没有足够神臂弓手的弱点已经暴露,这些金人不再惧怕,愿意赌上性命去换一场泼天功业!

“瓮城内门已封,金人不可能不计伤亡进行强攻!”作为张叔夜的长子,这位张伯奋自然是对这段城墙的防务了如指掌。

他虽眼睁睁地望着那些金人轻骑不断冲杀,像是一把血梳子一样,每一次梳过便将那些挤做一团的溃兵杀得血流成河。

可这汴京城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雄城,这些轻骑再怎么凶悍,想靠着人命将这样的城市打下来,那尸骨怕是需堆得同这城头一样高!

老人皱了一下眉头,点出问题的关键:“四周急切之间能调来的禁军都上了城,那下面现在可全是汴京百姓!张公子,你怎么保证里面没有金人细作?没有瓮城之中那些残兵的朋友故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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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上的水已经沸腾了很久,水汽缭绕在暖阁内,蒸得整个房间都热气腾腾的。

虽然外面还下着雪,可是阁里却如沐春风,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这是大宋国都汴京城内的一处院落,位置算不上多好,紧邻着外城城墙和粮仓,论地皮自然是卖不上什么价格,不过好在内里修葺得十分不错。

有白沙、竹林、甚至还有一处小池塘,如果从阁中向外看去,颇有一番天地。

暖阁内放着一张案几,一位老人和一位女子隔着这案几相对而坐,互相打量着彼此,却谁都没有先开口。

女子大约只有十七,生得极美,眉淡鼻挺,温婉秀雅,似乎天然地带着贵胄之气。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上好的绸缎面料之上用细细的金线绣着繁复图样,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好似天鹅的脖颈。

而老人的须发斑白,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只是眼睛还炯炯有神。

他身前的案几上放着一柄剑和一壶飘着醉人香气的酒,只是无论他还是女子都丝毫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这是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六日的清晨,煌煌大宋的国都汴京被金人东西两路大军计十二万兵马四面围合已有一月。

那些凶悍的金人裹挟着渤海人和燕地汉人组成的辅兵,将这座当世最雄伟富丽的城池围得如铁桶一般。除了东南西北四处大营之外还有无数军寨构成绵延的防御体系,几乎封死了所有突围的希望。

“好大的雪……”终于,还是女子先开口打破沉默,“周老教头这里炭火可还足够?”

她语气轻缓、态度恭谨,用得仍是禁军中人对老人的旧称。

“是……”老人应了一声,顿了片刻见这女子依然盯着自己,方才缓缓地叹气道,“我应了征召,一会儿就要上城戍守。只是……顺德帝姬冒雪来此,怕不是为了问我这些吧?”

女子微微颔首,躲开了老人的目光,神色里也多少带着些许犹豫。

“不是。”她缓缓地开口。“周老教头还是如往常一样叫我十九姐的好……封号什么的,实在不必。”

“那……十九姐还想问老夫什么?”

老人终于动了案上的酒,那是这位女子带来,他平日最好喝的酒,如今汴京被围,也不知道这酒什么时候便会断了,更不知道这些人还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枪术剑法,老夫都已经悉数教与,再无私藏。”

他说着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香四溢,不用看也知道是巷口那家酒肆自酿的“浪淘沙”。

清冽的酒浆顺着喉咙流淌下去,之后便是酒气翻涌,好似整个人都燃烧起来,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至于天下大势,十九姐在你那噩梦中,看得比我通透……”

——他提及了那场噩梦。

那场噩梦中,她依然是受官家宠爱的小帝姬。可十七岁那年汴京沦陷、父兄出降,宗室、后宫、朝臣无一幸免被像驯服的羊群一样牵往苦寒的北地五国城。

女人的美貌在那样一个时代不再是武器而是诅咒。

野蛮的金人们肆意狂笑着,将她们如牲口一样绑着扛进自己营帐,将她们的尊严按倒在床上蹂躏、践踏。

整整一年,每一次,她都用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语诅咒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人。

可是诅咒毕竟无法化作刀剑,语言只能让那些凶蛮的女真人更加亢奋。

直到弥留之际,她已经因为失血而神志恍惚,她无助地啜泣着向不知何飘去了何方的神佛祈愿:

“若有来生,要在这糟烂的世道里,提剑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冥冥之中,天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神佛似乎回应了她:“——我给你这个机会!”

……

再度醒来,她回到了七岁那年……也就是那一晚,父亲将她许给了向子扆——在汴京诸多公子中,那其实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对她温和,忧心国事。

可在一个帝国倾覆的末世大潮之下,这样的温和并不足以拯救他的妻儿与国家。

顺德帝姬第二日做出了直到现在还在宫中被口口相传的事情。

她提着不知哪里寻来的长剑,闯到正兴致勃勃欣赏太湖奇石的官家赵佶御前,以死相逼,硬是推掉了那桩所有人都觉得完美的婚事。

离经叛道的事情还不止于此,之后这位帝姬又向赵佶讨了一纸手书,着她在禁军中寻一位教头教习枪术剑法。

此后十年,再无人敢提及尚十九帝姬的事情。

毕竟,驸马名头虽然响亮,可十九帝姬疯疯癫癫舞刀弄枪的名头也已经在汴京城的坊巷中传开……

大宋以文治天下,武人地位极低,世家公子、状元书生固然有希望成为驸马都尉富贵一生的,却没有人想要自己的床前院中,一生带着刀光剑影。

若说当时的官家对这位帝姬的宠爱也的确是极为隆重,就算她如此行事乖张,竟也捏着鼻子认了,在禁军中为她寻了一位已经告老还乡的老教头,想着随便教她舞舞剑也便算了。

却没料到,这一教一习便是十年。

“就算在那噩梦中都见到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宿命扑面而来。”女子垂首,不动声色地替老人又斟上一杯,道。“十年,我依然只是个空有尊贵名号的帝姬,朝堂之上那些相公们宁可听信一个江湖术士,也不愿听我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子。没有被当做疯子锁入冷宫之中,已经是我仗着太上皇的宠爱求得的结果了。”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很久,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十九姐练剑是从七岁那年开始,已经十年了吧……”

“是……”

“我记得十年前,十九姐就曾说自己练剑是为了不被欺辱、是为了城破一日至少可以以死相抗。当时只道是你不知从何处学来的说辞,何曾想到我煌煌大宋也会有都城被围的一日呢……”老人说着说着,目光却是一凛,“如今之势,老夫倒是想问——十年前,十九姐就知这汴京城终有这一日么?”

暖阁中的气氛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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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对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的两人之前也提及过这些事情。

老人好酒,这位帝姬便投其所好隔三差五地给他弄壶好酒过来陪着老人小酌几杯。

酒过三巡之后,这位帝姬也曾说起那一段记忆,只是彼时大宋正是海清河晏、繁荣锦绣,道君皇帝的文治武功将这个帝国送到了国势的巅峰,没有人会去想北方的金国能够一击击灭这样一个皇朝。

女子记得老人当时也只是出言宽慰了几句,态度敷衍,后来也就推说是噩梦,再没提起两世为人的荒诞。却没曾想这老教头却是把这事情埋在了心里,这时猝不及防给抛了出来。

“靖康之难、历历在目,说是噩梦,可所有痛苦耻辱都铭心蚀骨,璎珞……不敢相忘。”过了好一会儿,女子在缓缓开口,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着头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她知道这家酒肆的酒都是用词牌名命名,“浪淘沙”是豪放的乐曲,有壮烈之气,那这酒一定是豪放烈酒。可她也不在乎,只昂首一饮而尽。

“……十年来老夫一直没有问过……只是今日之后怕是再难相见,索性就恕老夫无礼了吧……十九姐那场噩梦里还有什么?”

“还有很多……”女子犹豫了一下,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这酒极烈,一杯下去,她已经脸颊绯红:“汴京城破、神州天倾,金人要我去他们营帐之中,我一个女子只能抵死不从,却不想被那对想求和想疯了的父兄竟然给灌醉送到了完颜宗翰的大账内。

路上有太学学生与京兆尹的官吏拼死挡在我面前……后来好像是被禁军杀了吧——国家如此、父兄如此,那诗酒风流的官家赐给我的名字,就算是再怎么金玉满堂、福祚绵长,又能护佑我什么呢?”

“那便是了……”老人苦笑着拍拍案几上的剑,“十年前,我原以为这只是小女孩的一时兴起,想学几个花架子到时候在集英殿的元夕家宴上讨个好彩头,却不想十九姐来这里要学的却全是战场杀人之术。明明是千金之躯,练剑却比那些泼皮禁军要刻苦得多,原来是在梦里走过这家国破亡的一遭。”

“周老教头愿意信我?信我梦中那些苦难?信我是一缕残魂重活一世?”谈到这里,女子倒是微微露出诧异神色。

“信与不信又能如何?朝廷重臣、西府相公都能信郭京那个江湖术士,两相比较,十九姐不论是托梦、还是重活一世,都更让老夫信服一些。”

老人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方才将手底按着的长剑推到顺德帝姬的面前说道,“帝姬天生贵胄,我也不敢妄自称‘师’,只是你我二人授艺十年,今日一别若说什么表示都没有总是不合适的,我在这里送十九姐一柄杀人剑吧。”

赵璎珞闻言只觉得心中一惊,抬眼对上老人那双锐利如刀的目光,感觉自己好像被看穿了。

她今日冒雪来此,其一自然是听说这位周老教头也被征召,要上城墙去与那些金贼厮杀,因此前来相送。其二却是想问自己这位授业恩师,有关杀伐生死之事,毕竟剑术练得再怎么精妙,终究还是需要狠得下手刺得下去才能作数。

“每一位徒弟出师时,我都会与他们讲起生死。告诉他们——想好了再去握剑。所谓杀人剑,便是握住了剑柄就不能松开,因为松开那天便是你的死期。”老人笑了笑,没理会她的惊诧。“只不曾想,最后一次说起生死,居然会是对帝姬这般尊贵的人物。”

“本以为殿下处在雍容的宫中,一生都不会用得上这些道理呢……”他说着手腕略一发力,将那柄剑弹出鞘三寸,继续道:“是一柄少见的刺剑,据说是西夏一位将军用的,剑脊坚实厚重,非常适合刺击。找准甲叶的缝隙,就算是遇上了甲士也能拼一拼。不过,帝姬终是女子,技巧再好,战场之上气力也是不济的。切记无论骑战步战,错身便分生死,不要同男人去硬拼气力。”

“记住了。”赵璎珞郑重地接过那剑,细细打量,剑鞘只是寻常木材,草草地用铁环锢上,可剑本身却极有分量,锋锐异常,上面还泛着如乱云般的纹路。

“乌兹钢?”她再次惊讶,这种钢材打造的刀剑极为昂贵,即便是汴京城中也只是被贵公子们买来作为收藏,这老人是如何弄到这柄神兵的?

“刀剑——终是耗材,就像武人一样,力敌十人已是极限。若是……若是免不了厮杀,记得多备一些,可不要就指着这一人一剑杀穿整个战场。”老人站起来,本已背过身去,流露出送客的意思。可他听着城墙左近隐隐传来的军士呼喝声,知道是挨得天明,金军又开始扑城,终于忍不住又嘱咐了这一句。

“璎珞……谨记!”

他的身后,赵璎珞摩挲着这柄长剑,也跟着站起来,学着武人的礼节倒持长剑,深深长揖。

她没有向这个老人行过拜师之礼,可却有着十年授业之实,今日之后也不知命运的洪流会将各自卷向何方。

施礼完毕,这位帝姬直起身子,将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正待离去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周老教头去值守哪个门?”

“宣化门。”

“老教头可否换一个门?”

“怎么……在十九姐的那场噩梦中,这门破了么?”老人笑呵呵地反问道,听他的语气也不知是不是在戏谑。

“破了……”赵璎珞想了想,语气笃定。“闰十一月二十六,郭京开宣化门唤六丁六甲神兵迎敌,那是汴京陷落的开始。”

“二十六?那不就是今日?”老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那老夫合该去那里,让宣化门至少挺得过今日!”

……

注:赵缨络(1111~1137年),北宋第八位皇帝宋徽宗赵佶十九女,封号顺德帝姬。靖康之变时17岁。与父亲宋徽宗、皇兄宋钦宗赵桓等一起被俘北上,改嫁金朝秦王完颜宗翰。

天会十五年(公元1137年)七月,完颜宗翰抑郁而亡。九月,赵璎珞到达金国的五国城(今黑龙江省依兰县),之后五国城金朝官员习古国王·按打曷,以赵缨络没有得到朝廷的允许,就私自离开完颜宗翰的营寨为由,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营寨中。很快,赵缨络就在按打曷的营寨中去世,时年2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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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铁色的阴云也越来越低,好似要与围城的女真军势连成一体。

汴京城外,无名雪丘上,顾渊兜着自己战马,在溃败的人潮中死死盯着身后的骑将。

他刚刚来到这宋金国战的战场之上,虽然记忆混乱,虽然一切都是陌生的,可还知道若想死中求活,唯一可以倚仗的也许就只有那队骑将和他身后那一整队看上去还算有些样子的骑兵!

那名粗豪的骑将与他目光相交,沉吟片刻,忽然摘下鞍侧的马槊,沉声下令:“人马披甲,准备冲锋!”

“什么?”

负伤的老卒听了这命令不由得瞪大眼睛,他一把拽住身旁的骑将,喘息着劝道:“你疯了么!那可是完颜宗翰的亲卫谋克!每个人的手上至少都有十条人命!那是杀了成百上千人的一百人!我们就剩下这六十几号兄弟,混在溃军之中,连阵脚都立不住,就算再能战又有什么用!这汴京,我们是救不下了!”

可他的面前那位骑将却根本不予理会,只是默不作声地放下面甲,而后扬起马槊。

“人马披甲!准备冲锋!”

身后雪丘之上,约莫六七十骑的骑军集结了起来,他们用同样的呐喊回应了那粗豪的骑将!

这些骑兵一色雄健的西域战马,上面还披着厚重的马铠,他们自有骄傲,因此才败而未溃汇集在这里,隐隐间竟还有些许战意!

那老卒见状,已经是声泪俱下,拼了命地拽住那名骑将的马缰:“不能上了!我们全是重骑,目标太大,这样一闹必被金人盯着追杀!当年杨相公麾下重骑可就剩咱们这一骑军指挥,今日一战,更只剩这两成,给白梃兵留点骨血吧!”

可面甲覆盖下,那位骑将却只是稳稳地举着锋锐的马槊,丝毫不为所动。

“刘指挥!刘国庆!若是分散突围,我们还能赌一场天命,以白梃兵的精锐,至少还能跑出去一半的人!这要是闷头冲了上去,却是白白替那些溃军殿后!你难道还真信了那鬼话,想跟着那拿钱买官的私盐贩子,去搏什么翻覆天下的富贵么!”

老卒将话说得无比诛心,但身旁的骑将却只是冷硬地将他的手拨开。

“老狐狸……军心士气便是如此。一个男人失了勇气崩溃逃亡,会带动整路兵马溃散……可反过来,一个男人鼓足勇气站在那里,哪怕他连剑都握不稳,亦会有人跟随他逆着溃军冲锋!”铁面之下,刘国庆的声音显得瓮声瓮气,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可从面甲缝隙处露出的眼神,却恍若燃烧:“他顾三郎说得对!神州天倾——总该有披甲执刀的男人顶上去!而不是让一个只会舞文弄墨喝花酒的小子来做这力挽天倾之人!”

他说罢,狠狠夹紧马腹,靴上马刺刺痛胯下战马,这头已经是全副披挂的战争怪兽当即高高立起,而后跃马向前,只在开始带上血腥味的风中为那老卒留下一句话:“老狐狸,你向东南跑!若是侥幸得生,便跟我老娘说一声,这煌煌汴京,我刘国庆见识过了!”

……

披甲铁骑忽然动起来的时候,顾渊只觉得整个雪原都开始颤抖。

大雪之中那些披人马俱甲的重骑兵踏雪而来,震撼得他一时间甚至屏住呼吸。

此时,顾渊的身旁已经聚集了十几个想要掉头拼命的败军,他们也是惊讶地望着那忽然冲杀出来的铁骑,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铁浮屠么?”顾渊喃喃地问道。

在他对这时代军事水平有限的认知中,铁浮屠就是战场上的皇帝!是最纯粹的杀戮机器!

而他的身侧,已经有溃兵回过头,忍不住地欢呼:“不是——是我们的白梃兵!”

顾渊坐在马上,也是震惊地望着这扑面而来的重骑冲锋!

那队甲骑展开阵势,从他身侧呼啸着掠过。

天地——仿佛倒悬!

他穿越而来,稀里糊涂竟然没有注意刚刚周遭甲士大半是人马俱甲的精锐重骑!

那股铁色的波涛从雪丘之上如浪一样卷涌下来!他们分开溃军,扬起滔天雪尘,带着沛莫能御的力量在这令人绝望的汴京战场上横扫下去!仅仅是六七十骑,便好似要将这染血的荒野踏碎!

这便是重骑兵的冲锋!

即使残暴好战如女真人,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击,也应对得手忙脚乱。

他们虽是完颜宗翰的亲卫,久经战阵,可今日为了方便雪地追逐,都是轻装出阵,身上最多也就披了一件镶钉皮甲,哪里会想到这宋人溃军之中竟还藏着这样一队重骑!

顾渊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兜着自己战马,在溃军中声嘶力竭地大喊,拼了命地想要挽回更多人的勇气:“压上去!跟着老子压上去!帮这些重骑干死那些女真追兵!要想不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这冰天雪地里,这就是咱们唯一的生路!”

战场之上,如此声势浩大的反击终于让慌不择路的溃军停下脚步。

他们几乎是着魔一般看着这仿佛从天而降的自家铁骑,看着他们沉默着一头撞向那些可怖的女真人!

宋军甲骑,阵列森然,在冲锋路上也能勉力维持阵列不乱。

他们几乎齐头并进,每一骑之间间隔着大约七尺距离,而缝隙之中露出的是第二排甲骑马槊的寒光。

两排重骑错落有致,如同一道一道移动的钢铁荆棘!

这是西夏铁鹞子最常用的战术,此刻却被这支宋人骑军完美地复制出来。

女真轻骑,本应迅捷如风,此时最妥当的应对原本应是向两翼张开展开追逐骑战。

但不知是被一系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他们已经骄狂到实在看不起一触即溃的宋军,当面那个亲卫谋克,竟然选择正面相抗!

他们拼命地汇聚在一起,呈一个巨大的箭簇,稍微聚集了一下,便与那支宋军的重甲骑军骑战对冲!

带着同样的坚决,两支骑军就这样在漫天大雪中对撞在一起!

……

注:

白梃兵,北宋唯一重骑,北宋西军之锐。

多部宋穿小说之中都有出现这一重骑军的设定,本作也沿用,但并未查到明确史料记载过这支军队存在过。

……

完颜宗翰(1080—1137年),女真名粘罕,金宗室名将。

正史位面,靖康之变时为女真西路军主帅,是灭北宋的主要策划者和实际执行人。

天会十五年(1137年)去世。年58岁。


几十个金军甲士藏在木板遮护的洞子车内,举着盾牌,就算是神臂弓也无可奈何。而洞子车背后架着两截长梯,通过精巧的机括搭在汴京城四丈余高的城墙之上,就形成一个天然的缓坡。城头守军一时也无法将其掀翻,唯一办法是以敢死队下城,用引火之物将其焚毁。

可如今整段南墙上,宋人守军已经被全面压制,哪里还有精锐悍卒下城去做敢死队?

更多的金兵压到护城河边,但攻击通路暂时就那么两条,他们也没有急着登城仰攻,就在护城河畔远远地射杀瓮城中那些缺乏防御的“神兵”们取乐,时不时地还有神射手张着两石强弓瞄准城头的宋军军官射杀。

如今这宣化门城头,只有先期进攻的两个猛安受到了损失,他们本身便是鱼龙混杂,并非主力。此时被宗翰强令着蚁附攻城,就是让他们以人命给这位西路军主帅的本部精锐打开一条通路,消耗汴京守军!

而那些城下游荡的轻骑自然也收到了将令,他们仗着城墙上根本没有足够的神臂弓手,干脆就在这护城河边卖弄胆量,一次又一次地杀入瓮城之中清理早先出城的那支宋人残军。

……

张叔夜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赵璎珞那道沐血的剑光。

那时,他刚刚将那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孙傅孙尚书送下城去。

原本想的是趁着那些金兵的攻势还未全面展开,将顺德帝姬这位天家贵胄、烫手山芋无论如何也好言劝下城去——毕竟在这位沙场宿将的认识里,一位帝姬,就算凭着一时血勇能杀一个江湖骗子,可又怎么与那些凶悍的金兵以命相搏?

可当他看见那一剑的凛然时,却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赵璎珞那剑固然是一柄云纹钢打造的神兵,可这一刺的精准与刁钻,即便是他手下最精锐的亲卫也未必做得到——这个爱舞刀弄枪的顺德帝姬,怕是从小便拜了名师,战阵之上是一位真正的硬手。

他想到这一层,不顾那飞蝗流矢,快步走到这边。

哪怕甲胄在身,甚至上面还扎着两枚羽箭,这位如今汴京的方面重将还是直接单膝下跪行礼,恭谨垂首:“老臣谢顺德帝姬救小儿一条性命。”

城墙上短暂地安静下来,张伯奋不知所措,赵璎珞盯着尸身,只有张叔夜脑子里一时间转瞬间转过无数的念头——这位浴血勤王的老将先是觉得热血仿佛沸腾,自己此番终于遇见一位英武的皇亲贵胄可以站出来带着汴京军民抵抗。

可他转瞬间却又反应过来,这位所谓的皇亲终究只是一位帝姬而非亲王。

哪怕她红衣仗剑,以身沐血,在这大宋官家都瑟缩在深宫中的时刻诛杀了郭京那邪佞,几乎挽救了汴京城!可却终归是位女子,无法站出来成为他们这些主战派在皇室中的领袖支柱。

而唯一一位称得上文武双全的皇室亲王,此刻怕是还在相州一带招兵买马,不知何时才敢进兵汴京!

“可惜了呀……真是可惜。”他不动声色地暗自叹息——赵氏百年重文抑武,当此国难,竟然只有一位女子站出来守护它的尊严。

“张相公……”赵璎珞虽然还有些神魂未定,可面对他却好像缓过来一口气。她看了看手中淌血的云纹钢长剑,娴熟地挽了个剑花,然后甩剑振血。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周遭的禁军甲士都忍不住喝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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