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点,再近点……
就在夏柳快掐住苦儿腰肢时,“砰”的一声,苦儿肩上的书箱径直掉落,砸到他脑袋上。
好在竹编的书箱不尖锐,擦破了皮的夏柳疼得直叫。
苦儿一脸愧疚,从袖中抽出手帕轻轻按到夏柳头上。
“夏公子没事吧?我实在体力不支,这才失了手……”
说话的时候,苦儿累得架不住身子,直接往其身上靠了过去,盈袖的暗香随风浮动,娇俏的芙蓉脸上挂着的香汗摇摇欲坠。
夏柳一时晃了神,一把将苦儿的手紧紧拽住。
他顺势凑到苦儿耳边,悄声道:“小哥儿,你可知我钟情于你,你就跟了我可好?”
苦儿被他的气息撩地耳根发痒,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只是卖身别家,身不由己,这种事哪能自己说了算。
“夏公子休得胡言,我身契都攥在刘家手里,岂能说跟你就跟你的。”
夏柳听出其中意味,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他夏家如今也是官位在身的主儿,就为这么个奴婢拿身契,那还不是张个嘴的事。
夏柳搓着苦儿细软的手,宽慰道:“他刘家算什么东西,你跟了我,身契我自然给你拿回来。”
听到动静的刘远伯回头,只见二人举止亲密的摊坐在台阶上。
他虽不想理会苦儿,但男人该死的占有欲出来作祟,自己的东西,哪怕是根头发丝都得捡回来。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苦儿立马慌了神,他使劲挣脱,不料却被夏柳抓得更紧了。
他故做抽泣状,扯着嗓子喊:“公子,救我!”
瞬间,夏柳后背被人狠踹一脚,整个人团球似的沿着石阶滚下,直到半山的平坦处才停下。
一路的叫喊声响彻山林,久久回荡。
“老子的东西你也敢觊觎,活不耐烦了。”
刘远伯骂咧着收回视线,看到摊在地上的苦儿,瞬间气红了眼。
他一把抓过苦儿衣领,将他提拎起来,眼底仿佛燃起两簇热辣的火焰。
“没脸的贱|人,再到处勾三搭四,我就卖了你!”
苦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微弱,似在央求:“公子,我不敢……”
见他还嘴,刘远伯抬起另一只手,欲扇他两耳光,可苦儿的眼泪比他的手掌先落下。
“别以为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就能放过你。”刘远伯切齿道。
刘远伯将他扔回地上,一把攥住他的下颌。
苦儿被他捏得生疼,珠子似的眼泪不停滚落,“公子,都是我不好,这才惹得你和夏公子起冲突伤和气的。”
刘远伯哪里想听他认错,明明是夏柳下流,他偏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你这是在为谁开脱,嗯?”刘远伯语冰冷,神色更凶,“你教唆他拿你身契,你别做梦了,你这一辈子都是我刘家买来的贱奴。”
苦儿艰难地摇着头,“公子,我不敢,是夏公子说要和我好……”
“少放屁,他能看上你什么,蠢货!”刘远伯将苦儿的脸狠狠甩出去。
这时,夏柳的小厮已经跑下去将他扶起。
刘远伯瞪着灰头土脸的夏柳,隔空喊话:“下流货色,若还有下次,老子一定打残你。”
可巧,夏柳也不是个怂包,其老爹官位不比刘知州低。
他豪气回怼,“姓刘的,别在老子面前摆谱,就这么个毛头小子,要不是图个新鲜,谁特么稀罕!”
林颀闲坐一旁带头吃瓜,眼睛依旧乐呵成一条缝。
苦儿偷偷抹泪:“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炷香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山顶。
苦儿揉着酸痛的臂膀,书院门头恢弘大气,“明德书院”四个大字赫然眼前,他不禁感叹,若荀弟也能来此读书那该多好!
这时,书院里头一个气质儒雅的老者迎了出来。
他抬手作揖,“恭迎三位公子,我乃书院管事谢自书,大家请随我来。”
书院根据不同的学费安排了不同的住处,毋庸置疑,刘远伯的自然是最好的。
这是一处带小院的四居室,书房,居室,浴房,甚至外面的独立小厨房皆一应俱全。
由于院中四季都有不同的繁花盛开,且庭院深深,花香常萦不易散去,路过之时,只隐隐闻其幽香却不见其花,因而得名——藏香苑。
安顿好一切,马夫便要回去复命。
临了,刘远伯特地嘱咐让他每月送两次银钱和日用。
苦儿独自在房内给公子铺床。
这间内房空间宽敞,为了方便伺候公子起居,他在旁边铺了张小床,与内室只隔了道木兰屏风。
刘远伯进屋,正好撞见他猫着腰整理小床铺,细腰无意间扭着,魅惑不已,难怪夏柳按捺不住。
“你在干嘛,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苦儿被突如其来的喝斥吓了一跳。
他回头,将垂下的头发撩回耳后,支支吾吾道:“公子,我……睡这里的话照顾你更方便些。”
“放屁,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共寝一室?”
苦儿抬眸,一脸惑然。
在府里的时候,丫鬟小厮们上夜不都睡的过道偏床吗?
刘远伯嫌弃他,几乎不让他上夜伺候,但离府时齐嬷嬷就是这样叮嘱他的。
既然公子不喜欢,那便算了,反正空房也多,谁稀罕挨着他睡。
“公子,那我住最偏的那间吧?”
“怎么,还想偷懒啊,我起夜时能叫得醒你这头死猪?”刘远伯翻了几个白眼。
苦儿顿时手足无措,只能低头抠手指,良久,才喏喏地道,“那我打地铺睡外面吧!”
“好啊,随便你。”刘远伯是会顺水推舟的。
苦儿诧异地抬起头,见刘远伯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一时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嘴贱说这种话。
他弯下腰,将铺盖卷起来,准备往外走。
“等等。”刘远伯叫住他,曲指在墙壁上敲了两下,木质墙壁发音清脆,“你就住隔壁,一墙之隔,有事我也好叫你。”
刘远伯倒不是心软可怜他,只是觉得苦儿若冻病了,这里无人伺候自己罢了。
苦儿回头,乖巧应道:“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