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悠悠渝水兮,东奔不息。
茫茫巴山兮,固守天地。
身为家国兮,死亦何惧。
割头断首兮,不让疆域。
这是一篇古老的传说,这是一段历史的回响。在遥远的东周战国,有这么一位风云人物,或许我们对他的了解甚是寥寥,或许他留下的只有支离破碎的零星片段。或许他不像同时期的孙武、白起那样被妇孺皆知。在战国,那个英雄与野心家倍出的年代里,他只是沧海一粟。在战国七雄的光环下,连他的故国“巴”也被缄默得黯淡无光。但是他的家国精神却一代一代流传至今,他的泣血故事还在“老重庆”们的口中传颂。
在繁华朋克的重庆市渝中区七星岗渝海大厦下方,有一座与这现代化都市中心格格不入的青石古墓。经历两千多年的风雨,完好保存至今。墓碑上赫然刻着“东周巴将军蔓子之墓”几个鎏金大字,他就是本书要讲的主人公巴蔓子,而要说道他,从何而起?我想了很久,首先也要从他的故国,巴国说起吧!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已经回到了三千年前·····
咚隆隆,战鼓齐鸣,
呜哄哄,号角共响。
牧野之上,旌旗大展,青铜刀剑发着阵阵寒光。
战士们排列整齐,赳赳昂昂,眼睛坚毅,注视着前方。
十匹清一色白马拉着一套巨大的栾车缓步来到了整齐的队伍前,栾车之上,麾盖之下,一位年轻人器宇轩昂。他剑指朝歌,仿佛已经胜利在望。
“和我们联盟的各位诸侯国君、还有我大周的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乃至千夫长、百夫长 以及来自遥远的庸、蜀、羌、髳、微、卢、彭、濮等各部族的猛士!”年轻人发话了。在他面前的,有三万多的铁血战士,他们是来自华夏以西的诸侯组成的联盟军,也有少数其他民族的勇士,而居住在西南大山之中,天生好战的巴族勇士自然也在其中。显然,这个年轻人,正是这联军所选拔的天下共主!
“比尔干!”年轻人声如洪钟,底气十足。“哄”的一声,一面面巨大的盾牌接踵排立在地上,溅起一阵阵烟尘。
“持尔戈,立尔矛!”随着年轻人第二声令下,“哗”的一声,一支支长枪大戟整齐划一的朝天尔立,在艳阳的照射下寒光耀眼,显得无比锐利。
“与其誓!”这一声无比的响亮,声音在整个牧野回荡——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得你不敢相信这里有着三万多人的战士队伍,三百多辆的戎车方阵。安静得此刻这里仿佛只是这个年轻人独有的专场!
而在他们对面,敌人像乌云密布一样,一片黑压压重叠而至,望不到尽头。七十万洪水猛兽,正流着饕餮啖水,随时准备吞噬彼方。这强烈的压迫感,任谁看了都不免战栗腿软。
无所畏惧,面对着几十倍于己的强大敌人,这边的三万貔貅无所畏惧。栾车上的年轻人对敌人心生蔑视,还在慷慨陈词,为战士们的热血做着决战的动员。
“你们见过早上打鸣的,是母鸡吗?”
年轻人这句话,问得众将官面面相觑,不解其中之意。
“如果哪家的母鸡打鸣,那古人认为,这户人家必将衰亡!就像现在的商王帝辛,只听信妖妇妲己之言。上不敬祖宗神明,下屠戮叔伯兄弟。重用小人与作奸犯科之徒,提拔亡命流寇之辈!连费仲、尢浑这样的谄媚败类,也为他们许下了高官厚禄,纵容他们盘点剥削,践踏黎民性命,吸食苍生骨血:砍胫验髓,刨孕验胎,炮烙忠良。欺男霸女。让百姓生活得水深火热,苦不勘言。天下人苦商久矣!”
三万将士,赤红的眼中愈发露出仇恨,带伤的脸庞青筋暴出,结痂的手掌将兵器握了又握!连那对面的商军队伍,好像也听到了这年轻人的怒吼,心里蠢蠢欲动,暗自开始摇摆!
“小子姬发,见不得子别父、妻离夫,兄弟散。见不得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现在,姬发承天之命,讨伐帝辛!大周的勇士们,你们要向虎、貔、熊、罴一样,就在牧野撕碎敌人,一往无前直捣朝歌。代天罚罪,解救苍生,小子姬发在这拜过啦!”
说完,贵为武王的共主姬发深深的向将士乃至兵卒真诚的鞠了一躬。三军无不动容,眼中含泪,血充顶门。
就此时候,突然天现异象。原本晴空万里,忽然响起一声晴天霹雳。将战场中的枯树炸开,燃起熊熊烈焰,众人无不心惊胆战。紧接着,出现了更为离奇的日食现象,正值午时,刹那之间天日无光,昏暗混沌一片。牧野之上连同商军七十多万人尽皆诧异无比。
武王身旁,转出一位老者,八九十岁,鹤发童颜,身披鹤氅。飘飘然如同神仙风骨。他眼见异象,掐指一算。武王问主何吉凶?太公望朗声答道:“这是改天换日的大吉之兆也,天下即将改朝换代,重组乾坤。大王,时不我待,破商就在今日!”
武王大喜,随即拔出天子剑,发号施令:“灭商!”纵驰马车。当先无前。随即三百战车,势如奔雷,涌向商阵。三万步兵从后掩杀而来,乌央乌央喊杀声震天动地,如同江水入海,很快没入了对面更加庞大的商朝战阵!
周军虽然勇猛,却只有区区三万多人,商军虽是乌合,却也是七十万残暴之众。寡众悬殊,一目了然,要知胜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