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端……”
“错误……”
“消灭……”
耳边犹如万人窃窃私语,哄闹无比。
嘈杂却什么也无法听清的感觉让银栀墨头痛欲裂。
“栀墨……栀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快醒醒……”在一片嘈杂中,银栀墨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悠远,恍惚,又像是耳边私语,直击大脑。
银栀墨突然感到头皮发麻,连身体都不受控地动弹了一下。
下一秒,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一阵沉重的铁链声,一遍又一遍地在空中回荡。
银栀墨猛一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银栀墨努力睁大眼睛,适应黑暗,试图能看清什么。
身上沉重地束缚感逐渐清晰起来,铁链震动的声音仍在回荡,这让银栀墨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又回到这个地方了……我不是……早就逃出去了吗,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在世界的尽头,有一个永夜之地,那是一切邪恶力量汇聚的地方,也是囚困了银栀墨数千年的地方。
银栀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自有记忆起,他就被这些粗重的铁链锁在了这里,任凭他如何吼叫挣扎,陪伴他的始终只有这些铁链震荡的回响与无尽的黑暗。
直到已经麻木的时候,银栀墨见到了人生里第一束光。
被囚困数千年的恐惧如潮般涌上心头,银栀墨几近崩溃,发了疯似的挣扎着。
突然,有光点落下,一点点聚集在银栀墨面前,照亮着眼前的一小片空间,就如第一次见时一般。
那时的银栀墨不知道这就是光,只知道那东西在这一片黑暗之中,让人不舍得移开眼。
而现在的银栀墨,眼中一片泪光闪烁,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
光点聚集,渐渐显出一个人形,人形逐渐清晰,变作一个长发及地,长相俊伟的高大男人。
银栀墨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在这片永夜之地陪伴了他许久的男人,眼里再次涌出泪水,顺着脸上未干的泪痕再次向下滴落。
“神……真的……是你吗……”银栀墨嘴唇阖动,晶莹的泪珠决堤般往下掉。
神没有回话,只是又走进了几步,眼眸微垂,俯瞰着跪坐在地的银栀墨。
“神……神……”银栀墨一遍又一遍叫喊着眼前被柔光所包围的男人,膝行着向他靠近,无奈被铁链束缚,移动不了半步。
越是动不了银栀墨就越是着急,他怕神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再次将他一个人遗留在这片黑暗之中。
或许是看银栀墨那副模样太过可怜,神终于有了动作,可他只是轻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下一秒转身就要离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银栀墨用尽全身力气向前,铁链声响回荡不断。
“别走……求你……别走……”银栀墨叫喊着,泪水模糊了神的身影。
在银栀墨的哀求声中,神果然听下了脚步,回眸缓声道:“回去吧。”
银栀墨一怔,只见神周身的柔光瞬间变得耀眼异常,照得人睁不开眼。
银栀墨下意识闭眼,等再一睁眼时,四周景象大变。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目光左移,蓝色的遮光帘半拉着,阳光从未被遮挡处投射了进来,末端正好落在了银栀墨身上。
再看向另一边,一张放置了小台灯的书桌,一个实木衣柜,一副简约但熟悉的场景。
此时的银栀墨正躺在床上,但满脑子仍是刚才的景象。
所以,是梦吗?
可为什么那么真实。
银栀墨缓缓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这里是他的住处没错,可那种被铁链束缚的沉重感还残留在身上。
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银栀墨有些分不清了。
“咔嗒”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也打断了银栀墨的思绪。
银栀墨向门口看去,一个身形修长,样貌俊俏的男人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银栀墨几乎是下意识就喊出了男人的名字:“灼泉……”
在片刻的愣怔后,夜灼泉幽暗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喜悦。
夜灼泉两三步就来到了床边,一把将银栀墨抱进怀里,嘴里不断念叨着:“你终于醒了……”
终于醒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吗?银栀墨有些疑惑。
仔细回想,自己睡下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