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阿姨是我的资助对象,认识她的时候我11岁,小学四年级下学期,那时候刚从gl转回老家的那所小学,我们那个村的小学里都是贫困生,几乎没有哪个家里是不穷的,因为成绩好,班主任把郭阿姨这个资源推给了我。
如果当年那个班的同学看到这里可能会觉得我厚颜无耻了,可能会说,老师就是偏心,有什么都想着你……我没办法改变他们的观点,当年不知道怎么辩解,如今是不想辩解,无所谓,你们怎么说都行。
郭阿姨可能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她寄给我的书,有意无意地让我的看书品味从下里巴人向阳春白雪转变。小时候很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尤其喜欢叙事类的故事书,像金庸和古龙武侠小说,还有小书刊附在最后面的笑话我也喜欢看。上了初中买了一堆意林·小小姐书刊,那是我最喜欢看的故事书刊,里面有很多故事,我很喜欢,可是后来,在躲避木家爸爸的过程中,我们搬了很多次家,那一系列意林书被我卖掉了,那些故事记在了我脑子里。不只是郭阿姨,妈妈也有给我买书,但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小箱子的书,我以前有很多书的……
那些被卖掉的意林·小小姐书刊,或许萧萍和卫芷记得,初一上学期的时候,我把书借给她俩看过。萧萍是我初中第一个同桌,做同桌的那一个学期无话不谈,我们还互相在草稿纸上写小纸条聊天,如果翻我初一上学期的草稿纸,或许还能翻到那些“聊天记录”,哈哈哈……当年和肖增借的言情小说萧萍她也借去看了,嗯,后来萧凌魅找我的时候看到萧萍手里的书,她也借去看,最后被班主任缴了,那本书好像初中毕业才回到肖增手里。
虽然搬家很累,课外书被我卖掉了不少,但是学校的课本、练习册、试卷,我都舍不得卖,我用纸箱把他们分类装好了,他们跟着我辗转多个地方,最后,父亲买的书柜成了他们最后的落脚点。多年以后,我想为七班写一本书,我想从那些课本和作业里找到当年的日记本,却找不到了……我记得我从小学开始就喜欢写日记的,初中日记写得比小学还多,小学的日记本放在ls木家,我可能以后都没办法拿到那些日记本了,因为木家没有人欢迎我,我回不去了。除了木家大伯父是真心关心我,整个木家没有人真的把我当成木家的一份子,那个教我打鞋垫的木家姑姑,我至今也不明白在她心里我是个怎么样的小孩……至于木家大伯父啊,我记得当年他有打电话问妈妈,“杉杉不读书了,她出来做什么啊?她的工作累不累”,很感动,被人惦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郭阿姨不知道,她曾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很感激有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想退学的时候我没想到向她求助,念头一旦冒出来了,就止不住了,如果当年她能拉我一把,或许我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但,祸兮福所倚,我自毁前程,一步步脱离了整个木家,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没有郭阿姨,我的衣服、鞋子、书,还有各种生活用品,都不知道够不够用,木家爸爸从没想过帮我买这些东西,他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木婷都不怎么管。
妈妈小时候喜欢打我,虽然八九岁以后很少被打了,但幼时被打的经历让我对妈妈有一种心理抗拒,很多话不敢和她说。外婆生了七个孩子,妈妈排行老五,外公外婆对妈妈的照顾比较疏忽,他们对妈妈的教育是失败的,妈妈对我的教育也是失败的,如果不是遇到了郭阿姨,我的思想或许会被妈妈带偏,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如果不是遇到了郭阿姨,如果不是看了那些课外书,或许会一直是扭曲的。
儿时的记忆里,妈妈是暴力且啰嗦的,她喜欢动手,也喜欢训我。我记得七岁半那年,我小学一年级上学期,我在gl一所小学上学,那所小学那时候叫才华,后来改名鹏程,不住校,我们家租的别人家的房子。我在洗澡房里洗澡玩水,很开心,洗得久了一点,高高兴兴地出了洗澡房,然后被妈妈训了,“你怎么洗澡洗那么久?都跟你说了洗快点!”然后我呆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觉得自己洗得不久啊,就是玩水玩了一小会儿而已嘛……然后我被妈妈拎起来扔床上,一巴掌朝我屁股上扇,“让你洗那么久!跟你说了洗快点!”我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特喵就是在洗澡房里玩了一小会儿水而已啊,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没说话,任由妈妈打骂。妈妈骂舒服了,给了我一包豆奶,“喏,给你的,让你不快点出来,现在才喝上豆奶吧,下次洗快点,别让我动手”,我沉默地接过豆奶,忍着被打的痛,安静地喝完了。
我以为妈妈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但我没想到,她也会变温柔。
妹妹木婷出生那年我七岁半,小学一年级上学期,小学一年级下学期我转回了ls念,ls有个乡叫乐江乡,那所小学叫乐江小学——乐园雏鹰起,江畔育新人,小时立大志,学问贵以专。我在lj遇到了李老师,她是我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她后来成为了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我从未忘记过她。当我离开学校以后,还是会想她,给她写了一封信,那是2017年写的。小学一年级开始住校,我那时候特别喜欢去学校,因为不用待在家听妈妈训我,也不用被打,上课思维敏捷、成绩优异会得到老师的赞扬和同学的肯定,让我很有成就感,感到开心、快乐。
妈妈第一次让我觉得很温柔是发生了一件事,也是关于洗澡的事,那是一个冬天,天很冷,我进洗澡房之前妈妈跟我说,不用洗了,要不然你擦一下澡就行了,快点出来。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我进了洗澡房真的就擦了一下澡就出来了,速度很快。妈妈看到我那么快出来,很意外,夸了我,“呀,你洗这么快呀?!”,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夸我,那好像是她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对我说话,我记了很多年。妈妈是从那一次开始变温柔的,那一年好像是八九岁。那一次之后,妈妈就很少对我动手了,有一次她去到乐小看到我的成绩排名,是第三,她很开心地抱起我,“你这么棒的啊”,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第三很垃圾,那次考砸了,所以是第三,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高兴,那有什么值得表扬的?!但是,妈妈高兴,妈妈是自豪的,我也就没解释什么了,呆呆地在她怀中,不说话。
小学三年级下学期,我被妈妈带到了gl,我又回到了那所市区的小学,实际上那所小学并不如乐小,师资力量不如乐小,生源也比不上乐小,而且他们的英语是从一年级开始学的,乐小的英语从三年级开始学的,我到那所小学的时候英语跟不上了,花了一个学期时间才慢慢赶上。可是小学四年级下学期,因为木家爸爸要去lg工作,我又被转回了乐小。数学语文是同期的教材,但我的英语对于乐小的人来说,可能有点学超前了,我和他们之间是存在断层的,英语课上,以前的英语老师用英文问其他同学周末做了什么,到我的时候,以为老师也是问我周末做了什么,我把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I didn’t go out,I stayed at home.”,惹得老师很无奈地把她的问题又对我说了一遍,“木杉,我说的是'Nice to meet you’ ”,我愣住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老师也很惊讶,“木杉,你不会嘛?你应该回答我什么⊙∀⊙?”,我有一瞬间的恐慌,但立马思绪回笼,“噢,Nice to meet you too”,老师当时眼神很怪,让我坐下了,“Sit down please”。后来,英语课上同学在讨论问题,我看着那些教材书,我不太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当我听到有同学说起“brother”,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brother是什么”,同学很惊讶,“黄老师,木杉竟然连'brother都不知道了' ”,有种被当众处刑的羞耻感,我特喵真的不知道啊,我问问咋啦⊙∀⊙!
好在小学英语不需要过多学习语法,只要能背单词,能写,能听,作文写得出,基本没啥问题,我慢慢又赶上了。我记得小学四年级下学期的英语竞赛我去了复赛,至今想起仍觉很自豪。可当时的我不知道,万般事皆有因果,有些差距是有迹可循的,小学落下的,初中让我栽了跟头,初中在英语实验班里,我的英语怎么都提不起来了,一开始是班上英语垫底的。直到初三感受到英语老师汹涌的爱意,我奋起直追,加上我同桌那个优秀榜样的存在,我的英语成绩才上来。
小学四年级下学期或许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遇到了郭阿姨,她让我开阔了眼界,我和她的书信往来从那一年开始的,11岁半。她真的亦师亦友,拉着我,让我往更高处攀登。她给我寄好多东西,妈妈买不起的回力鞋子印象中是她买给我的,好像还给我买过耐克和阿迪……我不知道这些牌子是否有写错,我印象中好像是这些品牌名字。小学六一儿童节还给我寄好吃的,往我那个遥远的小山村寄书,初中以后家里挨着书店,倒是很少给我寄书了,我可以自己跑去书店看。
初中有了QQ,和阿姨联系方便多了,信件很少写了,QQ发消息和手机短信发得多。但我很啰嗦,电话一通,就有说不完的话,憋了太多话要说,没人听我说,言语之间只想展示自己的长处,就好像自己不厉害就不会得到阿姨的倾听一样。
可我那个时候不明白,知根知底,才能得到疗愈,若我报喜不报忧,是没有办法缓解压力的。我也不明白,听取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的建议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22岁,我认识郭阿姨,已经11年了。11年过去了,我不再是木家的木杉,木家的事情离我很遥远了,我的父亲回到了我和妈妈身边,他换了个名字,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或许不明白我这样一个对别人眼神那么敏感的人,是可以自己串出真相的,况且,我们长得这么像,让我想不怀疑都难。回外婆家的时候,外公外婆看他的眼神就不像是看一个新姑爷的眼神,倒像是看一个已故之人。呵呵,我的人生是一出悲剧啊,我都不敢跟郭阿姨说这位叔叔是我生父,是我妈妈跟我提了很多年的生父,是我人生悲剧的始作俑者,是缺席了我人生很多年的爸爸。他和妈妈领了结婚证之后,我和木婷从未改口,我们一直喊的叔叔。
他不像木家爸爸那样在子女的教育方面当甩手掌柜,他性情温和,关心我和木婷,也关心我妈妈,像极了一个合格的父亲、丈夫,但我知道,他不合格,因为他不敢认我,奶奶都不知道我是他亲生女儿!我的人生啊……
我不知道怎么跟郭阿姨说这些事情,郭阿姨可能很难理解我当年的退学行为。我的人生,小说都没这么跌宕起伏。当年我跟肖增说起的时候,没说完,我没跟她解释过户口本的事情,也没说详细我和妈妈的关系,好像都没提起过郭阿姨,但萧凌魅知道郭阿姨的存在,可是初二一起当生活委员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很讨厌萧凌魅,我就不想跟她说那么多了。
郭阿姨或许不知道,初三快毕业要查户口那段时间,萧凌魅问的那一句“木杉,你有没有曾用名”,让我战战兢兢了很久,我当时觉得是校领导让她问的,因为曾用名涉及到户口,我是有曾用名的,但户口本不显示, 因为我的户口是小升初那个时间上的,也就是2013年六月,之前的名字没上过户口。但一旦被查出来,我觉得我可能会面临无法升高中的风险,我和萧凌魅不熟,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我有曾用名的,我也不知道她当时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和目的去问那个问题,我犹豫了一下,我跟她说,“没有”,我的直觉向来不会错,她不关心我,也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她一定是想搞事情才问的那个问题。我的家庭情况太复杂了,我只跟肖增说过,我也只敢说一次,因为那些事情不敢让太多人知道,只有对着自己放心的、熟悉的好友才会说这些家庭隐私。萧凌魅,我和她之间是有矛盾和摩擦的,真正让我开始厌恶她,是当生活委员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我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跟一个我讨厌的人说,如果当年问我那个问题的人是肖增,我会告诉她的,她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可偏偏问那个问题的人是我讨厌的萧凌魅。
我其实羡慕过班上那个叫邹舟的男孩子,他勇敢地离开了萧凌魅,而我一直被消耗着,最后她竟然是班上第一个删我QQ的人,真烦人,我带她走了那么多次夜路,靠⊙∀⊙!毕业了不需要我了就删我?!
郭阿姨,我该怎么跟阿姨说呢,我起初不喜欢木杉这个名字,因为木家的木杉背负了太多东西。可是现在我又不讨厌木杉这个名字了,因为我不仅仅是木家的木杉了,“木杉”这个名字承载着好多我的回忆,我已经脱离了木家,我变成了自己,我不用承担木家的未来,我不用为我不喜欢的人念书了,我不用看木家爸爸的脸色生活了……但是,我也丧失了我的学习力,我的小学教资笔试两科都不及格,好恐怖!
郭阿姨,我们之间是不是也存在信息差呢?我总觉得我和你之间,跟我和肖增之间一样,存在着我不知道的误会。
其实,我曾经差一点就失去郭阿姨了,小学六年级上学期,我十二岁,国庆前几天我和乐小的老师请了个假,去gl和妈妈待在一块,我那会儿不想念书了,在gl待了一个多月,当时很多负面情绪,我想起了好多事情,那些事情我从小就知道,但小时候没想那么多,可能到了十二岁那个时候思想发育期,就想得特别多。经常整夜睡不着觉,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马路边的车辆行驶过的声音,一整夜不睡,第二天人呆呆傻傻的。木家爸爸不管我,他只知道说,不想读别读了!然后骑着他的摩托车回了ls老家,把我和妈妈,木婷,扔在了gl,我那个时候只顾着想自己的东西,不顾妈妈的为难,妈妈一个人工作要交房租,还要照顾上幼儿园的木婷,还要照顾白天发呆晚上不睡觉的十二岁的我,照顾厌学的我……我们年级教导主任有打电话让我回去念书,劝不动,妈妈也劝不动,任由我自我厌弃。妈妈担心我出问题,就把我带在身边,好像不止一个月,应该是快两个月的时间。
期间我有收到消息,老师们打算瞒着郭阿姨,继续接收助学金,把我的资源转到别的学生身上,然后让阿姨以为她资助的依然是“木杉”,我那个时候收到消息无动于衷,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了很多。在乐小,那个时候的助学金是从老师手里转到我这里的,所以他们这种方法我是理解的。就像我们那一届女童班一样,其实那一届女童班的资源是从四年级开始的,加拿大“文更”中心那边的资源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有,可我们隔了一年,小学五年级才从各个村和本校之间选拔优秀女孩子进入女童班。而我凑巧在小学四年级下学期转回了乐小,到我这里的时候,调取我的成绩好像直接从小学四年级下学期期末考取的,真不知道是说幸运还是不幸。如果我知道自己进入女童班会遭遇什么,我绝对不会进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打开电视看到了一个军事纪录片,我发现自己好像和这个世界脱节了,电视里说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发现我竟然跟不上主持人的语速,我有点慌,我觉得自己变了,然后我想起了李老师,我觉得李老师很喜欢我,我是她的得意门生啊,如果我就此堕落,别的老师该怎么看她?我又想起了妈妈,我好像是从广东被带回来的,一路辗转至此,有了“木杉”这个名字,妈妈那么辛苦把我养这么大,我怎么可以废掉?!我不可以!
然后我自己找妈妈说,我要回学校,我想读下去。于是妈妈联系了教音乐的冯老师,那个老师经常带我坐班车到gl找妈妈的。我跟着冯老师回到了乐小,那个时候好像学到了“圆”,我听着班上同学在讨论“πr²”,我发现自己听不懂,自己翻开了数学书,当时看吐血了快。教数学的木老师帮我把那一两个月的课补上了,英语就是背东西,我也把该背的课文找小组长补背完了,英语老师兰老师当时还表扬了我,我有点愧疚,我本该做得更好的,本该不请假休息的……小学的时候本就体弱多病,请假是常有的事,可是那次将近两个月的假,不是因为病情……回来之后语文压根不用补,小学语文就是抄写生字词和阅读理解,英语数学可能要费点功夫,但该补的我都补上了,我又变成了那个厉害的木杉,可是,我不再是年级第一了,那次期末考,我成了第四。而且,后来吴奇找我算分,她发现老师算错了分,她是第三,按顺序,我是第五,按这个顺序排,奖学金我是没有的,哈哈。可是数学木老师还是很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到了小学六年级下学期,我还是没有户口,“木杉”这个名字依然不合法,领奖学金的时候我的身份证号那一栏是空着的。学校四月份就已经学完了全部课程,最后两个月开始用来复习,而我因为一次小病又请假了,在家待着我又不想上学了,那时候什么都没想,就是不想上学了,又陷入了自我厌弃状态,又想起了很多,觉得自己连名字都不合法,还有什么好拼的,学校也没人喜欢我,大家只喜欢欺负我、说我,说我骄傲,说我不问老师问题,说我喜欢骗人……父亲不在身边,木家爸爸从未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他很少管我,只有考出年级第一供他吹嘘我才会被他想起来。就连我人生第一个小房间都是他看到我有利用价值,才给我弄的。因为教导主任劝我上学,他觉得我还是可以读下去的,所以把木家以前放粮食的那间房腾出来给我。他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给我买袜子买鞋子。而回到学校的我,李老师问我,“木杉你这新鞋子谁给你买的呀?”,我说,“我爸爸”,李老师很意外地说,“你爸爸不是对你挺好的嘛?”,我沉默着,不说话,低下了头。当时想的是,不过看我是读书的料,才想起我也是个需要家人疼爱的孩子,所以才会给我买……我来到木家那一年五六岁,直到十二岁学到厌学,家里人觉得不对劲,才想起有我这么一号人,才想起我也姓木,才意识到我也是个需要爱的孩子,才想起我也会缺衣少食……
郭阿姨可能不知道,我2013年五月开始就在家待着了,很不可思议,明明毕业动员大会我还是学生代表,带着年级里的学生宣誓,没多久我就请假在家厌学了……户口是2013年6月上好的,当时妈妈他们回了趟外婆家。那时候好想我的外婆啊,我记得外婆小时候对我很好的,可是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外婆小时候对我的好只是因为可怜。就连当年她对我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也只是不希望我走我生父的老路。
将近两个多月没去学校了,小升初开考前三天才到的学校,我是被妈妈硬拽着去的学校,集体毕业照都没照,个人毕业照是李老师让我站墙旁边照的。当时到了学校,那个带头欺负我的女孩子很大声地在教室里说,“木杉,没有毕业照毕不了业啊”,那幸灾乐祸的神态,现在想起都让我窒息。我以为毕业了,离开了乐小,我能有新的生活,但我没想到,初中我遇到了一个跟她感觉很像的人,那个人叫萧凌魅。两个人的不同之处在于,我周围的人都以为我和萧凌魅关系很好,真恐怖!小学那个女孩子大家都知道我们合不来,可是初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很讨厌萧凌魅!我跟玩得好的肖增说过不少萧凌魅对我做的事情,或许阳越、帝珠也知道一些,除了他们三个,班上好像没人知道我讨厌萧凌魅了!可是临近中考前,他们三个给我的感觉就跟见了鬼一样,当时我被家里的事烦着,没空细究 ,现在想起,可能他们仨当时是看了什么侦探悬疑小说被洗脑了吧……无语=_=
郭阿姨不知道,我直到22岁才明白,哪些人是真心对我好的,哪些人是心怀不轨接近我的,哪些人是在消耗我利用我的,哪些人曾经真的把我当成朋友。小学的记忆太不好了,我上了初中都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我刚上来那会其实也去欺负别人了……浑身是刺,极其嚣张,像个野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