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又是这种完全没见过的异象,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恢复了说话和行动的能力。
姜博文无声地站到遗体和两名女生之间,紧盯着遗体。如若再有什么变故,就必须穿过他才能伤害到身后的人。
凌悠则是急忙冲过去扶住程门立雪,掏出纸巾为她清理嘴边的污迹。
程门立雪倒是比凌异想象中更冷静,用手轻轻在鼻子前扇了扇:“没有蛋白质加热的味道,也不像已知的碳基生物。所以,是什么?”
凌异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程门立雪毫无波澜的面容,这是正常碳基生物该有的想法吗?斟酌了一下,他才开口说道:
“从科学的角度讲,这是一种通过某种方式偷渡来到我们星球、并且寄生在死者身上的外星生物。死者身上出现的种种反常现象,基本可以认为是它造成的。巴西雨林有一种僵尸蚂蚁,听说过吧?”
所谓僵尸蚂蚁,实际上是一种被真菌寄生杀死的蚂蚁。蚂蚁感染了这种真菌后,真菌会在蚂蚁体内不断生长,并释放出化学物质影响蚂蚁的肌肉、控制蚂蚁的行为,让对方成为“僵尸蚂蚁”。
当蚂蚁移动到适合它们繁殖的地方时,就会下死手将蚂蚁杀掉,但很显然,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在蚂蚁死后,它们就会肆无忌惮地吸收蚂蚁身上的养分,然后从它的脑部长出狍子,开始了新的一轮感染。
“那不科学的解释呢?”
凌异言简意赅:“被妖怪附体吃了。”
听完凌异的解释,程门立雪的脸色晦明不定:“听起来不科学的解释更科学。”
凌异无奈地摊摊手。
一直保持警惕的姜博文忍不住开口问:“既然这人已经死了,为什么那玩意还留在这里?”
凌异示意他放松:“实际上我更倾向于认为这只是残留下的一部分组织,有合适的机会就会寄生下一个无辜的人。本体已经寄生在其他人身上了。”
听到这里,凌悠急忙问道:“那岂不是所有接触过死者的人都有危险?不行,我要马上报告。”
凌异拦住雷厉风行的妹妹:“不用太过慌张,听我的安排。”
斗嘴归斗嘴,凌悠对于自己哥哥总是无条件信任。便停下了拨打电话的动作,等凌异的安排。
把刚才收起来的影子又掏了出来,凌异掌心出现了一股黑雾,犹如一头猛兽,张开大口把影子吞噬。
黑雾翻滚片刻之后,重新钻进了凌异的掌心。刚才还能活蹦乱跳的影子却死气沉沉地耷拉在凌异手上,如同被榨干了的中年男人。
众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凌异,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凌异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是一种掠魂术。一旦中招,被中了法术的人所有记忆都会被掌控。
哪怕是人生中第一口奶是什么时候喝的这种正常人以为毫无记忆的事情,都能精确到秒给翻出来。
只是中了掠魂术的无论是人是鬼还是妖,都会被强制“刷机”,轻则成为一个白痴,重则魂飞魄散,彻彻底底消失在世间。
“找到了。”
凌异的声音让三人精神一振。
“这个……寄生菌,姑且这么说吧。”凌异介绍道:“口味十分刁钻,只会侵蚀宿主的部分器官组织。就是我们见到的,死者失去的那些。”
“死者是它的原始宿主,在侵蚀完死者的器官组织之后,便控制着死者的遗体回到家中,并在死者体内分裂出……孢子。”
“当我们的同事接到报警进入死者家中,潜伏的孢子感受到之后,就会悄悄散播到附近的人身上。首先会吸食血液,然后是内脏、最后是脑组织,周而复始。”
凌悠脸色一变:“当时有我和文哥、法医部门的同事、社区的工作人员、以及同楼层的几个住户。”
程门立雪补充道:“还有殡仪馆帮忙的两名员工。”
凌异点点头,表示跟自己得到的信息一致,便说道:“现在我会将一个法阵打进你们体内,它可以自动识别这种寄生物,你们按照法阵的提示,用右手接触目标的任意身体部位就行。隔着衣服也可以的。”
说话间,凌异掌心冒出三朵蓝色的火苗,随即飞快地从掌心飞出,分别没入三人体内。
“嘶!”
姜博文轻声痛呼,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右臂,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而两名女生也没有任何感觉。只能尴尬地解释道:“不好意思,突然有点不舒服。”
凌异帮他解围:“不是你的问题,刚才就是法阵起作用、消灭了寄生物的表现。”
姜博文一阵后怕:“也就是说,我也被寄生了。谢谢你,2哥。”
姜博文真心实意地朝凌异鞠躬,他宁愿牺牲在和匪徒的战斗中,也不愿意如同傀儡般被吸食,死后还得为虎作伥。
凌异摆摆手:“不必客气。这个法阵如无意外能在大家身体维持半年时间。这个时间里能帮助大家抵御大部分常见毒物的攻击,相当于游戏里的免毒buff,就当是感谢大家照顾我这个不成器的妹妹了。”
“真的吗?这么神奇?”
姜博文握握拳头,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
凌悠悄悄向凌异眨了眨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凌异的妹妹,她早就被加上了各种效果更强的buff,还能随时免费续杯那种。
不提程门立雪和姜博文搭档去找可能被寄生了的同事和吃瓜群众。凌悠则被凌异直接拐走,要回去局里一趟。
回到车上,被忽略了很久的地胆头正一脸哀怨地看着有说有笑的两兄妹。
活像被负心汉始乱终弃了一遍又一遍的深闺怨妇。
凌悠欢喜地抱着地胆头的狗头就是一顿搓。
“地胆头!有没有挂念我?”
“有有有!太有了。你看,我朝思暮想的,都瘦了一圈了。”
地胆头毫无诚意地敷衍着,比着自己水桶粗的狗腰子。
凌悠怒搓狗头:“跟你哥一样。呵,男人。”
凌异面容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骂自己就好了,带上我干嘛?
凌悠没有觉察自己话里的语病,反而催着凌异:“开车啊,愣着干嘛?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凌异不想自己给自己下套,只能闷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