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月光小说网 > 现代都市 > 精品阅读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

精品阅读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

三日京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是以月离宋玄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三日京”,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一天,就意味着旁人越不过那条线,如今倒还为自己的庶妹牵线了。丽嫔举着茶杯,笑眼看着如嫔越走越远的背影,眼中闪过兴味和好奇。这如嫔惯是个高傲又蠢的性子,不知遇上了那身为秀女的陈涵儿又会是怎样一副热闹的场面。陈涵儿尚且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她此刻正在皇后的寝宫跪着听训。她们两姐妹长得有些像,只不过皇后太瘦了,相比之下她一眼看着就要更年......

主角:月离宋玄   更新:2024-05-15 03:4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月离宋玄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阅读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由网络作家“三日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是以月离宋玄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三日京”,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一天,就意味着旁人越不过那条线,如今倒还为自己的庶妹牵线了。丽嫔举着茶杯,笑眼看着如嫔越走越远的背影,眼中闪过兴味和好奇。这如嫔惯是个高傲又蠢的性子,不知遇上了那身为秀女的陈涵儿又会是怎样一副热闹的场面。陈涵儿尚且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她此刻正在皇后的寝宫跪着听训。她们两姐妹长得有些像,只不过皇后太瘦了,相比之下她一眼看着就要更年......

《精品阅读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精彩片段


陈皇后体弱,但终归是皇后,虽膝下无子,但只要她活着一天,就意味着旁人越不过那条线,如今倒还为自己的庶妹牵线了。

丽嫔举着茶杯,笑眼看着如嫔越走越远的背影,眼中闪过兴味和好奇。

这如嫔惯是个高傲又蠢的性子,不知遇上了那身为秀女的陈涵儿又会是怎样一副热闹的场面。

陈涵儿尚且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她此刻正在皇后的寝宫跪着听训。

她们两姐妹长得有些像,只不过皇后太瘦了,相比之下她一眼看着就要更年轻貌美些。

身为嫡姐,陈皇后对眼前这个庶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刚出嫁那会儿,及腰高的小女孩儿一转眼就和她一般高了,还被家中送来为陈家延续富贵荣华。

陈皇后只觉得痛心,但是当她看见庶妹眼中潜藏着的野心时也不再多想了。

陛下年轻俊美,威仪天下,如今有了机会让她成为陛下的宫妃,自然是愿意的。

想到这些,陈皇后敛了眸,着人拿来手帕净手:“家中母亲可好?”

陈涵儿应了一声,恭敬地垂下头回道:“回娘娘,嫡母在家中一切都好,就是思念娘娘。”

母亲……

陈皇后叹了声气,隔了半晌才问她:“父亲在你来时交待过什么,如实说来,切不可有半分隐瞒,否则,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面子,而是我整个陈家的面子。”

陈涵儿被她的厉声吓了一跳,急忙回:“父亲只说进宫以后一切都有娘娘安排,我只需、只需安静等着,旁的再也没说什么了——”

“当真!”对上陈皇后淡漠着扫来的视线,陈涵儿后背发凉,点了点头。

文秀轻轻给陈皇后捏着肩,对于地上跪着的陈涵儿不看一眼,直到陈皇后微微动了一下。

“本宫知你心急,但这事急不得,今日只能让你与陛下见一面,最多让你去敬杯酒,旁的就休要想了。”

陈涵儿抬起脸来,面上闪过一丝喜意,“是,我都听嫡姐的——”

出了未央宫,陈涵儿的笑脸挂了下来,她侧过头望了一眼眼前这座宫殿,伸手往自己的袖子里摸了摸,里面一个冷硬的小瓷瓶安安稳稳地被放在原处。

这是临走之前母亲拿给她的东西,母亲说的果然没错,皇后哪有那般大度,定是不愿意帮她的,只是见个面敬个酒如何能让陛下记住她,最好的办法还不是……

她轻呵一声,抬脚往御花园去。

赏花宴已经快开始了,各宫的主子已经坐上了各自的位置,眼尖的也瞧见了外围的一些秀女,心里有了思量,却也没说什么。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高声道。

众妃嫔缓缓起身,一齐跪下行了大礼。

今日毕竟是赏花宴,皇后穿了一身凤纹织锦缎宫裙,看着尊贵且华丽,只不过她那张脸依旧气色不好,几乎要衬不起这般华贵的裙子。

“都起来吧。”

“谢娘娘——”

“今日是赏花宴,来的也都是自家姐妹,大家不必拘束。”

安修容笑了笑,附和着陈皇后的话:“娘娘说的是。”

外围的秀女们围坐着,皆守着规矩没敢议论出声,这时苏宁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陈涵儿并不在秀女座上。

她脸色未变,抬手给自己添了杯茶。

稍作片刻,外面又有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这次,所有人都起了身。

守在角落处的陈涵儿心脏开始越跳越快,几乎要抑制不住地跳出来。

随着脚步声渐近,她微微抬了下眼,只看见一袭玄色的龙袍,带着威严和沉稳的气息,压得人近乎要透不过气。

宋玄坐在了主位上,淡淡道了句平身。

所有人起身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刚刚是没有什么人说话,但是宋玄一来各自便有了话说。

李贵妃今日穿的一袭柳青色芙蓉满开羽纱裙,头上戴着玉垂扇步摇,不似她平日里的那般明艳,却别有一番韵味。

她摇着扇子,微微挡脸,对着上方的宋玄轻道:“陛下一来,众姐妹们可心生欢喜了。”

宋玄看向她,眉梢微挑:“今日倒是穿得素净。”

“陛下惯会取笑臣妾,臣妾何时就穿的张扬了。”李贵妃娇嗔了一句,给宋玄投去一个眼神。

如嫔笑着接了话:“贵妃娘娘素日里爱穿红色,陛下说的是,今日娘娘的确穿得素净了些。”

她这句话乍一听没觉得有问题,但李贵妃就觉得听着不舒服,正想说什么,却见如嫔嘴边扬起笑来,话题扯向了小公主。

“陛下许久未来看臣妾了,小公主近日来爱笑极了,臣妾真是一步都舍不得离开她。”

“是吗。”宋玄微微转了眸看着她,若不是知道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云台殿内的宫人出来,或许他就真有几分信了。

心思都用到了别的地方,还能说出离不得公主的这番话,宋玄无声看着如嫔,没再吭声。

外围,秀女们离得远看不见天颜,但是依稀能看见影子。

苏宁却意外在那角落中看见了正抓着袖子侧身对着她的陈涵儿。

陈家的庶女苏宁是知道的,毕竟有一位身为皇后的嫡姐,陈家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但是相比之下这位庶女陈涵儿却知之甚少。

陈家要想巩固地位也该派个聪明机灵点儿的才是,这个陈涵儿虽也有些小心思,但终究不能算聪明,如今不知又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要说起百花的艳丽,在臣妾眼中还比不上新入宫的秀女们呢,各个年轻漂亮又水灵灵的,叫臣妾看了都欢喜。”眼看着如嫔要将陛下的注意力移开,李贵妃笑着拿扇子遮了半张面。

陈皇后看了她一眼,目光转瞬即逝,温和着道:“臣妾想着这些新入宫的秀女们在宫里学着宫规也枯燥,不如一起来这赏花宴热闹热闹。”

宋玄淡淡地扫了一眼,随意道:“能让皇后觉得欢喜是她们的福气。”

陈皇后牵起嘴唇笑了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抬眸看向宋玄:“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臣妾嫁入东宫时臣妾的妹妹也相送了的,一晃几年过去了,涵儿也长成了个大姑娘。”

宋玄手指指腹摩挲着杯壁,将陈皇后的心思看破,却也不说破,只微扬了一声:“哦?”

“涵儿,还不来拜见陛下。”陈皇后说着,撤回了视线,双目看着一个方向,表情有些僵硬地停在脸上。

陈涵儿自角落走出,可以看出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的簪子都是一个小小的秀女不会有的。

“臣女陈涵儿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陈涵儿行了跪拜礼,在宋玄道了起身后适当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即便微微红了脸。

这般反应,在场的宫妃们都是知事的,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却有些鄙夷,不过一个尚未被册封的秀女,在这宴的上行为举止到底有失分寸。

陈皇后将陈涵儿的反应看在眼底,轻蹙着眉,却还是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说完:“臣妾身子不好不便饮酒,这杯酒就让涵儿替臣妾敬给陛下吧。”

若是要但论起来,陈涵儿的容貌只能算清秀可人,在一众宫妃们的映衬之下,这点清秀可人也就更显得不重要了。

宋玄听了没反应,神色淡淡的,似乎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涵儿,还不去。”陈皇后瞥了一眼中间站着没动静的陈涵儿,又道了一声。

陈涵儿只能上前去,走到了宋玄身侧,捧起酒瓶倾身倒进了杯子里,这个视角很巧妙,刚好挡住了在她身后李知的视线,外衫微微笼罩着也看不清她手中的动作。

只见她举起了杯子,递到宋玄面前,垂着眸轻声细语道:“臣女敬陛下一杯。”

那杯酒一直等到陈涵儿的额角出了汗都没被宋玄接住。

她的手一直举着酒杯,不安地微微抬头看向陈皇后,见对方眼中的冷意,她下意识更将头低下,艰难地出声:“臣女敬陛下一杯……”

那杯酒终究还是被接下了。

敬了酒就该退下,陈涵儿也不再逗留,走之前紧紧抓着衣袖,不敢抬头看一眼。

“今日是赏花宴,陛下能来臣妾就已经很高兴了。”等人走了,陈皇后微微笑着看了看宋玄。

宋玄侧头,话音冷沉:“皇后身子不适就该在未央宫静养,办这赏花宴劳身又劳神,依朕看,不如不办。”

陈皇后的脸色微变,闻言垂首道:“臣妾知道了。”

宴席上有舞女跳舞,宋玄本无心观看,谁料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火,紧跟着便是浑身躁动起来。

他眸色一沉,视线转向陈皇后,带了些幽深隐暗的怒气,倏地起了身。

“陛下?”陈皇后似是困惑,叫了他一声。

“朕有些乏了。”说罢,径直离了席。

“臣妾恭送陛下——”

出了御花园,宋玄的状态已经格外不好了,额头的汗水滴落下来,眼中的欲望被他强制压了下去,他紧握着拳,低哑着声:“去最近的地方。”

好啊,陈家女果然胆大妄为,当着众人的面都敢给他下/药。

李知都快要急死了,却又不敢声张,好不容易扶着人到了最近的华音殿,门一打开,根本来不及跟进去就被扇过来的门打在了脸上。

怎、怎么办才好!

这一不留神可是有损龙体的大事啊!!!

月离在偏殿等了一会儿,午饭都送来了都没等到有人叫她出去,她想着再等等,等赏花宴结束了她就回云台殿去。

只是等着等着却等来了李知的声音。

她推开门,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李知焦急地走来走去的身影,想了想,走上前。

“李公公,这是怎么了?”

李知猛一抬头,看见月离的时候宛若看见了水中浮木,他怎么忘了这位主也在华音殿呢!

“快去、你快进去!陛下中了药,你且进去照顾陛下——”

月离一脸茫然地被推到了殿门前,还欲问些什么,李知已然打断了她的话:“我的祖宗你快进去吧,迟了陛下的身子有什么不好你我的脑袋都难保!”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月离来不及细想,推开门进了殿内。

殿中的摆设都很简单,月离急着找人也没细瞧,最终绕过纱帘,在内殿发现了倚靠在榻上闭着眸看着很难受的宋玄。

她的手指有些轻颤,几乎有些不敢上前,又不得不轻轻开口,唤了他一声:“陛下?”

宋玄睁开双眸,眸色微微发红,睁眼的一瞬间便辨不清面前的人影了,只知是一女子。

他伸手,哑着声命令道:“过来。”

月离走上前去,轻轻将手指落在了对方的掌心,一瞬间被那炽热的温度吓了一跳,正要后退,却被面前的宋玄一把扯了下来,轰地一声跪在地上,眼中的泪意瞬间就涌了出来。

宋玄的右手狠狠钳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狠声问:“是哪个宫的!”

月离膝盖疼,下巴也疼,眼中的泪珠一颗颗掉在了地上,一双美目无措地看着宋玄,颤声轻轻开了口:“奴婢、奴婢是云台殿的……陛下不认得月离了吗?”

月离……月离……

宋玄反应了片刻,想起了月离是谁,钳住她下巴的手改为轻轻抚着她的脸侧,最后拂开了她眼角的泪。

一个汹涌而强势的吻就这般袭向了月离,将她即将出口而又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像是野兽扑食一般视线紧紧盯着月离,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撕拉一声,裙衫尽碎……

守在殿门外的李知干等着着急,直到终于听到里面传出的动静时才稍微放下心来,他笑了笑,心里的石头落下去一半。

这一下午对于月离来说不亚于自讨苦吃,当她已经哭到喊不出声的时候宋玄依旧没打算放过她,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身下躺着的床既不是云台殿的也不是华音殿的。

她恍恍惚惚撑着起身,腰间猛地一痛,差点又摔回去。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进来一个穿着浅蓝色宫女服的宫女,见她醒了面上一喜:“姑娘醒了啊。”


这个问题没能等到答复——宋玄走了。

云台殿内重归于安静,只是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静到月离有些害怕。

她重新看向纸上的字迹,一笔一划皆是帝王的笔触,深刻又让人捉摸不透。

当真是捉摸不透。

月离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想起帝王的那番话,她深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殿内。

之后的几日帝王并没有来云台殿,反是时间一日日过去,终是到了如嫔解禁的日子。

文山宫内早已收拾了起来,如嫔换了身素净的衣裳,这半个月在房内抄着经书,虽没有其他事情烦恼,但只是禁足抄佛经这一件事就让她心中压不住的窝火。

“小公主睡了没。”她选了支白玉嵌珠翠玉簪,随口问道。

槐夏替她将簪子簪上,浅声说:“回娘娘,奶娘刚给公主喂了奶,现在公主已经睡了。”

禁足最开始的几日如嫔一次都没去看过公主,后来槐夏劝了几句才将如嫔劝回来。

哪有不怜惜自己亲女儿的呢。

虽然槐夏是这么想的,但劝了之后也没有见到如嫔对小公主有多热切,只是空了抱一抱,更多的时候是看着小公主哭闹不说话。

“娘娘戴上这支簪子更显得清丽温婉了,这后宫中有哪个比得上娘娘的美貌。”槐夏微微笑着,奉承道。

“是吗?”如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与平日里并无差别,若要说好看那也确实不错,但说什么都不如她心中的意。

眼睛该再大一些,鼻子再小巧些,嘴巴也该……

随着心中的不足渐渐成型,镜子里的那张脸似乎逐渐模糊了起来,最终变为了一张艳丽妩媚的脸。

如嫔视线一凌,眸中尽是寒意:“云台殿的那个宫女如何了。”

槐夏一愣,躬身回道:“娘娘,陛下昨日下旨让人修缮翡翠阁,还让人封了那边的路,如今只有负责修缮的工匠和宫人能去那边,旁的人,进不得。”

如嫔皱起了眉,翡翠阁不是后宫的地方,而是先帝当时为太子所建的休闲之地,距离云台殿有些近,那边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能进去。

只是她奇怪的是陛下久不往云台殿和翡翠阁去,既是这样,又修它做什么?

太巧了。

想起月离的那张脸,如嫔眸中的寒意愈来愈深,早知那日就该先划花了她的脸,也省得那贱婢不知天高地厚生出媚上的主意。

“且容她多活一段时间,等翡翠阁的事情一了,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了。”

-

从早上起来月离就有些心不在焉,随着时间一点点来到正午,她的心也逐渐一点点往下坠,她想:最多再等到下午时候,像上次来的那般时间,那个时间点便是如嫔来的时候了。

虽是这么猜测的,下午时她也刻意告假没往云台殿正殿去,静静地在屋内等着动静。

没有等到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有太监立在门边轻轻敲了下她的房门。

她浑身一颤,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眼中闪过细丝的恍然,哑声轻问:“是谁?”

“月离姑娘,陛下那边儿需要个磨墨的。”李知的声音在门外不大不小地响起。

月离心底的担忧如潮水一般退去,她缓了一息,起身过去开门,见到李知时微微躬身:“多谢李公公,奴婢这就去。”

李知笑着摇头,忽然打量了一下月离,道:“月离姑娘今日有些素净啊。”

可不是,之前一直在忧心着如嫔会在某一个时间点来找她的麻烦,不管是头上戴花抑或是手上戴珠串,都是平白给自己添一分麻烦。

所以她都摘了。

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陛下。

月离反应过来,道:“公公稍等。”

她走进屋内将珠花凭感觉插进了发髻中,复又戴上耳饰,见自己身上并无不妥以后才随着李知往正殿的方向走。

到了门口,李知依旧站在外边,等人进去了才缓缓把门关上。

月离一进去就往熟悉的位置去看,没看见那边有熟悉的人影,她微愣一下又转头往另一方看过去,还是没看见人。

若不是李公公告诉她陛下在里面,只怕她都要以为这是在唬她的了。

外殿没有…那就是在内殿?

月离顺着屏风望去,什么也没看见,犹豫了两息,终是咬了咬牙抬脚迈过去。

安静的殿内只能听见她轻微的脚步声,透着些小心翼翼,绕过屏风时终于是看见了那道人影。

她往前,跪下行礼:“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宋玄坐在软榻上,单手握着茶杯,视线轻轻掠过去,道了声起。

月离起身,又走到宋玄跟前,弯身道:“奴婢为陛下添茶。”

宋玄也由着她,视线并不凌厉地一面看她,一面打量着她的动作。

直到那杯茶被递了过来,宋玄淡淡地瞥了一眼,撤了视线,随意说:“赏你了。”

月离的脸有些微红,她自然知道平日里为陛下奉茶的侍女一举一动都有巧思和韵味,但她未曾学过这些,只能把茶水添进杯中就算好了。

她低头去看杯中的水,诺诺道:“奴婢谢陛下赏。”

说完就要将水一饮而尽。

这茶水也不烫,只是进了口之后就被她吞进了肚中,都没尝到滋味。

喝了茶,月离又殷勤着上前,问询着:“陛下可累着了?奴婢给陛下按按肩吧。”

宋玄不知这小宫女是当真不明白什么还是故意为之,但他也不甚在意,微微放松了肩颈,由着月离将手往他肩上放。

说实话,月离只不过是个整日呆在云台殿抄录书册的小宫女,她的力气实在是不大,给宋玄捏捏肩这种事情做的像是在调情。

那双细白的手轻轻捏着他的肩,对于宋玄来说这点力气和挠痒痒没区别,但他侧过头一瞥见月离一脸认真努力的模样,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去。

于是淡淡地垂下眸子去看案几上的书。

月离在他身后悄悄去看他的动作,等了会儿才好奇地出声问:“陛下今日来,若是如嫔娘娘也来了,怎么办?”

宋玄低头看书,过了两息说:“来便来了,她还能当着朕的面对你做什么不成。”

话不是这样说的,月离有些着急,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安安静静,一眼望不到一个人影,但若是如嫔真的来了,皇上当真会护着她吗?

那可是他的妃子,还给他生了个公主,而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

月离收敛了心思,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大着胆子说出第二句话:“可是今日陛下在,若是明日陛下不来了,如嫔主子要打要罚奴婢又有何办法呢。”

声音里带了些微哑,听着还有些迷茫。

宋玄合上书册,单手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一拉,月离整个人都往前栽去,猝不及防地整个人都跌进温热的怀抱中。

她眨了眨眼,抬头正对上宋玄的脸,眼中的雾气还未散去,清楚地传递出一股脆弱。

见月离要低着脑袋躲,宋玄微微伸手钳住她的下巴,锐利的视线扫向她,低声道:“你胆子这么大,就算他日如嫔来了你就躲不过了?”

什么胆子大呀,月离心中嘀咕了一句,默默念着皇帝的小心眼儿,既都亲自来了,再许她一个恩典能如何,这般顾左右而言他,真小气。

她自然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面上还是一副乖巧又无辜的模样。

“奴婢胆小,那日如嫔娘娘来,奴婢吓得晚上都没敢睡觉。”生怕夜里如嫔来此将她拖出宫门,像是打死月清一样将她也打死。

那血水顺着地面蜿蜒着流淌,汇聚在地上久久散不开。

每每想到这一画面,月离就心惊胆战,脸色也不好。

宋玄本是打算吓一吓她便罢,谁知却看见她眼中的水雾更深,微微咬着唇,一副害怕的模样。

任谁看见这样一个柔弱无骨的美人栽倒在怀中害怕得寻求庇佑时都会心生怜意,宋玄也不例外。

他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月离的耳垂,那颗翠色的珠子随之晃动了一下,他执手捏住,声音微哑,浅声说:“朕已下了旨意,着人修缮翡翠阁,外人不可来此。”

也就是说,通往云台殿和翡翠阁的路被堵死了?

月离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眼睛微微睁大,里面浮现出一片喜意,高兴和骤然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在脸上尽显无遗。

“奴婢谢过陛下!”

宋玄微微倾身半躺在软榻上,月离随着他的动作也被迫被卷进了靠墙的位置。

“只是嘴上说句谢过就行了吗。”

月离袖子里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裙子,说话的语气有些迟缓:“陛下,陛下想要什么?”

宋玄视线淡淡地扫过她,手指轻轻一指指向了案几上的书册,道:“给朕念,不许有错字。”

那书被月离拿在手上,她跪在靠窗的位置,似在担心什么,想问一句,却又见宋玄已然闭上了眼,便也不再多话,翻开书册从第一页开始念。

念了许久,中间她还觉得口渴,见宋玄躺着没动静,便自顾给自己倒了杯水,趁着翻页的间隙喝了茶。

太阳的影子逐渐偏离,月离的书读完的时候她还想着要不要喊宋玄起来,正思索着,门口传来了声音——是李知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宋玄也睁开了眼。

那张脸年轻而又威严,看着俊美且尊贵不凡,一半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只叫人觉得是上古天神亲至。

月离猛地收回了视线,将书册恭敬地放回桌上,随后想要先下榻候着,无奈她在里侧宋玄在外侧,要出去就只能跨过去。

她哪里敢跨过去,进退两难之下只得跪在宋玄脚边,直到察觉宋玄已经下了榻才敢直起身利索地下地。

李知自进门时就藏着一层浅笑,见月离下来以后又跪到了地上,他哎哟一声,叫住了月离:“月离姑娘,还不去给陛下更衣。”

月离后知后觉,忙道了声是,起身过去接过宋玄的外袍,整个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站的这般近,上一回还是在几日以前。

她收拢了思绪,小心翼翼地服侍宋玄穿上外袍,抬眸时正对上宋玄的眼睛。

突然,宋玄问了一声:“膝盖上的伤可都好全了。”

“回陛下,已经全好了。”月离细细想了一下,那药的确好用,但那是御赐的东西,她不敢随意让人知道了,所以也没和旁人说过。

只是如今问起来又是何缘由?

“嗯。”宋玄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也不再说其他的,径直走出了殿门。

月离跪下行了礼。

-

翡翠阁重新修缮的事情在宫妃们口中成了一件新鲜事,翌日请安时,几个人便开始浅言笑着打量起来。

陈皇后坐于主位,今日看着气色倒还不错,听着底下七嘴八舌的讨论也不制止。

“如嫔妹妹今儿个怎么像是霜打的茄子,莫不是前几日佛经抄的清心寡欲了起来?”李贵妃轻笑着,拿起手帕掩了掩唇,眼睛微微往上挑,尽显艳色。

与她相比起来,今日的如嫔实在不算出众,平日里都爱穿些明亮的颜色,这两日都穿的浅色,发髻也简单清雅,瞧着倒是淡了之前的嚣张模样。

如嫔自然不去应李贵妃故意要给她添堵的话,只勾唇笑着,轻道:“前段时间小公主总爱哭闹,臣妾好生担忧,抄录佛经的那段日子倒是让臣妾与小公主更是亲近了些,小公主也更黏着臣妾了。”

“臣妾倒觉得,实在是好事。”

在她下首的位置,一个穿紫绡翠纹裙,头戴蝴蝶钗的女子附和着如嫔的话:“娘娘说的是,公主能黏着娘娘自然是好事。”

李贵妃眉眼一挑,看着说话的人:“安修容今日倒是话多,平日里也不见你吱声。”

安修容微微白了脸,低下头没再说话了。

“陛下既下了旨意,你们且都听进去便是,大早上的吵得本宫耳朵疼,都退下吧。”陈皇后单手撑在扶手上,轻轻揉了揉脑袋,话落,随手挥了挥。

下方的一众宫妃纷纷起身行了礼:“臣妾告退。”


那只手刚要碰上去,门外突然传出了一阵动静。

风雨当中,一个小宫女在外头无助地哭喊着,杂音太大,没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月离再去看时,宋玄伸过来的那只手已然收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佩兰快步走了进来,跪下禀报:“皇上,文山宫的宫女来报,说小公主起了高热,情况危急。”

宋玄的脸色微沉下去,他站起身往外走,声音冷凝:“可叫了御医。”

“回皇上,御医已经赶过去了。”

月离赶紧给自己披上一件披风,跟着对方的脚步出了门,心中轻叹一声,今日怕又是得打一场硬仗。

到了文山宫时,那大殿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如嫔正在一旁哭,看那憔悴的神情似乎悲痛不已。

外面正下着大雨,雷声滚滚,这屋子里却有些闷热。

月离跟着宋玄一踏进殿内就迎来了不少目光,她急忙站到一旁去,低下头拢紧了自己的衣裳。

如嫔的神色悲怆,看见宋玄时仿佛看见了主心骨,身子一矮就跪到了他跟前,泪意涟涟,哭诉着:

“陛下,救救公主,求陛下救救她——她还那么小……”

宋玄微蹙着眉,叫人将她拉起来,冷着脸沉声问一旁的宫女:“谁伺候小公主的起居。”

两个宫女和两个嬷嬷一同跪了下来,口中大呼着饶命,趴在地上说话都不利索。

其中一个圆脸的小宫女抬起头,白着脸惊惶道:“陛下,小公主先前还好好的…奶娘喂了奶就准备把公主哄睡,小公主很快、很快就睡着了,可是等奶娘再去看的时候小公主她……她已经起了高热,浑身发烫——”

陈皇后慌张赶来,她也是病体,如今脸色有些不好,神色却严厉,盯着跪下的宫人厉声问:“可是你们没注意开了窗叫公主着凉了?”

底下的宫女齐声摇头,另一人慌忙道:“奴婢们离开时特意查看了门窗,是关好的——想着只是去吃个饭的功夫,谁知——”

一旁如嫔的哭声在殿内轻轻响起,月离往那边窥了几眼,不过昨日下的旨意让她禁足,今日便一副心神大恸的憔悴模样,若当真是意外那么月离无话可说,但若是故意为之……

月离不得不警惕起来,当初她曾当着面看见如嫔下令打死宫女,也是这般雷雨之夜,那血腥味儿久久不散。

想到不好的记忆,月离心中浮上恐惧,后脊生出一股凉意,撑着佩兰的身子也开始轻轻发抖。

“娘娘?”佩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轻轻问了一句,“娘娘您怎么了?”

没人注意到这边,可是有人却突然出声关怀道:“月姬妹妹这是不舒服吗,看着脸色很难看啊。”

月离一怔,顺着声音的来向看见了梅姬的脸,她神色似有关怀,但此刻出声关怀她实在不是善举。

果不其然,几乎所有人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她抿了抿唇,在下一道雷声响起的时候浑身禁不住猛地一颤。

想到之前下棋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反应,慌乱又强忍着害怕——害怕打雷么。

宋玄别过了眼,冷脸看着周围,肃声道:“都是死的不成,还不给人看座。”

宫人们赶紧拿了椅子来,将殿内的几位主子的位置安排好,李贵妃的眼眸不经意看向坐在位置上被披风包裹着的娇小女人,没说什么。

殿内几人神情各异。

没过一会儿,御医从里面走了出来,跪下还未参见就听见宋玄止了他的话:“小公主如何了?”

“回皇上,公主年纪小,吃了些不好克化的食物才引起了高热,微臣已开了方子,着人去煎了药,小公主喝下两剂退了烧便不碍事了。”

宋玄听了却冷声质问:“不好克化的食物是什么。”

如嫔也看向他,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口中低低喃着什么。

那御医沉吟片刻,回说:“应当是糯米。”

小公主不过几个月大,哪能吃得下糯米这种食物。

话音刚落,如嫔睁大眼睛摇着头,说话间哭腔已经止不住了:“陛下,臣妾初为人母定是尽心照料小公主的,这种东西旁人不说臣妾都知道不能给公主吃,臣妾不知何人从从何处弄来的这些东西给公主吃!”

槐夏跪在地上磕着头,应和道:“回陛下,娘娘一向不爱吃糯米,所以文山宫极少向御膳房要这种东西,实在不知小公主是从何处吃到的——”

皇后侧目看着她们,皱着眉问跪下的宫女和嬷嬷:“你们是照顾小公主起居的,可曾给公主吃过不该吃的东西?”

“本宫可告诫你们,若是老实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殿上响起一阵哭求,纷纷说着没有。

声音太吵,混杂着屋外的雷声,叫宋玄的思绪更乱下去。

他猛地一拍桌,瞳孔微沉,眉眼间尽是冰冷,寒声道:“来人,把这四人拖去慎刑司,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慎刑司那可是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即便是出来,那也是只剩下半条命。

电光火石之间,那圆脸的小宫女猛地往前爬,高声道:“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皇后轻轻挥手,叫太监稍退。

“你知道了什么?”

那圆脸小宫女额头生出了细汗,神色恐慌,她抬头看着皇后,颤颤巍巍道:“回娘娘,奴婢想起来…奴婢当时关了门最后走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宫女是朝着小公主的殿门去的。”

“当时、当时正是饭点,奴婢觉得奇怪,但也…也没在意,若是小公主当真吃了别的东西,那、那定是那宫女所为——”

如嫔好似已经不会说话了,她看着那宫女,突然抽抽噎噎跪倒在地上,朝着宋玄的方向跪下磕头,哀戚道:

“陛下——小公主还那么小,求陛下还公主一个公道——”

宋玄淡漠着一张脸,叫人把文山宫的所有宫人都叫过来。

陈皇后赶紧让人把如嫔扶起来,温声安抚着:“你是公主的母妃,你若是出事了公主该怎么办?快起来,别把身子哭坏了,陛下定会还你公道的。”

丽嫔看着眼前这一幕,敛下眸中一抹讥讽的笑意,视线不经意瞥向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月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今日这出戏是对着这位刚得宠的月姬来的。

月离无形中只觉得心中一凉,她抬起头,只看见丽嫔朝她看了一眼,心中顿觉不安。

那边的圆脸宫女已然指认出了那宫女。

“奴婢、奴婢冤枉——”那宫女立马跪在地上,慌张地喊冤。

“玲珑?”如嫔看着那张脸,惊愕道。

玲珑脸上已经急出了泪,她朝着如嫔的方向跪下,哭喊着:“如嫔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害小公主——”

“求陛下、娘娘明鉴——”

如嫔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陛下,这是前阵子刚来文山宫的宫女玲珑,臣妾看她做事勤快便让她去服侍小公主,谁知……”

“奴婢没有、没有害公主,陛下明鉴……”玲珑还是只有这一句。

宋玄沉默着不语,直到一旁的陈皇后开了口。

“来人,搜身。”

那玲珑顿时面如死灰,神情更加慌张起来,却挡不住几个小太监的力气,终于从她身上搜出来一个还剩下半块的糯米糕。

白色的糕点滚落到地上,被人拾起交给宋玄看,宋玄微微扬起手让人拿给御医。

御医轻轻掰了一点碎屑,闻了闻味道,神色一凝,躬身答:“回陛下,正是此物!”

如嫔猛地上前,狠狠推倒了那宫女:“本宫带你不薄,你作何要害本宫的孩子!”

月离的神色自那糕点滚出来时就微微变化,她攥紧手,算是明白今日这场闹剧才刚开始了。

陈皇后叫人把如嫔拉开,质问那魂不守舍的宫女:“此物矜贵,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拿到的,说吧,谁指使的你。”

玲珑似乎也察觉如今的情形不利,她嘴唇轻颤着,目光畏惧地扫向四周,最后停在了最角落的月离身上,猛地朝着月离扑过去。

“娘娘——娘娘救我!救救奴婢——”

此话一出,四周反应各不相同,如嫔的双眸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月离,看那神色似乎要想将她剥皮抽筋一般。

宋玄的眸色淡淡,抬起头看着她,那神情也看不懂,不知是信或是不信。

皇后则皱起了眉,为难地看着这一幕,却还是冷声质问玲珑:“你可要想清楚,诬陷宫妃是为死罪。”

如嫔握紧了拳头,直直地朝着宋玄跪下,抬头时眼泪已经顺着眼眶淌下来:“陛下,臣妾自知得罪了月姬妹妹,但不知她的心肠如此歹毒,竟对一个不及半岁的婴孩下手——她好狠的心啊陛下——”

月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宋玄跪下,单薄的身子在披风下瑟瑟发抖,她小脸惊惶,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得连声音都小了,只是不住地摇头,苍白道:“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害公主,没有——臣妾根本不认识此人!。”

玲珑往前猛地抓住月离的手,指甲狠狠地扣住她的手臂,疯了一般:“娘娘救我——这糕点是您给的啊,奴婢房间还有许多,都是您给的,您还说一个不够——”

“对,对对——您还给了报酬,您给了奴婢一支银钗,说事成之后还有赏赐!”

“您忘了吗娘娘——”

月离被掐的手臂疼,一时间眼眶都憋红了,她被佩兰护着抽回了手,垂下眸时已然不敢再靠近玲珑。

宋玄轻轻抬起手,玲珑被人架着跪在地上,殿内一片混乱,他闭眸沉声轻呵道:“再吵就拖下去把舌头割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宋玄睁开眼,看见月离正跪在远处,门外的风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那双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满是信任和无助。

他转过视线,看着玲珑:“你说月姬给了你一支银钗,在何处。”

玲珑颤着双腿,手心里都是汗,哆哆嗦嗦地道:“奴婢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所以都是随身携带着的……”说着,拿出了一支精致的银钗。

月离记得那的确是自己的东西,她刚封位,各宫送来的礼多,一些东西她就放在了库房,这支银钗她记得是李贵妃赏的,她没敢用,一直放在库房中。

李贵妃轻轻瞥过去一眼,哎呀一声,疑惑道:“臣妾记得这是臣妾送给月姬妹妹的。”

月离轻咬着唇,抬头看向神色不明的宋玄,无助地眨了眨眼,说:“臣妾一直都将各宫娘娘给的礼物好好存在库房之中,这支银钗臣妾并未用过,也不知为何它会出现在这儿。”

“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那谁还能知道!”如嫔厉声喝道。

陈皇后淡淡看着她:“如嫔,你逾矩了。”

如嫔这才反应过来,窥见宋玄淡漠的眼神,赶紧垂下头,没再吭声。

“银钗是你的,那糕点呢,可是你给的。”宋玄未必不知道今日这出戏是对着谁来的,其实仔细一想就能知道其中的破绽,但他没点出来,而是正色问着月离。

月离的眼眶已然红了,她摇着头,唇色都有些白,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开口。

“回皇上,那些糕点澜月阁前两日的确要了些,但是娘娘说她不爱吃,所以就都分给下人了,之后再没有找御膳房要过。”

月离突然抬起头,眼眶里的泪终究是落了下来,她茫然地看向宋玄,轻音道:“陛下,那支钗臣妾与您说过,贵妃娘娘给的东西太过贵重,臣妾接了有些惶然便问过您,您当时说让臣妾把东西收好,臣妾听了话的,又岂敢抗旨将那东西给旁人。”

李贵妃的神色微变,这件事说起来就是太过凑巧,但是若有陛下参与其中那么事情就复杂了。

果不其然,她听见皇上冷声开了口。

“来人,把这几人关进慎刑司,仔细审问,不准叫人死了。”

“陛下——”如嫔惊愕地开口,还未说完就瞥见宋玄冷漠的视线,她浑身一颤,脚下一软。

月离看着到她面前的人,偷偷给自己擦干了眼泪,借着佩兰的力气起身。

“回去给你家主子煮碗姜汤,别着了风寒。”说完这句话他便走了,留下殿内几人面面相觑。


月离不敢再动了,随即听见宋玄厉声问:“谁是月充仪的贴身宫女。”

佩兰磕了一个头,低声回:“回陛下,是奴婢。”

“你家娘娘平日里都爱吃些什么不该吃的,一一道来。”

佩兰窥见自家主子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咬了咬牙,不敢不言:“回陛下,娘娘平日爱吃薏米粥,近来天热,娘娘午后还常喝冰镇绿豆汤解暑。”

这薏米和绿豆都是性寒之物,平常吃一次也就罢了,可也耐不住每日都吃,更何况月离夜里怕热,要打扇半晌才肯入睡,种种加起来,虽不至于让她这般腹痛,但终究是有影响的。

宋玄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她,眼里闪过寒冰,开口冷声道:“主子身体有恙你们做奴才的竟无半点察觉,还放任她吃那些东西。”

他语气并不凌厉,却让人听了止不住地畏惧,随后月离便听他下了令:“传令下去,澜月阁所有宫人杖责二十,罚俸半年。”

什么!!?

月离顾不得自己,忙爬起来,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低低地求:“陛下…陛下求您了,是臣妾自己要吃那些东西的,不关他们的事,陛下,不罚…不罚好不好……”

她语气焦急,说话间带着慌张,似乎牵扯到了痛处,皱着眉又掉下来几滴泪。

佩兰跪伏在地上,面色慌张苍白。

宋玄按住她的手不叫她乱动,可月离还在哭,好像被吓到了,哭声可怜。

生怕她乱动碰了针,太医上前为她将针取下。

“陛下,臣妾自幼体弱,在尚功局时冬日里受了寒才落下的这个毛病,不怪、不怪他们……陛下,您开开恩好不好,臣妾求您了,臣妾下次不敢了……”

月离仰起小脸望向他,眼中带着希冀,仿佛不答应的话立马就大哭起来。

宋玄狠狠捏了下她的耳垂,看着她:“且不论他们,你以为你能逃得了罚么。”

月离轻咬着唇,鼻子都哭红了,肚子好像又痛了起来,呜咽着:“臣妾…臣妾认罚,陛下开开恩好不好……”

太医观她此状,赶紧上前道:“娘娘勿动,微臣重新替您施针,娘娘切忌心神起伏过大。”

月离哽咽一下,可怜兮兮地望着宋玄。

宋玄冷眼瞧她,寒着脸改了话:“所有宫人领十杖,罚俸三月。”

“可问清楚了,当真不是小产?”陈皇后侧躺在软枕上,单手支着头,发鬓上华美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缓问着道。

文秀站在一侧,在地上还有两个小宫女在替陈皇后捏着腿,她垂着头,轻说:“回娘娘,问清楚了,确实不是小产。”

月充仪入后宫不过一月,她本就得宠,若当真这么早就怀有身孕,岂不更趾高气扬?

“她身子不好?”陈皇后轻轻撩开眼,神色无半点困倦,眸中一片淡然。

文秀道是:“听太医说是年幼时受过寒,需得耐心养着。”

“既然这样,便叫太医多照看着澜月阁些。”

这话中自然有别的意思,文秀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奴婢明白。”

“皇上呢?还在乾德殿吗。”乾德殿一向是天子的寝宫,与御书房靠得极近,前殿是会见朝臣之处,后殿是天子安寝之地,就连她这个皇后也没去过几回,月充仪倒好,直接被皇上抱了进去。

文秀面色似有难处,这句话被她说得极缓:“回娘娘,眼下皇上还在乾德殿内。”

陈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手指紧紧扣住了手心,从榻上坐起,咬着声低低啐骂了一句:“狐媚子。”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