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是得过下去,总是被困难打倒,然后又站起来,人就是这样。
十九岁的白顾虽然遇到很多挫折,但仍然充满激情在为高考做准备,希望能和慕容燕一起考上帝都省大学,那样他离理想便近了一步,哪怕只是一步也会让他感到心满意足。
已经五月底马上就要高考了,白顾心中有忐忑也有期待,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的发展按部就班来那就好了。
可世事无常,天不遂人愿!
没有人会想到白顾最亲最爱的母亲李朵也在六月一号永远离开了人世。
星期四白顾知道消息其母亲处在弥留之际,与其父亲去世时一样他的泪水洒满大地。
路过县城的一座小学,小朋友们在过着六一儿童节,他们在老师和父母亲的带领下欢快的玩着游戏,白顾隔着围栏看着那群洋溢笑容的孩子。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那样嚎啕大哭奔跑着去车站买票回家。
“他们还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我呢……”
回家的路上的泪水不由自主流淌,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时的白顾却做不到,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李朵一直在等着白顾,等着看他最后一眼,她怕自己会永远闭上眼睛,再也见不到儿子白顾。
白顾是不幸的,唯一幸运的是看见了李朵最后一眼,没有像白飞那般安详的死在那个太阳初升的早晨。
李朵看着白顾,抹去了他的眼泪。
“顾儿,不要哭。”
“我这一生磕磕绊绊,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此生最爱的就是你了,顾儿!”
“我离去后,你要好好生活,该吃吃该喝喝不要省,妈妈对不住你!”
“我要去见你爸爸了。”
“我看到他了,他还是那个臭脾气,还是那么爱吵架。”
“妈妈,顾儿最爱的也是您,不要离开我!”白顾抽泣道。
李朵看着白顾欣慰的笑了,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不一会儿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李朵感觉到她将要离去,所以很早便通知了白顾,死前能看到儿子白顾,她真的很欣慰,没有遗憾的死去了。
白顾抱着李朵的遗体大哭,一直哭到眼泪流干,人生中最亲最爱的两个人都离开了自己,他心如刀绞。
“这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已经没有意义了。”
白顾怒斥上天不公,为什么要如此玩弄于他,现在他已经无依无靠,没有了动力也没有了方向。
他一直在悲伤中度过,每每想到其父母亲,他便情不自禁泪流满面。他看着那计划生育照的最后一张独生子女家庭合照,白顾真想自己也随其父母亲离开这个人世间。
白顾在痛苦中处理丧事,留下了母亲李朵的随身之物银手镯,那手镯不是真的银,只是很久以前算命先生给镀上一丁点儿银的“保命手镯”,可是这手镯却保不下母亲李朵的命。
这银手镯白顾心中的一丝念想,不能丢!白顾把母亲的银手镯和父亲的烟斗珍藏在一起。
白顾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他的家庭,白飞抽烟喝酒了一辈子,可能真是上天施罚。可是李朵淳朴辛勤了一辈子,为什么还会收走她,难道是她劳累过度,上天不想让她再这样劳累下去了吗?
李朵就那样永远离开了白顾,留下无依无靠的白顾,虽说他十九岁已经成年,可命运却何其不公,就这样无情地带走其父母亲。
人间啊,是修罗场,是地狱。
就是这一晚,白顾一夜白头,原本头顶上的黑发全部变白。其实白顾不相信一夜白头的说法,真正亲身经历后才发现是真,是剜掉心脏的苦与痛……
可就算这样,生活还是告诉他必须调整好心态,逼着他去高考,就几日后将会决定着白顾未来的轨迹,将能去哪里全凭高考成绩来决定。
他带着沉重的心去高考,原本说好了将来他出人头地之时要带其父母亲周游实界,带他们去看山去看海,去尝遍天下食物,可是现在呢?父母亲都不在了,他们都永远离他而去。
高考结束了,一家欢喜一家愁。
虽然还没有出成绩,但白顾考完就已经预料到结果如何,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并不打算复读,就那样静静等待结果。
他坐在房间里抬头默默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他这么懒,能考上大学吗?”
隔壁东侧传来嘀咕声。
“不知道,有可能考不上。”其中一人回答道。
“我看八成是考不上的!”
白顾此时不知怎的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出房间喝道:“我考的上考不上,不劳烦您俩老操心。”
“吼什么,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这是白顾的祖母在厉声训话,其祖父有些示弱。
其实白顾的祖父人挺好,从小便悉心教育白顾“好好学习,团结同学”之类的话,他一直放在心上,也不愿过多指责其祖父。至于其祖母,她疼别人的程度等于谁送她的钱更多。
其祖父祖母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出嫁也不说什么了,另外三个儿子出走在外都比白飞有本事。每次仨儿子回来送点小钱祖母便夸赞的不行,她凭钱来疼爱着其下的孙子和孙女。
白飞家贫一直以照顾为主,可却得不到其祖母的关爱,更别说白顾了。
“怎么了,奶奶您是长辈我还不能说了?我从小学开始都是在学校,周末回来两天老爸老妈让做的家务少,这就被指责了。从我记事起您一直都是在家中盘坐,我还从来没说过您一句怨言,您现在反倒还期盼我考不上大学,这还是我的亲属嘛!”
“我记得去年那个姚家的孩子考不上大学复读了,您老还在我面前很是惋惜怎么就考不上,如今对待自己的亲孙儿都这样吗?”白顾一吐为快怒道。
他的祖父祖母听后沉默不语,其白发祖父拉着白发祖母回屋里了。
白顾对有难忘经历的事都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不过他是恩怨分明的人,对他好的他懂知恩图报,对他不好的他也不介意说出来。
有时候很多麻烦都是亲戚一手造成的,白顾其实也并不知道祖母嘲讽他高考失利会得到什么,既然如此何必又非要说出来呢,放在心里谁也不知道。
此时的白顾心中仅在想,他真考上大学了又如何,父母亲都不在了,这份荣耀又去与谁说呢,荣耀还在吗?
“想不到那些美好的东西都变成了回忆,当我慢慢从懵懂中醒来时一切皆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