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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华妃重生前“皇上终于来了,皇上再不来,臣妾都以为皇上忘记臣妾这个人了!”华妃重生后“皇上怎么来了?”皇后娘娘重生前“给新来的各宫妹妹添添桂气!”皇后娘娘重生后“这是皇上的第几个孩子来着?”沈眉庄重生前“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重生后“这叶子牌倒是个消磨时间的好东西,各位姐姐再来一回吧!”皇帝胤禛“放肆……”后宫和睦是很和睦,只是怎么有样学样,好似不待见朕似的?
主角:太多了 更新:2022-12-26 21: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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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太多了的其他类型小说《甄嬛传之娘娘都重生了!》,由网络作家“总想做个逗比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华妃重生前“皇上终于来了,皇上再不来,臣妾都以为皇上忘记臣妾这个人了!”华妃重生后“皇上怎么来了?”皇后娘娘重生前“给新来的各宫妹妹添添桂气!”皇后娘娘重生后“这是皇上的第几个孩子来着?”沈眉庄重生前“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重生后“这叶子牌倒是个消磨时间的好东西,各位姐姐再来一回吧!”皇帝胤禛“放肆……”后宫和睦是很和睦,只是怎么有样学样,好似不待见朕似的?
康熙帝驾崩,皇四子胤禛继位,称雍正帝。
前朝兵马大将军年羹尧深受帝宠,见王不跪。
雍正元年 秋
养心殿
明亮的烛火下,明黄色的御桌上几沓半人高的折子,胤禛提着笔圈着。
苏培盛捧着盏茶小心的踱着步子走进来,轻手轻脚的放下茶杯。
主子爷登基后,龙威越盛,就连他这个御前红人都不得不小心的侍候着。
见胤禛拿起另一本奏章,苏培盛半弓着腰,小心的觑了一眼皇帝
说道:“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胤禛闻言抬眼瞧了一下苏培盛,听得门外珠帘一动,抬手放下朱笔。
手中甩了甩碧绿色的手持珠子,冷凌着的眉眼重新勾起一抹笑。
“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怎么来了?”
胤禛走出御桌,对着太后行了一下礼。
理了理衣服后摆坐在苏培盛搬的椅子上,两人正对坐着。
乌雅成壁扶着竹息的手缓缓坐在明黄色的小榻上,说道:
“皇帝,这是哀家吩咐人给你准备的羹汤,你试试看,哀家记得从前你最爱的就是这个了。”
她面上带着一丝回忆,语气平和慈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新上位的太后娘娘有多慈祥。
在后宫倾轧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哪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胤禛接过竹息呈上来的玉碗,举止优雅的细嚼慢咽,一时间养心殿里只有稀碎的玉击声。
从前?
他记得十四弟小时候想要吃什么,额娘都会提前叫人备着。
轮到自己这里时,通常都是一些挑不出错的东西,既不会让人觉得冷情,却也不热络。
“多谢额娘记挂儿子,这汤羹味道一如往昔。”
胤禛放下汤匙,抹了抹嘴巴,你既然提起从前,儿子倒想知道所为何事?
“皇帝觉得好那就好,你登基日子不久了。”
“可是她们侍候得不用心?敬事房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写彤史了。”
“原本这事哀家管不到,但是你守孝已过,如今你后宫人数不多,子嗣不丰,哀家的意思是该选些功臣之女绵延子嗣,皇帝以为如何?”
乌雅成壁捏着帕子,言语劝慰。
但心里想起的还是在皇陵守孝的小儿子,心中难免悲痛。
提到守孝二字,她敏锐的没错过皇帝眼中的不耐。
她知道这个大儿子心思缜密,冷心冷情,便话音一转,聊到选秀一事。
“皇额娘做主便好。”
胤禛低眉沉吟片刻,若是额娘提起十四弟,难免他心里不痛快。
可能是自己太过于烦忧了,好在皇额娘说的是自己后宫,胤禛心下一松。
后宫只有三子二女,比起父皇的子嗣来,零头都算不上,的确也该选些年轻的女子繁衍子嗣了!
齐妃的三阿哥弘时,圆明园的四阿哥弘历,和五阿哥弘昼。
欣常在的女儿淑和,曹贵人的温宜。
“既如此,哀家和皇后商量着,再给你看看章程。”
乌雅成壁见皇帝一字不提十四,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
勉强维持住面上的表情扶着竹息离开了养心殿。
寿康宫
“娘娘,别气坏了身子。”
竹息挥退宫女太监们,接过小宫女的活,给乌雅成壁揉着肩,一遍心疼的说道。
“当初哀家就不应该生下他,要是登基的是哀家的十四,哀家哪会这么命苦啊!”
乌雅成壁一甩袖子,手帕砸在塌桌上,两眼泛着泪花,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怨恨。
胤禛登基是康熙亲允的,她无话可说。
可是把十四调出守皇陵,她是恨的,尊自己为太后时,她闹也闹过了,皇帝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
“太后娘娘,这话可说不得,传到陛下耳朵里可不得了,总归十四爷是好好的,慢慢来吧!”
竹息重重的捏了一下乌雅成壁的肩膀,压低了嗓子道。
虽说寿康宫大多都是自己人,可也有皇帝的人啊!
太后这埋怨的话声音大了些,万一隔墙入耳就不好了。
坐了半晌,乌雅成壁冷静下来,是啊,想要把十四拉出来,得慢慢来,急不得。
“去把皇后叫来!”
领命的宫女走出寿康宫,向着景仁宫而去。
“娘娘,可好些了?”
剪秋打开床帘,看着自己的主子捂着头坐起来,轻声细语的问道。
“剪秋?”
宜修爬起来时还犹如梦中,看着这个熟悉的床榻,熟悉的景阳宫,她仿佛已经从无尽的绝望中活过来。
“朕,与你此生不复相见!”
昨日之言犹如今日,甄嬛那个贱人不会那么好心的把自己从冷宫里摞出去。
她巴不得自己日日夜夜受锥心之痛。
何况,剪秋已死,现在的这个剪秋年轻了十几岁。
宜修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任由剪秋扶着自己坐起来,更衣。
她的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些似是而非的画面,仿佛那些爱恨情仇的东西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现在想起来,对四爷的爱恨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自己的弘辉,想到这里,宜修摸了摸腹部。
上辈子把一副好牌打得稀碎,无论以后是谁继承大统,她都是太后。
后位永远都是她宜修的,只要姐姐在,太后在,她就不会被废。
所以,何必去脏了自己的手呢?
宜修缓缓勾起一抹笑,如今重来一世,她倒要看看,没有自己插手,这后宫又有多少孩子生的下来。
“剪秋,皇上已经登基,后宫子嗣不丰,会让人以为本宫不贤。”
长此以往,难免让人起疑。
“娘娘的意思是?”
剪秋一愣,疑惑反问道。
宜修拿起梳子慢悠悠的梳着头发,左右照了一下自己的脸。
“以后不必管了,以前的那些都收拾干净,别叫人查了去,本宫只要做好本宫的事就好。”
宜修扒拉了一下眼角的细纹,不过四十,已满脸皱纹。
弘辉的死让自己活在仇恨之中,如今一朝梦醒,才觉得上辈子的自己有多蠢。
“是,娘娘,奴婢给您梳头,太后娘娘早些时候让人过来传话,让您去一趟寿康宫,说是为着皇上选秀的事。”
“本宫知道了!”
宜修点点头,不急不慢的选了身碧色的旗装,在炎热的紫荆城显得格外清爽温婉。
“等会从太后那回来,你着人去请章弥太医过来一趟。”
“好,奴婢记住了。”
如今经历过那些东西,心里虽然烦闷却松快了很多。
也该调养调养身体了!
“小姐,到了,该下车了。”
浣碧轻轻在马车上摇了摇睡得迷迷糊糊的甄嬛。
把她摇醒后才撩起帘子,自己扶着流朱的手下了马车。
浣碧两人站在马车门口等着,却不见里面的小姐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浣碧疑惑的又叫了一声:“小姐,咱们到宫门口了,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唔,槿汐,什么时辰了?”
甄嬛被人叫醒,眼睛还未睁开,只觉得撑脸的手酸痛不已,便习惯性的叫了一声槿汐,却无人应声。
等睁开眼睛时,却坐在一辆马车里。
她来不及多想,急忙掀开帘子,入眼就见着梳着丫头发髻的浣碧和流朱。
入宫多年的沉稳也让她把持不住,几乎落下泪来。
她不是已经做了太后吗?被人扶着睡了一觉 爬起来就换了个梦?
“小姐,奴婢差点就要去捞你啦,快些下来吧,今儿选秀不要迟了!”
浣碧抬手扶着甄嬛下车,嘴里嘀嘀咕咕的一阵唠叨,脸上还是女儿家的天真稚气。
“选秀!”
甄嬛低声喃喃自语,顺着浣碧的引导下了车,她回到参加选秀之前了?
眼睛一转看向了一边笑嘻嘻的流朱,她没有因为自己生病撞刀而死。
甄嬛手捏了一下浣碧的手臂,玉隐也没有因为允礼殉情,还有允礼。
允礼也还活的好好的。
“小姐,怎么好好的落泪了?”
流朱拿出帕子仔细擦拭小姐的脸,小姐这一觉睡醒来,怎么跟变个人似的,看着自己和浣碧呆愣愣的。
“是吗?可能太阳刺眼。”
甄嬛接过帕子捂住眼睛,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大雁南飞,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满脸泪水。
“是了,小姐刚睡醒下车,太阳刺眼是难免的,小姐注意些。”
浣碧不做他想,急忙打开伞罩在甄嬛的头顶。
“咱们走吧!”
甄嬛心里一团麻,如今她回到选秀之时,还要进入这重重叠叠的宫闱吗?
想到自己与那人的杏花微雨,吹箫至天明,终究是菀菀类卿,还有允礼。
上辈子的路难道还要再走一遍吗?
不,前世无人之巅,太孤冷了,她失去了眉姐姐,失去了流朱,玉隐,失去了爱人,如果这辈子她不进宫,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她心里叹口气,如今选秀在即,只得走一步瞧一步了。
甄嬛一脚踏入宫门,再回首看见宫道上排列整齐的马车。
全然没有了上辈子待选的忐忑不安,入宫后的彷徨,得宠时的雀跃。
心下只余一片冷然。
“嬛儿,快些过来,许久不见,可还好?”
一声温柔欣喜的呼唤声在她耳畔响起。
甄嬛猛的转身望去,沈眉庄一身湘红色旗袍大气端庄的站在一簇海棠花旁,笑盈盈的看着她。
甄嬛快速的眨眨眼,勉强维持着眼中的湿润感,快步走上前去,两人见面难免有很多话要说。
沈眉庄见那妮子一脸茫然的站在宫道上,只道嬛儿在等她。
才出声叫了一声。
“眉姐姐。”
甄嬛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只吐出一句话来,手紧紧的拽着沈眉庄的玉手,忍了又忍,只觉喉间哽咽。
“嬛儿,怎的见我往日的伶牙俐齿去哪了?你这身打扮,虽清丽脱俗,倒有些素净了!”
沈眉庄抿嘴一笑,退了两步眉眼带笑的打量一番甄嬛的穿着。
见着小姐妹心里欢喜不已,又为小姐妹的穿着素净心里失落,不能一处了!
若是落选倒也如她意了。
“眉姐姐端庄优雅,大气温婉定能中选,眉姐姐知晓我的,我不愿意,我只求……”
甄嬛压下心里重见故人的欢喜和晦涩难过,甄嬛的未尽之言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明白就好。
甄嬛看了看天,记得第一次见安陵容的时候那天,因她来迟了形色匆忙撞了夏冬春,把茶水撒在她旗装上才有自己的出场解围。
想到这里,甄嬛眼神一闪。
从前帮助安陵容,她是觉得眉姐姐进宫后多个朋友互相间扶持。
安陵容家世不显,为人细腻周到,却不想陵容心思缜密太过于敏感。
自己因为得宠后没有及时顾及到她的感受。
加上因为对浣碧的放纵,以为陵容不会多想。
自己又和眉姐姐走得近,叫她被人挑拨了去,最终三人相行渐远。
想她甄嬛自诩女诸葛,为人处事上终究是浅薄了。
安陵容这样的人就是一把双刃剑。
但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自己重来一世,断然不会走上那条路了!
“铛”
一声清脆的杯子落地声,还叮叮当的滚了一圈才停下来。
“啊!”
一个软柔的惊呼,叫人怜惜。
“谁家的秀女,走路不长眼睛啊?”
夏冬春翻着白眼,心里那叫一个烦。
上辈子被这穷酸样的秀女撞了一身水,刚开始就不吉利,后面才落得一丈红的下场。
一模一样的出场,只不过夏冬春醒来后离选秀还有一个月,病了一场人也灵光了!
这次只是来走个过场,就等着被撂牌子回家自行婚配。
阿玛说过宫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了。
“这位姐姐,对不住,你没事吧?”
安陵容心里惴惴不安,只得一个劲的道歉,急的眼泪花花,叫人更为怜惜不已。
可惜她缩着肩膀,低眉顺眼的样子着实过于不大方了些。
叫人看着就感觉难成大器。
“我的衣服,看你那寒酸样,想来也赔不起,你走吧!”
夏冬春不耐烦的甩开了安陵容伸过来想替她整理旗装的手。
眉眼间的嚣张气焰在安陵容的小家碧玉模样下,更觉得她咄咄逼人。
“谢谢姐姐宽宥,大恩没齿难忘,陵容这厢有礼。”
安陵容被夏冬春的话斥得面红耳赤,难堪的咬着唇。
弱柳扶风的行了一礼,无端端把自己的地位衬得更低下,毫无风骨。
“行了,本小姐又没说你什么,哭什么哭,还以为本小姐怎么滴你了。”
夏冬春不耐烦这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她是满族白旗的姑奶奶。
自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最见不得这副汉女的可怜模样。
安陵容只得低着头,菟丝花般孤苦无依的立在宫道旁。
手中的帕子搅在一起,粉嫩的指节泛白,隐忍的模样落入众多秀女的眼里。
这一出没人上前说什么,殿选在即,秀女们不想多生事端。
她们无一不是带着对荣华富贵的期待和对家族的提拔来的,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是其中一个,譬如安陵容。
夏冬春无语的瘪瘪嘴,找到嬷嬷说明要换身衣服的想法,离开了。
甄嬛支楞起耳朵,只待事态发展,出于人道主义,她也做出了和上辈子一样的选择。
沈眉庄蹙着秀眉观察,心里不耐得紧,这姑娘气焰太高了些,嘴巴也是毒。
打心眼里儿她是看不上安陵容的做派。
只觉得她没有心气儿。
心下也想着若是那姑娘不依不饶,也要上前去说道说道。
甄嬛动了动腿,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夏冬春居然没有借题发挥,死咬不放。
她心里猜测面上却浮起一抹笑容,拉着沈眉庄就走了过去。
安陵容找了个地儿猫着。
心里一团乱麻,如果选不上她就要回松阳,被安比槐指给老头子做小妾。
她只对未来担忧不已。
“甄嬛见过陵容姐姐,这位是眉姐姐,原想上前解围,没成想那位姐姐肚里能撑船,下去换衣服了!”
“陵容姐姐可别怪罪。”
甄嬛笑着和安陵容见礼,即说了自己的打算,不是不解围是没来得及。
又表明自己想要交好的态度。
安陵容听见有人叫自己,小心翼翼的望去。
只见一个笑容温柔,容貌清丽脱俗的秀女。
另外一个秀女也是端庄大方,笑容温婉典雅。
两位美人带着安抚的意味看着自己。
人就是奇怪,没人安抚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委屈,若有一个人安慰只觉得堪比窦娥。
安陵容心里熨烫妥帖,暖意袭上身子,她面带羞怯的笑了笑,算作应了声。
“嬛姐姐,眉姐姐,陵容有礼了!”
甄嬛透过她怯弱的表情好似看见了她的一辈子,终究是上辈子了,她松口气。
看着安陵容一双莹莹生辉的水眸,她脸上的笑意真了几分。
“眉姐姐十八,我十七二月生。姐姐几月生?”
“陵容十六岁,六月初九。”
“那感情好,我叫你陵容妹妹了!”
甄嬛把耳垂上的珠花摘下来,给陵容戴上,左右端详才满意的点点头。
“妹妹,先敬罗衣后敬人,这对耳坠就当做见面礼了!”
沈眉庄心下虽疑惑甄嬛的做法,她不理解甄嬛刚一见面就对个陌生的秀女如此好。
若她不进宫那还好,若是进宫了,这对耳坠难免会被有心人做筏子。
她想了想。
“陵容妹妹,眉姐姐就借花献佛了,这海棠花开得好,妹妹灵秀碧玉,更添份颜色。”
沈眉庄找了一朵粉白色海棠花簪在安陵容的旗头上,就放在她素银簪子旁,多添的一朵小小珠花。
“嬛姐姐,眉姐姐,你们大恩,陵容实在无以为报。”
安陵容说着话就要再行礼,被甄嬛死死拉住,才没有拜下去。
大家同为秀女,除了父辈身份地位不一般,进了宫参加殿选都是一样的。
若是安陵容这礼拜下去,只怕有心人要给挂落吃了!
上辈子这朵海棠花是甄嬛给的,这辈子始终有些不一样了!
安陵容心里存着感激,带着看向两位美人的目光都真诚无比。
她自小便没有人帮衬,无论做什么都要自己来,除了阿娘和萧姨娘。
爹爹对其他庶女倒挺好的,阿娘眼睛刺绣眼睛熬花了,白日里看人都不明朗,更何况是夜里。
虽为嫡女,可父亲重未考虑过她的感受,这次选秀都是自己提出大清律法才得以一博。
不然以父亲那昏聩的模样早把自己私自许配给了那个六十多的老头做小妾。
许是夏冬春下去换衣服错过了满军旗的选秀,只剩她一个到把她按在和沈眉庄一行去了。
因着她穿着花红柳绿,沈眉庄站在一旁到被衬得端庄优雅,甄嬛站在夏冬春一侧,三人站在一起,真是奇怪又无语的搭配。
吸人眼球的就成了甄嬛一身素净的穿搭。
和上辈子一样的问话。
沈眉庄和上辈子一样被太后夸赞进退自如,端庄有礼,被留下来了!
夏冬春穿着太花哨,皇帝压根不感兴趣,趁着喝茶的功夫撩了牌子。
这里面还是一个事,虽说皇帝重视满汉一家。
上辈子夏冬春没换衣服,没有迟到。
这辈子迟到了,满军旗都选完了,自然她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这边唱到甄嬛的名字。
“大理市少卿甄远道之女甄嬛,年十七。”
“民女甄嬛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安康。”
胤禛坐在上面有点坐不住了,碍着太后的面子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淡定。
与其在这里坐着又热还无趣,不如回养心殿批折子。
“甄字犯了皇帝名讳。”
太后瞥了皇帝一眼,见他拔腿就想走,不想开口,不得已才开口。
“回太后皇上的话,家父为官时,圣祖爷说甄好,听着是忠贞之士,以此勉励。”
见甄嬛回话不卑不亢,太后点点头。
“皇额娘,儿臣想起还有些折子没有批,就先回养心殿了!选秀的事就劳烦您了!”
甄嬛心知肚明这位皇上的妻子纯元皇后和自己有些相似,所以她连回话都是刻意压着嗓音,头都不敢抬半分。
自然没了上辈子和皇帝的对话。
少说少错自然没什么印象了!
“皇帝,选秀还是要看你喜欢不喜欢。”
胤禛听完,屁股又落下去。
只是神思恍惚,见皇帝没什么反应,那边唱礼的太监就抬高嗓子道了一句。
:“大理寺少卿甄远道之女甄嬛撂牌子,赐花。”
“民女甄嬛拜谢太后皇上万福金安。”
甄嬛闭了闭眼,沉稳的拜下去起身跟着领路的太监离开了。
“是个知礼的!”
太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让甄嬛落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乌雅成壁也只是说了句。
“那留着和皇额娘解解闷?”
胤禛挑眉,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见太后摇摇头,便作罢。
虽没了太后抱猫试探的那一出,孙妙青还是没有选进宫。
“松阳知县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七!”
安陵容和沈眉庄两人打了个招呼,急忙走进去。
她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一颦一笑带了江南女子的温柔,倒是给炎炎夏日带了一缕清风。
胤禛眼前一亮,坐得高看不真切,但是安陵容那一身小家碧玉的气质到遣散了他几分心里的烦躁。
“民女安陵容参见太后吉祥如意,千岁千千岁,参见皇上万福安康,万岁万万岁。”
安陵容有一副好嗓子,嗓音清脆悦耳,又带了些温柔绵软。
她学着那些姨娘的嗓音,吴侬软语成功在胤禛的心尖里绕了一爪子。
皇阿玛在世时就喜欢汉女,温顺绵软,温柔笑意,这回他倒是认可了!
“还算端庄。”
见皇帝手里的珠子转了一圈,脸上有丝意动,乌雅成壁及时开口说话。
“鬓边海棠不俗,既然有花就不必赐花了!”
胤禛看着一只蝴蝶慢悠悠的停留在安陵容的发髻上,开口说道。
安陵容心下一跳,面上扬起一抹微笑,维持住表情谢恩后拿着香囊又喜又泣。
选秀过了后,几家欢喜几家愁。
甄嬛得偿所愿落选,得以回家自行婚配。
等各位小主都进宫后,甄嬛去甘露寺庙还愿,路过凌云峰,遇见一男子,名叫允礼。
这厢安陵容走出宫门,一辆破败的马车前一个中年妇女左右顾盼,表情焦急。
“姨娘,陵容中选了。”
“姨娘,多谢你和我上京。”
安陵容拽住萧姨娘的手,喜极而泣,两人坐上马车返回客栈。
“小姐,苦尽甘来,只盼你出人头地,别吃亏就好。这下夫人也该放心了!”
萧姨娘笑着说道,眼中早已有了泪光。
她看着安陵容长大,自己又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就希望夫人小姐过得好。
“娘娘,皇上不过来了。”
“皇上去了景仁宫!”
颂芝低眉顺眼的站在华妃身后,嗓音轻轻的,深怕眼前这人一恼,把自己当成了靶子。
周宁海弯着腰缩在地上,不敢吱声。
“啪!”
年世兰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碗上,明艳的脸随即就皱了起来。
“今儿又不是十五!”
她眉间一凌,一股子狠戾就出来,皇后那个老妇,自个儿身子不利索还勾着皇上不让他来翊坤宫。
贱人!
“娘娘,左右不过这一回,皇上的心还在您这儿的,这个月去那边也不过两会,还是为着选秀的事儿。”
颂芝大着胆子给年世兰捏捏肩膀,一边轻言细语的说道。
好歹她是年世兰的陪嫁丫鬟,说的话这位主儿多少会听一些。
“选秀,都是些什么人?”
年世兰眼睛泛酸,提到选秀,她挥退颂芝,拿着玉箸开始进食。
周宁海悄摸抬眼瞅了一眼年世兰的表情,见她平缓些才道
:“满军旗的有博尔济吉特一位,富察家的一位,方大人家的一位。”
“方大人?”
年世兰凝眉,那位方大人?
博尔济吉特是为了满蒙一家亲才选进宫做吉祥物的,不足为惧。
富察氏是大族,合该有一位进宫。
“方大人家的这位才十四岁,一团孩子气。娘娘。”
年世兰点点头,才十四岁,到侍寝还有好几年呢!
“汉军旗的沈自山大人嫡女沈眉庄,安比槐之女安陵容,还有两位偏远地区的县城之女。”
“皇上说以后先不选秀了,以免铺张浪费。”
年世兰点点头,也就是说这回进宫的人也不多,每三年选一次,下一次的不选了!
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新人也没得家世压过自己的,想来,皇上还是最宠自己的。
心里舒畅了,吃得就开怀了些。
颂芝和周宁海见年世兰安心了,松了口气,就怕新人进宫触了她的霉头。
“皇上,这是炖了许久的老鸭汤,您最爱的!”
宜修穿了身红色的牡丹旗装,头上只簪了一支大拉翅和几根金簪,端得雍容华贵,一改平日的素净。
胤禛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皇后今日气色不错。”
宜修笑了笑,最近让章弥调理身子,脸色是红润了不少。
没有了上辈子的抑郁不忿,她看起来是沉稳大气多了。
“想到新进宫的几位妹妹,宫里又热闹了,心情舒畅,皇上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夸人嘛,谁不会?
让她奇怪的是甄嬛居然没有入宫,不过她不入宫也挺好的。
虽然会少很多乐子,但是看不见那张脸,心情总会舒畅许多。
“哈哈,朕是心情不错,这个菜味道好,你也多吃点。”
胤禛乐呵呵的笑出声,拿起筷子亲自给宜修夹了菜,多喝了几碗老鸭汤。
宜修冷眼瞧着,没说话,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过三,可她对这人不爱了,自然由着他去。
也就没有了上辈子摔筷子走人给她下脸子的事发生。
看着碗里的菜,她扬起嘴角夹进口。
你看,上辈子对他事事关心,也不见得他对自己多在意,现在呢?
“皇上,臣妾见您喝了好几碗汤。”
宜修笑眯眯的说道,话音还没落,胤禛的脸已经拉了下来。
“臣妾也吃了不少,皇上陪臣妾散散步消消食如何?”
宜修面不改色的说完,心里有几分酸涩又看戏般见那人的脸跟变色龙一样缓和了!
她那会这么好心,也不过是自己吃多了,找个人一起溜溜圈。
胤禛心里舒服了,皇后好歹不会那么不懂眼色了,还以为她会提醒自己食不过三的规矩。
每次过来,就说规矩规矩,烦不胜烦。
叫人撤了食,两人手拉着手在屋里慢吞吞的磨了几圈。
胤禛肚子松快了,对宜修的态度就温和了许多。
“皇上,今日请您过来,是准备给新进宫的几位妹妹什么位份,臣妾理了个章程,还得您瞧瞧。”
两人边走边说话,有了几分凡间夫妻的模样。
“你做事朕放心,你且道来,朕也随便听听。”
胤禛沉吟一下,沉着嗓音说道。
宜修隐秘的翻了个白眼,说我办事放心,你倒是别问啊!
“满军旗的两位贵人,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贵人。”
胤禛点点头,博尔济吉特是科尔沁那边的,位份不能給低了。
富察是大族应如此。
“沈自山大人的嫡女沈眉庄端庄大方,颇有几分有当年敬嫔的风范,也是贵人。”
“还有个方淳意,还是个小团子十四岁,封常在。”
“松阳县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出身不高,封了答应。”
胤禛点点头,心里对皇后这般安排格外满意。
“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倒是娴静文雅,答应位份是低了些,给个封号吧!”
胤禛突然想到安陵容那副柔弱无骨的身姿,随便提了一句。
“那便叫内务府拟个封号选选。”
宜修挑眉,皇上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比起上辈子的甄嬛,这个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各自去洗漱,胤禛回来的时候,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宜修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骨极佳的美人,跟年世兰比起来不遑多让。
此时也是温婉典雅的美人。
胤禛瞧着瞧着来了兴致。
这厢安陵容来到客栈,掌柜的正打算把他们的行李扔出去。
因为他们手里没有银子可使,到今日为止已经山穷水尽。
安陵容上去拦着,被那胆大妄为的掌柜一个推攮,后脑勺撞在客栈的柱子上,差点没晕死过去。
一股子戾气从胸口喷出来,安陵容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厉喝:
“放肆,掌柜的,你不是不知道如今秀女选秀在即,你这般作态倒也不怕得罪了人,吃了挂落。”
安陵容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传旨的太监就要来了。
她不该与这人发生口角。
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吓了萧姨娘一跳。
安陵容是注定要进宫的,只能借着筏子教训教训这般作贱自己的奴才。
“哟,瞧您说这话,那你把钱结清了就行了呗!”
那掌柜的被虎了一跳,语气软了下来。
天子脚下是没见过如此寒酸的秀女,他惯来眼高于顶,对安陵容不假辞色很是正常。
心里也犯嘀咕,这样的秀女能入天家的眼吗?
萧姨娘和安陵容见安静下来,两人掏出身上的余钱凑合凑合,把钱结清了!
这样子的做派更让掌柜的一脑子狐疑。
走出客栈,两人面面相觑,现在没住处了,手里也没余钱,安陵容翻了翻包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她娘给她的衣服拿了出来。
安陵容的母亲是松阳县出名的绣娘,一手双面绣更是卖到天家。
这幅旗装是她熬夜绣出来给她做嫁妆的。
面料也是好面料,虽比不上京城这边的,却也不错了。
安陵容忍着不舍叫萧姨娘拿了出来卖去,换些银钱傍身。
等萧姨娘离开后,叫她在客栈门口等着,很快就回来。
她脸上戴了面纱,既然进宫了,就不便抛头露面。
刚刚撞了后脑,她感觉隐隐作痛,脑海中闪过一些陌生的片段。
一个女人穿着宫装走过的一生,安陵容一脑门的冷汗,口里泛着苦味儿。
安陵容回过神来,脑海中有眉姐姐,嬛姐姐。
她不由的想得更多,莫不是警示?
或者是前世?
她是知道嬛姐姐这世没进宫的,上辈子估摸着这样说吧!
她们三人越走越远,自己心思敏感是一大错,容易胡思乱想,身边还有个叫宝娟的细作。
这辈子不出意外还是旧人!
只是少了个甄嬛。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萧姨娘回来了。
“小姐,那件衣服卖了个好价钱,因着是难得一见的双面绣,店家给了一千两,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安陵容一喜,可能是多了一世的记忆,她的身上没了那份怯懦,依旧有身弱柳扶风的模样。
“太好了,姨娘,多亏你陪我上京,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陵容对于安抚人心也是难得拿手,很多东西手到擒来,多了份从容淡定。
“小姐言重了,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萧姨娘心里熨帖,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安陵容的手,表示自己知道她的感激。
问起后面的打算。
“想必过不了几天宫里就会来人了,我们得有个地方安排宫里来教礼仪的嚒嚒,不然该失礼了!”
“还有打赏的,也不必多,但是该有些小面额的银子和碎银子。”
“我身边还缺个使唤的人,得去找个人牙子也不必多机灵,要个忠厚的就行。”
“姨娘,不要心疼银子,若是这些打点不好,会得罪人的。我进宫以后,我娘就要托付给你了!”
“把弟弟照顾好,以后我在宫里熬出头了,就把你们接进京。”
安陵容轻言细语的安排,最后想到自己那个活着不如死了的爹,脑门胀疼。
“还有我爹,回去告诉他,我在宫里人微言轻,若是他以我的名义做出什么事儿来,叫他自行解决。”
上辈子他以自己的名义接受不义之财,打着自己是当今皇上老丈人的名号到处敛财,害得她不得不怀孕争宠救他性命。
他小小一个县丞,哪里来的胆子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安陵容嗤笑一声,真有能耐。
当今皇帝的老丈人?
皇后都不敢这样说。
“可是,小姐,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萧姨娘听见安陵容这样的话,心里惊疑不定,嘴巴嗫嚅会儿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姨娘,他若真的觉得我是他女儿,上京选秀这么大的事便不会银钱都不给,给了那些个庶女。”
“选秀是规矩,他以为他是官就能随便决定我的去留?还想攀高枝把我许给人家做妾?他哪里来的胆子?”
“松阳天高皇帝远,他若不怕死可随意折腾,我进宫为妃,你以为上面那位看不见他的所作所为吗?”
“姨娘,我好歹是宫妃,他在外面若是继续胡作非为,宠妾灭妻,就不怕上面那位查下来人头落地吗?”
安陵容知道自己在家里说不上话,只得把话说得越严重越好,希望萧姨娘回去后顶上事。
萧姨娘越听越后怕,秀女没有参加选秀之前是不能自主婚配的,老爷先前还想把小姐给人做妾。
这个想法要给皇上知道了,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老爷那官从哪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这位皇帝登基后,抄家都成常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回去后,这些事得和老爷说个分明。
只盼他别拖小姐后腿。
见萧姨娘被自己唬住,安陵容心里约微松口气。
“掌柜的,这里有个叫安陵容的秀女吗?我是大理市少卿甄远道嫡女身边的丫头,小姐请安小姐上门一叙。”
安陵容和萧姨娘站在门口才窃窃私语完毕,正想抬腿离开,这时一辆马车停下来,出来了双丫发髻的小姑娘。
安陵容瞧去,是甄嬛身边的流朱。
上辈子撞刀而亡,这辈子应该不会了!
“哟,真不巧,哪位姓安的小姐已经不住这儿了!”
掌柜的擦擦汗,弓着身子谄媚的笑道。
心里觉得丢了笔大生意,看这样子,哪位穷酸的秀女入贵人眼了!
“姑娘可是嬛姐姐身边的人?”
安陵容知道自己该出声了,不然错过了一个好帮手。
线下找人买丫头和院子怕被人坑骗,若是有这位的名头办事会利索很多。
“奴婢便是,想必您就是安小姐了!流朱见过安小姐。”
流朱听见身后传来的细弱嗓音,转身福了福身子,笑眯眯的说道,一张小包子脸笑起来可喜人了!
她又不是傻的,听见这人叫小姐嬛姐姐,又问自己的来历,那肯定是小姐在宫里结识的秀女安小姐了!
“劳嬛姐姐费心,还来寻我。”
安陵容秀气的笑道,用帕子捂着嘴,这会子那掌柜眼尖的拿了几张椅子出来。
安陵容也不拿乔,施施然就坐下了!
如今身份不一样,自己坐他家椅子自是给他脸面。
“安小姐,小姐记挂您初来乍到,怕有些地方不太舒适,便叫奴婢来寻您去府上做客。”
流朱压压嘴角,小姐来时叮嘱了叫她说话要得体些,这位小姐心思细腻。
别叫人不乐意。
“嬛姐姐对陵容这般好,陵容无以为报。”
安陵容说到这里蹙了一下眉,直教人觉得她文弱不已。
“流朱姑娘,我这边需得安顿下来,才能去府上寻嬛姐姐。”
“流朱姑娘,陵容倒是有事劳姑娘忙碌了,陵容想寻一处宅子,买个丫头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不知你这边有什么靠谱的没有?”
安陵容轻言细语的说道,见流朱有些诧异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眉眼中有些羞涩。
似乎在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请求羞赧。
“啊!不碍事不碍事。”
流朱吃了一惊,这位安小姐倒是有几分骨气,说好听了是去甄府做客,难听了就是找个地儿收留。
流朱带着萧姨娘去忙活去了,安陵容坐在大堂等了不久。
等安顿下来已经月上柳梢头!
流朱回去后特意找了甄嬛回话。
甄嬛听完后若有所思,自己能重来一次,难保别人不能,不过事情走向都不一样了,别人有不同的选择也很正常。
只是不知道安陵容这个变故是因自己而起还是别的。
这厢事毕,甄嬛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浣碧的身份该怎么办?
这事母亲应该是知晓的,她得去找母亲商量商量,浣碧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
年羹尧落马和自家脱不了干系,自家的事儿和瓜尔佳氏也有纠纷。
得把这些东西都按死在角落里,她如今不是宫妃了,可不兴去宁古塔的。
“圣旨到。”
安陵容落脚后叫人把落脚点传进宫,第二天就有太监前来宣旨,带着御林军把小宅子围得严严实实的。
“民女安陵容接旨!”
安陵容带着萧姨娘和买来的丫头绿袖端正的跪下接旨。
“松阳县令安比槐之女安陵容,着封为正七品答应,赐号静,于九月十五日进宫,钦旨。”
接过圣旨后,安陵容给绿袖使了个眼色,绿袖拿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大人辛苦了,天气炎热,请您喝杯茶。”
安陵容早没了上辈子的不知所措,行为举止更为得体些。
那传旨的太监笑眯眯的接过去,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薄薄的一层。
“小主快些起来,这声大人可折煞奴才了,这位是来教导规矩的姑姑叫做方茴,以前侍候太妃的。”
“一看小主就是个有福气的,奴才这儿恭喜小主步步高升了!”
吉祥话谁都会说,只看银钱得劲不得劲,他也不乏多说几句。
说着话,一个面容慈祥眼神和蔼的中年妇女就上前来。
“奴婢方茴见过小主。”
“陵容见过姑姑。还望姑姑多加提点。”
安陵容没等她拜下去,急忙扶起来还礼,塞了一个不打眼的荷包。
到底于上辈子不一样了,上辈子只是个答应,这辈子竟然有了个封号。
有封号的比没封号的高半截,没封号的得给自己行礼。
安陵容突然觉得日子有了盼头,特别是自己知道那位的喜好的。
两个见过后,那传旨的太监告辞走了,接下来还有几家要跑呢!
“小主这可使不得!折煞奴婢了!”
芳茴嘴上说着,眼睛都笑眯了,可见是个伶俐知礼的。
被派来教导个连客栈都住不起的小答应,她原是不太愿意的,心里根本没抱有希望。
这下子,芳茴摸了摸兜里的荷包,脸上笑开了花。
“姑姑可别多想,我呀见着姑姑就觉得亲切,特别是姑姑又是个慈爱的,这是我的贴身丫鬟绿袖。”
安陵容不动声色的拉过小丫头,如果这丫头得芳茴的喜爱,多学学规矩在宫里总不会吃亏。
这边安陵容和芳茴,绿袖几人其乐融融的学礼,那边沈眉庄的圣旨也到了。
甄嬛不得进宫,托人给沈眉庄和安陵容各自寄信,三人来来回回的联络着,倒也不生疏!
因着安陵容比前世的封号高了半级,沈眉庄也在甄嬛的牵桥搭线下和安陵容有来有回。
两人间的情谊比上辈子坚固了几分。
安陵容上辈子对沈眉庄有愧,这辈子起点不一样,她也不似以前的菟丝花般有了几分底气。
沈眉庄也转变了对她的心态,多了些真诚。
这段时间,安陵容白天跟着芳茴学礼仪。
晚上悄悄窝在被子里吊嗓子,以待更似纯元皇后。
芳茴还不知道忠诚与否,所以很多事情只能偷偷做。
她知道自己没有甄嬛的美貌。
也不像沈眉庄一样端庄有学识。
更没有华妃的家世。
所以只能从这些方面入手以夺宠爱。
平日里就和萧姨娘两个人刺绣,偷摸借着买东西的档口拿出去换银钱 。
一是让姨娘有回去的路费,二是让自己在宫里过得松快些。
很快便到了进宫的日子。
满军旗都已经进宫了, 只剩汉军旗的几人,安陵容还是住进了延禧殿的东配殿。
原来东配殿给了夏冬春,等安陵容住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这辈子夏冬春没有进宫。
心里有几分庆幸。
延禧殿的主殿给了富察贵人,她家世高,难免没有升位分的一天。
安陵容住进来的第一天刚刚安顿好就带着绿袖去给富察贵人请安。
富察贵人嫌她家世低,叫她以后不必去见礼。
安陵容乐得清闲。
自己窝在东配殿绣香囊。
沈眉庄还是住在咸福宫,安陵容着人问过了,心想着等第二天再去寻她吃茶。
没有了夏冬春的聒噪,安陵容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宝娟是个有本事的,她叫绿袖跟着学,日后找个错打发了出去做粗活。
她不打算动宝娟,至少是知根知底的,打发了她出去,难免日后不出现个兰娟,花娟的。
何苦为难自己费那个脑?
皇后那边着人送了答应位份的赏赐来。
华妃不大看得上她的位份,但是又为着她有个封号,觉得在皇上心里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
也叫周宁海送了匹锦缎过来。
她瞄了一眼,叫绿袖登记好收去了库房,都是些寻常料子,想必沈眉庄也瞧不上,就不带过去了!
新进宫的新人们都等着三天后觐见高位嫔妃再安排侍寝,这是规矩。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安陵容睡醒后叫人服侍吃了点糕点垫肚子。
着人去给富察贵人说了一声她出去的事便带着宝娟去了咸福宫。
一般自己宫里的主儿要去哪里都得给主位报备,免得到时候出事儿主位找不到人。
绿袖对宫里的事还不太清楚,安陵容把她留下来希望她眼疾手快,多学学经验好把东配殿的大宫女位置站稳。
“小主,这位静答应倒是知礼,对您很是恭谨,特意让人来给你打招呼。”
“只不过出身低了些,不过她不来小主这儿,眼巴巴跑去咸福宫也是个眼皮浅的。”
富察贵人的陪嫁丫鬟桑儿口齿伶俐的哄着自家主儿。
出身富察氏,身边的丫头比一些人家的嫡女过得还要好,自然眼光高了些。
富察贵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斥了桑儿一句。
“不许胡说,咸福宫里可有位敬嫔娘娘。”
她没说的话是,那位沈贵人上辈子可是第一位协理宫务的厉害人物呢!
上辈子是她自己太过于不小心,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她死后突然又在家里面醒过来,便觉得是老天厚待她,让她再次进宫。
这次进宫以后,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她有孕后把宫里的人都得罪个遍,也不至于没了孩子还被甄嬛那个贱人吓到死在冷宫里。
可惜了,甄嬛那个贱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撂牌子了。
让自己想报仇都找不到人,如今重来一次,她才发现自己上辈子死得一点都不冤,这让她更加收敛了自己的性子。
“桑儿,祸从口出,你在本小主身边就罢了,出去后要谨言慎行。”
富察贵人瞥了一下自己的丫头,语含警告意味。
“去瞧瞧,这天儿热死了,叫内务府弄点冰块过来。”
富察贵人掀了一下衣领,拿着扇子抡圆了也没见多少风,有些压不住火。
她本来就是大小姐,重来一世也不过是没那么矫情,脾气一直都不好。
桑儿点点头,想着也快晌午了,小主早上没胃口吃得也少。
“小主,早膳也没见你用多少,这会儿可要用些汤羹点心?”
“找些清火的,本小主压不住火,心气儿不顺,这知了真的是叫得没完没了。”
富察贵人啪的一下子摔了扇子,转身回内室去了。
桑儿点点头,不用想,自家小主肯定是去换衣裳了!
桑儿出了殿门,指使几个小太监去找杆子把知了粘去,叫人端了盆凉水进屋侍候小主。
找了个稳妥的太监去了御膳房。
这些活儿都不必自己去做,宫里这么多下人,哪还用着自己?
桑儿一通吩咐,自己找了个地儿蹲着等消息。
不大一会儿,见人还没回来,她扭头回小主身边去了。
这边安陵容带着宝娟一路慢悠悠的晃到咸福宫。
先去拜见主位敬嫔。
但是敬嫔午息。
她的掌事姑姑出来说不必见礼,自去见沈贵人便是。
宝娟一路走过来,给安陵容详细的介绍了各宫的主子。
虽然这些东西她上辈子都清楚,但是不妨碍看着宝娟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上蹿下跳的忙活。
宝娟一面兴致勃勃的介绍,一面小心打量安陵容的表情变化。
自以为隐晦,谁知早被安陵容暗搓搓的看了去。
安陵容走进常熙堂的时候,沈眉庄的贴身侍女正指使着人打扫小院子,一派忙活的景象。
还有几个小太监拉着长杆粘知了。
安陵容瞧着,自己那边倒显得清静了!
“静答应吉祥!”
采月看见安陵容过来还有些吃惊,随即兴高采烈的行了个礼。
自家小主闲得慌,在屋里看书呢!
正好安小姐来了,两人入宫前就有情义,如今静答应上门来更显深厚了!
“采月姑娘不必多礼!”
安陵容脸上带了笑,伸手虚扶了一下采月,身边的宝娟和采月见礼后。
安陵容自己便进去了。
沈眉庄正倚在榻上看书,头发只是简单的小两把头,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支着身子往外瞧。
“我道是谁呢,外面的喜鹊都叫半天了,原来是陵容妹妹来了!”
“采月,快把新茶泡一壶来,这是西湖龙井,我家里带来的。”
“采星,你这丫头,快去给陵容传些点心来,桃花酥啊!”
沈眉庄笑着下榻来,拉过安陵容的手,两人又坐回去。
见她一叠声儿的吩咐得身边两个丫头团团转,安陵容心里感到好笑的同时又觉得感动。
上辈子让她这样对待的人是甄嬛,今生是我安陵容。
提到喝茶,安陵容记得自己以前喝的是花茶,甄嬛喝六安瓜片,浣碧说自己喝不惯,上了熏花茶。
她慌神间还记得浣碧那指气高扬的神态,好似施舍。
其实扪心自问甄嬛对自己是不错的,可惜比起浣碧来,她好似更在乎浣碧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觉得甄嬛待她不一样,浣碧那样的人为什么非要和她计较呢?
可能是听的多了,还有宝娟的挑拨便入耳了!
“昨儿个太晚了,眉姐姐才进宫需要打理,妹妹便没有来叨扰,今儿想着过来瞧瞧姐姐。”
安陵容心里想着其他的事,嘴巴里说着话。
“陵容来看我,姐姐已经很高兴了,左右阖宫拜见还有二天呢,你要是天天来我都开心。”
沈眉庄笑得温婉,和安陵容这几个月的相处,知道陵容除了心思缜密细腻外,对人也真诚,她也多了份交好的心态。
“陵容知道姐姐喜欢菊花,便给你绣了一幅金菊手帕,你可得日日带着,不然我可不依。”
安陵容拿出一方素白色的绸帕,上面绣了一朵金菊,栩栩如生,在白日下还闪闪发光。
“可是用金线绣的?陵容好生手巧,姐姐很喜欢。”
沈眉庄眼睛一亮,喜笑颜开的接过去扬起手放在窗边仔细瞧了又瞧,爱不释手的样子。
安陵容便知道,沈眉庄是真喜欢这个帕子了!
“我知道你喜欢桃花,宜室宜家,灼灼其华,你等我几日,我也给你绣个香囊,不过今日也不叫你空了手去。”
“你这手艺我可瞧上了,日后若有了孩子,你这个做姨娘的得给做小衣。”
沈眉庄说着话,叫人开了库房拿了两匹缎子出来。
知道陵容心思重,她故意说了以后孩子做小衣的事儿,给了两匹适合安陵容的料子。
没叫人开库让她去选,她是贵人,家世不低,上面的赏赐自然多了些。
免得叫陵容瞧了多心,认为自己显摆。
若是甄嬛在,她自然不会考虑这么多,可是甄嬛不在,为着陵容的性子,她也得思虑周全。
沈眉庄看似端庄,其实内里性子也是小女子心态,待人接物周到,真诚。
安陵容听到这话,全身上下像骄阳晒过,这些都是上辈子不同的。
她想着,她要保护好沈眉庄的孩子。
“一匹淡粉色的,你皮肤白皙,会很好看,这匹浅绿色的在夏天看起来清新脱俗。”
安陵容仔细瞧去,这两匹料子波光粼粼,不是浮光锦,但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布料。
看这料子的颜色知道沈眉庄是认真了的,自己喜欢桃花,颜色也喜欢暖色系的,看着要机灵些。
绿色的是要脱俗些,她肤色白皙,浅绿色也显白。
“这料子可好了,妹妹很喜欢,陵容就不客气了!”
安陵容知道沈眉庄喜欢大方爽利的,便瞧了叫宝娟收下等会儿抱回去。
两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安陵容知道沈眉庄书籍多,所以借此让她教自己识字,一时间也其乐融融。
上辈子她学的东西都是些歌舞,这辈子自然要一些不一样的。
沈眉庄见她认真,自己也用心教导,颇有些当夫子的成就感。
很快就到了阖宫拜见的日子,天还没亮,宝娟和绿袖一人一只胳膊,把安陵容从床上拉了起来。
“小主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绿袖打开柜子,入眼是四套颜色浅的旗装,这些都是入宫前采买的料子做成的衣裳。
她可不想如上辈子穿来穿去就两身衣服,都穿旧了!
甄嬛那句话说得好,先敬罗衣后敬人,衣裳都不好,别人怎么瞧得起自己?
“穿那件都成,本小主位份低,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安陵容不像甄嬛有纯元皇后的面貌,一进宫就被华妃提出来针对。
她也没有沈眉庄的家世,自然更不会被注意。
这次觐见各宫嫔妃,走个过场而已。
安陵容走出延禧宫的时候,富察贵人已经在等着了!
同一宫的妃子小主们已经形成一种不成文的规矩,要和主位一起走。
“静答应倒是让本小主好等。”
富察贵人见她出来翻了个白眼,她是大姓,皇后允许她乘坐轿辇,嫔位以下都要靠走。
“见过贵人,是婢妾的不是,让贵人久等了!”
安陵容知道这人等自己也有护着的意思,不然大可自行离去,这位小主倒与前世不同了!
“走吧,你是本小主宫里的人,本小主不好叫人落了面子。你以后需得谨言慎行,别拖本小主的后腿,不然饶不了你。”
富察贵人看起来不屑得很,可话里的提醒让安陵容听进心了!
这话是告诉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必要的时候她会护着她,若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她会撒腿就跑,撇干净。
一行人走走看看,天光将亮的时候到了景阳宫。
“见过诸位小主,奴婢是景仁宫的掌事姑姑剪秋,请小主们稍坐,皇后娘娘片刻就到。”
剪秋按照皇后的吩咐,早早就把椅子按照位份摆弄好了。
安陵容和富察贵人到的时候,博尔济吉特贵人和沈眉庄也已经到了。
几人互相见礼便坐下喝茶慢慢等着。
“人都到齐了吗?”
宜修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画着眉,不急不缓的问道,按理说新人没有见礼和侍寝是没有座位的。
她是皇后,已经不需要像上辈子一样立规矩来提醒自己后宫众人自己的身份地位。
“主儿,除了华妃,端妃身子虚弱,不过已经在路上了!”
绘春给宜修戴上旗头,轻声回话。
宜修看着铜镜里的模样,嗯了一声。
上辈子端妃病重来不了,这辈子她私底下接济了几次。
好歹是新人入宫见礼,怎么可以不来呢?
宜修笑了笑,抹上唇脂,气色越加好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宜修坐在高台,底下的妃嫔们起身行礼唱偌。
她满意的笑,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底下的人也会对自己毕恭毕敬。
这是太后给的,姐姐给的,皇上给的,谁也越不过去,包括华妃。
“起来吧!宫里的花又开了,今日新人入宫见礼,都来拜见一下我们这些姐姐吧!”
宜修拨弄了一下指甲,开口道。
“皇后娘娘,华妃还没到呢!”
齐妃说话不过脑子,宜修的话刚落地,她马上就冒了一句出来。
才说完话她好似意味到什么,讨好的对着宜修笑了笑。
宜修觉得伤眼,不想理她。
“华妃想必是昨日伴驾辛苦了,大家来得挺早的,估计有些妹妹还没用早膳,华妃要见新人请安的时候都能见,不急于一时。”
宜修端坐高台,三言两语的说完,便让剪秋开始。
让她一个皇后等一个看不清身份的妃子?
齐妃什么脑子。
生三阿哥的时候把那为数不多的脑子落在三阿哥脑子里了?
不然怎么越来越蠢笨?
“皇后娘娘哪里需要等华妃娘娘到了再见礼的?齐妃娘娘是迷糊了不成?”
欣常在忍不住开口怼了齐妃一句,也就她心直口快,人家高位嫔妃都没说话呢!
端妃还没到,敬嫔是个明哲保身的老好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盯着茶杯像能看出个花来似的。
“欣常在,你放肆。”
“皇后娘娘,你看欣常在冒犯臣妾,你都不管管的嘛?”
齐妃被怼得张口结舌,转头就去告宜修。
宜修被她这操作弄得无语。
“本宫来得不算晚吧?”
正在宜修头疼的时候,年世兰掐着点身姿摇曳的来了。
一头点翠珠花,一身湘红色芍药旗装,端得明艳万分。
进门就夺了屋里的颜色,不愧是宠冠后宫的华妃娘娘,不然皇上也不会赐号华了!
“不晚,新人见礼也正好到你了!”
宜修不温不火,看起来就无比贤惠的模样,暗搓搓的指责年世兰你再来晚些,我们也该散伙了!
新人们还都是鹌鹑缩在下面,跟提线木偶似的,让见谁就见谁。
刚刚一露面就被上面的妃嫔们你来我往给震慑了一番。
“给皇后娘娘请安!”
年世兰嘴里说着,福下去的身子还没见低个肚儿,半只脚已经踏上了椅子上的脚踏。
宜修点点头,也没叫起或不起的话。
知道年世兰的性子,就不用给自己找罪受,说那么个字还得浪费口舌。
多累!
“参见华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新人们福下身子半蹲着,年世兰只顾着玩指甲,也没叫起。
转悠着眼珠子一圈回头就和宜修唠嗑上了。
“今儿内务府送来的玉不够翠,看着有些沉了,臣妾看挺适合皇后娘娘的,臣妾给您送过来?”
这话是讽刺宜修人老珠黄了!只配戴沉色的玉。
“这倒不必了,本宫不喜奢华,后宫节俭,前儿日子送来的东珠做个耳坠挺好的,本宫赐你一对怎么样?”
宜修笑容得体,东珠只有皇后可以用,你不是想要这个位置吗?
本宫赐给你的,你才能要。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臣妾戴不惯。”
年世兰眉眼一扬,语气不屑的拒绝了。
“妹妹们还见礼呢,叫起吧!”
宜修也懒得跟她打擂台,直接说道,这下子她就不相信华妃收获不了几个感恩的心。
“哟,还蹲着呢,不好意思,一时忘怀,都起来吧!”
年世兰夸张的惊呼一声,表情浮夸让人一眼就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果真跋扈,掩饰都不会。
沈眉庄勉强维持住端庄,站起来时忍不住脚软了一下。
安陵容蹲在后边儿摇摇欲坠,身边的几个答应也都面色苍白。
“端妃娘娘到!”
外面太监的唱偌声传来,一个面容憔悴却难掩秀丽的女子扶着宫女的手一步一喘的走了进来。
齐月宾一进来就看到坐姿懒散难掩风姿的年世兰,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扭头一侧。
“臣妾见过……”
“不必多礼,你身子骨弱,坐着吧!”
齐月宾很艰难的向宜修行礼,看那样子就蹲下去起不来了一样。
宜修很快速的挥手免礼,让绘春跟着扶了一把。
看向齐月宾的眼神带了些担忧,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端妃不是个简单的人,自己死之前,端妃就已经受封端皇贵妃,她都还没死呢!
瞧着这副模样,有多少是真的呢?
宜修心里想法转了好几圈,面上不显,让人见礼后才又坐下。
“各位妹妹进宫后要和睦相处,绵延子嗣,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本宫。乏了,都回去休息吧!”
“臣妾/婢妾告退。”
年世兰一马当先,甩着肩膀摇着腰就走了,坐姿霸气的坐上肩舆在一众嫔妃的眼神中离开。
宜修没给华妃拨福子,自然没有了尸体一幕,夏冬春没进宫也没了一丈红。
敬嫔见自己宫里的沈贵人和延禧宫的静答应站在一起说话,叮嘱了一声回了咸福宫!
富察贵人被华妃的嚣张跋扈骇了一下,连话都没和安陵容说也离开了!
“华妃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就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
沈眉庄心有余悸,她被安陵容扯住袖子,没有和年世兰怼上,经过今天的事,心里也埋下了小心谨慎的种子。
“眉姐姐,华妃宠冠后宫,我们以后都要退避三舍,千万别沾染了。”
“陵容去你那儿讨口茶喝,我哪儿也没个人说说话,怪冷清的。”
沈眉庄点点头,外面也不方便说话,安陵容和沈眉庄互相拉着手回了常熙堂。
华妃回到翊坤宫发了一通脾气,年世兰倚在榻上,颂芝拿着玉锤轻轻的敲着她的腿。
“颂芝,你看新来的那些花开得多娇嫩啊!”
“本宫是不是老了?”
年世兰说着说着,手就摸到脸上去了。
她想到新进宫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年轻貌美的。
“娘娘,您风华正茂呢!娘娘!”
颂芝声音打着颤儿,又心疼又无奈的安抚道。
“我的孩子。”
年世兰摸着摸着手落到了肚子上。
她还记得皇上说,他子嗣凋零。
年世兰就想她一定要给皇上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若有了孩子,皇上肯定会很开心。
可是,这一切都被齐月宾那个贱人端来的安胎药毁了。
我的孩子,那是个成了型的男胎。
“齐月宾,你这个贱人!”
年世兰越想越难受,双眼发红,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
抬脚掀开了颂芝,披着斗篷就去了延庆殿。
“娘娘,夜深寒露重,娘娘,你等等奴婢!”
颂芝被掀了个仰倒,眼见华妃不管不顾踏出宫门,急忙一骨碌翻起来追出去。
年世兰是将门之女,盛怒之下她步子越发急促。
颂芝一路小跑都追不上,可见年世兰气得狠了!
出翊坤宫时颂芝随便逮了几个人提着灯笼追了上去。
生怕自家小主吃亏。
延庆殿
“主儿,你先喝药再休息吧!”
吉祥偷摸着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药递到端妃的手上。
华妃娘娘掌管内务府,克扣延庆殿的炭火食材,一切物资。
若不是有皇后娘娘时不时送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凑齐了药材熬出这么一碗来,主子看样子是不想喝了!
“吉祥,多亏你还在我身边,我这副模样苟延残喘,我死后你出宫去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齐月宾好不容易坐起来了喘口气,断断续续的交代吉祥。
话还没说完,吉祥眼泪儿吧嗒吧嗒跟下雨似的直掉。
她要留着这口气,看着年世兰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主儿,药凉了,来喝了吧!”
吉祥端着碗,忍着哭腔给端妃。
端妃刚喝了口,嗓子眼一痒 哇的一声呕出来,咳得撕心裂肺。
“呯!”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
“吉祥,下去吧,华妃来了。”
齐月宾把药灌了下去,脸憋得通红,快速把碗塞进吉祥的怀里,顺带推了她一把。
吉祥要是留在这里,难免会被打一顿。
喉间的痒意席卷整个口腔,齐月宾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胸腔翻腾,头晕眼花,无力的瘫在床边。
“你这个贱人,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死不活的!”
年世兰一脚踹开门,言语粗鄙嗓音尖利,她一把拽住齐月宾的衣服。
一双眼睛喷火似的,恨不得吃了她。
“年世兰,你都没死,我这么舍得死。”
齐月宾有气无力的说道,气势就少了一半。眼睛死死的盯着年世兰的双眼。
两人同是将门虎女,性格刚烈如火,只不过齐月宾比起年世兰来说,心思要缜密些。
“啪!”
年世兰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扇得齐月宾的头一歪,整张脸肿起来,嘴角挂着血丝。
年世兰得意的看着齐月宾动弹不得的样子,扇了她一巴掌犹自不解气。
哐当哐当砸了延庆殿的桌椅板凳,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
齐月宾像风中的烛火般摇摇欲坠,咚的一声倒在床上晕了!
晚上端妃和华妃生病的事第二天一早就报到了宜修的耳朵里。
宜修坐在美人榻上,手边放了本小传,明黄色的旗装显得她端庄贵气。
“主儿,昨夜华妃又去延庆殿了,那边急招了太医。”
“今儿早上,华妃的翊坤宫也招了太医,说是昨日得了风寒,脸色极差。”
剪秋抿着嘴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忽略她眼中笑意,直觉这人是个严肃的姑姑。
主子不喜欢那人,她也乐得看好戏。
可不是有些幸灾乐祸嘛!
“不枉费我给她送些补药,你再给添些。”
宜修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戏台子搭建了要有人唱啊!
这补药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就看齐月宾想怎么用了!
反正与她无关,她私底下接济端妃的事儿太后和皇上都是默许的。
她可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让端妃出现在华妃面前一会儿子罢了!
“今儿可能皇上要去翊坤宫了!”
宜修叹口气,语焉不详,表情淡定中带了丝看好戏的漫不经心。
华妃生病,皇上肯定要去看望的,这边新人已经安排侍寝了!
若是不招寝,不知道宫里头会不会有人认为华妃这个病得蹊跷?
不过她该做的也做了,她还专门让人去传旨不用华妃过来请安了!
想必皇上会喜欢的。
“走吧,本宫练会儿字。你让人去传三阿哥来见我。”
三阿哥这个小可怜,她不该拘着人,还小呢,得让齐妃见见。
她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继承大统的想法,弘时实在不是个做君王的料子,强求不来。
一片赤诚之心倒是可取。
“华妃的事让人去养心殿通报一声。”
宜修写了一个大字,停下笔想到了些什么,又叮嘱了一句。
剪秋是宜修身边的掌事姑姑,她出行代表着皇后,传话这事儿自然该她去。
绘春接替了剪秋的位置,站在一旁默默的给宜修磨墨。
最近主子的心思越发难猜了,所有吩咐下去的事都停掉了,暗桩还没拔掉。
但是以前主子做过的那些事都已经扫清了!一时间后宫难得的和睦。
内库里所有有恙的也都处理干净了,好像主子已经不想防备那些女人了!
那替主子做事的自己,会不会后面也被处理掉呢?
“哐当!”
绘春想事情入了迷,手里的墨条一时松手没拿稳掉进了砚台里。
飞出来的墨汁溅在宣纸上开出一朵朵墨色的花。
绘春一下子回神惊慌失措的扫了宜修一眼,啪嗒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骨敲得脆响。
“主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主子饶命!”
绘春心里想了什么,面上就有了什么,她身子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求饶。
反倒把一旁心如止水练字的宜修搞得一脸茫然。
“起来吧,废了一张纸而已,你慌什么!”
宜修语气虽然温和,但是绘春偏偏感觉到背后的森冷寒意,脸上更加惶恐。
“绘春,你是本宫身边的人,罪不至死,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给你放半天风,出去玩吧!”
宜修练字的兴致盎然,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惩罚绘春。
把她赶了出去。
绘春疑惑的抬头大着胆子瞧见宜修平静的脸庞,明白是自己吓着自己了!
磕了个头悄无声息的退出书房。
宜修倒也没有那么狠,赶尽杀绝,绘春是被最近她清理的手段吓到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剪秋端着一碗汤,步履匆匆的行到养心殿,苏培盛尽忠职守候在殿外。
见着皇后身边的剪秋过来,急忙几步跨下台阶,脸上带了笑意。
“姑姑怎么亲自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要紧事?叫手下人来招呼一声就是了。”
“今儿暑热,皇后娘娘叫人备了解暑的绿豆汤来给皇上。”
“麻烦公公通报一声。”
剪秋端着碗不放手,越过苏培盛的爪子踮着脚瞧了瞧殿里。
当然,她也只是做了个动作,实际上啥也看不见。
“哎呦喂,我的好姑姑哎,里面是张廷玉几位大人,得好一会儿呢!”
苏培盛苦着脸,这位主儿一来准没好事,要放她进去了,我苏培盛的屁股怕要开花。
“你那样儿,主儿让我过来告诉皇上,新人的侍寝都安排好了,不过昨夜端妃招了太医,今儿早上华妃也招了太医,看皇上的意思来禀告一声。”
剪秋把碗往苏培盛手上一塞,撂挑子走了。
苏培盛要是让剪秋进去,这事儿她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能给自家主儿透风拉一下皇上。
他不让自己进去,那好哩,你自个儿去说吧!
晚上宫门快落锁的时候,苏培盛的徒弟小夏子披星戴月的来了。
“皇上口谕,华妃身子虚弱,后宫交由皇后全权打理,华妃身体康健以后在协理。”
宜修淡定的接旨,让人把皇上的人送走后,叫人准备了水洗漱才熄灯。
想必要不了多久,还没捂热的宫权又要分出去了!
有啥好激动的。
皇上为了稳定华妃,把自己的宫权分了出去。
现在为了压制华妃,又把别人抬起来,习惯就好。
宫权在谁手里,就有安插人手的便利,就有处置宫女太监的权利。
内务府那块可是个好地方。
皇上白天去看望生病的华妃,晚上招人侍寝 ,不出意外这个人就是沈眉庄。
连着五天都是沈眉庄侍寝,第二天皇上就把常熙堂改了名字叫做存菊堂,又叫人送了满园的菊花以示恩宠。
第六天的时候招了富察贵人侍寝。
安陵容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缩在延禧宫。
直到沈眉庄侍寝告一段落才去了存菊堂。
照皇上的意思,新人的侍寝顺序是按照位份高低来的。
上辈子她好不容易熬到了自己,却因为太过于紧张被完璧归赵,一时间成为后宫笑柄。
第六天的早上一则旨意下达六宫。
沈贵人端庄贤惠,赐协理六宫之权。
一时间后宫风起云涌,就连富察贵人都不小心摔了几个杯子。
“眉姐姐,你被赐予协理六宫,你千万要小心呐!”
“华妃娘娘之前就是协理六宫的,现在她生病了,难免不会记恨你。”
“而且华妃娘娘这病来得蹊跷,你不可被眼前的宠爱迷了眼睛。”
“前几日你受宠,我也不方便来找你,你别多心。我今日过来一为道喜,二是提醒。”
安陵容为着上辈子对沈眉庄有愧,这辈子对着华妃的事,她多嘴还是提了几句。
希望沈眉庄别陷在虚幻的帝王情义里面,伤了自己。
沈眉庄侍寝后,脸上带着羞涩,俏脸红润,她认真的听着安陵容的叮嘱,眼神却有些飘忽。
安陵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盼她自己听得进去。
“好妹妹,你说的我都知晓,我定会小心谨慎的。”
沈眉庄抓着安陵容的手,好声好气的回道。
沈眉庄侍寝后,安陵容没有过来,她心里也是松口气的,怕安陵容心里不舒服,又怕她动了劫宠的心思。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最近几日帝皇的恩宠让她有些飘飘然了!
今日见到陵容匆匆忙忙的过来谆谆叮嘱,一腔为自己着想的情谊让她有些赫然。
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陵容在自己得宠的日子没来打扰不就已经说明了陵容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
经此一事,沈眉庄对待安陵容更加的上心。
安陵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沈眉庄不说她不是看不出来,但是很多东西本来不应该看得太清楚。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句话也能放在友情上。
很多时候,她在对待自己散发好意的人是分不明确的。
只有满腔热情扑上去,得不到同样的感情,她自己就会熄灭。
上辈子她对皇后就没有孺慕之情吗?
皇后帮助她,照顾她,提拔她,就算最后利用她她也不是全然不知。
安陵容只想抓住那一丁点的温暖,所以成为了飞蛾。
这些东西都是上辈子悟出来的,所以她知道怎么样保持合适的距离。
“眉姐姐,我会一直都陪着你的。”
安陵容的直觉非常敏锐,她羞涩的对着沈眉庄笑了笑,带着宝娟一路返回延禧宫。
也不知道是安陵容的劝诫起了作用还是华妃生病没有精力折腾沈眉庄。
她和皇后学习宫务的时候是风平浪静。
期间富察贵人一连三日,没有华妃的争风吃醋,后宫里倒没了那么多的酸言酸语。
然后是博尔济吉特贵人二日。
翊坤宫
年世兰那天晚上找了端妃的麻烦,回来后一场风寒就病倒了!
她素来身体强健,却内里亏空,一场病,她艳丽的小脸都脆弱了几分,看着有了点病西施的样子。
病来如山倒,
年世兰躺在床榻上,眼神空洞直勾勾的盯着梁顶。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宠爱你?你是年家的女儿,年羹尧的妹妹。”
“你不可能生下年氏血脉的孩子。”
“你承宠多年一直怀不上,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欢宜香里面含有大量的麝香,你当然没有孩子了!”
甄嬛的话一字一句像利剑直插年世兰的心脏,叫她痛不欲生,全身冒着细汗。
脸色苍白双颊带着病弱的红晕。
四爷
四阿哥
雍亲王
胤禛,你原来那么早就开始提防年家做大了!
我年世兰该说你胤禛深谋远虑还是说你过河拆桥?
那么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宠爱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见摸不着。
难怪每次哥哥打胜仗你都会来翊坤宫。
难怪每次和你说话你都面不改色,眼神晦暗不明。
我一心沉溺于情爱却看不清帝王心思,自认为你也是待我之心如明月。
呵呵,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假的!
“颂芝!”
年世兰哑着嗓子低低喊了一句。
她该醒了!
年家的女儿从来不是怕事的,她年世兰更是如此。
不然上辈子也不会一时接受不住撞墙而死。
颂芝麻溜的从脚踏上爬起来,应了一声。
“娘娘,奴婢在!”
“娘娘,你安心,你昏睡的这些日子,皇上都过来瞧过你的,这才走了没多久。”
颂芝习惯性的说着好话,扶着年世兰起床,叫人递了养身体的汤。
罕见的,这次年世兰没有搭话,她疼惜的瞧着颂芝干瘦的脸。
自己离世前,颂芝也还陪在身边,想必自己死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年世兰知道自己把后宫的人都得罪了个遍,自然没人想自己好好的活着,跟着侍候的下人更不得好!
“颂芝,苦了你了!”
这句话她上辈子也说过。
“我躺了好多天了,身子都躺废了,你叫人备膳。”
年世兰眨眨眼,任由颂芝给自己整理,现在还没到年家被皇帝清算的时候。
三年的时间足以做很多事了!
不想年家满门抄斩,女子流放,旁支与披甲人为奴,她合该写点什么拿回家。
人只要眼睛亮了,那些被蒙蔽的事实就会一清二楚。
年世兰用膳后,奋笔疾书好几十张信,叫颂芝秘密送出宫。
又写了一份明面上的家书让颂芝拿去过明路,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让哥哥好好办事的叮嘱。
相信胤禛看了会开心的。
做完这些事后,她半躺着,重重喘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齐月宾那边怎么样了?”
年世兰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颂芝备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难不成娘娘现在这个模样还要去延庆殿?
再打一次怕要养好久。
可能是颂芝的表情太过于露骨,年世兰轻轻咳了一声。
“那边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颂芝低眉回话,恭敬的端茶。
“给我梳妆,简单点,我找她说说话。悄悄的。”
年世兰嘴角一扬,就算病了,她的那骨子嚣张也拿捏得死死的。
“娘娘,等您身子再好些再去不迟。”
颂芝迟疑了一下,劝道。
年世兰摇摇头,态度坚决。
她心里压不住事。
当天夜晚,年世兰和颂芝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趁着夜色来到了延庆殿。
站在大殿门口,年世兰一眼就能望到头。
延庆殿虽有个妃主,奴才却连个像样的都没有,一屋子破败,像样的家具都没好几件。
皇后那个老妇看似贤惠,也没见着她拨人来打理。
哦,可能是忌惮年家,不敢轻举妄动。
可端妃这么多年活的好好的,偏居一隅,足以说明其中的不寻常。
可惜上辈子她被仇恨蒙蔽双眼,看不清楚。
年世兰对着颂芝抬了抬下巴,颂芝会意上去开了门。
年世兰走进去的时候,端妃坐在榻上看书,娴静得很。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齐月宾有些吃惊,这人哪次不是大张旗鼓的闯进来。
这次倒低调了许多。
吉祥一见她,跟老鼠见了猫,瑟瑟发抖的同时又死死的护在端妃的面前。
“你倒是有个好忠奴。”
年世兰瞥了一眼,对这种小角色不太感兴趣。
她嗤笑一声,脸色平静的坐在端妃另一侧,自己抬手倒了杯茶水。
她和齐月宾好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了?
“你们都下去吧!”
年世兰高傲的吩咐道,颂芝一把拽住吉祥把她拖了出去。
齐月宾坐着没动弹,这人不是大张旗鼓的来找麻烦的,那就是来有事儿的。
“那碗安胎药不是你,对吧?”
年世兰抬起手拨弄了一下头上的钿子,在烛火下一颤一颤的,好看得很。
“……”
齐月宾没说话,拿书的手轻轻一抖,过了许久才抬头认真的打量一番年世兰。
“难得聪明一回。”
她语气极淡,甚至嗓音都有些听不见。
年世兰点点头,不反驳。
“她们倒是好算计,让我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这下好了,都没有孩子。”
年世兰讽刺道,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和不甘。
“其中算计的不止一人。”
齐月宾冒出一句话,想让年世兰生不出孩子的是皇帝,那么她呢?
焉知皇后没有手笔。
不过这么多年再难过都过来了,齐月宾的母家急流勇退,保住了底子。
年家如日中天,难保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
两人相顾无言,年世兰的那声对不起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齐月宾是不会原谅她的,就算她们都是被人算计的。
“我走了,我会让人恢复延庆殿的用度。”
年世兰起身拍了拍衣摆 ,她虽没有协理六宫之权,但是内务府的总管是她的人。
一句话的事。
“不用了,平白无故招人怀疑。”
齐月宾拒绝了,她就不该觉得年世兰有了脑子。
年世兰点点头没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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