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哪里需要等华妃娘娘到了再见礼的?齐妃娘娘是迷糊了不成?”
欣常在忍不住开口怼了齐妃一句,也就她心直口快,人家高位嫔妃都没说话呢!
端妃还没到,敬嫔是个明哲保身的老好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盯着茶杯像能看出个花来似的。
“欣常在,你放肆。”
“皇后娘娘,你看欣常在冒犯臣妾,你都不管管的嘛?”
齐妃被怼得张口结舌,转头就去告宜修。
宜修被她这操作弄得无语。
“本宫来得不算晚吧?”
正在宜修头疼的时候,年世兰掐着点身姿摇曳的来了。
一头点翠珠花,一身湘红色芍药旗装,端得明艳万分。
进门就夺了屋里的颜色,不愧是宠冠后宫的华妃娘娘,不然皇上也不会赐号华了!
“不晚,新人见礼也正好到你了!”
宜修不温不火,看起来就无比贤惠的模样,暗搓搓的指责年世兰你再来晚些,我们也该散伙了!
新人们还都是鹌鹑缩在下面,跟提线木偶似的,让见谁就见谁。
刚刚一露面就被上面的妃嫔们你来我往给震慑了一番。
“给皇后娘娘请安!”
年世兰嘴里说着,福下去的身子还没见低个肚儿,半只脚已经踏上了椅子上的脚踏。
宜修点点头,也没叫起或不起的话。
知道年世兰的性子,就不用给自己找罪受,说那么个字还得浪费口舌。
多累!
“参见华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新人们福下身子半蹲着,年世兰只顾着玩指甲,也没叫起。
转悠着眼珠子一圈回头就和宜修唠嗑上了。
“今儿内务府送来的玉不够翠,看着有些沉了,臣妾看挺适合皇后娘娘的,臣妾给您送过来?”
这话是讽刺宜修人老珠黄了!只配戴沉色的玉。
“这倒不必了,本宫不喜奢华,后宫节俭,前儿日子送来的东珠做个耳坠挺好的,本宫赐你一对怎么样?”
宜修笑容得体,东珠只有皇后可以用,你不是想要这个位置吗?
本宫赐给你的,你才能要。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臣妾戴不惯。”
年世兰眉眼一扬,语气不屑的拒绝了。
“妹妹们还见礼呢,叫起吧!”
宜修也懒得跟她打擂台,直接说道,这下子她就不相信华妃收获不了几个感恩的心。
“哟,还蹲着呢,不好意思,一时忘怀,都起来吧!”
年世兰夸张的惊呼一声,表情浮夸让人一眼就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果真跋扈,掩饰都不会。
沈眉庄勉强维持住端庄,站起来时忍不住脚软了一下。
安陵容蹲在后边儿摇摇欲坠,身边的几个答应也都面色苍白。
“端妃娘娘到!”
外面太监的唱偌声传来,一个面容憔悴却难掩秀丽的女子扶着宫女的手一步一喘的走了进来。
齐月宾一进来就看到坐姿懒散难掩风姿的年世兰,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扭头一侧。
“臣妾见过……”
“不必多礼,你身子骨弱,坐着吧!”
齐月宾很艰难的向宜修行礼,看那样子就蹲下去起不来了一样。
宜修很快速的挥手免礼,让绘春跟着扶了一把。
看向齐月宾的眼神带了些担忧,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端妃不是个简单的人,自己死之前,端妃就已经受封端皇贵妃,她都还没死呢!
瞧着这副模样,有多少是真的呢?
宜修心里想法转了好几圈,面上不显,让人见礼后才又坐下。
“各位妹妹进宫后要和睦相处,绵延子嗣,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本宫。乏了,都回去休息吧!”
“臣妾/婢妾告退。”
年世兰一马当先,甩着肩膀摇着腰就走了,坐姿霸气的坐上肩舆在一众嫔妃的眼神中离开。
宜修没给华妃拨福子,自然没有了尸体一幕,夏冬春没进宫也没了一丈红。
敬嫔见自己宫里的沈贵人和延禧宫的静答应站在一起说话,叮嘱了一声回了咸福宫!
富察贵人被华妃的嚣张跋扈骇了一下,连话都没和安陵容说也离开了!
“华妃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就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
沈眉庄心有余悸,她被安陵容扯住袖子,没有和年世兰怼上,经过今天的事,心里也埋下了小心谨慎的种子。
“眉姐姐,华妃宠冠后宫,我们以后都要退避三舍,千万别沾染了。”
“陵容去你那儿讨口茶喝,我哪儿也没个人说说话,怪冷清的。”
沈眉庄点点头,外面也不方便说话,安陵容和沈眉庄互相拉着手回了常熙堂。
华妃回到翊坤宫发了一通脾气,年世兰倚在榻上,颂芝拿着玉锤轻轻的敲着她的腿。
“颂芝,你看新来的那些花开得多娇嫩啊!”
“本宫是不是老了?”
年世兰说着说着,手就摸到脸上去了。
她想到新进宫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年轻貌美的。
“娘娘,您风华正茂呢!娘娘!”
颂芝声音打着颤儿,又心疼又无奈的安抚道。
“我的孩子。”
年世兰摸着摸着手落到了肚子上。
她还记得皇上说,他子嗣凋零。
年世兰就想她一定要给皇上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若有了孩子,皇上肯定会很开心。
可是,这一切都被齐月宾那个贱人端来的安胎药毁了。
我的孩子,那是个成了型的男胎。
“齐月宾,你这个贱人!”
年世兰越想越难受,双眼发红,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
抬脚掀开了颂芝,披着斗篷就去了延庆殿。
“娘娘,夜深寒露重,娘娘,你等等奴婢!”
颂芝被掀了个仰倒,眼见华妃不管不顾踏出宫门,急忙一骨碌翻起来追出去。
年世兰是将门之女,盛怒之下她步子越发急促。
颂芝一路小跑都追不上,可见年世兰气得狠了!
出翊坤宫时颂芝随便逮了几个人提着灯笼追了上去。
生怕自家小主吃亏。
延庆殿
“主儿,你先喝药再休息吧!”
吉祥偷摸着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药递到端妃的手上。
华妃娘娘掌管内务府,克扣延庆殿的炭火食材,一切物资。
若不是有皇后娘娘时不时送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凑齐了药材熬出这么一碗来,主子看样子是不想喝了!
“吉祥,多亏你还在我身边,我这副模样苟延残喘,我死后你出宫去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齐月宾好不容易坐起来了喘口气,断断续续的交代吉祥。
话还没说完,吉祥眼泪儿吧嗒吧嗒跟下雨似的直掉。
她要留着这口气,看着年世兰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主儿,药凉了,来喝了吧!”
吉祥端着碗,忍着哭腔给端妃。
端妃刚喝了口,嗓子眼一痒 哇的一声呕出来,咳得撕心裂肺。
“呯!”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
“吉祥,下去吧,华妃来了。”
齐月宾把药灌了下去,脸憋得通红,快速把碗塞进吉祥的怀里,顺带推了她一把。
吉祥要是留在这里,难免会被打一顿。
喉间的痒意席卷整个口腔,齐月宾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胸腔翻腾,头晕眼花,无力的瘫在床边。
“你这个贱人,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死不活的!”
年世兰一脚踹开门,言语粗鄙嗓音尖利,她一把拽住齐月宾的衣服。
一双眼睛喷火似的,恨不得吃了她。
“年世兰,你都没死,我这么舍得死。”
齐月宾有气无力的说道,气势就少了一半。眼睛死死的盯着年世兰的双眼。
两人同是将门虎女,性格刚烈如火,只不过齐月宾比起年世兰来说,心思要缜密些。
“啪!”
年世兰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扇得齐月宾的头一歪,整张脸肿起来,嘴角挂着血丝。
年世兰得意的看着齐月宾动弹不得的样子,扇了她一巴掌犹自不解气。
哐当哐当砸了延庆殿的桌椅板凳,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
齐月宾像风中的烛火般摇摇欲坠,咚的一声倒在床上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