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跟着母亲回到了蒹葭院,就见母亲生气的坐到了主位上,淑和长公主的陪嫁嬷嬷常氏端来一碗清心去火的菊花茶。
“公主生气做什么,难得郡主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常嬷嬷又给芳华端来一杯普洱,转身跟淑华长公主说话。
“嬷嬷是没看到,我们芳华把皇后赏给她的那个玉镯要送给简萋萋,结果被这个小丫头给摔碎了,简萋萋一个小孩子也就罢了,我生气的是她柳玉桃把好好的孩子给教成了这个样子,小小年纪骄横跋扈,完全目无尊卑。”淑和长公主坐在椅子上生着气,难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这对母女居然让自己的女儿下不来台,想想就窝火。
“阿娘何苦生这个气,母亲是气摔坏了东西,还是在生气这个丞相府里的人目无尊卑,在或者是在意父亲的态度。”芳华喝着常嬷嬷给她端的普洱茶,气定神闲的和自己的母亲说着话。
“阿萱,你……。”淑和是想说自己女儿怎么说话一下子完全切中了要害,明明这孩子才回来才半天。
“阿娘,为着哪一样都不值得你生气。”芳华说话的语气,表情完全都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还有的。
“怎么说?”淑和想知道,女儿说这话是何意?
“阿娘,摔坏那个镯子虽然是皇后舅母赏赐的,可那不是什么真正值钱的物件,皇后舅母说当着众人面赏赐的东西大多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私底下给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舅母说过,这镯子看似价值连城,其实只不过是用废料做成的,为着就是有一天怕我遇到这种问题,才当着众人面赏赐给我,为着好看还不怕送人,因为不值几个钱。再者这个丞相府里目无尊卑,又不是一天两天才形成的,女儿上山学艺之前不就是这个样子,父亲这种态度怕是我那早逝的祖父那里传承下来的脾气秉性,阿娘您别忘了,我祖父当年只不过是尚书府里一个庶子而已,凭什么能盖过嫡子继承了家里一般的产业,又凭什么进国子监读书,还不是祖父的姨娘得宠,曾祖把他们宠的乱了章法,没了尊卑,父亲怎么不可能受到祖父的影响。再者说,为着柳姨娘和这个简萋萋生气,阿娘,不值得,您没做错什么事,您依旧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妻,明您还是长公主,只要您这两个身份不变,柳姨娘她再得宠,她始终是个姨娘,始终是妾,简萋萋再是骄横又如何,您别忘了,她是个庶女,再是丞相府里的小姐也是个庶女,高门大户谁家选先找大户家的嫡女,您就别在意这个,您的身份可不是我祖父那位嫡母身份可比的上的,您别忘了,您是长公主,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即便将来太子哥哥继位,你还是他嫡亲的姑姑,所以您有什么好生气的。”芳华一番言论下来,震惊了目前屋子里所有的人,除了常嬷嬷以外。
“正是这个话呢,还是咱们郡主看得通透。公主,别看咱们郡主年纪小,可咱们郡主看事看得明白。老奴说句托大的话,您活了这年纪,还不如咱们郡主看事看人看得准。”常嬷嬷欣慰的看着芳华,常嬷嬷庆幸公主有位好女儿。要说公主可是她奶大的孩子,除了先皇先皇后最担心这个女儿以外,就剩她老婆子最惦记这位公主了吧。
“嬷嬷这话说的,我能把事实看得这么通透,还不是全仰仗您每个月给我寄的家书里介绍咱们府里的情况,要不然我不在这府里,哪里能对府里的情况分析的这么透彻。”芳华在常嬷嬷面前还是很谦逊毕竟是母亲小时候就跟在身边的老人,母亲都敬着三分,她怎么可能托大。再者说,母亲身边要是没有常嬷嬷指点,恐怕和父亲早就要闹翻了,没准会闹出个休夫的戏码,不然还怎么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什么?嬷嬷你经常给阿萱写信吗?”淑和长公主这时候沉浸在女儿的一番话里没出来呢,一听女儿和常嬷嬷这么说,就有些发懵了。
“阿娘,是我临走之前拜托常嬷嬷经常给我写信,让我知道您在府里的情况的。”芳华是不放心母亲,她知道母亲脾气耿直,一心想嫁给一个对待妻子一心一意的男人,毕竟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身为帝后,可却夫妻情深,那时候后宫里除了少数几个妃子以外就什么人都没有了,而且这几个妃子还不得宠,母亲自小看惯了夫妻情深,当然也希望遇到这样的男人,结果自己看中的良人却不是个可托付的人。
“你们两个,叫我说什么好呢。”知道她们两个人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她还能说什么呢,淑华只能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就不要说了,您还不给我安排住处吗?在着,你晚膳准备什么好吃的呢?”见母亲开朗了起来,就知道她说的话母亲听进去了,其实母亲不是听不进去劝的人,只是有时候气不过而已。
“你放心吧,少不了你吃的,至于你住的沧沐院我这些年一直都让丫头们给你打扫,你现在就能住。这样吧,你先回你的院子更衣,我派人问问你父亲晚膳的事,回头让丫头通知你,你还能找得到你的院子吧。”气也生过了,她得给自己夫君一个台阶了,她得问问今天晚膳该怎么办,毕竟是女儿刚回来,还得问问夫君的意见。
“阿娘放心,我能找得到,那我先去换衣服,一会您派人叫我。”芳华见母亲没事了,就带着人开开心心的去自己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