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月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自己未出嫁前的房间,并没有惊醒其他人。
可等她刚进院子,看到的就是一堆从房间里被扔出来的东西,和一个正在边哭边收拾的丫鬟。
这是原主出嫁前,一直在原主房间里伺候的两个小丫鬟里的其中一个,但这一个似乎并不怎么讨原主喜欢。
“绿意?”夏九月试着叫了一声。
听到夏九月声音,一直蹲着收拾东西的小丫鬟立马转过头来,看见真的是夏九月后,先是惊喜,然后便是不可思议和疑问,紧接着,便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担心。
看来在这里关心原主的人还是有的。
绿意喊了一声“小姐”,便小跑着到夏九月跟前,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不管不顾的便抓着夏九月的胳膊看她身上的伤痕,但转瞬在看到夏九月正在看着自己后,立马放开了抓着夏九月的手,后退了两步。
颤抖着道,“对,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故意要冲撞你的。”
最终还是担心战胜了害怕,低着头补了一句,“小姐,你,你怎么了,你怎会受这么多伤?”
夏九月看出了这个叫绿意的丫鬟对自己的害怕,她走到丫鬟跟前,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没事,你先去打些热水来,我要处理伤口,但注意点,尽量别让其他人发现。”
绿意像是被夏九月忽然转变的态度给整懵了,卡了一下壳,而后连忙点头,结巴道“好,好,奴婢,奴婢马上就去。”
绿意走后,这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夏九月一个人,夜晚的风吹到人身上透露着些许寒意,就跟夏九月现在的心情一样。
嫡系大小姐出嫁当日,闺房便被人破坏成这般模样。
看这眼前的阵仗,想必当时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但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一下。
不对,也有人阻止了,比如刚刚的绿意,但显然是是有心无力。
再当然,也有些有能力阻止的人,却没有出现,比如对原主极好的继母李兰,她听之任之这一切的发生。
看来,原主这是人贼作母了啊,说不上今天的遭遇,也有这李兰的手笔。
她敛了敛眉,压下心中的怒气。
夏九月很清楚,就凭现在的自己,即使知道真相也什么也做不了。
更何况,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处理身上这些大大小小。这一身的伤口虽不致命,但要是万一发炎了,在这个药物缺失的年代,那就不好办了。
自从在这个时代醒过来时,夏九月就处于一种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回到自己房间稍稍松懈下来一点儿后,觉得身上的伤口止不住地发疼。
“小姐,你,你怎么…”
绿意回来时,正看到夏九月破烂衣衫下纵横交错的伤口,刚止住不久的眼泪,立马就又流了下来。
“我没事,绿意,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药材吗?”
“小姐,现在府里的人都休息了,奴婢要不去外面给小姐找个大夫吧。”
绿意说完,便要往外跑,好在被夏九月及时拉了回来,“不必。”
这一出去,万一惊动其他人就不好。
而且,抛开她自己就是医生不说。
她夏九月今日轰轰烈烈的出嫁,如今又这般惨惨烈烈的回来,要是现在就被人知道,估计都等不到后天,明天她就会名扬京师了。
届时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找上门来。
但现在她还不想这么快面对这些,毕竟还需要好好准备准备不是!
一听到夏九月不肯找大夫,绿意虽不知为何,但她就是觉得夏九月既然这么说那便一定有她的道理。
但夏九月满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摆在眼前,绿意还是着急的不行,“小姐,你的伤可怎么办呀!”
“无事,我记得我在院子里的树下埋过一坛酒是不是,你去挖出来。”
听到夏九月的话,绿意就跟听到了圣旨一样,“好好好,奴婢马上就去。”
夏九月趁着绿意出去挖酒的间隙,给自己大概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
好在她虽然伤口多,看起来比较骇人,但都还算好处理。
只有两处伤口深了一点儿,但也早已被血污和泥土和在一起,反倒起了点儿止血的作用。
夏九月忍着疼用沾了温水的纱布,一点一点的将伤口沾染上的脏东西都清洗了一遍。
过程中,她发现堆在那两处流血比较多的伤口处,虽然有泥土,但更多的是止血药。
夏九月心中疑惑更甚,若真是在原主出事后,有人遇见过她,还给她的伤口上过药,暂时止住了血。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难道刚开局就遇见了两个素昧平生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