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桑喊完那句话就没出声了,现在外面好安静。野猫都不出声。
江知礼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人。
她现在处于一种比较矛盾的状态。
一方面,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感觉自己有点狼狈。但另一方面,那个人算是帮了自己,或许出去他还在,她会更安全。
出去了。
林扶桑还没有走,江知礼出来看到了他,怔住了。
怪不得她觉得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那么熟悉,之前听过的。由于害怕,刚刚没有想起来。
林扶桑也挺吃惊的,没想到这么巧,又碰到了。
江知礼爱干净,林扶桑看她扯着背后的衣服,就和之前在食堂看到的的场景十分相似。
快到秋天了,温度倒是没有完全降下去。但是昼夜温差开始变大了,晚风凉凉的。
林扶桑默默闻了下自己的衣服,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现在就穿了一件校服短袖,他在想,这就只有路灯开着的夜晚,他要是在她面前把衣服脱了,会不会被当成耍流氓。
思索了一下,还是把衣服脱给她了。
怕她误会,还给她补了一句:“我这不是耍流氓啊。”
江知礼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的衣服,最后转身跑了。也没有要他的衣服。
林扶桑被她的这个反应搞懵逼了,好像吓着她了还是怎么着了,他不太清楚。
内心:把我当流氓了?还是我说话一点都不能信?不应该啊。
江知礼回宿舍就去拿衣服了,去重新洗澡。温水撒在脸上很舒服,她突然有点绷不住,无声地流眼泪。
她其实没有把林扶桑当流氓,凭他那张脸,还有他穿着的中学校服。就很少会被人当成流氓。
出于什么原因跑开了呢。
她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想起他们在楼梯间僵住的尴尬。再往前,就是那天晚上她在自习室看到他把人堵在学校围墙边打。
今天知道是他把那些人弄走的,看着他把衣服递过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升起。
好像是感激,又好像是羞愤。很多种情绪混在一起,揪住人的心口。
扯得生疼。
带来一种窒息的感觉,她没办法在那里一直站着,直接跑了。
任盼月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事,从那个绿毛那里知道的。
任盼月心烦意乱,大小姐脾气惯了,现在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
她看着江知礼从厕所出来,叫住她。语气相当不好。
江知礼在教学楼旁边那个厕所里,和她们吵的时候,知道了她们是姐妹。
听任思月说的话,也知道了今天的事有任盼月的手笔。
江知礼现在光是看到她就觉得恶心。
任盼月在后面气急败坏,吼得声音也大。这时候已经很晚了,熄灯号也吹过了。
很多人都在休息。赵嘉琪本来是半梦半醒的状态,直接任盼月的吼声吓醒。
江知礼连眼神都不想给任盼月,直接抄起书包就出去了。
又是去自习室,本来今天遇到这种事就不想去自习室的了。但看到任盼月还没睡,还在作妖。她就不想留在寝室里。
今天上来的时候,就想着去换衣服了,上来的时候忘记去宿管那里登记了。
自习室在一楼,宿管在二楼,顺便去登记,免得查寝的时候,没有看到她,给她算夜不归宿。
她开手电下楼,正好碰上宿管上来查寝。
江知礼想和她说一声。
她还没开口,宿管先开口了。
“哦,小姑娘是要去自习室吧,我知道你是哪个寝室的,去吧去吧,我等下下去给你登记。”
江知礼道完谢就直接去自习室了。
宿管一边上楼一边想,这个小姑娘真努力,天天去自习室。
宿管连这个小姑娘的名字都知道了,每天都能在登记表上看到她的名字。
同样的时间。林扶桑那个寝室全员都在。
非常安静。
但不是所有人都睡了。
陆合华拿手机给林扶桑发消息。
他拿了本书罩着手机,不让光线被人看到。宿管要是来查寝了,黑灯瞎火他也要说在看书。
陆:不行,这气不过,那衣服好难洗。我搓好久。
林:把带血的地方剪了,不就没了?
说完还顺便给他发了个看不起的表情。
陆合华躺床上先掐自己的人中,再打字。
陆:他妈的,我刀呢。
还配了个相关的表情包。
陆:不行,不能白打架。
林:又不是你挨打。
陆:不是,那几个当时骂我们多难听啊。我在他面前都感觉词汇量不够。
陆: 还有,我挨打了,好几拳嘞。我幼小的心灵都受到了创伤。
陆:任思月还是我们班的,她那朋友上来就打。这不仁义啊。
陆合华字里行间透露着他搓衣服十分钟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