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部落已经有了雉形,有娥皇和羲和的加入,帝俊已经开始对自己的未来运筹帷幄起来。他渴望着娥皇的小泥人成为他的成员,可是,那小泥人仅仅靠那堆篝火烘烤才能成品,要成功的话,时间上还是个未知数。羲和倒是建议帝俊依靠自己的实力向外扩张地盘,对羲和的建议,帝俊虽然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他认为一旦向外扩张势必会造成生灵涂炭,这片刚刚诞生的土地经得住折腾么?他在考虑一个万全之策,天下要统一,生灵避免遭殃才是上策。
可是,在这浑浑噩噩的世界里,总有人不怕生灵遭殃,帝俊还在为怕生灵涂炭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有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产生了,差一点把还沉侵在温柔乡的帝俊来个彻底毁灭。
帝俊的真正敌人已经产生,他还敢蒙在鼓里么?
说实在的,帝俊自从那个影子传授了他那么多真实有用的法力后,一般的敌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一旦有了顾忌,他便不是急于摧毁敌人,而是想到的如何收服敌人的心,化敌为友,保护这个共有的家园。
在娥皇家的东边,有一个洪水过后形成的湖泊。
湖里经常被妖魔搅得湖水泛滥,灾祸连连。
据说湖中有一个妖怪,像牛,头上无角,奇怪的是只有一只脚,大家都叫它夔牛,传说一肢独秀就是说的这个夔牛,他身上有麟,不龙不牛,脾气暴躁,一点不如意就大声嚎叫,惊天动地,那些灾难就是他出入湖中所造成的。
帝俊本欲将其收服,但是一时又限于自己的条件而无计可施,那影子老人给他的法力自己还不曾实施过,哪里敢拿来在这种恶霸面前实验呢?
一天,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路过篝火旁,他叫文生,也有人称他为获望。他见娥皇在烧制泥人,不免停下脚步,好奇地捏起一个小人看了起来,小人儿不但形象可人,更为令文生吃惊的是,那个小人儿虽然身体还不能动,可是,那双迷人的眼睛眼睛可以表示它的情绪了,眼珠子一滚一滚的,脸部的表情随着眼珠子的变化而变化,似乎能够表示出自己的喜怒哀乐,文生倒是爱不释手,可是娥皇却十分警觉,骂了一声小人儿:“小鬼不许乱来。”而后,娥皇又警惕地看了来人一眼:“先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那人一笑,口露银牙:“我呀,叫文生,打东边过来,要到西边去布道。今看到你做的泥人栩栩如生,玲珑可爱,好不喜人,却不知道你这有什么意义。”
娥皇答道:“哈哈,这个么?就是做来与我老公解解闷,排排忧,别无其他意义。”
“你老公有福了,能得如此贤惠的女人为妻,此生无怨了。”文生的感慨好像是夸赞娥皇,但是,娥皇并没有放松对这个陌生人的警惕。
果然,文生接下来的话让娥皇一震:“能不能将这个小人借给我玩几天?”
“这是我给老公做的,不会借人。”娥皇说话没留余地。
“你老公?谁?”文生有些讥笑的意思,心想,一个不知道掩饰自己的三身怪物的老公会好到哪里去?
“你想看?等等,我叫他。”
文生对娥皇不屑一顾,还叫呢,眼睛所见之处毫无身影,叫谁去?
娥皇站起来,三个身体对着三个方向,双手做成喇叭高叫起来。
文生本想强行拿起泥人就走,可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汉从远处奔来,脚不粘地,脚下生风,把个文生看得目瞪口呆。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老公。”娥皇骄傲的神色让油头粉面的文生很是尴尬。
文生看起来像个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文弱书生,哪里会敢在身材高大,而相貌威严的帝俊面前说不三思而行呢?
“敢问先生何人?”帝俊见到文生第一句话就充满火药味,他知道,不是紧急情况,娥皇是不会三面身体来召唤自己的。
“本人文生西去传教?”
“传教?传什么教?”
“乾坤伊始,东方神仙多,西方妖魔多,天下该当教化,使其皆我所用,不好吗?”文生对帝俊有些鄙夷。
“哦,你是到西方去找同类来对付东方的吧?人各有志,我不为难你,走便是。”帝俊没有太多言语,口气很硬,因为,他在此之前并没有想到教化一事,受文生点醒,他的心中开始涌现出很多道理来,思维突然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地,于是,对文生也就没有过多的语言,或者说,关于教化一事,他突然醒悟起来。
文生见帝俊这么冷漠,好是没趣,就连自己刚才对娥皇的那种轻薄也似乎忘却于脑后了,他有些气愤地踏着青青的草地往西而去。
西去之路并不平坦,以平常的脚力,文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达心中的目的,于是,文生口中念起咒语来,身体上升,头部几乎顶到天顶,脚下一片烟雾缭绕,突然,山那边有一道妖光闪烁,文生心中好生痛快,于是加快步伐,照着妖光之处徐徐落下,文生定睛一看,不远处,就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
这湖是夔牛的老巢。
可是,文生不知道啊。
那时候夔牛不知道有不知者不怪这个道理,见到文生踏入自己的领地,夔牛心中很是不悦,心想,这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侵犯我的领地呢?
他越想越觉得,这人该惩罚一下,要不然他就不会知道自己的厉害,如果他将来在这里常来常往,破坏我的安逸,那还了得?
于是,夔牛没等文生走近湖边就破水而上,冲向半空,对着文生一口水剑射出,顿时,空中风起云涌,暴雨横飞,接着,一声犹如霹雳的怪叫震耳欲聋。
文生本未在意这里有如此怪兽,先是不由得一惊,转眼见怪兽竟是对付自己,气打一处来,管不得你是何方神圣,立即飞身而上,作好战斗架势向着夔牛一冲而去,眼见那怪兽转身又要对着自己发力,文生跨前一步就和夔牛交缠起来。
别看夔牛样子古怪,却是天生神力,文生伸手抓住它的双耳时,一股怒火在它心中燃烧起来,自自己独霸这个湖区以来,从来还没有遇到过敢和自己争斗的人,他的暴躁,他的法力,至今没有人能够打败他,由此,他的骄傲之心常常表露出来,动不动发脾气,动不动掀起惊涛骇浪。
我们这里谈夔牛,那就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个人物了。是蛇也罢,是龙也行,那都是别人说的。
夔牛不知道被谁把它的四肢砍掉了三肢,剩下的就是一肢了。或许,是浑球还没有被盘古切开的时候,他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断了三条腿;或许是因为他过于的调皮被别人砍去了三只脚,在那种环境中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可能是个天知地知,我不知你也不知的故事,我们无法去考证了,也无需考证。
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一“枝”独秀了。
他的所谓所谓一枝独秀,就是有他的地方,方圆几里之外不能存在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他动不动就来一个扫荡,凡是他不对眼的东西都要一扫而光,久而久之,他的底盘上就没有了敌人,于是,他的脾气也就此大了起来,变得异常的火爆,认为从此老子天下第一,在他的眼里,没有神族,没有妖族,更没有魅族和人族,唯我独尊,就是他的目的。
文生飞腾翻滚,大战夔牛,显示出他那无穷的战斗力,这种战斗力与他那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形成天壤之别。
夔牛渐渐地感到在文生的强大压力下力不从心起来。
在战斗过程中,双方最忌讳的是急功近利,心虚浮躁,刚好,这两点都被夔牛充分利用了。
他开始气喘吁吁,面露怯色,如此一来,他那独脚现在成了最大的问题,一个是无法落地奔跑,这几乎阻碍了它逃跑的后路,二个是那种金鸡独立的高雅造型已经成了他的严重负担,独脚几乎已经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一偏一倒的姿态惹得文生几乎笑出声来。
夔牛不得不使出仅有的力量,突然一个人鲤鱼打挺,牛头对准文生的头部猛地从上往下压了下来,文生几乎没有花费多余力气,等到夔牛将要接触他头顶那一刹那,仅仅是将身体稍微移动了一下,这时的夔牛已经没有了改变方向的余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自己的自由落体,一头插进深深的泥潭里。
或许是夔牛打算鱼死网破,或许是夔牛根本不想活了,反正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然而,就在他的独脚划过文生胸前的那一瞬间,文生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抓到的不是夔牛的脚,更不是夔牛的蹄,而是夔牛的命,夔牛自己都不想要它的性命。
可是,在文生手里,那种分量好像一只鸡,轻飘飘的。
哪怕是夔牛只有一点点发出功力的可能,都不会使文生有这种感觉。只要还有一点点爆发力,文生都会被夔牛带进宽广的湖水里,在那里,夔牛或许还有机会和文生斗下去,可惜,现在讲起这些来都是多余。
文生抓住夔牛顺势一个上翻,往湖边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远离湖水的土地上,本想将夔牛弄死,以消心中怨气,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是否能够将夔牛收服于门下呢?
这夔牛本是一个直来直去的怪物,没有对手的时候,自己无限的嚣张,一旦被人制服,马上就认为对方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仙,而且,在紧急关头,人家出手相救,已经显示出一种服人服心的魅力,正是这种魔力,让夔牛觉得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本来,他想在文生离开他的时候,自己找个地方自行了断,一了百了,免得将来这件事传出去自己无地自容,其实每一个心性暴躁的人,都有一种只有生死较量,没有输赢的情节,夔牛就是他们的鼻祖。
当文生对他讲出愿意收留自己的时候,心中不免感恩戴德,觉得自己拜倒在文生这个高手门下并不是一件丢面子的事,又是一件自己无需死去的事,于是,他几乎没有考虑就接受了文生的建议。
“我愿意跟着先生,但是,先生的打算是什么呢?”
“我呀,潜心教化。”
“教化又是什么呢?”
“就是以一种思想把大家组织起来,建设一片我们共有的乐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统天下?这件事我看行,难怪先生是个满腹经纶的模样,肚子里的东西还真是挺多的,哈哈。”
从此,夔牛死心塌地地跟着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