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
就在大家都以为许念竹死了的时候,油缸却无端地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嘟嘟嘟…嘟嘟…”
一只血痕累累的手突然伸了出来,搭到了缸沿上。
——
与此同时,许府之外。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下来了一个不怒自威,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
“老爷回来了!”
看门的两个奴才一个喜气洋洋地迎上来,另一个却悄悄地跑进了府内。
“嗯。”
许临丘连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进了许府的大门。
刚迈进大门,走了两步,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毁了容貌的丫鬟却扑了上来。
“老爷,快救救大小姐吧!”
看见她突然要扑上来,许临丘下意识挡了一下。
那丫鬟被挡飞,撞到假山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说什么?大小姐怎么了?”
听见她的话,许临丘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老爷,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来信说半个月后才到吗?”
刘芙却已经赶了过来,她对着身旁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便要去拉那丫鬟。
丫鬟看见刘芙,心中着急,不顾身上重伤,快速地说道:
“老爷!大小姐无端被二小姐关到了地牢一个月,受尽了酷刑。还请老爷为大小姐主持公道!”
“哼!哪里来的疯丫头在这胡说八道。”
“念竹那丫头明明就是在淬体,哪里是在受刑?”
“老爷你可不能相信这个疯丫头。来人!还不赶紧把她拉下去!”
刘芙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早知道直接把这丫头杀了一了百了,现在倒是成了一个麻烦。
“慢着!”
许临丘出言制止,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芙。
刘芙笑着回应他的眼神,心里却在打鼓。
“去地牢。”
许临丘没管那丫鬟,冷着脸,直接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刘芙暗道不好,却也只能跺跺脚跟上去。
——
地牢众人的目光全部紧紧地盯着那只血手。
“这不是还没死嘛?”
许恋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小姐!不好了!老爷回府了——”
“什么?”
就在许恋蓉惊诧之时,那个抖动的油缸却猛然炸开,滚烫的香油四处飞溅。
“啊——”
许恋蓉的注意力被那传话的丫鬟吸引,一时不察,一团滚烫的油渍溅到了她娇嫩的脸上,眼皮上。疼得她连连痛呼。
“姐!你怎么样?”
许嘉祥连忙冲到许恋蓉身边,可许恋蓉却一把把他给推开了。
“啊——我的脸!”
“许念竹!你个贱人!”
“我要杀了你!啊——”
热油还在不断腐蚀她的皮肤,许恋蓉像一只暴怒的瞎熊,在原地不断地吼叫。
反观其他人,因及时抵挡,除了裙摆上沾了一点,基本没什么大碍。
“你——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蓝衣女子看见从油缸中出来的祝了卿,眼神惊恐。
众人看向祝了卿,发现她头发湿答答地在滴着油,身上的脏污全然不见。
只有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像是被清水洗过了一般,露出本来的面目。
她的脸被划得面目全非,有两道口子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
看那严重的样子,怕是恢复不了了。
祝了卿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泄露出来。
“我没看错吧,那是……灵力?”
众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许念竹不是废物吗?她身上怎么可能会出现灵力?
祝了卿却没有看别人,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无能暴怒的许恋蓉。
“许恋蓉,迎接姐姐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吧。”
祝了卿眼神冰冷,右手微抬,凝出千万根比发丝还细的冰针。
“不要!”
许恋蓉还在为自己的脸痛呼,冰针已经骤然压上。
“放肆!蓉儿!”
刘芙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个地牢。
一道迅捷的身影闪了过来,轻轻一挥袖,那千万根细针全然化作了一团水汽。
祝了卿看着赶来的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真真是父女情深,好令人感动呢。
“蓉儿!”
刘芙心肝宝贝疼地跑过去抱住许恋蓉,好一副母女情深。
“娘!许念竹毁了我的脸,快杀了她!”
听着许恋蓉的嘶吼,刘芙心痛地掉下了眼泪。
“好好好,娘的乖女儿哟。你爹爹回来了,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她一把抹开眼泪,指着许临丘,中气十足地痛喊:
“老爷!你看看呐,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她要杀了我们的蓉儿啊!”
“同样都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就只疼你和姐姐的女儿,不爱我们的孩子吗?”
“爹!我疼!呜呜呜……”
许恋蓉哭了起来,眼泪流到被烫伤的脸上,顿时更痛了。
看着这一唱一和的母女两个哭爹喊娘的样子,祝了卿眼神十足讽刺。
这才到哪?就疼哭了?
看着许家闹作了一团,许恋蓉邀请过来做客的小姐们面面相觑。
她们互相扯着衣角,悄悄地退了出去。
许临丘被哭闹的头疼,不耐烦地问道: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念竹,刚才在做什么?你就是这么疼爱妹妹的吗?”
祝了卿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嘉祥却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就是!大姐姐,二姐姐好心好意地来监督你淬体,你却要毁她的脸!”
“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面对许嘉祥的质问和许临丘冷漠的眼神,祝了卿唇角微勾。
“那还是多谢妹妹帮我淬体了。”
“不然,姐姐怎么会突然通了筋脉,能够得以重回修炼之路呢?”
“什么?你说什么?”
许恋蓉吃惊大喊。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恢复?这不可能!”
“我不信!”
祝了卿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被许恋蓉发疯的样子所影响半分。
“不信就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呗。”
“够了!”
刘芙站了起来,凶狠地盯着祝了卿的眼睛。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恢复了又怎样?蓉儿到底是你的妹妹,你刚才居然要杀她?还毁了她的容颜,你是在是太狠毒了!”
祝了卿冷笑连连,“夫人说笑了。论狠毒,谁比得上你们母女?你这样夸奖我,倒显得自谦了。”
“你!你个忤逆狂悖的孽女!老爷!你看她!”
“好了!念竹,此事确是你的不对,快给你母亲和妹妹道歉。”
“道歉?除非我死。”
祝了卿拢了拢满头是油的头发,完整地露出了一张血肉狰狞的脸。
看见她那张可怖的脸,许临丘的脸色变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