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头好疼。”
“咦~我的声音?怎么男不男女不女的?”
南含秋清清嗓子,复又开腔: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呸呸呸......”
真是见了鬼了,刚才KTV里死活唱不上去的戏腔,这会儿倒是一哼一个准。
她记得自己刚拿了世界医学杰出奖,庆功宴喝多了,叫了代驾坐车回家,一辆大货车闯红灯,把她撞到飞出车外,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现在一醒来,嘴巴里苦不拉几,活像中毒一般。
中毒?!
一股记忆突然涌进,撑得她脑袋像是要爆炸。
夜宵里有毒。
御膳不能呈上去。
要去龙吟殿禀报,否则自己性命堪忧!
南含秋刚明白过来,她早已一命呜呼,魂穿到异时空,一个试味小太监身上。
还没怎么适应,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她提步直奔龙吟殿。
“皇上,不能吃!”
南含秋救主心切,顾不上什么繁缛礼节,一把推翻皇上面前的所有膳食。
“啪嗒嚓——”
连汤带水,饭菜稀稀拉拉滩脏大片。
夜玹枭放下手中筷子,眸光沉沉。
眼前冒失莽撞的小太监,是自他登基以来,侍奉在旁的小南子。
外人看来,夜玹枭对小南子很是喜爱,让他担任最轻松的试味一职,还许他免去通报,随意出入龙吟殿。
可个中缘由,只有夜玹枭自己清楚。
“小南子,菜有问题?”
夜玹枭语调浑厚,字字透出帝王之气。
南含秋匆忙补行拜礼,脑袋磕地答话:
“回皇上,奴才试菜之后,唇干舌燥,神志模糊,脚步浮动,是中毒之象。”
甚至还有点全身发热,内心躁动。
这她倒没说出来,不然感觉越描述,越像常看的小说里,中了媚药的症状。
她本就头昏脑涨,万一说得不对,岂不罪加一等?
夜玹枭不语,视线聚焦在小南子受伤的后脑勺。
血迹顺着他雪白的脖颈流下,渗进亵衣干了大半,犹如腊雪冬梅。
夜玹枭忍不住起身去触摸,“既然受伤了,怎么不先行医治,菜里有毒的事,你可以另行找人上报。”
“奴才担心皇上......”
突如其来抚上的温润指端,南含秋不禁颤抖了下。
不由自主,一声暧昧的喘息,从她喉间发出。
音量不大不小,落到夜玹枭耳畔,甚是撩人。
糟了,还真是中媚药了!
南含秋仅剩不多的理智,在连连叫苦。
自己忠心耿耿的好形象,被刚才那副不值钱的模样,彻底毁灭了。
最大的问题是,这毒该找谁解?!
越想头越昏沉,南含秋双眼迷离,身子一软歪倒下来。
预想中的冰凉地面没有挨到,反而落在某个温暖怀中。
南含秋强撑睁眼,一张极俊美的脸庞,撞进她眸中。
那人薄唇轻启:“小南子,你......”
南含秋心痒难耐,抓住那人衣领,不管不顾,凑上前去。
双唇相印,她身上的燥热,终于解去一星半点。
好不容易梦到个大帅哥,她这个母胎单身狗,怎么可能放过。
那人被吻得含糊不清,嘴里漏出“放肆”,“大胆”的字眼。
却不曾把她推开。
不够,还不够。
南含秋跟随内心的想法,举止愈发大胆,意识愈发不清......
“啊~屁股好疼。”
“不对,是全身都疼。”
像散了架一样。
南含秋趴在被窝里,埋怨声嗡嗡作响。
这床真软和,要不是身子不适,她肯定得伸个大懒腰。
小伸一下吧,怎么旁边还躺着一人?
南含秋倒没一惊一乍,反而上下其手,摸得不亦乐乎。
八块腹肌,这里是子弹肌,还有丰满的胸肌,哇塞,这男的身材真好!
看来自己深陷美梦,还未清醒。
“小南子,你摸够了没有?”
熟悉的声音,在被子外响起,南含秋动作一滞。
混沌如浆糊般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什么!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她一个享誉全球的医学天才,魂穿到太监身上,还因为试味中了媚药,主动献身当今圣上!
原主的记忆,在南含秋脑里疯狂呐喊: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样的死罪啊!
“奴才罪该万死!”
南含秋被窝里佝偻起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求皇上念在奴才服侍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没有疲劳也有......”
南含秋险些编不下去,听下长篇大论的夜玹枭,发出声轻笑。
浅浅笑音,如清风平抚南含秋的神经线,让她瞬间心安。
既然会笑,那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南含秋脑袋瓜伸出被面,恰好与夜玹枭布满血丝的眼眶,四目相对。
她大着胆子试问:“皇上您这是不怪我?”
夜玹枭脸上笑意早已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冷淡漠然。
南含秋见状,连忙又把脑袋耷拉起来,主打一个低眉顺眼。
夜玹枭没打算告诉小南子。
昨夜他赶到寝宫时,自己早已吃下有毒的膳食。
与小南子同床共枕,总好过让下毒之人得逞。
能够收买御膳房下毒,欲行不轨的人,在这深宫中,数不胜数。
说不定当中,也包括自导自演的小南子。
想到这里,夜玹枭脸色晦暗不明。
“皇上,李太医求见,是否宣他进来?”
“嗯。”
“宣李太医进殿~”
如何处置小南子,夜玹枭按下不表。
他大手一捞,将小南子拉拢在怀。
“你通报及时,论功行赏,孤让李太医给你瞧瞧头上的伤。”
南含秋:啊?!
不是,她身上还什么都没穿呢,古代难道流行光溜溜看病?
虽说这副躯体,她还用不大惯,也不能任由人看。
她试图用余光搜寻太监袍,结果只瞥到撕碎的灰白布料。
回想起昨夜的疯狂缱绻,南含秋耳圈染上绯红。
小南子不自在的扭捏,落在夜玹枭眼里,更像是不喜与他接触。
在抗拒他。
他有些恼,手中力道更加紧几分。
这小南子干吃不胖?跟在自己后面,天天大鱼大肉,身子板竟比宫女还要纤细。
好似在提醒他:再稍稍用力,可能就会握断。
帘幔撑起半边,刚行完礼的李太医,被眼前所见吓得差点跌坐下来。
好消息是:圣上登基一年有余,久未召人侍寝,昨夜铁树开花。
坏消息是:开的是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