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父听了他们的话,虽然夺舍之事他很不赞同,她这宝贝女儿,怎么会无缘无故被夺舍呢。
但,倒是提醒了他这老父亲一点。
“柠儿,告诉爹爹,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哥了?”
他这话一出,桌上的人瞬间把目光转移过来。
看着这齐刷刷的眼睛,桑宴宁吞了口唾沫。
什么情况。
刚刚不还是在操心男女主的大事吗?怎么锅从天上来,她成了饭桌上议论的主角?
“爹爹,你别听他们乱说,我哪儿有钟意的男子……”
救命啊,她还想多活一会儿呢。
她的秀眉拧在了一起,明明是肉眼可见的避讳和嫌弃,但眼底那点隐藏的慌乱和无措,还是被慕野看在了眼里。
若不是她当炉鼎必须洁身自好,今日那个叫宋培的男宠,应该就不会被她忍痛割爱了吧?
呵,还挺尽职尽责。
可惜是个拙劣的撒谎精。
她刚刚有意撮合桑言溪和裴钰,光凭这一点,他就足够让她死上一百次。
可这人最后却又要在两人同行的队伍里拉上他,这一点倒是让他看不明白了。
桑宴宁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留着她还有用,想杀她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到头来,他不仅不能动她,还得在某种程度上护着她不死。
这种感觉,真是让他非常不爽快。
他偏偏就不爱看她日子过得这么顺畅。
想到这里,慕野手指支在唇角,半开玩笑道:“桑小姐可是好了旧伤忘了疼了?你这腰……还好吗?”
桑宴宁疑惑了。
什么旧伤?
哦,他是在说今天那个男宠扑她的时候摔到的腰啊……
可他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纯粹让她难堪吗……
这人今天可是亲眼目睹了她被男宠追着跑,这裴家的人还在,要是让他们知道,她老脸还要不要了?
不行,不能让他说出去!
想到这里,桑宴宁连忙示弱:“本来挺好的。慕公子一提,我突然觉得没那么好了。”
桑宴宁能想到这点是因为她今天的确摔到了腰,可其他人可并不知道男宠闹的这回事。
这模棱两可,甚至还带了点暧昧的对话钻进他们这群懂哥懂姐的耳朵,瞬间理解成了其他意思。
只见桑言溪眼里突然冒出了精光,她小心地探问道:“宴宁,此番我和裴钰出行,你该不会也要与我们一起去吧……”
桑宴宁毫不犹豫:“当然了!你们不带上我,我能放心嘛?”
废话,她不去,怎么二十四小时守护她这仙女阿姐?
说不定,再过十章她阿姐就得进小黑屋。
好歹也是看过剧本的,虽然要老老实实走剧情,可是有个知根知底的人怎么也会轻松些吧。
桑言溪和桑父一脸秒懂。
父女俩交换了一下眼色,达成了一致。
果然。这小家伙突然收了心,是看上了人家慕公子啊。
*
把事情说明白后,很快就散了席。
桑言溪和裴钰留下来和长辈交涉后面出发的事宜,慕野好歹用的也是修士这个假身份,也被叫上了一起。
只有桑宴宁这个什么都不会的铁废物没事干。
不过她也不恼,毕竟自己只是个炮灰女配,能不办事她就不办事,只要系统没叫,她宁愿一直摆烂。
回到院子里洗漱后,桑宴宁早早睡下了。
不知是她今天吃得太多还是什么,睡到半夜,她肚子一疼,就要起来上茅厕。
一番舒畅后,她正要往她的卧房走,却瞥见外院的大树下掠过一道黑影。
那是什么?刺客?夜莺?
管他的,反正系统也……
727:【滴!触发任务:保护慕野的行踪不被发现!请宿主做好准备!】
草。怕什么来什么。
桑宴宁:【没良心的资本家,你们这是半夜加班啊。】
727:【诶嘿。完成任务后可获得丰富奖励,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上一次做任务的奖励还没发,这狗系统又来给她画饼?
看了一眼黑影的方向,桑宴宁紧了紧外袍,轻声跟了上去。
这人的作案地点竟然就在他们家大花园的假山后面,真是胆子不小啊。
桑宴宁紧跟着那人的影子,待他转过一个拐角,她毫不意外地跟丢了。
“谁?!”那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桑宴宁只觉得脖子一凉,接下来窒息的感觉如约而至。
果然,反派都是没事就爱掐人脖子!就不能换点新意吗!
“长意,你现在办事是越来越松懈了啊。”
是慕野的声音。
名为长意的男人身子一僵:“属下知罪!请公子惩罚!”
“呵。”慕野冷冷一哼,转头看着桑宴宁,眼底晦暗不明。
“桑小姐,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
什么叫到处乱跑?
这可是她的家,她想去哪儿不可以?
桑宴宁大着胆子四处瞄了瞄,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慕公子……真巧啊,你也起来上茅房?”
长意无视她的话,问道:“公子,这个女人要不要除掉?”
慕野凉凉地扫他一眼:“她还有用。先松开她。”
“可是,公子……”
“听不懂话么?我让你松开她。”
长意连忙点头:“是,是。”
哼。桑宴宁骄傲地抬起脑袋,想不到吧,我可是你公子眼里独一无二……的炮灰。
她挑衅般冲长意抹了抹脖子,转头又看见慕野饶有兴致地凝着她,那轻慢的眼神,宛如在看自己不小心抓到的某种玩具。
考虑到他们站的地方,桑宴宁真诚建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这里离爹爹的院子那么近,很容易被发现的。”
自从牵魂锁那日暴露了本性,这人在她面前也没打算再伪装。
慕野挑了挑眉,笑得开心极了:“正好。谁发现了我,我就杀了谁。”
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杀人了,此时手痒得不行。
要不是因为桑宴宁的特殊作用,他才不会让这个烦人精四处碍他的眼。
这种话多的,杀的时候一定很刺激。
一阵夜风吹来,桑宴宁觉得脖子上一阵凉意。
奇怪,不是没被掐脖子了吗,怎么还这么凉?
她摸了摸刚才被掐的位置,手上沾上一股湿腻。
红色的。铁锈味。
Yue。
她下意识去看长意的手。
“你,你手上……”
有血啊!!!
熟悉的感觉一涌而上,桑宴宁强压住胃里的一阵翻滚,踉跄了几步,眼前一黑。
“大人,她昏过去了。看这症状……有点像晕血。”
说这话的时候,长意的心情有点一言难尽。
慕野看着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桑宴宁,忍不住一嗤。
这女人连叫他上她床的勇气都有,竟然还怕这么一点牲畜的血?
有趣。
只不过……
呵……手更痒了。